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周复兴托他送进来的么,秦远道,“那呈上来吧。”
太监端上一个盘子,里面无非是雄黄酒,香袋等等。秦远心想,这些有什么好瞧的?正要人撤下去,忽瞥见下面有个荷包上隐约有字,他道,“把那个荷包翻上来。”
太监忙把这荷包递了上来,秦远接过一看,这是只蝴蝶造型的荷包,上面用五色丝线绣了个六字,他心里一动,把这荷包收到袖中,自回了书房,翻来覆去仔细瞧着,看了半天也没发现线索,可怎么会无缘无故绣个六字在上面呢?他忽想起那次掉下山崖,周复兴用竹篓扔下传食物和书信之事。再仔细一看,才发现荷包封口的丝线较别处松散,他找了把小刀,小心的把那里拆开,见里面塞着的除了香料,还有块白色的丝帕。丝帕上下面绣着连理枝,上面绣着对比翼鸟。
秦远一下站了起来,狂喜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二哥找到安宁了!这丝帕定是安宁所绣!他一下冲到殿门口,却又慢慢退了回来,现在天色尚早,他不可能出宫的。他努力按捺着激动的心情,无比迫切的等待着天黑,他今晚一定要出去!可想着门口森严的守卫,他有些担心,自己的轻功出去是可以的,但想不惊动人就太难了。怎么办?
秦远想了想,命人把张侍卫.和雷侍卫传来,“今日是端午佳节,我跟你们比跟其他侍卫略熟识些,便邀二位前来饮酒,还望不要推辞。”
张侍卫心知有异,但也不好推辞,只得欣然允诺。
秦远命人上了酒菜,酒是清甜的.米酒。张侍卫尝了,确无异样。秦远也不劝酒,随你喝多喝少,他也不争,慢慢吃着酒菜,等到天交二更,命左右侍从退下方道,“张侍卫,我还记得在回宫的路上,你曾向我保证过,等送我回了京城,便出来寻我那妻子,可你寻到了么?”
张侍卫听他突然发难,跪下道,“.二殿下,此事确是卑职有负所托,殿下要杀要剐,卑职毫无怨言!”
雷侍卫也跪下了,“这事卑职也有份,请二殿下一并.责罚。”
秦远道,“我不想杀人,更不想剐人。我只想寻到我的.妻子!”他一使劲,捏破了手中的酒杯。
张侍卫一惊,明白秦远的功力已恢复了几成。
秦远道,“我不怕实告诉你们,我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一些,但我并没有想过逃离。”他坐正了身子道,“我知道我妻子现在就在这晋都之内,我今晚一定要去寻她!你们俩是打算去母后那儿告密,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陪我出去,天亮前再赶回来?”
张侍卫和雷侍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秦远道,“我说过.不逃,便不会逃。不管今晚寻不寻得到她,天亮前必会回来。若是寻到她,我明早自会去求母后,迎她入宫。”
张侍卫皱眉想了半天,方道,“既如此,那卑职便随殿下走一遭。卑职的家小俱在晋都,若是殿下临时起意,卑职只好自刎于殿下面前。还望殿下面谅!”
雷侍卫道,“卑职亦是如此!”
秦远道,“好,那咱们现就准备出发!”
张侍卫道,“这样却不可,老雷,你去寻套侍卫服来给殿下换上了,咱们再走!”
*****
梁府。
今日梁相国和梁夫人都甚是高兴,在小楼里直呆到掌灯时分才回去。
回了房,梁相国叹道,“复兴这孩子真不错!今日这一深谈方知,你瞧他天文地理、经史子籍,可有不通的么?若是他肯去应试,入朝为官,无论文武,这富贵功名唾手可得。”
梁夫人笑道,“怪道你一天拉着他不停的问这问那,原来是在考他呢!”
梁相国道,“若不是燕儿出了这档子事,咱家就招个他这样女婿,虽是布衣,却也不输朝中哪家子弟。只要给个机会,必定大放异彩!”他又摇头道,“可惜啊,可惜!”
梁夫人嗔道,“才知道这孩子好啊!我早说你还不乐意。这兵荒马乱的,当官有什么好?备不准哪天就被派去打仗了,倒不如做个小老百姓,太太平平过完一世才是福气。”
“夫人,话却不是这么说的。”梁相国道,“以复兴的才华,在这乱世之中,若投得明主,必能成就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光耀门楣!”
梁夫人道,“我可不指望他去干什么大事业,我只盼着他早点把燕儿弄出来,守着燕儿过一世便好。”
梁相国道,“这却不可!男儿当以经邦纬国为重,岂能限于儿女私情?若是将来时机成熟,定要他去闯荡一番,方不负他一身才学!”
梁夫人笑道,“好好好!那你就慢慢等着吧。”
周复兴今晚却一直没睡。
梁淑燕上了楼,瞧见下面一直亮着灯,便重又下了楼来道,“周大哥,你怎么还不休息?”
周复兴道,“我在等人。”
“谁?”梁淑燕奇道,“都这么晚了,还有人会来么?”
周复兴笑道,“你倒猜猜看!”
梁淑燕想了想道,“今日没做什么呀?”突地她灵光一闪,“你难道在等他?”
周复兴点了点头。
梁淑燕道,“他出得来么?”
周复兴道,“他若是瞧见了那丝帕,以他那急性子,无论如何都会想法子出来的。”
梁淑燕忽有些伤感,低下头了道。
“怎么了?”周复兴温言问道。
梁淑燕道,“我过几日就要回宫了。”
周复兴道,“你放心,今日他若来了,还有层意思,就是要他想个法子,如何里应外合,把你尽早弄出宫来。”
梁淑燕想了想,还是问道,“周大哥,你相信他么?”
周复兴怔道,“怎么?你不信他?”
梁淑燕迟疑了下,方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宫里的人好似都有许多心事,是外人想不明白的。你瞧,我姐姐入宫前不也好端端的一个人,知书识礼,温文娴雅。怎地入了宫,竟似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周复兴皱眉道,“三弟,他不至于吧?”
“但愿是我杞人忧天。”梁淑燕垂着头暗自叹了口气,实不敢对秦远抱太大希望,半晌却又抬头微笑道,“我信你,周大哥!你别让我等太久!”
周复兴凝神瞧着她,却有些不敢答应。
忽听得门外有异样动静,周复兴马上站了起来,“谁?”
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前,低声道,“二哥,是我!”秦远走到灯光里,瞧见梁淑燕也在,倒是一怔。
周复兴迎出来道,“你瞧见了?”他往屋外一瞧,见院子里还有两个黑影。
秦远点了点头道,“那两个是我的侍卫,她现在何处?”
周复兴转身从桌上拿了张纸给他道,“她便住在那里。”
秦远接过道,“多谢二哥!”便欲转身离去。
周复兴道,“等等!你寻了她,准备怎么办?”
秦远奇道,“什么怎么办?”
周复兴道,“如何安置小六?如何安置梁小姐?”
秦远道,“小六定是要跟着我的。至于她,”他往屋内瞟了一眼,“是她家把她送进宫来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周复兴道,“可梁相爷也是被迫的。”
秦远道,“那二哥打算让我如此处置她?”
周复兴道,“找机会,送她出宫!”
秦远道,“这却不是我敢答应的。”
周复兴心中一凉,“那若让你找机会协助呢?”
秦远有些不耐烦道,“若是二哥有什么好办法,最好现在就把她送走!若是再回宫里,宫禁森严,我也爱莫能助。这事以后再说吧,二哥,我先走了!”他回身就出了院墙,三条黑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周复兴有些失望,皱起了眉头。
梁淑燕道,“周大哥,你怎么不去?“
“我去哪儿?”周复兴愕道。
梁淑燕道,“你不带他去见小六姑娘么?”
周复兴道,“他们夫妻久别重逢,我去凑什么热闹?淑燕,你先回房去,我得想些事情。”
梁淑燕上楼了,周复兴想起秦远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暗自犯愁,三弟确实是这性子,若是他不感兴趣的东西一向漠不关心,那淑燕该怎么办?
*****
朱兆稔府内。
朱景先独自站在庭院之中,仰头望着空中一轮弯月,半晌不语。
朱景明走到他身后道,“大哥!你在想什么?”
朱景先回过头来,“景明,我要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朱景明道,“好,大哥小心些。”
见朱景先转身出了门,朱兆稔才从角门处走出来,“你大哥他回去了?”
朱景明道,“大哥只说他要出去一下。爹,我觉得大哥挺不容易的,每天看那么多东西,想那么多事情。他嘴上不说,心里定是极累的。”
朱兆稔叹道,“外人都羡慕我们朱家长房,觉得咱们风光,掌控朱家大权。有谁知道咱们长房的苦处?其他几房的子孙可以选自己喜欢的事情做,每年等着分红就行。只有我们长房,要为了一族老少生计奔波,从来不敢懈怠。”
看着老爹略显疲态,朱景明有些惭色道,“我总觉得爹对我要求太高,自己太苦,这些日子成天和大哥在一处,才知道大哥更苦!他那些事,就是三个我,也想不来,更做不来的。”
朱兆稔老怀欣慰道,“景明,爹很欣慰你今儿能说出这些话来。”他忽叹道,“你可知你爷爷当年为什么娶那么多房?”
朱景明摇摇头。
朱兆稔道,“我年轻时也不明白,总以为是爹太多情。可直到有了你,自己来了这西北,我才渐渐明白。咱们长房一向妻妾少,一来是不愿出现兄弟阋墙之事,二来也是因为咱长房最清楚家中情况。咱家虽富甲一方,但这些年来,子孙众多,每年的红利支出越来越庞大。幸好你太祖想的周到,留了个年考制度,这么些年来,其他三房出息的子孙不少,总算物有所值,但仍是负担极重。创业难守业更难,咱长房子孙实在太苦,所以大家心照不宣,不愿多生子女,全是想减轻些负担。你爷爷这一辈人丁单薄,长房里合着能用的一共只兄弟四人,你爷爷本是个极风流极潇洒的人物,琴棋书画、逍遥山水之间才是他这样人该过的生活。可他被长子的重担压着,这么些年,表面上风花雪月,暗地里也不知撑得有多辛苦。所以他娶这么些妻妾,想让子孙们多一些,能早点分担些个。”
朱景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朱兆稔道,“就是咱家,若你妹子是个男孩,爹也断不会纳你那姨娘。爹是怕你将来太苦,所以才要给你留个兄弟。你懂么?”
朱景明郑重的点了点头,“爹,我懂了。”
朱兆稔道,“景先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年纪轻轻的,心里不知压了多少事。这孩子,又什么都不愿意说。”他摇了摇头道,“也许连他自个儿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哪。”
朱景明道,“大哥有什么心事吗?”
“等你再过两年就会明白了。”朱兆稔拍拍儿子的肩膀道,“景明,你日后可要好好协助你大哥,咱朱家不是一个人能撑起来的,是长房齐心一起撑着的。这是我们长房的责任,也是我们的光荣。”
朱景明被说得都快热血沸腾了,“爹,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朱兆稔微笑得象只老狐狸,“好!你也大了,今年秋天你就十六了,过了年考,将来就是三年一考了。爹得告诉你,三年考的时间虽长,但考题却更难了。现天下不甚太平,风险大,机会也多,在这局势里,最要紧的就是练好眼力,多结交些有用之人。等你过了年考,也象那些哥哥们一样,爹放你出去历练一两年,不能总呆在爹的翅膀底下。”
朱景明迟疑了一下道,“爹这边太忙了,弟弟又小,我还是留下来帮爹打理生意吧。”
“那哪儿行?”朱兆稔满意的笑着,“那你那些叔叔伯伯不得笑话儿你爹!爹再苦再累,也能撑得过来。”
朱景明的眼眶都湿了,心里那个内疚啊,完全忘了他爹平日是怎么严厉地督促他的。
朱兆稔想了想,又抛出个甜果子道,“不过咱长房有一点好。”
朱景明问道,“什么?”
朱兆稔道,“你出去历练时,若是遇上自己中意的姑娘,只要身世清白,才德兼备,当然容貌性子也要过得去。若是我和你母亲都瞧得上,爹许你自己择亲!”
朱景明脸一红,心想竟有这么好?不用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暗地里乐翻了个。
朱兆稔诡异的笑道,“儿子,你可要好好努力呀!”
几年之后朱景明真要择亲时,他才想明白,他爹的要求哪里低了?尤其是最后一句,完全等于没说,最后的决定权仍在爹的手里!
*****
小院前。
朱景先在门口站了许久,却没有进去。安宁楼上的灯还亮着,这么晚了,她怎么还不睡,在等谁呢?灯光把她的身影拉到窗户上,她是趴在桌上么,这么久了都一动不动,该是睡着了吧,也不知有没有人给她加件衣裳?
唉,明明想好了不再惦记的,为何才下眉头,却又上心头?
自那日从齐府夜归后感受到了自己对她感情的异样,朱景先的理智告诉他,不管这种异样的情愫是男女之情还是兄妹之情,都绝不能容忍它再继续发展下去了。所以他刻意避开安宁,不去见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相信这种感觉会慢慢淡下来,直至遗忘。
听晴云说,她这些天都不太开心,今儿更是坐在房里哪里都没去。没有陪她过节,她应该很失望吧?再狠狠心,一定能将她对自己的依赖,自己对她的情感全部斩断的。手在袖里却不觉握成了拳。
“梆——梆——梆”,竟有三更了么?朱景先愣了一下,她还在上面睡着,会着凉的吧?叹了口气,还是不忍心就这么袖手而去,还是去吩咐晴云一声,让她去伺候她好生睡吧。
正要推开院门,蓦地,身后一阵疾风掠来,朱景先一下转身,警惕地护卫在院门之前,低喝道,“什么人?”
三个黑影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当中的那一位,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
“谁?”院门从里面打开了,赵顶天提着根棍子冲了出来。
瞧见门口的情形,他愣了一下,先叫了声,“大哥?”便站到朱景先身旁,与那三人对峙着。
朱景先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小弟现在的反应越来越快了,果然刻苦用功。
左后方的一人忽轻哦一声,“原来是他!”
朱景先心想,这人见过自己么?
中间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他的声音低沉,却自有一股威仪之气。
朱景先瞧着他,不卑不亢地道,“我是这里的主人,请问阁下是什么人?”
中间那人的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不善的神色,皱起了眉道,“你不用管我是谁,我问你,她人呢?”
朱景先道,“不知阁下所寻何人?”
中间那人一字一字道,“我妻子,小六,安宁!”
*****
桂仁八卦:今天是广大女同胞的节日,祝大女子小女子们节日快乐!永远年轻漂亮!撒花撒花!
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章 团圆
第一百五十章 团圆
朱景先只觉心一沉,该来的总是来了,“你的姓名?如何证明?”
“秦远!”他从怀中掏出那块丝帕道,“这可以证明了么?”
朱景先点了点头,“她在楼上,你自去寻她吧。”他往来时路上走了,还拉着赵顶天。
赵顶天低声问道,“大哥,他真是六姐的丈夫?咱们为什么要走?”
朱景先轻声道,“是他,不会错的。咱们若在,他会误会六妹的。”
若不是她夫君,旁人说起她时,不会有那样理直气壮的眼神。赵顶天看不到,朱景先的眼神更深沉了,象暗夜里无星无月的海。
秦远走进院里,飞身一跃上.了小楼,迫不急待的推开门。
“大哥!”安宁一下惊醒了过来,从趴着的桌上抬起头。
秦远的心上飘过一丝阴影,“宁儿!”
安宁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皱眉道,“你是?”
“宁儿!”秦远又喊了一声,朝思暮想.的佳人终于出现在眼前,怎不由得他展露笑颜?
安宁突然伸手指在自己嘴里.咬了一口,“呀!”疼痛的感觉提醒她这不是梦。
安宁瞪大了眼睛想看清他的脸,可还没等她瞧清.楚,秦远已然冲到她面前,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宁儿,我的宁儿,是我呀!”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忘了方才的那一点点不快。
安宁喃喃道,“我没做梦?阿远,是你么?”
“是我,是我!”秦远稍放开安宁,俯身就想吻向她的唇。
安宁却一把将他推开,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你告诉.我,你离开我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秦远附在她的耳边,低低道,“今晚你在上面好不好?”
安宁喜极而泣,“阿远,是你,真的是你!”
秦远道,“是的,真的是我!”
安宁道,“你知不知道,我…”未出口的离情,一下被炽.热的吻堵住了。
秦远蓄积已久.的热情一下子爆发出来,紧紧抱着她,拼命吻着,恨不能把她揉碎了塞进自己的身体里。他迫切的要用最直接的占有来证明她的存在是真实的,而不是一场梦。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当他终于平静了下来,安宁已经被他折腾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秦远拥着安宁温软的身子,抚摸着她脖子上自己送的那块玉佩,心终于踏实了下来。他轻咬着安宁的耳朵道,“宁儿,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真好,这实在是太好了!”
安宁半晌才想起最要紧的一件事“远,我…我把我们的孩子弄丢了!”
秦远怔道,“孩子?什么孩子?”
安宁用祈求原谅的眼神望着他,“我在路上走了许久都不知道我有了身孕,还…还每天又跑又跳的,后来吃了马齿苋,孩子就,就没有了。远,你原谅我么?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然,我一定会很小心,很小心的!”
“原来咱们还有过孩子!”秦远暗道可惜,若是有了身孕,想来母后该更容易接受她才是,不过他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他安抚着安宁道,“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没有照顾好你,照顾好孩子,要说有错,那也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安宁道,“不是你的错!我听周大哥说了,他说你是被抓回来的。”
秦远道,“是,我是被抓回来的!我一路求他们,让我回来接你一起走,他们就是不肯。他们还给我服了化功散,至今还没给解药。宁儿,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不辞而别,存心抛下你的!”
安宁道,“我信!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知道你离开我,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
秦远放下心中大石,微笑道,“宁儿,你真好!你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我在宫里见到二哥,他说你一人上路,可把我吓坏了,我还派了人回来找你,可谁也找不到。”
安宁想想,既已平安到达,那些艰险不提也罢,免得他听了徒增烦恼,便道,“我没事,我没走多久就在路上遇到了小弟,他叫赵顶天,人很聪明又机灵,他是个孤儿,无亲无故的,见我可怜,便答应送我来晋都。后来,我小产的时候,又遇到了朱景先朱公子,大哥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这一路多亏得他打点,把我们平安送到了晋都,又找到了周大哥。”
“是么?”秦远想到刚才在门前遇到的那两个人,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是做什么的?”
安宁道,“大哥是商人,来做买卖的。”
秦远问道,“这路上可有坏人欺负你么?”
安宁点了点头道,“还好没什么事,就是当时吓坏了。”
秦远道,“我就知道你这一路肯定会有人打你主意!你真傻,怎么不就在那同福客栈里等我派人去寻你呢?”
安宁道,“我等了许久,实在等不下去了,才出来碰碰运气的,你瞧,我运气还不错,这不就找到你了?”
秦远道,“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了。”
安宁点了点头,心中甚是欢喜。
秦远踌躇了一下,还是问道,“前些天,是你去晋宫找我么?”
安宁略有些嗔意道,“那天我听说你娶妻了,就不管不顾的跑了去了。”
秦远忙道,“那不是真的,我从没有碰过那女人!”
安宁道,“我见过梁小姐了,她都说了。”一时又有些气恼道,“我那天好伤心,在晋宫外面哭了好久,可是你真坏,都不肯出来见我!”
“不是的!不是我不出来,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来了,后来听侍卫说起,我当时一想,肯定是你,便想法子找了二哥,求他帮我寻你。”秦远问起最关心的一事道,“你的真面容这一路上有人见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