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想,如果真的非要找个原因出来的话,就只有是钱湘君了,“会不会是你姐姐日后会留在信王府,而你明君姐姐身子又不大好,所以让她心里有点别扭?”
钱灵犀皱了皱眉,勉强算是沾了点边吧。但送钱湘君过去本就是国公府的意思,如果沈氏为了这个跟她们过不去,早干嘛不阻止?
不过这些都不用担心了,因为石氏想到一点很关键的东西,“那天老太太寻咱们的不痛快,国公爷可是立即就来帮忙的。在这个大家庭里,咱们想要面面俱到估计不可能,那就凭咱们的心意,尽到本分就行了。”
钱灵犀看她嘴角的笑意,再一次发现,原来石氏也有这么狡猾的一面。她这意思就是干脆放弃沈氏,专心讨好钱玢。反正三年之后,钱文仲的任期结束,还不知道要外放到哪儿,她们干嘛这么费心巴力的去讨好人?
笑嘻嘻的点头,“婶娘放心,我会看好姐姐的。咱们一不贪图人家的东西,二不争强好胜,不过白住几年,谁这么无聊,成天来寻咱们的不是?”
真是个聪明孩子!石氏就是这意思,满心欢喜的将她揽在怀中,“好孩子,咱们宁肯吃这几年的亏,等到你干爹任期满了,争取下一任都跟他去!”
这话,分明就是默许钱灵犀在家中的地位了,钱灵犀高兴的点点头,心里却有着别的算盘。
再过三年,钱敏君就有十六了,等她嫁了人,钱灵犀报了上一世的恩情,也可以了无牵挂的回家了。那时她才十三岁,还可以琢磨着利用葫芦空间里的东西,干点发财的勾当,日后做个地主婆,岂不比在这豪门大户里看人家眼色强?
“灵犀妹妹,你好了没有?”她们在里头说话,外头钱敏君早等得不耐烦了。
钱灵犀答应了要陪她玩打毽,她的毽子和木板早就准备好了,可钱灵犀还被石氏拉着说个不休。
“好了好了。”石氏无奈又宠溺的摇头笑着,让钱灵犀去玩儿了。转头她也开始盘算,如何低调的开始在国公府过日子。
首先是得弄个院子出来,这样敞着的房子,石氏实在是住不惯。就好象没穿大衣裳见人一样,怪别扭的。她也不是要大兴土木,就打算弄些竹子,在门口编个篱笆,等到来年春天,种上蔷薇杜若等藤蔓植物,到时既好看也有个遮掩,别让人家来来去去就将她们看得一览无余。
再就是得给孩子们做两件冬衣了,钱灵犀自不必说,是啥体面衣裳也没有,就是钱敏君也比去年长高了好些,总得做两套。
还有,她们来了国公府,不知道钱玢有没有给钱文仲报个信去,石氏当时离京匆忙,也没来得及写信,这会子安生下来了,想着应该先给他报个平安。
刚提起笔,就听窗外女儿笑声清脆如银铃。探头一瞧,却是钱灵犀弄了一根长绳,用两根竹竿悬得有大半人高,算是拉了个网,和钱敏君一人一头,正拿着块木板击打键子,非得过网才算。
钱敏君从没这么玩过,觉得很是新奇,虽然老是出错,要不断弯腰去捡,但每次接到一个键子,都开心得不得了。白皙的小脸很快因为运动而染上可爱的嫣红,看起来又青春又美丽。
石氏看着女儿开心,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多了,提起笔时,开头便感谢钱文仲,收了这么好个干女儿,给她添了臂膀。
打键子其实是项很累的运动,虽是秋凉,但不一时额头就沁出薄薄一层汗来。钱灵犀可不是随随便便陪钱敏君玩的,前些天,她专门在空间里找了姐姐袁芳菲,咨询关于智力康复训练的内容。
要是有条件,打乒乓球、羽毛球这些训练都不错,可现在是古代,条件有限,况且钱敏君有条腿不方便,在跑跳方面必然要受限。钱灵犀灵机一动,便想起从前小时候玩的打毽子游戏来,便活学活用的搬了来。
因为钱敏君对弹琴有点恐惧,下一步,她还想陪她学习打算盘,这个也是锻练手指灵活性的,将来自己要开铺做买卖,也挺实用。
正玩得开心,见一个瘦高瘦高的中年主母带着不少丫鬟捧着东西往她们这儿而来了,钱灵犀一分神,就没留意钱敏君打过来的键子,一下打到脑门上,疼得她一吡牙。
“呀!这是伤到了么?”那妇人在门外瞧见,关切的追问。
钱灵犀忙道无妨,却不知该如何见礼。那妇人笑了,“我是你五堂婶,现管着家中内宅事务,眼看中秋将至,老太太命我过来给你们送份例东西。”
钱灵急忙拉着钱敏君一起见礼,心中却想着那钱文傭胖墩墩的,没想到讨个老婆却是瘦巴巴的,这对夫妻倒是配得有趣。
石氏听见门外说话,早起身候着了,听说这就是钱文傭之妻,那位皇商之女蒋氏,忙亲自来接,携她进房,奉茶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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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没那么简单

蒋氏管家的时间长了,说话很是剪断利落,客套两句,就拢上正题。
号称沈老太太虽受了惊吓,但在病中还一直惦记着她们,给她们送来了的月例银子不说,还给她们补上了府上原本应该有的秋冬衣裳。
她有那么好心?石氏不信。只怕是迫于钱玢的压力,不得不为之吧?她知道这是国公府的惯例,自己既然要来住这几年,也就用不着客气。
只是面上还得假意推辞一番,但蒋氏却笑,“太太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国公爷特意把你们接了来,岂能让你们受了委屈?只是你这边一共有几个奴才,各是几等,从前的月例是多少,倒是要报与我一声,以后好按月发放。”
石氏心头一喜,如果这样,那她这三年可就能省下不少钱了。可怜她阮囊羞涩,至今除了到这院子里来伺候的几个粗使妇人,还没打赏过什么人。
很快和蒋氏商议已定,下人们的当然归他们自己,只是石氏听说自己每月能有二十两,两位姑娘也有二两月例,心中暗暗高兴。这样一样,她们娘仨不指望存钱,起码也能少贴些了。
一时蒋氏又命府中的绣娘上身给她们三人量了身量,选了布匹做秋冬新衣,因制衣时节已过,送到这儿来的显然不是甚么太好的料子,但也不差。石氏很知足,没什么意见。只是觑空提出,想在院外弄个围墙。她先没有提自己的意见,想听听这蒋氏要怎么说。
蒋氏听着就笑了,“太太,您可千万别嫌此处简慢,好似咱们欺生,故意把你们搁在这荒郊野岭似的。其实不然。府上能成套的房子都有人住了,我是想着你们若是跟人挤在一个屋檐下,只怕还愿意要个单独的清静住处才给你们收拾了这里。你们若是不愿意,我现就可以给你们调房。”
石氏心中暗服她会做人,忙说不必,“这样就很好,只是我就想围个篱笆,种些藤蔓花草。一来打发时间,二来也看着养眼。不知可以么?”
“这个不难,包在我身上了。”蒋氏听这要求很低,花费也少,便一口答应,眼看诸事已毕,她也要走了,才告诉她们,“后日便是中秋,府中会有家宴。我让针线房的赶一赶,争取把新衣制出,到时请几位务必出席。不过咱们府上还有个规矩,不论男女,只要不是病得爬不起来。皆得入学,两位姑娘过了节。从十六开始,也得入族学里去。我知道太太这边的人手不够,回去就拨两个丫头过来,再带上文房用具。请两位姑娘先有个准备。”
石氏心中一惊,弄来弄去,难道这才是正题?且不说钱灵犀了,自家女儿哪里是能入得了学的?
“这样…只怕她们跟不上进度吧?”石氏稍一琢磨,寻了个借口,“你看灵犀才从老家来没多久,敏君又生性顽劣,只怕扰了课堂清静,不如就在这儿,我会尽力教导她们。”
“哎呀,那咱们府上可从没有过这样规矩。”蒋氏含笑迅速就把她的话给堵死了,“越是基础差,越是不懂规矩,才越是要去好生学。再者说,我们家的族学可与外头不同,女孩子在那里不仅要学琴棋书画,还得学针线规矩,都是有年纪的嬷嬷在教,十分用心。外头许多人家的子弟想求送到我们家的族学里来还不成呢,太太就不必担心了。”
她竟是不再听石氏理论,径自走了。石氏一瞧这可不行,这不是将俩丫头搁火架上烤么?当即就要去求见钱玢,但钱灵犀却把她拦住,“婶娘不能去。”
“为什么?”
“上学是好事,如果婶娘现在就闹到叔公跟前,他也不好说个不字。不如咱们等到中秋夜里再说,听听叔公的意思,如果并不是他吩咐的,他知道姐姐和我是什么情况,必然会加以回护。到时大家都在,有什么话反而好说。”
石氏想想也是,如果这只是沈老太太的意思,她现在就去找钱玢,老太太那边说不定早就准备好了后着,到时还说不好是怎么一回事。不如等到中秋时当面一说,当中也不必兜这么多的圈子。于是暂且按捺下心来,静候中秋。
蒋氏倒是雷厉风行,很快就拨了两个八九岁的小丫头提着文房四宝来了。一个叫小薇,一个叫阿阮。这两个都是家生子,从五六岁起就作为书房丫头接受过专业培训,文墨通顺,长得也很是清丽。这回来服侍她们,还是她们头一回当差,略显拘谨和生涩。
石氏真有点搞不懂沈老太太葫芦里卖什么药了,她要是成心往自己身边安插眼线,怎么也不会选这样两个小丫头片子来,可要说她是一片好心,石氏还真不敢相信。横竖这两个丫头还小,也不必费心张罗什么住处,让她们跟着玉翠和何奶娘在外头打地铺也就是了。
钱敏君见来了两个小丫头,以为是玩伴,倒是挺欢喜,拉着钱灵犀去认人。那个叫阿阮的特别老实,说两句话都脸红,有什么话都是小薇代答。
“她本姓阮,我姓魏,原名…在家不过是个排行,到了府里就给叫成这样了,还请姑娘赐名。”
啊,钱灵犀知道了,这时候的人为了好养活,一般很少给孩子起正经名字,无非是大妞二狗之类的,各家都是差不多。尤其是做下人的,知道就算是起了名字也会给主子换掉,索性更不操这个心了。
钱灵犀认真想了想,“那你以后就叫采薇好不好?”语出诗经,多有内涵?
可惜小薇摇头,“大少爷那儿已经有个采薇姐姐了。”
“碧薇?”
“也有了。”
“蔷薇?”钱敏君以为在玩什么文字游戏,赶紧也想出一个。
“蔷薇是我姐。”
钱灵犀被打败了,“那你叫紫薇吧。”
小薇认真想了想,“府里好象还没这个名字,谢姑娘赐名。”
得,一位格格就此诞生。接下来的阿阮钱灵犀没啥想法了,“不如你就叫阮阮吧,这个名字没人叫吧?”
软软?饶是阿阮读了几年书,也没弄明白这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果然是自己才疏学浅啊,阿阮涨得小脸通红,却严肃的点了点头,果断接受了这个不寻常的新名。
而直到很久以后,钱小妞才发现给人家造成了多大的刺激。
钱府正院。
到沈老太太跟前回话的蒋氏满心不解,“老太太,您若是要着人过去,我这儿还有不少好的,怎么偏择了那两个不懂事的丫头?连国公爷都还没提到她们的月例银子那些,您怎么就吩咐办了呢?”
沈老太太不欲多作解释,“你只依我的吩咐去行事就是。中秋的事多,我不留你了,你去忙吧。”
蒋氏无法再留,只得告辞,可她却故意放慢了脚步,在才出院子的时候,就听里面吩咐去请大夫人齐氏了。
蒋氏心中暗暗有气,苦活累活都是她在做,但一旦真有什么机密要事就是她们亲婆媳关起门来商议,防她跟防贼似的。
回到房中,却见外出办事有半个多月的钱文傭刚刚赶回来过节了,不由得喜出望外,忙忙上前嘘寒问暖,体贴服侍。
钱文傭回家已经歇过一阵,并不觉得十分劳累。但见妻子如此殷勤,心中还是十分受用。当夜自然是宿在正妻这里,夫妻俩关了门,才说起正经体已。
“我听说爹把文仲家的夫人和女儿都接了来,这是为的什么?”
“谁知道呢!府上人都在猜,那样一个瘸了腿的傻丫头,老太爷弄回来干嘛?老太太也是奇怪,当天晚上就给人家一个下马威,要不是那只猫发疯,估计她们的日子也不得好过。不过今儿老太太不知怎么又改主意了,让我送钱送东西,还说从她的月例银子的扣。哼,整个家私都攥在她手里,这假话谁不会说?不过她也没安好心,说要送那俩丫头上学呢,往后可有得笑话看了!”
“不是说还有个丫头么?那是个什么人?”
“不知道。只知道叫灵犀,好象是你那贬了官的堂兄弟从老家领回来的闺女,跟他家傻子作伴的。”
“灵犀?这名字我怎么似乎在哪儿听过?”
钱文傭皱眉苦思,却给蒋氏笑着打断,“当然耳熟。心有灵犀一点通,她家那个老子也太懒了些,居然就给丫头起了这样一个名儿,搞不好她们家还有个彩凤呢!”
啊呀!她说着无心,钱文傭却顿时记起来了,“我知道这丫头!恐怕爹弄她回来,不是那么简单的。”
既然有可能要送她们上学,钱灵犀觉得先去钱氏学堂探探路也未尝不可,石氏正好也要打探学堂的消息,便让何奶娘和玉翠跟着,带着那俩小丫头一起去走走。
国公府占地极大,于东北角上单独辟出一块以作学堂。
学堂又分了里外两进,男女有别。当中修了个夹道,有高高的围墙阻隔,为避嫌疑,院墙这里是不许种树的,杜绝了一切绮思遐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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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顺利

国公府的男学堂只能从府外开的门进,但女学堂却有道小门是专门给府上的小姐们留的,可以直接从府中沿长廊而至,舒服是舒服,只是雨雪天气也让你找不到偷懒的借口了。
钱灵犀她们来的时候里面正在上课,出于天生对课堂的畏惧,她们二人都不愿进去,只在学堂门口隔着门缝打量。就听里面鸦雀无声,只偶尔听到女子娇柔的嗓音响起。
据紫薇介绍,女学堂算是比较轻松的,上午学诗书和礼仪,下午学针线和琴棋书画,一天只有四堂课。但男学堂就非常辛苦了,上午下午皆是四堂课,晚上回去还有大量的功课。除了吃饭睡觉,根本没时间游乐。
钱灵犀忍不住替他们同情了一把,科举制度是万恶的!只是突然想起一事,忍不住问,“我们村从前有个叫陈昆玉的,三四年前也来这里借读了,他中了举没有?”
可俩小丫头听她这么一说,面色都有些古怪起来。
钱灵犀纳闷了,“难道没中?”
“不是的。”这回软软先鼓足勇气开口了,“在这里读书,中举是算不得什么的,只有中了进士才算合格。”
紫薇紧接着补一句,“就算他中了进士,但若是在殿试时没中前三甲,府里也不会有人怎样提起。”
钱灵犀真心囧了。原来在这等高等学府,出个大学生算不得什么,得到博士后级别才行啊。
正想去瞅瞅男学堂那儿的情景,却听女院中有铃声敲响。紫薇道,“这是姑娘们要下学了,咱们是在这儿等着见见,还是先走?”
撤吧。钱灵犀和钱敏君对个眼神,彼此都心领神会了。正快步离开。可钱敏君忽地将她的手一捏,拉着她就往旁边一处假山上爬。
钱灵犀赶紧冲身后几人一挥手,示意她们各自找地方隐蔽,她自跟着钱敏君躲在假山洞里头。这丫头的心思很好猜,想看看这些人放学是个什么样子,也好知道学堂底细。
因为站得高,钱灵犀忽地留意到,这书院女学堂后门的牌匾上提着“无德”二字。不觉哑然失笑。这国公府一面教授女儿诗书礼仪,一面还不忘提醒她们女子无才才是德。随时守愚安分。藏拙克已,这当真是天下男子心目中的理想,又要妻子出得厅堂,还要她们下得厨房。最好还不拈酸不吃醋,主动张罗着给他们讨小老婆,如韦小宝身边的双儿一般。
“你笑什么?”钱敏君瞧她笑得古怪,忍不住问起。
钱灵犀忙收敛了笑意,“没什么,快看。门开了。”
守门的婆子开了后门,姑娘们三三两两携手而出,年纪虽然有大有小,但衣饰却是一模一样的,全是镶着墨色细边的白色绢衣。带着几分书卷气,儒雅飘逸。所用钗环不是玉制。就是沉香木,不沾半分金银俗气。
不管年纪有大有小,每人的身边只有一个笔墨丫环伺候,提着一模一样的书箱。至多再加个包袱,备些寻常之物。
而她们此刻的神情就和钱灵犀那时候放学差不多,一样的欢快喜悦,如出笼的小鸟,叽叽喳喳。经过假山时,恰好听见这么一段。
“七姨,今儿谢谢你的提点,否则我就要挨罚了。”一个年纪才五六岁的小女孩仰头向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道谢。
“客气什么?我知道你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一时紧张忘了,对么?”这位年轻的七姨明显很会做人,哄得那小女孩极是开心。
“嗯!大家都说七姨你最好了,果然是这样。”
看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钱灵犀一颗心却狂跳不止,刚才那个七姨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不用多想,她脑子里已经跳出一个名字——钱慧君!
不可能的,她分明是钱文俊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国公府里的什么七姨?听错了,一定是她听错了。可是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人的声音这么相象?
石氏发现钱灵犀回来之后,就心事重重,“你怎么了?那学堂有什么古怪?”
钱灵犀犹豫了一下,她其实挺想让她帮忙打听下那个七姨的,但想想却又不妥。该怎么向石氏解释钱慧君的事情呢?这一世她们还没有遇到过,也谈不上什么利害关系,要是自己贸贸然说人坏话,只怕石氏还当她有心藏奸,不如不说,等到见了人再说。
于是只摇摇头道,“就是听说那里读书辛苦,有些担心。”
石氏宽慰的笑笑,“你也不必如此,横竖事情还没定,等定了再说也不迟。我已经向人打听了,原来这学堂也不是一样的进度,而是因人施教的。程度不同,夫子们要求自然不同。若是去了,其实对你们,尤其是你,确实是有好处的。你懂么?”
钱灵犀讶异了,她可没忘记,自己来的使命是给钱敏君做伴的,怎么眼下听石氏这意思,想让她进学?
石氏并不隐瞒的幽幽叹息,“敏儿我是不指望了,她这辈子,只要找个老实可靠的男人,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就好。但对于你来说,这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在里头用心的学,将来婶娘和你干爹都会记着你的这份好的。”
她这话说得虽然含蓄,但钱灵犀听明白了,石氏是想让她学好了,日后才有资本替她择一个好夫君。
咳咳,钱小妞只觉耳根子有些发烧。咱还小,能不能别老是想得这么长远好不好?
中秋转眼即至。
蒋氏不负所托,居然就用这么短短两天的时间,让针线房把她们的衣裳赶了出来。试了一下大小,都挺合身。钱灵犀原先还怕会出现某些宅斗小说中故意针脚放水,配色错误之类的问题,事实证明,是她想太多了。
想想也觉好笑,若是真心要在这方面克扣她们,怎么还会替她们做衣裳?只要一穿出去,就得给人看见,穿衣裳的要是出了丑,那做衣裳的就更该死了,谁那么蠢会做这种自毁长城之事?
满意的将新衣换下,钱灵犀爱惜的叠好收起,晚上才去赴宴,现在还早,慌什么?
只是刚一出来,却见石氏都已经梳头打扮上了,“怎么又把衣裳换下来了?快些换上。咱们先去老太太那里道个谢,回头时间就差不多了。”
明白!这是得了便宜要卖乖,钱灵犀二话不说又进去把新衣裳换上了。她这件豆青色的衣裳原本显得有些老气,但石氏让人配一条天青色的裙,再做一件淡粉底子有彩蝶戏花图案的薄棉坎肩,顿时就显得活泼开朗起来,而且在秋天的夜里也不会着凉。
钱敏君的裙子跟她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她没有配坎肩,上衣选了块桂子绿的织金团花缎子,做了件稍长的厚外套。这不是石氏偏心,而是因为钱敏君就跟小孩儿似的,一玩起来就不知道爱惜衣裳,要是给她穿淡色衣裳,要不了一个时辰就得换下来洗了,所以石氏总是给女儿选略深一点,不太显脏的外套。
眼看着两个女孩都换好了新衣裳,石氏又指挥着下人给她们梳了两个乖巧可爱的发髻,各自戴上两三样首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带她们出了门。
第二次往正院而来,路上见到不少下人们穿梭往来,想是准备晚宴之事。石氏嘱咐二人小心,尤其是看到捧着酒菜的下人,要小心避开,免得沾染到新衣裳。
钱敏君一听这话,顿时就要靠墙走,钱灵犀赶紧把她拖了回来。当主子不走正道走路边,那才是叫人笑话呢。只让玉翠在前,何奶娘殿后,注意周围不要让人接近就好。
因来过一回,所以石氏径直去到侧门那儿,熟门熟路的先叫丫鬟通报。
还是上回那个看门的丫头,见是她们来了,往里缩缩脖子一躲,另推个眼生的丫头上来迎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