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心底有百般疑问,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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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
浩浩荡荡的婚车驶入婚礼现场。
婚礼现场是在洛杉矶城郊的教堂,这里是加州最为有名的教堂,据说,在这里结婚的新人,从未有离婚。
凌莫臣替离诺打开车门。
离诺再次恢复了优雅从容,淡定自若地走下车。
“妈咪…”奥斯卡兴奋的声音自离诺的侧边传来。
离诺刚一转首,奥斯卡却已经冲向她,撒娇地抱住她的大腿,用细嫩的脸庞磨蹭着。
“嘿,小宝贝。”离诺立即抱起奥斯卡。
奥斯卡却自离诺的怀中挣脱,“奥斯卡不能让妈咪抱抱,臣叔叔说奥斯卡今天是有重要任务的。”
离诺将眸光睇向凌莫臣。
凌莫臣笑着解释道,“父母的婚礼,儿子当然要做花童。”
奥斯卡黑溜溜的双眸闪亮地转了转,“为了做花童,臣叔叔还请了奥斯卡的同学可可…”
“呵。”凌莫臣笑着点了点奥斯卡的小鼻子,“不是你闹着要可可做你的伙伴么?”
奥斯卡长睫眨了眨,稚嫩的脸庞露出一丝孩童的可爱羞涩。“才不是呢,可可喜欢和我玩,我也喜欢和可可玩。”
离诺忍不住亲了一下奥斯卡的粉嫩嫩的颊畔,脸庞愈满笑意。
这欢乐的一刻,却被瞬间蜂拥而至的记者破坏。
离诺不得不将奥斯卡抱予凌莫臣,随即在保镖的护送下,艰难地朝向教堂。
或许是没有见到本该出现在离诺身旁的凌莫风,好事的记者开始追问——
“离小姐,凌总怎么没有陪在您身边?”
“离小姐,今早有人看见凌总在‘约曼’酒店,而您是从凌总的别墅出发,这是否说明你们在沿袭中国的传统婚礼前一天不见面?”
…
令她难以回答的问题接踵而来,离诺始终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淡笑。
距离结婚仪式还有一个多小时,凌莫臣安排离诺进了教堂内的休息室。
在去休息室的路途中,她这才意识到她的婚礼有多隆重…
整个教堂上空飘扬着优美的结婚进行曲,教堂四周被纯洁的白色玫瑰重重包围,教堂的远处是美丽的玫瑰花田,白色的玫瑰恰巧将教堂内的浪漫团团围住。
教堂外是两排气势磅礴的欧式椭圆长桌,桌面上摆放着水果,鲜花,香槟与食物…
椭圆长桌相隔的中间部分便是红色地毯,这红色地毯完完全全是由红色的玫瑰花瓣铺成,花瓣地毯由教堂外直接延伸到牧师台下,看起来奢侈而浪漫…
所有的宾客皆站在椭圆长桌的两旁,他们身着着华丽的着装,互相恭维与礼貌地打着招呼。
她没有想过婚礼能够这么庄严,仿佛就是一个万众瞩目的世纪婚礼,只是,世人怎么也料想不到,直至此刻,新郎是否会来到婚礼现场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不用担心,风会来的。”凌莫臣的声音在离诺的身后扬起。
离诺转过身,看向凌莫臣,“这是你为我们布置的婚礼?”
凌莫臣颔首,“你喜欢吗?”
离诺轻点了一下头,缓声道,“这样隆重的婚礼,单是布置,恐怕都得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看来,莫臣早已经安排好。
凌莫臣嗓音低缓,“我承认,我和须霁早就安排好这一切…即便你不同意,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同意。”
离诺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你们只是想帮我…放心吧,既然已经做出决定,我不会轻易放弃。”
凌莫臣微微扬起嘴角,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希望我们的决定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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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离诺步出了休息室。
偌大的教堂内已经聚集了诸多的宾客与记者,离诺身上亦有无数道的眸光驻足。
婚礼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却没有看见婚礼最重要的人物——新郎凌莫风。
由于穿梭于教堂内的宾客皆是商界上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们本身的素质不允许他们制造喧闹,可是,当距离婚礼仪式只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时刻,他们在也抑制不住骚动,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讨论新郎迟到的原因。
牧师早已整装待发地站在台前,没有见到新郎,牧师忍不住问离诺,“离小姐,婚礼仪式马上就开始…您是不是确定一下凌总现在在哪儿?”
离诺幽幽的眸光笃定地望向教堂大门,“你将婚礼仪式的时间延长一刻钟,他马上就到了。”
牧师颔了颔首,重新回到台前。
站在离诺身旁身着着伴郎服的凌莫臣瞥见眼前的状况,不由掏出手机。
离诺知道凌莫臣是想打给凌莫风,适时阻止,“不用了…他会来的。”
凌莫臣在心底感叹他竟比此刻的离诺还不淡定,无奈放下手机。
一刻钟后,牧师再次下台询问离诺,“离小姐,可以开始婚礼仪式了吗?”
离诺将眸光睇向教堂大门,预期中的那道挺拔身影依旧没有出现的迹象。
她的心好似被冬日的寒霜笼罩,很冷很冷。
“再等等吧!”凌莫臣感觉到离诺挺直的身体已渐渐失去气力,不由伸手轻扶住离诺。
离诺嘴角泛起一抹涩笑,转首对牧师轻声道,“您替我向在场的所有宾客宣布婚礼取消吧!”
牧师一脸怔愕。
凌莫臣的脸色亦沉了下来,“小诺…”
离诺苦涩地摇了摇首,“他不会来了!”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她早就该知道,没有人能够强迫他。
牧师困惑不已地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不确定地询问凌莫臣,“凌先生,你看…”
凌莫臣看着空荡荡的教堂大门,心底所想的与离诺一致,没有再做出不理智的决定,而是沉默地颔了颔首。无论结果怎样,他都不会再让离诺受伤,他会承担一切的后果。
牧师得到凌莫臣的首肯,摇首叹息了一声。
牧师对着话筒轻咳了一声,原本嘈杂纷乱的环境终于安静下来,众人都在期许牧师接下来将如何替新人解释眼前的状况。
牧师润了润喉咙,缓缓出声,“感谢大家来参加凌莫风先生与离诺小姐的婚礼…”话说自此,牧师停顿了一下。
离诺清楚接下来牧师想要说些什么,脸色黯淡了下来,轻轻起垂下眼帘。
牧师接下去道,“我在此代表凌莫风先生与离诺小姐宣布,婚礼仪式将…”
“啊,凌总——”
一道尖锐的女性尖叫声划破了教堂的静谧。
牧师的话被打断,所有人的眸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教堂大门。
瞥见凌莫风俊逸挺拔的身影,在场所有的人不由默契屏息。
是的,他来了…
他身着一袭剪裁合宜的欧洲贵族的复古燕尾服,缓缓地朝她走来。
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凛然的身影,她的鼻子不由一酸。
相较于她脸庞上的各种变化,他则一如既往地意气风发,尤其嘴角噙着的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愈加凸显他今日的喜悦。
要知道,他给世人的感觉从来都是沉默冰冷的,他的笑意只会让人们联想到今日的隆重。
终于,他来到她的面前。
她的心紧张得怦怦跳动,始终不敢抬眸看她,他执起她的手的时候,她才敢用余光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的出现似乎改变了整个婚礼现场的氛围,原本的嘈杂被庄严的安静如取代。
他带着她走向红毯的另一端。
这一次,投注在她身上的眸光不再有怀疑与蔑视,全都是众人的羡慕与妒忌。
“爹地!!”早就等在红毯这端的奥斯卡开心地蹦跳。
凌莫风嘴角的笑意愈浓。
奥斯卡与可可懂事地牵住离诺的婚纱裙摆,凌莫风与离诺驻足于红毯之前。
牧师大概已经发现形势发生了扭转,顺势逸出,“我宣布,凌莫风先生与离诺小姐的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瞬间,如雷鸣般的掌声在离诺的耳畔响彻。
她挽着他走向了红毯。
偌大的教堂内开始传播悠扬的结婚进行曲,现场的媒体在做全球直播。
两人踏上象征婚姻殿堂的红毯时,她的喜悦发自肺腑,笑得灿烂。
无数红色玫瑰花瓣洒向他与凌莫风,这一刻,她忘记了她是如何得到这场婚姻,忘记一切存在于心底的芥蒂,幸福地挽着他的臂弯。
…
“离诺小姐,您愿意嫁予凌莫风先生为妻,无论生老病死,贫富贵贱,彼此相守至永远吗?”
离诺的余光紧紧地注视着凌莫风的表情,看着他嘴角微噙的笑意,她没有丝毫考虑地逸出,“我愿意!”
“凌莫风先生,您愿意成为离诺的丈夫,无论生老病死,贫富贵贱,彼此相守至永远吗?”
这一秒,离诺的呼吸抽紧。
在这最重要的一刻,他会如何回答呢?
不过,即便是最糟糕的打算,她亦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孰料,“我愿意!!”属于他的富有磁性的男音低沉嗓音贯彻全场。
她的余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怎么会?他竟连停顿一秒的时间都没有…
牧师满意地颔首,随即在他们的结婚证书上盖上教堂的印章,并将结婚证书交予他们签字。
全程,他没有一丝犹豫,无比配合婚礼仪式的每一个细节。
她本没有不安,但如此顺利的婚礼,却是她料想不到的。
此刻对他的琢磨不透,好似又回到了他们曾经各怀心计的画面…她的心没来由地窜起一股寒意。
“现在有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牧师再次宣布。
他与她面对面,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
凌莫臣上前将准备好的戒指递予凌莫风,凌莫风扬着如沐春风的笑意接过。
拿出设计精巧的女性钻戒,凌莫风将戒指套在了离诺的无名指。
他的手指温度接触到她无名指的那一刹那,她忽然感动地红了眼眶…
她拿出另一枚男性戒指,将指围刚好的戒指套入他的无名指,心愈加感怀。
“婚礼仪式正式完成,新郎可以吻新娘了!”在众人的欢呼雀跃中,凌莫风拿轻如羽翼的吻落在了离诺的唇上。
她闭起长睫,感受着这一秒的幸福,可是,当她发现他覆上她唇的薄唇没有一丝温度后,那股透心凉的寒意再次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睁开眼眸,定定地看着他。
眼前的他,依旧是一张带着笑意的雅致脸庞,却莫名有种冰冷至极的寒意环绕着他的周身…
她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颤,屏着呼吸,她再次望进他的眸底试图自他的眼眸中找寻些许端倪,但是,她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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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相互纠缠了这么多年,她多少能看出一些他的秉性…
他愈是沉静的时候,说明问题爆发的程度愈剧烈。
所以,在婚礼结束后,她身着着洁白的婚纱坐在他的车内,她已然料想到即将发生什么事。
车厢内的空气冷得令人屏息,她冰冷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裙摆。
安静的车厢令她的心蒙上恐惧,她不知道她还能够承受这样清冷的氛围多久。
倏地,透过车窗的眸光发现司机行驶的路径不对,她惊愕地问,“呃,这是去哪?等等还有晚宴要应酬,我们不是该去‘约曼’酒店的吗?”
“你急什么?有勇气布置这个婚礼,怎么没有勇气面对我?”他的口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下一秒,她看见他摘下了右手无名指的婚戒,毫不犹豫地将婚戒抛向了车窗之外。
她的眸光滞怔,仿佛不敢置信会看见眼前这一幕,但闪耀着光辉的戒指却在空中划出一抹弧度,令她不得不相信。
心,沉入谷底。
她咬了咬唇,没有悲哀,更没有自怜自怨,淡然地笑着,“我以为你至少会等到明天再摘下戒指。”
他瞇起眼,似乎对于我的平静感到意外。
片刻后,他冷笑,“你的胆大妄为让我感到意外,看来,我一直都低估了你!”
“你想怎么样?如果你要离婚,我可以告诉你,我不离婚!”选择了这条路,为了孩子,她只能坚持到底。
他阴骛的神情复杂难解,像在隐忍着怒气,“我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她猛然抬眸看向他,“莫臣和须霁是为了帮我,如果你想要报复,就报复在我一个人身上。”
他们之间陷入了剑拔弩张的争锋相对。
他阴沉地瞪着她,“很好…凭借着我心底存在的那一丁点在乎,你愈发胆大!”
一丁点在乎?
他终于承认了他对她的感觉了吗?
她在心底冷冷地嘲笑自己,这么多天,她竟天真地以为不止这些。
她苦涩地微笑,“我只是想要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因为——我比你更加珍惜他们。”
他让她说完话,然后以莫测的眼神看着她,半晌后才吐出一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吧?”
她懵然无知地抬眸。
他冷笑出声,“不要再在我面前装无辜,离诺,我厌倦了见到你这样虚伪的表情!”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莫臣与须霁都只是为了帮助我。”他看待她的眼神凌厉如刀锋,她的心因恐惧而愈加颤抖。
他重新将视线投向前方,半晌没有再开口。
她不明白他话底的意思,却没有勇气问清楚他,只好跟着他保持沉默。
倏地,车停靠在路旁。
他兀自擒住她的手腕走下车。
她被迫下车,抬眸的那一瞬间,她看见面前耸立的建筑竟是拥有红十字标志的正规医院。
她吓了一跳,脚步颤立在原地。“医院…为什么带我来医院?”
他冷眉挑起,攥紧她的手腕,视线平静地投向医院,“你不是已经做好最糟糕的心理准备了吗?”
正文 痴情还是贪婪?(6000+)
离诺已然自凌莫风狠绝阴冷的眸光中看出些许端倪,咬牙狠狠迸出,“凌莫风!!”
他的视线依旧冷冷睇着前方,薄唇冷启,“你也会害怕吗?”
她使出全身的气力甩开他的禁锢,“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笑!明明知道你不可能做到,却还想要让我陷入恐惧,试图主宰我!”累
“恩哼?”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微微勾起嘴角,声音透着一股森冷,“你又猜到些什么?”
“你想要让我拿掉孩子?”她怒不可止,一字一句迸出。
他兀自冷笑,撇了撇嘴。
她讨厌看到他一副自恃甚高的神色,愤怒逸出,“凌莫风,就算我跟着你走进医院,我也不会害怕…因为你根本不会舍得拿掉这个孩子,你的目的不过是想要警告我忤逆你的后果!!”
“你就这点聪明?”他莫测的黑眸透出阴光,眉梢挑起。
她选择逃避他高深莫测的冷厉光芒,选择利落转身。
委屈的眼泪已经在她的眼眶打转,她却强制自己隐忍着。
“离诺,你再踏出一步试试看!!”
她的身后,他冰冷无温的语调扬起。
她的身子滞了一秒,最后还是僵硬地前行。
每走一步,她的心就好似在滴血。
她还在思量他刚才所说的那句话——那一丁点的在乎!
她是多么可笑,为了“那一丁点的在乎”,竟傻傻蹉跎了这么多年…闷
她以为她想要像此刻这般在他面前彻底失了自尊吗?她只是没有选择…
这一秒,她的手臂再次被人由后冷冷擒住。
她的步伐被迫停驻。
他奋力地扳过她的身,映入他眼底的却是她泪水模糊的凄楚脸庞。
此刻的他们哪像是刚刚结婚的新婚夫妇,他们之间只有争锋相对。
可是这一刻,看着她眸底闪耀的泪光,他紧攥着她纤细手臂的大手却突然缓下了力道。
他的眉心拧紧,语调强硬迸出,“不准哭!”
她瞠大眼眸,哽咽地吞噎了下口水,但抽泣声却跟着破喉而出。
“该死的,你没有听到我说的吗?”他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不耐烦。
她垂下眼帘,继续像个无助的小孩般放声哭泣。
无奈之下,他打横抱起她,将她重新抱回车厢。
他没有发动引擎,余光掠过她因隐忍而抽泣的双肩,他静了下来。
良久…
待整个城市都安静下来,他低沉的嗓音这才划破静谧的车厢,“离诺,你凭什么在我面前流泪?”
他的声音低哑,夹杂着前所未有的受伤语气。
她脸庞还有隐隐的泪痕,脸色却已经沉静下来。
凌莫风突然冷冷地笑起来…
他嘶哑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诡异,透露出一股犹如受伤狮子般的无奈与痛楚,俊逸的脸庞微微扭曲,黑眸如鹰眼般锐利地盯着前方,“你在我面前装得还不够吗?”
她猛然抬眸,那种自婚礼延续到此刻的不祥预感在此刻愈来愈强烈。
他嘴角的笑意逐渐将为鬼魅般的阴骇,“四年前,你是真的因为爱上我而留下奥斯卡吗?”他的眸光骤然转向她。
她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么问,身子不由靠后,整个人贴在椅背上。
他直直地凝睇着她颤抖的双肩,在他眼底,她的恐惧好似一种讽刺,令他在狂躁中只想伸手撕了她,可是,理智与心底的那股不忍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辛言命你接近我…当辛言入狱后,你表现得像个倍受辛言利用的无辜人,可是,你真的无辜吗?”他幽暗的黑眸眯紧,她的身子依附般地贴在了椅背,双手紧紧攥着裙摆,好似再无退路。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并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有多断断续续,仿佛想要在惊慌失措中找寻一个借口。
他再次扬起嘴角冷笑。
这一次的笑意,却好似来自地狱,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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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他的拳头落在了不菲的车窗。
玻璃哐当破碎,溅出的碎玻璃划破了他的手背侧沿,鲜血开始顺着他的手背缓缓下滑,一滴滴落在高级椅垫上。
她的脸庞顿时失去了血色…
他咬牙切齿地迸出,“离诺,我已经给了我们之间最大的仁慈,你还想要得到什么?婚姻吗?”他嗤之以鼻道,“现在,你终于得到了,该满意了吗?”他隐忍的愤怒令他手臂的青筋突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她不明所以地摇首,看着他手背的触目惊心及那一根根跳突的青筋,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恐惧来。
他眯起眼,“四年前,辛言让你接近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查到辛凌两家的仇怨…对于这个父亲,你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尤其她曾经伤害过你的母亲,你愈加对他没有丝毫的父女情分…你周旋于我与辛言之间,在辛言面前做一个听话的‘特工’,在我面前却做一个温婉的女人,辛言命你杀我的时候,你明明有很多的机会,但你并没有动手…你这么做,不是因为你对我存在感情,而是希望借由我摆脱辛言对你的控制…”
这一刹那,离诺的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惶恐,僵硬的身子突然将松垮,好似瞬间失去了气力。
他知道?他居然知道?
这件事除了她自己,她从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他眼睛缝隙透出的眸光愈加阴寒,他继续咄咄逼人,“我相信,辛言到死都不知道他这个女儿有多么的富有心计!!我以爆炸事故引辛言上钩时,你知道辛言会为此走上死路,你却选择冷眼旁观,表面上,你是因为在乎我,可实际上,你却是在帮自己…一方面,你可以通过我毁了辛言,另一方面,你可以在我面前表现出你对我的在乎…你清楚,无论辛言有怎样的结局,我都不会放过你,所以,你早就为自己预留了一条后路,那就是坚持生下奥斯卡!!奥斯卡不止可以保住你的命,甚至能够让我以为你是个痴情的傻女人!”
离诺没有再说话,她的脸色犹如死尸般惨白,唇瓣抿紧,最后,沉默地敛下了眼眸。
他突然将一份文件类的资料甩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