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子候在门外,一眼见得夏仲芳装扮一新出来,眼前一亮,笑道:“芳娘这个样子不要说男子了,就是我老婆子,也倾倒了。”说着作倾倒状,一时引得几个丫头咯咯娇笑。
青竹含笑看夏仲芳,心下也暗暗诧异着,夏娘子不过进府半个月,变化确实大。现下瞧着,已是脱了村姑味,颇有些大家娘子的姿态出来了。且这皮色儿,白里透红的,再不若当日那般暗淡,看着就醒目许多。现王爷唤她过去,要教导她写字的,没准以后她真会成王府妾侍呢,可得经心服侍着。
一行人说笑着,来到沈子斋房门外。
沈子斋听得夏仲芳来了,便让绿梦迎了她进去,让其它人候在门外。
只一进房,夏仲芳便见沈子斋房中换了新花瓶,插了时鲜花儿,有淡淡花香袭鼻端,一时见过沈子斋,便去看花。
沈子斋道:“这是海外移来的花,摘下来插瓶,七天不败的。你若喜欢,回头让人撷一些回房插着。”
“谢王爷!”夏仲芳忙道谢。
沈子斋正打量夏仲芳,见她穿得好看,极为悦目,便道:“以后多穿红衣,瞧着精神。”
“是。”夏仲芳应了,俏脸略略霞红。
一时绿梦摆好笔墨退下去,沈子斋便坐到案前,示意夏仲芳坐在他身边,待她坐了,只笑道:“夏娘子且写两个字给本王瞧瞧。”
夏仲芳有些不意思道:“奴家的字极丑,王爷不要笑话就是。”说着执笔,写了自己的名字。
“嗯,字体有些散,笔尾太虚。”沈子斋左手按了纸,右手绕过夏仲芳的香肩,握住夏仲芳的手,把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写下一个“心”字,再写下一个“肝”字,含笑问夏仲芳道:“这两个念作什么呢?”
“心肝!”夏仲芳念出声来,突然察觉到什么,不由飞红了脸。
“嗯!”沈子斋却是应了一声,俯耳道:“再喊一声让本王听听!”
“王爷真坏!”夏仲芳不由娇嗔。
沈子斋哈哈笑了,又握了夏仲芳的手,正经教她写了一会儿字。
这里正教导着,方御医已是领着人提药过来了,见他们搂作一团写字,便轻咳一声道:“王爷,该放开夏娘子了,这前戏时间不宜太长。”
沈子斋只得放开夏仲芳的手,站起来道:“不过教她写了十个字,你就来了!”
“怎么,嫌我来得太快?”方御医看沈子斋一眼道:“当老师当上瘾了?”
咦,方御医说话,怎么有一点儿隐约的醋意呢?沈子斋正要打趣方御医,却听得声响,原来沈玉仙又踩着点儿,领了季鸣春过来了。
“哥哥今儿感觉怎么样?”沈玉仙一进房,先去看沈子斋的脸色,见他精神还好,一时松口气道:“听得哥哥昨晚身上起红点,可吓坏人了,亏得消了下去。”
沈子斋安慰她道:“没事了,放心好了!妹妹操持府里各事,也累着,不必天天晚上过来的。”
沈玉仙笑道:“不过来怎么能放心呢?”
他们兄妹说话,夏仲芳已是喝完了药,悄声问方御医道:“这药的味儿怎么跟以前不同了?”
方御医一怔,笑道:“苦成这样,夏娘子还分辩得出不同味儿呀?”
夏仲芳笑道:“奴家自小起,舌头便灵着,极能分辨各种不同吃食的味道,就是苦药,变了味道一样能分辨出来的。”
“夏娘子这是长了一条试药的舌头了。”方御医不由笑道:“可惜夏娘子不是男子,若不然,倒要收到我门下当个试药童子。”他说着,方才解释道:“这药跟之前的略不同,却是把药引子和催奶的药搁一起煎了,这样一来,你便不须喝两回药了。”
“原来这样!”夏仲芳恍然大悟。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方御医上前吩咐道:“王爷,今儿晚上喝奶,却要不疾不徐地喝,不能太猛!”说着又咬耳朵说几句话,方才喊了沈玉仙等人一起绕到屏风外。
榻前静了下来,沈子斋一拉夏仲芳,低声道:“夏娘子,本王要喝奶了!”
夏仲芳莫名的,一颗芳心却是砰砰直跳,竟比之前数晚还要害羞,一时连领口也羞于撩开的。
沈子斋扯着夏仲芳坐到榻上,看着她脱了鞋子,翻身上榻,便抱了她置在膝上,按方御医吩咐的,不疾不徐的解夏仲芳的衣领,不疾不徐的俯下头去叨住丰盈处。
沈玉仙等人候在屏风外,只听到轻微的“嘶嘶”吸奶声,却没有其它动静,不由略奇怪。
这会儿,夏仲芳捧着沈子斋的头,沈子斋每吸一下,她全身便抽搐一下,一股麻痒从丰盈处传至全身,只忍着没有发出呻.吟声,身子早酥软下去了。
沈子斋软玉温香在怀,却严格遵守医嘱,手脚规规矩矩,严肃认真地喝奶,并无异动。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非常严肃认真!


☆、第 15 章

夏仲芳伸手去摸沈子斋的脸,只觉心肝乱跳,双颊火烫,一时略诧异,明明沈子斋不再挑逗了,因何自己反更心软,这会他俯在自己身上,自己居然涌起爱怜交加的感觉,似乎怀内这个人,与自己血肉相连,水j□j加,关系亲密。
至沈子斋吸完奶,夏仲芳回房后,双腿还发着软,只是站不稳,一时寻思,奶水却是血水所化,而沈子斋喝了自己的奶,所谓血浓于水,自己与他之间,确实已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了。自己心内对他生了爱怜,料着也是正常的。
接下来数天,沈子斋时不时喊夏仲芳过去说闲话,两人渐渐熟悉。至晚间吸奶,沈子斋也规矩守礼,只像个孩子一样,纯洁的吸着奶,不生别的心思。
夏仲芳也渐渐摆正自己奶娘的心态,不像开始那般羞耻万分了。
转眼十天过去,这天一大早的,沈玉仙便让人来喊夏仲芳,准备带她进宫赴苏淑妃开办的花宴。
夏仲芳是跟何嬷嬷报备了一下,说道要赴宴,不能上课了,至这天早起,已是梳洗装扮完毕,只等着沈玉仙传唤。
一时钱婆子和青竹又再检查一遍夏仲芳的衣着和佩戴,确认无误后,方才送了她过去沈玉仙处。
沈玉仙见她们来了,便道:“进宫却不能带丫头,只有咱们两人进去的,没有人在旁边提点着,你自己万事小心着。”
夏仲芳应了,略略紧张,却又安抚自己,努力令自己镇定下来。
一时丫头进来禀报,说是轿马已备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宜尽速出发,不误宫中花宴时辰。
沈玉仙也检查一遍衣着,这才携了夏仲芳出去,两人上了马车,往宫中而去。
现是四月底,春寒已尽,暖风渐拂,御花园各式花草开得极好,万紫千红,美不胜收。
一众宫女在御花园临水的亭阁摆着座次,一边悄声交谈,交流宫中最近消息。
景宗皇帝自打皇后死后,却不再立后,只令苏淑妃掌着宫中事。因此苏淑妃儿子虽早亡,太子等人却不敢轻视。苏淑妃每年设花宴,也是向各府夫人强调,自己便是后宫的主人。
一时苏淑妃身边的得力宫女秋水来检看设立的座次,看完吩咐宫女几句,这才回去禀了苏淑妃。
苏淑妃今年四十二岁,因保养得宜,观之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这会斜坐在榻上,更是透出一股诱人的风姿。秋水见了,暗暗叹息,皇上年事已高,近年来行事更是令人难以捉摸,淑妃娘娘又无子,将来会如何,实在难以预料。
听得脚步声,苏淑妃稍稍抬眼,见是秋水,便问道:“妥当了么?”
秋水答道:“各位夫人的座次倒是妥当了,只是郡主要带夏奶娘进宫,这夏奶娘并没有品级,位次倒不好摆设了。”
苏淑妃摆手道:“就让她立在郡主身边罢!”
秋水应了,自吩咐了下去。
沈玉仙和夏仲芳进宫时,早有人引了她们到御花园中,安排着坐了,又让夏仲芳站在沈玉仙身边候着。
沈玉仙待宫女下去了,便回头和夏仲芳道:“今儿来的,多是诰命夫人,全有品级的,你也只能站着了。”
夏仲芳低声道:“奴家从前也是惯于劳作的,站一站倒是受得住。”
一时各府夫人也到齐了,见沈玉仙身后站了一位女子,只以为是带来的丫头,也不留意,只笑问道:“听闻王爷喝了一位奶娘的奶,病情已好转了,可是真的?究竟何处寻来的奶娘,就能产出药奶来了?”
沈玉仙稍解释几句,笑道:“外间传的太不成话了。哪儿产什么药奶了?不过因我哥哥肠胃受不得药了,只能让奶娘喝了药,他再喝奶娘的奶,这样不损肠胃,还能吸了药性。”
众夫人一听,恍然大悟,纷纷笑道:“亏方御医想得出这样的法子,他也是妙人了。”
众人话题一转,说起方御医的事来。有一个夫婿初调进京的夫人,对于方御医的事并不尽知,便打听道:“方御医不是二十二岁了么,因何还不成亲?”
她身边一位夫人嘴快,笑道:“那时候严家倒想和方家结亲,已透了意思出来的,不想方御医却说,不治好齐王的病,便不成亲了。这话一出,谁个还等着他?因此就耽搁到如今呢!”她话一说完,赶紧闭紧了嘴,深悔自己口快,一时只去偷瞧沈玉仙,见沈玉仙不动声色,方才松口气。
沈玉仙虽不说话,心下却暗恼,只看那位夫人一眼,见是史部主薄的夫人梅氏,不由暗哼一声。
一时宫女来报,“淑妃娘娘到!”
众夫人忙站起来迎候,纷纷行礼。
苏淑妃款款坐了,这才摆手道:“不须多礼,都坐罢!”
众人又谢了,方才落座。
夏仲芳是随沈玉仙行了礼的,行完已是退在沈玉仙身后,这会趁着开席,众人说话,才敢抬头去偷瞧苏淑妃一眼。
苏淑妃倒是记起夏仲芳来,朝沈玉仙道:“郡主带来的夏奶娘呢?叫上来见见!”
沈玉仙便喊夏仲芳道:“还不上前拜见淑妃娘娘?”
众夫人一听,这才知道立在沈玉仙身边这女子便是她们适才讨论的夏奶娘,不由齐齐看向她。
夏仲芳虽慌张,却还算大方,上前两步,盈盈福下去道:“夏氏拜见淑妃娘娘,淑妃娘娘金安!”
苏淑妃听得声音娇媚,略略意外,笑道:“抬起头来!”
夏仲芳忙抬头,因紧张着,俏脸却是霞红了。
苏淑妃眼睛在夏仲芳脸上只一扫,却突然怔住了,朝另两位年纪略大的夫人道:“你们瞧瞧她这模样,是不是像足了太傅夫人?”
尚书夫人和太傅夫人过从甚密,这会也讶异道:“确是相像呢!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夏娘子是太傅夫人的亲孙女了。”
她们嘴里的太傅夫人,却是王状元王星辉的亲姑姑王氏。
当年王星辉被贬出京,王氏身为太子太傅夫人,无力相助,过后病了一场,便深居简出了。
王氏的夫婿身为太子太傅,自不能违了太子的意思,只深劝王氏远着族中人,以免惹祸上身。
王氏在夫婿与家族中艰难决择着,最终远了家族,只到底郁郁不欢。
侍郎夫人也端详夏仲芳,跟苏淑妃道:“太傅夫人这几日病着,不能出门,若她来了,见着夏娘子,也要讶异的。”
苏淑妃笑道:“可不是么?太傅夫人家里的青娘子相貌也极好,要是和夏娘子站了一块,不知道的,倒要以为她们是姐妹了。”
说起简太傅孙女简木青,沈玉仙这才重新去审视夏仲芳,暗暗嘀咕道:小奶娘半个月前进王府时,那模样又村又土,可看不出像了简木青。还是在王府精养了这些时候,打扮了一番,这才看出来像了简木青的。只自己日日见着夏仲芳,虽渐觉她眼熟,一时之间倒没把她跟简木青联系起来。还是今儿第一次见夏仲芳的人,方才一眼看出她像了简木青的。
简木青才貌双全,和沈青旋是闺蜜。沈玉仙因着这个,对简木青是一点好感也没有的。这会有些恨恨,小奶娘像谁不好,要去像简木青?
苏淑妃又问了夏仲芳几句话,见她回答得体,便点了头,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家,初次进宫见人,有这般表现也不错了,因嘉奖一句,这才令她退下。
夏仲芳被问话时,紧张得背上全是汗,因极力保持镇定,一时退到沈玉仙背后,方才吁出一口气来。
一时苏淑妃又令人移席,移到花树底下坐着,另摆了茶果,笑道:“园子里的花开得极好,你们只管逛逛,有喜欢的,叫人撷下来,带回府去插瓶。”
众夫人谢了,因三三两两去赏花,又说些闲话。
苏淑妃又朝沈玉仙道:“带了夏娘子去逛逛,不枉进宫一趟。”
夏仲芳忙拜谢。沈玉仙便让夏仲芳随她去逛园了,一边道:“这是淑妃娘娘的恩典,回府去,你倒可以说嘴一番。”
夏仲芳道:“能够进宫一趟,不负此生了,此番能逛御花园,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呢!”
两人说着话,逛了一会儿,沈玉仙想净手,便让夏仲芳在角门处的亭子等着她,她自己忙忙去了。
这个时候,尚书夫人和侍郎夫人走在一处,候着周近无人,两人悄悄嘀咕了几句。
侍郎夫人道:“淑妃娘娘和太子关系还紧张着,一朝太子登位,只怕不肯奉了她为太后,那时可就……”
尚书夫人也为难着,苏淑妃现时掌着后宫之事,虽不是皇后,行的却是皇后之权。她们这些夫人,哪敢有半点不敬?但将来太子登位,确实又……
侍郎夫人低声道:“太傅夫人和淑妃娘娘关系倒不错,若太傅夫人能周圆淑妃娘娘和太子的关系,自是太平。”
尚书夫人道:“你别忘了,太傅夫人可是王状元的亲姑姑,因着王状元之事,她这些年哪儿得意了?只怕太子还不待见她的。 周圆关系之事,她是无能为力的。”
苏淑妃待众人逛园子,她倒是唤人过来问道:“今儿怎么不见旋娘子?”
宫女回话道:“旋娘子一早就进宫了,却被皇上喊了过去问话,还没到前头来的。”
苏淑妃一听,回头和秋水笑道:“瞧瞧,皇上却是疼孙女呢!这不是前儿番国献了好东西上来,喊旋娘子先去挑选么?”
景宗皇帝一众孙儿孙女们,最疼爱的孙儿自是沈子斋,最疼爱的孙女却是沈青旋了。沈青旋得宠,皆因她相貌随了亲祖母贤德皇后。贤德皇后和景宗皇帝是少年夫妻,历过许多事,至贤德皇后一亡,景宗便不再立后,只让宫中四妃轮着掌事。后来苏淑妃亡了儿子,景宗怜她无后,便一直让她掌着后宫事了。苏淑妃也有分寸,待后宫诸人,不偏不倚,因拿稳了凤印。
秋水却知苏淑妃因着不喜太子,连带便不喜沈青旋,听得皇帝喊了沈青旋去说话,却是不快了,因不敢作声。
沈青旋这会已见完了景宗皇帝,且从殿中出来,绕近路到园子里,从角门进去了,迎头见两个宫女领着夏仲芳在看花,一时觉得夏仲芳眼熟,便喊了两个宫女一声,问道:“谁家的娘子呢,倒没见过的?”
宫女回话道:“是齐王府郡主领来的夏奶娘。”
“哟,小模样倒像了我们木青。”沈青旋今年十六岁,最是爱玩爱闹的年纪,眼见夏仲芳像了简木青,不由立住脚步,招手道:“过来过来,让本郡主好好看看,长这模样,不定是木青流落在外头的姐妹了。”
沈青旋说着想起一事,不由嘀咕:木青的父亲可是风流人,听闻外间有私生儿女的,闹个不好,这夏奶娘真是木青的姐妹,那时可就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十一点之前还有一更,大家要支持哟!


☆、第 16 章

宫女早给夏仲芳介绍沈青旋,道:“这是太子府的旋娘子。”
夏仲芳一听,便知道是沈青旋了,一时忙上去拜见,口称见过郡主。
沈青旋一把拉起夏仲芳,托了她下巴细看,问道:“夏娘子哪儿人?今年多少岁了?”
夏仲芳含糊答道:“江南人,十八岁。”
沈青旋一想,江南这么远,且夏仲芳岁数也略大,估摸着同简木青应该没有关系,只是凑巧像了,一时松口气,笑道:“因你长得像我家闺蜜青娘子,看着便亲切,也不必多礼了,起来说话。”
夏仲芳要进宫前,青竹已是同她说了宫内诸人的关系,提起沈青旋时,便说她嘴巴不饶人,同沈玉仙不对付,让夏仲芳见了之后,小心说话。因在夏仲芳想像中,沈青旋便是一副刻薄样,可是这会见了人,却见她相貌甜美,笑容可亲,似乎比沈玉仙要讨人喜欢,不由略诧异。
沈青旋拉了夏仲芳进亭子里坐下,问道:“外间传得可悬乎了,说你身有异禀,专出药奶,那奶能医百病,喝了甚至能长寿。因此齐王喝了你的奶,多年的病就好转了云云。你跟本郡主说说,真实情形是怎么样的?”
夏仲芳暗汗,低声道:“外间误传而已。”说着略解释几句喂奶之事。说着说着,脸全红了。
沈青旋见她红了脸,一下看定她,惊奇道:“夏娘子,你这红了脸的模样,更像青娘了。改天我们府里设宴,本郡主给你下帖子,你来赴宴,本郡主介绍青娘给你认识,包保你见了,也要以为自己和她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了。”说着哈哈笑了。
夏仲芳还没答,就听得另一边传来沈玉仙的声音道:“夏娘子攀上高枝了?”
沈青旋见沈玉仙来了,站起来道:“不下蛋的老母鸡来了,本郡主走了!”说着飞快跑了。
沈玉仙先头十八岁未成亲,被沈青旋取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至成了亲半年未有喜,再一见沈青旋,就被她取笑是不下蛋的老母鸡,一时大怒,才要喝骂,无奈沈青旋跑得快,这会无处撒气,一眼见得夏仲芳迎上前,不由喝斥道:“夏娘子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一见着有头有脸的,就巴了上去?”
夏仲芳见她在气头上,自是没有反驳,只低头不说话。
沈玉仙骂了几句,只觉心口疼,狠狠道:“总有一天,要撕了她的嘴。”她说着,见得宫女在侧,不好再骂,悻悻朝夏仲芳道:“还呆着作什么?当这宫中是你家啊,一进来就舍不得走的?”
夏仲芳忙上去扶她,被她甩了手,只得跟在她身边往前头去。
沈青旋这会却是见过了苏淑妃,恭谨回了几句话,这才告辞出宫。
苏淑妃早让宫女去打听,果然皇帝赏了沈青旋不少好东西,一时脸无表情的,待见沈玉仙一副着恼的样子过来,便问道:“这是怎么样?”
“淑妃娘娘要帮我作主。”沈玉仙便告状,说了沈青旋取笑她的事,只咬牙道:“她这般出言无状,叫人怎么忍?”
苏淑妃皱眉道:“她父亲虽是太子,但你哥哥也是齐王,论年纪,你又大着她三岁,怎么次次让她激成这样了?她说你,你就该当面啐她。过后再说这些,倒显得你小家子气,同小孩子一般见识了。”
沈玉仙一听,低了头哭道:“先头哥哥病着,我哪恨真和她计较?现下在宫中,皇祖父可是向着她的,我又哪敢啐她?”
苏淑妃一听,也无奈了,吩咐秋水道:“带郡主下去洗脸,转头亲送出宫去。”说着另外交代夏仲芳道:“好好服侍齐王,饮食等事,百般小心不为过。”
夏仲芳应了,也跟在沈玉仙身后下去了。
沈玉仙欢欢喜喜进宫,最后郁着脸色回府,众人见了,不敢多问,还是她身边的丫头,名唤沉香的,转头来问夏仲芳。
夏仲芳略说了,低声道:“那位旋郡主却是专门要激怒郡主的,跟奴家说话时,并没有那般讨人厌的。”
沉香道:“旋郡主打小起,便和我们郡主不对付了,只郡主每常见了她,总容易在嘴口上吃亏。”
夏仲芳叹息道:“只能劝着郡主大度些,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了。”
沉香苦笑。齐府人丁单薄,王爷一病数年,大家先前也度着,王爷让郡主住在王府中,只怕将来是要抱养郡主所生的子女过在王府这一脉中,不使王府绝后的。因此郡主成亲后,大家皆盼着她有喜,只要她育了子女,大家总归吃个定心丸。可是郡主成亲也大半年了,一直没动静,不要说她自己了,就是王府诸人,也是着急了。现沈青旋说了什么不下蛋的老母鸡,这是戳心窝的话了,郡主哪能释怀?
沈玉仙这会喊了方御医问道:“方御医,我哥哥究竟什么时候能完全好起来?”
方御医道:“照目前这样子,料着不用一年,便也能出清体内余毒了。”
沈玉仙沉吟一下问道:“也是说,我哥哥还得一年后才能正式娶亲了?”
方御医答道:“是的。若是体内余毒未清便娶亲,不慎育了子女,就怕毒气过到娃儿身上。再者,此期间圆房,血气易逆行,不利出清余毒。”
沈玉仙一听,只得息了让沈子斋赶紧娶亲生子的念头,另让方御医给她把脉。
方御医早前是给沈玉仙把过脉,只说她先天体弱,不易怀孕,一时开了药方给她调养的。现下再把一次脉,依然是这句话,一时道:“郡主好好养着,待秋天时,我再给郡主另开一副滋补的药,现下只怕虚不受补,还得先服用前头那药方比较好。”
沈玉仙有些沮丧,这么说,今年内,自己想要怀上,是很难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