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冬魂不守舍地回忆雨中的秦渊,连江海蓝走到自己身边都没有察觉,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明媚爽朗,“没想到嘛,你这小白兔还挺有种的!姐姐对你另眼相看哦。”
“蓝姐你就别笑话我了。”丁冬闷闷地走回到床边坐下,她不想告诉她,她也是被秦渊逼急的,那个男人是天生的控制狂,反抗他实在是无奈之举。
“谁说我在笑话你,姐姐可是真心佩服你。秦渊那铜墙铁壁做的男人,你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让他内伤到吐血,现在也不知道去哪疗伤去了,”江海蓝冲她眨巴了一下眼,“丁冬你很特殊哦。”
丁冬苦着脸看着满口风凉话的江海蓝,她一点都不想要这种特殊,她已经好几次触及秦渊的底线了,还冲动地说了那么伤人的话,只怕他不会轻易饶过她。
秦渊在黑道似乎也颇有势力,想到这点,丁冬心事重重。
江海蓝优雅地坐了下来,状似无心地问,“对了,你之前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晕倒了。”
丁冬无所谓地笑了笑,“是我自己不好,才刚出院又被雨淋了,可能上次淋雨还没痊愈,头突然又痛了。”
她突然变得很难为情,绞着手,“麻烦…你们了。”
特别是他。
江海蓝稀疏平常地轻轻“哦”了一声,看着窗外的脸分明有些心不在焉,回过头时又是那种慵懒妩媚的表情,托着腮兴致勃勃地问她,“丁冬啊,看你挺笨的样子,怕是脑子撞坏过吧?”
这样带着冒犯和侮辱的问题从江海蓝那张不正经的嘴里说出来,竟让丁冬丝毫气不起来,大概早就习惯她的“美式毒舌”,丁冬讪笑应道,“脑子不好倒是真的,以前出过车祸,不过我记不清了,很早以前的事了。”
“就是因为脑子不好,读书也读不好,一看到满页满页的字就头痛坐不住,我自己也很烦恼的。”
丁冬不知不觉就向江海蓝敞开心扉,述说自己多年来内心的苦闷和无奈,因为无法从事脑力工作,所以只能做些体力工作,出了社会以后,她和同学摆过地摊,做过商场售货员,甚至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导游小姐。
江海蓝也很快理解,“所以你才去做狗仔?”
丁冬点点头,满脸担忧,“所以我很怕做不好秦先生要求我做的事,但是…但是我又没法开口,我怕他以为我是找借口…他已经很仁慈了…但我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她说着说着眼眶就湿润了,心里想着无论如何要对他道歉,说很多声“对不起”,她一想到他,心里就被不安的情绪占据。
第二天丁冬还是不情不愿地配合医生做了脑部CT,躺在那里看着冰冷的仪器扫过她的头部,有一个瞬间,她突然非常害怕,那次完全记不起的车祸以后,她就看不了整篇整篇的文字,总觉得脑子里住着一个不爱学习的魔鬼,而她随时会在明天被那个魔鬼折磨死去。
这种害怕自己随时会死去的恐惧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丁冬嘴唇发白,她想她做了太多错事,她度秒如年地等待着,脑子里只想去向那个男人道歉,一定要道歉!
她知道此刻秦渊就在放射科的门口,她坐着轮椅被护士推进门之前,转头就看到他远远站在走廊的那一头,目送着她。
他不是工作狂吗?为什么他没有去公司上班反而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她?
而且为什么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丁冬心里疑窦丛生,一边觉得“秦渊特地为她而来”的猜测实在可笑至极,一边又清楚意识到,不管他来不来,她都欠他一个“对不起。”
自责情绪从未有过的强烈,想道歉的心情如此急迫,急迫到再不能多等一秒,多等一秒便是煎熬。
当检查结束,丁冬一跃而起,穿着白色病号服,飞奔了出去。
走廊的那个地方,他已经不在了。
医院来来往往的人流里,她找不到那个卓尔不群的男人,她四处张望,失魂落魄的样子,有新人奇怪地向她投来一眼,她站在原地视若无睹,下一秒心念一动,她突然转过身,蓦然触到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第17章 三楼的小房间(2)
秦渊就在她身后几米外,他似乎刚从放射科出来,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与身边的中年医生交谈了几句,眉微微皱着,医生与他握手后离去,他再度淡漠地往她这个方向瞥了一眼,转身,默然离去。
丁冬愣了一下,随即想也没想地飞奔上前,在自己后悔之前,伸手拉住了秦渊的手,低低央求着,“别走。”
在碰到他的手的一霎那,丁冬就后悔了,仓皇失措地与回头的秦渊对视一眼,忙烫手一般放开了他的手,心里咚咚直跳。
秦渊只是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看,不走,也不说话,似乎是等待丁冬下一个动作。
丁冬整张脸都烫了起来,进退两难之间,鼓起勇气小声道,“对不起。”
秦渊将她弱不禁风垂着头的样子尽收眼底,“看着对方眼睛道歉才有诚意,你这样算什么?”
丁冬的脸更加烫了,唯唯诺诺地抬起头,触到秦渊严厉的眼时明显退缩了一下,但到底是没有再躲开,“我道歉。”
“为了什么?”
面对秦渊的节节逼问,丁冬咬牙道,“为了早上的口不择言,我不该对你说那些的,那些很伤人的话。”
“是,你确实说了很多伤人的话。”秦渊的眼里透出一股无言的苍凉,就像丁冬梦里的那片荒原隔壁,空洞悲戚,死寂一片。
他静静看着她,“但最让我无奈的是,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句话伤我最深。”
到底是哪句话伤他最深呢?接下来整整一天丁冬都在为这个问题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秦渊那时的表情,头竟又隐隐开始疼了。
急忙赶来的医生一时半会又找不到病因,也有些束手无策,只开了点止疼药让她吃。
孤寂的长夜,想想都觉得十分难熬。
这晚秦渊自然没有再出现,出现的,倒是另一个人。
风度翩翩的周景宣捧着一束百合花站在单人病房的门口,绅士般敲了敲她的房门,“美丽的小姐,我可以进来一睹芳容吗?”
“啊…哦。”丁冬手足无措地坐了起来,被头痛折磨的她,脸色有些病态的白。
再见到周景宣这个人,丁冬就有些忌惮了。与秦渊反目成仇,让他几乎永失所爱,如此所作所为的周景宣,让得知真相的丁冬只想敬而远之。
没想到他竟然过来探望她,丁冬心里反感,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听说豌豆公主二次入院了,我想我一定要过来看看。”周景宣笑着将花放在她的床头,而后坐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没想到小野猫也有这么弱不禁风的一天。”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着温柔的星光。
“你说什么?”丁冬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小野猫?”
“A市唯一敢偷拍秦渊婚礼的小记者,不是小野猫又是什么?”周景宣揶揄的口气轻松打消丁冬的多虑,也让她确定,他这哪是上门探病人,根本就是来踢馆的。
“满意你看到的吗?”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秦渊暂时还没想弄死我这只野猫,让周先生你失望了。”
周景宣可恶地笑了笑,“果然开始亮爪子了啊。”
丁冬瞪着他,神情越发冷清。
“跟秦渊那家伙住久了,你倒是把他的冰山脸学了四成像了,”周景宣越说越离谱,帅气的脸上满是令人不悦的洞悉,“那家伙,果然有愚公移山的耐心啊。”
话说到这里,就实在是过分地离谱了,丁冬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很快了悟过来,“对不起,我已经开罪了秦先生,出院以后很快就会被他扫地出门,周先生如果你想找我带话的话,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只是个小人物,在秦先生面前说话的份都没有。”
“小人物?”周景宣嗤笑了一下,“如果丁小姐非要自己骗自己,那我也无可奈何。”
“至于带话,更是不必劳烦丁小姐了,我跟秦渊,习惯了用拳头说话了。”他指了指自己还有些肿胀的右下巴,变色虎一样又流露出可怜兮兮的卖乖表情,“你看你看,送你回来就被揍成这样,我的妞都哭了好几天。”
丁冬拒绝去看他故作可怜的帅脸,扭过头去,“看过了你就走吧,要是被他发现你来过了,你完美的左下巴怕也保不住了。”
“我真的好怕…”周景宣一副欠揍的弱者表情,看在丁冬眼里只觉得咬牙切齿,明明那晚拳头出得快狠准,现在装什么可怜虫。
“我说…丁冬…冬冬…”周景宣突然亲昵地唤着丁冬名字,眼睛里少了刚才的玩世不恭,多了一些莫名的玩味,“说对不起还来得及吗?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跑进我们中间,我的拳头又恰好不长眼睛…”
他无辜地眨眨眼,“你这个豌豆公主那么弱不禁风,我差点因为你变成杀人犯。”
“我这几天都做噩梦。梦到被秦渊大卸八块,还扔进大海喂鲨鱼。”
丁冬终于被这样子花言巧语的周景宣逗乐了,眼里流露出丝丝笑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鲨鱼都嫌你的肉不好吃吧?”
两人相视一笑,倒是终于有些杯酒释前嫌的意思。
“被美女嫌弃,简直是我人生最大耻辱呢。”周景宣一副挫败表情,“我受伤了。”
丁冬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我这病人什么都没说,你倒是一口一个受伤,不难为情吗?”
“伤在这里。”周景宣指指自己的心窝,“那晚你挡在秦渊的前面,本帅哥很受伤啊。”
“明明我比他帅,他是万年冰山,我可是热情火山啊。”
“为什么?”他栗色的眼睛沉静如水,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总是他不是我呢?”
“我…”
目视着这双藏着莫名情绪的栗色眼睛,丁冬前所未有的慌乱,不知这是纨绔公子惯常的泡妞把戏,还是所谓的真情流露。
孤男寡女的病房里,演上这一出也太奇怪了。
所幸这时,枕头边的手机铃声大作,将她从这尴尬中解救出来。
竟是拘留所的盛匡打过来的。
“丁冬,我只有三十秒时间,律师帮我找了吗?越大牌越好!”
深夜病床上接到这样一通急火攻心的电话,丁冬自然没有好口气,“这么短时间,我上哪给你找律师,去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律师的面都没见着。”
“这样啊…你再找找,拜托下你的朋友,你跟律师说,多少钱我都愿意出,只要能把我弄出来…”
盛匡龙卷风一般来了又走,吹得丁冬内心一片狼藉,这一晚的心情算是彻底变糟糕了。
她懊恼地放下手机,抬头就见到周景宣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你要找律师?电话里的人是?”
“我未婚夫,”丁冬拨了拨凌乱的发,心不在焉的,“他惹了点麻烦。”
“未婚夫啊…”周景宣拖长声调,像是细细咀嚼这几个字,看着丁冬的栗色眼睛更加幽深。
丁冬有种被算计上的错觉。
果然听他说,“找律师的事,我可以帮你。”
丁冬愣了一下,随即惊喜若狂,“真的?”
她又有些警惕,“你为什么要帮我?”
在社会上摸打滚爬那么久,她才不相信从天而降的好意,何况还是无奸不商的来自商人的好意。
周景宣站起来,走到窗边,往窗外深深看了一眼,转头朝丁冬释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因为我想你和你未婚夫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本少爷很少做好人,要珍惜机会哦小美人。”
周景宣要走了丁冬的号码,临走前突然指着那束清幽的百合,问丁冬,“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丁冬摇摇头,“不是百合吗?”
“卡萨布兰卡。”他走到门边,回头,“回忆之花。”
然后就走了。
“回忆之花…”丁冬凝望那雪白的花束呢喃着,好久回不过神。像是感应到什么,她突然赤着脚跳下床,跑到了周景宣曾站过的床边。
苍茫的夜色就像她此刻灰暗的心情,空洞迷惘,然后她突然睁大眼睛,看见楼下路灯下的一个高大背影,他靠在路灯旁,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打得很长很寂寞,他手里夹着一根烟,烟火在夜色里缭绕。
丁冬以为自己看错,把眼睛擦了又擦,没错,是秦渊。
他就在楼下。
他站了多久了?为什么不上来?
丁冬心乱如麻,然后看到周景宣也出现在视野中,他慢慢走向秦渊,丁冬的心都揪了起来,她以为他们要打架,差点想拔腿狂奔下楼时,却发现预料中的打架并没有发生,周景宣接过了秦渊的香烟,夹在嘴里,甚至凑过去借火。
丁冬踮着脚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个男人吞云吐雾,他们似乎在说话,仿佛多年的老友,很难相信,几天前,他们还把对方往死里揍,下手毫不留情。
秦渊不让她见周景宣,可是今晚算什么?算是一种默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冬迷迷瞪瞪,猛然间感觉到来自下面的一道凌厉视线。
秦渊正抬头往她这个方向看!
她浑身一个激灵,赶紧下蹲,抱着膝盖,心乱跳个不停。
她抱着脑袋几乎想惊声尖叫,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站在迷宫里?站在秦渊为她制造的迷宫里,他究竟想干什么?!
在医院住了几天又被逼着做了好几项检查后,丁冬终于获准可以出院。是阿南来接她住院,并告诉她秦渊因为一桩并购案,会去纽约出差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养好身体,还有,不要乱跑。
嘱咐完这些,阿南就没怎么理会丁冬了,想来对于丁冬的所作所为是看不惯的,所以对待丁冬,就有些冷淡了。
丁冬不敢逾矩,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安分呆在房子里,秀嫂却把她当成一个病人,除了三餐外,每天在厨房忙着给她熬各种滋补汤,丁冬非常过意不去,却听秀嫂说是秦渊临走前特意嘱咐的,汤药食材也是专人特地送来,全是上等滋补品,听秀嫂这么说,丁冬越发觉得这汤咽不下去。
如果外人看到这幅画面,一定会很吃惊吧。
她明明做了令他难堪的事,令他成为全城笑柄,她甚至做好了被惩罚被践踏的准备,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呢?她住在他的家里养尊处优,没有瘦,反而因为吃了太多补品胖了。
清闲的几天里,丁冬一直在脑子里反复梳理遇上秦渊以后的各种事,心里的疑团也就更大,秦渊对她的态度,她实在看不懂。
甚至外界对他的评价其实也是存在误解的。
冷血无情,这些媒体报道最多的字眼,事实上一段时间与他接触下来,她并没有真切感受到,相反,她感受到的是他冷酷外表下不易察觉的柔情,每每颠覆她对他的所有认知。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要伤害她。


第18章 三楼的小房间(3)
雨里撑伞等待她的秦渊,远远目送她去检查的秦渊,还有医院路灯下守望的秦渊,都让她笃定,他不会伤害她。
反而,更像是一种沉默的守护。
丁冬的心,有点乱。
也许是白天心事想的太多,丁冬又开始做梦了。一连几天,梦里又出现了那个好听的男声,一遍遍地用心碎的声音叫“宝宝”,醒来后的丁冬大汗淋漓,几乎虚脱,她在深重的夜里捂着胸口,粗声喘气。
为什么,为什么那声音像极了秦渊?
这座房子,究竟有什么鬼魅在操纵她的梦境?
她看了眼熟睡的麦麦,披着衣服下床,游魂一样打开门,走了出去。她感到喘不过气来,那些迷雾层层袭来,她直觉,那答案,就在这所房子的某个角落里。
双脚不听使唤地上了楼,她站在了那间神秘的小房间门口。
秦渊允许她在这所房子其他地方走动,只除了这个房间,她不能进去。
丁冬有次看到秦渊从楼上下来,想必是从这所房间里出来,在楼梯口遇到她,他面沉如水,眼神像是想吞了她。
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她在寂静的夜里心跳如擂鼓,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把手上,手一用力,惊喜地发现门没有上锁。
漆黑的过道突然灯光大亮,丁冬吓得手一缩,颤抖着转身。
秦渊站在楼梯口,冷然地望着她,身上还穿着西装,西装微皱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是刚到家。
他的目光带着质问,“你在干什么?”
“我…”丁冬结巴,杵在门边心虚地厉害。
不规矩的住客在别人的房子里鬼鬼祟祟窥探主人隐私,结果被主人发现,丁冬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这样令人羞耻的人,她果然是做不得丁点坏事。
说不定这一次他真的会将她赶出去。
秦渊走了过来,丁冬头垂得更低,这才发现他没穿袜子,难怪她没听到他上楼的声音。
“我睡不着,”她声音轻轻的,不断扇动的睫毛泄露她此时的胆怯,“好奇…”
“你又犯规了。”秦渊轻淡的无奈的声音,与梦里的那道声音,慢慢地重合起来。
丁冬不敢置信地抬起了眼睛,却不经意触见了秦渊凝望她的眼睛。
秦渊的目光仿佛变成了一双手,轻柔抚过她脸上的每个部分,“你还是那样子,好奇心比谁都重,从来学不会安分。”
他眼里的黑色漩涡,将她吸了进去。
他身上仿佛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让她不能动弹,无法逃跑,他不知不觉离她很近,近到她仰望她时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让她全身的每个毛孔微微战栗。
他们的眼神胶在一起,呼吸缠绕,这一刻,丁冬强烈地感觉到他想吻她。
她不知道她身体里住着什么魔鬼,让她迷了心智,让她不能控制身体深处涌起的渴望。
她不想承认,她期待着那个吻。
可秦渊没有吻她。
他及时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一秒前仿佛沾着情欲的眼转瞬又如往常般冷静自制,刚才火热的对视仿是一场夜里的梦境,难辨真假,醒来全是空幻。
“还不是时候…”他的嗓音略微低哑,在燥热的夜里,撩拨人心。
丁冬大脑当机,“你说什么?”
秦渊拉起丁冬的手,看了一眼左边的那扇门,将呆若木鸡的她缓缓带下楼,“那扇门,你现在还不能打开。”
“为什么,里面藏了什么?”
秦渊回头看着呆愣的她,慢慢地,绽开一个从未有过的温柔笑容。
“没有什么,只有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这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温柔的笑容让丁冬有些眩晕,一脸被动地看着秦渊。
秦渊站在她面前,慢慢地执起她的左手,像个西方绅士一般,低头落下一个吻,丁冬看不见他眼里的脉脉情深。
深夜里他的声音分外性感。
“这个美丽的秘密,请允许我,再独享一点时间。”
一池春水,就这样彻底被吹乱。
丁冬一夜无眠,起床时,麦麦已经不在床上,秀嫂见她下楼,笑着说秦渊送麦麦去幼儿园了。
丁冬咬着面包,纳闷这一大一小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
秀嫂忙完了厨房,拿着水桶准备打扫房子,丁冬闲来无事也想上去帮忙,秀嫂的反应却很强烈,“不行不行,秦先生看到会说我的。丁小姐你多休息才是。”
“秀嫂你不能这样,”丁冬哭笑不得,“再不多动动,我真的要成胖子了。”
她捏捏自己终于脸上终于丰润起来的肉,“你的汤催肥效力太强了。”
“还不是你之前太瘦了。”秀嫂笑得和善,“女孩子还是胖一点比较好看,有福相。我看你以前风吹日晒的,又黑又瘦,哪有现在好看。”
“什么?”丁冬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又黑又瘦的啊?”
她这么一问,秀嫂挂在脸上的笑就有些僵硬了,忙道,“我看你做记者的嘛,女孩子常在外跑,能不黑瘦吗?”
丁冬半信半疑,“你以前见过我吗?”
“没,没有啊。”秀嫂的脸色明显有些慌乱了,但很快恢复镇静,“厨房蹲着燕窝银耳汤呢,刚好秦先生也在,我多炖了点,你们俩都补补。”
她憨笑着回了厨房。
丁冬被一种古怪的情绪纠缠着。
为什么所有人的语气,都像是认识她许久似的,但她明明对他们没有印象。
秦渊很快回来,他刚一进来,就与坐在客厅的丁冬目光交接,丁冬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尴尬地道了声,“早”。
“不早了。”秦渊面无表情地坐下喝咖啡,昨晚的温柔只是昙花一现,再度恢复冰山脸。
也许他想起来了,上次就是在这个客厅,她出言不逊,他们不欢而散。
那一天她只图一时痛快,说了很多很过分的话,丁冬脸上滚烫滚烫,见秦渊拿起的咖啡已经凉了,忙殷勤站起来,“咖啡冷了,我去给你拿热的。”
她的举止,多少带着讨好的成分。
秦渊看了她一眼,并不阻止,也许是默认了她的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