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茵笑道:“既如此,你明儿回家一趟,跟家人告别一下,后儿咱们就要出发上京了。”
沈若梦忙忙应了。
第二日,沈若梦回到家中,且先去见了顾夫人。
顾夫人听完沈若梦的话,含笑点头道:“你总算不负我一片苦心,求得娘娘带你上京。待上京后,可要机警些,拼一个好前途,方不负你的才情和花容月貌。”
沈若梦听着顾夫人话里有话,到底是问道:“母亲想让我拼什么样的前途呢?”
顾夫人挥退了嬷嬷和丫头,这才道:“一个女子最大的前途,当然是像皇后娘娘这样的。其它的,你且自己想一想。”
沈若梦低了头,半晌道:“若是不成,反惹了娘娘厌憎呢?”
顾夫人似笑非笑道:“娘娘肯带你上京,便说明了一切,你何必忧虑?”
沈若梦一时又升腾起一点信心,娘娘虽有大才能,但相貌不算绝色,会不会也需要自己帮着固宠呢?若不然,因何肯带自己上京?
皇宫中,张子畅又在拆看崔元舟的信,待看到信中描述罗文茵如何管理十间织坊,如何令人心服口服时,不由把拳头抵在嘴边,低低咳一声,莫名有傲意。
朕的茵儿,便是这般能干!
一时护卫又送是一封信来。
张子畅见是罗文茵的信,忙忙拆看了。
信中说了近况,信尾附了一首名为“相思”的小诗。
张子畅看着诗,心下猜测:这是茵儿写的吗?这份诗才,堪比当朝状元爷了。
朕的茵儿,真是才貌双全!
他忍不住喊林公公道:“召翰林学士张学哲进殿!”
很快,张学哲便来了。
张子畅抄录了罗文茵的信,递给张学哲道:“你品品这首诗,看看如何?”
张学哲接过诗,默颂一遍,只觉满口余香,不禁拍案叫绝道:“好诗才,好文采,好意境。一片相思跃然纸上了。只不知道这诗出于何人之手?”
张子畅骄傲道:“是皇后所写。”
张学哲惊住了,皇后娘娘倾城色也罢了,竟还有倾城文采?
不得了!
他惊叹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先前绘图纸已令臣等佩服得五体投地,如今这份诗才,让臣惊掉下巴了。”
张子畅一下心情大畅,喊林公公道:“快点过来扶住张状元的下巴,以防真的掉下去。”
自打罗文茵出京,殿中久无笑声,林公公和杨公公天天受气,这会听得张子畅的话,真个忙忙过去,作势要扶张学哲的下巴。
殿中瞬间有了笑声。
张学哲又求恳道:“皇上,可否容臣抄录这首诗,广为传颂?”
“可!”张子畅痛快答应了,“让那些酸才看看,朕的皇后随便写一首诗,都盖过他们。”
张学哲道:“皇后娘娘这诗一出,京都十日内,应该无人敢作诗了。”
待张学哲告退了,张子畅犹自在默颂罗文茵写的诗。
茵儿写的信虽少些,但一首诗就抵过好多信了,看她诗中这相思意……
算了,只要茵儿肯快些回来,朕就原谅她,不跟她赌气。
张子畅正想着,外间有公公报进来道:“皇上,陈姑娘送了汤过来,候在殿外。”
“哪个陈姑娘?”张子畅有些糊涂了。
公公禀道:“便是皇上前几日从池中救上来的陈心怡陈姑娘。”
张子畅这才想了来。
那日他因着陈心怡穿着一件肖似罗文茵穿过的衫子跌落池子,一时下池去救,待抱她坐上肩辇,这才回过神来,此女子可不是他心爱的皇后罗文茵。
待到了殿中,他让林公公抱了陈心怡安置在偏殿中,让御医给她诊治。
至晚,林公公回禀,说陈姑娘醒了。
张子畅便让林公公把人送回杨昭仪处,过后便忘记了此事。
公公又禀道:“陈姑娘感念皇上那日相救之恩,一待身子好转,便亲自做了汤,想求皇上垂怜,给她一个叩谢皇恩的机会。”
张子畅摸摸下巴,突然道:“让陈姑娘回去,说朕不喜欢会做汤的,朕喜欢会写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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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章
罗文茵还没回京, 她的诗才便传遍了京城。
张学哲进宫跟张子畅禀道:“皇上,现下京中开诗社,必拿娘娘这首诗出来反复吟诵, 一字一句点评。又有诗人说娘娘如此诗才, 断不会只得一首诗,定然还有, 到处求问娘娘诗作呢!”
张子畅笑吟吟道:“皇后低调, 平素做诗, 并不外传。”
张学哲一下道:“皇上, 臣读过娘娘的诗后, 近日再看别人的诗,总觉索然无味, 可否让娘娘再写一首?”
张子畅道:“这得看皇后心情了, 朕也勉强不得。”
待张学哲告退, 张子畅马上写信,说喜欢罗文茵写的诗, 要求她再写一首。
罗文茵在途中接到张子畅的信,想着回京指不定还要各种赔小心才能消了张子畅的怒火, 现下他喜欢那诗, 何防再写一首
第二天,罗文茵的信便寄出去了,这回是一首词。
张子畅接到信,一看里面的词,不禁拍案叫绝, 这首词不单有相思意,且极为大气,一看就是佳作。他当即召了张学哲进殿,把词给张学哲看。
张学哲看完,自是大为赞叹,又要求抄录传颂。
张学哲上回传颂罗文茵的诗时,有些文人暗暗发出质疑,说皇后娘娘既有诗才,之前为何不显?莫不是请人写了一首诗,当成自己的诗作?以扬名声
张学哲自是极力分辩了一回,待得到这首新词,心道:这回看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第二日,看到新词的诸文人,果然惊艳极了。
更有人讨论了起来,说罗文茵之前得了武将的心,之后得了民心,现下又征服了文人,再无一个皇后如此得人心了。
崔元舟那里却是兴奋,看看还有两日就到京城了,索性派了快马先进京,给张子畅送信。
张子畅接到信时,先还端着,隔一会却是问林公公道:“朕这阵是不是憔悴了?皇后快要回来了,朕这般憔悴是不是不大好?”
林公公很认真说:“皇上非但没有憔悴,反而更稳重威武了。”
张子畅出神一会,突然说:“不对,朕怎么像个等待夫婿回归的女子呢?”
林公公和杨公公不敢笑,都很严肃道:“皇后娘娘大才,皇上郑重些也正常。”
张子畅点头,“说得对!”
至这一天早上,张子畅早早起来,坐了御车至城门处,开始等罗文茵一行人到达。
城门水泄不通,被拦住不能进出城的诸人互相探问道:“发生何事?”
一时便有人告诉说:“皇后娘娘出城至某处为国祈福,今天归来,皇上坐了御车相迎。”
“原来如此!”
“这么说,今天还能围观皇上和皇后娘娘御驾了?”
众人讨论中,张子畅撩开车帘,朝外看了看,问道:“还没到吗?”
护卫答道:“到了,前头打马的挂着崔将军的旗号。”
张子畅一听,便让人把御车的两边帘子撩起。
罗文茵这会坐在马车内,也撩起帘子朝外瞧了瞧,眼见前面全是黄色仪仗,忙放下帘子,吩咐沈若梦道:“帮我拿着镜子,我得整整妆容!”
沈若梦便举起镜子,一时又怕车内太黑,不方便罗文茵打扮,便朝仙桃道:“把车帘撩起一点,透点光线进来。”
仙桃照做了。
肖嬷嬷也道:“夫人该把眉毛描一描,听闻京城女子喜欢涂眉抹粉画唇,样样不落。”
诸人心里且慢慢叹息一声,夫人大才,可惜对相貌不自信,天天睡前醒后都让我们避开,她自己动手画妆,画好了才敢见人。
罗文茵笑一笑,让肖嬷嬷抖开包裹,她从里面拿出一块药泥,开始擦额角和眼角,接着擦鼻子各处。
待她擦完,车内诸人静默无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肖嬷嬷:天啊,夫人手里这东西是什么?竟能擦一擦,就把自己擦成一个绝色大美人!
仙桃:我没有眼花么?夫人一抬手间,就把自己变成倾城大美人?
沈若梦:原来传闻是真的,皇后娘娘果然是倾城色!她之前是易容的!亏得我还一直担心凭她的相貌不能得宠!我是瞎了眼啊!
诸人感叹完,便见一辆御车拦住了她们的马车,车内端坐着一个身穿龙袍的男子。
龙袍男子脸色不算好,冷声朝罗文茵道:“还不过来?”
罗文茵忙下马车,走到御车旁边。
龙袍男子一伸手,罗文茵借力上了御车,坐到他身边。
肖嬷嬷:这到底怎么回事呢?是在唱戏,还是真见着皇帝了?
仙桃:这扮做皇帝的戏子好俊啊!他难道是夫人的相好?
沈若梦却有些目眩,原来皇帝这样俊!
御车向前,张子畅捉着罗文茵的手,脸无表情,语气却凉凉的,“你可舍得回来了!”
罗文茵低着声音道:“去年底雪灾,皇上派官员去赈灾,因国库空虚,只好设着法子跟各府借了银子,今年初要拨军费,国库没银子,官员建议栽减军费,皇上不同意,又派人跟商户借了一批银子,今年夏旱灾,国库没银子,地方有乱民……”
她说着,感觉张子畅的手一紧,一时不等张子畅发怒,紧接着道:“我在江南要了沈氏十间织坊,现下织坊已上轨道,这回带了账房上京,国库所欠银子能全部还清,还略有积余。若没大变化,织坊每年赚的钱都够养兵。”
张子畅一下沉默了,过一会才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该离京这么久?还让朕这样日日夜夜煎熬等你!”
罗文茵反握住张子畅的手,腻声道:“皇上原谅茵儿好么?”
张子畅“哼”一声道:“不原谅的话,还会出城相迎,御车相接么?”
罗文茵喜笑颜开,“皇上不怪茵儿就好。”
张子畅声音依然有些郁意,“但朕苦等你一年,你要如何补偿?”
罗文茵耳语道:“皇上想让茵儿如何补偿,茵儿就如何补偿!”
张子畅一听这话,这才稍稍满意。
帝后坐在御车上进城,俊男美女,抢夺眼球。
京城民众夹道相迎,一边赞叹道:“皇上好俊,皇后娘娘好美!”
另有人道:“听闻皇后娘娘所出的皇子和公主也是俊秀已极,不足一岁已会说话。”
罗文茵这会问张子畅道:“曦儿和玉儿如何了?”
提起儿女,张子畅忍不住又是“哼”一声道:“你还记得曦儿和玉儿?”
罗文茵陪笑道:“我十月怀胎生的儿女,还有谁比我更疼他们呢?正因不想他们过苦日子,才要赚银子填国库。天下安,皇上则安,儿女也安。”
张子畅再次没了声音。
等御车进了宫,他便先下御车,伸手来扶罗文茵。
一众护卫和公公全看呆了。
跟在后面进来的沈若梦诸人,更是呆若木鸡。
肖嬷嬷觉得自己像在做梦,这辈子竟能到皇后娘娘身边服侍,还服侍了这么长时间。现下还能跟进宫,还看到皇上对娘娘那份恩宠。
仙桃脚步飘忽,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她一个乡村丫头,有一天被买了,送到皇后娘娘身边服侍,然后进宫了,再然后看到皇帝扶娘娘下御车……
沈若梦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活成娘娘这样的,才不虚一生呢!
诸人正呆着,就见张子畅扶罗文茵下御车后,当众抱起,上了肩辇。
明翠殿中,吴妈妈和田妈妈带着张天曦和张天玉守在殿门前,翘首以望。
待听得脚步声响,吴妈妈赶紧领着人迎出去,一边教导张天曦和张天玉道:“见了娘娘,要喊母后!”
罗文茵近了殿前,远远的,见吴妈妈诸人抱着一对玉雪似的孩子,一下弃下张子畅,飞跑向前喊道:“曦儿,玉儿!”
吴妈妈诸人忙把张天曦和张天玉放到地下,一众人先行礼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罗文茵顾不上诸人,上前蹲下,一左一右抱住了张天曦和张天玉。
两个小娃儿被罗文茵抱住,略略挣扎一下,再对视一眼,这是传说中的母后么?
罗文茵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湿了眼眶道:“是母后不好,丢下你们一整年才回来。瞧瞧,都认不出母后了是么?”
张天曦犹豫一下,终于奶声奶气喊道:“母后!”
随着他开口,张天玉也跟着喊道:“母后!”
罗文茵“哎”一声应了,抬头问吴妈妈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说话的?”
吴妈妈笑道:“十个月时就会说单字了,现下会说两个字和三个字的话。”
罗文茵忍不住分别亲了两个宝宝,夸道:“曦儿和玉儿好厉害!”
“母后也厉害!”两个宝宝异口同声。
众人一呆,吴妈妈更是脱口道:“现下会说五个字的话了!”
待张子畅赶过来,龙凤胎已开始说长句子了 ,“母后为什么才回来?”
罗文茵呆了呆,印象中,不足一周岁的宝宝,好像只能说一个字或两三个字的话,长句子的极少吧?更不要说还能发出疑问。
我家宝宝是天才不成?
她想着,赶紧答道:“母后在外办一件大事,耽搁了时间,以后会好好陪着你们的。”
龙凤胎齐齐点头,“大事要紧!”
罗文茵:天啊,听着这口吻,真的超级像天才宝宝!
她试探性问道:“宝宝知道什么叫大事吗?”
张天曦和张天玉齐齐答道:“知道。”
罗文茵:到底是真知道还是……
似乎为了解开她的疑惑,张天曦左手比着一只小尾指,认真道:“小事。”
随着他的话音,张天玉伸展一只小手臂出去道:“大事!”
罗文茵:“……”我去,他们真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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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
罗文茵有点惊吓, 宝宝懂这么多,不止是天才,而是有点妖孽啊!
张子畅在旁边见着她的表情, 笑道:“朕这几日教他们认字, 认了大和小两个字,当时比划了尾指和手臂示范什么叫大, 什么叫小, 没料想他们举一反三了。”
罗文茵这才松口气, 不是妖孽就好, 咱们还是当个普通天才比较长寿。
或者是母子血缘深厚, 张天曦和张天玉这会已是跟罗文茵亲热起来,一个吊在她左手上, 一个吊在她右手上, 一刻不肯离, 一起吊进了明翠殿。
张子畅看得有点嫉妒,暗暗嘀咕:朕天天晚上过来教导他们认字, 倒不见他们对朕如此亲热!
罗文茵进了殿,吩咐田妈妈去安排沈若梦等人的住处, 又对两个粘人的宝宝道:“待母后洗漱了, 再来陪你们可好?”
龙凤胎齐齐摇头,“不好!”
罗文茵:“……”这可如何办?
吴妈妈笑道:“小殿下和小公主怕皇后娘娘又丢下他们走掉呢!”
罗文茵没奈何,只好吩咐道:“备水,在洗漱间放一道帘子,让他们隔帘能听到本宫的声音, 看到本宫的影子。”
张子畅淡淡道:“朕陪他们隔帘看着你!”
罗文茵:“……”
稍迟,罗文茵坐在浴桶中,隔帘坐着张子畅和龙凤胎。
在他们监视下,罗文茵也没能好好洗漱,只随便洗了洗,头发还没擦干就拉开帘子。
张子畅看着浴后的罗文茵,根本移不开视线。
隔一年没见,茵儿怎么越法动人了呢?
简简单单穿着浴袍,披散着长发,看起来竟是让人……
他正心猿意马,不提防旁边突然伸出两只小手,一左一右遮住他的视线,有奶声奶气的声音道:“不许看!”
罗文茵见状,不由“噗”一声笑了。
待宫女给她披上外衣,龙凤胎已是先张子畅一步过来,一左一右拉住了她的手。
张子畅插不进手,只好一直看着罗文茵,等她看过来,赶紧眉目传情。
罗文茵收拾打扮完,便有嬷嬷报进来道:“皇上,皇后娘娘,诸宫嫔候在殿外,想进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罗文茵道:“本宫今儿却是累了,且告诉她们,明儿再来。”
嬷嬷应了,自出去殿外转达了意思。
别的宫嫔倒也罢了,杨昭仪和梅嫔却是分外不甘心,皇后娘娘一年不归,这厢回来,皇上还如常宠着她么?
她们回到双雪殿,便关了门,悄声说起话来。
梅嫔恨恨道:“皇后娘娘一年不归,也不知道在外做了什么事,皇上不生气,还御车相迎,进宫依然这样宠着,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给皇上灌了什么迷汤?”
杨昭仪也不解,“心怡那般年轻貌美,皇上为何不动心呢?早些年先皇后在时,皇上还雨露均沾的,现下是除了皇后娘娘后,再不沾其它人了。”
梅嫔左右看看,见没有宫女在近处,便压着声音道:“我可听闻,皇后娘娘是被白御医掳出宫去的,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这事儿,值得查探查控。”
杨昭仪闻言,略有些惊讶,“你从哪儿听闻的?因何今日才说?”
梅嫔小声道:“今日皇上出城相迎皇后娘娘,我的人好不容易跟着出城,这才得到消息。这消息,是刘松明副将那儿传来的。刘副将是崔将军得力干将,消息应该确切。”
杨昭仪听着这话,沉思好一会道:“若此事是真的,咱们得设法联结了三殿下,由三殿下瞧瞧要如何做文章。”
梅嫔叹息道:“三殿下娶了皇后娘娘的侄女,现下夫妻恩爱,他还会……”
杨昭仪打断她的话道:“别忘了三殿下是什么人?他可是先皇后嫡子,身怀赵氏血脉。他当时投靠皇后娘娘,一来是为了保命,二来是为了寻机会上位。现下皇后娘娘娘所出的六殿下还小,将来之事难说。”
梅嫔想了想道:“反正咱们无子,除了靠向三殿下,也没别的法子了。”
杨昭仪苦笑道:“一年前皇上宠着皇后娘娘,我心道争宠也争不着,从此当个透明人,好好服侍皇后娘娘,这辈子也这样了,可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现下不争也不行了。”
那时罗文茵离京,宫中无人掌宫事,按理该让宫中九嫔之首的杨昭仪暂掌宫务,但不知道谁跟张子畅禀及杨昭仪从前忠心先皇后,和赵氏一族有许多联结,不宜掌宫务云云。
张子畅一听,便把一向贞静的常婕妤晋升为常淑妃,成为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子,再让她掌了宫务。
常淑妃进宫后,一直无宠,也无子,位份不高不低,只苦熬着日子,一朝掌了宫务,便全心全力操持起来,一切只照着张子畅的喜好办事,不管不顾其它嫔妃想法。
她打探得张子畅顾忌赵氏余党,便全力打压杨昭仪和梅嫔。
杨昭仪和梅嫔这一年的日子,极其不好过。
她们不好过也罢了,却又听闻娘家被常淑妃的娘家欺压,且另有一件说出来羞耻之事,她们在宫中的俸禄不多,因不得宠,又没有额外的赏赐,平素银子便不大够用,娘家常会托人带点银子进宫接济她们。常淑妃接管宫务后,便断了她们这一条路,她们久未得到宫外的银子,致使日子左右支拙,在下人跟前失了自尊。
如此种种,逼使她们起了反抗的心思。
明翠殿中,张子畅见龙凤胎一直粘着罗文茵,他没法凑上前好好说话,只好道:“茵儿先休息一会,朕去洗漱,晚间过来和你们一道用晚膳。”
待张子畅走了,龙凤胎便枕在罗文茵腿上睡着了。
乳母诸人忙过来抱了他们去睡觉。
罗文茵吁口气,吩咐道:“吴妈妈和田妈妈留下服侍,其它人且退下。”
待诸人退下,吴妈妈和田妈妈忙服侍罗文茵上床躺着,一边小声禀报这一年宫中发生的事。
吴妈妈道:“娘娘,现时宫中掌宫务的是常淑妃,常淑妃一味讨好皇上,别的不管不顾,因得罪了许多嫔妃。这个也罢了,这常淑妃却让父母去讨好沈副将和罗府诸人,现下众人只道她是娘娘的人,她得罪的人,都恨到娘娘头上了。”
一提沈副将,罗文茵这才想起,李飞墨已是娶了沈副将的女儿,现下沈副将是水涨船高了。
罗文茵摇摇头道:“本宫回来了,自要自己掌着宫务,常淑妃得罪了谁,就要自己去受着。”
田妈妈却是禀了陈心怡落水被张子畅所救之事,绘声绘色道:“小桂子说,那会皇上抱了她上肩辇,诸人都以为皇上会宠幸她,没想到皇上一至殿中,把她放下后,就忘记她了。过后她不甘心,送了几次汤水至养心殿,说想叩谢救命之恩,皆被挡回了。后来她听闻皇上不喜欢做汤的,只喜欢会写诗的,便去宫内学馆那儿上课学做诗,终于做了一首诗出来,呈到皇上跟前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