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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毒手药王从来说一是一!”毒手药王倒有些急了,好像我这话毁了他的声誉一般。
“那就好。”我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那一串法宝。
我这次倒是轻巧引着毒手药王上楼去,果然见慕容楚歌还遥遥站在走廊那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边,我倒也故意要让他瞧着,于是把瓶中的东西到了少许在桌上,指给毒手药王看。
毒手药王皱着眉道:“这不是盐么?”
“是盐,不过不是普通的盐。”我笑道,“这盐人若吃了是决计活不了的。”
“这也没什么稀罕的。且不说有些毒药看起来像盐,只说你把毒药和在这里头,旁人也看不出来的。”毒手药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稀罕的地方可不在这!”我故弄玄虚道,“药王您的毒药都需要提炼是不是?我这毒药,只需要给盐就能让毒药生出毒药,岂不是稀罕物么?”
第76章 粗盐
毒手药王有些不明白。我高声对底下的李东说道:“去拿些粗盐来。”
只一会儿,李东那矮胖的身躯就出现在我面前。把一罐子的粗盐放在了桌上。为了表示我没有和李东串通,我示意毒手药王先验证一下。
毒手药王先是用银针试了试,又把粗盐捧起来闻了闻,看了看色泽,忽然想到什么,对李东说道:“去找两只猫来。”
我心里明白,毒手药王要拿猫来试毒。毕竟不是所有的毒都能通过观察看出来的。
一勺盐喂下了黑猫的肚子。
我于是把罐子里头的盐都倒了出来,堆成了一座山,盐堆脚边是那一小撮东西。现在这两样并没有混合起来,倘若盐堆和瓶中物事没有接触的一端能够毒死猫,不就说明了问题么。
毒手药王认同地点点头,静待着毒药生毒药这样奇异的事。
可是事实上,我不过是取了个噱头。毒药生毒药又有什么稀奇的呢?有毒的细菌可不就是一代一代生长出来的?可是毒手药王当然不知道这世界上的毒药也有几种,有生命的和没有生命的。
至于盐里头是什么,毒手药王自然是不知道的。这里头是一种嗜盐的古菌,一般盐的浓度太高,寻常微生物是不能生长的,但有些古菌却是非高盐不长。因为这个原因,这种古菌利于保存,不会被其他杂菌污染,所以我才选择带在身边。
过一段时间,盐堆的那一端就会有古菌生长起来,释放毒素,可不就是毒药生毒药么?
我胸有成竹地看着毒手药王,转头瞥见慕容楚歌轻笑着往这边看,目光没有挪开过。而底下也有一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廊上的一切。
当底下那只黑猫在服用了已经被古菌污染的粗盐之后,立马浑身僵直,死在了地上。毒手药王不禁大叹新奇,硬是缠着我问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变作了一个好学的学童。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提醒他该把解药给我的事。
毒手药王这时候再没话说,乖乖地从胸口掏出一枚黑色的药丸,递给我,我捏着那枚药丸,只感觉手心里头出的汗可以把药丸给溶成水。
我看了对面的慕容楚歌一眼,却见他朝我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似是夸赞我做的漂亮,居然能把解药弄到手。
我长吁了一口气,不想再和毒手药王浪费时间,指了指对面的慕容楚歌说道:“药王还有什么话,不妨同我们的门主说去。”
毒手药王听到“门主”这两个字眼,不禁一愣,刚才因为获得宝物而产生的欣悦都没了,再看慕容楚歌,却见他又掩住了脸面,手中袖子一挥,我只感到一阵微风浮面,面上的珠链哗哗直响,链子被什么东西勾断,珍珠散落一地,甚至从楼上滚落到楼下。
可恶!
我慌忙用手遮住我的脸,要不是楼下的那些客人又有了新的节目欣赏,只怕都要发现飘香院的头牌高心楼是越国的废后这一桩丑闻了!
更何况我现在正是被通缉的时候,座上的可都是越国有头脸的人物,换做男装旁人可能还认不出我来,可是换做了女装,这些当官的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到时候即便我有了解药,也救不了钱佐了!
我狠狠瞪了对面的慕容楚歌一眼,趁毒手药王正在错愕之间的时候,我赶紧上了楼,进了更衣的房间。我总不能穿成这样回去吧。
只是我刚把门闩上,衣服换了一半,却见有人从另一边进来。
这个房间竟然有隔层!
我赶紧把衣服裹上,看到来人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
来的人并不让我稀奇,意料之中,是慕容楚歌,只是他的右手还拖着一具尸体,他淡淡地说道:“任何知道慕容楚歌就是冰经门门主的人,都得死。”
正要穿上的腰带从手中滑落在地,我匆匆别过脸去,不敢看地上毒手药王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杀手就是杀手,连毒手药王落在他手中都没有逃出被杀的命运。
“干嘛不忍心啊,他可是因为你死的。”慕容楚歌在我身后嘲讽道。
慕容楚歌的说话让我心里更是火大,“慕容公子,何不把我也杀了?就不怕我对别人说出你的身份么?”
慕容楚歌吟吟笑道:“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你可是我喜欢的女人。钱倧倒还真是知道我的心思,写信邀我前来越国,没想到戴家的小姐比之前更吸引人了!”他说着绕到我面前,俯身替我把腰带捡起来,一边说道:“今天你没让我失望。果然是个聪慧的女人,我可喜欢得很呢!”
那媚笑里却看起来藏着几把钢刀。
我接过他手中的腰带,一边对着镜子整理好衣冠,一边对慕容楚歌说道:“没有什么吩咐,悠梦就先告辞了。”
慕容楚歌说道:“别慌着走。”
我愣了愣,咬牙说道:“慕容公子想反悔么?”
“我倒也不至于那样小人。”慕容楚歌打消我的疑虑,“只不过,我看外面那位公子关注你好久了,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能不能和他聊聊。”
“你又想做什么?你可别乱来!”我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位公子是谁,我可不能让他动泽新辰!
慕容楚歌笑靥如花,只是我现在看到他的笑就要发毛,他可以杀毒手药王,可以杀任何人就是不能动泽新辰。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你不要打他的主意,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你邀来听曲子的。”我蓦地一惊,忽然想到什么,“你既然邀他来,自然认得他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
慕容楚歌笑道,“我只是听说辰王子是个乐痴,可惜只是神往,没机会见到。可是我看你和他倒是挺熟的呢,不介意介绍给我吧?”他说着还做作地显露出一种羞涩的表情,要不是看到他阴险残忍的一面,我还会觉得这美男可爱,可是现在绝不会产生这样愚蠢的想法。
“如果你真要结识,自己去找机会结识,我又和他没什么交情。”我情绪有些激动。
“还说没交情?要不要我试探一下?”慕容楚歌话音刚落,没等我出声,就已经将手中的什么东西往窗外一扔,慕容楚歌并没有使上几分力,东西扔到窗上又弹了回来,只是碰到窗纸,有几声扑扑的声音。
随着那东西落地,我的心也沉入了谷底,门霎那间被撞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却不是泽新辰是谁?慕容楚歌那一声不过是要引他出来。
看到泽新辰猛冲过来,飘香院里的其他龟公伙计也涌了过来,李东首当其冲。慕容楚歌朝他摆了摆手,让他们都退了出去。
慕容楚歌得意的看着我:“还说是没什么交情?人家可都冲上门来了。”
我苦笑着看了泽新辰一眼,泽新辰还真是该紧张的时候不紧张,偏偏这个时候要来搅浑水…我看着他,他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辰王子,可否吹奏一曲《凤求凰》给我听呢?”慕容楚歌又如同一条溜光的蛇朝泽新辰的身上缠了去。他还真是怪异得很,穿成女装的时候,身旁陪着几个女人,如今变作了一个逍遥公子,又往男人身上贴去。
变态!我心里骂道。
泽新辰也是警惕地望着慕容楚歌,但他手无兵刃,要真是斗起来,肯定不是慕容楚歌的对手。
慕容楚歌缠上了泽新辰,却掉转头来对我说道:“你现在解药都拿了,还不去救人?等你回来了,辰王子的《凤求凰》也该吹完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让泽新辰做人质吗?我想要辩解,想要反抗,但权衡之下还是放弃了。
如果我反抗,泽新辰在这个时候定是会站在我这边,可这里究竟是慕容楚歌的地盘,要泽新辰赤手空拳带我从这里离开,只怕是痴人说梦。我死了倒没什么,可是白白搭上泽新辰的性命不说,还要让钱佐永远躺在冰窖里,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慕容楚歌一脸狞笑地看着我,泽新辰则在他身后殷殷地望着我,他等待着我的决定。
我咬了咬牙,对泽新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我一定会来的!”
第77章 解冻
飘香院此时弥漫着的全是醉人的酒香,还有女人身上的脂粉香气夹杂其间,那些看客在头牌高心楼离场之后,片刻的神伤便又瞬间被妓院美好的其他女色给裹住了神智。狎妓便是风雅,便是越人的时尚。
我从楼梯下去,径直出了飘香院的大门,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外面已经有些凉了,秋风吹在脸上有些疼。
我摸了摸揣在胸口的药,心里头感到无比的充实,不由又加快了脚步。
只是,寒意忽然来得更急促了。那寒意有些熟悉,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风中带着的气味便和这寒意如出一辙,那是杀气。
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两旁的店铺都已经打烊,偶尔一两只灯笼在风中摇曳着,更添了几分诡异。
我心里头暗暗叫着不妙,不知道已经被谁给盯上,而且还想要我的性命。我没敢跑,依旧匀速走着,捂着胸口的手按得更紧了。
破空而来的风声穿入我的耳朵,我浑身一凛,起了麂皮疙瘩,来了!我的脚有些迈不动,另一只手已经揪住了随身携带的法宝,准备孤注一掷。
砰——砰——
石子碰撞在金属上的声音,好像把凌空而来的剑气给化了开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见背后传来乒乒乓乓的金属撞击声,准确说是兵刃相接的声音。
我回转头,正要看哪里杀出一匹黑马,救了我的性命,刚一转头,就被人顺势一拉,双腿不由自主跟着发足狂奔起来。
牵着我的人,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头上随便撕了片衣服给裹住了脸。可我还是认得他这件衣服。
泽新辰,居然是他救了我。
我没有说话,任由他拽着我跑,入了一条巷道,躲了好一阵子,确定无人追来,泽新辰才除了脸上的面巾,气喘吁吁地问我:“去哪?”
我说了地方,泽新辰便领着我在巷弄里穿行着,拐了几个弯,朝戴府走去。他好歹也在越国呆了不少日子,对京城杭州自然比我要熟悉些。刚才那些要杀我的刺客水平不高,应该不是慕容楚歌门下的杀手,又不是穿着差人的制服,那就只有尹德妃暗中派出的杀手了。
“你怎么会来救我?”我撇开这些恩怨,忍不住问泽新辰道。
泽新辰笑着柔声道:“你救过我,这就当我还你恩情好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怎么从飘香院出来的?”或许我终究还是被慕容楚歌恐吓到了,没敢在泽新辰面前提起他的名字。
泽新辰一愣,旋即笑道:“没什么,我同慕容公子吹奏了一曲,他便放我回来了。”
“这么简单?”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泽新辰,“你不要骗我?他没有提任何要求吗?”我才不信慕容楚歌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没有,你想多啦。”泽新辰依旧是不温不火地说道。他那笑看起来不带任何的负担。
“真的是这样吗?”我依旧多嘴,却猛地瞥见泽新辰手臂上一道鲜艳的红色,“呀,你受伤了!”我惊呼出声。
伸手过去拽住泽新辰的袖口,只见他那件白色的袍子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里面的伤口还在往外边渗着血。
我差点没哭出声来,“你怎么也不吭一声呢?”
“小伤,不碍事的。”泽新辰淡淡地说着。
“可是,可是你有血证啊!”我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往下滴落,一颗一颗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他得了白血病,凝血机制是不健全的,也许他确实只是受了一点点小伤,但是因为凝血困难,哪怕是一个小刀口子也会血流不止。
泽新辰诧异地望着我,不明白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是我的眼眶里已经模糊了一片。
泽新辰木讷地递上一块手帕,温柔的声音就像星在我耳边说的呢喃细语:“别哭了,我没事。”
可我仍旧在抽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舍命救我?”对于泽新辰来说,可不就是舍命吗?他是不能受伤的!
我用他给的帕子擦掉了眼里的泪水,帕子也带着一股幽香,和泽新辰身上淡雅的气息同样的让人不忍舍弃。
泽新辰幽幽地看着我:“因为你说过我们曾经认识,我也觉得你和我似曾相识。”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猛地一紧,脑子里嗡嗡地转着,然而泽新辰还是叹了一口气,“可是我总是想不起和你在哪里见过,越想不起,就越想起你。”
“越想起我?”我脱口而出,却发现自己这句话出口实在有些不妥,便连忙把头垂下。
泽新辰也感觉到这句话的暧昧与尴尬,连忙改口道:“我是说,我很想知道你和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我苦笑了一声,“是前世。”嘴巴里说出这句话,就顿时萌生出一种隔了千年的感觉。我没有和泽新辰去解释星的事,原来我不想同他说,是内心里害怕他不是星,徒添伤感,从而让自己心底那一点祈盼也没了踪迹,可是现在,我却又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为什么会没有必要?我说不清楚,可是我的脑袋里又有根神经在催促着我,催促着我快些回到另一个人的身边。
泽新辰仿佛看穿了我的内心,他也凄然地苦笑一声,带着几分无奈,说道:“走吧,离戴府还有一段路。”
我抬眼看他,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什么,但反映到脸上却是脉脉的笑意:“你是要去救皇上吧。”
我点点头,泽新辰倒是猜到了不少。或许我不该什么事都瞒着他。我愧疚地看了一眼他的伤口,血依旧渗着,但没有刚才那么明显了。“真的,不要紧吗?”
泽新辰笑笑:“不要紧。”
…
猛一进冰窖,那里头的寒气呼地往外直冒,我不由打了个喷嚏,泽新辰一直跟在我身后,见我要钻进冰窖,不由有些诧异,不知道我要下去做些什么。
我问他要了火折,打了两个火把,入了冰窖,克服着身体上的寒意,一进去,眼睛便朝那个方向看去,钱佐已经彻底地成了一个冰人,和底下的冰块连成了一块。
我心里一酸,忍住眼眶里的泪,吩咐泽新辰道:“辰王子帮我搬几块冰砖出去吧。”
此时的泽新辰正双目盯着已经冻成冰的钱佐,一脸茫然,但听到我的话,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到旁边一手拎了一块冰砖出了冰窖。
我端着火把,走到钱佐跟前,脚步放得很轻,好像太响了会惊醒他似的。他双目紧闭着,睫毛上结了一朵朵小巧的冰花,挂在他的睫毛上,很是迷人。
我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把他从冰上挪开,才发现我的力气根本就不够,他的身体动了动,便又静止了。
泽新辰已经搬完冰块回来,看我在推动他,连忙过来帮手,在我与他的合力之下,才把钱佐从冰窖里一步一步拖了出来。
泽新辰说道:“我去生火。把他暖和起来。”
“不,不用,等下再说。”我赶紧制止道,“把他放在冰砖上吧,这里的温度对于他来说太高了。”
泽新辰没听懂我在说些什么。但他对我却是言听计从,既然我这样说,他便照着做。我笑了笑,“冰窖里太冷了,他的身体从骤冷到骤热,吃不消。”
泽新辰这下懂了,冲我微微一笑,表示我说的在理。
我跟泽新辰手忙脚乱的把钱佐又重新放置在冰块上,静静地等待着冰块化去。现在已经是晚秋,外面夜间的气温应该只有十度不到,但对于从零下几度出来的钱佐,十几度的温差,对于敏感的细胞来说,也可能是要命的。所以我必须小心翼翼地让钱佐慢慢适应温度的变化。
看着钱佐身下的大冰块非常缓慢的溶化成水,我安慰着自己,还好现在不是夏季,否则钱佐安全无恙醒来的机率就更低了。
我抱着膝紧张的坐在地上,死死地盯着钱佐身上发生的每一点变化。
旁边的泽新辰一点一滴都看在了眼里。
第78章 苏醒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钱佐,猛然却发现泽新辰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当我看他的时候,他则低下头去,我一下子懵了,赶紧也把头埋下去。
天上只有一弯月牙,昏暗地很,树上的鸟儿也早已栖息,鸦雀无声。
半晌,我打破沉寂说:“你的伤好些了吗?没在流血吧?”
那边泽新辰听了温和地笑,“没什么,已经好了。”
然后无话。
许久,泽新辰轻轻说:“你很在乎他。”
我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脱口道:“他因为我才受伤的。”
“所以你也在乎我?”泽新辰也语出惊人。
我猛地抬眼,正和他殷殷的目光相对,那里头冒着汩汩的温泉。我有些受宠若惊:“辰王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可绝对不是泽新辰的风格,刚才我只一心想着钱佐的事,倒把泽新辰的反常表现给忽略了。
就算泽新辰真的对我萌生了好感,但他一个内敛的人,又怎会平白无故说出这么暧昧的话呢?
我眉头皱起,隐隐生出一丝担忧,“辰王子,到底出什么事了?那个慕容楚歌都和你说什么了?他一定和你说了什么?他提了什么条件,对不对?否则他不可能就这么放你出来。”一想到慕容楚歌,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而且慕容楚歌是知道戴府的,他又会不会突然出现搞破坏呢?
一想到此,我赶紧低头看了一眼水雾里的钱佐,他脸上的冰也化了开去,我用衣袖擦了擦他睫毛上的水珠儿,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那还带着体温的药丸。
旁边的泽新辰似乎要对我说些什么,但看到了我的动作,又把要说的话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帮我找个碗,弄点水。哦,能烧热么?”我的目光没有从钱佐身上挪开,那一瞬间我居然一下子就忘记接着问慕容楚歌与泽新辰之间到底都说了什么。
把药丸化在热水里,我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那药水一点点送入钱佐的口中,生怕泼出来一点就会让药效丧失一般。
我一边摸着钱佐的体温,渐渐恢复过来,我舒了一口气,好像没看出他有什么不适,心里惴惴地又和泽新辰合力把他转移到屋子里,安顿好了,才想到要找了几件干燥的衣服,把他湿漉漉的衣服给替换下来。
我正忙乎着,忽然想到什么,把衣服塞到了泽新辰手里,对他说:“要不你帮我换吧。”
“我?”泽新辰不解地看着我,我和他面面相觑,让泽新辰给钱佐换衣服确实有些怪异,可是不知为何,想到钱佐的身体,我心里却有些抗拒,甚至喉咙里冒着火。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计较这些事,毕竟钱佐的性命才是最主要的。
或许是我的为难写在了脸上,泽新辰便又欣然接过,慨然说着:“你去忙吧,这个交给我好了。”
于是泽新辰躬身过去解开钱佐的衣服,拿布帕细致的替他擦拭着,看泽新辰的帕子已经往下身擦去,我下意识地就扭头出门,这时候终于想起了刚才和泽新辰没有说完的话题,“慕容楚歌到底和你说什么了?不要瞒着我好吗?”
“真的没有。”听到我的问话,泽新辰的手一滞,但马上又匀速地在钱佐身上抚擦着。(钵:这段怎么看起来有点邪恶,我先隐退…)
“不是,你今天肯定有些不对劲!”我坚持着自己的看法,不知不觉就朝泽新辰那走了过去。谁知道钱佐的底裤正好被泽新辰褪下,他那片黑乎乎茂密的森林,以及被森林包裹住的隐隐约约的小山正好暴露无遗。
我这个时候就算返转头,闭上眼,都已经来不及…
一声叫喊从我的嘴巴里迸发出来,泽新辰手中的布帕应声而落,不偏不倚落在了钱佐的那片森林之上,把那给挡住了。“怎么…了?”泽新辰一脸的茫然。
我顿觉尴尬,一颗心扑扑跳个不停,脑袋里嗡地想到了那天钱佐在我面前赤条条的情形,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当时生着钱佐的闷气,看到他的身体就如同看到一只动物的身体一样,没有任何的生理反应,可是现在,却会觉得娇羞,却会不好意思去看一眼,可是想到和钱佐的那一夜,又顿觉不堪起来。
我没敢再呆在屋子里头,一个人走到外面透气,明明是晚秋了,为什么穿着这么单薄,还觉得身体有些发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