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事儿,沈慎便是皱了皱眉,而后便是又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了?和谢青蕊有关?”
谢青梓点点头,而后苦笑一声:“鄂王府过来提亲了,如今也不知怎么着呢?”
沈慎倒是不怎么在意谢青蕊,不过却也是不怎么喜欢鄂王,便也是皱了皱眉,而后道:“避开去也好,去的时候将三郎也带去。等我好了,便是去找你们。”
谢青梓应了一声,又嘱咐了沈慎几句,便是匆匆告辞走了。
待到谢青梓走了后,沈慎的脸色便是渐渐的沉了下来。眼底的眸光也是显得格外的幽深三分。以他的聪慧敏捷,自是一眼就看得穿谢青梓和以往的不同了。比起以前相处起来的自在,如今谢青梓在她面前不自在了许多,而且也是客气了许多。俨然是有些当他是外人的感觉了。
他以为定了亲之后他们之间会更亲密些,然而却似乎并不是这样。现在这般样子,完全就是和他想象之中的截然不同。这自然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原因呢?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呢?
沈慎仔细的回想,最后想起了那一次他亲手将玉佩给谢青梓时候,谢青梓那种断然拒绝,和生疏客气的语气。或许,她这是生气了?因了那个时候,他母亲因了谢青梓的身份,便是生出了后悔和动摇。这样的情绪,谢青梓应是觉察了,所以便是介怀了。连带着对他也是冷淡了下来。
如此一想,沈慎倒是觉得理所当然。毕竟谢青梓本来就是个极其敏感自尊的人,出了这样的事儿,她不介意倒是不正常了。
想明白后,沈慎既是觉得豁然开朗,又是觉得心中懊恼心疼。早知道,再早两年的时候,他就该让沈家将这门亲事先定下来,而不是等到现在这样。
只怕要让谢青梓消除心中芥蒂的话,却是有些难了。
不过,只要知道了原因,他却是有信心再将谢青梓的心给掰回来。只是现在还不行就是了,身子没好利索,却是哪儿也去不了,更是什么都做不了。
想着这一切都是因了鄂王而起,沈慎当即便是眸子又深了几分,心头怒气又涌上来。不过旋即他便是将这股怒气又压下去。现在他还没有对付鄂王的本事,贸贸然表现出来,不过是既可笑又给自己招来麻烦罢了。
而谢青梓这头却是不知道沈慎想了这些,她自己心头却也是迷惑:为什么以前她都不曾对沈慎这样抗拒和不自在过,而现在却是十分的不自在和抗拒?尤其是沈慎说带她去游湖什么的,她非但没有半点雀跃之心,反倒是抗拒不愿意?
难道说是因为订了亲的缘故?可是旁人定了亲,不是都更加的亲密了么?
还是说是因为之前沈家挑剔的缘故?谢青梓扪心自问,却是又觉得并不是因为这个。因为纵然这个她有些介怀,可还没到了要迁怒沈慎的地步。
谢青梓只觉得脑子里像是被人灌进去了浆糊,乱成了一团糊糊。怎么也是弄不清。最后索性她摇摇头,而后便是将这个问题抛开了去。既是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横竖时间过去总会知道答案的。就算不知道,兴许那时候又不排斥了呢?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便是出发往寺庙行去。
马车也不算大,所以便是两个老夫人在一辆车上,剩下的四个年轻人在另一辆车上。
谢青桐带了叶子牌来,四个人倒是正好可以打。谢栩别看读书厉害,打这个倒是没什么天赋,不多时一袋子钱都是被输了个精光。
谢青梓止不住的笑:“你说说,你这算牌都算不好。亏你还是读书那样厉害呢。”
谢栩也有些郁闷,“这打牌又和读书不一样。”
谢青檀坏笑:“三哥这是让着我们,不愿意赢我们的银子。反而拿了自己的银子来给我们买糖果子吃。三哥真是最好的哥哥了。”
于是谢栩便是越发郁闷了,偏生还不好说什么,最好便是只能一推牌:“钱也输光了,便是不打了。”
谢青桐便是也笑了:“青檀你个坏心眼的,得了好处还卖乖。”
谢青梓忍不住闷笑。谢栩便是急了:“阿姐怎么也跟着取笑我。”
谢青梓听了这话便是故意板起脸来:“那你自己牌艺不精,又怪得了谁呢?输了银子便是不乐意了?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你竟是不明白不成?”
谢栩无奈:“好吧好吧。”
一路笑声的到了寺庙外头,众人便是不由得都染上了几分肃穆,也不敢再说笑,忙不迭的便是沉静下来。佛门清净地,哪里是让说笑的地方?
老夫人和陆老夫人对视一眼,倒是都笑了:“这些猴儿们,见了佛祖倒是都老实了,还算懂事。”
陆老夫人笑眯眯的看了老夫人一眼:“先前可说好了,青梓却是要陪着我的。你可不许反悔。横竖你还有别的孙女,我可就这一个。”
老夫人闻言便是瞪着眼睛道:“陪你住又如何?也不过是隔壁罢了,高声说话都是听得见的。”
于是谢青梓便是跟着陆老夫人去了隔壁院子里。陆老夫人便是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心情极好的样子。只是谢青梓瞧着却是越发的心酸——陆老夫人也没个后人,自是和别人不同。
因了这个,谢青梓便是更加的想对陆老夫人更好些。
陆老夫人倒是还没来寺庙里住过,看了屋子后倒是也有些满意:“除了简陋些,倒是也和家里没什么两样。”
谢青梓便是忍不住笑:“自是没什么两样的,日常用的一应工具都是家里带来的,就是铺盖也是自己的。就是夜里山里太凉了,义祖母却是千万多加一件衣裳,别着凉才是。让服侍的人精心着些。”
陆老夫人听了这话,便是忍不住的笑了一笑:“你听听,倒是跟管家婆似的管起我来了。”
“我可不得管着您么。”谢青梓抿唇笑,又打趣了一句:“回头义祖父要是瞧见了您少了一个头发丝儿,可不得问我的罪?”
路老夫人登时瞪了一眼谢青梓:“你倒是敢打趣我了。你可别忘了,你那儿还有个沈慎呢。我瞧着等他一好,必定是要追过来的。”
谢青梓神色不动:“义祖母说这么多作甚?我不过是提醒一句罢了,您倒是这般不依不饶来起来。罢了罢了,回头呀我就去跟义祖父说去,说您不听我的。”
陆老夫人登时笑出声来,无可奈何:“你呀你呀,倒是叫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过嘴上抱怨着,可是心里却是受用得很。
待到安顿下来,陆老夫人便是和谢青梓去寻老夫人甄氏,然后一行人便是浩浩荡荡的去大雄宝殿上香去了。
谢青梓跪在佛祖跟前,先是祈求佛祖保佑沈慎快捷好来,而后便是又替谢栩祈祷了一番。接着又替大太太和老夫人祈福。末了到了最后,却是又鬼使神差的添上了卫泽。
卫泽在外头也不知道是办什么差事,只盼着佛祖保佑,能叫他平平安安的,千万莫要出什么事儿才好。
谢青梓诚心诚意的祈祷了半晌,有添了香火钱,最后便是去摇了一只签出来。却见签文上道“好事多磨终有期,相逢一笑谈别离,几多风雨千山路,相依松下永相依。”
解签的和尚看了一眼,便是道:“这签文却是个中签,眼下小姐或是有些不顺心,不过历来好事多磨。这磨难总也会过去,到时必会心想事成,圆满完美。”
谢青梓一挑眉:“那这么说来,却是个好签了。”
和尚微微一笑:“只是眼下却磨难还有罢了。只要坚持住就是。”
谢青梓点点头,结合自己如今情况一想,倒是半晌也没想明白这个磨难说的是什么。不过仍是双手合十朝着和尚道谢,又给了解签文的钱。
谢青檀见谢青梓摇了,便是也上前去摇了一摇,而后掉下来一只,上头却是只有两句:“凤凰一飞冲天去,从此千山万水隔。”
谢青檀面上登时有些不好看,扔给解签文的和尚,气嘟嘟道:“我这个却也不是什么好签。”
“小姐却是错了。这签却是上签,小姐命中有贵婿,只是须远嫁罢了。”和尚却也是不恼,笑盈盈的解释了一句。
不过谢青檀仍是不高兴,旋即拉着谢青桐道:“二姐也试试。我倒是要看看,他这里头到底还有没有好签了。”
于是谢青桐便也是一试。只见上头却是道:“一心想凭东风便,却料西风摧残紧。忽而一日大梦醒,镜花水月一场空。”却是个下下签。且签文竟是十分不吉。

第104章 叔叔

签文如此的不吉利,众人心头自都是不痛快的。谢青檀正欲发作,谢青梓便是叹了一口气柔声劝道:“好了,这是做什么?咱们自己抽的签,也不能怪旁人。再说了,也就是抽着玩罢了。那么当真做什么?祖母心情好不容易好些,便是别再闹出什么不痛快了。”
谢青檀看了一眼谢青梓,又看了一眼老夫人甄氏,到底还是作罢。
谢青桐抽的签文最是不好,此时心情也是糟糕,不过倒是也没和那和尚比较,只是嗤笑一声道:“什么破签文,想来却是不准的。只当是玩耍罢了。或许那签筒子里都是些不好的,不过是骗着人往功德箱里添香火钱罢了。”
谢青桐显然也是气急了,不然也不至于在大雄宝殿里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解签文的和尚也不知到底是听见没有,倒是半点异样也没有,仍是慈眉善目的稳坐不动。
谢青梓便是匆匆拉着二人出去了。不然老夫人瞧见了这情形,必定是要问为什么的。
这一出去,众人自也不知老夫人和陆老夫人却都是抽了一个好签文。老夫人抽到的却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善缘积福荫子孙。”却是个上上签。
而陆老夫人抽到的却是:“白茫茫大雪好萧条,殊不知瑞雪兆丰年。兆丰年,春风一吹花满园。”却也是个上上签。
老夫人也就罢了,只当是佛祖告诫自己要积善行德。可陆老夫人抽着这个签文,自己倒是若有所思了半晌。最后交给了那解签文的和尚,那和尚只看了一眼,便是笑:“却正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只道是藤死瓜尽,殊不知还有那藏在叶下悄悄长大的。老夫人凡事莫要绝望,说不得便是还有其他希望在暗处。”
陆老夫人听着这话,登时便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哆嗦了半晌也没能说出来半个字。最终心神平复下来,却也是再没多说,只是含笑一合手道:“若果真是我心中所想那般,待到心想事成之日,我便是再来还愿。”
那和尚也是笑:“缘分自有天定。”
陆老夫人只是笑,不过却多添了二百两的香火钱。
老夫人看着陆老夫人这般,不由得挑眉:“你不是说——”陆老夫人之前说却是不信佛祖的。
陆老夫人笑笑:“无妨,只当是给这些僧侣多添了衣裳罢了。”
老夫人一笑,看着陆老夫人这般,便是也猜到几分许是今日这个签文打动了陆老夫人,当下也是道:“不管你心头所想为何,我也只盼着你心想事成才好。”
陆老夫人笑容越发灿烂:“若真是这般,我倒是借你吉言了。”若真心想事成了,别说还愿,就是一辈子茹素,或是拿剩下的寿元去换,她也是愿意的。
夜里陆老夫人和谢青梓说话,陆老夫人便是叹了一口气:“你父亲却是答应了额王府的求亲,故而你家祖母才如此的避开了来。”
听了这话,登时谢青梓便也是愣住了:“答应了?这却是为什么?明明之前都说好了……”
陆老夫人微微摇头:“那我却是不知道了。这样的事儿,我也不好说,毕竟也不是我的家事儿。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只要不是和你有关,那我也不在意。”
谢青梓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当即沉默了下来。最后轻叹一声:“也不知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想来却是难受罢。刚被找回来也没几日,就又出了这样的事儿。况且她一直想嫁的也不是这样的人。”
“都是命罢了。“陆老夫人听着谢青梓的话里,竟是有些自责的意思,便是隐晦的劝解了一句:“命中该如何,便是如何。有些时候老天爷注定了的事情,你就是拼了命,也是改不了。”
谢青梓倒是没听出劝解的意思,反倒是只以为陆老夫人是在感慨自家的事儿。当下便是也不敢再说那些家长里短的事儿,只提起了卫泽:“卫世子这一趟出去办差,也不知轻松不轻松,又什么时候能回来。这次收了他的礼,我却是不好意思——”
“他这次去却是检查黄河大坝的,之前修好了大坝,如今总算是到了验收的时候。这是一趟苦差事,也就是他那么傻里傻气的主动接了下来。这样吃不讨好的事儿……”陆老夫人一面说一面却是摇头,而后又叹了一声:“这一趟也不知会得罪多少人。到时候说不得哪个心狠手辣的却是就要动刀子。我这心啊,却是七上八下的悬着呢。”
陆老夫人这话却是彻底的将谢青梓给吓住了:“竟是这样严重么?”
陆老夫人斜睨了谢青梓一眼,反问道:“不然你以为呢?格微虽是卫王府世子,不过有今日威风体面,却也是他自己拼出来的。他这孩子啊……就是对自己狠心得很。都叫人心疼。”
谢青梓却是没听见后面的话,此时她心头完全是被这种卫泽这趟差很危险,甚至会有性命危险的念头给占据了。卫泽那样好的人,若又什么,便是老天不公了……
可是他却又是为什么偏要接了这趟差事?
不知怎的,谢青梓便是想起了那日卫泽神色落寞的说出来那句“既是如此,那我便是走了。”这话。心头当即就是微微一动,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懊恼席卷而来:难不成,竟是因为自己么?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是越来越根深蒂固,当即便是不由得越发觉得是她的缘故。
最后,几乎是克制不住也没想过后果的,谢青梓便是脱口而出问了陆老夫人这么一句不该问的话:“那卫世子又是为你好要接了这样的差事?他如今已是前途无量了,何必再如此冒险?”
这已经不仅仅是冒险了,倒是感觉像是不要命了!
陆老夫人本身也就是那么一说,毕竟她也清楚,卫泽既是敢接,自然也是有把握的。卫泽肯定不可能自己去送死。再说了凭着卫泽的本事,这样的事情也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只是现在听见谢青梓这么一问,她倒是心头一动,压下到了嘴边的解释,反倒是故意试探谢青梓道:“怎的这样问?你和格微也不算相熟,却是没想到你竟是这样关心他。”
谢青梓一愣,随即心头便是狂跳起来,几乎是维持不住平静。最后她只勉强一笑,找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卫世子是义祖父的得意门生,又孝顺您二人,我自然也是盼着他能平平安安的。再说了,卫世子也是对我有恩。您难不成竟是忘了,上一次卫世子还帮我找了祛疤膏,为此还欠了人情——”
说起人情,她倒是一下子就想起了凌波郡主李素来。当时李素还向卫泽提亲了,却也不知最后是如何解决的。想来,卫泽这样一离京,自然也是不了了之了……又或者是拒绝了,但是这样伤李素脸面的话自然也不会流传出来。
陆老夫人一直看着谢青梓的神色,最后倒是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当下暗暗有些心惊,几乎是忍不住的在心头叹息了一声,最后便是轻声道:“京城中局势不稳,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之间的那些争斗却是波及甚广泛。卫泽一个新起之秀,又是将来的卫王,自是被拉拢的对象。加上李素的逼婚,所以格微便是避开了去。”
陆老夫人这一番话却是说得冠冕堂皇,几乎是叫人找不出半点儿的破绽来。
所以谢青梓便是深信不疑了。与此同时更是心头狠狠松了一口气,勉强一笑:“原来如此。竟是为了避祸。”
陆老夫人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这朝堂风云诡秘,却不是我等妇人谈论的。格微如今这般,我能做的也不过是在佛堂前头替他祈福烧香罢了。”
谢青梓松了一口气,暗道原来并不是因为自己之后,便是也没那么患得患失了,当下笑了笑:“那明日我抄些经文,到时候再陪着您去佛前祈福,或是求个护身护。怕也是灵验一些。”
陆老夫人浅浅一笑:“你却也是有心了。待到回来,格微必是高兴。说起来,你如今倒是也可叫他一声叔叔了。他可是比你长了一个辈分。”
谢青梓听了这话,登时面色便是古怪起来,微微有些嗫嚅踌躇:“竟是要这样论?难不成真要叫他一声叔叔?”光是想想那个情形,她便是忍不住的心头有些窘迫。
别说她叫不出口,只怕叫了卫泽也肯定不会应吧……毕竟两人之前非亲非故的,而且还……这蓦然一下要改口叫叔叔,如何受得了?
然而陆老夫人却似是故意捉弄人一般,竟是故意笑道:“按照规矩来,可不得叫一声叔叔?怎么,你竟是还觉得不好意思么?这有什么的?人都说,摇篮里的叔叔,拄拐棍的侄儿,辈分摆在那儿呢,自是不可马虎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谢青梓纵然心头再怎么别扭,也是不由得有些无奈的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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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不平

等到卫泽知道这个事儿的时候,便是也只觉得心头怪怪的。想了一想,而后便是蹙眉看了一眼几乎憋不住笑的白墨,羞恼成怒道:“还不去干活?”
白墨不敢再呆在屋里,便是几乎是逃也似的便是去了门边。而后想了一想,又在关门之前探出头来:“鄂王那日认亲宴却是出现了。也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
卫泽听闻此言,当即面色便是难看三分。不过最后却是听他道:“却是又和我有什么干系?谢家如何却是与我无关。此事儿不必再报。”
白墨听得此言,只说是口是心非,而后便是退了出去不再言多言。
卫泽低头看信,却是思绪又飘远了。谢青梓如今成了陆家的孙女,又是沈慎的未婚妻,自是不归他管的。若……那他自是义不容辞。不过若真是那般。那鄂王还敢斗胆的撞上来,却是不要命了。
微微一眯眼睛,卫泽整个人都是显得格外的阴沉起来。
而一想到以后若是再见,对方就要叫自己叔叔了,便是也有些整个人都是觉得不自在了。
不过好在随后便是有些事儿,卫泽便是也没再多想。
等到卫泽回京的时候,却已是半个月之后了。若不是圣上派了二皇子过来,他自然也是不可能这么早就回了京城。自然,圣上这个时候让二皇子过来,意图却也是十分明显。无非就是想把这个功劳记在二皇子身上罢了。
白墨和丁卯都是觉得有些愤愤不平,不过卫泽却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半点作为也没有,便是收拾了东西回了京城。他既是不曾反对,也不曾表现出恼怒的样子,反倒是在二皇子到来之后便是迅速的交接完毕,而后便是一路回了京,半点留恋也没有。倒是显得十分的潇洒。
卫泽如此,等于是将这么一个天大的功劳转手就让给了二皇子。而且是他自己当完了恶人,将人得罪光了之后。
若换成旁人,自是不会这般半点也不留恋,偏生卫泽却是果真半点不留恋,只是一路马不停蹄的好回了京城交接。如此一来,难免不少人便是觉得卫泽是故意在给二皇子卖好。
谢青梓如今还在山中寺庙,自是不知这个事儿。倒是陆老夫人得了消息,不过却也并没有说——既是之前的想法没成,那么此时自也是不可能再心存幻想了,既是如此,那么自然也没必要再叫谢青梓知道卫泽的事儿和行踪。
卫泽一路回京,却是连卫王府也没回,在锦衣卫所换了一件衣裳便是直接进了宫。
不过进宫却也不是直接就去见了卫皇后,却是也没有直接去见圣上。
卫皇后病情已是康复,不过仍是还没养回来,瞧着多少有些消瘦。不过在见了卫泽的时候,倒是更心疼卫泽一些:“你却是瘦了不少。”
“无妨,此番也没出什么大事儿,也算圆满。那边吃不惯,故而才瘦了。养几日也就好了。”卫泽摸了摸脸颊,便是笑着说了一句瞎话。他这样的人,连军营里的饭菜都是能吃得饱的,更不要说是那些每日有人精心准备的饭菜了。如此说,也不过是要让卫皇后不那么担心罢了。
卫皇后如何不知卫泽的心思,当下白了他一眼:“那下次进宫来时,我可是要看着你养回来了。不然我便是不依。”顿了顿,卫皇后又问了一句:“之前你说的那事儿……”却是说的是谢青梓。
卫泽微微一愣,而后便是看了一眼别处,叹了一口气道:“姑母还是别再提起这个事儿了。”
谢青梓如今都是沈慎的未婚妻了,这件事情自是没有了旧事重提的必要。
卫皇后倒是还没见过卫泽如此垂头丧气的样子,当下微微一怔。而后便是也猜到了几分,最后便是也没在提起这个事儿。本想再说不行的话李素也罢,林语绯也罢,都是可以的。不过想着卫泽如今大约也是心情不好,便是索性也没有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