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员不禁被他们逗笑了,取了那戒指给她,纪恒曦怕她冰着,在手心里握了握才给她试戴,“诺诺,这个不怎么好看啊…”
“谁说的!”她护着手上的亮瞎眼的戒指一脸的警惕。
他好气又好笑。
过了一会,她又问,“纪恒曦你当年准备送给谢雪儿的那戒指多少钱?”
“额?好像是三十几万吧。”
她笑,转身对店员道,“除了那戒指,我还要一斤黄金。”
那店员以为她开玩笑,谁知她当真走到那些个黄金器物面算起了重量,纪恒曦朝那人笑了笑,做了个OK的手势。她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懂?
出了那门,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诺诺,你收了戒指,是不是该带我见家长了?”
“啊?”韩诺诺开始打退堂鼓了,她还没准备好…
他笑:“一切有我。”
“可我爸妈还在S市…”
“周六就去看岳父岳母。”纪恒曦一句话将她的理由全堵死了。
她咬着唇嘟囔:“喂,你要不要这么迅速…”
他拧了拧她的鼻子,“韩诺诺,你不知道煮熟的鸭子只有装进肚子里最安全吗?”
“…”
纪妈妈早相中了她,一听说要见亲家母连着三个晚上都在做面膜。纪桓就明显淡定了许多,但也准备好了各色的礼物。
车子上高速下高速,整整两个多小时,纪爸和纪妈都安安静静地坐在后面,韩诺诺都紧张得要死。她偏了头偷偷看他,却被他抓了个正着,脸莫名有些热。
纪妈在后视镜里将两人的眉来眼去尽收眼底,笑得合不拢嘴,纪桓则偏了头看风景。天气有些热,纪桓递了瓶水给纪妈。不一会纪妈仰着头打盹,他又揽着她靠在肩头,自己也睡了会儿。
车子下了高速,韩诺诺刚想指路,纪恒曦笑道:“我认得,这里我来过。”
“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林然那小子说你在S市。”
“你来过?”
“诺诺。那小子还把我打得鼻青脸肿,却不给我指路。你知道他有多可恶?”
韩诺诺忽的抿了唇笑了。
车子经过一个学校的时候,韩诺诺抬手指了指,“纪恒曦,这里是我母校。”
“我知道。我也去过。诺诺,你当年考了这个学校的第四名,可你竟又再复读了一年,为什么?因为林然?”
她的心忽的被什么东西撞了下,顿时哽咽住了。这些事他又从哪里知道的?时间总有种魔力将你最喜欢的东西褪色,再送来你更喜欢的东西。
许久她才哽咽道:“阿曦,不论如何,18岁的韩诺诺也是我。糟糕的、狼狈的、不可一世的我。那时候我想只要努力就能碰得到蓝天,可是我太矮了…”
他握了握她的手笑了笑,那唇角开出花,“我知道,”过了一会儿,他又捏了捏她的手,声音软了又软“诺诺,有时我无比庆幸18岁的你没有够到那片天。”
他的声音甘冽、清澈,一字一句都刻在了她心上。阳光落在他的眼角眉梢,那眼底明暗交织。这人的眼底也埋的不就是这月亮吗?
纪桓睡了一觉醒来,就看着自家儿子那眼睛,忽的笑了。这臭小子虽然是坨牛粪,也还能养养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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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唯一的你

车子缓缓行到她家附近的一处水塘时,韩诺诺发现纪恒曦有些不对劲,那捏着方向盘的手指都发了白。
“怎么了?”她偏了头问他。
“诺诺,你从小就住这里的?”
她木木地点头。
“那…那你9岁的时候,也在这儿?”
“从生下来到高中都是这里。”
他顿了顿继续问,“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绰号?”
“有的啊,叫小糯米。”其实还有个叫“小哪吒”的外号,可是公婆在后面坐着,她哪里好意思说。
他挑了挑眉,有些愣怔,“哦…”
韩诺诺偏了头看他,“喂,你到底怎么了?”
他这才笑了笑,说不定是巧合,那姑娘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那时候她就没了妈妈,韩诺诺小时候是那人的玩伴的话,那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韩洪禹一早将家里收拾妥帖,王雪蓉忙里满外洗菜、做菜。一听见有车子的声音,韩念就跑出去看看。
纪恒曦他们是见过的,纪妈本就喜欢韩诺诺,和那王雪蓉一下聊开了。韩洪禹只在乎韩诺诺的眼光,只要她喜欢,他才不会反对。
过了十几年,这里的变化实在是大,纪恒曦的记忆里,这个村子以前没有多少楼房。大多都是黑砖砌的瓦房。路也是泥土路,那姑娘小时候可都是赤着脚丫子过水坑的…
韩念神经有些粗,“姐夫、姐夫”的叫,韩诺诺一下脸红了,剜了他一眼,却引得身旁的人眉开眼笑。
纪恒曦捏了捏韩诺诺的手小声道,“老婆,你看,你弟弟已经认可我了。”
一旁的王雪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韩诺诺说了句“我去看奶奶”就一溜烟出了门。纪恒曦解了衬衫袖子上的纽扣,追了出去。
韩诺诺的奶奶果然是个老中医,一进门满是草药味。
纪恒曦一进那门,见一位老妇弯着背捣药,他的记忆里有过这个人,“胖奶奶?”
韩诺诺的奶奶今天刚刚过了80岁,眼睛看得不怎么清楚,只胡乱应答着。小时候那姑娘天天欺负他,总有个胖奶奶买了糖给他吃。
那时的情景他还记得,“那姑娘才没了娘,心里憋得难受,见了你就欺负了,害你受苦了。”
他擦了眼泪问:“她怎么老是欺负我呢?”
“小哪吒喜欢欺负长得好看的孩子,你最受欺负,看来是你长得最好看。我还在她的小画本上看到过你。”
他的记忆零零散散,拼凑着,碰撞着,呼之欲出…
韩诺诺见他发呆,猛地拍了拍他,“喂,纪恒曦,你怎么和村里的人一样喊她胖奶奶。”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再反应过来已经问了,“小哪吒在哪?”
“小哪吒?喂,纪恒曦,这可是我小名,说吧,你在哪瞧来的?是不是陆晓说的?这个臭家伙,简直…”
她还没说完,纪恒曦已经捏了她的手腕出了门。
“喂,你发什么神经?快松开,痛死了。”
“韩诺诺你是小哪吒?”他的声音里带了说不出的喜悦。
她龇牙道,“我是孙悟空,谢谢。”
他一下卷了她到怀里紧紧搂住,竟满是哽咽,“诺诺,竟是你吗?”
她推了推他,却被他的胡茬刺得脸上一片生疼,“喂,你发什么疯?”
“诺诺。很久很久以前我见过你。9岁那年我来过这里,那时候我总生病,人家说要去乡下呆一呆。我姑父正巧在这里开器械…那是我第一次来农村。有个叫小哪吒的姑娘将我一下踹进了荷花池…还有她明明欺负我,还在自己本子上画我的小像…明明讨厌我还带了自己捞的菱角给我。”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但她竟都能听得懂,“你是…你是…”她越说越哽咽。我在茫茫人海中祈求与你重逢,这么多年,我绕了无数的弯,与你再次相见,我们竟互不相信。幸好,幸好,你一直刻在我心上。
许久,韩念喊道:“老姐、姐夫吃饭了。”

第二天又是一个晴天,韩诺诺硬是要拉着他一起去挖菱角。韩诺诺依旧是鞋子一脱直接跨进了水里。她站在那水里望向他,满脸的笑意。夏天的日头很毒,晒得她脸上出了细密的汗。
“快下来。”
他笑了笑,学了她踏入那水里,“扑通”一声,他就没了。“阿曦…”韩诺诺赶紧往他那里走,水里的水草有些多,她的心一瞬沉了下去。
慌慌张张走到他刚刚落水的地方,眼泪一下落了下来,她走到这里花了不少时间,那人…
“纪恒曦…纪恒曦…”脚踝忽的被人捉了,身子不断往下沉,她猛地呛了口水,纪恒曦将她带进怀里搂住,接着就是绵长的一吻。水面起了涟漪,远处的白鹭飞了又落。
许久他才带了她上岸,笑得眼皮子都抽了筋,韩诺诺抱着他的胳膊就是一顿狠咬。“纪恒曦,你再这样我们就绝交!”
水面泛了一层层淡金色的水纹,一圈一圈,和她的心思一样柔软…

农村的夏夜沾了未灭的暑气,韩诺诺牵着他绕着那不久前才铺就的沥青路转悠。她穿的短裤,被蚊子咬了一个又一个的包,走几步就抬了手抓痒。
某人却走在前面看她迟迟跟不上趟,顿了步子望她,“诺诺?”
“哎!”她脆生生地应了他。
这一幕和小时候的情景何其相似。每每她做坏事被他发现的时候,他唤她,她就翘着个小屁股,头也不抬得“哎”的应付他。
她那时候躺在小池塘边钓龙虾,每次都是整整一个下午的守候换上半桶龙虾,等到满满一村的孩子都回家吃晚饭去了她才提了脏兮兮的桶往回走,凉鞋也不拔。
见他还在旁边看着就一脸的怒气,猛地弯腰从那脏兮兮的小桶里拎出一只硕大的龙虾往他脸上丢。他那时年少,被她一下,惊得狠狠地摔了一跤。
她站在不远的地方抱着肚子一阵狂笑,仿佛是发生了无比好笑的事。他掌心陷了个小石子,起身将那石子取了,却流了血。
她以为他会哭,可他竟拍了拍裤子站起来,继续跟着她。
韩诺诺顿了步子,“你到底烦不烦!”
他笑,“小哪吒,你看,我们打的赌,我赢了!”
她哼了哼,继续往前走,终是到了大路上,她忽的从口袋里取了个深绿色的网子,将那桶里的虾一股脑倒了进去。两头的线一收,将那满满一网子的活虾砸到地上,一路走一路砸,那地上印了一圈又一圈的血印子。
她也不笑,只是砸,到了一处拐弯处,将那一网子死虾提到他面前,“你看!”、
纪恒曦觉得恶心,皱了皱眉,却没躲。她显然不满意他的反应,将那沾了泥土和血水的虾子砸到他雪白的衬衫上,做了个鬼脸跑了。
第二天,他还是跟着她。韩诺诺凶他,他却不理,只说了句,“小哪吒,愿赌服输!”她没了办法只好答应带他去树林里掏鸟蛋。
她脾气倔得很,非要掏那最高的一颗树上的鸟蛋。她往一群孩子里瞅了瞅,都是低着头不敢上树的。
她抬手指了指他,见他不应答,她冷哼一声上了树,他拧着眉头看她生怕她掉下来,她脚下利落,几步就要到了鸟窝的地方。只是她胳膊有些短,够了几下不成,抱了个粗壮的树枝,猛地一捅,那一窝幼鸟一股脑翻了个下来。
韩诺诺站在那树干上,朝他笑得一脸得意。再见她下来的时候,手心来已经磨出了细细的血痕。
她捉了他的手,放了一枚鸟蛋到他掌心,蓦地朝着那群同龄的孩子道:“你们这些个胆小鬼。”
那中间有不服气的孩子,冷哼道:“没娘的孩子,自然不怕死。我们是怕我摔着了,回家我娘心疼。”
她忽的来了脾气,弯腰捡了一块石头往那说话的孩子头上砸,幸好那孩子躲得快,跟着来的孩子都是平日里被她欺负怕了的人,纷纷弯腰捡了小石头砸她。那时他还小,却一下抱了她,任由那一堆石子砸在自己的背上。
人群终是散了,她往那地上一坐忽的“哇”的哭了出来。
“喂,喂,砸到哪里了?我看看。”他神色一片慌张。
她只抬了脏兮兮的袖子胡乱抹眼泪,“要你管!你讨厌!你也有妈妈疼,所以你不上去对不对?呜呜…”她手上有泥,一路哭,一路擦,终是成了只小花猫。
他从口袋里取了张面巾纸,一个劲地给她擦泪,她鼓着腮帮子不让,“你干嘛不和他们去玩?你不是和他们一样不愿意上树吗?”
“我不会爬树…”只一句话止住了她的哭泣。
“你真笨!”她笑。
“嗯。”他也弯了弯眼。
许久,夕阳缓缓滑落,她才开口,“喂,我的那枚鸟蛋呢?”
“在这。”他从衣兜里取了给她。
她抱在手心里玩了玩道,“这个给你!小白菜!”
第二日,他带了枚巧克力给她。韩诺诺也不客气,直接扯了那层锡纸,一口塞进嘴里嚼着。
他看着她的被巧克力染黑的牙齿,倏地笑了。那日之后,她每天都有各种吃的…

两人绕了一圈回去,一家人都睡了,纪恒曦忽的开口,“诺诺,你小时候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韩诺诺抬了眼要骂他,那人却俯身下来,封住她的唇…
韩诺诺一下死死咬破了他的唇,血腥味一下在唇齿间游走。
“你看…”他从口袋里取了一枚巧克力来。
只是他话还没讲完,眼前的姑娘忽地哭了出来,晶莹剔透的泪珠子爬了满满一脸,鼻子一抽一抽的。
他双手抱过她的脸说了个“真丑!”
她拂开他手,气鼓鼓地道:“就是丑!”
“可是怎么办,我竟然又想吻你了…”
她闻言慌忙捂住了嘴唇,他失笑,长臂一捞,将她按进怀里,低头寻了她的脖颈轻轻咬了一口,唇上的温暖贴近让她一窒,舌尖细细在那一处勾画了一下,只一瞬便离开,耳边忽的响起他的声音:“韩诺诺,谁和你说,只能吻嘴了?”

第五十章 痴心

韩诺诺和他结婚的第二天早上,纪总就去家具城买了个超级大的圆床回来。韩诺诺实在搞不懂,两米的床还不够这人睡吗?
“纪恒曦,房间里放这么大一张床会不会太挤得慌啊?”
他点了点头,在那不远处又买了一套150平的房子,家庭主妇不淡定了,“纪恒曦,你这是乱花钱!这里两万多一平呢!”
他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这么大的事你不同我商量啊?”加上装修四百多万呢,她的心在滴血。
“诺诺,你觉得你有1000块,拿一块钱出来买个住处亏不亏?”
她被他问住,点了点头。
某人继续看电视。
韩诺诺抱着手机按了好一会,忽的一脸吃惊地看着他,“等等…纪恒曦!你说买这房子花的钱是你的千分之一对吧。”
他点了点头,“嗯。”
“那…那…就是说…”某姑娘的眼睛里一片晶亮,咽了下口水才说道,“也就是我嫁给了财神爷?”
他手里的遥控器停在了某个综艺节目上,韩诺诺绕过沙发,猛地扑到他怀里,“纪恒曦,我问你,你婚前为什么不做财产认证?”
他被怀里的姑娘逗乐了,亲了亲她道,“额…觉得没有必要。”
她捂着嘴笑,“那就是说我要是和你离婚,就能得到20亿?”
纪恒曦被她的话惹毛了,一下打横抱了她进屋。房间的门开着,大胖亲眼看着自家男主人将女主人摆成各种令人害羞的造型,翻来覆去,乐此不疲,“小哪吒,你刚说什么?”他低了头,牙齿狠狠咬住她的锁骨。
“哎呦,我说你轻点!”
“这样?这样?”他故意放慢了速度,低着她浅戳慢磨。韩诺诺受不了了,“喂,我说的不是这个!”
“哦?是哪个?这个嘛?”重重的一下,将她的魂都撞飞了。
“让你别咬我?你这个疯子!大变态!”她一路说一路推着他。
他笑,猛地低头,攫住了她的粉唇,拖了她的舌头出来,狠狠地咬着,“韩小诺,你、竟、敢、说、要、和、我、离、婚!嗯?”他一字一顿地说,没说一个字都狠狠地撞她。
“不是的…”她明显带了哭腔。
“太迟了…”大胖看着眼底一片漆黑的大灰狼将兔子换到了下面,一个纵身又是重重的一下。
“喂,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他将她翻了个身裹进怀里,嘟囔着:“哼,我一直就小心眼!韩小诺,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她带了哭腔骂他,“阿曦…傻子…”
许久卧室里安静下来,他贴着她耳边笑道:“小诺,等你怀了我孩子,看你还敢离婚。”
他的声音不大,她却听得清楚,转身钻到他怀里呆着,倏地抱了他的手,到唇边吻了吻,软软地道:“我怎么舍得?”
他笑,“那还差不多。”
这世上金银千万,怎敌得过与你的朝夕相伴?

她睡觉总是喜欢寻了暖气睡,游憩喜欢抱着他的胳膊枕着。所以尽管纪先生买了超级大床,他家老婆也夜夜将他压得气血不通…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说她一句。
这天陆晓一个电话打来,韩诺诺立马神色慌张地提了车钥匙出门。他慌忙追了她出去。
林然出了车祸,大腿粉碎性骨折,且失血过多。林然的血型比较特殊,RH阴性血。N市的血库里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库存…
纪恒曦看到那人的时候是不悦的,人说高中的时候喜欢上的那个人是这辈子最难忘的,他嫉妒林然。
韩诺诺看着昏迷不醒的人,眼圈一下红了,纪恒曦揽了她进怀里,她竟一阵发抖。
纪恒曦摸了摸她的脑袋,“小诺,别怕,我可以救他,陆晓要多少血?”
“最少1000毫升。”
他拍了拍手腕,“抽我的。”
“纪恒曦,你疯了。医学里,捐血是不要超过400毫升的。”
他笑,“那你就看着抽,不死就成。”
粗大的针管□□他的血管,韩诺诺神色一片紧张,纪恒曦捏了她的指尖握住,“小诺,别怕。”
韩诺诺曾经献过血,血液抽离身体的时候,会有微微的晕眩感,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慢慢地迫近死亡。可他竟还捏着她的手让她别怕,这人真是…
抽了四百毫升的时候,纪恒曦让韩诺诺给她倒了杯水。
韩诺诺抱了杯子的手有些抖,他抬了另一只手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我只是有些口渴。而且,你看我,我平日里吃的东西看来,我血的密度肯定大,喝点水稀释一下,还可以救那小子。”
她低着头不说话,因为他的手已经没有之前暖和了。
随着血一点点地抽到管子里去,纪恒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韩诺诺看着那管子,差点落了泪,“阿曦…”
他依旧笑,“傻小诺,你每个月还来大姨妈呢,我这正好体验下那什么感觉。”
韩诺诺手指紧紧拧着,指甲已经陷到肉里面去,他怕她掐伤自己,握着她的手吻了吻。
他怕她害怕,笑着道:“诺诺,我肚子有些饿,你买些吃的给我。我要喝东信家的豆浆。”
韩诺诺往陆晓看了看。陆晓见自家闺蜜心疼的样子也是难受,“去吧,他一次性失血这么多,是该补补。”
纪恒曦难得和这人达成一致,点了点头。
她一出门,纪恒曦就吐了。抽到800毫升的时候,陆晓倏地收了针。纪恒曦拧了眉看她,“喂,陆医生,你数学不好吧,这还没到1000呢。”
“纪恒曦,再抽下去你的肾可能就要废了。”她凉凉的说道。
“陆医生,那只是可能,你不要盲目相信数据。”
“纪恒曦,我才是医生。”
陆晓端了东西出去,他猛地拽住了她,力气用得有些大,他一时头有些晕,一双漆黑的眼将她狠狠盯住,“我说了没事!你不抽,刚刚抽了那么多走又有什么用?一会你那什么劳什子血来了再输血给我好了。”
陆晓顿了步子,几乎是含了泪抽这人的血。
韩诺诺回来的时候,纪恒曦脸上白得和纸一样,靠在那病床上没什么生气。她哪里见过这么虚弱的他,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哪有人敢欺负他的?
豆浆给他,他只吸了一小口。韩诺诺抱着他吻了吻,眼泪一瞬挂了下来,却不敢叫他瞧见。
他想回抱抱她,一起身却是一阵晕眩,脚下有些不稳,幸而她扶住了她。
“纪恒曦!”
“到!老婆大人!”他依旧嬉皮笑脸。
“你没必要的…”她带了哭腔。
“傻诺诺,我救的不是他林然,我救的可是我自己,万一他死了,你不得记他一辈子吗?我没事,不信我再放点血给你看!”说着就要掳袖子。
陆晓狠狠骂了他,“纪恒曦你再乱动一动,你就等着废了你的肾吧!”
幸而半个小时后,邻市的血库调来了血。
韩诺诺这一生从没有这么怕失去一个人,纪恒曦的是唯一。
林然醒来要谢谢他,纪恒曦却痞痞一笑,“小子,要感恩的话就别再见我家诺诺,我救你可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

纪太太最近很忧愁,因为她最近怀孕了。纪恒曦同学每天都要做了好吃的给她,可她并没什么胃口。但看他系着个围裙来回忙活,她又心疼,只好硬着头皮吃。
晚上的睡觉的时候,他依然是任由她压着。夜里她总爱弹被子,他只好一次又一次地盖回来。只是她身上的奶香味,总让他有些把持不住。许多个夜里,纪总哄了她睡去后,悄悄蹲去厕所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