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芙见他脸色发青,额上晶亮的汗珠不往下跌落,惊道:“怎么,伤势又发作了么?要不,我们在这里歇会再走。”
凌禹貉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口渴得利害,伸手指着大片花木,道,“我们到前面去歇。”
沈玉芙点了点头,扶着他穿过一大片荆棘,忽然间眼前一亮,沈玉芙忍不住哇地一声,叹道:“好美啊。”
只见花木之中一泓明净清澈的湖水,崖壁上大片腾葛开满了白花,瀑布般倒挂下来,垂到烟水朦朦的湖面之上。各色蝴蝶,映着湖光,翩然起舞。花木映水,宛如仙景。
麋鹿几只,仙鹤无数,见有人来,竟不逃走,反而睁着漆黑的目光,滴溜溜的向二人打量。
凌禹貉正感口渴,奔到湖畔,府下身子,倒湖中喝水,但觉入口甘冽,说不出的清爽。忽然鼻中元远的嗅到一股醉人花香,一抬头见湖畔一丛花映水而放,红花绿叶,随风而动,摇曳生姿,开得十分诡异。
凌禹貉心中奇怪,这红花开得如此娇艳,上面怎么就没有一只蝴蝶。
便在此时,只听沈玉芙赞道:“这是什么花,我从来也没见过,真是好看。”伸手去摘。
凌禹貉惊道:“别碰。”手腕翻处,抓住她手,却听噗地一声响,凌禹貉臂上衣料,已给隐在花下的尖刺扯下了大片。
沈玉芙吓了一跳,道:“原来…原来你早然道这花下有刺了。”见他破衣之下的肌肤,给花划破了一片,道,“这花刺这样利害,你没事吧?”
凌禹貉皱了皱眉头,道:“你去给这些花刺给刺上几下,看看有事没事。”伸手到湖中清洗给花刺划破的肌肤。
第十七章:降龙伏虎显神威(五)
沈玉芙哼了一声,撇着嘴道:“不就是给花刺给划伤了一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走到湖边,湖面上光影摇拽,映出她的身影来,只见水光中自己长发凌乱不堪,沈玉芙哎呀一声,忍不住好笑,又觉好玩,道:“嗯,我怎么就成这样了,简直成小叫花子了。”解开束发丝绦,散开长发,低下头在水中清洗。
凌禹貉洗净伤口,依在一块岩石上歇息,隔着一片娇艳的红花,只见沈玉芙黑绸般的长发垂在清碧的湖水之中,湿漉漉的往下不住滴水,不由得心中一动,便在此时,猛觉得花刺划破的伤口上一阵剧痛,伤口不大,竟痛得十分利害。
凌响貉咬紧牙,暗暗心惊,疑惑道:“难道这红花有毒。”
沈玉芙低着,没注意到他脸上神情有变,细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她黑绸般的长发,笑道:“这湖水可好凉爽,要能洗个澡那就更好了。”
凌禹貉伤口处痛疼稍减,正要立起,不料听到沈玉芙说话声音,手臂上又是几下剧痛,一个不留神,扑通一声,跌进水中,砸起一大片水花。
沈玉芙听到水声,转过头来,只见凌禹貉一身泥水,湿漉漉爬上岸来,奇道:“叫花子,你干什么啊?”
凌响貉脸上一红,嗫嚅道:“这个…这个,我的伤又发作了。”一面爬上岸来,暗起内息,护住心脉。
如此过了半柱香时间,伤痛方止,半禹貉暗运内息,只觉得气息流畅,似乎半没有什么中毒的迹像,心中奇怪,这是怎么了,似乎刚才多瞧上沈玉芙一眼,手上的伤口便会多痛一份,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也不再想,只不过远远走开,再不敢接近那片娇艳的红花了。
过了片刻,沈玉芙见他脸色好转,才道:“我说你不要紧吧,要不,我们先回山洞去,明天再出来寻找出谷的路径。”
凌禹貉点了点头,道:“也好。”
正欲起身,忽听扑凌凌一阵乱响,鹤鸟纷飞,天空中落下一片片白色羽毛。湖岸边几只饮水的麋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潜伏的危险,四散惊逃,分别蹿进了湖边四周的花木之中,片刻间不见了踪影。
沈玉芙立起身来,惊道:“这…这是怎么了?”
只见凌禹貉目光有异,瞬也瞬的瞧着她身后的一片花丛之中,忽听身后籁籁声响,沈玉芙回过头去,只见花木分开,赫然是一头五色斑孄的猛虎蹿了出来,纵到身后。这猛虎身形巨大,竟比一般的老虎大出许多来,巨牙利爪,瞧得人心中一阵悸动。
沈玉芙见这情形,只吓得面无人色,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竟忘了逃走,只呆得片刻,那猛虎嗷的一声大叫,已然扑到。
凌禹貉大声叫道:“笨蛋,还不快跑。”斜刺里疾冲而出,拉着沈玉芙转身发足狂奔。
蓦觉一只锋利的虎爪已放到肩上,推开沈玉芙,大声叫道:“你先走,我一会就来。”运劲左臂,反手拍出,嘭的一声,正好击在那猛虎的虎头之上。
那猛虎一个跟斗翻了出去,爬起身来,又即扑上。
凌禹貉咬了咬牙,暗暗心惊:要在平时,这猛虎个头虽大,我也不把它放在眼里,只是此时我受伤初渝,武功内力均未复原,倒是不好对付。
便在此时,见那猛虎一个纵身扑了过来,凌禹貉想也不想,铮的一声,抽出短剑,握在手中,待它扑近,一剑刺出。
那猛虎个头虽大,纵跃奔蹿却是十分灵活,凌禹貉一连数剑,都让它极敏捷的避了开去,张牙舞爪,倒是极是骇人。
凌禹貉见它气势凶猛,欲待脱身,又是不能,只得一面闪避,一面挥剑,一剑又一剑的刺了过去。
忽然,那猛虎一声长啸,陡然间纵身跃起,半空中长大了口,伸出利爪,真蹿下来。
凌禹貉吓了一跳,向后退开,见那猛虎扑得近了,挥剑斩出。猛然间手擘一震,那猛虎半空中挥动虎爪,锋利的爪子在他手上一划过,登时血肉模糊,鲜血淋淋。
凌禹貉把持不住,手中短剑脱手出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跌进一大片花木丛中。
凌禹貉大惊之余欲待闪避,已然不及,给那猛虎纵身扑上,按倒在地,两只虎爪放在胸口之上。那猛虎裂开了大口,发出阵阵低压的吼声,一条条涎水,顺着虎牙流了下来,张口咬落。
凌禹貉只觉那猛虎口中血腥的气息扑到脸上,一阵恶心,避开脸去,一伸手,死死叉住那猛虎的咽喉,死也不放。那猛虎吃痛,吼声如雷,一人一虎抱成一团,顺看斜坡,向下滚落。
只瞧得一旁的沈玉芙心中怦怦乱跳,胆战心惊,高声叫道:“叫花子。”顺着斜坡奔了下去。
奔了一阵,只大片乱草已然滚成了一大片平地,凌禹貉给那猛虎压在身下,面色苍白,身上鲜血淋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急出一身汗来,情势危急,救人要紧,高声叫道:“叫花子,我来了。”
足底着力,一个纵身,飞天而起。衣襟猎猎,半空中疾扑来来,双腿一分,已经骑在那猛虎的后背之上。
那猛虎吃了一惊,怒啸一声,放开凌虎貉,一阵狂奔,纵跃而起,想把背上的人给颠下地来。
凌禹貉死里逃生,坐起身来,只见沈玉芙骑在虎背之上,一只手紧紧揪住那猛虎的耳朵,一只手挥拳猛击,无奈那猛虎皮坚肉厚,伤它不了,反而颠簸得更加利害了。沈玉芙欲侍脱身,又不敢放手,当真是“骑虎难下”,一张脸只吓得全无血色,
凌禹貉惊道:“我不是让你快走吗?你来做什么?”
沈玉芙骑在虎背之上,只吓得胆战心惊,半天方道:“死叫花子,我不来,你不是死定了么?还有…还有,你不是…不是老说我…说我没用么?刚才要不是我,你…你早没命了,哎哟,你这只大嗅虫,你别跳了,给我…给我停下来啊。”
便在此时,那猛虎后足猛蹬,陡然间纵高丈余。沈玉芙“啊”的一声大叫,放开手来,跌下虎背,嘭的一声,后背正好撞在一块岩石的凌角之上。一阵剧痛自身后袭来,一阵眩睧,回过神来,只见那猛虎一张血盆大近在眼前,惊声叫道:“走开,别过来。”
挥动手臂,向后退开,陡然间身子往下一沉,哗啦啦一阵乱响,原来身后是一个深坑,身子失重,直跌下去。
第十八章:骷髅宝藏皆成空(一)
凌禹貉大惊失色,叫道:“沈玉芙。”向深坑方向疾奔而去,蓦听见“呜哗”一声吼,那猛虎一个纵跃,又扑过来。
凌响貉咬了咬牙,暗骂:“可恶,不给这畜生一点利害的瞧瞧,它今天是要死缠不休了。”闪身避开,但觉劲风扑面,那猛虎一个扑空,自他身旁蹿了过去。
那猛虎身子尚未落地,凌禹疾冲数步,右手一挽,抓住那虎尾向后拖拽。腾的一声,那猛虎立身不定,歪倒在地,弯过了身子,张大巨口向他咬来。
凌禹貉不等那猛虎巨口咬到,已然将全身力气注于双臂之间,大叫起身,回身扭臂,奋起臂力将那猛虎硕大的身体向空中抛去。
那猛虎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腾然落地,似乎摔得不轻,哀叫一声,翻身爬起,不敢恋战,夹着尾巴远远逃开。
见它逃走,凌禹貉嘘了口气,踉跄几步,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暗道好险,刚才奋才一掷,强运真气,已受内伤,好在那猛虎吃痛,不再扑来,如若不然,还真没力气奈何它了。
当下,也顾不上身上疼痛,奔到坑洞旁边,向下望去,只见黑黝黝的也不见其底,放开声音,高声叫道:“沈玉芙,你还好吧。”
“啊,叫花子,你快下来拉我上去啊,这里好黑,什么也看不见啊。”半响,洞中传来沈玉芙的声音,声音在石臂间撞击着,激荡成一片空朦的回音。
听到沈玉芙说话声音,凌禹貉这才放心,笑道:“没死就好,你等我一下,我一会就下来救你了。”
只听沈玉芙在漆黑的洞低叫声叫骂:“死叫花子,我死了你很开心么?”
凌禹貉不去理她,暗忖:这山洞似乎不潜。他刚受伤,胸口间还隐隐发痛,不敢直接跳下洞去,只好在附近寻来几条粗大藤葛,缠在洞口旁边一声岩石上,用力一扯,觉得能够承受起二人的重量,这才顺着藤葛向下爬落。
爬了好一阵子,才见洞底,暗暗心惊,原来这洞这么深,从下面向下看去,只见沈玉芙坐在地上,一只手握住足踝,道:“你伤到哪里了?”
沈玉芙抬起头来,见他下来,道:“我脚好痛。”
双脚落地,但觉泥足深陷,原来洞满了泥泞,直没足踝,暗道:“原来这洞底积满了泥深,好在如此,如若不然,这么高掉下来还那有命在。”
凌禹貉放开藤葛,走到沈玉芙身边蹲下身来,道:“伤得怎么样?让我看看。”
手指刚触到她足踝之上,沈玉芙早就叫了起来:“你别动啊,痛死我了。”
凌禹貉收回手来,皱眉道:“看样子是断了。“
“啊?”沈玉芙一听急了,道:“断了,那我以后不是要变成瘸子了。”
凌禹貉咧嘴一笑,道:“你急什么,不是还有我吗?我马上就可以给你接好了。”
沈玉芙不信,道:“真的,你没骗我?你真会接骨,接好以后我就不会变瘸子。”
凌禹貉笑道:“你那来那么多问题啊,我立即给你接好,你自然不会成瘸子了,不过时间耽误得太久,那我就不敢保证了,哈哈,你说以后咱们的沈女侠变成了独脚大侠,那是不是很好玩呢。”说着,忍不住不笑起来。
沈玉芙怒道:“好啦,别笑了,你还不快给我接骨。”
凌禹貉本想再说几句玩笑话,捉弄她一翻,却见沈玉芙眉心紧皱,脸上现出痛苦之色,显是脚上痛得利害,笑道:“你现在就要给你接骨了,你可别叫啊?”伸手除去沈玉芙脚上鞋袜,动作虽轻,沈玉芙仍然忍不住大叫呼痛,咬紧了牙,指尖无意中在地上的泥泞中触到一团圆物,也不知是什么,伸手握住。
凌禹貉道:“还没接呢,就叫成这样。”
沈玉芙怒道:“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快接啊。”
凌禹貉小声嘀咕道:“刚在可是你在求我,也不知道说点好听的。”一只手抓住她纤细的足踝,但觉入手滑腻,盈盈一握,心中一动,便想伸手在她足背上摸上一摸,蓦然惊觉,刀忍不住满脸通红,只怕给沈玉芙瞧见,转了头去,道:“从来也没闻过你这么臭的一只脚。”
沈玉芙又痛又急,又怕日后会变成为瘸子,没见到他脸上神情,怒道:“死叫花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麻烦了,还不快给我接…”一句话没有没有说完,但觉足踝一紧,一阵剧痛从足上袭来,忍不住叫道:“哎哟,死叫花子,你下手…你下手能不能轻点啊。”痛出一身汗来。
凌禹貉笑道:“你这丫头,接骨那有不痛的,我给你接好了,还这么凶,真是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沈玉芙虽觉理亏,却要嘴硬,道:“凶你又怎么了,我还打你呢?”抓起手边一块圆物,拿在手中,作势要打。
却见凌禹貉皱起眉头,侧目瞧着自己手上的东西,道:“你手上抓的是什么东西?”
沈玉芙见他目光有异,不解道:“什么…”转头向自己手上瞧去。
天光黯淡,从头顶的洞口倾斜下来,瞧清楚手中事物,不由得毛骨悚然,她手中抓着的圆物,竟是一只死人的头骨,她两根手指,正好抓在那死人头骨两只空洞的眼窝之中。
“啊!”沈玉芙一声惊呼,手一抖,啪的一声,那头骨打了个滚,落在泥泞之中。
此时,她双目已然适应了洞中黑暗,心惊之余,只觉得黑暗中阴气森森,忍不住向四周一瞧,黑暗之中,似乎有一片白花花的事物在身侧不远,心里害怕,高声叫道:“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凌禹貉内力深厚,受伤未渝,目力不损,一眼瞧去,早见泥泞中横七竖八,躺着一好几具尸骨,心中一凛,暗道:“怎么这里有这些死人。”身形一闪,抢身近前,只见数具人骨散在在泥泞之中,似死去多时,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腐朽。
沈玉芙腿骨折断,坐在泥泞之中,不能起身,乍的见到一只死人的头骨,吓出一身冷汗,凌禹貉离她稍远,心里便有些害怕,叫道:“叫花子,你…你在做什么,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好了,你那里是什么东西啊?”
凌禹貉瞧着地上的骷髅,顺口应道:“骷髅。”抬起头来,向洞口看去,天光从洞口倾斜下来,但觉洞口簌簌有声,不断有泥土从洞口四周滑落下来。
刚才下来,见沈玉芙腿骨折断,一心都在沈玉芙身上,全没在意周遭情形,此时瞧来,隐隐能见到四周的石壁,似乎是一间石室。走近一面石壁,伸手在墙上一摸,但觉石壁光滑,绝不是天然形成的岩壁凹凸不平。一回头,只见右面一块岩石后面黑黝黝的似有个出口。
几步走近,似乎一扇门的形状,给一块石头给掩住,只露出方形洞门的一角,凌禹貉心中喜,暗道:“莫不是此处有个出谷的出口。”伸手在那岩石上一推,也没使力,轰的一声,若大的一块岩石忽然向旁移开,现出后面黑黝黝的洞门来。原来这岩石放在一块较小的石头上面,轻轻一推,便即移开。
沈玉芙惊道:“怎么了?”
凌禹貉道:“没怎么,我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洞门,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说不定可以从这里出去也说不定。”
“不行。”沈玉芙一听他要离开,便即叫道:“我…我也要去。”她倒不是担心凌禹貉独自离去,不再回来,只是要她在这个赤漆漆的地方和这些死尸骷髅呆在一起,那是死也不愿。
凌禹貉笑道:“你腿上受了伤,怎么跟我去,你还是在这里等我好了,我又不会一个人跑了。”
沈玉芙道:“不行。”目光瞧向躺在泥中的几具骷髅。
凌禹貉瞧她神情,已然明白,暗暗好笑,又想,瞧这样子,我要是把她一个人留在此地,以她个性,以后可不能和我甘修了,笑道:“你这人,真是麻烦啊。”走了回来,弯下了腰,道,“你自己又不能走,看来也只有这样子了。”抱起了她,走进洞门之中。
沈玉芙给他抱在怀中,一个不拘小节,一个不通世俗,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第十八章:骷髅宝藏皆成空(二)
走进洞门,是一条狭窄的甬道。
甬道中阴暗潮湿,只几出十余来步,但觉伸手不见五指,。凌禹貉内功极好,即使受伤,目力不减,便在黑暗之中也能瞧清。
一路之上,他在甬道中又见到不少的骷髅尸骨,这些尸骨残破不堪,骷髅旁边散落的各种兵器,黑暗中透出微青铁光。一路瞧来,让人不寒而粟。凌禹貉艺高胆大,陡然间见到这么多死状惨烈的骷髅死尸,也不禁头皮发麻,颇有惧意。
凝神细看,两边的墙壁之上,隐隐可见刀剑砍喙的痕迹,暗道,瞧这情形,这些人死前在此发生过一场极其惨烈的撕杀争斗。越看越奇,好奇心起,绝意要到里面去瞧个究竟。
一凝神间,但觉沈玉芙抱在身上的手臂越来越紧,知道她黑暗之中瞧不见这些情形,也不点破,用心留意,抱着沈玉芙一步步向前走去。
沈玉芙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心中发悚,黑暗之中,只伸手紧紧抱住凌禹貉的脖子,颤声道:“叫花子,这里黑漆漆的,我什么也看不到,我看我们还是早些走吧,要是再遇到什么毒蛇猛兽的,我们都受了伤,到时候只怕不好对付。”
凌禹貉脚下不停,小心翼翼的迈过一具躺在地上的骷髅,笑道:“这世上哪来那么多毒蛇猛兽,都让我叫花子给碰上了。”
弯弯曲曲的走了一阵,只见甬道的尽头连接着一道大理石的台阶,黑暗之中,抬起头来,隐隐可见台阶的尽头是一扇高耸的铁门,兽头衔环,门之上锈迹斑斑,可知年岁久远。立于门下,让人生出一种无形的压迫之感,暗道,瞧这样子,在这铁门之中定有古怪,足下着力,抱着沈玉芙轻身而起,纵上抬阶,伸手去抓住门上铁环。
嘎,伴随着一阵沉重生石硬的声音,高耸的铁门缓缓开启,铁门之中,隐隐有光亮透出。忽然间人影一闪,一个人顺势扑了出来。
沈玉芙失声惊呼,凌禹貉心是也是微微一惊,抱着她侧身移步,向旁退开。
那人影自两人的身前扑了过去,一个跟头跌下台阶,哗啦啦一阵乱响,散落一地,原来竟是一只死去多时的骷髅,这一跌只跌得枯骨散落满地。
沈玉芙扶着胸口,连声音也嘶哑了,道:“什么呀,吓死我了,我看这里古怪得紧,我们…我们还是走吧。”
凌禹貉一笑,道:“不就是一只骷髅么,有那么可怕么?有时候大活人可比死人可怕多了。”一转头,见到铁门里透出的光亮,隐隐约约的不似天光,咦了一声,闪身而入,铁门之内是一间宽敞的石窒。
沈玉芙奇道:“活人有什么可怕的,这些…这些死人才可怕了。”还要再说,蓦然间眼前一亮,但见眼前堆满了金银珠宝,光华流转,耀眼生辉,在墙壁之上,映出两人淡淡的身影。满地的金银之中,掩映着无数森然白骨。骷髅宝藏,既是华丽,双是诡异。
沈玉芙一生中,哪里见过这么多珍珠宝玉一声惊呼,叹道:“哇,怎么这里有这么多的珠宝,我从来也没只过。”
凌禹貉抱着沈玉芙走了半天,但觉双臂发麻,胸口发闷,把她放在身旁一只描金大铁箱上坐了,叹了口气,神情之间,显出失望之色。
沈玉芙道:“叫花子,你叹什么气。”
“没叹什么气。”凌禹貉刚才还在想,甬道中那些人为何在死前会相互撕杀,以至死在了这个阴暗潮湿的鬼地方,当他见到这石窒中的金银珠宝,恍然大悟,撇了撇嘴,道,“原来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笨蛋。”
沈玉芙见身旁不远便是一只骷髅头骨,不禁皱眉,道:“你是说,这些人是为了争夺这些金银珠宝,自相残杀,最后不知为什么,结果都死在了这里。哎,果然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笨蛋,人死了,就是金山银山,那也没用。”一转眼间,但觉珠光映目,伸手在身旁抓起一大把珍珠,张开五指,满把珠玉顺着她手指籁籁滚落,珍珠美玉相互撞击,丁当声响,清脆悦耳,说不出的好听,笑道:“不过,这些东西可真是好看呢。”
凌禹貉一笑,弯腰拈起一粒龙眼大小的珍珠,珠光莹然,在他指尖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泽,道:“这些东西何止好看,就我手上这一粒小小的珠了,就还价值连城呢。”
沈玉芙一听,不信道:“你又骗人了,这么小小一粒珠子,有那么值钱么?”想了一想道,“楚长风腰间的丝绦上,好像就串着这样的好几粒珠子呢。”
凌禹貉道:“楚长风是谁?”
沈玉芙笑道:“楚长风就是我们在天涯义庄的木棺中救出的那个人啊,你不记得了么?”
凌禹貉喔了一声,不屑道:“那家伙就是楚长风,一身衣饰倒是中看,不过…不过这样的富家公子哥儿可没一个是好东西,嗯,对了,这年月,骗子倒处都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那故意装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了,专门去骗好人家的女儿也说不定呢,他身上那些珠子,一定也是假的。”
沈玉芙呸了一声,道:“胡说八道,楚长风可不是那样的人,你见人家英俊潇洒,就在人家背后说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