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青橙就站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里,她是一下班就赶过来的。
新娘看到了她,立刻笑着迎了上来:“小许导来啦,来来来,签到签到。苏哥还没到呢,你们怎么没一起来?”
“单位方向不同嘛,我们就各管各了。”青橙说着掏出红包递过去,“祝你跟陆大老板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满面红光的新娘和新郎官没接红包,新娘说:“你苏哥已经转钱给我了,出手阔绰,承包一桌子的人都够了,你就不用了,赶紧收起来吧。”说着直接把红包塞回了青橙的口袋里。
青橙见她很忙,也就没再多说,让她去招呼其他客人。
“那你自己进去吧,随意找位子坐。”
“好。”
宴会厅里暖气开得很足,青橙一进去就觉得暖烘烘的,她忙了一天,加上昨天晚上又睡得晚,一坐下就忍不住打哈欠。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趴下就睡,便撑着腮帮子眯着眼休息。
有一家三口坐到了她边上,抱着孩子的妈妈跟她打招呼:“你好,美女。”
青橙端正坐姿:“你们好。”
“一个人?”
青橙这时看到了门口进来的人,一件黑色的长外套搭在手臂上,她不由得露出笑,笑眼弯成月牙,声音清甜:“不是,我等我男朋友呢。”
苏珀进门一扫,也看到了她,三两步跨了过来,那抱着孩子的妈妈眼睛一亮说:“哎哟,你男朋友真帅啊。”
青橙向来落落大方,同意地点头说:“是的。”
苏珀已经坐在了她旁边,朝那对夫妻点了下头。
“来多久了?”苏珀问。
“刚到一小会儿。”
“两天没见了。”前两天苏老板去外省演出了,今天下午刚回团里。苏珀拉起她的手,也不管别人会不会看到,就亲了下她手心。
青橙的耳朵还是红了,心想:自己修炼得还是不够啊。然后瞄到边上的那对夫妻都非礼勿视了。
苏老板亲完,还笑着用拇指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说:“怎么还脸红了?”
“……”
刚巧走过来的严岩(特意赶来参加婚礼)听到了这两句话,一脸戏谑地说:“我说老苏,你怎么老逗你女朋友呢?”
“不然逗谁?”
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才会去逗她。
严岩摇头感叹:“记得以前在戏校读书的时候,你可没这么流氓,说你冰山美男都不算夸张。”
青橙想起那时候,说:“我觉得那时候的苏老板也挺暖的。”
严岩啧啧有声:“情人眼里出西施。”
苏珀笑着顺了下青橙的头发,没说什么。
他看着宴会厅,满目都是深深浅浅的粉,到处都是极其逼真的仿真樱花和蝴蝶的剪影,以及轻纱的垂帘,心里想着,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当天,喜宴结束后,苏珀带着青橙向醉醺醺的新人再次表达了祝贺,随后道别。
他想起很久以前,她脆生生地叫他“哥”,他想,如果家里多一个她,该多热闹、多好。
那时候,家里真的太安静了。
两人上了车,青橙的手有些凉,苏珀便又去亲她的手,接着是额头、嘴唇。
酒席上青橙喝了不少红酒,酒香醺脸,粉色生春,此刻又被苏珀一番撩拨,双目含水。
苏珀看着怀里的人,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将手指点在她微张的嘴边,轻声说:“橙橙,含一下?”
青橙便张开嘴轻轻含住了。
苏珀心想:简直不能好了。
车子开到小区后,苏珀见青橙已经迷迷糊糊的,就索性打横抱起了人往家走。
青橙用仅剩的一点理智难为情道:“苏珀……我能自己走。”
“不要动。”
到家后,苏珀开了客厅的灯,卧室没开灯,只有窗外的灯火余光。
他把人放到床上躺好,替她盖好被子,沾上床的人简直像入了水的鱼儿,舒服得就想游入深海冬眠。
“下次不要喝酒了。”
苏珀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回到卧室就看到青橙侧着身抱着被子,一条腿伸在外面——蓝色的小脚牛仔裤裹着腿。
他放下水杯,伸手到被子下面,一颗颗地解开她毛衣的纽扣,等帮她把厚毛衣脱去,他又去解她的牛仔裤,扣子扣得有点紧,他解的时候不免碰到她的皮肤,细腻、温润,那温度从指尖传到他心口。
青橙的眼睛没睁开,闷声道:“苏珀?”
“嗯。”
“你在干吗?”
“帮你脱衣服,你睡觉会舒服一点。”
她撑开一点眼皮,稀里糊涂地呢喃:“睡觉?你要跟我睡觉吗?”
眼前朦胧的身影没回答她,她感觉腹部的手离开了。
苏珀俯身下去,在她嘴唇上方,眯着眼说:“别再招我了好吗?我不想欺负神志不清的人。”
小许导意识混沌,微弱地吐着气:“可我喜欢你啊,我想抱抱你。”
她没听到声响,却感觉到自己乱动的手被按在了身体两侧。
苏珀撑在她上面看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吻住了她。青橙被吻得缺氧,下意识地往旁边挪去。
“跑什么?”苏老板一把托住她的后腰把人弄了回来,所有的有礼有度、文质彬彬此刻都散了个干净,他低沉地笑道,“不是说想抱我吗?”
苏老板开始脱衣服……外面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在这个缺雨的季节,夜雨敲了半晚的窗。
第52章 番外五 爱情最初的模样
苏珀已经很多次在话剧团门口等小许导一起去吃午饭,或晴天,或阴雨。他每次看到她朝自己走来,一向平静的心总仿佛被什么轻轻地拨动着。
青橙一出大门就看到了熟悉的车,还有人。苏珀身长腿长,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站在一棵高大的玉兰树下。
她加快了步子小跑过去,苏珀也迎着她走了两步。
“不用跑。”
苏珀又想起昨天晚上做的梦——
他走过一幢幢白墙青瓦的房子——那是柏州老城区一带老房子的特色。最后他在一扇敞开的木门前停下,因为他找到了他要找的人。她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高高地卷着袖子,正趴在桌子上吃面,身后是郁郁葱葱的植物。她的面前摆着一台老式的电视机,正放着少儿节目。
她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眼睛弯弯的、亮亮的。
再后来,他们出现在了青山路,周遭浓荫滴翠,蝉鸣阵阵,却唯有那一缕娇俏的女声,声声入耳。他转头看去,满眼都是她的笑。可走着走着,她就不见了。
他睡得很浅,等完全清醒过来后,他就一直在想那盛夏深绿中的一抹白,以及后来找不到人的空白。
一幕让他心动,一幕让他心慌。
他想到自己刚二十岁的那年,经过一家琴行,那会儿他已有点积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走进去问老板,有没有教古琴的老师。老板说有,他便报了名。他也不是真的想学有所成,加上自己也忙,就当兴趣学着,不过没一年,那位古琴老师因身体缘故不再教课,他的琴也就学到了这里。
“青橙!”
青橙刚走到苏珀面前,就听到有同事在她身后喊她。苏珀也跟着看去,是一个身穿橙色大衣的白净男子。
“梁哥。”青橙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叫梁哥的男子之前见过苏珀,对苏老板说了声“你好”算打招呼,然后把手上的一把折叠伞递给青橙:“你之前借我的,一直忘记还你了。刚才老陆说天气预报显示等会儿要下雨,你带着。”
“哦,谢谢。”青橙说,“其实没事,我男朋友车上有伞的。”
梁哥说:“该我谢你才对。那没事了,我走了。”
苏珀比梁哥高一点,但年纪看着相仿,等对方转身离开,他就揽着青橙往车的方向走去。
他上次来接人,就看到小许导在给那人撑伞,最后她看见他,便把伞给了对方。而当时,那人站在雨里,目送他们车子启动才走。
有时候,男人的直觉比女人还准。
小许导不知道苏老板在想什么,有点出神,实属少见。所以她调皮地说了一句:“佳人在侧,你竟然走神。”
“我在想佳人。”
“……”说不过,说不过。
苏珀又问道:“你的同事都知道你这位佳人名花有主了吗?”
小许导很坦白:“当然。就算我不说,你时不时来找我,也都知道了。”说着,她想起一件事,笑道,“我有一位女同事是你的粉丝,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后,昧着良心说我们很配,然后我请了她一顿火锅,她就真心诚意地说我们很配了。苏老板,你的粉丝也太没骨气了吧!”
苏珀忍俊不禁地摇了下头:“我们本来就配。”他声音沉缓,但细细去听,里面都是柔情。
苏老板看着身边的人,心里实在是喜欢得不行。所以没等到上车,就亲了她。
苏珀又想:这谦谦君子做起来,也真是有点累。所以,不做了。
这晚,青橙回家陪奶奶,睡前收到了苏珀的一条信息:“以后别再给别人撑伞了。”
她不明所以,回:“什么?”
苏珀:“不记得就算了。”
既然苏珀这样说,青橙也就不再多想了。
苏珀那边,给小许导发完短信就去洗澡了,边洗边觉得自己刚才发出去的信息有点一言难尽。等他洗完出来,套上浴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材颀长坚实,面容也是别人说的英气十足。他看到手机里有小许导的一条晚安信息,想了想,拍了一张自己的上身照,发了过去。
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的青橙看到那张照片,又完全清醒了。
其实,苏珀就是浴袍的衣襟处露出一点胸膛,其他都很正常,头发湿润地耷拉在额头上,表情也很放松。
但再正常,这种行为发生在苏珀身上,多少会显得不正常。
所以青橙弱弱地问:“苏老板,你怎么了?”
“好看吗?”
“……好看。”
“送你了。”
青橙不知苏老板的小心机,只默默保存了图片,想着以后看不到人的时候可以看照片解馋,心里美滋滋的。
第53章 番外六 待到春花烂漫时 结局
苏珀在网上不是没被人黑过。
但这次,黑他的点,让他有点不爽——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苏珀的女朋友家里特别有钱,当初苏珀排演的园林版《玉簪记》的场地就是他女朋友家的。他一向喜欢有钱的女人。他以前的女朋友也都有点家底,不过都没现在这个牛×。呵呵哒。”
苏老板也挺想呵呵哒,他就交过一个女朋友,何来“以前的女朋友”?
他一向不爱在网上发私生活的东西,也极少会去特意澄清一些关于自己的不实传闻。而此刻,他觉得挺有必要的。所以他转发了这位网友的微博,并说了一句:良田千倾,日餐不过一斛;华屋万间,夜卧不过五尺。我有吃有穿有事业,何必?
他一转发,评论区立刻就爆了。
粉丝1:我家男神会贪财?笑话!
粉丝2:多少影视剧导演找过他,但都被拒了好吗?做明星不比当戏曲演员赚钱?
粉丝3:若非真心,虽富有千金,吾男神不动焉;若心念系之,虽千万人误解,吾男神勇往矣!
粉丝4:看了我男神,我终于明白什么叫“人不知而不愠”了,这就是君子啊,哈哈,我家男神我骄傲!
……
不到一小时,舆论已经被苏珀的粉丝控场,只不过苏老板并不知道,因为他在发完那一条之后,就放下手机,进了眼前的大楼。
此时,弦月高挂,大楼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月色里,颇有几分暧昧不明的味道。陆续有人从楼里出来,苏珀偶尔听到几句,说的都是《再见越人歌》这部话剧。看来,她职业生涯第一部剧的首演刚散场,而口碑,似乎还不错。他欣慰地扬了扬嘴角,走进了去往十三楼小剧场的电梯。
剧终人散,青橙借口还有事儿没和家人一起走,还特别有风度地在后台一一送别了所有的演职人员。
等到剧场空无一人的时候,她独自一人走上台,在当中站定,忙碌了这么久,结果总算还令人满意。她想着,望向那张她给他留的位子——即使他在外地演出,无法亲自赶来观看,她也给他留了位子。
剧场的入口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嗒嗒嗒,由远及近。
青橙抬起头,正疑惑着还有谁没走。等到看清来人,她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你不是要明天才回来吗?!”
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她突然就想到了半年前,她生日那天,他在北京有《红楼梦》的演出,说好第二天回来为她补过生日,结果他生生在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出现在了她面前。
也是那天,他正式地跟她求了婚——
她记得那时的月光,如被细纱笼罩般朦胧;记得那相叠的玫瑰花瓣,如尘世中因相逢而印合的心;记得他那双专注温情的眼睛,让人面对它时无从伪装,只能从心底答一声:好。
“等不到明天,所以赶回来了。”
两人十指相扣,慢慢地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青橙抬手指了下前方:“前面就是青山路了。”
“是。”苏珀望着夜色浓荫下的青山路,轻不可闻地说了句,“当年,我找过你。”
“你说什么?”青橙没听清。
他收回目光,看向眼前人,微笑道:“谢谢你还在。”
苏珀跟小许导的婚礼定在了隔年开春。
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但青橙只要有空,就会跑来昆剧团找苏珀商量请帖的花样、婚礼用花之类的事。
这天,她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又溜进了昆剧团。
没想到平时中午冷冷清清的昆剧团,今儿格外热闹,似乎所有的演员都聚到了一起,甚至连已经告别舞台的童安之都到了。
看着院子里反常地站了这么多人,青橙直觉地往回撤了一步,想着是不是该暂时回避下。谁知童安之眼尖,一下就喊住了她:“小许导!”
演员的嗓子就是亮,她这金口一开,所有人都往她这里看了过来,让她退无可退,只好走了过去。
苏珀看到她过来,伸手就揽住了她,并自然地亲了下她的头发。
虽然昆剧团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苏珀对待小许导的态度,但林一小同志还是代表大家发表了一句:“苏哥,注意形象。你的戏迷们可总是夸你高贵冷艳的。”
苏珀丝毫不受影响,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有吗?”
“粉丝滤镜太厚了!是吧,小许导?”童安之笑问。
青橙点头,心想:可不,风流痞气才对,少女时期的自己怎么就没察觉出他有这种特质呢?
但嘴上还是极为得体地问:“你们这是……有活动?不方便的话,我……”
“哎呀,有什么不方便的,且不说你是我们半个同行,只说你是苏珀的媳妇,你就是团里的一员了。”童安之作为编外人员,起哄的劲儿更胜当年。
大家纷纷附和,倒弄得青橙不好意思起来。
“因为有一年年底的团拜搞反串很成功,所以团里领导想要做一场反串晚会回馈观众。”苏珀不理众人,言简意赅地跟青橙解释了大家正在干的事。
此时,童安之突发奇想,提议让苏珀跟张峻一搭档。
“好好好。”一旁的张峻一毕业以后就没有跟苏珀同台演过戏,调来柏州昆剧团之后两人也都是各自排戏,被童安之这么一说,确实有些技痒,“可是,演什么呢?我俩都是小生,如果按照反串的规定,得演俩女的。”
“《牡丹亭》?”有人提议,“可谁演春香呢?”两个实力相当的演员,似乎让谁屈尊当丫鬟都不太好。
小许导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以前研究昆曲资料时看到过的一部戏——
于是她说:“《怜香伴》①怎么样?”
苏珀:“……”
张峻一:“……”
“哈哈哈哈,这个好,这个太好了!”其他人一下子炸开了锅。
童安之笑得花枝乱颤:“要是他俩能串这出,估计抽不到票的粉丝会扼腕好几年的。”
“抽不到票?”青橙不明白。
童安之解释:“这次的戏票,团里打算用微博抽奖的形式送给戏迷,不公开出售了。哈哈哈,哎哟,不行,笑死我了,两位帅哥,就这么定了吧!”
张峻一哭笑不得,但他也是个相当会玩且玩得起的人,于是心一横,道:“行吧,大家开心就好。”
至于苏珀,既然是女朋友的提议,他无论如何也得认了。
这时候,童安之眼珠子一转,转到许青橙身上,盯着看了几眼,突然开口道:“我想演丑,可没人跟我搭档。小许导,要不你来给我配戏,乐不乐意?”
“什么?我?”青橙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呀,我是编外,你是家属,我们刚好凑一对。”
“可我根本不会唱啊。”
“这有啥,反正不卖票,大家就为戏迷们逗个趣。否则我也不会在这儿了,对吧?我们就演《双下山》。你近水楼台,让之前串过小尼姑色空的苏老板教你嘛,就唱一小段,他熟的。”
青橙还想开口推辞,因为她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练不到上台标准的,结果苏珀却突然说道:“行,我教她。”
青橙瞪大眼睛看向苏老板,想到自己前一刻提议的《怜香伴》,心说:这报复来得也太快了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青橙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说:“那,我试试?”
童安之开心得直拍手:“我真是太期待了。”
当天,青橙跟着苏老板回家的时候,郑重请求:“你教我的时候,不能打我,不能骂我,不能嫌我笨。不然我就不学了。”
这徒弟的要求还挺多,不过谁让徒弟还是媳妇呢,苏老板温柔一笑:“好。”
自从那天下午青橙答应了童安之要帮她一起演《孽海记?下山》里头的一小段之后,心里就一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尽管苏珀严格遵守了“不打不骂不嫌笨”的承诺,而且还十分温柔,温柔到……此刻她的颈边又萦满了他的气息。
“左手再往上,对,头转过来,再往左一点点……”
那气息渐热,然后便似活了一般,一溜儿蜿蜒着就到了她的鼻尖……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青橙对上苏老板的眼睛,“只有两周时间,你真有把握教到我能上台?”
“没有。”苏珀毫不犹豫地直言。
青橙瞬间抬起下巴:“那你什么意思?”
苏珀面不改色:“我就是想享受一下教你的感觉。”
青橙:“……”什么人嘛?!
“那你享受也享受过了,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说来听听。”
“我研究过了你和张峻一的那段戏很适合用提琴来伴奏。我想,我用我的伴奏,换你来演色空,怎样?”
“这个建议,你问过童安之吗?”
“安之肯定会答应我的。”
苏老板挑眉:“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呢?”
小许导脸皮已经很厚了,说:“我送你一场床戏好不好?”
苏老板难得地愣了下……
然后,苏老板一本正经地答应了。
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青橙的脸总算是有点热了。想到刚才赶他进去的时候,他好像没拿睡衣就进去了。青橙深吸一口气,转身去了卧室。
没一会儿,她发现他衣柜的底下塞着一个陌生的大盒子。
好奇心害死猫,她偷偷地掀开盖子——
水田衣?
她愣了一秒之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而听到身后出来找衣服的苏老板叹了一声,说:“没想让你穿,但也不想再让别人穿,所以我就买了过来。”
柏州昆剧团的团拜节目单一出,粉丝就转疯了,尤其是苏珀的粉丝。
早就有人听闻苏老板色空的扮相惊艳四座,但网上流传的都是在场人士极不专业的抓拍。粉丝们不断地呼吁再演,没想到,这次除了色空的福利,还有苏珀和张峻一的一折《怜香伴》,粉丝们怎能不激动?
果不其然,最后抽奖结果出来后,剧团的微博号下一片鬼哭狼嚎,所有没抽中的粉丝都跪求到场人士一定要多拍多录——拍得有水平一点,不要模糊!
演出结束后,到场的粉丝不负众望,各色剧照精彩纷呈。尤其是苏珀的,明明日常的小生扮相潇洒俊逸,偏偏旦角儿扮相也是千娇百媚,且艳而不淫,美得让人垂涎。
这不,小许导正把某张粉丝抓拍苏老板的《怜香伴》的剧照放到最大,一看再看。
“她比我好看?”苏珀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果汁。
“啊?这不就是你吗?”
“那你看她不看我?”苏珀双手环上她的腰身,还稍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青橙终于悟了,笑得不行,总算看向他:“还没见过有人吃自己醋的。”
对上她明亮水润的眸子,苏珀终于满意了:“这样才对。”
窗外,冬日的袅袅晴丝缠绕在一株蜡梅的树梢。树梢头,几朵金黄色的小花儿悄然绽开,仿佛正对着窗内的人儿,戏道一句:好天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