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车。”他锐利深沉的眼眸直视着她,唇边扯开一抹恶意的弧度,“上车我再告诉你!”
实在是太过于急着找人了,只略微思考了一秒钟,她就绕过车身,迅速坐进了副驾驶座里,可一关上车门,她就有些后悔了。
明显感觉到一道寒冰直射向她的后背,下一秒,她握着车门手突然被一股力量拽住了,整个人猝不及防撞上一堵坚硬炽热的胸膛,他的语气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意,“告诉我,谁派你来的?你和史露雪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先放开我…”她慌忙用手臂抵在胸前,不习惯陌生人靠自己这样近,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暧昧的姿势。
“我的耐性有限。”他牵动着唇角,微眯起的眼眸闪着恶劣的笑意,“不说的话,我会有办法让你开口。”
“你要做什么?”她扭动着手腕想要挣脱,可他的大手却牢牢粘住她,硕健的男性身体刻意靠了过来。
“你别、别过来…”头一次和异性靠得这样近,她说话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微弱,大脑完全处于一种停滞状态,不由往后靠,转眼就被他挤压进了身后的车座里。
第十六章 傲慢无礼
“再给你最后的十秒。”他的唇角挂着一抹暧昧的邪笑,硕健的男性身体抵着她柔软的娇躯。
一股陌生的电流从彼此相贴的衣料间流窜出来,她的全身蓦地紧绷起来,骤然感到车厢里的空气稀薄,呼吸控制不住一阵急促,脑海里飞快地思忖着还是不要说出母女的关系,虽然她根本不承认这种关系。
“我刚从她老家赶过来,她母亲病了,病得非常严重,我是来给她报信的。”她不敢看他,目光瞥向别处,抑制着音量自己以平静的口吻回答。
他冷峻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似乎是在分析着她话里的真实性,微眯的眼眸犀利得如同雷达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心突然跳得好快,他的眼睛仿佛能发出一种可怕的蛊惑,她的视线根本无法从他眼中移开,意外地发现他的眼珠竟然不是亚洲人所特有的黑色,反而是有些类似于…琥珀色,对,是琥珀色。
他健壮有力的胸膛贴着她微抖的身体,她的手心里全是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似乎满意到自己带给她的压迫感,他的唇角浮出若有似无的弧度,慢慢和她拉开距离。
“现在可以带我去见她了吗?”她看着他的侧脸,自己的话显然取得了他的信任。
“你最好祈祷自己说的是真话!”他没有再看她,发动了汽车引擎,声音里警告味十足,“我讨厌被捉弄,尤其是女人。”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她昂起小下巴,理直气壮的口气。他不会有机会看出她在撒谎,因为这十几年来史露雪从没有去看过她,即使见了面也不可能认出她来。反倒是她,经常会在不经意间从报纸或是电视上看到那个女人演的戏。
想到折腾了一晚终于可以帮外婆完成心愿了,她欣慰地拍着胸口,长长舒了口,用手一摸脸颊,竟然有些烫手。
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一圈红红的痕迹,她忿忿地咬起唇,在心里大声咒骂这个傲慢无礼的家伙。
他开着车在宽敞的道路上疾驰,左拐一个弯,右绕一处路口,最后终于在一幢奢华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车从镂空铁铸的大门驶进去,绕过不断变幻着水姿的喷泉,庭院里四处都是水晶路灯,亮如白昼。
她根本没心情欣赏这些,外婆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史露雪和外婆毕竟有母女这层血缘关系,就算这些年彼此没有来回,可外婆临终前想见她最后一面,这个要求她一定会答应,然后她们可以连夜赶回医院。
就在她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怎么不开了?”
光线隐隐照在他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手指悠然地敲击着方向盘,“说说看,你怎么答谢我?”
她完全没料到这家伙这样势利,带个路还要钱。她气鼓鼓地嘟起唇,从口袋里掏了十块钱递给他,“喏,给你!”
他扫了她手里的纸币一眼,嗤笑一声,“你觉得这些够吗?”
第十七章 傲慢无礼
“那你想怎么样?”她瞪圆了眼,强按下脱口而出的不满,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找人要紧,再说这里她也不认识,说不定她人还没进去又会被扔出来,现在只能靠他了。
“你的使命不是还没完成么?”他低笑着缓缓欺身靠了过来,嗓音沙哑而低醇,“我现在自动送上门,你可以利用你的魅力把我迷倒,然后你按计划行事…”
他的眼里盛满了嘲弄和挖苦,手臂骤然灵巧地缠上她的纤腰,她再次感觉到腰上他手掌的温度灼烫得吓人。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慢慢拼凑起来,她瞬间明白了,原来他一直以为她每次出现在他身边,都是带有某种目的。
“色狼,你走开!我想你弄错了,我不是什么人派来的,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她恼火地推开他企图压上来的身体,然后推开车门跑了出去。
她宁可自己去找人,也不要待在这个色魔的车里,什么人嘛,老是想吃她豆腐,她透过车窗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突然发现他也下了车。
她惊跳了起来,转身的时候差点撞上了一个身影,急忙稳住了身形,在看清了对方的脸后,心下倏然一紧,正是她要找的人,史露雪。
她烫着时下流行的卷发,脸上化着精致的妆,耳朵上戴着大钻的耳环,全身珠光宝气,这些年保养得宜,再加上明星光环和曾氏董事长夫人的身份和地位,她全身上下透出一股盛气凌人的傲慢。
“你是什么人?”史露雪皱着眉头也在打量着她,目光随后落到了走过来的身影上,顿时换上了一副亲切讨好的笑脸,“卓亚,她是你朋友吧?你不是一直在国外吗?怎么一回国就交上女朋友了?”
踱着轻缓的步伐慢慢站立住,他挑了下唇,完全是冷冰冰的口吻,“我想我有必要再重申一遍,我姓郑,并不是你说的什么曾卓亚。”
史露雪刹时被呛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讨了个没趣,然后不屑地瞥了眼穿着寒碜的柳絮儿,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走开了。
柳絮儿连忙快跑了几步跟了上去,“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史露雪扭着腰肢停下了脚步,傲慢地看着她,“每天要跟我说话的人可以排几条街的长队,如果你想找我签名,你找错时间了,我现在没心情。”
“我不是来找你签名的。”柳絮儿大步跨到对方的跟前,拦住了去路,“我是佰草村的。”
一听到这三个字,史露雪的脸色大变,她上下打量着柳絮儿,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涂着口红的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然后又谨慎地望了望四周,看到郑卓的车正开向远处的车库,她拽着柳絮儿飞快地进了别墅的侧门。
第十八章 冷淡过头
她被拉着进了一道侧门,拐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脚下踩上柔软的地毯,眼前的视野逐渐开阔起来。
有人在看她,背脊一紧,她抬起眼环视着这间比她家整整大上七八倍的豪华客厅,没看到一个人影,可明明就是有人在看她。
她可以感觉到黑暗处有道视线如冷箭一样盯着自己,背脊上似乎爬上了一股阴阴凉凉的寒气,她吞了几下口水,大概是自己的神经绷得太紧了,产生了不该有的幻觉。
“你叫柳絮儿对吗?”史露雪静静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突然开了口,“你不好好在乡下待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絮儿愣了一下,原本自己想隐姓埋名,只说是从佰草村来报信的同乡,没料到一下子被对方看出来了,不过也对,她毕竟是她生的,被看出来也很正常。
可一看史露雪那种鄙夷的眼神,絮儿心里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吗?外婆病了,病得很严重。”
絮儿咬起唇等候着对方的反应,心里顿时有些五味杂陈,很悲哀不是吗?她现在是大二的学生,和这个给了自己生命的女人共处在同一座城市已经整整一年多了,可对方可能连她现在上到几年级都一无所知,或许对方根本不想知道。
“你是来要钱的吧。”史露雪冷冷地笑着,转身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空头支票,“要多少?说个数,然后拿着钱赶紧离开。”
柳絮儿瞬间被刺到了,嘶哑着嗓音低叫着,“我不要你的钱。外婆快不行了,她想见你,我只要你和我一起回去,去见她最后一面。”
“病多久了?”史露雪随意套上了笔套,听到这个噩耗整个人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冷静。
一提到世上最疼爱自己的外婆,絮儿的心就一阵抽痛,哽咽地说着,“她是下地干活时摔了一跤,然后医生给她做了全身检查说她所有器官衰竭得厉害,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她跟我说她想在走之前见你一面。”
史露雪坐进沙发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地说出一句,“我现在不能离开。”
“什么?”柳絮儿不敢相信地惊叫了一声,“外婆都病得那样了,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连去看看她都不肯吗?”
“你鬼叫什么?”史露雪慌张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四处看了看,一下走到她面前,压低了嗓门用只有两个人的音量说着,“实话告诉你,老爷子病得严重,可能快不行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手上的遗产吗?他那个管着曾氏的大儿子,还有一大帮穷凶极恶的亲戚,就连他那个远走他乡的二儿子都赶回来了,你说我在这种节骨眼上能走得开吗?我人前人后地侍候着他,苦熬了十几年,可不想到头来连一毛钱都捞不到。”
第十九章 受了内伤
“钱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它比亲人的命还要值钱?”柳絮儿喃喃自语着,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张精致而又陌生的脸,一瞬间突然觉得这个给了自己生命的女人的灵魂扭曲得可怕,原来她为了盯着曾家老爷子的遗产,竟然不顾自己亲生母亲的性命。
史露雪可不管絮儿怎么想,她坐回沙发上,低头开始写支票,嘴里还不忘提醒着,“这些钱你拿走,去付医药费,再买些营养品,余下留给你自己,买几件名牌衣服还是绰绰有余。”
支票…又是支票…絮儿盯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如同看到可怕的怪兽一样惊恐地后退着。
“你往后退什么呀,拿着呀。”史露雪走过去想要硬塞给她,谁知她像是被烫伤了一样大力甩开对方的手,支票落到了地上。
“我说了我不要钱。”她摇了摇头,眼神里流露出乞求的神色,“我只要你跟我回去,见上外婆一面,只要一面,你就可以回来了,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
看着躺地上的支票,史露雪似乎有些火了,“你这孩子,怎么我说的话你就是听不进去,我说了我是不会回去的。你拿着这些钱把外婆转移到条件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事情办完了,我自然去看她。”
“事情?什么事情?”絮儿穷追不舍地追问,“如果你指的是你分到遗产你就回去看她,那么假如你分不到,那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回去?”
这句话令史露雪大为光火,一个响亮的耳光突然落在絮儿娇小的脸蛋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满嘴都是胡话,一点教养都没有。”
左脸颊火辣辣地疼,可这些远远没有她心里的伤来得重,麻木地看着对方,“是,我是没教养,我活了二十年,你有尽过一天抚养和教育我的义务吗?”
一句话说得史露雪大汗淋漓,眼神闪烁不定,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嘴里不停地说着,“反了,真是反了…竟然一见面就教训我…还是我的浅浅好,我以后就靠她了…”
曾浅浅,柳絮儿知道这个名字,是史露雪在嫁进曾家后生的女儿,关于曾浅浅的名字经常上八卦头条,原因无它,因为她换男朋友的速度简直无人能及。
是啊,她史露雪只有曾浅浅这一个千金小姐的女儿,而她柳絮儿这种乡下女孩对于大明星史露雪来说就是个累赘,拖油瓶,只会给她史露雪的豪门生活抹上黑点,她不配出现在这里。
“好了,好了,我不想再说了,你赶紧走吧,别让人看到你。守在病床一天了,我累了。”史露雪侧过脸不耐烦地朝她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楼梯。
第二十章 两双眼睛
渐渐消失在楼梯口的高贵背影,看在眼里显得如此冷漠无情,柳絮儿知道即使自己现在丢掉骨气,跪在地上求她,也不可能改变什么。金钱,在这个女人心目中的地位远远大于一切。
史露雪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会这样铁石心肠?亲眼见证了这个女人对于亲情的冷酷,她对她仅存的一点希翼被挥斩得一干二净。
外婆的心愿真的无法完成吗?回去怎么面对外婆,眼前浮现出那张苍老的脸,她的心狠狠瑟缩了一下。
豪华的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木然地转身迈了一步,刹那间大脑晕眩了一下,今天一天都在路上奔波,滴水未进,无论是身体还是紧张压迫的神经都已经将她推到了极限。
她一步步走向客厅的侧门,告诉自己不能晕倒,要保持最后的尊严,史露雪明显不希望看到她出现在这里,更讨厌她给她带来麻烦。
客厅里死寂般沉静下来,静得能听到隐藏在暗处的一道极浅的呼吸声。
二楼梯口的拐角处踱出来一个身影,裁剪合身的西服裹着修长均匀的身形,双手插在西服裤袋里,眉宇间散发出一股复杂,捉摸不透的阴沉。
楼下客厅里的对话一字不落钻进耳朵里,他垂眼微微深思了一会,眉眼间骤然蕴藏一股恍然的异光,看似无意地瞥了眼一楼客厅角落里一处古典的屏风,旋即回身上了楼梯。
二楼身影侧回身仅一秒,屏风后一道身影随即动了动,从悄无声息步入客厅,再到那对母女浑然不觉的交谈,天生的警觉性使他发觉了暗处也有道视线,而对方也发现了他。
从他决定回国,跨进这个家门起,他就知道这个和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拥有着怎样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
他更了解对方这些年背着老爷子暗中通过了各条道上的势力在查找他的下落,结果他早先一步运用自己的力量将所有的一切抹得干干净净。
看来他回国后不会太无聊,有人肯陪他玩游戏不是么?他回来就是想要得到属于自己的一切,究竟鹿死谁手,现在判断还为时尚早。
有人在跟着她。
她拖着铅一样沉重的脚步出了侧门,又感觉到背脊上一阵莫名的噬骨凉意,心中的警铃突然大作。
转过头正想查看,不料身体突然被人从身后圈住,她整个人靠入了一堵坚实的怀抱里,下意识想大声惊叫,接着喉咙被同时环住她双肩的手臂扼住了。
她吓坏了,死命挣扎,对方牢牢地控制着她的动作,更是收紧扼住她喉部的手。她骤然无法发出一丁点呼救声,肺腔里缺氧得厉害,脸因憋气涨得通红,死亡的阴影突然如层层乌云笼罩过来,恐惧顿时从脚底升起。
那股晕眩感又来了,黑暗以势不可挡的速度瞬间冲击了她,她身体一软,整个人无力地倒了下去。
第二十一章 做个交易
又做了这个小时候无数次偷偷做的梦,背着背包放学回家,饭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一个年轻的身影在厨房里忙活着,她甜甜地叫了一声,“妈…”对方一回头,却仿佛泡沫一样从眼前消失了。
只有食物的香味还飘散在鼻间,她张口咬了下去,只听得一声抽气声和咒骂声,“该死的!把我的手当成你的晚餐了吗?赶紧给我醒醒!”
脸颊似乎被人用力拍着,一道低吼的嗓音刮过耳际,她突然睁开眼睛,入眼是一张愠怒的脸,瞬间倒抽了一口气,怎么是他?
她的视线下移,惊讶地发现自己此时正被他抱在怀里,她还没来得及分辨着自己的处境,他便几近粗鲁地将她甩到了沙发上。
她一天没吃东西,饿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再被他一摔,顿时被摔得眼冒金星,但还是勉强挣扎着坐了起来,嘴里不满地指责着,“可恶的家伙,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他冷然一笑,陡然欺身靠近她,一手攫住了她的下巴,“你不应该跟我重新说明一下你的身份吗?史露雪的女儿…”
高大的身形压迫般靠近她,幽暗的瞳眸里如同台风压境般惊狂骇人,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你怎么知道?”
“这并不重要。”他嗤笑一声,狭长的双眸眯了眯,“重要的是你没有跟我说实话,我说过我讨厌被人当傻瓜一样捉弄。”
他的眼神使她有种触目惊心的恐惧,越是到这个时候她越是要镇定,一股意念瞬间注入了头脑里,她用最短的时间开始做分析,她从他车上下来到现在,这中间不超过一个小时,只有一种可能解释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她是的身份,那就是偷听。
想到这点,她一扭头摆脱了他的手,顿时理直气壮起来,“喂,你不觉得你这个简直无聊到家了吗?你偷听我和别人的谈话,而且还一副指责我的口气,你…”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他似乎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自顾自地打断了她,“我可以帮你完成一个心愿,但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你一旦答应就等同于和魔鬼做交易,你的承诺永远不能反悔。”
他的嗓音诡计中带着冷冽的寒意,她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问,“什么心愿都可以吗?”
他的双唇勾起一道意味深长的弧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沙发,“只有你想不出,没有我做不成的事,譬如,你现在最想史露雪跟你去医院,我可以马上做到…”
与他只见过短短的两次面,却让她有种深信不疑的感觉,他的能力远在她能想象到的范围之外。
在史露雪那里碰壁后的心灰意冷,转眼因为他的这句话而跳动起了希望的火苗,但同时又有一个清醒的声音提醒着她一个重要的事,她思考了一下,不由询问,“那你要我以什么东西跟你交换?”
第二十二章 最后决定
他突然凑了过来,眸色一点点加深,跳动着一簇簇炽热的火焰,轻佻的火热目光由下往上,掠过她包裹在牛仔裤里的修长的双腿,纤细的腰肢,傲人的胸部,曲线优美的脖颈,最后停留在她娇柔中透着倔强的白皙脸蛋上。
她紧握起冒出冷汗的手心,往左挪了挪,之前这家伙总是对她上下其手,有着不良记录,刹那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掠过一抹邪恶的笑意,“我刚回国,在这里缺少一个替我暖床的女人。”
她倒抽了一口气,猝然间,只感觉到一阵热血涌上了头脑,瞬间涨红了脸,“你无耻!我说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
她可不想自作多情以为他是心里喜欢她才提这种要求,史露雪不是说他叫曾卓亚的吗,看来他就是保安口中的曾家二少爷。这就难怪了,像这种豪门公子哥就喜欢玩这种游戏,可惜她不是那种拜金的女孩,更不想做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我再无耻比不上史露雪那个女人的十分之一。”他忿忿地咬着牙,深暗的眸底涌动着阴冷的寒意,“你和那个女人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骨子里比毒蛇还要毒,你少在我面前自命清高。”
他牢牢锁在她身上的眼神太过冷酷诡谲,透着一股浓浓的恨意,仿佛要将她全身的血液冰冻起来,她突然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变了,他整个人像是处在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流中心,一圈圈,一层层严密笼罩住他,惊骇得让人不敢靠近。
背脊窜过一股寒颤,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恨史露雪,不过她还是赶紧划清了与那个女人的界线,舔了下干裂的唇,轻轻开了口,“你说得没错,史露雪是给了我生命,可是十几年来她从没有尽过一天的抚养养义务,更令我可气的是她竟然连病重的外婆也不顾,所以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讨厌她,我和你一样讨厌她。”
他抿起唇没有言语,深不见底的眼眸似乎在她的脸上搜寻,并判断她话中的真实性。从她的观察来看,他像是相信了她。
她咬了下唇,鬼使神差地低问,“如果,我说如果我答应你,你真的可以马上让史露雪改变主意吗?”
“你还是不相信我。”他冷笑一声,转眼手里多了一部手机,“我可以现场表演给你看,但你必须先答应,我不想自己白忙活一场。”
当年她像个皮球一样被父母踢来踢去,要不是外婆,说不定她最后会被送到孤儿院去。外婆含辛茹苦养育了她二十年,是世上最疼她的人,想到以后没有人再对她嘘寒问暖,她顿时感觉到鼻子一阵发酸。
第二十三章 空口无凭
原来在面对与亲人生离死别的时候,意志再坚强的人也会变得脆弱不堪。她不能让外婆带着遗憾走,否则她太不孝了,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好,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可以打电话了吗?”她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快速说着,生怕自己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