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完毕,现场所有观众都将掌声慷慨地赠与台上的年轻女郎,向她和她所代表的卡门,深深致敬。
冠军就这样脱颖而出,想比之下,谢一漫则显得相当被动,相形之下,她的舞蹈硬伤就展露出来,技巧非凡,却感情不足,很难带动台下观众的情绪。
夏舞看到舞台上领奖的谢一漫,笑容多少有些牵强。
她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可是难过又怎样?夏舞平静地关上了电脑,这就是比赛,残酷的比赛,实力才是唯一的沟通语言,其他一切,都是那么不值一提。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严冀接到了越洋电话,电话里的骄傲女孩哭哭啼啼,情绪接近崩溃。
严冀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才安抚下她,柔声细语,说,“不哭了好吗?…你只是运气不好,下一次还有机会,那时你会跳得更好…”
对面抽抽噎噎的女孩子终于破涕为笑,“真的吗?”
“嗯。”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对不对?我知道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也不该说分手这种气话,严冀…我…我好后悔,这段时间我都很害怕,害怕你不会原谅我,情绪也很波动,所以…呜呜…发挥失常没跳好,你不可以不理我呜呜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严冀在电话这头久久不说话,无言地遥望星空,最后才低低地回应了一声,“你累了很久了,先休息吧,我们的事,回来再说。”
他挂了电话,心里乱糟糟的,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无来由地想起另一个女孩,她有一双黑亮媲美星辰的漂亮眼睛,他有时会在里面看见乐观,善意,还有让人无奈的倔强。
严冀忍不住想,如果这个时候一漫换做夏舞,她会怎么对自己说呢?
她一定会说,那个第一名跳得比我好,但是没有关系,我还年轻,我还有机会赢她,她不可能永远都是第一名,你说对吗?严冀…
严冀低着头嗤笑了出来,她就是这么倔强却坦承的女孩。
笑了一会,他的神情蓦地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是这世上的一切东西都再难取悦他一般,脸上的阴郁如夜色一般浓重化不开。
又到周末,没有等到严冀任何回复的夏舞终于接受现实,即便她做出了那么多的努力,他还是不答应给她一个约会,他又拒绝了她。
她经历了初始的惴惴等待,到后来的失望,这中间的过程真算是万分煎熬。
她意兴阑珊地奔去上课,脚伤未愈,却也不好请人代课,还好走路时不是看得很清楚,医生叮嘱最近不能进行剧烈运动,特别是再不能跳舞,加重脚踝负担,夏舞诚惶诚恐地答应了。
对于一个舞蹈演员来说,再也没有比脚更重要的身体部位了,夏舞以前也受过伤,知道怎么呵护,不敢随便乱来。
严冀照样没有出现,下了课,等孩子们走光了,夏舞慢悠悠地下了楼,走出大门之际,没想到一辆车停在边上,朗朗伸出头来,“老师,老师!”
夏舞诧异,见严冀稳稳坐在驾驶座上,大概刚理了个头发,短短的,更显得年轻有朝气。
“老师老师,你过来呀。”朗朗在使劲叫她。
夏舞呐呐地不敢走过去,最后只得挪着到了车窗边,笑容甭提多尴尬,眼睛落在朗朗身上,死活就是不敢看向严冀,脸更是已经烧了起来。
“上来吧,送你回去。”严冀沉沉地说。
夏舞猛摇头,摇摇手推脱说,“不用不用,我打车。”
“你脚怎么了?”严冀眼尖,看出有些不对劲。
“啊,没什么啊,挺好的呵呵,那…那我先走了。”
夏舞连忙要走,对着朗朗笑着招招手,“来,跟老师飞吻。”
“mua…”
朗朗听话地抛了个飞吻给夏舞,夏舞笑着也飞了一个,然后看也不看严冀,飞快地转身走了。
“夏舞,等等…”
后面传来的是严冀的声音,夏舞身体僵了一下,停下,尴尬地回头,见严冀下了车三两步朝她跑了过来。
站在她面前,严冀又明显有些迟疑,“我…”
夏舞知道他将要说出口的拒绝,心里一急,抬起头抢先说,“我不会放弃的,严冀。”
严冀望着她的眼眸幽深,夏舞心里一惊,鼓起勇气破釜沉舟道,“我…我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的。”
这些糊涂话一出口,就连夏舞自己都被震住了,她都搞不清她对严冀的执着来自于哪里,也许是因为他的眸子有时候像片深沉的海,她只要看着他的眼,就会恍惚觉得那双眼里盛满深情,她克制不住不喜欢。
严冀看着她,两人沉默一会,他才说,“上车吧,这个时候难打车。”
夏舞顿时如泄了气的气球,气鼓鼓地看着他转身离开。
又过了几天,夏舞收到一张奇怪的演出门票,信封里夹着一张纸,字体娟秀大气。
是严冀寄来的,上面写着:我答应你,给你一个约会。
夏舞捧着这张门票,顿时喜出望外。
作者有话要说:bug明天再来修了,苦逼作者表示日更真的很累很累很累。。。。。。。
好在只剩下两千多字的任务了。。。。
据说,好多人愿意为了夏舞做百合,是真的吗???????
30
30、30 ...
演出就在两天后,夏舞暗自苦苦压抑激动心情,把门票小心翼翼地放在钱包里,因为门票上没有什么具体演出信息,她只当是什么歌剧表演,每天就是翻来覆去地琢磨那天晚上究竟穿什么漂亮衣服,好给严冀耳目一新的印象。
结果挑来选去,她最终选了一条款式简洁的ZARA红色连衣裙,长长的头发盘成了羊角辫,有几缕调皮地跑了出来,柔软地垂在耳际边上,镜中的女孩甜美怡人。
夏舞梳妆打扮下楼时,弟弟夏鑫抬头直勾勾看过来,还不正经地吹起了口哨,“二姐,你今晚发什么骚?”
“要你管。”夏舞羞得把手袋砸在那家伙的头上,引来他一阵狼嚎。
晚到几分钟的严冀远远看着婷婷玉立于剧院前的红衣姑娘,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直到夏舞注意到他,笑盈盈地跑过来时,他才回过神来。
他怔怔望着灯光下中朝他甜丝丝笑的夏舞,神情有丝恍惚。
看到严冀的脸夏舞的心就无比满足,更别提与他约会,嘴角始终是往上扬着,更是一心希望他也能展露笑颜,笑着说,“这位先生,发什么呆呢?演出开始了。”
严冀还是不说话,定定地望着夏舞,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进去吧。”他终于开口说道。
两人并肩走到剧院二楼,夏舞抬头见到小剧场门口高挂的红色横幅,“谢一漫小姐归国答谢演出”,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叫道,“咦,是我学姐…”
她有些震惊,万没料到严冀请她看的居然是谢一漫的归国演出,印象中严冀应该是比较排斥舞蹈的,夏舞实在是感到意外。
“哇,我都没听说学姐会办归国演出呢…”
这些天夏舞都窝在家里养伤,也难怪她孤陋寡闻不知道,只是偶然听同学提起,谢一漫取得第三名的成绩出乎所有人意外,她回国也是非常低调,尽管如此,校方依旧隆重感谢她为学校添光,毕竟谢一漫的水准,已经登顶亚洲,在强手如林的世界级比赛上能取得如此佳绩,已经十分了不起。
心里多少是有些佩服这个学姐的,夏舞抱着学习欣赏的心情步入剧场,只见人头攒动,座无虚席,观众对于这样的独演抱有很大的热情。
他们的座位视野堪称最好,夏舞扫视了一圈,发现不远处,谢一漫的几个好朋友都坐在一起,那个小圈子在学校也是闻名,都是各系系花之类的人物,家境也是相当,千金小姐凑在一起成了闺蜜,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因为都是外形不错又爱打扮的招摇美女,是全校女生竞相模仿的时尚人物。
夏舞刚坐下,就见那边的美女之一回过头来,朝这边娇笑招了招手,好像和谁打招呼。
夏舞左顾右望,这才发现她打招呼的对象是严冀,他朝那边微微颔首,不禁更加纳闷,碰了碰他的手肘,“你…认识那个学姐吗?”
“不熟。”严冀回答地有些敷衍,而后就望着舞台沉默,此时灯光打暗,夏舞微微侧头瞄一眼严冀略显冷漠的侧脸,不禁有些胸闷。
而那边美女团几个学姐连续频频回头朝这边看过来,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夏舞不禁更加纳闷。
这个约会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呢,直觉这样告诉夏舞,她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告诉自己别乱想了。
可是还是忍不住打趣问,“哎,先生,你怎么不说话?人长嘴巴是用来说话的,你怎么又忘了?”
她丢过去一个嗔怪的眼神,嘴角漾着笑。
严冀转过头来瞥一眼夏舞盈盈水一样的眼,随即转过头去,“那是对你,我长嘴巴是用来装酷的。”
“噗…”夏舞捂着嘴笑出来,心情很快好转。
很快演出开始,本次演出唯一的也是最闪亮的女主角登场,尽管她失利于世界级比赛,可此时,在这个舞台上,她毫无疑问是所有人眼中的舞蹈女王,所有视线的焦点。
站在舞台中央,一身奢华演出服的谢一漫在清悠的音乐声中舞动起来,柔美的身段展示着舞蹈的魅力,在夏舞看来,今晚的她,大概因为已经从比赛状态走出,表演水准甚至有所提高,至少感情拿捏地恰到正好。
夏舞忘却了心里的小疑问,非常投入地观看着台上女王的表演,眼中徘徊着钦佩,还有一些不认输。
她想,假以时日,她也能跳得像她这么好。
严冀偏头看着身边女孩专注精致的侧脸好一会,这才回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谢一漫的表演曲目基本上就是国际大赛表演曲目,夏舞看过几遍,现场观看时也不得不佩服编舞的高水平,据她所知,这些舞就是顾西楚编的,舞蹈本身强烈地传达了顾西楚的个人风格,将力量和感情完美糅合,最后迸发出的情绪到达舞蹈□,在夏舞看来,年轻的顾西楚野心勃勃,相比于那些思想保守的编舞老师,他渴望寻求一种现代舞内容上的新突破。
他是个典型的现代舞激进风格派,就如他本人所说,如果有一天,能有舞者从舞蹈中传达死亡的快感,那么他将裸奔绕海边跑一圈作为庆祝。
夏舞记得当时自己问,“老师你自己不就能做到?”
顾西楚的回答也是有些吊儿郎当,却透着深意,“老师的日子实在太过舒服,跳不出那种绝望。”
望着舞台上熠熠生辉的谢一漫,夏舞想,原来,顾西楚最棒的徒弟也没能跳出那种绝望感。
究竟那是种什么意境呢?夏舞百思不得其解。
她刚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不想台上谢一漫三支曲子跳完,站在台中央,微微喘气,微笑面对台下数千观众,执起话筒开始说话。
她的嗓音偏哑,却称不上难听。
“谢谢大家百忙之中捧场我的独演,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谢谢大家。”
她话音刚落,场下掌声响起,她笑得越发娇艳。
“这次比赛对我来说是一次个人成长,也是一次心灵洗礼,我有很多话想说。”她颇有感触地顿了顿,“经历比赛以后才懂得,有家人朋友的支持是多么重要,想到比赛时所有关心我的人都在默默鼓励我,我就感受到了奋斗的力量。”
“今天真的真的特别高兴,所有家人好朋友都来了,还有…我特别要感谢的是我的男朋友,他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我。”
谢一漫笑得甜蜜,然后停下来,在全场静默时突然深情地说,“严冀,我在瑞士的时候就在想,我一定要在舞台上给你一个吻,让你知道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谢一漫娇羞地说完,全场发出一阵暧昧的笑,几千个人的会场,只有一个人脑子发晕,静静呆坐着,如坠冰窟。
夏舞木然地看着台上的学姐,看平日冷然的女王此刻笑得烂漫,她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感到痛。
这是真的。
马上有工作人员走过来,躬身请严冀上台,态度恭敬,“严先生,请上台。”
严冀点头,脸上一贯看不清情绪的淡淡表情,他僵坐了一会,身边的夏舞也是纹丝不动,目光只看向前方舞台,像是个漂亮的木偶人。
“严先生…”工作人员出声催促。
严冀终于站了起来,目视前方几秒,而后在工作人员带领下走上台去。
谢一漫见帅气男友款款上台,登时一副害羞又喜悦的模样,现场顿时响起潮水一般的掌声,所有人都为一对登对情侣献上祝福。
谢一漫深情地抬眼看着严冀,严冀嘴边的笑轻淡,不知谁起哄喊道,”“吻她,吻她!”
紧接着,整个剧场的观众都嘶声吼着,“吻她吻她!”
严冀显得有些为难,却还是在所有人的鼓励中,笑着俯首在佳人脸颊蜻蜓点水一下,谢一漫紧紧抱着他,两人温馨相拥的画面顿时将本次演出推向□,无数个闪光灯响起,只为定格这童话般的一幕。
当严冀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走下台,他的笑容逐渐敛去。
他身边的那个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一切都如他期望的那样,他本应该笑出来的,可是坐下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微笑的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虐的开始。。。。爽吗?
后面还有更爽的,不要急。。。。
31、31
夏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剧场里走出来的,她只知道观众在她背后大喊,“吻她吻她”,呐喊声如潮,将她的梦想淹没。
她站住,背对着舞台,终究没有勇气回头仰望别人的幸福。
几分钟之前她以为自己已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几分钟之后,她终于明白过来,那假想的幸福从头到尾都属于别人,是她太天真。
严冀。
夏舞在心中凄厉地喊着这个名字,突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名字之前对她而言是一股柔情的风,而现在,则化成残酷的冰雹,砸碎了她的片片真心。
我不过是想给你带来快乐,你又为什么只愿意给我痛苦?
心一酸,一滴眼泪流了出来,滑下脸颊。
低着头擦拭,却不想与一人相撞,一声“对不起”先出口,抬起头来,却发现那人双手抱着肩膀,笑盈盈地看着她,语气也促狭,“美好的夜晚,我们的小天鹅却流泪了,哦我想想,是被这美好夜晚感动了吗?”
“老师…”夏舞尴尬地喊了一声,多少有些孩子气。
被偶像看到自己傻乎乎流眼泪的情形真是再糟糕不过,夏舞赶紧胡乱抹掉泪水,抬起头刚想冲顾西楚笑,不想他盯着她的表情有些诡异,嘴边一丝淡淡的笑。
夏舞以为他多半又要嘲笑自己,赶忙转移话题,“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问题刚出口又不禁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这还用问吗?顾西楚当然是过来捧场自己的爱徒的,谢一漫可是他一手带上世界舞台的,据说这次瑞士舞蹈大赛的几个评委还是顾西楚留学欧洲时的同学,大家私下猜测,他们免不了会看在顾西楚的面子上,给谢一漫一些照顾,当然这到底只是猜测,当事人不说,没有人能证实这到底是谣言还是真相。
“我真是糊涂了,你当然是来看学姐演出的。”不等顾西楚回答,夏舞自己倒先闷闷嘟囔起来,从今晚开始,这个陌生的学姐在她脑子里,除了是家境优渥的千金、优秀的舞者、顾西楚的爱徒之外,还多了一项,那就是严冀的女朋友。如海洛所说,严冀喜欢的正是这类女孩,外在内在条件都是一流,谢一漫会是严冀的女朋友,也就合乎情理。
自己在严冀眼里,应该就是个小丑一样的存在吧?因为总是那么厚脸皮出现,不倒翁一样永远不言败的表现,所以他才会把她带到谢一漫面前,让她自惭形秽,让她认清事实。
夏舞不禁惘然,她在他眼里就是那么不知趣的人吗?如果他坦白地告诉她自己有女友,她一定二话不说就离得远远的,她虽然莽撞,却是个拥有健康道德观的人啊。
她夏舞在严冀眼里,难道就是这么一个能轻易伤害的人吗?
想到这里,夏舞的眼眶又有点湿。
顾西楚见平时总是眉开眼笑的女孩这时却沮丧地不像话,也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被谢一漫的表演震慑住了?
应该不至于吧,小天鹅的比赛令他印象深刻,假以时日,她可以走得比谢一漫更远的,他不会看错。
多少年没有出现能让他热血澎湃的苗子了,他从没想到,一个跳芭蕾的女孩会给他如此多的惊喜。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反正迟到了,就不进去了。”
夏舞意兴阑珊地点点头,向前走。
初夏的风携来一丝清凉,外头的空气比剧场里清新许多,夏舞的胸闷渐渐纾解,却还是提不起精神来,就连贴在脸颊上的几丝头发,都懒得拂去。
“为什么提早出来了?”顾西楚问。
“老师,你是想问为什么哭吧?”夏舞突然抬眼反问,虽然神情依然萎靡,却又恢复了平时的调皮模样。
顾西楚笑着耸耸肩,“anyway,人总是有好奇心的。”
夏舞学顾西楚的潇洒样,跟着鬼马耸耸肩,拿腔拿调,“anyway,女孩的心思你不要猜不要猜。”
顾西楚帅气插着兜,看着眉眼忧郁却神情调皮的女孩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顾西楚今天的造型颇为帅气,富有英伦风情的Burberry男式T恤配上劲酷黑色皮裤,微长的头发有些卷,像是中世纪从伦敦雾中走来的骑士。
他今天没有开那辆夏舞熟悉的白色宝马座驾,而是骑了辆十分酷的摩托车,跨坐在摩托车上的骑士俨然是街头一景,顾西楚递过头盔,“上来吧,带你去海边溜达一圈。”
这要在平时,偶像的邀请简直会让夏舞尖叫,可是今晚她却难得扭捏,低头瞄了眼自己的淑女造型,很有些为难地说,“可…可我穿的是裙子。”
在她的审美里,只有同样帅气的性感女郎才配坐在顾西楚的车上,性感配狂野,天生一对。
顾西楚促狭的眼光不怀好意地望过来,滑过夏舞细长白皙的小腿,定格在她翩翩的裙摆上,然后闲散地看着四周说,“今晚风挺大,这样的好风景,确实会便宜路人啊。”
被他那不正经调调一刺激,小姑娘夏舞的脸倏地就烧红起来,现在的顾西楚看上去真像个优雅流氓,正在调戏街边的小姑娘,可惜小姑娘也不是吃素的,骨子里那股倔又跑出来示威,蹬蹬蹬一伸腿,跨上,坐在顾西楚身后,语气也是十足挑衅,“好风景就是让人看的,是吗?老师。”
回应她的,是顾西楚的一声放浪口哨,然后手一用力,马力十足的摩托车载着美丽的姑娘,追风去了。
而同一时间,严冀从剧院门口冲了出来,东张西望寻找那抹红色倩影,却在最后看到摩托车载着红衣女孩,呼啸离去。
他的脸色倏地阴沉起来,目送着摩托车消失在街的尽头。
“啊!!!!!”
夏舞坐在顾西楚身后尖叫,她从一开始拘谨地抓住摩托车后座扶手,到最后因为害怕,双手紧紧环住顾西楚的腰,而后车越开越快,像是要随风飞了起来,夏舞又害怕又觉得刺激,有种在末日狂奔的错落感。
她紧闭着眼睛,环抱住顾西楚,大声叫了出来。
暂时忘了那个叫做严冀的男人,暂时忘却爱情给她的痛,让疯狂取代忧伤,久一点,再久一点。
在海边公路一路奔驰,最后在海滩边上停下,而在车子停下的那一刻,夏舞还身体僵硬,维持着环抱顾西楚的姿势,睡着一般闭上眼睛,耳边正传来叠叠波涛声,像是谁在耳边轻语,梦一般的梦幻感觉。
她轻轻呢喃,“我死了吗?”
“还活着,”顾西楚的嗓音在夜里分外动听,“就是有点走光。”
夏舞完全从梦境里醒过来,慌乱睁开眼看自己,见裙子好好的盖住自己,这才意识到被顾西楚捉弄了,有些恼怒地瞪了过去。
月光下的女孩虽然发丝凌乱,气呼呼的神情却真是可爱,顾西楚一脸得逞地下了车,绅士般的伸出手,“小姐,可否赏脸与我跳支舞。”
没有哪个女孩能忍心拒绝这样一个英俊的骑士,更何况又是在这浪漫的海边,朦胧的月光下。
夏舞嘴角轻扬,伸出芊芊玉手,然后被那双大手握住,夜色如歌,两人双手交握,在微咸的海风中慢悠悠起舞,此刻,海水,月光,星辰,是他们的观众。
顾西楚抬高手,夏舞跟着旋转了两圈,脸上的笑像是初春迎风的花,明明根部还在感受冬季的冷,花朵里却已经有了春天的温度。
“老师,以后你要是有了喜欢的姑娘,就带她来海边跳舞吧,这招太绝了,她一定不会拒绝你的。”夏舞迎视顾西楚的笑,晕乎乎的说。
顾西楚笑得坏坏的,“这招很勾引人对不对?”
“对,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夏舞做了个捂胸口的晕厥动作,“要是被学校里其他女生知道,我肯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