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衣有些为难。
耶律彦拓上前一步,扯过耶律倍的前襟,便将他拽到远离秦落衣的地方。
“你竟然在本王面前搞鬼?”
耶律彦拓没想到这个族弟能挖自己的墙角,他的一双厉眸霎时添上阴霾。
耶律倍不紧不慢地笑着,他将一张俊脸朝向耶律彦拓:
“王兄,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我都对秦落衣动了心,何不如就让我俩公平竞争呢?”
“公平竞争?哼!实在可笑!”
耶律彦拓唇间撩起讥讽的笑意。
厉眸发出冷冽的光芒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下:
“这就是你大皇子想出来的办法?”
“嘘——”
耶律倍听见他这般称呼自己,吓得连忙打住耶律彦拓的话。
“咱们可说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白萧然!”
“白萧然?哈哈——”
耶律彦拓狂妄的笑声扬起来。
紧接着,他陡然收回笑容,冰冷的眼眸就像能将人侵入寒湖一样:
“本王不妨告诉你,衣儿本王要定了,皇子想跟我争,下辈子吧!”
耶律倍身子微微一怔,随即,优雅的笑容漾在唇边,说道:
“我猜你那天被我父皇召进宫,应该就是让你迎娶萧公主的事宜吧,那位秦姑娘可否知道?”
“你现在是在威胁本王?”
耶律彦拓冷哼一声,他不屑一顾地说道。
耶律倍望向耶律彦拓的眸子:
“秦姑娘对你心存多少芥蒂你应该很清楚,就算她情倾于你又如何,你们根本就不可能,你的王妃只能是萧氏家族的女子,即使你想纳秦姑娘为妃妾也晃可能的事!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这是本王的事,皇子太操心了,反倒是皇子你,难道穿着一件汉服,换个汉人的名字,就能骗取芳心?”
耶律彦拓一声冷哼。
“所以我们来个君子协议,你替我保密,我也不向秦姑娘说出你与萧公主的事情,何如?”
耶律倍看着耶律彦拓,眼中有丝恳求的神色。
耶律彦拓冷然一笑,他欺近耶律倍的脸,说道:
“你以为你拿的这些筹码能够吓到本王吗?”
耶律倍眼中也升起高傲的光芒“
“只要东临王一日没迎娶秦姑娘,本皇子就有一日的机会!”
“好!本王可以不拆穿你的身份,但是,本王可以明确告诉你,本王要定了衣儿,必要时,本王可以放弃一切!”
一句话气势滂沱,惊愣了耶律倍。
时间就像凝固一样。
直到一阵流水般的琴声将这个凝固的气氛打破。
两人同时回过头。
只见秦落衣翩然坐在古琴前,纤纤玉指抚过琴弦,显然在调试琴声。
耶律倍嘴角微微一勾,走了上前。
“这座古琴不知是否合乎姑娘心意?”
他同样一袭白衣地站在秦落衣面前,如一对仙侣般。
然而这一幕看在耶律彦拓眼中却格外刺眼,他眸光一冷也上前去。
秦落衣红艳的棱唇漾起一抹柔笑,她抬起头,看着耶律倍:
“白公子真是太客气了,贵重之物,小女小不能接受!”
耶律倍急忙说道:“难道姑娘想令白某人一生内疚吗?”
98 卷七:倾国动·第二节 公然夺爱(2)
“哼!区区一座琴而已,也不见得如何珍贵!”
耶律彦拓在一旁酸酸地说道。
秦落衣眼中眸光闪闪,她轻轻摇了摇头:
“《太古遣音》中有云:‘举则轻,击则松,折则脆,抚则滑’,这座琴恰恰就是这般!”
说完,指尖又扫过琴弦,如丝竹般的声响回荡在整个竹林。
耶律倍眼中闪过赞许的光芒:
“难得遇见秦姑娘这般知己,不像有些人不识风趣!”
他将目光转向耶律彦拓。
耶律彦拓狂佞的脸上都快凝成冰了。
“啊!”一声惊叹从秦落衣口中逸出。
“怎么了?”
两个男子异口同声地问道。
秦落衣将指尖轻轻抚过古琴上的断纹,这是代表古琴年代久远的标志。
这个古琴上的断纹竟然是——梅花断!
耶律倍上前一步,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股高贵的气势:

“秦姑娘精通琴书,应该晓得古琴以断纹为证,不历数百年不断。有梅花断,其纹如梅花,此为最古;有牛毛断,其纹如发千百条者;有蛇腹断,其纹横截琴面;有龙纹断,其纹圆大;有龟纹,冰裂纹。其中,古琴历来以蛇腹断和梅花断最为名贵,就是秦姑娘现在使用的这座了!”
秦落衣眼中也闪过赞许:
“白公子果真是精通琴书之人,见识广博着实令小女子钦佩!当日小女子落水承蒙公子想救,还未当面致谢,今天公子又送得如此价值连城之物,小女子愧不敢当!”
“唉,姑娘着实言重了,如果姑娘不嫌弃再下一介莽夫,还望与姑娘成为知己!”
耶律倍眼中柔情泛滥,优雅至极地说道。
“不行!”
耶律彦拓冷冽的声音扬起。
他目露寒光地看着耶律倍。
当他不存在吗?
竟然对着衣儿诌媚成这样!
耶律兄,我与你是知己,自然也可与秦姑娘成为挚交,难不成以后见到秦姑娘还要姑娘前姑娘后这般生疏吗?“
耶律倍无视耶律彦拓的怒火,故意说道。
秦落衣微微一笑”
“能够结交白公子这位知己是小女子的神气!白公子是汉人?”
一句话问得耶律倍有些发怔,随即,他噙着盈盈的笑意:
“在下原本中原之人!”
“哦”
秦落衣微微点了一下头,顿时对耶律倍更有些亲切感了。
耶律彦拓眼中的怒火都可以将整片竹林燃烧了。
耶律倍强忍住想笑的***,轻轻对秦蒎衣说道:
“秦姑娘可以试一下这座古琴,看看琴音是否已经达到姑娘心中所想!”
秦落衣唇间勾出一抹如花的微笑。
随即,她牵动一袭白衣而坐,怀抱那一座清雅古琴。
手如柔荑,轻拂琴弦…
晨雾缭绕在竹林中,氤氤氲氲,飘飘渺渺,随着清雅之音变得如仙境般。
秦落衣秀丽典雅,静静的一身白衣。
苍白而秀美绝俗的面容,肌肤若冰雪,清纯可人,清丽出尖,美若天仙。
只见她低头眉俯首,便成了在河之洲肤如凝脂的伊人。
悠悠的古琴如怨如诉,守候着如昙花般惊艳的思念,丝丝缕缕的忧伤便从一声声自叹息里跌落。
轻袖拂过,如一掬清泉之上,缓缓飘落的尘花般,迷煞了在她身边的两位男子。
“秦筝吐绝调,玉柱扬清曲。弦依高张断,声随妙指续。徒闻音绕梁,宁知颜如玉。”
不知为何,耶律彦拓突然想起这首诗词,来形容秦落衣再恰当不过了。
他的眼眸惊艳间升起柔情和宠爱。
这个女子,就像他寻得一生的宝贝般,令他疼进心坎之中。
耶律彦拓炽热的眼眸紧紧锁着秦落衣如梦幻般的身影。
像是感觉到那份炽热般,秦落衣猛间抬头,一眼跌入了耶律彦拓的黑眸之中。
耶律彦拓不躲不闪,就那样伟岸地站在那里,目光中充满着对她的宠溺和爱意,甚至还有——独占的***。
秦落衣心中一悸,赶忙敛眸,掩住闪过眸中的那抹惊慌。
正所谓心一乱琴声便乱,原本流畅如水的琴声陡然变得些许章乱。
他的眼神太过大胆,让她有一种难以逃脱的感觉。
耶律彦拓低低的笑声传出,她的可爱让自己窝心。
耶律倍显然也看到了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再加上秦落衣的琴声出现一丝杂乱,所以他低叹一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耶律彦拓说道:
“你要知道你的爱会带给她灾难的!”
耶律彦拓嘴角一勾,双手休闲地环抱在一起,语气坚定地说道:
“本王情系衣儿,如果真要是有那么一天,本王宁愿——放、弃、一、切、权、势!”
他将头转向耶律倍,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
耶律倍目光一怔,这样的东临王是他从未见过的!
但从耶律彦拓坚定的眼神中,他知道,他刚刚说得这席话是真的!
99 卷七:倾国动·第三节 偷入水牢医治宁妃(1)
淡淡的午后,有一丝静宁的味道。
然而,在这个东临王府的午后,秦落衣繁忙的身影却打乱了这份宁静。
“主子,咱们还是别去了,一旦让王上知道,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采南一脸焦急地跟在秦落衣身后,随着她的动作转来转去的。
秦落衣没有说话,她只是将访准备的一一放在精致的盒子中。
有上好的纱带,止血疗伤用的药材。
片刻后,秦落衣稍稍停顿了一下,她将目光转向采南:
“采南,水牢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采南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
“我以前听一些侍卫大哥们说,那个地方又黑又暗,而且比一般的牢房还要潮湿,所以那里才叫做水牢,在那里死去的人多得数不胜数!”
秦落衣听采南这么一说,心都跟着颤动一下。
以前关押爹的那个牢房在她眼中都是格外隐晦的,现在这个水牢听上去就觉得瘆人。
她实在想象不到那里怎样的一个地方。
又潮湿又黑暗?
秦落衣想到这里,又随手拿起许多不知名的草药,一同塞进了盒子中。
“主子,你真的要去水牢看宁妃她们?还别去了!好不好?”
采南看见秦落衣准备的这些东西,一下子就明白她想去为她们疗伤。
水牢是东临王府的禁地,在那个地方关押的都是犯了重罪的人,一般人如果接近那个地方,都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的。
“采南——”
秦落衣清零的声音扬起,她的眸间碧波盈盈:
“你认为宁妃一定该死吗?”
一句话问得采南有些惊愕。
紧接着,她不假思索地猛点了一下头:
“当然了!”
秦落衣眼中一惊:
“为什么你会这般认为呢?”
她觉得采南的反应和回答令她很奇怪。
采南忿忿不平地说道:
“主子,宁妃差点害死你,而且,王上已经判定了她是重罪,所以,她就是该死的!”
秦落衣娥眉淡扫紧深锁,她无奈地摇摇头:
“那是你们王上对她的判定,而且我并无大碍,所以这件事平息的方式不一定要死人啊!”
一声轻叹从柔唇中逸出,如游丝般。
“主子,那是你太善良了,宁妃以前可是害了王上身边很多妃子的!”
采南不同意秦落衣的说法。
“我想信经过这次的教训,宁妃会学乖的,其实她所做得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得到一个男人的心罢了!”
秦落衣嘴角勉强地挤出笑容,随即,拿起那个精致的盒子。
“采南,我已经决定要去水牢了,你还不带路?”
“主子——如果被王上知道了——”
采南的小脸都快拧成一块了。
“我会承担一切后果的!走吧!”
秦落衣柔声打断采南的担忧。
“不是——主子——”
采南并非只是考虑到自己的安危,她更担心的是主子。
秦落衣了然地一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
采南没有办法,她知道如果主子拧起来,谁都劝不动的。
她只好怏怏地在前方带路,一边走,一边乞求老天保佑她们主仆二人平平安安,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七拐八拐的,当秦落衣感到都快起出东临王府时,前方带路的采南才停住了脚步。
“主子,前面就是了,但是那里有重兵把守呢,咱们未必进得去!”
采南看着前方不远处担忧地说道。
秦落衣微微怔了一下。
她这才发现,此处真的很偏僻,而在前方不远则是一个巨大的石门,在石门的两旁都是侍卫在所守。
她微微蹙了眉头,正要发前。

“主子——不要啊!”
采南试图想尽最后一分努力劝服秦落衣。
秦落衣眸光扇动,却毫无畏惧,一丝淡淡的笑却如菊般清雅。
她莲步扇动,向前走去,一袭白裙随风轻轻飘起,清冷如秋月,更似神女般不可侵犯。
石门附近的侍卫一看有人靠近,立马警备起来。
“站住!此处为禁地,不得入内!”
明晃晃的矛枪重重挡在了秦落衣的面前。
更有一种兵戎相见的味道。
从秦落衣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神情,只会从清冷的眸间看到波澜不惊的眸光。
“让开,我要进去见宁妃!”
清清冷冷的声音夹杂着寒冬的冰气,带着毫无温度的感觉。
众侍卫们不禁一怔,他们从来没见过这般有气势的姑娘,但是——
“东临王有命,任何人等不得入内!”
侍卫还是精忠职守。
“东临王也不行吗?”
秦落衣清冷的声音再度扬了上来。
“呃?”
众侍卫一惊。
与此同时,他们看到了系在姑娘身上的命符。
100 卷七:倾国动·第三节 偷入水牢医治宁妃(2)
这道命符在午后淡淡的阳光下发现金灿灿的色泽,熠熠生辉般。
侍卫们大惊,立刻知道来者是何人,纷纷跪在地上:
“给秦姑娘请安!”
由于他们常年把守在此,所以没见过秦落衣的模样,但,他们已经听说王上将一块象权势的命符交给了这位姑娘,并将府中的西厢别苑进行重瓣修葺。
由此可见,这位姑娘在王上心中的重要程度。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姑娘就是传说中的秦姑娘。
“你们起来吧!”
秦落衣淡淡地说道。
“谢秦姑娘!”
侍卫们站了起来。
当他们小心看向她的容颜时,都为之惊呆。
所有东临王府的人都知道,这位秦姑娘是世间绝色,果真不假。
只见她披着一袭白衣白裙,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肌肤更胜白雪,如凝脂般,面容则秀美绝俗。
“可以让我进去了吧!”
秦落衣轻声说道。
“姑娘,里面幽暗湿滑,让在下为姑娘引路吧!”
其中一个侍卫上前说道。
秦落衣微微点了点头。
在进去之前,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样子。
侍卫扭动机关后,石门缓缓打开。
随着石门的开启,一股浓厚的潮湿味道也扑涌了出来。
秦落衣心中微微一惊,不禁开始为宁妃感到担忧了。
秦落衣身后跟着的就是采南。
当她俩随着侍卫一走进水牢之中,她们身后的石一下子关上了。
瞬间,背后的阳光被厚厚的石门遮挡住了,只剩下眼前星星点点的油灯的光芒。
“啊——主子!”
采南被视觉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惊叫了一声。
而秦落衣心中也是惶惶的,毕竟这里是牢房,而且环境还是这般恶劣。
在前方带路的侍卫看见秦落衣的神情后,立马停止脚步解释道:
“秦姑娘莫见怪,因为此处为牢房重地,所以进出比较严格,里面每个牢房都有侍卫把守,他们会保护姑娘的安全,一会儿姑娘出来时,只要轻叩石门旁边的铁环,石门自会打开!“
秦落衣稍稍安心下来,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走过幽暗的牢房通道,终于来到一处牢房,那个侍卫跟旁边的侍卫交代几句后,别过秦落衣走了出去。
随着牢门的开启,秦落衣惊恐的眼睛也越瞪越大。
她的一双纤手皓肤如玉,便如透明一般,此时却紧紧掩住惊讶的唇。
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怕自己会尖叫出来。
而身后的采南则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了,已经惊叫不出来了。
她在面临着真正的恐惧。
秦落衣仿佛看到人间炼狱。
原本深受重伤的宁妃和那铖来到这里显然没有得到治疗,此时身上的伤已经在恶化,再加上这里潮湿终日不见阳光,在她们的伤口上仍旧能看到渗出的血痕。
苍白的唇都裂着伤口,脸上也是一道道清晰的伤痕,蓬乱的头发和憔悴的面容,俨然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在这个牢房中没有可以躺下的地方,只有一块小小的木板,地面潮湿的,在这样严寒的季节,更是冰冷。
她俩就那样相依着依躺在潮湿的地上,就像两具尸体一般。
秦落衣的心就像被狠狠抽空了一样,她娥眉淡扫紧深锁,已是饱噙泪珠。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们?”
秦落衣的声音凝哽着。
不错,刀子是很厌恶宁妃盛气凌人的样子和心机,但此时此刻,她们在刀子的眼中是那般的无助和令人心疼。
听到秦落衣这般问话,那个侍卫也一惊,连忙跪下:
“禀秦姑娘,只要被押到这里的重犯——都是这样的!”
他显然也是知道了眼前的这位姑娘就是王上恋宠之人,所以在言行上不敢怠慢。
秦落衣一双柔手紧紧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强忍着心中的悲哀,轻轻地朝牢中的那两个人走去。
轻轻执起宁妃的手腕,她的鼻子不禁一酸。
只是短短的几天,宁妃原本圆润光滑的手臂已经变得干枯暗黄,几乎一点生命的气息都没有。
秦落衣将指尖轻抵在她的脉搏之中,然后又探向刀子的眼皮。
轻轻咬住红唇,她的伤势加重不少。
如果再耽误治疗的时间,那么命不久矣。
随后,她又转向一旁的那希,也是同样的情况,只是宁妃会更严重一些。
秦落衣觉得难以呼吸了,耶律彦拓下手实在太狠了!
也许是那希的伤势没有宁妃的重,所在以当秦落衣探向她脉息时,她稍稍有些意识。
当她努力睁开眼,看见自己面前是秦落衣的时候,立刻使尽全身力量去抓住秦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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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卷七:倾国动·第三节 偷入水牢医治宁妃(3)
那希这个意外的举动立刻吓坏了采南。
她立刻上前一步,合劲掰开那希的手:
“喂,你要干什么?”
随即,她用力地推开那希。
身体虚弱的那希那经得起采这般力气,她的身子一下子被采南推到一边,随即,趴在一边就起不来了。
“采南,不要如此!”
秦落衣眼中一惊,连忙上前扶住那希。
因为她刚刚从那希的眼神中看到救助般的光芒。
秦落衣轻轻靠近那希:
“你刚刚是否有话要说?”
她看出那希的意图。
那希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只冰凉的手扯住秦落衣的衣袖。
“秦姑娘,求求你,救救宁妃和奴婢吧——”
一句话虽然无力,却说得万般艰辛。
秦落衣知道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力气。
此时,那希眼中充满着对秦落衣的恳求和对生存的那份渴望!
秦落衣深怕那希因为激动牵扯了伤口,连忙对她说:
“你先不要说话了,我先帮你医治伤口!”
说完,她转向采南:
“采南,快把药箱拿过来!”
采南连忙上前,递上药箱。
其实当她看见宁妃和那希现在这个样子时,她心里也很难受。
虽然采南很看不惯平日里宁妃的嚣张,还有那希的狐假虎威,但真是要看着她们死,自己也会难过的。
此时此刻,她看到宁妃和那希的样子,不禁为自己暗暗庆幸,能找到秦落衣这样的一个善良的主子。
秦落衣先将那一把把不知名的植物铺在地上,然后扶着那希坐在上面。
她开始细心地将那希身上的伤口进行清理后,轻声对她说道:
“因为你们的伤口都没有经过及时处理,所以我会稍稍加大药量,这种草药敷上去会有一些疼痛,你要忍耐一下!”
秦落衣清清的波光如水般地看着那希。
那希鼻子一酸,连连点头。
那希的伤口渐渐被秦落衣逐一处理好,并用纱布固定好。
“秦姑娘,谢谢你…”
那希没想到秦落衣会这般不计前嫌,她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哽咽住了。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不会那般做。
不光是为了自己性命做考虑,更重要的是,秦落衣的善良和大度令自己愧疚不已。
秦落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希柔柔的一笑,笑容中带着令那希感动的温暖。
“你的主子这几天如何?”
秦落衣看着几乎是奄奄一息的宁妃,担忧地问道。
她就那样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安静得令秦落衣有些害怕。
她真的怕自己救不了她,她也怕自己要亲眼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那希艰难地开口道:
“主子…主子的病情好像越来越恶化…而且…而且这里的环境又这么差,主子…她清醒的时候几乎很多!”
秦落衣咬了一下唇,立刻吩咐采南过来帮忙,一起将宁妃移到那片植物之上。
“主子…主子…”
那希用微弱的声音喊着宁妃。
宁妃眼皮微微颤抖着——
毫无力气地勉强将眼睛睁开,原本清秀的眸子现在也变得浑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