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香从何处来?”白兰花突然想起什么来,抬头道:“明卿手中有一只玉葫芦……”
陶温润一怔,也想起前事,道:“庄姑娘曾托我把玉葫芦送给程万里。”因把当年庄明卿交托,自己又通过高僧并程太夫人之手送出玉葫芦之事说了。
“原来如此!”白兰花点头。
当年她把庄明卿交给白梨花抚养,却怕自己会因故而亡,在世上再无踪迹,而亲生女儿,也不会知道她是何模样,便把染了相思香,绣了自己画像的一方小丝帕塞进玉葫芦中,缚在庄明卿手腕上,存作念想。
庄明卿既然把玉葫芦送给程万里,那么程万里是碎了玉葫芦,得了丝帕。而这方丝帕,成了顾才人迷惑景光帝的物事。
白兰花心内冷笑一声,那味相思香,初制时嗅之,自没有问题,置十年以上再嗅,岂是常人能抵制?年轻力壮者常嗅相思香,也易得幻觉之症,何况景光帝这样的年纪呢?他越喜欢嗅相思香,便越容易做怪梦。须知道,多梦扰心境,乱情思,久之,心神恍惚,百病丛生,无药可医。
白兰花唇角绽了一缕奇异的笑意。很好,那个人下旨抄白家的家,放任费老贼杀害白家人,让他死在相思香手上,也算是白家自己报仇了。只要那人在来不及废太子之前死了,到时太子登位,费老贼自也要倒台。那时程万里再一说情,明卿一家子便能活。
至于白观主,应该是除了御医,最知道景光帝身体状况的人了。
白兰花一下坐正身子道:“你设着法子去接近白观主,一个月之内,必须攀些交情出来。”
“是。”陶温润应了一声。
白兰花这会可不知道,程万里只撕了三分之一帕子给顾才人,自己手中还留有三分之二。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反应激烈,还是决定删掉最后一句。程万里那一点最先的绮念,只是帕子上的“女人”,并不是实际某个人。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 25 章

将军府多了程元参这个娃儿,凭空就添了许多热闹,一时到处是笑语。程太夫人有了年纪,本就爱热闹,加上程元参童言童话逗人笑,更是开怀。
笑闹中,程太夫人倒是留意到,一直寄住在府中的杜云锦又没有出现,毕竟杜云锦先前也在她膝下承欢过,还算有情份,因候着紫荷等人抱了程元参出去玩,便喊过沈娘子道:“去瞧瞧云锦又是怎么了?自打习晴来了,就不见她过来我这处。”
沈娘子是知道杜云锦还没放下程万里的,闻言不禁摇摇头,悄悄道:“老夫人,她还没想通呢!”
程太夫人道:“上次孙夫人提及那户人家,万里派人查了查男方,说是家世虽低些,但人品不错,云锦要是愿意,嫁过去就能掌家了。且云锦要是从将军府出嫁,婆家也不敢小看她,只云锦一直不松口,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娘子道:“她死心眼,还惦记着将军呢!也不想想,将军已说亲了,叶姑娘甚至过来掌了府务,婚事是铁板一块,再不会变改的,她再惦记也是枉然,且传出去不单惹人笑话,闹不好还没有好人家肯娶她。”
程太夫人道:“还得再劝劝。”
这当下,倒有小丫头在劝杜云锦道:“杜姑娘,你一直闷在房中,会闷出病来的,不若出去走走!”
杜云锦恹恹道:“有什么好走的?来来去去那几个人,那点景色。”
小丫头道:“要不然,去瞧瞧元参小少爷?杜姑娘还没瞧过小少爷罢!他那小模样,似足了将军,这几日还在我们跟前学将军那样大步走路,笑死了!”
说起这个,杜云锦倒是搭腔道:“也真是没有想到,将军固然还有一位弟弟,而庄大夫,竟然会是将军弟妇。”
小丫头笑起来,把这件事当传奇一样又说一遍,最后感叹道:“府中多了元参小少爷,太夫人这几日梦里也笑醒了。”
杜云锦听小丫头强调程元参如何可爱,如何像足程万里,终也起了好奇心,坐到梳妆台前道:“好了,过来帮我重新梳一个髻,不是说元参在园子里玩么?就去瞧瞧他!”
“是,姑娘!”小丫头见杜云锦愿意出门,也松了口气。现下府中喜事一件接一件,要是杜云锦却闷病了之类,总归晦气,会惹程太夫人不高兴。
稍迟,杜云锦便在园子里看见丫头们拥簇着的程元参。
杜云锦爱慕程万里,是把程万里的模样印在心中的,夜深人静时,甚至在心中一遍一遍描绘程万里的眉眼,回味他一言一行,待一见程元参,心下惊讶得不行,一再问丫头道:“元参跟他父亲也很像么?”
丫头笑道:“自也是像的。但相较起来,小少爷倒更像将军一些!”
杜云锦心思一向细腻,闻言莫名便一怔,因有一丝怪异的情绪在,她逗着程元参说话,待见程元参笑了起来,心下更是“咯当”一响,这娃儿连笑容也像足了程万里啊!侄儿像伯父并不出奇,但像成这样,就极少见了。
正玩着,紫荷过来了,她见杜云锦也在,便笑道:“杜姑娘,太夫人正要找你呢!”
杜云锦问道:“可知道找我什么事?”因知道叶习晴天天在程太夫人处走动,杜云锦就不大想过去见程太夫人。
紫荷道:“是叶姑娘要办一个赏花宴,宴请兵部几位夫人,现和太夫人商量宴席诸般事,自然,也要打点首饰做点衣裳,太夫人想趁机也帮你打点首饰放着,要请你过去挑款式呢!”
杜云锦知道,程太夫人这是要给她备嫁妆,也是要安抚她的心。她幽幽叹道:“我哪儿值当太夫人这样厚待?”
紫荷朝杜云锦身后的丫头使了一个眼色。
丫头会意,拉了杜云锦道:“杜姑娘,莫让太夫人等太久,赶紧走罢!”
眼见杜云锦跟着丫头走了,紫荷才吁口气,她一转头,却见素心过来了,便站住说话。
杜云锦到了春和堂廊下,眼见庄明卿也来了,一时停了脚步,笑吟吟道:“庄大夫,我刚见到元参了。他的模样实在像足了将军,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将军亲儿子,再也想不到,只是侄儿。”
庄明卿听着杜云锦说话的语调,似乎有所怀疑,也是一惊,嘴里答道:“哪是你还没见过我家夫婿?若见了,便知道,程家的人,还真是相像。”说着率先进了厅。
杜云锦注意到庄明卿的表情,心下冷笑道:莫不成还真有鬼?
杜云锦很愿意朝某个方向想,并不是她有多敏感聪慧,而是她不愿意程万里和叶习晴顺利成亲。之前听到程万里和叶习晴定亲时,她就在被窝里足哭了一夜,连着几天也不出房门,还埋怨上了程太夫人。她暗夜里诅咒过,希望出现什么事来打断程万里和叶习晴的好事,甚至是丑事。
这刻,她阴暗想着,假如程元参是程万里的亲儿子,哪事情会如何呢?大伯哥和弟妇……,啧啧!如果程万里因着什么事身败名裂,叶家肯定会退亲。而那时,自己还不离不弃,不计较一切,愿意陪程万里吃苦,愿意嫁给他,他难道还会拒绝自己?
其实不止杜云锦心中嘀咕,叶习晴也是暗地里疑惑着的,甚至暗暗留意着程万里和庄明卿的动态。
过得几日,叶习晴便发了贴子出去,宴请兵部大人家的女眷到将军府赏一种夜里才会开的花。程万里现有军功在身,兵部的人也想着,程万里到时可能会进兵部,自是给足了面子,都亲自护送着夫人们来赴宴。
程万里便迎了兵部几位大人进厅,另在一侧花厅中喝酒。因来的多是武将,惯会喝酒,才一个多时辰,皆有了酒意。
程万里也是酒意上涌,便出厅去解手更衣。他从更衣室出来,且不忙回大厅,先去了不远处一个小暖阁内,喊了暖阁外一位守夜的婆子,让婆子给他端一杯醒酒汤来。
婆子应声去了。
程万里在暖阁内想着事情,突然听得阁外有响动,声响细微鬼祟,便喝问道:“谁?”
人影听得声音,似乎是松了口气,略带惊惶道:“我,我出来走走,只将军府太大,夜里又瞧不清路,一下就迷路了。”
程万里听得是女子声音,想起前边叶习晴宴请的各位夫人,便缓了声气,问道:“你是哪家府中的?”
女人似是兜了许多路,现下晕头转向的,一时竟走进暖阁内,近前行礼道:“我是侍郎府上的。”
程万里借着阁内灯笼光一瞧,见对方二十岁出头,他听闻侍郎夫人有怪癖,出门赴宴不带丫头,就爱带府中的妾侍,一时道:“你是侍郎大人身边的妾侍?”
女子似乎没有认出程万里来,只再拜应答道:“是!”
程万里正要扬声喊人来领了女子到前头去,却听那女子似乎受惊,脱口喊道:“是程将军!”
女子仰着脸,灯笼光正正照在她俏脸上。
程万里声音一顿,脸色冷凛起来,至这会,他终于认出来,这位女子,正是四年前那位歌姬。
四年前,陶温润邀他见面,当时他喝醉了,当晚做了许多绮梦,醒来时,便是这位歌姬在身边服侍,据歌姬说,他喝醉时,强着她做了许多荒唐事。程万里当时检查自己身上,确实有纵欢过的痕迹,当时因自叹,可能是想着出兵打仗,心中竟是有压力,一喝醉就放纵了。
程万里临出征前,倒想令人安排一下歌姬的出路,毕竟是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只一时却寻不着歌姬踪影。四年过去,他本把歌姬淡忘了,只那夜的事,到底印象深刻,这么一照面,自然认出歌姬来。
歌姬也慌乱了,垂首道:“夫人带我来赴宴,我知道男客和女客是分开的,料着不会碰见将军才是,没想到……”
程万里冷笑道:“你这么说,好像我们以前见过面一样。”对方是侍郎大人的妾侍,侍郎夫人又愿意带她赴宴,想来过的,也算是安稳日子,当下自然是前事尽忘才最好。
歌姬一怔,有些委屈道:“是我自作多情了,这厢告退!”
歌姬说着,退出阁外,她走了一小段路,便见一个婆子提着食盒过来,一时拦住问路。
婆子听得是前头夫人们带来的人,便热心指路,眼见歌姬还是闹不清该往那边绕出去,不由笑道:“要不然这样,姑娘跟着我,我把醒酒汤端给将军后,就领你出去?”
“嗯!”歌姬柔弱应了,果然跟在婆子身边,又往暖阁那头过去。
近了暖阁,婆子让歌姬等在不远处,她自己提了食盒进去。
很快的,婆子又出来了,因领着歌姬往前面去。
走了一会儿,歌姬停住道:“这处我倒是认得,往这边直走便是前头了,嬷嬷不须再送,我自己走就行。”说着摸出一个小荷包赏了婆子。
婆子道了谢,笑嘻嘻走了。
歌姬待婆子走远,她又往原路走回,至暖阁不远处,蹲在阴暗处,只等暖阁内有女人出来,她再进去。就如四年前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第 26 章

庄明卿走在暗夜里,心底也如暗夜一样,黑漆漆不见底。叶习晴办赏花宴之前,白梨花过来见了她一面,转达了陶温润的话,言道陶温润已着手安排,到时只要她在醒酒汤中下药丸,再行四年前之事,事后,自有四年前那位歌姬收拾残局,顶替她承了那桩事。
四年前,她虽爱慕程万里,到底未曾和程万里接触过,程万里像是天际一抹云,她试图和云亲近,并无什么特别大的负罪感。且那时年纪小,事态紧急,无瑕多想,只按着大人安排行事。如今经常能见到程万里,心底那抹情愫越来越浓,而自己,却要对所爱的人做出这样的事,将来事发,如何自处?
庄明卿慢慢走着,心头一团乱麻,她仰首,见天际风拂浓云,露出一颗星子,突然加快了脚步,跑了起来。
不,她不想行四年前那种事,若朝廷要庄家人死,她便陪着祖母和母亲死吧,元参有程万里护着,有程太夫人疼着,会好好长大的。
庄明卿心底,其实存着很大的侥幸心态,四年前朝廷突然放过庄家人,或者四年后,同样会放过呢?且自己现下是程万里弟妇,他会回护的罢?不一定要行那一步的。她不想一次两次这样算计程万里。她潜在暗底里的心思,是希望程万里也喜欢上她,两情相悦,破开一切困难,那时再生一个孩子。
她要在程万里喝下那碗汤之前,赶过云拦住他,让他别喝。
暖阁内,程万里端起醒酒汤待要喝,突然嗅得汤里腾起的热气中,有微微一点异香,一下便停顿了。这四年时间,他经常拿出丝帕轻嗅,对某些异香却敏感。
他心中疑惑,把汤凑近鼻端,再仔细地一嗅,这一嗅,着实嗅出了问题,这绝不是醒酒汤的香味。
程万里这会不知道,他虽不喝醒酒汤,但这样嗅着汤里的香味,无形中,也有迷香入肺,令他血脉沸腾。
他察觉不对时,忙朝外喊了一声。随着声音进来的,并不是守夜的婆子,而是庄明卿。
庄明卿一进去,见程万里端着汤,便大急道:“别喝汤!”说着顺手半掩了阁门。
程万里见着庄明卿走进来,再听着她的声音,从前所做绮梦,突然在脑中一一回放,好在他定力惊人,极力压下心底那异动,念头一转,却是直接把碗凑到唇边,作出要喝的样子。
“别喝!”庄明卿抢步上前。那颗药丸的药力非比寻常,若是喝下汤,不与女子行事,后果不堪设想。
汤碗在唇边,热气腾起,又再次袭进鼻端中。程万里只觉全身一热,正暗道不妙,却见庄明卿已扑了过来。
电光石火间,程万里把汤碗向旁边一搁,搁回案几上,再伸足一绊,想来抢他汤碗的庄明卿,直接扑进他怀中,挂在他身上。
“庄大夫想干什么呢?”程万里嗓音微沙,难耐难忍。
程万里低头说话,唇间薄薄的酒香袭在庄明卿口鼻间,隔着衣衫,庄明卿还感觉到程万里浑身滚烫,一如四年前那晚。
暖阁里静悄悄,只有两人的心跳声。
庄明卿双手环在程万里脖子上,仰脸看他,心里破罐子破摔,自己想望这一个场景,想望了多少年?纵这刻的举止被程万里唾弃,也顾不得了。她闭眼,凑上唇,吮在程万里唇上。
她要让程万里知道,她一直爱慕他。以后,她死了,希望程万里会因为这个吻,偶然记起她。
程万里双唇被庄明卿柔软滚热的唇瓣吮住时,残存一点理智灰飞烟灭,犹如身处幻觉梦中,与思念中的女子缠绵。
他反手搂住庄明卿柔细的腰肢,唇舌反攻,袭击庄明卿,如狂风扫大地,猛而烈。
四年的相思,如慢性春.药,在这刻发作。庄明卿全身发软,“嘤咛”出声,配合着程万里,不管不顾。
两人动作间,碰翻了案几沿上那碗醒酒汤,任由汤碗摔在地下。
唇来舌往,互相拉扯中,庄明卿钗歪发乱,不复平时温婉端庄模样,添了不少风情。意乱.情.迷间,她喃喃喊道:“万里!”
程万里被一声喊,喊回了一点理智,一时把庄明卿按在案几上,俯头细看她,问道:“你是谁?”
庄明卿正迷乱,无瑕多想,只顺着程万里的问话答道:“我是庄明卿!”
“庄大夫!”程万里心口似被浇了点冷水,全身热度渐退,心下认为自己太过思念画中女子,酒后误把庄明卿当了画中人,作出禽兽之事。
庄明卿身上压力一轻,一时反手撑住案几,站直了看着程万里。
程万里看着庄明卿鬓发散乱的模样,再看看摔在地下的汤碗,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让我别喝汤,汤中下了什么药?”
庄明卿张嘴要回答,突然想起事关陶温润,自己说实话,便会牵连陶温润,她调整着呼吸道:“我过来时,见一个陌生女子和守夜的嬷嬷说话,还揭开食盒看了看,自是疑惑。适才又碰见嬷嬷,就多嘴问了一句,因猜测汤中被女子下了药。”
陶温润安排的歌姬,本就是要顶罪的,就让她顶一个下药的罪罢!
庄明卿说着,怕程万里不信,又道:“我心思全在将军身上,和将军有关的事,我总是特别关心,因此……”
她一言既出,这才惊觉,自己这话太过露骨,等同表白了心事。
“哦,原来你心思全在本将军身上,哪么,毕三呢?你置毕三于何地?”程万里逼近庄明卿,心下也闹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
“毕三在战场受了伤,已不是男人。”庄明卿心底慌乱,不由自主说了这样一句话,说完马上后悔了。她这样说,岂不是承认,因毕三不是男人,她就水性扬花,勾引起别的男人?
程万里闻言,果然伸手掐在庄明卿白嫩的脖子上,把她叉着压在案几上。
庄明卿呼吸不畅,不由伸足乱蹬,一时双足勾在程万里腰上,胡乱扭动。
程万里呼吸一粗,松开掐着庄明卿的手,伸双手捉住庄明卿双足,不让她乱动,这一捉,庄明卿鞋子掉落,露出小小足踝。
程万里握着庄明卿白嫩柔腻的足踝,全身又一热,正好庄明卿又一挣,两人隔着衣裳碰触在一起,皆浑身细颤,因名份禁忌,因道德底线而添加一份求而不能得的感觉,这份感觉增加了刺激和欲望,情绪纷杂,无法言说。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这一晚的举止,还有两个人密切留意着。一个是叶习晴,一个是杜云锦。
杜云锦看见程元参时,就放任自己往一个方向去猜想,因今晚见庄明卿往暖阁方向走,她也悄悄尾缀着,只怕庄明卿发觉,这才放慢脚步,待庄明卿突然跑起来,她自是跟不上,比庄明卿迟了小半刻才到暖阁外。她见暖阁内有灯光,便蹑手蹑脚走近,凑在门边往里看,这一看,便看到程万里把庄明卿按在案几上,握着庄明卿的足踝,似乎正向前挺进。
杜云锦受惊过度,且亲眼看见这样的场景,心中不甘不忿,一股妒恨的情绪在胸间涌动,一时放任自己的嗓音尖叫起来,“啊!”
叶习晴却是尾缀着杜云锦来到暖阁外的,恰好听见杜云锦这一声尖叫,她只以为暖阁内发生了血腥事件,因顾不得许多,一个跨步冲上前,双手奋力一推,推开半掩的阁门,于是,杜云锦看见的场景也映在她眼中。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第27章

歌姬听到杜云锦尖叫时,已知不妙,从阴影处悄悄站起,分辨一下方向,迅速溜了。她凭着记忆摸到宴席不远处,喊住一个婆子笑道:“嬷嬷,我家夫人让我先回去,我怕天黒走失了,你送我出府门外可好?”
因今儿来赴宴的夫人也各自带了大丫头等人过来,莺莺燕燕一堆,婆子也认不全,现见一位打扮妖娆的女子跟她说话,便问道:“你是哪家府上的?”
歌姬道:“我是侍郎府上的。”
婆子倒是知道侍郎夫人出门赴宴喜欢带上几位妾侍的,因心下恍然,笑道:“请随我来罢!”
有婆子引着,歌姬顺利出了将军府。她一出去,就有车夫赶了马车过来,让她上车,直接送走。
车轻马快,不须多久,马车很快到了陶温润所住的别院。自有人领了歌姬进去见陶温润。
陶温润听完歌姬禀报,马上吩咐道:“你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安排人送你出京城,你找个人嫁了,再不要回京。”
歌姬应了,退了下去。
陶温润待歌姬下去,马上去见了白兰花,把事情经过说了。
白兰花略略意外,沉吟一下道:“程万里若喜欢明卿,事情便有转机,若他对明卿无意,这等情况下,为了家丑不外扬,为了程毕三,只怕他要对明卿下狠手。”
陶温润道:“程万里小小年纪就撑起府务,父母亲不在京城这些年,他自己还能应付着费国舅,在京城立稳足根,其心性之坚忍,不容小看。这样的人,为了大局,肯定会牺牲庄姑娘。”
白兰花马上道:“你速去将军府,把明卿接到这儿。”
陶温润拱手应了,转身退下去。
将军府暖阁内,程万里听得门响,已是一转身,迅速一整衣,喝叶习晴和杜云锦道:“闭嘴!”
杜云锦尖声道:“好一对奸……”她还没说完话,却被程万里的眼神吓住了,一时闭了嘴。
叶习晴这会找回程万里未婚妻的感觉,抖着手道:“将军,你总要跟我解释一声罢?”
程万里冷冷道:“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别多心。”
庄明卿已迅速站起,整理好衣裳,心下却不害怕,自己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事情被撕开被撕破呢?今晚之事,能解释得清便好,解释不清,也是命。
随着杜云锦尖叫声传出去,已有府中侍卫往这边来了。
程万里吩咐侍卫道:“搜园子,把园中不明来路的女子拿下!”
那位歌姬敢下药,分明是有人指使,至于侍郎大人妾侍之说,应该是假托。没有人行事之前,会报自己真实身份的。
叶习晴见程万里不肯多说,她定定神,便去问庄明卿道:“庄大夫,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和将军是怎么回事?”
庄明卿沙着声音道:“有一个不明来路的女子在醒酒汤中下药,我看见了,忙来告诉将军。将军却是沾了汤碗,被迷了性情,伸手来掐我。”说着展示自己脖子上的掐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