王倾君眼眶一下红了,声音低了下去,“小喜和小乐还小,那毒素留在他们身体内时间太长,只怕有害,还请你……”

唐天致摆手道:“他们是我的弟弟,我焉能不心疼?那毒是精密调配过的,只要你们不胡乱解毒,三个月内,不会有事的。”

王倾君又跌坐回椅上,扶着头道:“我生产时脱力,产后得了忘症,以前的事,却是忘记了。若要帮你洗刷冤屈,总得知道当年在三清殿发生了何事。”

“怪不得你适才进来时,像是不认识我似的。”唐天致恍然大悟,坐回椅子上,说起当年的事。

“父皇病重,听信道长的话,召七巧女进宫冲喜,你是唯一成功侍寝的七巧女,很快得了父皇的宠爱。当时宫中陈皇后和孙淑妃争权,父皇又迟迟不立太子,……陈皇后和孙淑妃都想拉拢你,让你试探父皇的意思。中秋节那晚,有人在酒中下毒,毒死了天远天宁,毒伤了天佑,把罪名栽在我身上,我见机不妙,忙逃出宫。”唐天致说到这里,停一停才接着道:“我怎能背负着杀弟的罪名活在世间,或是莫名死去呢?”

“殿下认为,是谁下毒的?”王倾君问道。

“应该是陈皇后令人下毒,想要毒杀我们兄弟,结果误毒了她自己的儿子天佑。”唐天致仰头大笑,“自作孽,不可活啊!”

王倾君寻思,唐天致是唐若龙大儿子,若没有意外,自可承继皇位,确实没必要节外生支,去毒杀其它兄弟,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王倾君才要接话,突听得门口“咚”一声响,紧接着,叶素素被扔了进来,昏倒在地。

她未及喝问,“哐”一声响,涌进数位持刀的侍卫,后面跟着千金公主。

千金公主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霞,难掩兴奋,“唐天致,你毒死兄弟,气死了父皇和母后,还有脸活在世上?”

唐天致看向王倾君,大怒道:“你这个笨女人,自己不要命,连自己儿子的命也不要了么?居然引了她来?若是我死了,你的儿子焉能活着?”

王倾君脸色全变了,看着千金公主道:“小喜和小乐是你弟弟,若没有解药,他们……”

“还有三个月,御医一定能想到办法解毒的。”千金公主似笑非笑,突然抬手指向王倾君和唐天致,朝侍卫道:“把这对在外幽会的狗男女杀了,地下昏迷这个,留着作见证。”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他喜欢主子

秋风卷落叶,纱帘轻飘,乍明乍暗。葡萄心神不安,上前关严窗,拉好纱帘,退回小床前看着唐天喜和唐天乐,见他们虽是睡着了,脸色不若往常那样粉嫩,不由暗咒唐天致,隔一会又忧愁道:“嬷嬷,主子不会有事吧?”

“吐过口水再说话。”莫嬷嬷捂住葡萄的嘴,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主子机警着呢!”

“主子去见唐天致一面,唐天致就肯交出解药吗?”葡萄虽娇憨,这些日子下来,其实已是成熟了许多,知晓事情绝不会这样简单,只能暗暗祈求老天保佑了。

“唐天致让主子单独去见他,主子关心则乱,自然照办,不敢违背。但是千乘王可不同,他肯定会尾随主子,跟着过去保护主子的。”莫嬷嬷很笃定,有陈文安保驾,就算拿不回解药,主子也不会有事的。

葡萄一听,这才稍稍放心些,一时问莫嬷嬷道:“嬷嬷为何这么相信千乘王呢?”

“我在宫中二十多年,历经无数事,别的还罢了,这看人,总有几分准的。千乘王他,不会害主子的。”莫嬷嬷俯在葡萄耳边道:“他喜欢主子!”

“真的啊?”葡萄惊吓了,王倾君是太后娘娘,是陈文安名份上的母亲,这,这不是乱伦么?

莫嬷嬷戳葡萄一指头,“主子才十七岁,你想让她守一辈子寡啊?”

“可她是太后娘娘,是皇上和安阳王的母亲。”

“哪又怎么样?”莫嬷嬷嗤之以鼻,“我活了这把年纪,发现啊,是白活了。看看,一辈子下来,没爱过人,也没被人爱过,若不是跟了主子,更加默默无闻,就这样老了。主子呢,青春年少,就该有个男人护着。再说了,千乘王权势在手,有他帮着主子,皇上和安阳王才能平安长大。”

她们这里讨论陈文安,陈文安却在金沙寺不远处被许之敏拦住了。

“陈大人,我们主子知道你肯定会跟来,这才命我在此等候。”许之敏面无表情,根本不肯承认陈文安的皇子身份。开玩笑,陈文安成了大殿下,哪自己主子成了什么?

陈文安看一眼孙叔伦,好么,咱们只带了几个人过来,行踪却败露了,看来有内奸啊!效忠唐天致的人,倒是不少呢!

孙叔伦却急了,开口道:“许侍读,我们跟过来,不是害怕你们主子对太后娘娘不利,是害怕别的人对太后娘娘不利。”

“哦,愿闻其详!”许之敏认定陈文安投鼠忌器,不会先动手,只好整以瑕。

“最恨你们主子的人是谁?”陈文安说着话,拨开许之敏,“快走,再不走,不光太后娘娘有危险,你们主子也一样。”

那一头,千金公主一声令下,众侍卫持剑上前,王倾君见势不妙,“砰”一声,掀翻桌子,拦了几位侍卫一拦,退向窗边,才要跳窗而出,窗栓“咯”一响,窗外跳进一位侍卫,持剑而立,看来守在窗外已多时了,她只得退往桌子后面。

唐天致手里的茶杯砸在地下,发出声响,却没有人来救援,脸色不由苍白起来,也退向掀翻的桌子边,和王倾君背对背站着。

几位侍卫是宫中顶尖高手,只一抄,已是围住了王倾君和唐天致,步步进逼。

“停手,我有话说。”王倾君大喊一声。

她毕竟是当朝太后,几位侍卫听得她这样一喊,手下一缓,看向千金公主。

千金公主止住众侍卫,猫戏老鼠一样看着王倾君,“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若小喜和小乐有个什么,宫中只剩下陈文安是名正言顺的皇子,他自然要继位,而他不比小喜和小乐,哪儿还需要人监国?如此一来,公主殿下在宫中的地位也必然不若从前。还请公主留二殿下一命,让他解了小喜和小乐的毒,再……”王倾君说着,看了门外一眼。

千金公主见了她的神色,一笑道:“你为了怕唐天致起疑心,不给解药,不敢多带人过来,只让几个暗卫跟着,只可惜啊,那几个暗卫,早被我的人解决了。至于陈文安,你更不用指望了。自有人缠住了他,不让他脱身。等他赶来,至多帮你们这对狗男女收尸。”

唐天致心神不属,也看一眼门外。

千金公主阴笑道:“不用看了,你派许之敏去拦陈文安,另让几个心腹高手守在门外,可惜呢,那几个心腹,喝了寺中的水,已倒了。今日里,你再逃不掉的。”

唐天致一听,怒道:“唐天晴,你有脑子没有?”

“死到临头,还嘴硬?”千金公主不怒反笑。

“当日三清殿之事,你也在现场,实情如何,难道没有怀疑过?我若要毒杀兄弟,如何会没有丝毫准备,事后也没有丝毫得益,反逃亡在外,成了丧家之犬?”唐天致见千金公主眼中满是仇恨之火,知道若是说当时之事是陈太后安排的,她定然不信,一时急速转动心思,看王倾君一眼道:“毒杀众位皇子的,是陈文安。”说着,指向王倾君,“不信你问她,她当时也在现场。”

“是陈文安!”王倾君大力点头,只有留下唐天致一命,小喜和小乐才有救,不要说栽赃陈文安了,就是栽赃天皇老子,也要一眼也不眨。

“有什么证据?”千金公主听得这番话,心底深处隐隐隐约约觉得,陈文安确实行迹可疑,莫非自己信错了人,母后当年信错了人?

“我们都死了,最大的得益者是陈文安,他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便能登上皇位,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唐天致冷笑道:“且你想一想,他一个陈家子弟,你的未婚夫婿,怎的轻轻易易,一跃成了皇子?他一当上皇子,一搬进宫中,天喜和天乐便中了毒。这样一来,他便不费吹灰之力,一网打尽我们这些人了。”

“天喜和天乐,不是你下毒的么?”千金公主心下动摇起来,疑惑更甚。

“是,是我设法让多格公主戴上有毒的珠串,但若不是陈文安引多格公主进殿抱天喜和天乐,天喜和天乐焉能中毒?这是局中局,这是他布下的局,他要拖我下水。”唐天致越说越流畅,看定千金公主道:“妹妹,你也中了他的圈套了。”

王倾君接口道:“公主殿下这会若杀了我们,转头陈文安追来,便会杀了公主,小喜和小乐没有解药,熬足三个月之后,便会和天佑当年一样死去。那时,大唐江山便落在陈文安头上,他自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

唐天致暗赞王倾君机警,顺着她的话道:“陈文安当年毒杀天佑等人,把罪名栽赃在我头上,正是想等着时机证实他自己的皇子身份,一矣证实,父皇自然要立他为太子。可惜天喜和天乐的出生,打破了他的阴谋。如今他又设局,要借我之手除去天喜和天乐,再借你之手除去我和太后娘娘。转头他再除去你。”

“是的,陈文安便是借多格公主之口,当众宣扬他和小喜小乐相貌相像,结果公主殿下怕小喜小乐被怀疑不是天家血脉,百官会要求二殿下回宫继位,不得不帮陈文安作证,证实他是天家血脉,再间接证实小喜和小乐的身份。”王倾君见千金公主有所动摇,紧接着道:“公主殿下要是杀了我们,正正中了陈文安的阴谋。”

千金公主心下又疑又惊又怒,疑者,陈文安真这么阴险狡诈?惊者,王倾君说的,是实情么?怒者,自己是被陈文安瞒骗了?

千金公主一把抢过侍卫的剑,架在王倾君颈上,咬牙切齿道:“你伙同陈文安欺瞒于我?让陈文安成为皇子?唐天致且另说,你却必须死。”

王倾君凄然一笑,“公主殿下,我只是为了小喜和小乐而已。如今公主殿下要杀我,我死不足惜,只求公主殿下和二殿下救救小喜和小乐,他们毕竟是你们父皇的血脉。你们兄妹一心,除掉陈文安后,大唐便是你们的。我只求小喜和小乐平安长大,做个闲散王爷便是。”王倾君说着,珠泪滚滚,不顾千金公主横剑在颈,只抬袖擦泪,却是越擦越多,哽咽道:“我还有一事,须得密告公主殿下,且待我说完了,公主殿下再动手不迟。”

“你说!”至此,千金公主心乱如麻,王倾君是一定要杀的,唐天致么,……

王倾君看看侍卫和唐天致,又看看千金公主,咬牙道:“此事只能让公主殿下知晓。”

千金公主撤回剑,冷冷看着王倾君,“莫非你想要他们退避?”

王倾君叹息一声,走近千金公主,以她能够听到的声音道:“小喜和小乐不是……”后面的声音低不可闻。

不是什么?千金公主心头一跳,攥着剑的手垂了下去,示意王倾君走近些再说。

王倾君眼眶又红了,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样子极为委屈,伴着一点儿难堪,挪步贴近千金公主,俯到她耳边道:“他们不是先帝的……”

“什么?”千金公主一听“先帝”两个字,瞬间分了神。

说时迟,那时快,王倾君擦泪的袖子一翻,左手飞快伸出,狠狠击打在千金公主攥剑的手腕上,右足腾起,正好勾起千金公主落到地下的剑,右手顺势一接,已是接住了剑。左手再一推千金公主的肩膀,右手一横,已执剑横在千金公主颈上,厉声对众侍卫喝道:“想要你们主子活命的,全部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哭泣姐反攻了!

 


☆、小娇柔挥剑

形势急转直下,众侍卫虽近在咫尺,却相救不能,不由愣住了。

“没听懂我的话是不是?”王倾君手底微微用力,看着千金公主颈上渗出血丝来,才又厉声道:“放了唐天致,全部退出去。”

颈上冰凉一片,有森森寒气直逼喉间,千金公主不由尖叫一声,颤着嗓子道:“听到没有,你们退下去!”

看着侍卫一个接一个退了出去,王倾君又朝唐天致道:“扯一块帘纱下来,拿来围在公主殿下颈上,遮住我的手和剑。待会儿出去,不引人怀疑。”

唐天致暗点头,只要遮住了剑,香客看王倾君这个姿势,虽会觉得奇怪,也只以为千金公主突然发病,王倾君扶她出去而已。

千金公主不敢乱动,更不敢高声说话,只恐王倾君失手伤了自己,眼看着唐天致扯了帘纱来系在自己脖子上,才借机道:“太后娘娘,单凭你一已之力,恐难以和陈文安抗衡。你给我喂一颗毒药,我以后唯你之命是从,再不生异心。”她说着,一颗心“砰砰”直跳,自己几次三番要杀王倾君,只怕王倾君这回不会轻易饶过自己了。

见王倾君不理自己,千金公主又朝唐天致道:“皇兄,既不是你毒杀天佑的,自然还你清白。我若死了,谁来做人证?”

“我作证!”王倾君没好气。

“太后娘娘说的,百官未必信,若是我说,他们定然相信。”千金公主又朝唐天致看去,“皇兄要洗刷冤屈,留着我定然有用。”

“住口。”王倾君不让千金公主再说,指示唐天致道:“把素素弄醒!”

唐天致见王倾君这个时刻还不忘叶素素,倒有些意外,一时蹲下,拣起摔在地下的茶壶,见壶嘴断了,壶还好好的,里面有残茶,便拎起来泼到叶素素脸上。

叶素素睁开眼,抹了一把脸,甩着手指间的茶水,有些茫然,很快一跃而起,喊道:“主子!”

“这儿!”王倾君见叶素素醒了,心下一松,应了一声。

“素素过来,看着公主殿下,若有异动,一剑杀了。”王倾君押了千金公主,让她贴墙站着,看着叶素素过来,让叶素素代替自己执剑横在千金公主颈上,这才甩着手道:“侍卫用的剑太重了,拿着太久,手都酸了。”

千金公主泪了,本宫怎么就着了她的道呢?这皆因她太会装了,整天装柔弱,看,现下又开始装了。

“好了,二殿下,咱们的人还没来,外间是公主殿下的人,一时也走不了,且重新谈谈适才在谈的事。”王倾君抚抚心口,理理鬓发道:“你把解药给我,我帮你洗刷冤屈。”

“是你帮我洗刷冤屈,之后,我才把解药给你。”唐天致度着许之敏就算和陈文安缠上了,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过来了,倒不怕千金公主的侍卫再作怪,语气也沉稳下来。

“皇兄,我三个月内帮你洗刷冤屈,还你清白。”千金公主在叶素素剑下,却没有在王倾君剑下那么害怕,只嚷道:“到时你非但能洗刷冤屈,还能登上帝位。”

唐天致听出了千金公主话中的暗示,若是王倾君和唐天喜唐天乐死了,皇位空虚,他又洗刷了冤屈,自然能继位。

“皇兄,我和陈文安曾是未婚夫妻,知道他的短处,只要帮你洗刷了冤屈,你才是大殿下,他越不过你去。”千金公主再次开口,自己的侍卫在外面呢,王倾君还不敢杀自己的,若杀了,她也难以脱身,还得趁这时候说动唐天致。等到陈文安等人来了,就迟了。

唐天致沉默了下来,是呀,天晴有法证实陈文安是皇子,难道没法证实他不是皇子?与其和王倾君合作,还不如和天晴合作呢!前提是,要制住天晴,令她乖乖听话。

王倾君见唐天致意有所动,心下大急,突然转身,走到千金公主跟前,一托叶素素执剑的手腕,示意她松开,自己握了剑柄,手腕用力,厉声道:“公主殿下不怕死么?”

千金公主一下禁了声,不再说话。

唐天致若有所思,突然开口道:“她毕竟是父皇的女儿,太后娘娘放了她罢!”

“我放了她,你就给我解药么?”王倾君一听唐天致的话,知道千金公主适才的话起了作用,唐天致这是意动了,不想救唐天喜和唐天乐了呢!

唐天致笑一笑道:“她的侍卫就在外面,太后娘娘杀了她,也不能全身而退啊!”

“耽搁了这些时候,你的人应该也差不多来了,怎会怕她的侍卫?”王倾君竖耳听着外间的声音,若是陈文安能赶来,自然能收拾了外间的侍卫。

叶素素警惕地看着唐天致,怎么,不想给解药,还想和公主殿下合作了?若这样,拼了这条命,也得活捉你。

“素素,过来!”王倾君怕叶素素轻举妄动,没擒住唐天致反让他跑了,只得喊了一声。

叶素素退到王倾君身边,轻声道:“主子,……”

王倾君冷艳一笑,嘱叶素素道:“把围在公主殿下颈间这条帘纱解下来,塞在她嘴里,免得她乱说话。”

千金公主本来害怕着,一听王倾君让叶素素解帘纱塞在她嘴里,反松了口气,只要她不说话,就不会杀了她吧?

叶素素三两个解下帘纱,团成一团,一把塞进千金公主嘴里,还用拳头捅实了,这才作罢。

“解下她腰带,缚实她双手。”王倾君又指挥。

待叶素素缚实了千金公主,王倾君吁一口气,好了,现下杀了她,她不会发出尖叫,不会乱挣扎,就不会惊动外面的侍卫。

她又吐一口气,朝叶素素道:“素素,我力气小,握不了这剑,你帮我一起握。”

叶素素伸手搭上王倾君的手腕,两人一起握住了剑。

唐天致倾听着外间的声音,知道许之敏还没赶来,千金公主的侍卫还守在外间,一时还走不得,便看向王倾君道:“太后娘娘要是不放心天晴,我这里还有毒药,不若给她喂一丸,她自然听话了。”

是啊,是听你的话了。有她帮你洗刷冤屈,迎你回宫,你还会救天喜和天乐么?王倾君闭了闭眼,又睁开了,朝叶素素道:“一道用力,杀了她!”说着手腕一沉,狠狠用力,朝千金公主的喉咙割下去。

“呜……”千金公主一声呐喊被堵在喉咙内,根本发不出来,头一歪,颈上一道血喷了出来,染红了剑柄,身子软软倒下。

叶素素松开手,怔怔看着千金公主,就这样死了啊?

“死了没有?”王倾君扔了剑,全身发抖了,拉着叶素素道:“我是第一次杀人,没有经验,……”说着小声尖叫起来,“天啊,我杀人了,太可怕了!”

叶素素搂住王倾君安慰道:“主子,不是你杀的,是我们一起杀的,别怕!”说着也颤抖了,这拿剑杀人,是第一次啊!杀的,还是嚣张得要命的千金公主。

杀人了呢!王倾君“嗷”一声哭了起来,冲到唐天致跟前道:“公主殿下死了,只有我能帮你洗刷冤屈了。只要你给解药,先解了小喜和小乐身上的毒,我到时自然要让小喜退位,让你登上皇位。若不然,我们死了,你毒害我们这一条罪名,可是罪证确切的。到时陈文安自然会追杀你,且他也能理所当然登上皇位。你从此就沉冤不能雪了。”

“殿下,皇上和安阳王只有几个月大,求求您了!”叶素素也过来相求。

唐天喜和唐天乐确实年小,若真有一个什么,自己毒害他们这条罪行,确实足够陈文安作文章的。唐天致看了看王倾君,见她哭得凄惨,一咬牙,低声道:“一个月内,你拿出一点行动,到时抱了天喜,另约地方见面,我亲自给他喂解药。至于天乐,待你帮我澄清了,再喂解药。”

“不,我等不了那么久,小喜和小乐还小,等不了那么久,会出事的。”王倾君涕泪交加,“只要给解药,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唐天致看向地下的千金公主,心下确信,这个女人为了儿子,什么都敢干出来,嘴里道:“我怎么相信你呢?”

“小喜和小乐年小,就怕毒素在体内太久,会损害他们的筋骨。”王倾君手一伸,从怀里摸出一串珠串,举起在唐天致跟前道:“这是你让多格公主买的珠串。”

唐天致点头,“不错,是这串,这漆,是我亲手漆上去的,不会有错。”

王倾君拿起断嘴茶壶,见壶底还有茶,便把珠串扔了进去,摇了摇,当着唐天致的面,举茶壶对着嘴,“咕嘟”几口,喝下了壶底的茶。

“主子!”叶素素拦阻不及,不由嘶声喊了一句,“那珠串有毒呀!”说着去扣王倾君的喉咙,哪儿还能扣出来?

王倾君格开叶素素的手,苦笑道:“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唐天致看着王倾君嘴唇慢慢变黑,极是震惊,“你这是为何?”

“这样,你便放心了罢,相信了罢?”王倾君含泪一笑,“我中了毒,只有你的解药能救,三个月内自然帮你洗刷冤屈,若不然,到时只有一死。但是,小喜和小乐的解药,你现下就给我,他们太小,不能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