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人唤她，她赶紧回头应了声，“爸，我在这里！”
“肖劲？”
思绪被忽然打断，肖劲眼中仍带着迷茫，却立刻说：“没什么。”
他这副样子不像是没什么，但穆凝不是喜欢过问别人私事的人，所以没多问。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石林，肖劲侧开身子让了让，穆凝站到他旁边。面前是一座秋千，穆凝仰头看了眼，得有五六米高。有十几岁的小男孩站在秋千凳上，身后的小伙伴用力一推，秋千荡起来。
秋千上的小男孩曲腿使自己荡得更高，一下下地，几乎要荡到最高处。周围好多人在看，嘴里发出惊叹，带着鼓励跟兴奋，没一人担心害怕。
肖劲忽然在她身边问：“敢玩吗？”
穆凝笑了声，“小时候玩儿完了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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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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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大话谁都会。
穆凝却忽然意识到自己一身裙装、根本无法像秋千上的男孩一样荡得那般高。男孩动作慢慢停下，秋千越荡越低，最后男孩望着她的方向，大声喊了一句：“姐姐，你要上来玩吗？”
她想了想，走过去，脱了鞋、赤脚踩在秋千上。
肖劲站在她身后，她站好、转头对身后的人说：“好了。”
腰上有两只手贴上来，慢慢推她出去，她只站在上面，没有刻意荡得更高。长发教风吹起，她落回他身前时会有几缕飘到他脸上，带着好闻的清香味，是某种花香，有些熟悉。
她荡出去又回来，他望着手里的纤腰、掌心发烫发麻。
从秋千上下来，她额头上有了薄汗、脸颊微红。肖劲盯住她的脸、递纸巾给她，穆凝道了声谢。
肖劲低下头，发现她仍赤着脚。光裸的脚趾抵着他的皮鞋尖。
他走到不远处弯下身，捡起她的鞋，回来搁到她脚边。
“地上脏。”
“没事，已经脏了。”
肖劲看她一眼，“那也穿着，万一有碎玻璃。”
穆凝穿好鞋，肖劲领她去了一家鞋店。老板娘见店里有人来，立刻从电风扇前来到门口，笑容热情，“想买什么鞋？”
肖劲指指穆凝，“找一双适合她穿的凉鞋，鞋跟越低越好。”
老板娘看了眼穆凝脚上的鞋，立刻了然。她翻出一双鞋、感觉特别适合穆凝穿，便笑容满满地递给穆凝。后者盯着蓝白相间的格子跟蝴蝶结，冷静问道，“有没有二十岁以上的人穿的？”
老板娘说：“我们这儿二十出头的姑娘都穿这个。”
“那你们这儿三十岁以上的女人怎么穿？”
老板娘转身要去拿鞋，肖劲拦住她，“我来挑吧。”
肖劲四处转了转，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双裸色凉鞋、款式简单大方，他直接问穆凝，“这双怎么样？”
“凑合。”
肖劲笑了笑。
买完鞋，穆凝掏钱包付钱，肖劲拦着没让。
“要不是我带你来这里，你的高跟鞋也不会坏，所以这钱该算我头上。”
这小店里的鞋都是穆凝听都没听过的牌子，最贵的也才两百出头，肖劲给她买鞋的钱一顿饭就能还清。穆凝点了下头，琢磨着上回给他弄脏的那件衬衫是不是该赔他一件新的。
肖劲领她往前走，不知不觉来到湖边。湖面上游着几只胖鹅，把穆凝给看乐了。
“你笑什么？”
穆凝抿抿唇，“没笑。”
那几只胖鹅一点不怕生，看到湖边有人就自觉游过来。
肖劲拉着她的胳膊后退一步。
“怎么了？”
“它们饿了。”
穆凝好笑道，“这儿的鹅难不成饿了会吃人？”
肖劲笑了声，“它们以为我们手里有吃的。既然给不了，就别给它们期待。”
他说完迈开步子走了，穆凝顿了几秒才跟上去。
肖劲问她：“饿了没有？”
“还好。”
“那渴了没有？”
“有点。”
“你在这等着。”
穆凝于是站着没动。
肖劲回来，递给她一瓶矿泉水。给她的是常温的，自己手里留了一瓶冰镇的。
穆凝看了眼，说：“我跟你换。”
肖劲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递到她面前，“还要么？”
穆凝对他冷笑了声。
两人继续走，肖劲手里握着水，瓶身上不断有水滴落在土路上，黄土变成褐土。
“我没说错吧？”肖劲忽然道。
“什么？”
“山上什么都有。”
穆凝：“…”
过了会，肖劲问她：“这会饿了没有？在山上吃还是回去？”
“就在这吧。”
肖劲指指身后，“在我们一开始经过的地方有农家饭店、那儿的小炒不错，老板是一对夫妻、四十来岁。”
“行，我请客。”
肖劲没反对。
两人于是又折回去，半路上穆凝记起他为什么要提饭店老板的事，轻轻乐了声。
饭店很普通，菜单上都是家常小菜。穆凝递菜单给他，肖劲要了四个菜：“清炒西兰花、虎皮青椒、干锅千叶豆腐、干煸芸豆。”
“再要点吧，别全是素菜。”
“你来点。”
穆凝接过菜单，随口说：“水煮肉片、大盘鸡、粉蒸排骨、酸菜鱼、麻辣小龙虾、肉末海参、凉拌牛肉还有锡纸鲈鱼。”
“…”肖劲笑了下，“太多了吧。”
“没事，每样只吃一点。”过了会，穆凝补充说：“这家的菜还挺实惠。”
菜还没上，服务员送来两杯西瓜汁，“这是免费送给你们二位的，鲜榨西瓜汁，很甜很爽口。”
“谢谢。”“谢谢你。”
店里开了空调，西瓜汁灌入喉咙，凉爽舒服。
肖劲视线落到对面的吸管上，又不由自主上移，落到她唇上。她嘴唇微微抿着，小口喝着西瓜汁，嘴唇从吸管上移开以后轻碰了几下。
肖劲喉结微动，也啜了口西瓜汁。
穆凝自始至终没察觉到他的注视。
菜端上来，占了满满一桌，搁不下的被服务生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上。
肖劲吃着菜，视线寸步不离她的脸。
穆凝抬眸，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
“那看我做什么？”
“可能你比菜好看。”
穆凝轻笑了声。
她剥好一只龙虾，递过去，“给。”
肖劲动作顿了下，不知道是该用手接还是干脆吃进嘴里。穆凝见他没动作，中指戳了戳他的手背，肖劲意会，摊开掌心。
见肖劲吃了，穆凝说：“辣够味吧？”
“…”肖劲脸色微微有些变了。
穆凝轻笑了声，“你吃不了辣？”
“吃得了。”
“是么，”穆凝将龙虾换到他面前，“那你多吃。”
穆凝细嚼慢咽，眼睛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脸。他明明很痛苦，偏偏表情不露半分，但额上、鼻尖上的细汗足以说明一切，只是他风度极佳，看上去并不狼狈。
察觉她的视线，肖劲停下来，问：“怎么了？”
穆凝说：“看别人吃东西，心里舒坦。”
“你自己不吃？”
“我在吃。”穆凝夹了片牛肉，冲肖劲笑了下。
这一笑可真是醍醐灌顶，肖劲这才明白过来被她整了。只是对着她他竟生不起气，心尖儿倒是平白跟着颤了一下。
最终这一桌子饭菜自然剩了不少。肖劲望着她，眸中有很轻的责备。穆凝耸耸肩，“这次是例外，下回不会了。”她只是单纯想将他在她身上花的钱还清，她不喜欢欠着人东西。
这瞬间，肖劲感到两个人之间似乎一下子亲近了不少，他不知道原因为何，但他不排斥。她愿意接受他的接近，是好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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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商店里播着歌。来时没留意，这会镇子上安静下来，音乐才飘进耳朵里。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为了这个遗憾，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就快回去了么？”肖劲问她。
“不急。”
“越领的工作不忙？”
歌里正唱到：“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也曾彼此安慰，也曾相拥叹息，不管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结局。”
穆凝沉默了一下：“我辞职了。”
肖劲顿住脚步，半晌，问：“以后准备去哪？”
“我还在考虑。”
“既然在考虑，你不妨将衡安也列入选择范围。”
穆凝轻笑，“我可以走后门？”
肖劲顿了顿，笑着说：“也不是不可以。”
穆凝正色，“你觉得泰远怎么样？”
肖劲也收了笑，“总体来讲不错，虽然比不上越领跟衡安，但前途无量。”
穆凝笑了下，低声道，“我喜欢潜力股。”
肖劲没听到，侧身为她挡住路旁妇人不小心泼过来的水。
“我有朋友在泰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肖劲告诉她一个号码，道，“那位朋友你也见过，就是上回在‘一家面馆’跟我一起的白谦岳。”
穆凝存好号码，她后来才知道白谦岳其实是泰远老总的小儿子。
“我明早回A市。”
穆凝抬眼，肖劲又说：“你也早点回去，一个人在外地不安全。”
“我自己没问题。”
肖劲笑了声，“上回在B市遇到那群机车男的事情，这么快就忘记了？”
“那是意外，晚上我不出门，危险会小很多。”
肖劲要的就是她这句话，因此也不再多劝。
而实际上，肖劲离开后不久，穆凝跟白谦岳取得联系，之后便赶回A市准备面试事宜。
再见面时，穆凝已经是泰远的员工，她在员工食堂打饭，而过来跟好友一起吃饭的肖劲坐在不远处对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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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嗯，男人还是应该多吃点辣。
、第十五章
肖劲跟白谦岳坐对面，穆凝走上前，有些犹豫该坐在谁身边。结果肖劲端起餐盘坐到了白谦岳身旁，又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坐。”
穆凝勉为其难地坐下。
肖劲往她的餐盘里瞧了眼，四个菜一份米饭，一个苹果，一杯酸奶，看来她胃口还算不错。视线转到她脸上，问：“过来泰远以后还适应吧？”
白谦岳一听不高兴了，“唉唉，我的员工，你怎么比我还关心？”
肖劲转头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一眼，白谦岳识相闭了嘴、低头吃他的菜。
穆凝笑笑，“还好。泰远的员工都不错，老板也大方，工作环境很好，办公室宽敞，食堂的饭很丰盛、味道也不差。”有白谦岳在场，她自然要说几句场面话，不过泰远的员工食堂的确给了她很多惊喜。
肖劲闻言点了点头，说：“也就这样吧，你能适应就好。”
白谦岳好不容易劝说自己安静别打扰，这会听到肖劲的话，又开始炸毛，一点泰远未来老板维持风度的自觉都没有。
“说谁‘也就这样’呢，别的我不敢说，就这员工食堂，你出去看看A市还有哪家公司菜色这么丰富、味道有这么独到，我爸可是把法国几个大厨都请来了，每天换着法儿地取悦泰远员工的胃，你懂什么？”
一旁，肖劲语气淡淡地道，“请法国大厨来做中国菜？”
白谦岳：“@#￥%！”WTF！
白谦岳平时架子还是端得挺足，在泰远众多女员工眼里也算得上是男神第一顺位，对他崇拜得不要不要的，穆凝难得看到小白总被谁噎到风度全无的模样，便饶有兴趣地盯着白谦岳看了几眼，收回视线时就发现肖劲在看她，笑了笑问：“怎么了？”
肖劲扫了眼她的手腕，抬眸道，“那天我让人搁在酒店大堂的东西，你收到了？”
“你说手链？”穆凝那天退房时前台拿了一个盒子给她，说是一位姓肖的先生送的，她那时便猜到是他。
“你不喜欢？”
穆凝摇头，下意识地碰了下腕表，“我不太习惯戴那些东西。”
肖劲看过去，想起撕名牌那天她对这块腕表的重视，贺云舟那时的在意跟维护，眸色不禁一暗。
他抬头时却笑了笑，“嗯，没事。”
接下来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
白谦岳属于特别受不了安静沉闷的人，他见两人都不说话了，自己的话匣子便打开了。他说起跟肖劲小时候一起爬树、打架、玩游戏、泡妞，一箩筐的全是黑历史。偏偏白谦岳觉得这些都没什么，还怂恿肖劲跟他一起回忆，肖劲则一直是一副“你丫再不闭嘴回去废了你”的表情，但白谦岳一直不为所动。
“泡妞啊？”穆凝笑了笑，“但肖总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
“他还不是那样的人？”白谦岳嚼完牛肉，说：“你不知道他高中时有一个外号叫‘肖一打’，就是一年十二个月女朋友绝对不重样的意思。后来叔叔阿姨实在看不下去，他念高三那年就送他出国了，十年都没让人回国。”
穆凝似笑非笑地看了肖劲一眼，“是么，原来肖总这么早熟还那么有魅力。”
肖劲无奈地揉着额头，“没那么夸张，你别听他胡说。”
“对，别听我胡说，”白谦岳接口道，“他到了国外是否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国外那么开放的地儿，想守住自身也很难。对吧，阿劲？”
“你饭吃完了没有？”肖劲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吃完立刻滚。”
白谦岳马上笑呵呵地，“开玩笑而已，再说我们家的公司，你要我滚哪儿去啊？”
“你爱滚哪儿滚哪儿。”
“…”白谦岳正想着怎么挽回，肖劲电话响了。
“我接个电话。”
肖劲起身去窗边接电话，临走前给了白谦岳一记警告的眼神。
白谦岳见他离开了，对穆凝正色道，“刚刚我说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啊，阿劲这个人真挺好的，对兄弟仗义，对他的女人也好，所以以后你可以放一百八十个心，他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穆凝挑眉，“对他的女人好，他有过很多女人？”
“不是…我刚刚意思是他对兄弟仗义，对他的女人也差不到哪里去。”
穆凝搁下筷子，语气淡淡地，“是么。”
白谦岳望了眼窗边的人，转过头说：“他念高中时家里面出了点事，叔叔阿姨顾不上管他，家长会都是家里的阿姨去开，阿劲那时候正值叛逆期，就试图能做点什么吸引他们对自己的注意，只是没想到叔叔阿姨那么狠心，居然就把他送出国，十年都不管不问，这搁谁能受得了啊，不过他还就真挺过去了。我现在想想，这要是换成我爸妈那么对我，我估计早已经跟家里面决裂了吧。”
穆凝吸着酸奶，眼睛往肖劲身上看去。
他立在窗边，身子挡住了大半阳光，面容笼在阴影里。他站得笔直，像山林一直高耸进云里，云下的人无论如何都望不到树顶的风景。
肖劲打完电话，转过头，视线在穆凝脸上一停，之后迈开步子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坐下来，转过头看了白谦岳一眼。
“你没说什么吧？”
“没有没有。”白谦岳立刻摇头。
肖劲觉得他更加可疑，但没再多问。
穆凝吃完，起身准备离开。
“白总，肖总，我先上楼工作了。”
白谦岳点头说好，穆凝冲二人笑了笑，端着餐盘转身。肖劲从她身后追了上来，他拦在她面前，有些探究地看了她脸上的表情好一会才道，“晚上一起吃个饭，就当庆祝你顺利入职。”
穆凝很痛快，“行。”
肖劲脸上晕开笑意，“我订好位子会给你打电话，下班以后我开车过来接你过去。”
穆凝笑了声，“好，我等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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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至于肖总“肖一打”的事，你们信么= =
这文以后貌似男女主互动会挺多的，希望你们别看腻=3=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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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凝下班想先回家换件衣服，肖劲那边恰好有些事耽搁了一下，便说一会开车去她公寓楼下接她吃饭。她走出泰远的CBD大楼，结果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有点眼熟。
她多看了几眼，没想到车上的人干脆开门走了下来。
是许屹然。
穆凝微微意外，等他走到眼前了，问：“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我打你电话，你没接。”
穆凝掏出手机，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抱歉，没听到手机响。”
许屹然讽刺地笑了声，“是没听到还是不想接？”
穆凝明白原因，依旧觉得好笑，“我干嘛要避着你？”
“谁知道，也许觉得我们这群人再没有联系的必要，就干脆不理了。”
穆凝语气淡淡地，“你今天吃枪药了？”
许屹然被她呛了下，猛地想起正事来。
“二哥这几天没去公司，昨天我打电话给他，他好像生病了。”
“所以？”
“所以你该去看看他，毕竟他是因为你才生病的。就算你们现在分手了，念在过去的情谊上，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二哥的死活了么？你之前每回生病，二哥不管多忙都会陪着你、照顾你，他如今生病了，你就不管了？”
“贺云舟他没那么脆弱。而且，”穆凝顿了顿，说：“生病了吃药看医生才是正事，我过去有什么用？”
她绕过他要走，许屹然拦住她：“心病还须心药医，你过去比什么都顶用。”
穆凝看了眼腕表，淡笑道，“许屹然你别胡闹，我现在还有事。再者，我跟你二哥的事你那么上心做什么？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么？整天操心别人的事情有意思么？”
许屹然的脸一寸寸变得僵硬难看，他不再与她对视，生硬地别开视线。
“行，你跟二哥的事以后就是求我，我也不会再管了。”
他转身上车，穆凝望着车子飞快开出去，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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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换好衣服下楼，肖劲的车已经等在楼下。他见她出来，下了车立在车门边。
穆凝穿了一件裸色连衣裙，更衬得肌肤雪白，她脸上化了妆，微卷的长发散在身后，在刚刚降临的夜色里更添了几分妩媚。
她扬起唇，问：“等很久了？”
“刚到。”
肖劲绕过车头为她打开车门，待穆凝坐好他轻轻将车门带上。
肖劲带她去了鼎风，门口的人热情相迎。两人被领到九楼的包间，侍者递上菜单、安静地退了出去。
“以前来过这家么？”肖劲翻着菜单问她。
“来过一次，陪客户吃饭。”
肖劲于是将菜单给她，“既然你熟悉，那你来点单。”
穆凝没什么迟疑地点了几样菜，菜单又回到肖劲手上。
穆凝说：“这里你应该比我更熟悉，鼎风不是你父亲名下的酒店么？”
“你知道？”
穆凝笑了声，没多解释。
点好单，肖劲特意为两人要了红酒。
菜很快呈上来，肖劲让侍者出门，亲自给穆凝倒了酒。
穆凝挑挑眉，“你就不怕我喝醉了麻烦到你？”
两个人想起在B市那回，相视一笑。
肖劲说：“这回我开的车是自己的，弄脏也没关系。”
穆凝举杯跟他一碰，“谢谢。”
“为什么忽然谢我？”
“工作的事情，你也有帮忙吧？”穆凝笑了笑，“否则面试哪可能这么顺利？”
肖劲的确跟白谦岳打过招呼，但若不是穆凝自己有能力，白谦岳也不可能直接聘用她为市场部经理，最多给她一个闲职、替肖劲姑且养着人。
肖劲笑了下，反问：“你看白谦岳像是会给我面子的人？”
想到今天午饭时白谦岳不遗余力地将肖劲的黑历史全抖出来，两个人相视一笑。
穆凝对他举起杯，“但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肖劲。”
难得看到她一本正经，没有呛他，肖劲笑了一下，举杯跟她一碰。他喝一口红酒，余光看到穆凝杯里的红酒见了底。
他给她倒酒，同时说：“虽然明天周六不用上班、喝醉了没事，但酒还是要慢慢喝。”
“没事，今天醉不了。”
“最近酒量见长？”
“是啊，喝倒你没问题。”
穆凝托着下巴看他，眸中漾着笑意，包间里昏黄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将连衣裙跟她身体的颜色晕成一体，她这副模样，就好似身上什么都没穿。肖劲见了有点晃神，硬生生别开了视线。
他正平复心绪时，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肖劲抬头，对上穆凝疑惑的眼。
“你怎么了？”
肖劲一顿，说：“没事。”
穆凝撑着身子靠近了一下，耳边几缕发掉到身前，“是不是喝醉了？脸怎么那么红？”
肖劲下意识地用掌心擦了下耳朵，“我一喝酒就这样，但没醉。”
穆凝坐回去，“嗯，你酒量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