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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映云去捂王映真的嘴,轻声斥道:“人来人往的,小心被人听了去。”
王映真扳开王映云的手,呜呜叫道:“你刚才喂了鸟儿,还没洗手就来捂我的嘴,脏死了。”
王映云便又揉揉王映真的脸,笑道:“我还摸了鸟毛了,偏要再摸你。”
王映真拍开王映云的手,嗔了一句,两姐妹在走廊下打闹了一会。
那一厢,石氏却是算着进宫见墨玉的日子,准备把石芬带进宫去。
石芬今年十六岁,足比墨玉大了一岁,一直未有婚配,却是她心有“大志”,认为表妹墨玉能进宫,没准她自己也会有造化呢!因此每碰有人提亲,就一口拒绝了。
待听得自己有机会进宫,一时窃喜,脸上却装得云淡风轻,说道:“玉姐儿策封了皇后,亲戚们总要帮她稳住位置的。我若能进宫,自然要对她尽心尽力。”真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进宫。人活一辈子,怎能随便配个汉子,草草过一生呢?如今得了机会,总归要……
到得中秋佳卫,各府命妇早上要进宫贺节,趁着这机会,石氏就带了石芬进宫了。
候着贺节空隙,石氏拉了墨玉道:“玉姐儿,我带了芬姐儿进宫,她是一个伶俐的,定能帮你分忧,你留下她罢!”
墨玉眼见石氏带了石芬进宫,其实已明了,当下道:“阿娘,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带人进宫么?宫中的事儿,不比外间,一个处理不当,就会惹祸上身的。胡家女儿也好,芬姐儿也好,到底不比一直在京城中长大的大家闺秀,没有她们那么多心眼,万一……”
石氏道:“可我答应了你舅舅和舅母,让芬姐儿进宫跟着你的,芬姐儿也在亲友间说了一遍,若这样带回去,她面子没处搁,你舅舅和舅母和我也要生隙的。你莫忘了,当初你爹爹护你上京,家中没钱,还是你舅舅掏家底借给咱们的。”
墨玉听石氏说个没完,没法子只好道:“这样罢,我留她在宫中住几日,若有不妥,到时再送她出宫。你回家去,只向亲友先解释几句,到时她回去,也不致没面子。”
石氏道:“就是要送她回去,你也帮着她择一头好婚事再送呀!你舅舅和舅母从乡下搬到京城,门第不高,芬姐儿就是找不着好人家。你若帮着一些,再求求皇上作主,芬姐儿也有着落。咱们欠你舅舅和舅母的人情,也就还上了,皆大欢喜的。”
墨玉无力道:“阿娘,我事儿多着呢,这会真顾不上芬姐儿的事了。”
石氏小声嚷道:“玉姐儿,芬姐儿是一意要进宫来帮你的,你不能不顾她。”
“好了,把她留下罢!”墨玉只好答应了,一边道:“除了她,不得再送人进来了。”
石氏满口答应了,又试探问道:“你和皇上……”
墨玉摆手道:“阿娘,皇上的事,你别打听,打听了没好处。”
两人正说着,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打听什么呢?”
☆、第62章
墨玉一侧头,见崔承元从一边过来,忙扯了扯石氏。
石氏一抬头见是崔承元,不由吓一跳,赶紧行礼道:“见过皇上!”
崔承元点点头,朝墨玉道:“怎么不请夫人往暖阁内坐着说话?这儿有风,小心着凉。”说着越过她们,领着几位内侍往前边去了。
石氏待崔承元走远了,遂小小声道:“玉姐儿,皇上对你可是体贴,还让你领我进暖阁内说话呢!瞧瞧,真够亲切的。”
墨玉道:“阿娘,论起来,他可是你女婿,说一句半句温和话也不稀奇。”
“我倒知道他是女婿,但同时,他可是皇上咧!”石氏摆手道:“见着他,我就腿软想下跪的,还是撑着才站稳了。”
墨玉抚额,待要再说什么,眼见另一边又有人过来,只好拉了石氏道:“阿娘,咱们还是回前头罢!芬姐儿想留下就留下,别的事儿,且待我得空了再论。”
她们才到前头席上,却听得一片笑声,王太后的声音道:“哀家也真真没想到,东方还是一个痴情人。”
墨玉心内“咯当”一响,只脸上装作若无其事,问田嬷嬷道:“嬷嬷,发生什么事了?”
田嬷嬷笑道:“墨侍中刚走开了,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适才太后娘娘要饮酒,东方过来帮着斟酒,好巧不巧,他袖中却掉下一条纱巾,真姑娘一瞧,那纱巾正是她前几日不见的,一下不防就嚷了出来。现下叫太后娘娘一逼问,东方承认了,说他爱慕真姑娘,因此藏起了纱巾。这不,太后娘娘说今日是中秋,花好月圆的,决定撮合他们的好事,给他们赐婚呢!”
石氏“呀”一声道:“东方小时候文文静静,倒没想到长大了这般大胆。”
田嬷嬷道:“是的,我们也没想到的,就太后娘娘也调侃了他几句,引得大家发笑呢!”
墨玉听得田嬷嬷这番话,心下只一转念,就猜了一个□□不离十。想来崔承元身子还有问题,近几年难有子嗣,王太后要留着东方作后备的。且一旦东方娶了王家姑娘,成了王家女婿,他一朝上枝头,也是王家得益。另一个,崔栖梧近来正想寻东方的晦气,现下王太后要撮合东方跟王家姑娘,有王家护着东方,崔栖梧若是识时务,只能放过东方了。
石芬第一次进宫,适才自己坐在未座,眼见着上首一众贵妇花团锦簇,早就有些眼花缭乱了,待得石氏和墨玉离座,她倒是忐忑不安起来,僵僵坐着,现下眼见墨玉和石氏回来了,她忙站起来,过去扶住墨玉道:“玉姐儿,你坐!”
墨玉避开她的手,下巴朝石氏一抬道:“先扶我阿娘坐下。”
石芬一下红了脸,心道:这是说我不懂规矩么?
石芬扶着石氏坐下后,却不回座,只去立在墨玉身后。
墨玉侧头见着她,便道:“你是我表姐,不是宫女,不用侍立着,且去坐下罢!”
石芬应了一声,到下首跟一众命妇带进宫的姑娘团坐了,一面悄悄打量众人,想寻个话头交结一两个姑娘。
墨玉坐在王太后身边,眼见着东方被人拉着坐到王映真身边,王映真又红着脸,万分娇羞,不由去觑东方一眼,却见东方微微垂着头,瞧不出喜怒来。
墨玉暗叹口气,也罢,自己被策封为皇后,东方总归也要娶别人的,娶了王家姑娘,他也能借着王家保命。
虽如此想,她心中还是微微苦涩的,从小到大,一直以为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得到东方,和东方双宿双栖,实在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各自婚嫁。
石氏坐在墨玉另一边,见墨玉走神,却用脚尖碰了碰她。
墨玉回过神来,忙和王太后说起笑,一道夸奖东方和王映真是一对璧人。
一会儿,崔承元也来了,听了东方和王映真的事,当场就笑向王太后道:“母后,真妹妹可是你的心肝宝贝,如今被东方拨了筹,可别记恨他,给他穿小鞋。”
众命妇见崔承元也跟着大家说笑,极是亲和,一下对崔承元大起好感,纷纷笑了。
王太后也笑道:“这是喜事,哀家不单不会记恨,还要给他们赐婚呢!皇上你瞧,他们是不是很登对?”
崔承元含笑道:“极其登对,拣日不如撞日,今儿就给他们赐婚,让他们定亲好了。正好一众夫人在这儿,可以当个证婚人。来人,去请真妹妹父母亲进宫!”
王太后一下笑道:“这也好,哀家是东方的伯娘,正好当了男方的人,给东方作主。”
众夫人一听要当场给东方和王映真定亲,一下来了兴趣,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又道:“也没带贺礼,可如何是好?”
王太后道:“没带贺礼的,在账面上写上贺银若干,签上名字,过后令人补上就是。”
“太后娘娘就是会经弹,帮着东方抢我们银子呢!”有夫人大胆和王太后调笑,气氛一下活跃起来。
石芬倒是真个和一位姑娘搭上了话,一起悄悄品评东方和王映真的品貌。
和石芬搭话的姑娘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平素也喜欢说些闲话,当下道:“东方本是永安王的嫡长子,又长得俊,放出去,那是京城里多少姑娘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不想就给王家姑娘拨了筹。”
石芬进宫前,恶补过京城贵人一些情况的,闻言道:“话不能这样说罢!太后娘娘撑着王家,王家在朝中呼风喊雨的,王家姑娘那也是抢手货。谁家能娶得王家姑娘,一家子都攀上富贵门了。东方虽是永安王嫡子,一直在京城中,永安王又不来给他作主,他能娶得王家姑娘,也该偷笑了。”
吏部尚书家的千金一听石芬说话粗俗,半知半不知的,看她一眼道:“你真是墨侍中表姐么?”
“怎么了,不像么?”石芬用手托托自己下巴道:“我家的人,可是说我们表姐妹相貌有些像的。”
吏部尚书家的千金“咳”一声道:“主要气质不像。”
石芬道:“玉姐儿两岁多就进宫,一直养在宫中,自然有气派,我若也一直养在宫中,定然也如她这样了。”
吏部尚书家的千金暗暗嘀咕着:是想说,你若也养在宫中,也能当皇后么?嘿,怎么不照照镜子呢?人家墨玉长得赏心悦目,你长得脸削嘴尖,一副尖刻样,像在什么地方了?
石芬还要指点道:“东方虽俊,不够气势,你瞧皇上,那才是又俊又威风呢!”
吏部尚书家的千金:“……”天咧,你以为你在看戏,可以对戏台上扮演皇帝的戏子指指点点么?那可是活生生的皇帝,不是戏台上的。
石芬见吏部尚书家的千金不答她的话,就讪笑道:“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何止太多?简单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找不到词语形容石芬,也不敢再跟她说话,怕引祸上身,一时找个借口离开席面,寻了一个熟悉的姑娘,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石芬见没人和她说话,也不以为意,专心致志欣赏起崔承元来,心下寻思:这样俊的皇帝,玉姐儿一个人怎么把得住呢?总归要帮忙她一下,两姐妹合力,才能把得住。
石芬用自己在乡下学来的一套见识分析了一下,一时认为,当务之急,是要给崔承元生下娃儿,只要有了娃儿,地位就稳了。当然,墨玉要是生不出,自己是愿意帮着墨玉完成这个任务的。
纷纷扰扰间,王映真父母便进宫了,待听得王太后和崔承元要给东方并王映真赐婚时,也没有异议,只谢了恩。
小半个时辰后,东方和王映真就完成了定亲仪式,双方交换了庚贴,议定年底成亲。
墨玉心神有些飘忽,勉强才定下神来,笑着向东方道喜。
东方强笑着谢了众人,心下道:玉姐儿,待我和王家姑娘成亲,你才真正安全了罢?现下,皇上也不会疑你了。
待得宴散,众人告辞出宫,墨玉送了石氏一程路,说话时几次停顿,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石氏有些担忧,喊了她一声,见她回过神来,便问道:“玉姐儿,你怎么了?”
墨玉道:“我是不舍得阿娘!”
石氏拍拍她的手道:“我现下得了恩准,一月能进宫两次的,待得月底再进来看你。”说着吩咐石芬道:“好好跟着玉姐儿,做事儿要三思而后行。”
石芬道:“姑姑放心,我省得的。”
送走石氏,墨玉便领了石芬回转,一边说些宫中的规矩,又嘱道:“少说话,少打探事儿,多看多想多听。”
石芬道:“我知道,要贞静嘛!”
说着话,到了景福宫,墨玉跟石芬道:“我两岁多进宫时,便是住在这儿的,一直住到现在。从前东方他们也住在这儿,后来大了,便搬出去,另在别的殿住下了。这殿中管事的是江嬷嬷,你有事儿和江嬷嬷说便行了。”
“不是和你说么?”石芬道:“和一个嬷嬷说事,不掉价么?”
墨玉一皱眉道:“我忙着呢!你有事儿不单要跟江嬷嬷说,江嬷嬷说了什么,你也要听从,不得违抗。”说着扬声喊道:“江嬷嬷!”
江嬷嬷应声而出,垂手问道:“墨侍中有何吩咐?”
墨玉一指石芬道:“这位是石芬,交给你来□□,务必让她懂了宫中规矩,还有,看着她,别让她惹事。她若不听话,你平素是如何教导宫女的,就那样教导她。”
“玉姐儿!”石芬瞪大眼睛道:“我可是你表姐!”
墨玉寒声道:“正因你是我表姐,我才要让人教导你规矩,若不然,哪有时间理你?”
石芬一下跺脚道:“我是来帮你的,你怎能这样对我?”
墨玉叹气道:“想帮我,便要先学好规矩。”
石芬一下泄气,问江嬷嬷道:“学规矩要多久呢?”
江嬷嬷面无表情道:“快则半个月,慢则三五年。”
石芬“哇”一声叫道:“要这么久?”
“在宫中禁止大呼小叫!”江嬷嬷直视石芬道:“还有,说话时嘴巴不宜张那么大,看着不雅相。”
墨玉听得江嬷嬷指正石芬,便揉揉额角道:“江嬷嬷,你带她下去,安置她跟你住一道,坐立起行,全要教导着。”
石芬一下苦了脸,喃喃道:“玉姐儿,真要这样严厉么?”
江嬷嬷斥道:“墨侍中是有品级的,你一个民女,不能称喊她小名,得喊墨侍中。”
正说话,常公公却来传唤墨玉道:“墨侍中,皇上有请!”
墨玉便跟常公公到了养心殿见崔承元。
崔承元见墨玉来了,便指责道:“朕忙了半天,你却偷闲去了。”
墨玉没好气道:“奏折我早批好了,节下要赏赐大臣的物事,也列好了,你忙些什么了?”
崔承元道:“忙着试月饼,想试试哪一种好吃,试了半天,一嘴全是月饼味。”
墨玉别开头,哼道:“皇上真是闲情逸致。”
崔承元瞥一眼墨玉,端起案台上一个小碟子,递到墨玉跟前,讨好道:“朕试过了,这款月饼最好吃,你吃一块!”
墨玉接过碟子,拿起一块月饼,恶狠狠咬了一口,又吩咐崔承元道:“倒茶来!”
崔承元果然亲去提茶壶给墨玉倒茶,端起茶杯时,还要摸摸杯底,一时摸得烫手,又站定吹了吹,一副殷勤样。
常公公再也看不下去了,悄悄退了出去,心里直念叨:咱家什么也没看见。
崔承元见墨玉一只手端着碟子,一只手拿着月饼,腾不出手来端茶杯,便拿着茶杯凑近墨玉的嘴边,温柔道:“来,喝一口,别噎着了!”
墨玉吃了月饼,喝了茶,心中郁气到底是消了一些,一面却还要嫌道:“月饼太甜,茶太淡。”
“哪吃这款,这款不甜。”崔承元哄着道:“朕再给你泡一壶浓茶好不好?”
“赶紧去泡!”墨玉颐指气使。
崔承元喊常公公道:“常公公,再备一壶热水来了,朕要亲自泡茶呢!”
常公公默默:皇上,您别这样大声好么?怕别人不知道你亲自泡茶给墨侍中喝么?
☆、第63章
崔栖梧很快便听闻王太后作主,给东方和王映真定亲的事,只气得在府中摔杯子,有了王太后和王家作后台,他想动东方,还真不好下手。
府中幕僚倒是给崔栖梧合计,认为崔栖梧不该再留在京城,宜离京往封地就职,方是保全之策。
宋问松也道:“从前老王爷和王家势如水火,现下王家得势,只怕他们会对小王爷不利,小王爷也别斗气,还是宜退避,以图后日之计。”
陵王亡后,崔栖梧却是承了王位,因此众人喊他小王爷。
崔栖梧平素颇信服宋问松,听得他这样说,再想及如今的形势,叹口气不语。
到得第二日,崔栖梧便上了折子,请求到封地就职。
陵王既死,剩下崔栖梧也没什么威胁,且崔承元不愿意给人刻薄寡恩的印象,一见崔栖梧的折子,当场就准奏了。
东方得知崔栖梧离京至封地就职,也松了口气。毕竟,他和崔栖梧是堂兄弟,又从小一起当崔承元的伴读,颇有情份,实在不愿相争相斗。
王太后那里,却是和崔承元商议了一下,赏赐给东方一座宅子,让他搬离皇宫,准备迎娶王映真。
东方一搬,墨玉心下空落落的,批奏折时便有些走神。
崔承元歪在榻上看书,见墨玉时不时发呆,便把书一掷,问道:“想些什么呢?”
墨玉回过神,面无表情道:“想着近来匈奴又是蠢蠢欲动,是不是该派人出使,一探虚实。”
崔承元一下坐直了身子,抚掌道:“玉姐儿,你对政事还真是敏感,比朕想得还要周到,有你在,朕还有什么可忧的?”
墨玉心神一下又飘远了,从前看史书,这个时候,崔承元在内忧外患中已病故,而匈奴正大举进攻,王敏光登位后,又遇了内乱,却是民不聊生。如今崔承元虽好好的活着,却不能不防着匈奴。
崔承元倒是斟酌起出使匈奴的人选,半晌道:“就让敏光出使匈奴罢!他通匈奴语,之前又和南昌公主关系亲密,让他出使匈奴,比别人便利许多。”
墨玉想来想去,也是认为,由王敏光出使匈奴最为妥当,因点头道:“如此,就宣王敏光进宫,先交代一番,到时再派他出使。”
两人正说话,常公公进来禀道:“墨侍中,石芬求见!”
墨玉正要说不见,不提防崔承元先开口道:“宣她进来!”玉姐儿的表姐么,朕倒要给个面子,让她进来晃一晃。
墨玉眼角瞥一下崔承元,低头去批奏折。
一会儿,石芬就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她放下食盒,娇娇道:“见过皇上,见过墨侍中。”
“免了,提了什么东西过来?”崔承元瞅瞅食盒,颇感兴趣的样子。
石芬便揭食盒,端出几碟子小点心,娇羞笑道:“是民女亲手做的小点心,想着皇上和墨侍中这个时候该是饿了,特意送过来给你们品尝的。”
崔承元瞧了瞧,见小点心卖相还可以,便朝墨玉道:“玉姐儿,你家表姐心灵手巧嘛!”
石芬窃喜,皇上夸我,夸我了!
墨玉掷下笔,看着案几上的小点心,冷声道:“芬姐,你倒有本事,进宫才几天,居然能哄得御厨让了地方给你做这些小点心。只你难道不知道,皇上体弱,不能随便吃点心么?”
石芬却是假借墨玉的名义,这才进得御厨的,好容易做了小点心出来,眼见崔承元感兴趣的样子,不想黑玉却泼了冷水,她这会不管不顾,只朝崔承元道:“皇上适才不是夸这点心好卖相么?”
崔承元笑眯眯道:“玉姐儿不许朕吃这点心,朕自然不吃了,你端下去罢!”
石芬一下委屈得要命,折腾了大半天做出来的东西,玉姐儿不赏脸也罢了,还不让皇上尝尝我的手艺?
墨玉听得崔承元的话,不由郁闷,好呀,你这是给朕拉仇恨了,非得让朕这个表姐恨上朕是么?
崔承元仰头,朕就是挑拨你们姐妹感情了,怎么的,来打朕啊!
☆、第64章
墨玉一挑眉毛,正要说话,崔承元又抢着开口朝石芬道:“退下罢!”
石芬一抬眼,对正了墨玉寒霜一样的冷脸,只好忍气吞声,收拾了食盒退下去了。
墨玉看着石芬的背影,心下一阵冷笑:嗬,进宫来帮我的!
崔承元却是喊了常公公进去,吩咐道:“泡茶!”
常公公赶紧泡了茶,端一杯给崔承元,又递一杯给墨玉,看看他们没有什么要吩咐的,又怕自己待着碍眼,忙又自觉退下了。
崔承元喝完茶,拿出棋盘,朝墨玉道:“玉姐儿,批奏折累了罢?过来,咱们下一盘棋!”
墨玉掷下笔,坐到崔承元对面,执了棋子道:“让你先走!”
崔承元笑吟吟道:“可不要后悔!”
“我几时后悔过?”墨玉对自己棋艺还是有自信的,哼哼,待会不杀你一个片甲不留不算完。
两人下起棋,渐渐的,墨玉落子越来越慢,到了最后,她手执一子迟迟不落下,一时抬眼看向崔承元道:“原来皇上从前不光隐藏了自己实力,还隐藏了棋力哪!”
崔承元手肘托在案几上,手掌托着下巴,样子慵懒,微笑道:“你知道朕的厉害了么?”若知道了,就乖乖服从,别再耍什么心眼。
墨玉把棋子掷下,站起来道:“不用下了,我认输就是。”
“这么输不得?”崔承元道:“至少也要三局两胜嘛!”
墨玉听着这话,复又坐下,再次执子,和崔承元对决起来。
三局三输,墨玉瞪眼看着崔承元道:“皇上第三局才是实力罢?”
崔承元负手站起来,背对着墨玉,语调认真起来,说道:“朕从懂事以来,便处处小心,饶是这样,还是没保住妹妹,后来登位,差点保不住性命,也差点保不住皇位,朕就是对着母后,也有所保留。可朕对你,却愿意没有保留,你懂朕的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