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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吗?
“可是,戴悠梦又为什么能得到血伏参?”我心里头想着,嘴巴上便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慕容楚风听了我的自言自语,不禁看了我一眼,怪怪地一笑,“你果然不是戴悠梦。”说完,他又对着空气幽幽叹了一口气,像是对我说,又像死凭空吊唁一般,“终究是慕容楚歌了解你,他那时就说戴悠梦是活不成的。”
我知道他说的那时,所指的是戴家被满门抄斩,戴悠梦上吊自杀的那次事件。慕容楚歌是了解戴悠梦,甚至比钱佐还了解。但有时候并不是了解就能掌握真正的信息,而是因为慕容楚歌与戴悠梦的距离。
越国与契丹相距甚远,慕容楚歌从旁人耳中反馈得出的有关戴悠梦的信息,总是能让他更清晰理智地分析,他不像钱佐,钱佐见证了戴悠梦从死到生的性情大变,先入为主,绝不会动一下心思,认为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戴悠梦,也肯定想不到所谓“借尸还魂”这样离奇的事。
我没有理会慕容楚风,而是有些妥协地问道怎么盗取红参。慕容楚风料得很对,他认准了我会为了泽新辰去冒险。
慕容楚风并不回答,只是微笑不语。他的微笑告诉我,这件事很棘手,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偏偏都找到戴悠梦。
慕容楚歌当初如此,慕容楚风现在来也是为此,在戴悠梦身上又有什么机关不成?
慕容楚风却把话题一转,说道:“你去看看泽新辰吧,他现在应该醒了。”
我一颤,尽管明白慕容楚风这句话并非安了什么好心,尽管知道他让我去探望泽新辰,不过是让我去看看泽新辰为我憔悴受伤的模样,从而更能刺激我“一报还一报”。
但我还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就义无反顾地奔出去,丢下一片昏睡不醒的奴仆。
…
当我重新进入泽新辰房间的时候,坐在他身边半挂泪花半带笑的玉如意霍地就站了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我,充满了敌意。
床上虚弱不堪的泽新辰想要支撑着起来,我赶紧过去,把他按倒,不敢让他瞎折腾。我对他说:“躺好,你真傻。”这句话出自真心,听在自己的耳朵里,顿时就觉得鼻子一酸。
玉如意冷冷地看着我,如今泽新辰醒来,她自然没有刚才那么生气发狂,但对我却绝对是一副冷脸。
泽新辰不明白玉如意为何与我气氛紧张,正要出言相劝,我却对玉如意说道:“麻烦你出去一下,我说几句话就走。”话里透着一股威严。饶是玉如意再不情愿,但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生出偏向的泽新辰,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他,便瞪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泽新辰两个人。
我看着他,他那双无神的眸子始终闪烁着令人心动的光芒。我说,我都知道了。
他沉默不说话,脸上反到现出一丝哀凄。
我说,你怎么那么傻,干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呢?看着他身上的纱布,我便哽咽了。
泽新辰很轻声地说,你救了我,这是我欠你的。我一直想还你的情,可原来越想还就越还不了的。越还不了,就越关注,越关注就…
他话没有说下去,我体味着泽新辰的言外之意,眼帘里波涛暗涌…
第85章 真心
泽新辰不咸不淡地说着,“你流泪了。”这话不温不火,听在人的耳朵里,却像是附在你的耳边轻声说着的。
我抹了抹脸颊上温热的泪水,努力带上笑:“你做那种蠢事,能不让我流泪么?”可是心里头却是无比的悲伤。我告诉他,慕容楚歌已经来了府上。
他与泽新辰约好了今日会面,泽新辰没有办法,只有躲进屋子里用自己的生命来了解这一桩。一想到此,我的心就痛的要命。
泽新辰幽幽地说着:“悠梦,我可以叫你悠梦吧?”
“当然。”我猛地点头,坐在他床边,怔怔地看着他,就像坐在医院的床头看着病榻上的星一样,他强颜欢笑,我却泣不成声。
“说起来很奇怪,”泽新辰自我解嘲地一笑,“我总是想起在宫里的时候,你从梁上跳下去的样子。你不懂武功,从那么高摔在地板上,一定很疼,可是你却一声都没有吭。你只是坐在地上揉你的脚,你的脸上挂着微笑,我好像一下子看透了你的心。那些人是找你,你原本就是要躲着他们,可你却为了我暴露了自己。”泽新辰细数着当日的种种,仿佛那些事情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一样。
泽新辰有些凄然地看了我一眼,叹息了一口,我越是想起那一幕,便越觉得你和我是相识的,或许正如你所说的,你与我前世相识,只是我却没了记忆。
“是,我转世投胎,却没喝那碗孟婆汤。”说着说着,我的泪便滴落下来,“但你不是他,我说的前世…总之,你不是他!”我想要解释却解释不清楚。
曾几何时,我是那么希望泽新辰就是星,就是我每晚上梦里出现的那个少年,可是,当泽新辰甘愿成为星的时候,我却一点也不开心。原来以为埋藏在心里的这份爱,竟然不知不觉中沦为了平淡。
但是现在,不依不饶的不是我,而是泽新辰。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泽新辰脸上的笑很安详,“我只是想,倘若有来生,我一定也不喝那碗孟婆汤。”他说着,脸上的笑绽放的很灿烂。
我忽然一下子明白了泽新辰当时的心情。原来我不明白泽新辰为什么就忽然对我另眼相看,不明白泽新辰为什么会为了我宁愿选择死。他不是星,但他却因为我把他当作星而敏感地感受到了我对星的爱。
他看到我为了他奋不顾身,总不会无动于衷的。于是他开始思考我为何每次看见他,神色都是那样的不自然,都是那样的欣喜,都是泪水盈满了眼眶;他开始去想我是怎样一个人,甚至去猜想我和星是怎样的光景,渐渐的,他越来越关注我,渐渐的融入了我的故事,在关注中迷失了方向,在融入中忘记了抽身离去。
我明白了泽新辰的处境,却更因此而发现了我自己的感情。泽新辰因为我的奋不顾身而对我生了异样的感情,那么我对钱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其实当黑衣人不顾一切把我从监牢里救出来的时候,我便对他那宽厚的背影产生了依恋,没有什么人,比在你最危难的时候救你的那个人更值得你依恋了。
更何况黑衣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而我,虽然不是戴悠梦,但占用着她的身体,过着她的生活,感受着钱佐对她近乎发狂的痴恋。当我得知钱佐是因为爱上戴悠梦而精神分裂的时候,我就已经被钱佐的爱给深深地震撼了。
所以我才会为他哭,为他的生死而那么紧张,为他的可爱而会心一笑。只因为,只因为我陷入了他与戴悠梦的故事,我深陷爱的泥沼,无法自拔。
泽新辰陷入了我和星的故事,而我却陷入了戴悠梦和钱佐的恩怨之中。
这一个推断让我也要疯狂,我居然爱上了钱佐!其实或许我早就爱上了钱佐,只是一直不敢承认,不愿承认。
而现在,当我正视自己的心思时,想见钱佐的欲望竟然是那么的强烈。我霍地站起,对泽新辰坚定又激昂地说道:“你安心养着,血伏参,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弄到手的!”看他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我赶紧补充道:“不要再做傻事,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随着岁月的“倒流”,我对星的感情终究埋入了心底,但尽管我对泽新辰那张酷似星的脸很难再产生最深的爱恋,但他永远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也绝对不允许他出事,出任何的意外。
泽新辰怔怔地望着我,眼睛里萌动着丝丝情意,他说:“我知道你会为了我…可是,血伏参不是那么好弄的!你不要听慕容楚歌的!”
我轻轻地点点头,我当然不要和慕容楚风合作。我要和钱佐商量。不就是一棵血伏参吗?既然是镇国之宝,当然是由钱佐保管的。若是以前,钱佐作为一国之君兴许还要考虑一下血伏参是否会送给戴悠梦,可是现在,钱佐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思想的痴情种子,不就一棵人参吗?
一想到此,我便迫不及待地冲出房门,想要去找钱佐。只是和守在门口的玉如意撞了个满怀。
她的脸上满是疑窦,质问着我:“那个高心楼到底是什么人?”她这话说出来,里面的泽新辰都浑身一凛,差点要挣扎着起来。
我赶紧把门关上,示意玉如意小些声音,她说:“客厅里的仆人全都被放倒了,她不在客厅里,也没见她出府去!”或许因为高心楼给了玉如意一枚“雪莲冬晴”,玉如意对她的敌意并不深刻。更或许玉如意除了需要呵护泽新辰,这质子府里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一点也不着急。
然而我却暗叫不妙,甚至感觉到那担忧的火焰快要把我自己给点着,千万,千万不能让慕容楚风碰上现在的钱佐啊!
第86章 木偶
我没再理会玉如意,而是提着裙子一路狂奔回钱佐所在的那个小跨院。然而,钱佐并不在里面,我探手摸了摸床上掀开的被窝,那里一片冰凉。钱佐刚才并不曾回来过?!
钱佐没回来过,他又会去哪里呢?我咬着牙,心里头端着的小兔子已经要跳出来了,被手捏着的裙摆早就被汗给浸透。
质子府不大,但好歹也是个王府级别的宅子,更何况人是活动的。我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不放过任何一间房,任何一棵树,但是当我找到钱佐的时候,不禁哭笑不得。原来他窝在质子府的后花园中,正一个人躲在井后窸窸窣窣地削着什么东西。
当我靠近他的时候,有着敏锐听觉的他猛地回头,一眼看见是我,手忙脚乱地要把手上的东西藏起来,可是他笨手笨脚的,加上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件单衣,根本找不到藏东西的大袖子,不禁大窘。
我稍稍安心,幸好他没和慕容楚风在一块。刚才的紧张顿时化为乌有,再看他,不禁又把脸给拉下来:“不是跟你说了不要乱跑吗?怎么不听话?天那!你居然只穿一件单衣就跑出来了,你想生病倒是直说啊!我给你拎盆子水从头上给你浇下去,不是更直接?”
钱佐听了我的责骂,脸上一块白一块红的,怔怔地望着我,不说话。两只手别在身后。我想起他刚才慌慌张张的模样,对他身后藏着的东西忽而就有了兴趣。
我更加摆出一副家长式的姿态,唬他道:“你藏着什么东西?快点给我看看。”
钱佐一听,更加慌了神,手臂往身后更缩了两下,不肯就范。
“喂,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发现钱佐这种类似幼稚儿童的时候还真是可爱,两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更衬得他的脸雨后春笋似的吸引人。但饶是他越可爱,我越要逗他。
钱佐嘴皮子嘟了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妄图藏掖着。
我忽然脸色一变,对着钱佐身后惊恐地喊道:“你…怎么…啊!”
钱佐看到我异样的神色,警觉地蹭蹭站起,下意识地就向后一转,手依旧扳在背后。我心里乐开了花,伸手就去把他手中拽着的东西一把抢了过来。
钱佐如今的智商,想骗他上当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他返转头看到自己身后空无一物,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一空,等他回过神来,他手上的玩意儿已经在我手上晃悠了。
我喜滋滋地朝他炫耀。钱佐则一跺脚,红着脸,心里别扭死了。
我这才注意到手中拿着的是一块水杯大小的木头,木头很新,被钱佐削成了一个人形。只是这小人儿初具雏形,看不真切,只隐隐看着有些前凸后凹,头发披散在背上,应该是个女人。
钱佐伸手想要来讨,但悬在空中,又缩了回去,只憋着气蹲回地上,拾起匕首心不在焉地挑着地上的碎木屑。
“你不穿衣服,跑出来就为了做这个?”我端详了这小人半天,蓦地发现小人的脚底下刻着一个“梦”字。那字雕刻地苍劲有力,一笔一划都十分端正。我不禁心里一动。
钱佐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后又腼腆地点点头。
“你真傻。”我说着这话,心里竟然想着,要是钱佐能一直这么傻就好了,我享受着他对我的爱,享受着这温馨的一刻。尽管这温馨不知能持续多久,尽管钱佐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只是我的心情很快就被一声娇笑给彻底搅乱了。因为那娇笑是出自慕容楚风之口,出自飘香院头牌高心楼的之口。
她朝这边奔来,轻移着莲花,远远看去,倒也像个仙子,只是看到她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我下意识地就挡在钱佐面前,似乎这样就能掩盖掉什么。
慕容楚风作女子般的拉着我的衣袖,对着我俏笑道:“两位不如一同去我那做做客啊。”她说着对钱佐摆出一副邻家大姐姐的姿态,“我那可有上好的糕点,想不想去吃些?”
听到这话,我的心一凉到底。他对钱佐说话的语气,摆明是把钱佐当成弱智。
然而钱佐却对着高心楼咧嘴一笑,只是笑过之后,又好像隐隐觉察到什么不对劲,一个人低头沉思去了。
只是钱佐那单纯的如同孩童的一笑,更是说明了他的智商问题。
慕容楚风终究是个聪明人,他其实一眼就看出了钱佐的不正常。他或许在旁边看了许久,等到我过来和钱佐说话,便看得更明白了。他或许不知道钱佐是精神分裂,但他肯定知道现在的钱佐在智力上出了问题。
我警觉地回绝他:“不用了,我和皇上即刻就要回宫去,我已经通知了他们,相信迎接圣驾的仪仗很快就要到了。”此时,我只能胡诌。听慕容楚风的意思,可不是要把我和钱佐挟持走么?
或许听到“皇上”两个字,钱佐有些敏锐,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眼光中闪过一丝光芒。
慕容楚风有些不相信,“是么?我可听说满城都在找你这个通缉犯呢!你要真能回宫,又何必躲在这里?”
慕容楚风说得是实话,我一时竟忘了辩驳。
“我只是让皇上去我那做客嘛。决计不会伤害他的。”慕容楚风似乎又捉着我一条软肋,“再说,你也想救辰王子对不对?让他们用血伏参来换他的性命,不是正好?”
“你胡说些什么?!”听到他这话,我不禁大惊失色。慕容楚风居然萌生了这样的念头,那一刻我的脑袋乱如麻,用钱佐的“被绑架”来换血伏参,这个点子虽然不错,可是慕容楚风这个合作者却绝对靠不住。
“别痴心妄想了你!”我不禁对慕容楚风吼道,只说了一句,又想到不能激怒了他,于是缓和了语气添加了一句:“再说旁人也不知血伏参放在哪,你绑架了他也没用。”
“哈哈,谁说没用?”慕容楚风笑得有些猖狂,“堂堂一个越国的皇帝成了一个傻子,这样的好事平白便宜了我,我错过了岂不是同他一样?”他或许一得意,又从女声换成了男声,听在人的耳朵里竟是那样的刺耳。
而旁边的钱佐眼中包含柔情蜜意的一汪清泉渐渐化作了滚滚的波涛,那泉水也不再如刚才那般清澈透亮。
第87章 醒来
钱佐在一旁一声不吭,但慕容楚风则是一脸得意,眼眸中闪烁着什么,忽然,他身形一动,口里说了一句“得罪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如彩蝶一般飞了出去,直向我身后的钱佐扑去。
我心里暗叫糟糕,知道慕容楚风要对钱佐下手,可是尽管我脑袋反应过来,笨拙的身子却没有那么敏捷,而且就算敏捷,也不能阻挡得了慕容楚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朝钱佐伸出爪子。
可惜我的忧心显得有些杞人忧天,而慕容楚风更是低估了钱佐,钱佐眼见着慕容楚风朝自己逼来,潜意识地就往旁边一偏,轻轻巧巧就把慕容楚风给避过了。他只是单纯而已,武功却还是在的。
慕容楚风一惊,没想到钱佐能躲开自己,刚才只当钱佐是个低能儿,大意之下倒让钱佐轻松避过,他再想对钱佐下手,那就更不容易。
钱佐有了防范,慕容楚风想要再得手,就更是不易。钱佐眼睛里闪过一丝凛冽,饶是面前的高心楼是怎样一个美女,钱佐也决计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看高心楼葱葱玉手,纤纤玉臂的,却也辣手摧花般的反击。
我只看着两人扭打在一块,忽而想到钱佐是大病初愈,刚刚醒来,虽然他没受什么皮外伤,但被那毒给摧残得也只不过拣回来半条命,哪里经得起折腾?不由揪住了心,在旁边却只能是干着急,急得直跺脚。
慕容楚风的功夫和钱佐倒好像是不相上下,只是慕容楚风不知抱了什么心思,明摆没有下狠手,钱佐却拼尽全力,掌风所劈之处,小灌木都被连根拔起。
他的掌风里带着一股霸气,霸气中透着凌厉和冷峻,和之前的他完全不同。我在旁边看着,只觉得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从苍白到铁青,豆大的汗珠也布满了额头,从额头顺着往下流,都快要在脖子弯那汇成小溪。
我都要哭了,正想着该怎么把慕容楚风给赶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虚弱又急促地呼唤。“悠梦,快走!”
我蓦地返头,却见泽新辰如弱柳一般扶着一个丫头就往这边赶来,远远看着我,便紧张地对我朝外挥手,示意我赶紧离开。看他这副模样就赶过来,我心里一沉,铁定是出了什么坏事。但还是急急地朝泽新辰奔去。
泽新辰嘴唇发白,也顾不得自己失血过多,根本不该肆意乱跑的,看我朝他走去,却更是急得不行,“朝廷的人找上门来了,也不知如意她挡不挡得住!”
他这话倒是让我一惊,但旋即又明白过来,肯定是刚才看到高心楼太过激动,在质子府门口露了一把脸,被别人发现了行踪。
钱佐和慕容楚风那边打得正欢,听到这个消息,似乎都明白了什么,身形稍滞,只听钱佐说道:“是谁来了?”
他一说话,奔向泽新辰的我差点没摔个仰面朝天,返转头去,却见钱佐一脸森然地看着我,他开口说话了!他到底是哪个他?!
泽新辰并没有回答钱佐的话,想来他也不知是谁找上门的,只是不无担忧地对我说道,“我听说他们一个个都盛气凌人的,看样子来者不善,一个个嚷着要把你给…给就地阵法了!”看得出来泽新辰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他是真心为我着急。
我在质子府呆了这许多日,泽新辰始终不问我和朝廷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何至于被冠上通缉犯的罪名,只是默默地掩护着我,到今日有人找上门来,他无能为力,只有过来通知我快些离开。
他看了钱佐一眼,眼中的忧虑有增无减,“看他们的架势倒不像来迎驾的!你和皇上…”泽新辰想必误以为越国朝廷有政变,却不知他们是误以为我串通了什么人把钱佐给绑架了。
消息确实,我反倒是没那么着急。到底钱佐现在是醒的。被有心人利用的机会倒也不太多。特别是一想到他张口说话,也不知是不是恢复了神智,倘若真正的钱佐回来了,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回头看了钱佐一眼,打量着他,却发现刚才还和他斗得如火如荼的慕容楚风没了踪影。估计是他听泽新辰说朝廷的人来了,加上钱佐武功不弱,他一时得不了手,既然讨不着便宜,便趁人不注意跑了。
钱佐的眼睛里反射着冷冷的寒光,这冷眼看着让人心里一凉,但却是那样的似曾相识,那样的久违,我欣喜地看着他,“你醒啦?”
是的,这眼神曾经让我那样的憎恶,可是现在久别重逢,识穿自己心思之后,竟让我心里一漾,原来之前的厌恶是那样的站不住脚,原来从厌恶到爱只是一步之遥,原来冷酷无情的钱佐也可以看出些许可爱的。
不可否认,单纯的钱佐更让我着迷,但那究竟是钱佐不正常的臆想,现在他居然不知不觉地恢复了神智,怎不让人欣喜雀跃呢?此时,我再想到慕容楚风,居然没那么憎恨,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他呢。要不是他打钱佐的主意,激发了钱佐作为皇帝的那个意识,又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那个正牌给唤回来呢?
然而我似乎忽略了这个钱佐对我并不友好这一事实,于是我的热脸顺理成章的贴上了他的冷屁股,他冷冷地说着:“朕怎么在这?”
我尴尬地看了泽新辰一眼,这句话让泽新辰听了也是一头的雾水。钱佐则站在那里喘着粗气,刚才和慕容楚风的对决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他一边费尽心思想着自己怎么会衣衫不整站在这里,一边缓着劲。
我奔过去,想扶住他:“你悠着点!刚才那么拼力干什么?!”口气里带了些埋怨。
钱佐横眉看了我一眼,冷哼道:“你又打着什么主意?”语气中对我十分排斥。
我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他这么快就变回来了,刚才应该多虐他一下的!
第88章 钢刀
“我能打什么主意?!”我没好气得白了他一眼。
泽新辰在旁边冷眼旁观了好一会儿,或许在他眼里,我与钱佐的对话,竟然成了打情骂俏,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有意无意地咳嗽了两声,算是引起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