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公主哭着道:“难道母妃就要眼睁睁看着我去和亲?”
费贵妃道:“你且委屈几年,总有回来的时候。若现下去闹,对我们都不利。”
明月公主挣开费贵妃的手道:“我不找父皇了,我找庄明卿去,若不是她,我何至于要去和亲?”
费贵妃这回倒不拦着,景光帝下旨让明月公主去和亲,现下明月公主就是对庄明卿如何了,庄明卿也只能自认倒霉。
待明月公主领着人一走,费贵妃便吩咐几位嬷嬷道:“你们跟去,在外间候着,不让别人跟前,也不要让昭和公主宫殿内的人跑出来求救。”
且说庄明卿因白兰花得宠之故,一时也人缘大好,不时有嫔妃到她暖阁内走动。
当下正送走两位嫔妃,宫女报进来道:“明月公主来了!”
庄明卿还没说话,就见一个明艳照人的女子直闯了进来,喊着身后的人道:“给本公主砸!”
她一声令下,身后数位宫女和嬷嬷便动手砸起房内的东西。
庄明卿心知不妙,正要夺门而出,却被明月公主堵住了。
明月公主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冷笑道:“我若是划花了你的脸,或者□□一个血孔,你认为,父皇会治罪我么?”
她身边两个嬷嬷帮着明月公主堵住庄明卿,这时帮腔道:“皇上还要让公主殿下去和亲,怎么舍得治罪公主呢?”
庄明卿心下一沉,是的,明月公主这会就是杀了她,最多被训斥几句,绝不会被治罪。她向身后看去,却见自己宫殿内的宫女和嬷嬷缩得远远的,根本不敢过来。想喊一个人出去报讯,看来也不可能了。
明月公主恨恨道:“今儿,你不死也得残,我绝不手软。”
庄明卿心下苦笑,没有进宫前,以为自己处于险境,性命随时难保,现下看来,进宫了才是时时处于险境呢!
明月公主步步紧逼,庄明卿步步后退。
退至墙壁前,再无可退,庄明卿突然道:“公主想不想知道白家独门秘香的配方?”
明月公主脚步一顿,白兰花那样的年纪能得恩宠,听闻是因为擅长制香,身怀异香之故,更听闻当年母妃为了得到白家秘香配方,用尽了手段,若今儿能得秘香配方献与母妃,岂不是……
庄明卿深吸一口气道:“公主请喝退其它人,我把秘香配方念给公主听。”
“来人,备纸笔!”明月公主回头吩咐一声,又朝庄明卿冷笑道:“想趁乱让人去通风报讯么?把别人当傻子呢!”
庄明卿拖延着时间,只盼白兰花那边有人知道明月公主进宫之事。
明月公主看着宫女备好纸笔,便朝庄明卿道:“好了,把配方写下来罢!若不然,先戳瞎你一只眼睛。”说着拿匕首在庄明卿眼前比划着。
庄明卿坐到案前,慢慢磨墨,执笔写下几个药名。
明月公主见她磨蹭,喝道:“写快点!”
庄明卿一抬头,却是朝明月公主背后喊道:“父皇!”待明月公主愕然回首,她手里的墨砚已是带墨朝明月公主砸去,同时一跃而起,钻过几位嬷嬷身边,朝殿外飞奔。
明月公主举着匕首在后狂追。
☆、第39章
“公主往哪儿去?”费贵妃派来的几位嬷嬷本是给明月公主把风的,眼见庄明卿跑了出来,她们便围向前去拦,想帮着拦下庄明卿,好让明月公主狠狠教训庄明卿。
庄明卿跑出殿外时,已是急速寻思过,费贵妃在宫内经营多年,到处是她的耳目,而明月公主本是在宫中长大的,纵嬷嬷们和侍卫见得她们追打,也只会帮明月公主,而不会帮她。待一眼见得几位嬷嬷围上前,心下更感不妙,她情急智生,尖声喊叫道:“来人啊,有刺客!”
几位嬷嬷听得“有刺客”三个字,免不了一愣神。庄明卿并不停步,借着急跑的助力,用肩膀撞过去,撞开一位拦上来的嬷嬷,钻过嬷嬷们,继续朝前跑,一边喊着“有刺客”。
不远处侍卫听得喊叫声,已是急速赶了过来,问道:“刺客在哪儿?”
庄明卿朝后一指,并不敢停留,继续往景光帝起居的宫殿处跑去。
明月公主眼见庄明卿招来侍卫,她也急智,同样朝后一指道:“刺客在里面!”说着持了匕首继续去追庄明卿。
庄明卿进宫后,谨言谨行,却不敢随意出宫殿外乱逛,因对宫中道路并甚熟悉,待跑了一阵,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跑错了方向,离景光帝起居的宫殿越来越远,她脚步一顿,回首一看,就见明月公主已是追近了。
她一边回头望一边跑,不防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不由尖叫一声。
来人却是扶住了她,问道:“怎么回事?”
庄明卿听得声音,不由惊喜万分道:“万里!”
“嗯!”程万里把庄明卿拉到身后,看着冲上来的明月公主,喝问道:“公主殿下这是干什么?”
明月公主一轮急追,已是喘得不行,站定喘过气来,这才道:“不关你事,你让开!”
程万里道:“如果我不让呢?”
明月公主气急败坏,一持匕首朝程万里扎了过去。
程万里微微侧过身子,疾速伸手在明月公主手腕上一拧,已是夺下匕首。
明月公主失了匕首,再一看程万里那模样,知道他是铁了心要护着庄明卿,不由冷笑道:“你这样帮着她能得什么好处?”
程万里道:“我不须得好处,但我必须护她周全。”
明月公主讥笑道:“被人算计了,让人瞒了几年,现下又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的种,你就要护着她了?”
她说完,口吻又突然一变,低语道:“万里表哥,我父皇和你母亲总归是嫡亲兄妹,咱们小时候也是一起玩的,这些年不管大人如何想,我也一如从前那样待你,现下你何必跟一个外人联手来欺负我呢?”
程万里道:“她并非外人,她也是你父皇的女儿,是我的表妹。另,她还是我儿子的生母。”
“说来说去,你非得帮着她么?”明月公主忍着的火气又爆了,抬眼四顾,猛然拨步,朝一处树干撞去。
电光石火间,庄明卿已是喊叫出来道:“拦住她!”
她话音未落,程万里已是扯住明月公主的衣领,硬生生把她扯了回来,掼在地下。
明月公主撞树,若是撞出好歹,便不能和亲了,且她可以说是程万里并庄明卿推她去撞树的,到时景光帝一怒之下,肯定要治罪程万里。
庄明卿喘着气,若明月公主因伤过重不能和亲,岂不是又要轮到她去和亲?
他们这里正闹着,侍卫已赶了过来,紧接着,嬷嬷们和宫女也来了。
稍迟,一行人全到了景光帝起居的宫殿中。
景光帝问得原委,斥责了明月公主几句。
明月公主含了一泡泪站着,肩膀一动,突然朝桌角撞去。
庄明卿却比明月公主更快,抢先一步站到桌角边。明月公主狠力一撞,却是撞在庄明卿肋骨上。
庄明卿一声惨叫,明月公主一声尖叫,景光帝一声怒喝。
庄明卿倒到地下时,心道:好了,明月公主想自残以避和亲的意图,皇上也看明白了,自会叫人看好她,不让她乱来。至于我,没准肋骨已断了,肯定受重伤了,就是明月公主不能和亲,一时也轮不到我这个残废之人去和亲了。
庄明卿醒来时,却是躺在寝室中,白兰花正在给她涂药油。
“大姨!”庄明卿喊了一声。
“醒了就好。你这傻孩子,明月撞上去时,你该用手挡在身前呀!看看,肋骨差点被撞断了。”
白兰花埋怨了一句。
“哪就是没断?”庄明卿嘀咕道:“没断怎么痛成这样?”
“青紫一片,太医说了,得休养一个月,还得察看是否撞伤了内脏。”白兰花轻叹着。
庄明卿倒还记挂着适才的事,问道:“皇上治罪明月公主了么?”
白兰花道:“禁足了,也是防着她寻死路。料着会禁至她和亲那日。”
庄明卿道:“她这样不情不愿,让她去和亲,不怕坏事么?”
白兰花道:“放心罢!费贵妃和二皇子自会去说动她,晓以大义。她去和亲,皇上自要再封赏费贵妃。一朝她在匈奴国当了皇后,有了影响力,皇上更不会动费贵妃了。于费贵妃和二皇子来说,多了一重外助力,以后谋事更有利。”
“大姨是说,明月公主若和亲,二皇子更有可能取代太子之位?”庄明卿问道。
白兰花点头道:“若不然,费贵妃早让明月公主生重病了。”
庄明卿默然,她本以为自己够聪慧,待进了宫,这才发现,自己那点小智商,分分钟不够用。
“对了,程万里还在殿外,你可要见他?”白兰花问道。
庄明卿不作声,隔一会道:“我这个样子,还是不见了。”
白兰花微微一笑,站了起来道:“皇上已另指派了几位得力嬷嬷过来侍候,你安心养伤,若不得你充许,谁也不能进来了。”
看着白兰花准备出去,庄明卿不由眼巴巴看她。
白兰花掩嘴轻笑道:“好了,你让嬷嬷给你梳一下头,转头可以传唤程万里进来。”
庄明卿不由大羞,嗔道:“大姨就爱戏弄我!”
待白兰花走了,隔一会,就有嬷嬷领着程万里进来。
程万里走近床边问道:“你怎么了?”
“肋骨青紫,有些痛,太医说要休养一个月。”庄明卿扯着薄被盖好身子,怕伤口处的药味薰了程万里。
程万里问着话,不由自主坐至床边。
两位侍立的嬷嬷齐齐“咳”了一声,以作警示。
“你们下去罢!”庄明卿吩咐了一声。
两位嬷嬷对视一眼,再一想,也罢,这两位虽没正式成亲,但人家孩子都生了,再要给他们讲那些规矩,完全是白讲。
眼见嬷嬷退了下去,寝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庄明卿却又不敢看程万里了。
程万里却是担忧庄明卿的伤势,轻声道:“我瞧瞧伤处!”
庄明卿俏脸一红,嗔道:“在肋骨处,又不是手臂,有什么好瞧的?”
程万里见庄明卿散着一头长发,这会脸一红,更显发乌眉黛,惹人怜爱,心头只一跳,脱口道:“孩子都生了,还有什么不能瞧的?”
“啐!”庄明卿从被子里伸出手,作势要捶打程万里。
程万里捉住了庄明卿的手,握在手底轻轻摩着,温声道:“宫中多险恶,你须得提防着。像今儿这样的事,万不能再发生。”
庄明卿道:“待养好伤,我想出宫。”
程万里误会了庄明卿的意思,低声道:“还得待我和叶习晴退亲,才好正式迎娶你。”
庄明卿脸泛红霞道:“我是要出宫和阿娘并祖母团聚。这些日子不见她们,也是想念。”
程万里道:“我已让人去照应着她们,你不须担心她们的。”
“元参呢?他可有嚷着要见我?”庄明卿想起程元参,恨不得马上相见。
程万里道:“自然时时要问起你的。亏好叶习晴和毕三哄着他,倒不哭闹。”
庄明卿敏感,问道:“叶习晴和毕三走得近?”
程万里一怔,一下也反应过来,道:“他们都喜欢元参,这阵子齐齐去逗元参玩,倒是经常见面。”
两人说着,齐齐朝同个方向想了想,待想及程毕三不能人道,又齐齐摇了摇头,放弃了想法。
程万里手指在庄明卿手心内打圈,又道:“我看看伤处罢!”说着脱鞋上床,却去揭庄明卿的被子。
庄明卿大急,扯紧被子道:“不行!”
程万里柔声道:“就看看,不看不放心。”
庄明卿咬唇道:“涂了药,全是药味,小心薰死你。”
“薰不死的。”程万里扯了扯被子,见庄明卿松开手,心下暗喜,忙揭下被,手指捻在庄明卿衣裳下摆,一脸正经道:“在战场上,我也时常帮兄弟们看伤处的,有时候还帮着疗伤。”
庄明卿因着要涂药,只套着一件衣裳,小衣却是除下了,这会被程万里捻着衣裳下摆,全身不由紧张起来。
程万里轻轻掀开衣裳,见得肋骨处虽涂了药,还是遮不住一大片青紫,不由道:“也撞得太狠了。”
他说着,低下头去看,手指悄悄向上再一掀,露出半边浑圆美好处,一时有些头晕。
庄明卿大羞,一手去扯衣裳想要盖住,同时坐正身子,另一手去推程万里的头。
不想她一坐正身子,衣裳却被程万里又掀起一些,整个浑圆便呈现在程万里眼前。
程万里虽在梦中有无数经验,但真实的美景,还是第一次得见,当下被庄明卿一推,整个人向后,再往前一弹,正好含住了浑圆美好处……
☆、第40章
一片温香柔腻,程万里一颗铁汉的心,瞬间软化下来,差点成了绕指柔。
浑圆处被吮住,热热鼻息拂过,波及全身,庄明卿全身一阵轻颤,大脑一片空白。
待程万里更深的吮下去时,庄明卿才惊呼出声,用手去推程万里,却哪里推得动?
候在门外两个嬷嬷一齐问道:“公主殿下怎么了?”
听得嬷嬷的声音,庄明卿更奋力去推程万里。
程万里也知自己太过唐突,怕庄明卿恼羞成怒,只好松开。
庄明卿迅速拉下衣裳,不敢看程万里,只低声道:“看也看了,还不走?”
程万里心底的*滋味还在,心痒难耐,拉着庄明卿的手不肯放,凑向前道:“怎么不看我了?”
他说话带了鼻音,跟平时完全不同,格外让人心动。
庄明卿不由自主抬眸,视线绞上他的唇。
程万里缓缓俯前,指尖托住庄明卿下巴,忽地吻了下去。
这一番滋味极是难言。庄明卿软摊在程万里怀中,心下认定,自己便是程万里的女人了。
程万里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离了她的唇,低声道:“宫中不是人住的地方,我会尽快想法子接你出宫的。”言外之意,他会尽快退亲,来迎娶庄明卿的。
未待庄明卿反应,程万里已是跳下地,穿了鞋子就走。
待程万里的脚步声远了,庄明卿这才回过神来,一时钻进被子里,用手抚了抚被程万里吮过的地方,全身发烫,自语道:“天呀!”
***
白梨花和封太君听闻庄明卿受伤的消息后,却是坐立不安,托程万里递话,说道想进宫看看庄明卿。
庄明卿跟白兰花说了,白兰花道:“我也多年未见她们,正要见见。只她们现下是平民,想进宫要费点事,还得再等几日。”
白兰花话虽如此说,于第二日就安排妥当,令人去接了白梨花和封太君进宫。
白梨花和封太君自是先见过了白兰花,再由嬷嬷领着去见庄明卿的。
三人相见,自有许多话要说。
庄明卿遣开嬷嬷们和宫女,起身向封太君和白梨花行礼,喊道:“祖母,阿娘!”
白梨花拉了庄明卿的手,让她坐下,又问伤处如何了。
庄明卿道:“养了这些日子,又是涂药,又是服用御医的药,且我自己也知道要活血化瘀,青紫已是消得七七八八了,现下也不痛。”
白梨花却不放心,硬要看伤势,待掀起庄明卿的衣裳,仔细看过之后,又再帮她诊脉,这才吁口气道:“没有大碍便好,先前听了,还真怕你被撞内伤了。”
庄明卿心头一片温暖,虽则知道白兰花才是她生母,可她究竟是白梨花养大的,心底最深处,还是把白梨花当自己母亲的。
三人说着话,白梨花道:“淑妃娘娘进宫没多久,已是晋了妃,所谓树大招风,日子其实也不易。明卿,你还得趁早出宫,莫住在宫内了。”
庄明卿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封太君道:“明卿啊,听淑妃娘娘说,你至今不肯改口喊她阿娘,只喊大姨?”
庄明卿道:“若改口,哪要如何称呼阿娘,也改口喊小姨么?”
白梨花拍拍庄明卿的手道:“我养大你的,还不知道你?不过一个称呼而已,你不必太过计较。我确实是你小姨。”
庄明卿摇摇头道:“我不想改口。当初不管是什么原因也好,她既然把我交给你抚养,那么,她只能是大姨,你才是我阿娘。”
白梨花嗔怪地看庄明卿一眼,心底却是畅快,不愿在此事上太过坚持。
封太君道:“不管如何,你还得赶紧嫁给程万里,也让元参和爹娘团聚,过正常人的日子。”
她们这里说话,程万里却是接到舞阳公主的亲笔信,信中说,已听闻京城诸多谣言,庄明卿生母既然是白兰花,她身份又有疑点,且和费国舅牵扯在一起,她绝不同意程万里和庄明卿在一起。信尾更是说,叶习晴就很好,赶紧和叶习晴成亲。
程万里丢下信,给舞阳公主回信,详说殿中滴血事件,又说及程元参种种可爱之处,想以庄明卿公主身份,程元参稚子之情打动舞阳公主,令舞阳公主同意他和庄明卿的婚事。
许皇后方面,知道程万里和庄明卿时有接触,还想和叶习晴退亲以迎娶庄明卿,便喊进许章道:“你派人出京城去见舞阳公主,陈说厉害。”
先前,因着舞阳公主和费贵妃有旧怨,许皇后自和舞阳公主交好,现却想通过舞阳公主对程万里施压。
许章应一声,又道:“白贵人现下晋为淑妃,风头无两,听闻她还想收养六皇子,若真个收养了,以她受宠的程度,只怕将来比费贵妃更难应付。”
许皇后道:“六皇子生母已死,且母家低贱,不须考量在内。可白贱人要是收养了六皇子,本身又有皇上宠着,再加了程万里这位女婿扶持,太子的位置又多了一个威胁。正是想着这个,才不能让庄明卿和程万里联姻。”
许章道:“我再去镇南侯府坐一坐,让叶中兴知道拖下去对侯府不利,对叶习晴不利。”
许皇后道:“真要不行,你便想法买通将军府的人,把庄明卿那个儿子弄掉。联系庄明卿和程万里的小娃儿死了,他们两人再见面只有伤心的份,彼此相见无趣,想必也不会再成亲了。”
程元参此刻正在程太夫人身上扭动道:“我要阿娘,要阿娘!”
程太夫人哄道:“你阿娘去办事儿呢,办完了就回来。”
“办什么事儿要办这么久?”程元参继续扭动着,嚷嚷道:“我要阿娘!”
程毕三上前抱过他,往上举高又放下,转移视线道:“走了,去园子里捉蜻蜓怎么样?”
程元参这回不上当,喊道:“我要阿娘陪着捉。”
程毕三和程太夫人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程太夫人让沈娘子抱着程元参,她招手喊程毕三上前,问道:“据你看,这件事会怎么样?”
程毕三知道,程太夫人这是问,程万里能否和叶习晴成功退亲,把庄明卿娶回来。
程毕三苦笑道:“事情一团乱,难说啊!”
程太夫人也苦恼,当初是自己帮程万里定下叶习晴这头婚事的,且叶习晴毕竟住进了将军府,在外间诸人看来,她便是铁板钉钉的将军府夫人了,现下这情况退亲,叶习晴确实无颜面见人。可是不退亲,元参就要和亲娘分开,一家子被拆散。
程太夫人瞅一眼程毕三,让他再近前一些,耳语般道:“话说,你就不能帮你大哥解决一下问题么?”
程毕三汗颜,小声问道:“怎么解决?”
程太夫人道:“我老了,脑子不灵,你年轻啊,就不能想想?”
程毕三苦笑道:“他们三人的事,我不便再插一足的。”
待程毕三走了,程太夫人悄问沈娘子道:“你不是说,看见毕三和习晴走得近,有说有笑么?”
沈娘子道:“太夫人,确实是这样。说起来也奇怪,将军才是叶姑娘未婚夫婿呢,可是叶姑娘似乎怵将军,能避着不见就避着不见,但是见了二爷,却是神态自若,看着投契。”
程太夫人脱口道:“你说,叶家既然不肯退亲,那么肯不肯重议婚事,把叶姑娘许给毕三?”
沈娘子吓一跳道:“老夫人,将军和昭和公主的事,都闹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如今若让叶姑娘另许给二爷,岂不是更添了外人的说资?”
程太夫人道:“我们年轻时住在乡下啊,大伯子死了,小叔子还把大嫂和孩子一并接过去呢,是正常的事。那时候打仗也是死了许多人,不这样的话,大家没法过活。倒是京城人爱端着,什么都爱个面子,不顾里子。”
沈娘子吞吐一句道:“除非变通一下,让皇上赐婚,再有一套能解释的说辞,才能勉强糊住别人的嘴,不致说得太难听。”
程太夫人拍手道:“是哟,凡事大不过皇上去。皇上赐婚的,就是内中再多的曲折,别人也不敢当面说三道四。过一段时间,别人也就忘记那些陈年旧事,只去关注新鲜事了。”
程毕三这会正坐在园子偏僻角落想心事,手里还扯了一根草把玩着,有些百无聊赖。现虽被程太夫人和程万里承认,但舞阳公主和程探花一旦回京,也不知道肯不肯承认他呢?若果他成亲生子,也有一个如小元参一样可爱的娃儿,舞阳公主和程探花看在娃儿份上,没准肯接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