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妈妈听得询问,这才道:“因发生了这样的事,崔将军便说,李府不安全,他近段时间会守在李府,看护老夫人,直至确认无事,才回自己府中。二老爷不同意他守在李府,说若要守李府,他会守,不须劳动崔将军,两人说着就僵持上了,因齐齐不走。”
罗文茵愕然,还能这样?
一会儿,吴妈妈也进来了,禀道:“二老爷和崔将军今晚要待在府中,我已着人给他们备了酒菜,打扫了厢房。”
罗文茵摇头道:“府中自有飞白等人守着,何须他们?待会儿让飞白去赶客。”
吴妈妈道:“老夫人,今儿的事情确实好险,我想起来还是后怕,今晚各人怕也睡不好的。二老爷和崔将军守在府内,大家安心。”
听得如此说,罗文茵只得作罢。
她这时又想起吴妈妈在白马观被推得摔跤之事,忙问道:“当时摔了,可伤着什么地方?快些让人给你涂点药油。”
吴妈妈虽摔了,回来一堆事,到底顾不上自己的伤,当下闻得罗文茵询问,撩起裤管一看,膝盖一片青紫,一按,痛疼难忍,不由“嘶”了一声。
罗文茵一瞧,失声道:“伤得这样重,你为何忍着?快,着人去请白御医,让他过来开药诊治。“
宝珠忙忙出去,让管家去请白御医。
她出去一趟,回来便跟罗文茵道:“老夫人,二老爷跟崔将军在厅内吵起来了。”
罗文茵:“……”真是心烦,两个大男人不回自己府,偏要在这儿对吵,有什么意思?
此时厅内,李汝定冷嘲崔元舟道:“别打量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这不是瞧见皇上发诏令,勒令夫婿已亡,年未满三十八的妇女再嫁,因此对我大嫂动了心思么?这是想守在李府,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我告诉你,我大哥一日没有消息,就一日有生还的希望,你尽早打消心思为好。”
崔元舟也冷笑了,“你没上过战场,是不知道战场凶险处。一年未归都要当作没了,何况八年未归?你要以你大哥没有消息说项,倒不如说你自己对你大嫂也有心思,这才抢着也要守在李府。”
李汝定怒了,气道:“你以为人人像你这般么?我对大嫂只有敬重,绝无其它,你不要污蔑我!再说了,我自和夫人恩爱,哪像你至今不娶妻,整天在外浪荡,没个正经。”
崔元舟不过想以言语激走李汝定,不想李汝定言词锋利,反瞧不起他至今没娶妻,当下也怒了,拍桌道:“我不娶妻才有资格待在这儿陪着文茵。文茵只要一个点头,我马上三媒六聘,八人大桥,金银珠宝奉上,风光娶她过门。还去哪儿找我这样靠谱的人?指望你那个八年未归的大哥来保护文茵么?你也不看看,今天若没有我,差点被姨娘给害了。”
李汝定跳起来道:“这是你的功劳么?这不是我领着人上白马观救了大嫂,回来帮着审姨娘,再帮着处置了么?有你什么事?”
崔元舟冷笑说:“竟说没有我的事?不是我捉了段管家来对质,事情能这样顺利审出来?还不得被张姨娘倒打一耙?”
两人争吵着,谁也不服谁。
崔元舟最后道:“我决定了,你大哥一日未归,我就住一日李府,看你能奈我何?”
李汝定:“你这个流氓!”
崔元舟:“信不信我打你?”
李汝定:“你打呀,打呀!看我明天不上金殿跟皇上告你一状?”
崔元舟:“很好,你上金殿告状,我正好趁机求皇上赐婚。就怕你不敢去告。”
李汝定气结,指着崔元舟道:“总有人能收拾你的!”
崔元舟:“能收拾我的人在宫内。”
此时此刻,宫内的皇帝张子畅,突然打个喷嚏,自语道:“谁在骂朕不成?嗯,这阵太寂寞了,罗文茵好久不进宫了,朕明天须着人召她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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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不多时, 人报白御医来了。
其实就吴妈妈膝盖上的伤肿,若是往日,也就自己拿点药油涂抹揉搓一番, 或是请就近医馆的大夫瞧一瞧, 绝不会大晚上叫人跑白府去请白御医的。
白御医是什么人?那是给宫中贵人瞧病的,各府大人和诰命夫人想请他看病, 也要托人情, 看情况, 若不是凶险的病, 也不会去请他。
但今天李府发生的事儿太多了, 不单吴妈妈膝盖的伤肿要瞧大夫,就罗文茵自己, 一觉醒来, 也觉心慌气短, 气血不继,想请白御医给瞧瞧。
另一个, 却是府中审姨娘,发卖姨娘, 处置姨娘身边婆子丫头诸事, 闹闹纷纷,也怕林修雅受影响,动了胎气,须得诊脉瞧一下。
再一个,李飞华李飞捷和李飞章的生母, 一个被送到田庄,一个被发卖,这三人今晚怕是心绪难宁,心头惊恐,难以入眠,须得请医开些安神药汤服下。
特别是李飞章,年纪不过十三岁,搁现代,也就初中生,他小小年纪,眼睁睁看着生母陷害嫡母,当众被审,再至发卖,心头伤痛难受,这个阴影怕是要跟随一辈子了。
罗文茵想着白御医不单医术超群,在询问病情,探究病因时,每每还擅长以言语安抚病人情绪,解开病人心结。若得他去给李飞章诊脉,开安神汤,还能安抚一番李飞章的情绪。
罗文茵到底心肠软,处置了人家的生母,便觉有些对不起几个孩子,想在别处照顾补偿一下。
白御医一进府,先给罗文茵把了脉,沉吟道:“你这是气血两短,须得好生休养,服些养血滋补之物。我这阵恰好制了养血丸,待会儿你着人随我回府一趟,我拿几丸给你。”
罗文茵忙道谢,又喊过吴妈妈,让她撩起膝盖给白御医瞧一瞧。
白御医瞧一眼,也给她把了脉,这才道:“就是普通伤损,并没伤着筋骨,服用几贴消淤去肿的药,伤处每日三次,用药油搓热发散,过几日便好了。”
白御医给吴妈妈诊完,便问罗文茵道:“你府中今日发生了何事?”
罗文茵笑道:“白御医,你怎么知道我们府有事发生?”
白御医笑一笑道:“我们医者,望闻问切中,这个望字排在第一位,不单望病人颜色,也望病人所居环境,所处身份地位等,如此才能更快找到病因,对症下药。适才我进来时,瞧着家下人等,神色略惊惶,也有些人躲在暗处窃窃私语,一见有人经过,又齐齐止话,惊慌四奔。此等情状,自然是府中有事发生。”
罗文茵想着系统提过,自己少女时期因为方若成之事重病,那时白御医给她诊治,探得她的心病后,便用言语抚慰,开解她心结,相当于半个心理医生。
之后她每每有事,都向白御医倾诉,并不隐瞒。
她当下想了想,便把今日发生的事简略说了,其中在白马观壁画室那一桩事,便含糊过去,并没有说真相。
白御医听完,极力安慰了几句,又道:“既是两位姨娘负你在先,你这般处置,也不算过分,不必太自责。”
罗文茵叹息一声,这才道:“虽如此,犹觉对不住飞华和飞章。也怕他们想不开,今晚难眠,还要请白御医给他们诊脉开个安神汤,言语开解一两句。”
白御医点头道:“包在我身上。”
罗文茵说着起身,让田妈妈带白御医过去给李飞华等人诊脉。
可能是今日府中气氛异常,罗文茵房中人进进进出出,神色肃杀,李宾觉察到异常,便不若平时乖巧,哭闹着要见母亲。
罗文茵忙喊乳母和婆子等人道:“你们抱了哥儿过去找大夫人,若哥儿今晚想安歇在大夫人那边,再着人过来收拾东西。”
诸人应了,忙忙哄着李宾,抱了他过去找林修雅。
隔一时,宝珠进来跟罗文茵禀道:“老夫人,大姑娘那边一个小丫头在路上拦住我,说是雪青今晚也是心神不宁,听闻府中请了大夫,想求一副安神汤。”
罗文茵突然想起来,今儿白马观之事,雪青当时说不见了李飞凤和李飞灵,神色极惊惶,还指引自己去壁画室,十分可疑。
她马上吩咐宝珠道:“你着人喊雪青过来一趟。还有,看吴妈妈歇下没有,若没有,也过来一趟。”
很快的,吴妈妈就先过来了。
她听完罗文茵的话,回忆一番雪青的举止,也点头道:“确实可疑。”
隔一会儿,丫头便报道:“雪青来了。”
罗文茵“嗯”一声道:“让她进来!”
雪青一进门,见罗文茵坐在交背大椅上,神色冷冷,吴妈妈坐在椅侧小锦凳上,神色也是严厉,宝珠一向待她和气,这会也没了笑意,一时心惊胆颤,“咚”一下就跪下了。
她边叩头边哭喊出来道:“老夫人饶命,不要卖掉我,我全说,什么都说。”
罗文茵:呵,这孩子不打自招了。这是因为府中处置了两位姨娘,这孩子吓破了胆,不待人审问,马上准备说实话了。
吴妈妈脸色则变了,大姑娘身边几个大丫鬟,当时是她们帮着精挑细选的,没料到雪青会背主。
罗文茵看定雪青道:“你别怕,好好说实话,自会从轻发落。”
雪青得了罗文茵这句承诺,身子不再抖得那般厉害,断断续续道:“老太君过世后,叶家公子许了我家一点好处,又让人带我娘去看病,过后我娘来找我,让我报恩,我问如何报?我娘说叶家公子喜欢大姑娘,让我说些大姑娘的喜好行踪,又让我帮着他们互递信息。今儿上白马观,大姑娘是和叶家公子见面……”
罗文茵等人一听,大为震惊,雪青所说的事,跟两位姨娘无关,却是跟李飞凤有关的。
罗文茵深吸一口气,很好很强大,二儿子为了一个方如心,现在还躺在床上咳嗽,大女儿更好了,身边的丫头串通外人要谋算她,她竟然还跟人上白马观相见。
怪不得她今儿出门打扮不同往常,又怪不得自己找到她时,她一脸红霞未褪。
罗文茵努力压下怒火,问道:“大姑娘到叶家公子,到什么地步了?”
雪青白着脸道:“通了近一年的书信,两相有情。”
罗文茵抚额,艰难问道:“这位叶家公子什么名字,什么来路?”
雪青忙又叩下头去,禀道:“叶家公子便是老太君娘家远房亲戚的侄儿叶正毅,先时老太君在世,叶公子随同祖母过来看望老太君,奉承得老太君极高兴的。那时节叶公子跟大姑娘也玩耍在一起,互称哥哥妹妹。”
罗文茵再问道:“哪这位叶正毅家中还有何人,家道如何?”
雪青道:“家中还有双亲,两位弟弟,一位妹妹。至于家道么……,据我娘说,家中虽比不得咱们府,也吃穿不愁。”
罗文茵再问几句,雪青把自己所知道的全说了。
罗文茵看着雪青说完话,依然抖得不行,便道:“你不用怕成这样,大姑娘的事,我会调查清楚,若你所言不虚,自然不会重罚。”
待宝珠带了雪青下去,罗文茵叹口气朝吴妈妈道:“明天着人去调查叶正毅家中一切。”
吴妈妈应下,另又愤愤,“老太君以前一味纵容着娘家亲戚,这些人多是破落户,竟然还狗胆,敢想望大姑娘!大姑娘一向聪慧,也不知道因何在此事上会被蒙敝?”
正说着,田妈妈进来禀道:“老夫人,白御医给府中各人诊完了脉,过来要跟老夫人告辞。”
罗文茵待白御医进来,便又让人上茶,一边道:“今日太劳烦你了。”
白御医温和道:“你我何须说劳烦两个字?”
吴妈妈和田妈妈见白御医似乎有话要跟罗文茵说,便朝几个大丫鬟使一个眼色,带了她们下去,守在房门外。
见房中静下来,白御医这才道:“茵儿,宫中形势只怕要变,这变化,说不好也会涉及你。”
罗文茵一惊,问道:“什么变化?为何会涉及我?”
白御医做个稍安易躁的手势,坐近了道:“太后娘娘病了一段时间,前几日病情出现凶险处,一众御医太医,全在宫中值守,守望了几日几夜,日日会诊出药案,终于稳定了太后的病情。但太后毕竟上了年纪,历了这场病,身体并不会日渐向好,只会每况愈下。照我的诊断,大约就半年时间了。众御医心照,只不会明说。”
“太后娘娘一旦病亡,皇后身为太后娘娘的侄女,怕是更要失势,到时贵妃娘娘或者能更上一步,若如此,你身为贵妃娘娘堂姐,自然水涨船高,但也怕你因此成了贵妃娘娘手中刀。”
“另一个,彼时国丧,各府儿女的婚事自然会被耽搁,你须得在此之前,为儿女们先谋划好婚事,免得到时全耽搁了。”
罗文茵听得直点头,原来这么多道道!
白御医说完,站起来道:“天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说着要抬步,又不放心,回头道:“你这阵各事宜小心谨慎,不要叫人利用了。”
罗文茵点头,亲送他到房门外。
日间发生的事情太多,罗文茵这一晚虽服了安神汤,依然睡不好,半夜醒了几次。
待得早上醒来,自觉没有精神,正想喊田妈妈去拦住众儿女,免了他们的请安,却听外间有人问道:“表妹醒了么?”
听着,是崔元舟的声音。
罗文茵:这么早他来干什么?我没醒,没醒!
田妈妈在门外拦住崔元舟道:“崔将军,老夫人昨日累了,昨晚又醒不好,今日没那么早起的。请问崔将军有何事?若有事,尽可以告诉我,我来操办。”
崔元舟笑一笑道:“昨日李二老爷不是处置两位姨娘,让人发卖张姨娘么?我看那张姨娘不是简单的,又口口声声说她是飞马侯送给将军的云云,似乎和飞马侯关系不浅,这番发卖,闹不好飞马侯听闻风声,会买了她也未定。因叫护卫跟着牙婆等人,果然,牙婆把张姨娘领走,半夜里,飞马侯的人就买走张姨娘了。”
“什么?”田妈妈气急道:“张姨娘做下这等事,飞马侯还买下她?飞马侯明知道我们老夫人要处罚张姨娘是为了何事,他买了张姨娘这不是跟我们府作对么?”
崔元舟道:“所以,我才要跟表妹见见,问问表妹意见,须不须我打上飞马侯府去,掀出张姨娘质问飞马侯?”
罗文茵本来待再睡个回笼觉,在房内听得崔元舟的话,气得一个鲤鱼打挺,在床上坐了起来。
她大喊一声道:“这日子太闹心,没法活了。”
随之,她大骂系统道:你是一个什么破系统,瞧瞧你给我找的人家?昨天那么多事,我都忍了,今天又不让人睡个好觉,这是不让我活了么?
系统待她骂完,弱弱道:昨天的事你都能解决,今天的事儿更是小菜一蝶,早些解决,晚上就能早些安歇了。
罗文茵睡不好,起床气略重,继续道:反正我不想处理这些破事了,你让我穿回去!
系统:亲,之前就跟你说过了,这是单程穿越,回不去的。
罗文茵:我不管我不管!
系统:“好了,本天爷答应你,若你以后有真正的难处,本天爷尽力帮你。”
罗文茵:你怎么帮?除了给资料什么的,你还有什么能力?
系统:你别小看资料。我们系统存着的资料,于这时代的人来说,那可全是宝贝。
罗文茵待要反驳,再回想一心,算了,跟系统争吵也不能改变事实,一时道:你可记得你的承诺,以后我提要求,你能办到的,可不能装死!
系统:“一定一定!”
系统:女人吼起来,让人头昏脑涨,宜安抚使之安静!
罗文茵又在心内吼叫几声,这才起床洗漱。
待她洗漱完,众儿女和崔元舟就一起进房了。
罗文茵正要让崔元舟出去,房门外又传来李汝定的声音道:“大嫂起了么?”
罗文茵:我不想回答,我不想说话!
李汝定也不须别人回答,自语道:“房内这么热闹,想来是起了。”
李飞白忙出去接待道:“叔叔也来了?母亲刚起,叔叔有什么事?”
李汝定道:“所以说,你们府中没个章度啊,这么一大早的,全涌来大嫂这儿,竟没一个得用人守在外面。你可知道外面来了何人?”
李飞白忙虚心问道:“来了何人?”
李汝定还没答,府中李管家已快步来了,禀道:“大爷,宫中来人,说要召老夫人进宫!”
李飞白一听,忙进去禀了罗文茵。
罗文茵:啊啊,我不想进宫,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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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罗文茵不想进宫, 心下正寻思是不是再次托病,便听外间李管家道:“老夫人,宫中来人说, 贵妃娘娘见老夫人好长时间不进宫, 忧心老夫人身体,若是因不适不能进宫, 自会派了御医来给老夫人诊治。”
罗文茵:“……”啊, 托病这个借口也不行了么?真叫御医来诊治, 便能一口揭破我托病的事。
她没奈何, 只得扬声道:“且待我收拾装扮。”
众儿女见她要进宫, 请安毕忙告退。
吴妈妈和田妈妈则忙着要给她装扮。
崔元舟一时在房内不走,踱一下步道:“表妹, 近来宫中形势有些不同寻常, 贵妃娘娘再三再四要召你进宫, 你可得小心些。”
罗文茵听着崔元舟的话,分明也是知道宫中形势的, 便道:“表哥,我要换衣裳, 你且出去厅中坐坐。待我换好, 有些话要问你的。”
崔元舟见罗文茵语气温柔,一下也温顺了,答道:“我等着你!”说着退出去。
罗文茵换好衣裳,到厢房会客厅时,便见崔元舟和李汝定皆在。
她坐下道:“二弟, 表哥,我这阵府中事多,又病弱,竟是不知道宫中和朝中发生何事?这厢贵妃娘娘一再相召,也不知道有何要紧事?你们且帮我分析一下宫中和朝中诸事。”
见她相询,李汝定和崔元舟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今皇帝张子畅的生母原是普通嫔妃,难产而亡。张子畅一出生,便被抱到皇后跟前抚养。
那时皇后已育有两子一女,对张子畅不过稍尽责任。
但天不假年,皇后所育两个皇子,皆不足十岁就亡了,皇后伤痛之余,便重点培养张子畅,后来又将娘家侄女赵慧茹许给张子畅为正妃。
至立太子一事上,皇后全力以赴,终于令得张子畅封了太子,及后又顺利登基。
张子畅坐上皇位后,自是尊嫡母为太后,封了赵慧茹为皇后,封侧妃罗文秀为贵妃娘娘。
张子畅登基后一年,朝中便一直有请封太子之声。
按祖制惯例,自是要封皇后所出嫡长子张景瑞为太子。
但张景瑞性子刻板,又和皇后娘家诸外戚走得太近,便为皇帝所不喜。
再至今年,皇后的弟弟犯了一事,御史上奏,要求严惩,皇后心疼弟弟,站出来为其说情,触犯了皇帝禁忌,帝后闹不和。
皇后失宠,朝中风向突变,上奏请封太子的折子中,便不单有请封赵景瑞的,也有请封贵妃娘娘所出皇子赵景昭的。
至现下太后娘娘身体不好,宫中风向也变了,悄悄偏向了贵妃娘娘。
此等形势下,贵妃娘娘罗文秀,自要悄悄培养些心腹人,以待需要时,可以为自己说话办事。
罗文茵听完崔元舟和李汝定的话,沉吟一下道:“哪贵妃娘娘是觉得我有可利用之处,因此再三相召进宫么?”
崔元舟笑道:“表妹啊,因皇后重视娘家,因此失了圣心,贵妃娘娘不敢重蹈覆辙,便不敢明着相助娘家兄弟们,但你是李家媳妇,且李将军不归,没有威协性,召你进宫看似是闲聊,不会引人猜忌。只是你到底也是罗家姑娘,贵妃娘娘但凡有所嘱,只要交代了你,你出了宫,自然会去罗府告知罗家人,让罗家人为贵妃娘娘办事。若出了什么事,事情的责任便在你身上,与贵妃娘娘无扰。”
罗文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么!”
崔元舟摇头道:“表妹你还是太单纯了。”
李汝定也道:“大嫂,另有一事,你也得心中有数。”
罗文茵问道:“何事?”
李汝定道:“儿女们的婚事。”
罗文茵一怔,突然想起来上回去慈云庙上香,安王妃提及李飞墨去安王府求安王作主婚事,安王妃对李飞墨的婚事特别热枕,莫非此事是贵妃娘娘授意?
她儿女的婚事,也是贵妃娘娘拉笼臣子的棋子?
不会吧?
她心中疑惑,便说了出来。
李汝定和崔元舟一听,齐齐道:“这便是了,你别看方侍郎惧内,碰上妻子相闹像无头苍蝇,但于朝政上,颇有一手的。贵妃娘娘若要拉笼臣子,首要便会相中他。你是贵妃娘娘堂姐,儿子和方府结亲,方侍郎便顺理成章,成了贵妃娘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