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好容易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向刘彻恳求道:“我的意思是他们也治不好的,而且,而且我现在很困,很想睡觉……”
她的理由实在是有些牵强,刘彻听了之后,眉头松了下来,眼中满是落寞,“虽然只剩下三个,但……但也许有最后一线生机呢?为什么不试试?”
谷雨舌下泛苦,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公孙敖他们,倘若说她之前不想见他们是因为自己怀着不该有的私心,想要陪着刘彻,可是现在已经不止是私情那么简单了。刘彻要是把他们放进来,可就是“引狼入室”了!
刘彻见谷雨不吭声,面色一白,声音变得更加的低沉,“原来,你这么想离开。也对,既然……要走,就……就不要再生变数了。”
谷雨看着刘彻,只见他神情惨淡,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整个人好像都被淋了一桶冰水,他从白玉床边站了起来,两条腿似乎都变得不够利索,本来器宇轩昂一人,此时却有些东倒西歪。谷雨看着心疼,刘彻他以为自己决意要离开所以才不肯见最后那三个大夫?他藏起自己的急救圈,就是害怕自己一旦有选择,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即便自己曾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他也不敢相信。
如今,他虽然下定决心把那枚急救圈还给自己,但潜意识里头还对自己抱有一丝期望,期望自己不会这么快就放弃。
可是谷雨却说,他们也治不好,而且她很想睡觉。刘彻一定失望极了。
谷雨忍不住喊住他,“刘彻,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看着他的样子,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卫子夫告诉自己他曾经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没有灯光,没有人理。他以为自己也把他抛弃了。
此时的刘彻,就如同一个孤寂的迷失了方向的小舟,好容易找到了一盏指航灯,可灯还没有照亮就要熄灭了。
“我……我没打算走的。”谷雨叹了口气,不得不说道。
外头的内侍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甚至有些献宝似的说道:“臧神医说有很大的把握能够治好娘娘。”
刘彻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可看到谷雨的神情时又不禁黯淡下去。她的脸上写着百分之两百的不情愿。
谷雨咬着唇,恨不能脱口而出,让刘彻把那个姓臧的人赶出去,可是她要怎么跟刘彻说,直接告诉他,姓臧的根本就不是来救自己的,而是想把自己带走的,甚至是有可能来谋害他的?
她能这么说吗?她还知道“叛徒”两个字该怎么写。她沉默,是因为她谁也不想伤害,她谁也不想选择。
可是,刘彻的心里还是抱有幻想,还没到最后一刻,他不能就这样选择放弃的。
“谷雨,再试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就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刘彻的语气变得轻软,他居然是在恳求自己,“等见了他们之后,你再做选择。嗯?”
他的眼中泛着殷殷的光芒,渴求着谷雨能够点点头,不要让他心里头护卫着的那一点星星之火被完全掐灭。
今日的刘彻和往常的他是那样的不同,像极了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尤其令人心疼。谷雨咬着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或许事情并不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得到谷雨许可的刘彻,如释重负一般地松了口气,对外头吩咐着,“让他们进来。”声音竟然听出了一丝欢喜。


第四章 愿得一心人
当谷雨见到来人的时候,一颗心瞬间被震得四分五裂,两只眼珠子都差点滚到床底下。如果这个时候她能动,她一定把自己的头往墙边撞,直接昏死过去最好。
她一眼就瞧出了这三个人当中谁是姓臧的神医,就算没有卫子夫的提前相告,没有她的再三叮嘱,她也不敢不把这位姓臧的神医留下,因为眼前这位姓臧的神医,她无论如何都认得。
臧神医年近五十,他的真名叫李大联,通常大家都叫他做“李头”,因为他是反穿越联盟中国站执行部的负责人,是她的绝对领导。
此时刘彻要是返转头看谷雨一眼,就会清晰地看到她的脸色由白到红再到黑再到五颜六色齐集,整个过程在一瞬间完成。
“谁是臧神医?”刘彻第一句话就迫不及待地直接问道,他太需要奇迹了。
李头是一个干瘦的小老头,正要上前毕恭毕敬地向刘彻行礼,就已经被刘彻伸手托住了,“这些繁文缛节,暂时就免了,神医先替朕瞧瞧她。”
李头规矩地作了一个揖,在刘彻的指引下走向白玉床,谷雨想要找个洞把自己埋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强装镇定看着对自己一脸恭敬的李头。
她万万没有想到,李头居然会亲自肉体穿过来,而且还是这样直接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凡事若领导亲自上阵的,就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谷雨战栗地看向李头,脑子里头一片空白。
李头则摆出一副全然不认识的样子,眼前的臧神医仿佛只是一个和李头长着同样面孔的陌生人,刘彻自觉地坐到谷雨的床头,亲昵地把她扶了起来,让她的头斜靠在他的胸膛,另一只手则支撑着谷雨把她的右手搁在了李头的面前。
谷雨尴尬得要命,倘若说她还能够在公孙敖的面前强撑着不承认,还能够嘴硬得给自己开脱撇清关系,那么在领导面前,谷雨只觉得理屈词穷,脑子里头把所有推脱的借口想了一遍,却还是无法解释自己和刘彻这不清不楚的关系,无法解释自己现在心安理得倒在刘彻的怀里是怎么一回事。
她想要挣脱开,却又怕刘彻不肯,从而发生什么状况让李头看出端倪;她若是不挣脱,又不知道如何面对李头,尤其是在他那两道看似无意的眼光下,谷雨只觉得自己已经被烧灼得体无完肤了。
李头定定地站在床前,也不伸手去号脉,只是用温和的眼光打量着谷雨。
那内侍见李头迟迟不动,不禁有些担忧,生怕他此时要出什么状况,连忙在旁边提点道:“臧神医,你刚才不是还说有法子救娘娘吗?皇上正等着您为娘娘号脉呢。”
他连着两遍提到“娘娘”这个词,之前他们也都这样称呼自己,谷雨心道不过是个无所谓的称呼,也就由他们这样叫了,可是此刻听到,却是分外地刺耳,于是她连忙掩饰道:“不,我可不是什么娘娘。”
她话音刚落,刘彻就补充道:“是,你和她们自然是不同的。谷雨,就由他们这样叫着吧,朕听着方觉得你是我的。”他这一补充,把谷雨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早知道还是装聋作哑得好。
李头静静地看着谷雨,面无表情地说道:“娘娘这病倒用不着号脉。”
谷雨欲哭无泪,听得李头波澜不惊地也跟着称呼自己为“娘娘”,便觉得是莫大的讽刺。
刘彻眼睛一亮,更加觉得臧神医与别人不同,“为何不用号脉?”
李头说道:“号脉是为了查看心气的盛衰,气血的盈亏。可是娘娘的病,并非是发自肺腑,而是从外向内引起的,号脉也不过是看到表象,真正的根本却并不在此。”他说得一套一套的,估计来的时候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工作,怎么瞧都的确像是一个医术高明的世外高人。
刘彻听了李头这番虚虚实实的说法,联想到谷雨是因为中毒而造成现下的景况,多少对他的话也有些认同,免不了对他又多了几分期待。
李头继续说道:“一般而言,形痿于外乃是因为炽热于内,常以针灸之法来补亏损的元气,不过娘娘这病嘛,可不大一样,虽然也是伤在太阳经脉,导致穴道闭塞,腿胫双手都不能动弹,但依草民之见,娘娘这病,却不同于一般的五脏有热。”
刘彻听他说了一大通,似乎是看出了谷雨的病痛,却还是没有踩在点子上,不免有些焦急,“那么谷雨的病究竟该怎么治?”
李头绕了半天,现在才说道:“草民斗胆,若是可以,请容许草民瞧瞧娘娘的双足。”他这治法倒是让随行跟来的其他两位神医大感惊奇,此人刚刚在这里大放厥词了好半晌,虽然说得有那么些道理,但也不过是虚话空话,两人只当他是个好吹嘘的人,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弄这么多名堂。
李头见刘彻不说话,连忙解释道:“正所谓,病从脚生,病从脚治,草民是想证实草民心中的猜测。”
刘彻犹豫地看了谷雨一眼,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他扶着谷雨斜倚着墙,自己则掉了个头转身揭开锦被,帮谷雨脱掉了罩在脚上的白布袜。
谷雨出了一鼻尖的冷汗,可看刘彻小心谨慎地替自己脱袜子,那专注的神色,紧锁的眉头和如水的目光,无一不让人觉得怦然心动,整个人又不禁有些精神恍惚。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刘彻只会如此待自己一人,而自己能有他这般珍视,更属难得。只可惜,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李头的眼皮底下发生,所有的心思都不得不在这眼皮底下埋葬。


第五章 白首不相离
刘彻才脱了一只脚,两只手拿着袜子,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力气去脱另一只,即使刘彻再隐忍,但看到他的表情,众人多少都看得出来,谷雨的病情似乎又严重了许多。刘彻扫了谷雨一眼,连忙把头转向李头,“愿听臧神医细说。”
谷雨听刘彻喊李头,才蓦地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她低头看了自己的双脚一眼,立马发出一声尖叫,差点没把自己给吓得半死。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好容易说服自己再看一遍,明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定睛再看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那震惊和恐惧带来的心悸迟迟不能衰退。
那哪里是自己的脚?那分明就是已经老化的树根,准确得说,应该是一根灰不溜秋的树枝连接着发射状的树根。她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脚了,脚踝以下就是一团干枯的从泥土里头扒拉出来的还带着泥块的根状物。
难怪刘彻帮自己脱袜子的时候那么费力,难怪现在看自己的另一只脚肿的有几个馒头合起来那么大。
她的脚不止是把她自己给吓着了,就连李头瞧了都不禁动容,背后的另外两个神医也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刘彻听到谷雨刚才的惊叫声,已经知道谷雨的承受能力,他忍不住伸手拽住了她,想要通过自己的体温给她以温暖,却发现自己的手也是冰凉的。
刘彻手上与额头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他没敢瞧谷雨的眼睛,一双眼鼓鼓地盯着李头,绝不允许从他的口中再听到和其他人说得一样的丧气话。
好在李头“医术非凡”,他好容易才把视线从谷雨的脚踝收了回来,“娘娘的病确实比草民想象得要严重,不过,也不是就一定没有办法。草民愿竭尽全力一试。”
这一番话虽然不是那样完美,但听在刘彻的耳朵里头却是最最中意的回答,他抬起头看向谷雨,“谷雨,你看,还是有办法的。”
谷雨惊魂未定,本来就被李头刺激到了,现在更被自己吓着了,对于刘彻的说话充耳不闻。
刘彻便又问李头道:“那不知该用什么法子?”
李头想了想,自由发挥道:“娘娘的病既然是外毒引起的,自然得用外用的法子。这外毒若要根治,只能以毒攻毒。草民家有祖传的毒药配方,乃是取蛇毒的精华制成。虽然说要冒些风险,可却是治愈娘娘的不二选择。”
“以毒攻毒?”听到这里,刘彻不免有些担忧起来,他看了谷雨一眼,把目光投向了剩下的两个神医,“两位也是这般看法?”
那两个神医面面相觑,见到谷雨这如同树人一般的状况时,早都目瞪口呆,告示上可没有提到这个症状,现在陡然瞧见就已经很是吃惊,哪里知道该用什么法子治愈?当即两个人都匍匐在地,莫敢仰视。
刘彻看着地下的两人,好容易才能压抑住自己的怒火,转向谷雨的时候,语气则变得低柔起来,“或者……或者算了?只怕以毒攻毒算不得什么好的法子。”
谷雨苦笑地看了刘彻一眼,瞧向他背后站着的李头,什么以毒攻毒,不论是不是好法子,她都不能当着李头的面投反对票。于是她强颜欢笑,“没关系,既然有法子,总该试试的。”
刘彻见谷雨这么合作,嘴角挂起了一丝笑意,但捉住谷雨的手却还是冰凉的,他试探地说道:“朕会一直陪着你,一旦有什么问题,就马上停止。嗯?”
刘彻话音刚落,李头就打消他的积极性道:“只怕不行,草民家里头的蛇毒,除了草民天生有抗体,其他人只会深受其害,所以皇上万万不能待在旁边。”
谷雨额头直冒汗,抗体?李头也太口不择言了,连抗原抗体这样的话都敢说出来。她偷睨了刘彻一眼,却见他对于这个字眼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心中不免七上八下,他定然是一门心思都在自己身上,才没注意到这个词吧。
刘彻的脸变得阴气沉沉,眼睛里的深渊寒若冰川,“朕不能待在旁边?”
“是。以火烹毒,释放的毒气作用于娘娘已经病变的地方,皇上若是待在旁边,必定会被毒气所伤,这毒气若是吸入体内,轻则数日昏迷不醒,重则当场毙命,草民实在不敢让皇上冒此大险。”李头说得煞有介事,可听在刘彻的耳朵里却更加忧心。
“那你如何能保证谷雨她不会被毒气所伤?既然谷雨没事,朕就不会有事,无论如何,朕都得在旁边看着。”他倔强地说着,“否则,此事便就此作罢!”
李头默然不语,眼光无意地扫了谷雨一眼,谷雨只得硬着头皮向刘彻说道:“皇上之前就伤重在身,实在不能再忍受一丁点的毒气。这位神医既然成竹在胸,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皇上,就让奴婢姑且一试吧。倘若有问题,再想别的方法也不迟。”
听谷雨坚持要试试以毒攻毒,刘彻的嘴角微微上扬,笑意带着苦味,他看了谷雨一眼,又瞧了瞧李头,沉默了好半天,才对谷雨说道:“那好,千万不要勉强。”当着众人的面,他伸手摸了摸谷雨的额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留给她一个淡淡的笑容,这才起身离开。
谷雨只觉得很是尴尬,但瞧着刘彻临别时的笑容,心中泛起不忍,她想同他再说些什么,可是李头在场,她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彻领着其他人全部退了出去。
最后走的宫婢还不忘把门给关上,把太阳光都关在了外头,谷雨也看不见刘彻的模样。
谷雨这才怯怯地对李头小声叫了句,“领导……”


第六章 玩出的火花
李头的脸庞变得全是阴鸷之气。谷雨正要解释,李头却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打起了手语,外边有人偷听。
谷雨当即不敢说话,点头表示明白。心里头暗道不愧是领导啊,这个时候还警惕性这么高,知道用手语。他们反穿越联盟的成员,虽然不用学习多门英法德日意等外语,但对中国各种古语却得十分熟悉,而手语、摩斯电码以及针孔加密等比较老式的加密解密方法倒是都需要学习,以备不时之需。
李头拉长着他的那张马脸,愤怒地对着谷雨打手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问得开门见山,让谷雨一下子就产生了上刑场的感觉。谷雨默不作声,在领导面前她不知道如何辩解,当然最关键的是,用手语似乎说不太清楚,而她的手也动弹不了。
李头接着说,这里的事件已经被列为重大特大穿越案件,两个发射器都被摧毁,几名穿越组成员生死不明,最糟糕的是,历史扭曲度已经达到了红色警报,你知道红色警报是什么概念吗?!
李头比划得很是激动,整个人都恨不能飞起来了。
谷雨颓然地点点头,刘彻的模样在她的脑袋里头挥之不去,让她整个人都始终紧绷着。
只是她的头还没有点完,李头就更加激动地比划起来,你知道?我看你是不知道!联盟所有的成员都在为这件事大伤脑筋,可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你才是造成他们头疼的始作俑者!要不是我自己亲眼所见,我还真是不敢相信!谷雨,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已经完完全全地颠覆了历史,如今大汉朝上上下下没有人不知道你的名字!
谷雨被他激动飞舞的模样给完全镇住了,她咬住自己的下唇看着满脸通红的李头,想着打手势来解释,可是手始终也抬不起来,她只能倔强又委屈地看着李头,用眼神告诉他,她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有些事她也控制不了的。
李头等了半天没等到谷雨吭声,蓦地才想起来她全身都不能动弹,眼睛不小心又瞥见了谷雨的那只脚,刚才积攒了许久还没有迸发干净的怒火突然之间被浇熄了不少,眼中少有的流露出一丝长辈的关怀,看着病榻上的谷雨,“你这又是何苦呢?”拖着这样的身体,却还是不肯离开,“公孙给你的急救圈你没有弄丢吧?”
谷雨默然地摇摇头,本来是丢了的,可是现在又回来了……
“那你还!”李头忍不住脱口而出,想到外头有人,只得把心头的急躁强压下去,放高音量道,“娘娘,可能会觉得腿有点痛和痒,还请娘娘务必要忍耐。”
李头直接对谷雨命令道:“我现在命令你,赶紧回去,这边的事,我们来善后,你就不用操心了。”
谷雨其实猜到了李头此来,必定会和公孙敖一样旧事重提,在他们的眼中,自然认为是自己把历史搞得一团糟,当然实际上也的确如此,所以李头开门见山就直接说让她回去,她一点也不意外。
可是她现在不能走。
谷雨小声说:“这边的工作我还没有交代完,就这样撂挑子不是我的风格。”
“用不着你操心这些,善后的事我们来处理。”
谷雨不死心,“可是这摊子既然是我弄出来的,我就不能这样一走了之。而且……而且我突然死了,你怎么能保证刘彻……怎么能保证这边就一定能够回归历史?”
“你在这里才会更加难办。”
谷雨一时语塞,看向李头。
“联盟的精英这次都来了,这件特大案件我们都要全力以赴。你,今天之内必需回去,至于奖惩,等到这次行动圆满结束,我们再慢慢谈。”
听到李头说精英们都来了,谷雨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只觉得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领导你们打算怎么办?可……可有什么眉目?”
李头听谷雨这语气,似乎知道什么,飞快地比划着,“我们这次过来,带来了其他的数据分析仪,正在捕捉发射器遗留下来的信息,可以肯定这里还有穿越者存在,如果找到那个穿越者,将会不惜一切手段把他捉拿归案。”
谷雨听得心惊肉跳,李头又继续,“谷雨,你其实最熟悉这里的情况,虽然说你把汉朝的历史搅得一团糟,可红色警报的引起并不完全因为你。那个穿越者能够把我们的发射器摧毁,非比寻常。你对此可有什么看法?来这么久有没有什么头绪?”
谷雨喉咙冒烟,敷衍着说道:“有可能,只不过这个人太厉害了,我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确切的想法。”整个人的背后已经冷汗涔涔,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撒谎,已经不敢看李头的眼睛。
李头见谷雨神情不对,只当她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这样的模样,不禁慨叹了一声,“你都成这样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走吧。”
谷雨道:“我现在手不能动,急救圈用不了。”这个理由让她自己觉得很满足,要使用急救圈,必需当事人亲手去解开,否则对当事人无法生效。
哪知道李头伸手从自己用来束发的簪导处掰下了一个暗灰色的弹珠,那弹珠粗略看去,只当是花木雕制的,仔细看上去,才知道外边是一种类似木材的高分子材料,“喏,这个是技术部新研发的急救球,只要含在口里,咬碎外边的材料,一分钟之内也能把魂魄带回去。根本不需要用手。”
李头说完就把那枚急救球搁在了谷雨的枕边,她若真的想离开,这些东西又岂是能够阻拦她的困难?李头看着默不作声的谷雨,心里头那叫一个急,可又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想了想,最终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对谷雨道:“你还是不够成熟!我也知道,联盟里头的那些规定,你也不是刻意要违反,不过年轻人,总是喜欢做些叛逆的事,明明是没有结果的事情,却非要去体验一下。现在好了,玩出火来了?”


第七章 上林苑信号
李头担忧地看着谷雨,“有句话说得好,动什么别动感情。你自己用理智想想,他是个古人,比你大了两千多年的古人,这要是搁在地底下,都成了枯骨了,你和一具枯骨能有什么未来吗?”
谷雨横着李头,“可他现在是个活生生的人!”她强硬地说出这句话,脱口之后方才有些后悔,原来心中的天平已经不知不觉往刘彻那一边倾斜了。
李头冷眼看着谷雨,眼里头闪过一丝厉芒,刚才的关切与仁慈只会助长谷雨违拗的气焰,他面对着谷雨,终于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谷雨,我限你在一天之内离开这里。你在这里已经严重地更改了刘彻这个历史人物应该完成的轨迹,如果你不肯走,还要继续留下来在这里干扰破坏,我们会采取非常手段。”
干扰破坏?谷雨瞪大眼睛看着李头,“对我采取非常手段吗?”呵!她真的成了反穿越联盟的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