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受伤了,快去请太夫。"萧忆庭伸手向女子一指,咬着牙,"去,把她给我抓起来,别让她逃了。"
"是。"
两名亲兵扶他坐下,余人持刀向女子逼了过去。
"不要过来。"女子向后退开,从高耸的楼台向下望了一眼,回过头来,目光在众兵面上一一掠过,目光凛洌,"再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一只脚迈出栏杆。
众兵给她凛然的目光所慑,一时之间,无人向前。
萧忆庭捂着腹间的伤口,鲜血从指间一条条流出来,咬着牙大声催促:"快抓住她,别让她跳下去了。"
一名亲兵张开五指,伸手向她手臂抓去,女子大怒:"走开,别过来。"咬了咬牙,闭上眼睛,纵身向楼下跳去,身子向下倾斜的瞬间,脑中,忽然清清楚楚出现一个人的身影,这一生,只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要。"
忽听衣襟带风声响,一名亲兵飞身自众人的头上掠过,跟着女子向下跃落,耳边风响,半空中伸手一把挽住女子的细腰,衣角带风,向上蹿起,轻身落地。
"放开我。"女子大怒,微微一挣,不能挣脱,挥手向他面上狠狠击落。
"公主。"他伸手抓住她手腕,一把拿下头上的帽子,一头长发,在风中继继飞落,在额前洒下一片碎碎的阴影,"公主,是我啊。"
"啊。"女子睁开眼来,看清他面容,禁不住脱口惊呼,声间颤抖,"李烨。"
李烨轻轻点了点头:"公主,我来了。"
"李烨,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女子捂住嘴,身子竟然颤抖的不能自己,喉头哽住,"我…我不是让你不要来找我么,你…终于还是来了。"
"公主。"李烨向怀里的女子深深看了一眼,四目相接,竟是再不能分开,"对不起,无论怎么样,我都不能弃你不顾。"
忽然抬头,向萧忆庭看了一眼,面无青情:"萧将军,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呵。"萧忆庭腹间痛楚难楚,却冷冷笑了一声,"是啊,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想不到你的命挺大,我那刀竟然没把你刺死。"
"啊。"女子向李烨看了一眼,"他说什么,那一刀,那几乎至你死命的一刀,竟然是…"她转头望着萧忆庭,竟似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这…这是她曾经深爱过的那个人么?
"是。"萧忆庭咬了咬牙,眼中掠过阴森的笑意,"哈哈,那一刀是我刺的,那又怎么样,如果他知道我的计划,一定会阻止我的,所以,他一定要死。"
"萧忆庭,我…我真是瞎了眼睛,竟然为了你这样的人…李烨,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却要…却要替他隐瞒。"
李烨摇了摇头,凄然一笑:"我不是替他隐瞒,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
"只是为了让我不难过,所以…"女子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所以,你就拿着他伤你时不曾拨下的剑给我,让我以为,他只是…李烨,你真傻,你以为我还会爱这样一个人么?"
"哈哈。"萧忆庭得意的笑了起来,满面都是疯狂的神情,"他真的够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偏偏要闯进来,今天,你们两谁也别想活着离开。"咬牙切齿的向两边吩咐,"去,捉住他们,重重有赏。"末了,又加上一句,"死活不论。"
话音不落,蓦然间刀光一闪,一名亲兵挥刀向他面门劈到。
李烨伸手把怀中的女子拨到身后,骈指挥出,伸手凝住砍到的刀锋,左手向他胸口一掌拍出,那亲兵一声惊呼,向后跌出。
李烨头也不回的向身后的女子轻声吩咐:"小心了。"他挥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形,刀光逃纵横起落,逼得众兵丁不能近身。
忽然间噗的一声轻响,刀光闪处,大片帷幕应手而落,自上而下,渔网般洒下。
众兵丁一声惊呼,罩在帷幕之中,你推我挤,一音之间,不能脱身。
李烨低低的道:"我们走。"拉着女子的手腕,飞身自楼道奔下。
忽听楼下一阵喧哗,大群亲兵涌上楼来。
女子紧紧握住李烨的手心,惊呼:"他们追来了。"楼上的亲兵已挣出帷幕,追了下来,"我们怎么办?"
"没事。"李烨咬咬牙,飞起左足,将数名逼近的亲兵踢下楼去,长臂横出,伸手自女子的腰间穿过,"抱紧我了。"

仙恋:渔光曲(十)
忽然间噗的一声轻响,刀光闪处,大片帷幕应手而落,自上而下,渔网般洒下。
众兵丁一声惊呼,罩在帷幕之中,你推我挤,一音之间,不能脱身。
李烨低低的道:"我们走。"拉着女子的手腕,飞身自楼道奔下。
忽听楼下一阵喧哗,大群亲兵涌上楼来。
女子紧紧握住李烨的手心,惊呼:"他们追来了。"楼上的亲兵已挣出帷幕,追了下来,"我们怎么办?"
"没事。"李烨咬咬牙,飞起左足,将数名逼近的亲兵踢下楼去,长臂横出,伸手自女子的腰间穿过,"抱紧我了。"
纵身向楼下跃落,轻身落地,已有数人骤马驰近,手持兵器,围追堵截。忽听刀锋破空声响,一名亲兵骤马挥刀,向女子砍到。
李烨皱了皱眉头:"小心了。"伸手把女子拨到身后,噗的一声,刀锋在他臂上划出一道伤口。
李烨不顾臂上伤痛,纵身向前,刀光起处,血光乍现,把那马上亲兵斩成两段,"公主,我们上马。"不由分说,拦腰抱住她放上马背,随即一个纵身,跟着跃了上去,"我们走。"一提马缰,衣角在风中一掠过,一面挥刀,流星闪电般冲出敌阵。
窗外,撕杀声中夹杂着阵阵惨呼。
青凌太子立在高台之上,瞧着马上的男子挥刀马,一路过关斩将,护着一袭白衣的女子冲出阵营,波澜不惊眼的目光中竟也透出惊诧之色,幽幽的闪动着不可捉摸的暗光。
"禀太子,萧将军在宝月楼遇刺受伤。"
"好,我知道了。"青凌太子听到禀报,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微微沉吟,"我们现在就到宝月楼去瞧瞧萧将军的伤势如何。|"
青凌太子来到宝光楼,只见萧忆庭躺在榻上,皱眉申吟,腹间伤口已然裹好,有殷红血水不断渗出,一袭白衣,已然给血渍洇得一片狼籍,面色憔悴,平日的潇洒自信已荡然无存。
"怎么样。"青凌太子挥了挥手,退下左右,问,"没什么事么?"
"哦,太子。"萧忆庭睁开眼来,一眼见到青凌太子,满面的谦卑,挣扎着便要起身,"还好,哎哟。"似乎是触动了身上的伤口,申吟了一声。
"这里没有外人,萧将军不用多礼,。"青凌太子伸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按,让他躺下,目光落在他腹间伤处,"伤得怎样,要不要让我派人去宫中请太医来看看。"
"哦,不用了,这一刀没伤到要害,不碍事的。"说着,忽然咬了咬牙,脸上现出狠戾之气,"臭女人,竟然杀我,好在那一刀刺在腰间的皮革之上,入肉不深,要不然…要不然,我这条命可真呆不住了。"
青凌太子微微点头:"哦,这样就好,这样好就,否则我天狼可就损失一员大将了。"忽然间咦的一声,面色惊诧,"这是什么?"俯下身子。
萧忆庭侧头瞧去,只见青凌太子忽然抬头,嘴角弯起,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道:"怎么了?"话音未落,忽听一阵肌肉撕裂的声音,腹间剧痛,青凌太子一刀刺进他腹间的伤口,登时,鲜血飞到他凌角分明的面上。
"为什么?"萧忆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我为太子攻下安南,太子为什么还要杀我?"
青凌太子直起身子,漫不经心的擦去面上的血渍:"你今日背叛安南,它日难呆不背叛我,我又怎么可以留下你性命,你狼子野心,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所以,我早有除你之心了。只是,你攻下安南,有功在身,我冒然杀你,恐人心不服,说我容不得敌军叛将,所以,我只好借那女子的手…"
萧忆庭双目充血,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鲜血堵在喉间,发出一串模糊的间符。
青凌太子瞧着他身体一阵搐动,轻轻笑着,仿佛是看着一具已死的尸体:"可惜,她那刀没能要了你的命,我只好自已动手了。"
萧忆庭睁大眼眼,漆黑的瞳仁瞬间在眼中破碎,终于一阵搐动,僵直不动了。
青凌太子冷冷向他看了一眼,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他已经向手下亲顾下令,暗中处死替萧忆庭治伤的医师,这样,萧忆庭的死,是那位安南的公主造成的,而跟他青凌太子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终于,青凌太子一声长笑,华丽的衣角在空中轻轻拂过,转身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刀光纵横,血色满天。
李烨挥刀纵马,向前驰去,刀光起处,天狼兵马的残肢断体漫天飞起。
他背上一道伤痕自颈至腹,几乎把他从中剖开,血肉模糊,身上鲜血淋漓,痛楚难禁,身陷重围之间,手中动作稍缓,便要惨遭万刀分尸之厄。他向怀中的女子看了一眼,咬着牙齿,骤马向前疾冲过去,马蹄蹬地几个起落,已在落丈之外。
奔跑之间,李烨忽然间伸勒住马缰,向后退开,跨下骏马一声长嘶,马蹄带动地下的几块石子,蹦跳着跌落前方的断崖之中,悬崖之下,白浪冲天,撞击着崖底坚硬的岩石,飞珠溅玉,轰隆有声,惊心动魄。
李烨呼了口气:"刚才若是不小心跌了下去,还不粉身碎骨了。"回头看后了一眼,只见无数天狼兵马,自身后潮水般汹涌而至。
"我们没路可走了。"李烨面色苍白,鲜血不住顺着手中的刀锋流淌下来,眼中荡漾着不尽的悲伤,叹了口气,"公主,只怕这次…这次,我已经没有能力带你冲出重围了。"
"有什么关系。"女子把头轻轻靠在男子的胸口,身陷重围,心中却是一片平和宁静,"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好。"李烨点了点头,咬着牙,"反正也没路可走了,倒不如回去跟这些天狼人杀个痛快。"
他倒转马头,正要向回冲去,忽见无数天狼兵马向两旁分开,让出一条路来,旌旗遮天蔽日,一众人马手持弓箭,众中奔出,来到队前。
一名身穿铁甲的男子骑在马上,高亢的声音远远传来:"前面的人,可是安南李烨李将军。"
李烨曾在战场上见过此人,知道他是天狼军中一员骁勇的武将,他和怀中的女子对望一眼,眼中都是诧异之色。
那武将见李烨眼中透出敌意,高声笑道:"李烨军误会了,在下前来,原是一片好意。"清了清嗓子,"青凌太子有令,只要两位愿意归降,李将军官复原职不说,还可以封候万户,李将军英勇善战,归身天狼,将来加官普爵,指日可待啊。"
"当我什么人。"李烨面无表情的骂一句,忽然低头向怀中的女子深深看去,"公主,你可怕死?"
"怕,我很怕死。"女子望着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得惊心动魄的男了,"可是,能和你死在一起,我…我很高兴。因为,刚才我忽然发现,原来…原来,我已经爱上你了。"
"公主。"李烨身子不自禁的微微一震,眼中透出惊诧之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你…你说什么?"
"我说…"女子面上晕红,禁不住低下头去,"我说,我已经爱上你了。"忽然间抬起头来,在一片血色的夕阳中望着马上的男子,娇羞无限,"刚才,我从楼上跳下去时,我以为我要死了,我脑中忽然清晰的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就是你啊,李烨,是的,我已经爱上你了。"她见李烨动了动嘴唇,忽然伸手捂住他嘴唇,"你别说话,听我说啊,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今天,我们纵然不能逃出去那也没关系,因为,我爱你,若是能和你死在一起,我…我也很高兴了。"
李烨张大了嘴,一时,竟惊得说不出话来。
女子忽然间微微一笑,伸出手臂,紧紧抱住李烨的脖子,在天边如血般燃烧的夕阳煇映中,在高耸的断崖上凛然的风中,在天狼无数兵马诧异的注视中,向李烨的紧抿的嘴唇深深的吻了过去。
时间,在瞬间静止,那一刻,仿佛就一生一世。
"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将军,你年轻有为,它日为天狼立下战功…"那员武将正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归劝二人投降,忽见两人在马背上拥在一起,深情互吻,竟惊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这个…这个…"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烨苍白的面色忽然红润起来,双目炯炯有神,深情的注视着怀里的女子,四目相连,竟似不能分开:"公主,你看,这是你给我的,我一直都带在身边。"他挽起袖子,露出糸在腕上的东西,正是那日女子随天狼官兵走前给他的紫片,也是蝶妃留给女儿的唯一事物。

仙恋:渔光曲(十一)
"我说…"女子面上晕红,禁不住低下头去,"我说,我已经爱上你了。"忽然间抬起头来,在一片血色的夕阳中望着马上的男子,娇羞无限,"刚才,我从楼上跳下去时,我以为我要死了,我脑中忽然清晰的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就是你啊,李烨,是的,我已经爱上你了。"她见李烨动了动嘴唇,忽然伸手捂住他嘴唇,"你别说话,听我说啊,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今天,我们纵然不能逃出去那也没关系,因为,我爱你,若是能和你死在一起,我…我也很高兴了。"
李烨张大了嘴,一时,竟惊得说不出话来。
女子忽然间微微一笑,伸出手臂,紧紧抱住李烨的脖子,在天边如血般燃烧的夕阳煇映中,在高耸的断崖上凛然的风中,在天狼无数兵马诧异的注视中,向李烨的紧抿的嘴唇深深的吻了过去。
时间,在瞬间静止,那一刻,仿佛就一生一世。
"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将军,你年轻有为,它日为天狼立下战功…"那员武将正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归劝二人投降,忽见两人在马背上拥在一起,深情互吻,竟惊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这个…这个…"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烨苍白的面色忽然红润起来,双目炯炯有神,深情的注视着怀里的女子,四目相连,竟似不能分开:"公主,你看,这是你给我的,我一直都带在身边。"他挽起袖子,露出糸在腕上的东西,正是那日女子随天狼官兵走前给他的紫片,也是蝶妃留给女儿的唯一事物。
女子微笑点头,伸手握住他手掌:"李烨。"
李烨心中一片温柔,忽听那武官在马上大声道:"李将军年轻有为,又何必一意孤行,断送锦绣前程。"
李烨皱了皱眉头,目光如刀,满眼都是鄙夷的神色:"我们不会投降的,要杀就杀,你不用多废唇舌了。"
那武官给他凛冽的目光瞧得一阵不安,咬了咬牙:"好,你找要死,我绝不拦你。"手掌一挥,向左右下令,"放箭,谁射死他们,重重有赏。"
一时之间,天狼军马呼声震天,纷纷拉弓向二人放箭。
弓弦响处,箭失如雨,流星殒石般向二人纷纷射到。
李烨挥动刀锋,拨落纷纷射到的羽箭,忽听女子声惊呼,一支箭呼啸着自她颊边掠过。
李烨惊呼:"公主,你没事吧。"低头一看,只见她伸手捂着左边面颊,殷红的液体自指间不住流出。
李烨咬牙骂了一句:"可恶。"他伸手抓住一支射到的箭支,反手回掷,挥手向那下令的武官掷了过去。
那武官见势不对,勒马后退,忽听背心破空声响,闪身避让,忽觉肩上一阵撕裂般的灼痛,那羽箭已然透肩而过。
那武官捂着肩膀,鲜血不光涌而出,痛极大呼:"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李烨忽觉腰间一痛,已然中箭,他身子一晃,几乎坠下马来。这一分神,手上动作稍缓,哧哧声响,背上又中数箭,一阵眩晕,意识已然模糊。
女子一声惊呼,大叫:"李烨。"
他听到女子的呼声,强打精神,微微一笑:"我们事的,从悬崖纵身而下,纵然是碎得粉身碎骨,也强似万箭穿心好多了,公主,我们死在一起吧。"
女子咬着嘴唇,微笑点头:"我们死在一起。"
李烨瞧着女子的眼中,又是痛楚又是悲伤,终于,咬了咬牙,跨下用力,纵马向悬崖冲了过去。
一声轻响,羽箭飞过,李烨腕上紫片铮然落地。
"李烨。"女子惊呼,回过身去,不禁心中剧痛难禁,悲从中来,身子剧震,两人一齐落马。
一支羽箭穿心而过,李烨双目紧闭,已然死去。
夕阳如血中,箭失如雨,漫天飞落。
她失神的瞧着死去的男子,一声悲鸣,划破血色的苍穹。
终于,女子紧紧抱住他冰冷的身体,眼中,泪水汹涌而出,见风竟化成一粒粒晶莹明润的珍珠,顺着染血的衣襟籁籁而落。
忽然,她抱起怀里死去的男子,临风而立,衣襟在飞中猎猎飞起,飘然欲飞。她向身后的千军万马冷冷瞧去,弯起嘴角,勾出一弧凛然的笑意,如血夕阳辉映在她如雪的肌肤上,忽然间泛起片片银色的鳞甲,凄美中透出诡异。
天狼军马让眼前诡异绝美的画面惊呆了,一时之间,不再逼近。
女子一步步向悬崖迈出,终于,涌身向悬崖跳了下去,坠入滚滚浪涛之中。
"啊。"一名天狼兵见她坠崖,一声惊呼,奔近悬崖,目力所极,唯见白浪涛天,在如血的夕阳中翻起金光鳞鳞。
他轻轻叹了口气:"多美的女子啊,就这样没了,真是可惜。"正欲转身,他目光无意间向水面瞥了一眼,禁不住一声惊呼,"天啊。"
一尾人鱼,在浪涛翻滚之间起起落落的动着,她银色的鱼尾轻轻拍打着无边的水面,飞溅起浪花朵朵,深情的望着怀里死去的男子,晶莹的珍珠,自颊边滚落,沉入水低,她唱着凄婉的歌声,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摇曳她银色的鱼尾,向深水游去。
很多年以后,大海深外,当绝美的人鱼女子,望着玄冰之中那个如面目如生的男子,忍不住隔着玄冰把脸贴在他面上,忽然觉得,纵然是阴阳相隔,便是如此一生一世的守护着自己深爱的人,原来也是一种幸福。
不悔,她终于明白,当年母亲蝶妃为什么会给她取这样的一个名字,当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纵然是天崩地裂,也百死不悔。
水波,银线般在她身上丝丝缕缕的轻轻晃动,她坐在如同繁花般的五彩缤纷的珊瑚间,伸手轻轻抚着玄冰下如生的面颊。
"李烨,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了,不是么?"
晶莹明润的珍珠,顺她雪白的面颊籁籁而落。

仙恋:红莲(一)
魑魅?红莲(1)
晨光曦微,一轮冰清玉洁的玉轮还悬在天边,京城里的人们还睡在床上暖暖的做着美梦,窗外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一阵辚辚的车马之色。
冬雪纷飞,寒风呼啸,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赶车的女子,却只穿着一淡淡的轻纱,红色的轻纱在风中飞了起来,仿佛一朵在月色中悄然绽放的红莲。
马车驶出了京城的城门,来到一片梅花林中,一阵风过去,卷起满天如雨落红。寒风卷起马车低垂的湘妃竹帘,车里的男子,禁不住寒冷,轻轻轻咳嗽。
听到车里男子咳嗽的声响,女子挚着缰绳的手微微一滞,有些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咳嗽一阵,车内的男子缓过了气来,淡然道:"若水,你放心,我没事。"
"陛下!"名叫若水的女子犹豫了片刻,才说,"你真的原意为了我放弃皇位,和我一起去浪迹天涯?"一阵风掠过女子如丝的长发,她在心里想,不知他会怎么回答。
忽然间腰上一紧,男子修长的手从车里伸了出来,自身后抱住她,女子反而吓了一跳,只听男子清澈如水的声音在耳边轻轻流动着:"是,我愿意为了你放弃皇位。"瘦长的手指掠过她如水的秀发,"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高兴。"
女子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半响不语,好久才道:"你跟看我走了,公主怎么办啊?"
"公主?"男子笑道,满不再乎的说,"就算我对不起她好了,婚事是母后定下的,我从来也没爱过主公啊。"
"可是…可是为了一个民间女子,放弃至高无尚的权力,真的有点让人不敢相信呢?"
"若水,你怎么变得和已前不一样了。"男子轻柔的声音里略带责备,"以前,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离开皇宫,隐居世外,做一对无忧无郁的神仙眷侣么?"
"这个…"
女子语塞,一时不知说什么,挥起马鞭,在马臀上狠狠打了一下,那马吃痛,如箭离弦般疾驰而去。
马车在梅林中疾驰而过,在雪地之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辙迹,很快就给满天飘落的雪花覆盖。
马车去后不久,马车刚才所在的地方,忽然有人轻声叹息,一条修长高大的身影,在满天飘落的飞雪中凭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