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姜氏告退出宫,人又报唐夫人来了。
唐夫人第一次进宫,简直眼花缭乱,只努力按捺着那一股激动,待听得罗文茵询问,便描述了许翰林之子的一些言行,又道:“论起来,是一个人皆夸奖的儿郎。但这也要看凤姑娘自己中意不中意了。有些人人说好的,姑娘家自己不喜欢,那也白费。”
罗文茵点头,确定是这个理儿。
待明儿,还是得召李飞凤进宫,自己亲自问问她才是。
唐夫人又有一些八卦分享给罗文茵,笑着道:“娘娘,自打你随军出征,跟皇上坐了御车进城,又进宫封了皇贵妃,及至有喜诸事,京城茶馆可是讨论得厉害,还编戏唱了 。”
“娘娘还没生呢,但那些人编的戏文里,娘娘已经生出龙凤胎了 。”
罗文茵一听失笑道:“还真敢编?不怕宫中追究么?”
唐夫人笑道:“如今边关战乱已平,正值太平盛世,京城民众总要听听戏的,娘娘不会真的追究吧?”
罗文茵一笑道:“那倒不会。”
唐夫人这才松口气,又再跟罗文茵分享各府一些小八卦。
罗文茵听得好笑,唐夫人真的是一个收集八卦小能手。
唐夫人说到最后,又压低了声音道:“还有一个八卦,有关娘娘的。”
罗文茵很感兴趣,问道:“是何八卦?”
唐夫人悄悄看一眼殿外,这才道:“传闻,皇上准备御驾亲征时,骗了娘娘同行,又让娘娘怀上龙胎,这才顺利哄得娘娘进宫。又说皇上每日必见娘娘,若有一日不见,当晚便睡不宁。”
罗文茵:“……”这些人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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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罗文茵是赵国第一美人, 先是嫁与李汝安,育得两子两女,以三十多岁的年纪和离, 和离后求亲者众, 及后进宫封了皇贵妃,得皇帝宠爱。
有关她的这些事, 每一桩, 都是令人啧啧称奇的。
编戏的, 已是据此编了好几个剧本。
每回新剧本上演, 场场爆红。
各府夫人和姑娘每次看完新戏, 必要回府讨论一番的。
李飞凤和李飞灵跟姜氏赴宴时,自也悄悄去看了戏, 看完回府却是黯然。
这一天两姐妹坐着闲谈, 各各唏嘘。
李飞灵叹道:“姐姐, 我今儿出府,去银楼看首饰, 碰见方如心的庶妹方如芬,你道她怎么说?”
李飞凤揉揉她的头发道:“她又说什么了?”
李飞灵嘟嘴道:“她拿着钗子要插头上, 我也拿钗子插头上, 就同时去照了镜子,互相在镜中瞪了一眼。然后她就说,咱们两姐妹没一个长得像母亲,要不然,早嫁掉了什么的。又说罗府的罗心柔表妹因长得像母亲, 上门提亲的快踏破了门槛。”
李飞凤叹口气道:“她说的这些,不过表面上的事。母亲跟父亲和离了,现母亲是宫中皇贵妃,人人都要巴结皇贵妃,自也要巴结皇贵妃的娘家,这么着,就一窝蜂上罗府提亲了。至于咱们府,那些人只怕母亲跟父亲和离后,结着仇,就不大敢上咱们府说亲了。”
李飞灵听着这话,气道:“可咱们是母亲亲生的孩子啊!母亲怎么一进宫,就像忘记了咱们呢?若她记挂一二,还有谁敢欺负咱们?咱们还用发愁婚事么?”
李飞凤轻声道:“母亲从前在府中,你我一心只记挂着祖母,母亲有话训咱们,咱们还要抬祖母的话出来对扛母亲,那时便伤了她的心。后来这些事,是父亲伤了她的心。她不想管咱们,也情有可原。”
两姐妹正说着,丫鬟进来跟她们禀报,说是姜氏来了,已进了厅堂,喊她们出去相见。
李飞凤和李飞灵一听,忙忙整理衣裳,各各检看一遍,这才出去见姜氏。
姜氏瞧她们一眼,有些感叹,果然还是罗心柔长得更像皇贵妃娘娘,这两姐妹,相貌在京城贵女中自是排得上号的,但跟罗心柔一比,却分明是比不上的。
怪道那些人都跑罗府提亲去了。
李飞凤和李飞灵却是忙忙行礼,问道:“二婶有什么吩咐?”
姜氏回过神道:“我昨日进宫见了你们母亲,你们母亲搁了话,让我明儿带你们进宫一趟,我先来跟你们说一声。另外,把你们明儿要穿的衣裳拿出来,我先看一遍,进宫是大事,可不能乱穿衣,也不能让你们母亲看了碍眼。”
李飞凤和李飞灵一听能进宫见罗文茵,却是惊喜异常,喃喃问姜氏道:“母亲还记着我们呀?”
姜氏横她们一眼道:“这不是废话么?你们到底也是她生的,自然记着。只是你们也要记着,万不能像你们二哥那般,给她惹事。”
李飞凤和李飞灵应了,一时忙带了姜氏进房,拿了近日新做的衣裳给她过目。
姜氏查看一遍,帮着两姐妹挑定了进宫要穿的衣裳,又叮嘱几句道:“明儿早些起来打扮,晨时初,我便到将军府门前,带了你们一道进宫。”
正说着,一个声音响起来道:“二婶,母亲可有提起我?”
姜氏回头一看,见是李飞华,便答道:“未曾提起你。”
李飞华伤心欲绝,之前在母亲跟前,她可是最孝顺那个,也是最听话那个。
“二婶,你明儿带大姐和三妹进宫,可否把我也捎进去?我好久不见母亲了,甚是想念。”李飞华求着道:“我一定乖乖听话,绝不给二婶惹麻烦。”
姜氏摇头道:“二姑娘,不是我不想捎你,是宫中规矩森严,皇贵妃娘娘说了带谁进去,就只能带谁进去,多一个也不行。”
李飞华滴下泪来,“父亲不在府中,母亲进宫又忘了我,我可该如何是好?”
姜氏一听,便喝斥道:“说什么话呢?没人管你,你能安生在将军府锦衣玉食么?你大哥大嫂不是管着,我不是管着?你若是忧心婚事,待办了大姑娘的婚事后,便轮到你了,也不用哭。”
李飞华一听,止了泪,递过一套婴儿衣裳并虎头帽虎头鞋道:“这是我熬夜做的,二婶帮我捎进宫给母亲。”
姜氏接过细看,见针脚细腻,确然用了心,便点头道:“你如此用心,你母亲见了,定会记得你。”
第二日,姜氏便带了李飞凤和李飞灵进宫。
一时进殿,李飞凤还好些,李飞灵却是扑到罗文茵跟前,哭着道:“母亲,女儿一直想着母亲,母亲怎么到现在才记起女儿呢”
“起来罢!”罗文茵温声道:“宫中事多,之前又国丧,自不便召你们进宫的。”
李飞凤也上前行礼,见罗文茵气色颇佳,便道:“母亲安好!”
众人落座,吴妈妈诸人又上来见李飞凤和李飞灵,各各笑道:“姑娘都长开了呢,这越来越水灵了!”
李飞凤和李飞灵进宫本来略略紧张,待见满殿全是旧日将军府的使唤人,一下又放松了。
罗文茵问她们几句近况,便朝李飞凤道:“上次安王妃进宫,说是许翰林夫人想为二儿子向你提亲。我现下叫你进宫,是要亲自问问你意见,可中意这桩婚事?可喜欢许翰林二儿子?”
李飞凤瞬间红了脸,低头道:“一切全凭母亲做主!”
罗文茵道:“也得你自己喜欢,我才好做主。”
她说着,再看李飞凤的神色,不由摇头,之前都敢和叶正毅私相来往一年,又敢为了叶正毅跟长辈对抗,现下提起正经婚事,却又半天吭不出自己的意见来。
“凤儿,你若喜欢,便点点头,若不喜欢,便不用动。”罗文茵到底想让李飞凤自己确认一下是不是喜欢许翰林之子。
李飞凤一听,一抬眼见着众人全看着她,一下忙低头,又忙再点点头。
罗文茵吁口气,好了,敲定一个了。
她再转向李飞灵道:“灵儿,你也十四了,我会让你二婶帮着留意人家,若有好的,会给你也定下亲事。你若有喜欢的,也可告诉你二婶,让你二婶帮你掌眼。”
李飞灵含羞应了一声。
姜氏倒是记起李飞华交托自己的事,忙把婴儿衣裳诸物交给吴妈妈检看,又说是李飞华捎进来的。
吴妈妈看过一遍,点头道:“是用心做的。”
罗文茵一时也想起李飞华来,便跟姜氏道:“华儿虽是庶出,先前养在我膝下,凡事还算有分寸。你出府后,也帮着掌眼,尽快给她找一门婚事罢!”
姜氏忙应了,点头道:“娘娘,三位姑娘都到了说婚的年纪,若不是因为国丧,大姑娘早该出嫁了,二姑娘也早该定下婚事了。如今自然要抓紧。”
罗文茵便道:“三位姑娘的婚事,你都帮着抓紧吧!”
稍迟,姜氏便带着李飞凤和李飞灵告退出宫。
傍晚时分,花大娘却从宫外进宫。
她一见罗文茵,便禀道:“娘娘,崔将军这阵子,无论去那儿,都带着二爷。刚听崔将军说,二爷跟他一同去沈副将家中蹭了几顿饭,和沈副将家的姑娘比划功夫,被沈姑娘给打败了。二爷为了此事不甘心,天天跑沈副将家去缠着沈姑娘要重新比划。”
“昨儿崔将军就跟沈副将说,若这样下去,没准二爷和沈姑娘就成一对了,沈副将说他家姑娘是一个粗笨的,二爷不嫌,就只管下手,听着是乐意的。”
“崔将军便让我回来问问娘娘的意思,若是不嫌武将家的姑娘不够文雅,他就要催着沈副将,让沈姑娘着速拿下二爷。”
罗文茵一听,笑道:“你明儿出宫,去跟崔将军说,将军府也是武将之家,墨儿也不是什么文雅人,只要沈姑娘能管得住墨儿,不令他再惹事,那就是良配。”
花大娘点头,另又压着声音再禀了一事道:“娘娘,崔将军还说,他听闻三殿下对柔姑娘有意,这几日出宫跑罗府,悄悄去约见柔姑娘了。崔将军的意思是,娘娘在宫中虽得皇上宠爱,可是根基太弱,一旦风雨飘摇,就怕被挖了根。若是三殿下真个看中柔姑娘,结了姻亲,他便成了娘娘的助力。”
“崔将军还说,若是娘娘能生下皇子,也不用怕三殿下想谋夺太子之位,一来三殿下失了赵氏一族的扶持,二来三殿下不得皇上之意,并无竞争力。”
罗文茵“唔”一声道:“今儿议的,全是各人的婚事了。只要他们自己看对眼,本宫不会拦着的。”
至晚,张子畅进了明翠殿,把罗文茵抱到膝上,下巴去抵她额头,纳闷道:“朕听闻,外间有人开了赌盘,赌你这一胎是男是女,还有赌龙凤胎的。”
罗文茵贴到他耳边道:“小桂子也悄悄告诉我,说宫中也开了赌盘,赌我这一胎是男是女,听说赔率是一比十。”
张子畅“哼”道:“待咱们生一对龙凤胎出来,让他们血本无归。”
他说着,伸手去抚罗文茵的肚子,低下头做叮嘱状道:“孩儿们要争气,一出来就通杀!”
罗文茵见得他的神情,不由笑得花枝乱颤。
张子畅在灯下看着罗文茵的笑脸,早忍不住了,一把抱了起来,问道:“茵儿,朕一人抱三人,是不是很勇武?”
罗文茵攀住他的脖子,娇娇道:“皇上太勇武了!”
张子畅得了夸奖,这一晚,比别晚更加勇武。
☆、第 88 章
在安王妃和姜氏共同协力之下, 李飞凤很快和许翰林的二儿子定了亲。
罗文茵听得消息,松了口气,很好, 终于为原主的女儿找了一门好亲事, 终归没有负了原主。
她喊出吴妈妈道:“妈妈,你且把本宫的嫁妆单子拿出来, 挑一部分拿出宫, 送到将军府, 给凤儿当陪嫁, 另有, 皇上赏赐那些东西,也整理一些出来, 给凤儿添妆。”
吴妈妈应下, 先拿嫁妆单子给罗文茵过目, 再挑了东西出来。
过得几天,姜氏却又进宫求见, 这番是为李飞墨婚事而来的。
“娘娘,墨儿近段时间和沈副将家的女儿走得近, 沈家托人来暗示, 让将军府去提亲。我问了墨儿的意思,他并不推拒,瞧着是同意的。”
罗文茵闻言道:“那便着速去提亲罢,也好赶在凤儿出嫁之前,先给墨儿娶了亲。”
说着又道:“聘礼诸事, 你且帮墨儿备着,本宫也会添几件有看头的大件东西给墨儿。”
姜氏忙代李飞墨谢恩。
隔得半个月,姜氏又帮李飞华相看一户人家,进宫禀了罗文茵之后,便帮李飞华定亲了。
这一晚罗文茵坐在灯下,想着原主四个亲生儿女,一个成婚有子,两个定了亲,只剩下李飞灵还没挑定人家,便跟吴妈妈道:“灵儿明年才十五,她的婚事倒不急,且慢慢挑罢!”
吴妈妈笑道:“大姑娘跟许翰林之儿定亲,三姑娘无论如何,也得挑个相当的人家。不过有娘娘做主,还怕没有好人家么?”
说笑着,张子畅进了殿,吴妈妈忙带人退下去。
张子畅先跟罗文茵温存一番,听罗文茵提及儿女婚事,便也道:“景阳跟朕提过,说想娶你家侄女罗心柔。朕还没有应承他,想着此事须得问问你的意见。”
罗文茵攀在张子畅脖子上,低声道:“此事须得问过我弟弟和弟妹,若他们同意,我便也没有意见。”
张子畅双手放在她肩上搓揉,一边道:“朕还怕你顾忌景阳是先皇后之子,不肯答应呢!”
罗文茵偎进张子畅怀中道:“我最心善心软的,怎会不答应?”
张子畅失笑道:“且待朕看看茵儿的心是如何软法?”说着双手滑到罗文茵肩下。
两人打闹了起来。
罗文茵到底是拍开他的手,嗔道:“小心孩子踏你一脚。”
张子畅怪叫一声道:“敢踏朕,出来了,看朕不揍他们?”
吴妈妈诸人候在殿外,听得殿内一片低低笑声,不由悄悄对视一眼。
田妈妈感叹道:“再也想不到,娘娘进宫后,皇上只独宠她一人,这些日子了,竟未踏足其它嫔妃宫殿一步。”
吴妈妈压着声音道:“连我也没有想到的。本想着娘娘怀孕,如今肚子显怀,不大方便服侍皇上,料着皇上会到别的嫔妃殿中过一晚两晚,没想到国丧之期过后,皇上晚晚都往明翠殿来了,对娘娘是一心一意呀!”
宝珠凑过来道:“咱们娘娘这般的人,自值当皇上一片真心。”
吴妈妈和田妈妈齐齐道:“你还小,不知道男人……”
她们说着,却又对视一笑,“不过呢,娘娘如此的妙人,男人一粘上,确实离不开。”
张景阳想娶罗心柔的消息,很快传至罗文秀耳中。
罗文秀一听,长长叹息一声,跟身边的嬷嬷道:“三殿下这是彻底靠向皇贵妃娘娘了,他倒是有了保命之道,若皇贵妃娘娘生不下儿子,他便能得机会。”
说着又吩咐嬷嬷,“这几日悄悄托消息出去,让昭儿到御前自请出京至封地罢!”
嬷嬷一惊问道:“娘娘舍得二殿下出京么?”
罗文秀苦笑道:“我如今自身难保,也助不得他了。他若不出京,只怕要丢命。”
隔几日,张景昭便求到张子畅跟前,自请出京。
张子畅听完,淡淡点头道:“你也大了,是该至封地了。朕会派两个得力的臣子跟你一道至封地,助你打理政事。”
他隔一会又道:“出京之前,准你见你母妃一次!”
张景昭忙谢恩。
张景昭去见罗文秀这一日,恰好下了雨,母子两人心情也颇阴郁。
罗文秀遣开左右,叹道:“我也想明白了,之前得宠,是因皇上要抬我分走皇后之势,不让皇后专权,如今皇后没了,飞鸟尽,良弓藏,皇上对我也就这样了。我先前那些想法,如今细细想来,多是妄想。”
“一切恩宠,皇上可以随时给予,也可以随时夺走。”
“皇上现宠着罗文茵,我们只能暂避锋芒,才能保命。”
张景昭哽了声音道:“儿子离京之后,还望母妃保重身体!”
罗文秀道:“你且放心,世事难料,我会好好活着。”
张景昭离京这一天,自有亲友相送,令他想不到的是,张景阳也来了。
“二哥,此去不知道何日再见,我敬二哥一杯!”张景阳从身边人的篮子提了酒壶,倒了两杯酒,递一杯给张景昭。
张景昭默然接过,一饮而尽。
待张景昭上马,张景阳默默看他的背影,心内也有些悲凉,生在帝皇家,注定兄弟情薄。
张景阳一行人回转时,宋公公凑上前道:“三殿下,听闻李汝安大军即日将到京,这番打了胜仗,功劳甚伟,三殿下须得着意结纳。”
张景阳摇摇头道:“宋公公,李汝安一心忠于父皇,我去结纳,只会碰软钉子。且他又是皇贵妃娘娘的前夫,还是避忌些好。”
宋公公一听,便不再相劝。
七月初,李汝安便领着大军到了京城,在金殿呈上游离国的降书。
张子畅看完降书,“哈哈”大笑道:“爱卿辛苦了!”
李汝安另又禀道:“皇上,游离国凶悍,此番亏得刘副将领着人带了工部新制的投石机和□□过去增援,若不然,这场仗,只怕还要再打半年。臣认为,工部也有功劳。”
张子畅便道:“工部是谁人监制投石机和□□的?朕领着人打元国时,也觉着工部新制的投石机和□□比以往所制的要厉害许多。”
工部侍郎方若成上前道:“禀皇上,是臣领着人监制的。但臣也不敢领功。”
“为何?”张子畅颇奇怪,还是第一次碰到臣下不敢争功的场景。
方若成道:“臣是按着图纸领人监制的。那两份图纸,是崔将军送来的。当时工部诸人见了图纸,纷纷惊叹,那并不是普通人能画出的图纸。因此这份功劳,臣不敢领。”
张子畅便看向崔元舟,问道:“崔将军还会画图纸?”
崔元舟当即上前跪下道:“禀皇上,那两份图纸,是皇贵妃娘娘给臣的,臣也不敢领功。”
众臣:“……”
皇贵妃娘娘会画图纸么?
当即就有老臣出列指责崔元舟道:“崔将军纵要给皇贵妃娘娘揽功,也不该用这些蹩脚的借口。一个女子,一向养在深闺,如何就会画图纸了?还画的让工部诸人惊叹,还借此打了胜仗?满朝文武,不如一个女子了?”
又有几位看不惯崔元舟的老臣,也出列道:“崔将军好不荒唐,硬把功劳安到皇贵妃娘娘头上,这是欺君之罪了!”
“皇上须得治崔将军一个妄言之罪!”
崔元舟见文臣纷纷落井下石,便冷笑一声,把当日见罗文茵,罗文茵如何给他图纸的场景,一一描述。
张子畅略有些发愣,茵儿还认识画图纸的大能?可她从未跟朕提起过。
崔文盘见张子畅似乎不信,便又道:“皇上若不信,可宣皇贵妃娘娘出殿对质。”
稍迟,罗文茵便到了殿前。
她听完诸人的话,便福一福道:“回皇上,那时臣妾在罗府,有人求见,献了那两份图纸,臣妾见是投石机和□□的图纸,自是请了崔将军过去,把图纸交给了他。”
她一说完,马上就有老臣出列道:“皇贵妃娘娘说是有人献了图纸,请问有何人证?再有,献图纸那人是何模样,什么年纪?”
罗文茵只能胡乱侃道:“那人仙风道骨的,六十岁左右年纪。当时给图纸时,是甩在窗前就走的,并没有人证。”
老臣便驳道:“皇贵妃娘娘此言漏洞甚多。一来,那人要献图,为何不直接献给皇上,或者献给将军,反要献给一个女子?二来,皇贵妃娘娘说没有人证,那此事就是皇贵妃娘娘一家之言了。”
他说着,再转向张子畅道:“皇上,诸武将为了给皇贵妃娘娘揽功,说出这些荒唐言语,请皇上治罪他们!”
罗文茵冷笑一声道:“普通人想献图给皇上,也得见到皇上呀!再有,想献图给将军,也得进得将军府呀!他献图给本宫,本宫再给将军,可比他自己找将军献图,要快捷得多。”
老臣被噎了一噎,但无论如何不相信罗文茵的话,便又道:“据皇贵妃娘娘所言,献图的是一个大能人了。这样子的大能人,万不能让他流落到元国或游离国去,若被别国得了,制出厉害兵器来,则赵国大祸。还请皇贵妃娘娘画出他的模样,全力寻访得此人才好。”
老臣此言一出,倒有大部分臣子附和道:“此言甚是,请皇贵妃娘娘画出献图之人模样。”
罗文茵:“……”
又有老臣道:“若寻不到画图之人,则崔将军所言,还待商榷!皇贵妃娘娘之言,也……”
罗文茵:呵呵,没有寻到画图之人,你们就要定我一个揽功之罪是么?
她有些烦这些老臣了,当即道:“取纸笔来!”
哼,就画一个给你们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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