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前面那人个子极高,也是极瘦,竹竿似的立在街心,一身长衣在风中轻轻飘动,一阵风便能把他吹走似的,他身后骨碌碌滚出一团圆物,四肢自他肥大的身体向外伸展开来,咕咕而笑,两人一齐笑道:“我们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正是刚才在家里见过的秦氏兄弟两人。
沈玉芙张大了嘴,一时惊得说不见话来,结巴道:“我…我分明没见你们跟过来,怎么会…怎么会,我就不信。”一跺足,转身向车马拥挤的街市飞奔而去。
她在街上行人的头上飞奔疾她,踩得众人大声惊呼,向两边闪避,驻足观望,但见一袭白衣便似御风而行般在空中飞行,衣带飘动在风中一掠而过,飘飘然宛若仙人,只瞧得街上行人住轰然叫好,掌声雷动。
沈玉芙暗自得意,回眸一笑,奔驰之间,忽觉左右两边一高一短,多了两人,跟着她在街市之上一起飞奔,右边,高瘦个子秦天浩微笑点头,左边,肥胖矮子秦天宝咕咕而笑。
沈玉芙啊哟一声,足尖在路人的肩上轻轻点动,随即又向前蹿出丈余,耳边风响,身休尚在半空之中,忽觉左右两边人影晃动,只是瞬间,两人又即追上,沈玉芙哎哟一声,转身又逃。
沈玉芙用尽全力,两人总能轻易追上,如此几次,累得她气喘吁,依在一道墙壁上喘气,抬起头来,秦氏兄弟二人,一高一矮,立在墙头之上,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情。
沈玉芙歇足了气,怒道:“好啊,我跑不过你们,我就打得你二人鼻青脸肿,瞧你二人还敢不敢跟来。”
回手之间,腰间长剑铮然出鞘,白衣飘动,剑锋轻划,在空中颤出朵朵如水剑花,飞上墙头,向秦天浩的肩臂削去。
秦天浩见她剑锋削到,面顺着笔直的一墙头向后退开,岂知她个子太高,行动不便,哎哟一声,一脚踏空,头下脚上的向墙头翻了下去。
沈玉芙一愣,随着剑势向前蹿出,暗道:“原来这人轻功虽好,武艺竟如此不济。”一时没听到他落地的声音,心中奇怪,回过身来,看清脚下的情形,不由得大吃一惊。
秦天浩瘦长身子贴在墙面之上,,竟似臂虎般在墙壁之上来回爬行。
沈玉芙惊愕之余,回臂曲肘,剑尖疾指,对准他紧紧扣住墙壁的细隙手掌疾刺,眼见剑锋要削到他的手指,秦天浩贴在墙上的身子忽然轻轻一颤,瘦长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向上翻起,小腹对准她长剑的剑锋直撞过来。
沈玉芙微微一惊,她的本意,也不过是恫骇两人,使二人不再跟来,倒不愿真要伤到他二人的性命,眼见他忽然翻身,向手中的剑锋撞了过来,剑势已去,一时竟不能收回,眼见秦天浩立时便要惨遭长锋透腹之厄,哎哟一声,大声道:“你快让开啊。”
沈玉芙手中剑锋已沾到他的衣角,秦天浩小腹忽然向后凹起,避开剑锋,长臂伸处,便似一条灵动无骨的蛇般,扭动着攀上沈玉芙的手臂。
沈玉芙一声惊呼,道:“这是…这是软骨功。”手中长剑已给他抢了过去,惊骇之余,足底着力,向后纵开,蓦觉身后有人咕咕低笑,回过头去,原来那矮胖子秦天宝便蹲在她身后。
沈玉芙轻轻皱眉,也没多想,对准他肥大的身体一脚踹去。
“啊哟。”
秦天宝一声惊呼,嘭,肥大的身体应声落地,尘土飞起。
沈玉芙又一呆,她见秦天浩身法怪异,只道这胖子也有些本事,因此,这一脚踹去,使了全力,见他肥胖的身体直跃下去,嘭的一声,似乎摔得不轻,心中颇觉歉意,星眸半闭,嗫嚅道:“这个…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尘土飞扬中,忽见秦天宝肥大的身体冲天飞起,竟似皮球般向上弹起,噌的一声,肥大的身体,已然纵回墙头,抬头望着沈玉芙,咧开一张大嘴,咯咯直笑。
沈玉芙瞧着这肥子,再次张大了嘴,一时竟合不过来,半响,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捂着肚子道:“哎哟,太好玩了,太好玩了,我长这么大,哈哈,还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呢。”
秦氏兄弟对望一眼,终于,跟着她哈哈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道听途说心生疑(一)
秦天宝呵呵笑道:“沈姑娘现在不赶我们走了。”
沈玉芙忍住笑意,道:“我现在不赶你们了,真不知道,我爹那样顽固的人,竟然会请你们这两个有趣的人陪在我身边呢,对了,秦天浩,你刚才使的,可是软骨功,这功夫不错,能教我么?”
秦天浩道:“这个…只怕不行。”
沈玉芙皱眉道:“为什么,你觉得我没有学这个的天份么,哎,就算没有,我也会努力的啊,每次出门,因为功夫不好,我都给人添麻烦呢,要是我有一身好功夫,也不至于让人笑话了。”
秦天浩尚未说话,秦天宝呵呵笑道:“这个,不是我大哥教不教你的问题,而是…我们俩兄弟练的功夫,得从小练起,人长大了以后,骨头变硬,这功夫可练不成的。”
沈玉芙哦了一声,脸上现出失忘之色,叹了口气,道:“不练就不练,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信,我沈玉芙这辈子功夫就这么差了,总有一天,我的功夫会好起来的,比叶涛寒要好,比明彦要好,还有…一定一定要死叫花子要好。”她一想起凌禹貉笑他功夫差,只会给人添麻烦的模样,心里挺不是滋味,咬了咬牙,最后,终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死叫花子,这么久了,也不来临安找我,真是没良心,哎,对了,我回到临安这么久了,因为有伤,还没能好好喝一回酒呢,现在我好了,不如我们到月光楼喝酒去吧,听说月光楼的酒味道不错,我请你们喝去。”
秦氏兄弟面有喜色,矮胖子伸出舌头,添了添嘴唇,呵呵笑道:“有吃就好。”
秦天浩道:“这个…姑沈大人知道会不会有事么。”
沈玉芙笑道:“你说我爹啊,我不在外面生事,他就心安了,哪里会去管我喝不喝酒,不过…嘻嘻,最好还是不好让我爹知道的好。”她见秦天宝一脸馋涎欲滴的模样,禁不住咯咯娇笑,“瞧你,胖成这样子了,还想着吃,还要长胖,只怕以后没个姑娘看上你,连娶不到老婆了。”
秦天宝不以为然,呵呵直笑,道:“娶不娶老婆没关系,只要有东西吃就行了。”说得沈玉芙秦天浩二人都笑了起来。
当下,带着两人转过几条街道,遥遥望见一座金碧辉煌的高楼,门口一块招牌虽然已经有些破旧了,但是招牌之上“月光楼”三个字却用金字写得十分整齐,阳光一映,金光耀眼,门口车马拥挤,十分热闹,沈玉芙伸手一指,道:“到了。”
三人上楼,要了酒菜,秦氏二兄弟喝得高兴了,酒过三巡,已有了几份醉意,一面喝酒,一面说些江湖上的奇闻趣事,说得兴起了,难免夸大其辞,胡吹一气。
沈玉芙江湖阅历极浅,偏偏又对江湖之中稀奇古怪的事情十分好奇,二人天花乱坠,胡说八道,正是投其所好,你一言,我一句,倒是谈得十分投契,说得兴发了,往往旁若无人的大声说笑,周宾客纷纷侧目,又见秦氏二人生得奇异,虽然算不上十分丑陋,但高的极高,矮的又是极矮,又见沈玉芙一身白衣,俊美不欲,这样三人坐在一起喝酒,当真是天下少有,满堂宾客,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秦天宝见四周客人把目光投了过来,小眼一瞪,嘭的一声,一掌拍在桌面上,一张梨花硬木的桌子给他击塌一角,四周喧闹的客人立时安静下来,秦天宝大声喝道:“伙计,给我过来。”
酒楼伙计见他气势汹汹,一时谁也不敢过来。秦天宝又喝了几声,指着一名高瘦的小伙计道:“对,我叫的就是你,你给我过来。”那名伙计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走过来,满面陪笑,道:“这位客官,有什么事么?”
秦天宝怪眼一翻,道:“这些人都瞧着这边做什么,太不像话了,这叫我怎么喝酒,你去,给我把他们都给我赶出去好了。”
他几人一面喝酒,一面大声轰闹,打搅四周客人,反而恶人先告状,说其它客人瞧得他不能安心喝酒,让伙计把其它客人赶走,只听酒楼伙计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嗫嚅道:“这个…这个…”
秦天宝皱了皱眉头,一把抓住他胸口衣襟,大怒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倒底是去还是不去,不过你要敢说个不字,让你小子尝尝我的利害。”
他一只手抓住酒楼伙计不放,另一只手抓起一只酒杯握在手中,力透掌心,哗的一声,裂成片片碎屑,粉末般自他松开的手中飞落,只吓得那伙计面色发青,不住口求他饶命。
沈玉芙咯咯笑了一声,道:“死胖子,可真有你的,可别把人家给吓死了啊,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这里许多人瞧着,我还真喝不下去了。”
那伙计给秦天宝抓在手中,陪笑道:“这位公子说得对,要不…几位换个地方,我去挑个安静的阁子让几位喝酒,不是比这里更好。”
秦天宝皱了皱眉头,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既然沈姑娘这样说了,我们就换个地方喝酒,嗯,不过,要是地方不好了,我可不饶你。”
那伙计揉了揉给他抓痛的胸口,陪笑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当下,带着几个穿过一条长廊,捡了个清静所在,布了酒菜。
秦天宝见这阁子里罢放的都是檀香新木制成的桌椅,散发出淡淡香味,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这放手才让那伙计离开。
沈玉芙低头瞧着秦天宝了摇了摇头,道:“我说我胡闹,原来你比我还要胡闹呢。”暗道,我合爹要知道自己千心万苦,好不容易找来的人竟是这副德性,只怕要气得吐血了。
秦天宝只咧嘴古咕咕一笑,抓起一条鸡腿大嚼起来,只嚼得啪嗒有声,涎水四溅。
沈玉芙皱了皱眉头,伸手把菜向他面前一推,道:“嗯,真讨厌,给吃成这样了,我可不吃了。”
秦天宝嘴里咬着一块鸡肉,嗯了几声,这时,秦氏二兄弟一个只顾着鸡,一个只顾着喝酒,却不说话了,沈玉芙说话,他二人竟也不理,正觉无趣,忽听隔壁阁子中一声音道:“叶兄,这亲事就这样定下了。”竟是沈青叶。
沈玉芙微微一愣,随后听另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道:“既然沈兄喜欢,改日就把事情办了。”
沈青叶笑道:“好好好,来,叶兄,咱们再来干一杯。”接着发出一阵杯子清脆的撞击声,两人干了一杯酒,过了一阵,沈青叶道,“不过,我们两家这亲事暂时右不能让芙儿知道了,这孩子太强,我就是怕她知道了又来胡闹,所以才让她出门。”
沈玉芙恍然大悟,暗道,原来我爹让我出来,竟是安着这样的心思。她心中犯疑,暗忖,我爹说亲事,什么亲事,难道…难道他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这样一想,不禁心中偷偷乐了,他要纳妾,怎么倒瞒着我,嗯,他定中怕我不同意,其实这有什么,娘都死了那么多年了,爹现在也不算太老,找个情投意和的女子做伴,没什么不好。
沈青叶夫妻情深义笃,妻子死后,一直不娶,这些年来,郁郁寡欢,四十出头,便已两鬓斑斑。沈玉芙见父亲日渐衰老,倒曾经想过给父亲找位善解人意的女子做伴,只是沈青叶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沈玉芙虽不怕他,却也不敢把这事提出来,自找挨骂。此时,听父亲有纳妾之意,暗暗替父亲高兴,竖起起手指向秦氏二兄弟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伏在窗下,向隔壁偷窥。
第二十一章:道听途说心生疑(二)
透过窗口的缝隙,只见隔壁阁子中坐了三人,沈青叶正挚杯向对面的一位青袍长须的老者敬酒,另外一人背窗而坐,瞧不见面貌,方巾长袍,似个书生。
沈玉芙瞧那青袍老者,暗道:“这人倒是眼熟,不知在那里见过。”只听他道,“涛儿,还不快叫沈伯伯一怕岳父。”
背窗而坐的男子忽然立起,端起酒杯向沈青叶敬了一杯酒,道:“岳父。”侧过面来,沈玉芙看得清楚,竟是叶涛寒,蓦的想起,那名青袍长须的老者,分明便是他的父亲,定远大将军叶征义。
沈青叶呵呵一笑,接过他手中酒杯一饮而尽,道:“好孩子,芙儿和你的亲事可就这样定下了,往后,你可要好好待她啊。”
叶涛寒面上一红,低声道:“这个自然。”
沈玉芙一声低呼,原来,沈青叶不是在给他自已纳妾,而是在给她定亲,终于,忍不住砰的一声,破门而入,大声叫道:“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沈青叶一愣,道:“芙儿,你怎么来了?”
父女二人对对峙片刻,沈玉芙扁了扁嘴,道:“我怎么不能来了,你…你刚才和叶呆子说什么了?”
沈青叶微一沉吟,道:“既然你已经听到了,我也不瞒你,我已经把你许给涛寒了。”
沈玉芙叫了一声,道:“这亲事,我不同意。”
沈青叶皱了皱眉头,不悦道:“无论家事,武功,还是人品,涛寒什么地方不好了,你…你又有什么不趁心了?”
沈玉芙急道:“他是很好,可是…可是我喜不喜欢又是另外一回事。”
叶涛寒听她如此一说,慌了手脚,伸手抓住她手臂,急道:“芙妹,我什么地方不好了,你…说出来啊,我总会改的,总有一天,芙妹你会喜欢上我的。”
沈玉芙轻轻推开他,急道:“叶呆子,你怎么就不明白,我…我不能嫁你。”
叶涛寒满面沮丧,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青叶只气得满身颤抖,怒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约之言,那里由得你同不同意了。”
沈玉芙一跺脚,气道:“你要高兴,你自己嫁他好了,我可不嫁,我自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说音不落,转身便走。
沈青叶怒道:“芙儿,回来。”沈玉芙哪里理他,施展轻功,衣襟飞动,穿过长廊,远远去了。
叶征义面色尴尬,望着沈青叶一时说不出话来,叶涛寒叫道:“芙妹,芙妹。”足低发力,身影一闪间,便要去追。
沈青叶向前迈出一步,伸手一把拉住他,道:“不用理她,把她宠坏了,如何得了。”
叶涛寒微微一愣,暗道,沈伯伯力气好大,我刚才一冲之势,劲力不小,便是江湖之上一等一的高手,也未必拦得住我,沈伯伯这么一伸手便把我拉了回来,倒是奇怪,他遭沈玉芙拒婚,一时之间,心思紊乱,也没多想,听他吩咐,应了一声,道,“是。”退在一边。
沈青叶面罩寒霜,向门外探头探脑,向阁里张望的秦氏兄弟吩咐,道:“你们两人,去把她给我抓回来,这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再也不能让她胡闹了。”
秦氏兄弟一脸茫然,道:“是。”向叶涛寒望了一眼,但觉此人神风俊朗,不知如何不趁沈玉芙的心了,暗道,女人心,海底针,当真摸不透哟。他二人一面想着,已然下了月光楼,追上沈玉芙。
沈玉芙见他二人远远追来,自顾走路,也不理采。
秦氏兄弟足低发力,向前蹿出,已然追上,一人在左,一人在右。秦天宝见她一脸不高兴,搭讪道:“怎么了?”
沈玉芙哼了一声,理也不理,抬起头来,正好对着秦天浩自上而下,一脸关心的面。沈玉芙一跺足,怒道:“你们都跟着我做什么,我爹不要我了,你们也来欺负人。”
秦天宝结巴道:“我想…我想沈大人是你爹,他给你定亲,虽然没得你同意,但一定也是为你好了。”
沈玉芙皱了皱眉头,一屁股在街边坐下了,愤愤道:“什么为我好。”心中奇怪,道,”我受伤回家,才十多天,他就像是我嫁不出去似的,急急忙忙要把我嫁出去,什么意思啊,一点…一点也不知道我的心思,什么爹嘛。”
秦天浩嗫嚅道:“这个…这个到是真有点奇怪,不过我瞧那位叶公子,武功人品都很不错,和姑娘倒像是一对,我看姑娘嫁他,也没什么不好。”
沈玉芙叹了口气,双手托腮,道:“我又没说他不好了,不过…不过,他好不好是一回事,我嫁不嫁他又是另一回事,天下好男人多了,难道我见好就嫁啊,而且我从小就把他当兄长看了,还有,你们一定不知道,我从小就盼着自己长大了,能做一个劫富济贫的侠女呢,现在侠女没还做成呢,我总是不能先嫁人的。”
秦天宝哦了一声,傻乎乎的笑道:“做不了侠女,嫁了人还可以做侠妇嘛。”
他话没说完,沈玉芙禁不住噗的一声,忍俊不禁,笑了出来,伸手在他头上重重敲了一下,道:“什么侠妇,难听死了,只有你这样的家伙才会想得出来。嗯,我现在就离开临安,躲起来让我爹找我不到,谁让她这样对我了。”
秦天浩吐了吐舌头,摸着给她敲痛的脑袋,呵呵直笑。
沈玉芙起身要走,秦天浩忽然伸手拦住她道:“沈大人让姑娘跟我们回去呢,有什么事情回去再和大人商议好了。”
沈玉芙面色一僵,怒道:“好啊,是我爹让你们来抓我回去的吧,我死也不会回去了,除非他不再让我嫁人了,要是他非要让我嫁人,我就离开临安,永远不回来。”着着,向秦氏兄弟狠狠瞪了一眼,气道,“你们,真是一点没义气。”
秦天浩还要再说,忽听秦天宝叫了一声:“哥。”拉着他走到一边,犹豫着说,“既然沈姑娘不想嫁人,我们就做个人情让她走好了,沈姑娘对我们不错,我们不能不讲义气。”
秦天浩犹豫道:“话虽然如此,只怕到时候不好像沈大人交代。”
秦天浩嗯了一声,道:“大不了我们把钱还给沈大人好了,我们在江湖上行走,不能不讲义气。”
秦天浩回头向沈玉芙看了一眼,见她坐在街边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就把钱退还给沈大人就是了。”
第二十一章:道听途说心生疑(三)
秦氏兄弟不知,此时,沈玉芙觑着他二人,又是另一翻心思。
沈玉芙坐着街边,暗道:“看样子,我要是不罢脱这二人,我是走不了。”但她自知跑又跑不过,打又打不赢,不禁暗暗发愁。
正自苦恼,忽听得得声响,一人骑马自长街之上缓缓走过,目光冰冷如霜,正是明辙彦,他见沈玉芙坐在街边,目光在她身上漫不经心的掠过。
沈玉芙白他一眼,怒道:“又是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转过了身子,不去看他。
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跳起身来,拍手笑道:“有了。”
秦氏兄弟给她吓了一跳,回头瞧着她道,“沈姑娘怎么了?”
沈玉芙抿着嘴唇,狡黠一笑,道:“我不走了,我跟你们回家就是了,免得到时候让我爹担心,不过…现在有坏人欺负我,你们可不能不帮啊。”
秦氏兄弟喜出望外,道:“谁敢欺负沈姑娘了,我们非把他揍扁了不可。”
沈玉芙长身立起,笑道:“好啊。”说着,伸手向明辙彦一指,“就是他欺负我了。”
话音不落,腰间长剑铮然出鞘,阳光映射下,闪出几朵耀眼光花,纵身飞跃,向明辙彦疾刺过去。
明辙彦骑马正行,忽见剑光耀眼,沈玉芙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如水痕迹,已然逼近。
明辙彦蓦然间见她持剑扑到,皱了皱眉头,侧身避开,屈指一弹,荡开剑锋,左臂前探,穿过一片耀眼剑光,抓拄沈玉芙手腕,怒道:“沈玉芙,你发疯了?”
沈玉芙哎哟一声,手腕给他抓住,竟不能动弹,剑光敛去,大声叫道:“抓住我手腕做什么,再不放手,我可要大叫非礼了。”
明辙彦皱了皱眉头,瞧见四周路人异样的目光光,咬了咬牙,放开她手。沈玉芙随即挥剑斜引,一个翻身,一袭白衣在空中飞起,仿如一朵瞬间绽开的百合花,向后跃开,双足落地,回头向明辙彦笑嘻嘻的做了个鬼脸,道:“笨蛋。”转身拨腿便跑。
她奔过秦氏兄弟二人身边时,轻声道:“他不是好人,别让他追来。”
秦氏兄弟一时没回过神来,愣在原地,不知是怎么回事。
明辙彦见她奔开,怒道:“沈玉芙,给我站住了,你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沈玉芙哪里理他,咯咯咯的笑着奔入人群。
明辙彦大怒道:“臭丫头,当真是疯了,我非抓住你不可。”足底在马镫上微一用力,身子腾空,向前蹿出,手指破风而行,向沈玉芙后襟抓去。
秦氏兄弟大惊失色,只道他真要伤害沈玉芙,同时叫道:“住手。”一左一右,分明抢到,拦在他前面。
明辙彦皱眉道:“让开了。”左足飞起,一脚踢得秦天浩高长的身子一个跟斗,踉跄倒地,同时右拳力劈,击得秦天宝翻滚着向后跌了出去。
明辙彦足下不停,在目光在街上行人中寻到沈玉芙身影,拨步追去,刚迈出几步,忽然间足踝一紧,便似给一条灵动用力的东西紧紧缠住,惊讶之间,低头瞧去,但见那个给他踢倒的高长个子,双臂紧紧缠绕在他两腿之间,长蛇般向上攀爬。终于,秦天浩高长的身体,便如一条弱若无骨的软体动物,将明辙彦紧紧束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