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一句话,便奠定了这场比试的输赢,旁人也都没有别的意见,齐妃银牙咬碎,双目发圆,她师从卢家,自幼天赋异禀,却输给了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简直是奇耻大辱!
众人这时附和了起来“是啊是啊,真是前途不可限量,丞相大人有福了。”
“确实如此啊,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诣,当真是不同凡响啊!”
“这五小姐,假以时日,必有所成啊!”
众人一改之前的口风,纷纷赞扬开来,皇帝和安月恒却也都在想着同一件事,这个女子既然说曲由心生,那么到底是在恨着谁?这么小的年纪便有如此的决绝,一到底仇人是谁?而这仇人到底是她的仇人,还是丞相府的仇人?
皇帝更是忧心,这沐寂北进宫的目的到底又是为何,听说沐正德之前早已让人将其替换掉,可是为何这少女又要进宫?难道说这仇人是自己这个皇帝?丞相府到底是谁的盟友,一脸串的问题不禁让皇帝生出一抹担忧!
此时,假山之后的石洞里,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脸上带了张狰狞的面具,背对着众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鬼魅,没有一星半点的声音。
殷玖夜也不知自己怎么会来,他只是想见见她,控制不住的想要见见她,听完琴音,他的心不由得再起波澜,同样是在想,到底是谁可以让她恨之入骨,转过身,再次深深的看了眼那个女子。
沐寂北走后,她过的还好,即便处处阴谋,她却依然游刃有余。
沐寂北走后,他过的好也不好,一如以往的没有情绪,每日不断的尝试着,却更加让他感觉到如同行尸走肉,不知自己是死着还是活着。
眷恋的看了一眼那个眉眼含笑带杀的女子,静静的回了幽冥院。
看着众人一个个为沐寂北喝彩,齐妃满心嫉妒,手中的帕子被拧的紧紧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沐寂北,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那首曲子即便是她来奏,怕是也要心力交瘁,可是看看那温软的女子,依旧笑的柔和,眯起的眼遮住了其中的寒芒。
齐妃刚要开口,却发觉眼前一黑,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众人面色大惊,实在是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一个个都站起身来张望,皇帝立即开口:“快,御医!快看看齐妃是怎么了!”
跟随而来的人里有御医,一听被点名,匆匆上前开始帮齐妃把脉。
众人也都跟着皇帝身后,走到了近处,自觉的围成一圈,大气也不敢出,以皇帝为首,皆是等着御医给出一个答复。
半响过后,御医快速抽出几根银针,分别扎了齐妃几个穴位,而后让徒弟拿出笔墨,迅速的开起药方:“去按着这个方子抓药,然后小火慢熬。”
孙露也是面带不解的看着突然口吐鲜血的齐妃,和自己的父亲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疑。
御医做好这一切后,便转身跪在皇帝面前:“回禀陛下,齐妃娘娘口吐鲜血是中毒所致,不过好在中毒不深,而且救治及时,这才没有大碍,只是仍需调养一段时间。”
“中毒!”皇帝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里却带着质问,目光有些深沉,齐妃可以算是皇帝一直护着的人了,因为毕竟齐家还没有同安月恒联手,他也需要用此来牵制伍家,自然是想要多加拉拢了。
要说皇帝恨不恨安月恒,那是毋庸置疑的,毕竟皇帝本身已经年近四十,可是安月恒不过才二十七八,一个四十岁的皇帝还不能把皇权握在手中,反倒很多事要看安月恒的脸色,又怎么可能会不恨!
按说只有新帝登基,年纪小,才会有摄政王一职,可是却不知安月恒是怎样笼络了先帝的心,竟然给他这个皇帝弄了个毛头小子当摄政王,这叫帝王怎能不气,更气的是,这摄政王还心机深沉,极有手腕,让皇帝倍感束缚,十足的不爽!
“不知齐妃娘娘今日都曾用过什么?”御医开口询问道齐妃身旁的宫女。
那宫女略微思忖,便回话道“娘娘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因为赶着梳妆,便未曾食用过什么东西,只有到了八仙阁后,才用了些糕点茶水。”
众人闻言,目光都放到了齐妃面前的桌子上,孙露也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这齐妃到底怎么好好的就中毒了呢。
伍伊人面色不显,心中却不由得道,齐妃还真是好运气,竟然只是轻抿了一口茶水,哪怕只要再多一点,她也能一命呜呼!不过,毕竟在杯壁上的毒不好下,她也没指望着这次真的能毒死齐妃。
御医仔细的检查着桌上的糕点,用银针试验,又捏起一点粉末闻了闻气味,而后对着众人摇了摇头。
人人面上严肃,只是看着,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全都等着御医的查看结果。
御医撸起袖子,又拿银针试了试杯中的茶水,银针没入水中,却迅速变黑,御医脸色一变,有些忧心的对着皇帝开口道“启禀陛下,正是这杯茶有毒!”
皇帝皱起眉头,继续开口“再看看茶壶里的有没有毒?”
太医依命而为,检测一番后对着皇帝开口道“这茶壶里的茶并没有毒,想必是有人在这杯子里下的药。”
伍伊人见此立即走上前来,主动开口,先发制人,承担起罪责“一切都是臣妾的疏忽,是臣妾管理不当,才会害了齐妃姐姐,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的脸色不是很好,不过也知道,这事还真就怪不得伍伊人,总不能让堂堂贵妃,亲自准备茶水,端上来吧,所以这茶只要经了别人的手那么便有可能被人下毒。
“爱妃快快起来,这事也怪不得你,你操持后宫本就不易,哪里能事事都处理妥当呢!”虽然皇帝整治不了伍贵妃,但不妨碍要警告她一番,这么点小事都管理不好,偌大的后宫又如何放心交给你呢?
伍伊人的心暗沉下来,知道一定是最近伍家的人催着皇帝立后逼的紧了,皇帝才会这样来警告自己。
“等到此事查明真相,臣妾自愿请罚,愿意亲自照顾齐妃姐姐,以示诚意。”伍贵妃并没有因为皇帝的话有一丝不悦,可见心计之深。
“此事容后再说,今日都有谁接触过这杯茶水!”皇帝对着那几名宫女开口道。
几名粉衣宫女对视一眼,而后低下头去,一名为首的宫女上前道“回禀陛下,这茶水是从御膳房出来的,路上是由御膳房派出的宫女翠儿端上来的,而后到了桌上便是孙秀女和沐秀女两人为娘娘斟的茶,奴婢们离的远,也并不知晓到底是谁伺候的。”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孙露和沐寂北身上,这茶壶里的茶没有毒,便证明那上茶的宫女并没有下毒,因为上来时茶杯可是空的,那么唯一能接触到这茶水的便只有沐寂北和孙露两人。
沐正德双眼习惯性的眯起,不动声色,而孙露的父亲澄江候则是皱起了眉头,明显是不悦自己的女儿会卷到这件事里来,更是有些担忧这件事会不会是谁设计自己女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一瞬间便向伍伊人看去。
这不能不怪澄江候怀疑,这伍伊人同齐妃向来交恶,很有可能想要借别人之手除掉齐妃,不过再想想,孙家同伍家的关系还算是不错,若是伍伊人要陷害,也必然不会是自己的女儿,反倒是那丞相府的庶女更有可能成为伍伊人构陷的对象。
这样一想通,澄江候不由得喘了口气,如果没有猜错,这件事自己的女儿不过是个陪衬罢了,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皇帝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沉默片刻后开口道:“那便请几个嬷嬷来搜一下两位秀女,以示清白。”
众人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毕竟被下毒的人可是齐妃,总是要给齐家一个说法的,今日这里没有什么齐家的大人物,不过倒是也有旁支,皇帝的做法一定会回去禀报给齐家家主的,若是皇帝稍有偏颇凶手的意思,齐家一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帝身后的王公公一招手,便有太监找来了四个嬷嬷,一看便知份位不低。
“两位秀女,请。”一暗红色夹袄的嬷嬷率先开口,做出手势,请孙露和沐寂北进入附近的飞仙阁,两人分别被带入正对着的两个门,沐寂北淡然进入其中,孙露却站在门口,看着沐寂北的背影,眸色中带着丝不安。
“孙秀女,请。”一位嬷嬷催促着。
孙露的心是忐忑的,因为她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针对她来的,还是针对沐寂北来的,如今敌人在暗处,她却是连谁也不知道,如何能安心。
沐寂北勾起唇角,她感受的孙露之前投过来的目光,那里带着探究,带着不安。
伍伊人伫立在皇帝身后,静静的看着,不错,她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沐寂北头上的那只淬了毒的八宝玲珑钗一定会被查出来的,那些嬷嬷可都是在宫中混迹多年,自然不会疏漏。
今日沐寂北刚来的时候她便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那钗沐寂北确实带着呢,除非她能够未卜先知,否则今日是栽定了!
众人都在门外各怀心思的等待,因着关系重大,没有人敢妄加言论,这涉及的三大家都不是普通家族,没有一个是好得罪的。
安月恒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心中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大概是在考虑这齐妃一事谁会最为得利,被查出的凶手又会是谁?是谁又要如何解决,片刻的光景,已经想出了很远。
而此刻,沐寂北的房间内,两位嬷嬷正从头到脚的检查着沐寂北身上的一切物品,自然也没错过那两只八宝玲珑钗,只可惜,要让伍伊人失望了,沐寂北早已将其换掉,那钗根本不是伍伊人送来的那只,是让青瓷找人迅速仿制的,质地极差,做工也粗糙,不过就是图个外表极其相似罢了,只要不靠近了细看,自然是瞧不出来的。
这宫中的能人巧匠最多,只要你出的起银子,便会有人许你所求。
“沐秀女,请将衣服脱掉交给交给奴婢检查。”
沐寂北也不拒绝,直接将身上的衣服脱掉,交到嬷嬷手中,那嬷嬷道了一声“得罪了。”便开始仔细翻看衣物,看看是否有什么端倪。
另一名嬷嬷则是检查沐寂北的鞋子,瞧见那条伤疤交错的小腿时,心中一跳,却聪明的选择没有开口,只是小心了许多。
两个嬷嬷检查了半响,对视了一眼,而后点点头,服侍沐寂北将衣服穿好,而后退到一旁,低垂着头道了一声:“沐秀女,可以了。”
而另一间房里,两位嬷嬷也是从头开始检查孙露的一切,自然也没有放过那些华美的珠宝盒首饰。
孙露不耐烦的坐在椅子上,由着两位嬷嬷检查头上的东西,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没由来的烦躁,一位嬷嬷仔细查看一根凤尾金钗的时候,却发现了端倪,那根钗的钗身呈现出两种颜色,一部分的金色要暗下许多,虽然不明显,不过对她这种老嬷嬷来说,还是很容易察觉的,那嬷嬷状似不经意的用手蹭了蹭,却发现手指立刻肿了起来,两个嬷嬷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继续着。
“孙秀女,请将衣服脱了,交给老奴检查。”一位嬷嬷开口,为了不让孙露生出疑心,依旧要完成所有检查的步骤。
“你们!你们别太过分,不要以为陛下派你们检查,你们就怎样不得了,今日我算是给你们记下了,等到将来我得宠的那日必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孙露十分不悦,竟然还要自己脱了衣服检查,这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在羞辱她!
“我们只是奉命办事,还请孙秀女恕罪。”两位嬷嬷心中狠狠的啐了一口,只怕这孙秀女嚣张不了多久了,证据确凿,谋害齐妃,就算是家势庞大,可是难道齐家就是吃素的?
孙露不情愿的将衣服甩给了两个嬷嬷,甚至狠狠的记住了这两人的样貌,似乎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讨回来,其实孙露的嚣张跋扈不过是假象,可是人就是这样,装的时间久了,很多时候便是自己也控制不住了,真假难分。
两位嬷嬷仔细检查了一番,将衣服还给孙露“孙秀女,可以了。”
见着两个嬷嬷面色没有什么异常,孙露心头的烦躁才渐渐散去,开口道“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孙秀女,一切正常。”一位嬷嬷站出来回道。
“哼…”孙露冷哼一声没有再次开口。
孙露的心,算是在听了两位嬷嬷的话后才彻底放了下来,自己被洗清嫌疑后,反而开始有心情期待着沐寂北身上是否会查出什么,既然不是自己,那么便应该是针对沐寂北那个小贱人来的,若是真的查出来是沐寂北所为,哼,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终!
两人同时走出飞仙阁,孙露满脸得意,直直的走向沐寂北,对着沐寂北身后的嬷嬷开口道“怎么样?是不是证实了就是她要谋害齐妃娘娘!”
周遭的大臣和皇帝都将目光投向了两人,澄江候见着自己的女儿如此,松了一口气,认为这件事确实没有牵扯上自己的女儿。
伍伊人却没有那么乐观,这宫中的事她可是知道的,即便是两位嬷嬷真的查出了什么,也不会让当事人知道的,这关键还是要看几个嬷嬷怎么说。
沐正德终究是看不过去那跋扈的孙露竟然欺负自己的女儿,开口道:“澄江候,你就是如此教导女儿的?空口无凭,便胡乱指认,这同诬陷有何差别!”
沐正德语气严厉,暗指孙露小小年纪便能如此,那么一定是澄江候多年诬陷旁人,才会这样教导女儿的!
“即便是露儿心直口快,却也总比得有些人嘴上不说,却心思毒辣来的要好!”澄江候也毫不客气的反驳着。
皇帝阻止了两人的对话,开口问向嬷嬷:“怎么样?查出什么来了?”
众人一瞬间都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看看这澄江侯府和丞相府的交锋到底是谁会落败。
沐寂北身后的嬷嬷率先上前道:“回禀陛下,沐秀女身上的东西一切正常。”
孙露不敢置信的尖叫道:“怎么可能?”
这时,孙露身后的嬷嬷却一把拔下孙露头上的凤尾钗,双手呈到皇帝面前,声音十分洪亮“回禀陛下,孙秀女的凤尾钗上淬了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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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孙露受过
“你这贱婢!你在胡说什么!”孙露尖锐的嗓音格外刺耳,对着那抽走自己金钗的嬷嬷怒目而视。
“放肆!”皇帝瞧见孙露这般形态,不等那嬷嬷开口,便怒声呵斥!
澄江候满眼大惊,反射般的看向伍伊人,仿佛在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牵扯到我孙家!你们伍家与齐家的事不要扯上我们孙家!
却只见此刻伍伊人也是轻蹙起眉头,审视的看着从头到尾只是浅笑的沐寂北。
沐寂北似乎有所感应,抬眸与伍伊人对视,露出一抹笑意,伍伊人的心却突的一跳,看来自己不仅没有算计成沐寂北,反倒是被沐寂北给算计了,如今澄江候要么以为自己就是在算计孙露,要么是以为自己陷害沐寂北不成反倒是连累了孙露。
无论哪种,若是今日孙露出了事,就算是澄江候勉强不与自己为敌,可是伍家怕是也会追究自己的过失。
沐正德看着眼前这幅场景,险些拍手称快,出言讽刺道“澄江候,你看,我就说这没有证据,这空口无凭的可不能随意栽赃,如今你瞧,这可真是贼喊抓贼,你的女儿要毒害齐妃娘娘,到头来却污蔑的女儿,莫不是真当我丞相府软弱可欺!”
澄江候一甩袖子,脸色铁青,没有理会沐正德的出言讽刺,而是跪在皇帝面前,开口道“陛下,微臣认为此事多有蹊跷,还请陛下明察。”
此刻那凤尾钗已经落入了那御医的手中,正在仔细查看。
皇帝听了澄江候的话没有做声,不知在思忖着什么,其实从心底而言,皇帝自然希望孙家落马,可是仅仅一个孙露下毒毒害妃嫔,却不足以扳倒孙家,皇帝的脑筋快速的转着,目光再次落在了沐寂北身上,瞧着那副温软的模样,不由得认为此事怕是沐正德在后暗中操纵。
否则沐寂北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会有这有这般头脑?皇帝只当是这是沐正德归顺自己之后,小试牛刀,为自己出力,同时解决了孙家的那个女儿,也是为了给捧高自己的女儿铺路。
“回禀陛下,这金钗上的毒正是齐妃娘娘所中的毒,与那茶杯中的毒相吻合。”御医聪明的将话说到此处,不再继续,若是再继续,则是要得罪人了。
“微臣料想,定然是有人事先用毒淬好了金钗,继而借机靠近齐妃娘娘身侧,趁着娘娘一心注意台上的情况,将金钗在茶水中搅上两圈,这毒便下成了。”沐正德身后的赵于江开口道。
赵于江本是以为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却不想没出几日,自己的女儿竟然被送回了赵家,虽然受伤不浅,但是对于失而复得的赵于江来说,那伤势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赵鸾镜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对外始终声称昏迷不醒,而赵鸾镜醒后,就将沐寂北的计划告诉给了自己的父亲,赵于江不禁拍手叫绝,才知道那日柳知园的脸色那般难看竟然皆是出自那个孩子之手。
而后,赵鸾镜解释了沐寂北重伤自己,以此让自己出宫,得以嫁给心中之人的深意,更是令赵于江心生动容,虽然说赵于江可以算是为了丞相府才把赵鸾镜送进宫的,可是没有人希望自己的付出被人当做理所当然,而沐寂北的做法正是表明了只要你肯为我丞相府筹谋,我自然也会尽力护你周全。
此事之后,赵于江算是对沐寂北的认识更深一层,不敢再以长辈的眼光看待沐寂北,对待沐正德,更是坚决拥护,也因此,才会打头阵,也不怕得罪孙家。
孙家一脉的人也有人站出来说话:“赵大人,你还是休要血口喷人!许是有人刻意陷害?”
“哦?依着王大人的意思,这样都算不得证据确凿?那到底怎样才算是人赃并获!本官还是第一次听闻,这女子的金钗能够随意落入她人之手?”赵于江再次开口。
引了个头,沐正德便不再开口,只是笑看这出好戏。
众人心中都明白,此事孙家怕是根本说不清了,这女子的饰物历来最为讲究,应是都有专门的丫鬟保管,往往代表着定情信物,所以才会格外小心,生怕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有损闺誉,所以开脱成刻意陷害,实在是有些牵强。
孙家人一时无言以对,却转了话题,再次开口道“露儿与齐妃娘娘无冤无仇,何故害她?”
沐正德满眼精光,不动生色的抬了下眼皮,扫了齐妃娘娘身旁的一个份位不低的宫女一眼,那宫女便站了出来,开口道:“启禀陛下,今日娘娘初到八仙阁时,只是邀请了沐秀女一同作陪,而孙秀女见此则是主动要坐在娘娘身旁的,如今想到,倒是事有蹊跷。”
“你!你这个贱婢也敢污蔑我!”孙露气的险些喘不上气来,艳若桃花的面庞此刻却是尽显狰狞,一把冲上前去,甩手就给了那个宫女一个巴掌。
那宫女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跪在地上,不敢做声。
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伍伊人,澄江候和皇帝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这孙露这般放肆,实在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皇帝面前,却如此肆无忌惮,当真是在打皇帝的脸!
孙露看着突然静谧下来的场面,心中一时间忐忑不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口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女实在是冤枉的,一时失手,才会这般放肆,陛下恕罪…”
皇帝的脸色这才微微好转,沉吟着开口“澄江候,你就是这么管教女儿的吗?就这种资质你也敢把她送进宫来,你是要乱了朕的后宫!”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澄江候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你说旁人污蔑你,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你。”沐正德先是请示了皇帝一番,继而走上前来。
“这是不是你的钗?”
“这是我的…”
“这钗上有没有毒?”
“虽然有毒,但是这毒不是我…”
“这钗是不是带在你头上?”
“这钗是带…”
“你是不是坐在齐妃身旁?”
孙露恼怒,可是刚刚触怒龙威,此刻却是不敢再次耍脾气,只得想着解释,可沐正德咄咄逼人,哪里给她辩驳的机会。
不知何时青瓷出现在沐寂北身后,瞧见这一幕,面上毫不掩饰的写着,我很开心几个大字,心中却是闪过一丝冷意,这个孙露当真是心思龌蹉,只不过如今伍伊人设计小姐的圈套却套在了她身上,真是不知道伍家该如何同孙家交代!这种窝里斗,她最喜欢了!
其实伍伊人算计的也很是精明,她了解齐妃的性子,又知道齐妃一直喜爱那套凤穿牡丹的头面,却故意把她赐给了沐寂北。
这样一来,依着她对齐妃的了解,便会猜到,齐妃见此必然心生怒意,会刻意刁难沐寂北,可是碍于众多秀女在场,又不好过于明目张胆,以免落人口实,所以这宫中最惯用的法子,便是把沐寂北叫到面前来伺候。也算是给了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