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他的眼睛。
“我一生中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一双眼睛,一直到今天也没有过,那么骄傲那么悲伤又那么的绝望,他似乎满是愤怒却又非常的无奈,他不用开口说一个字,我就知道我的心已经碎了。”
那个人死死地压住她,卡着她的脖子,她喘不过气来,拼命地去抓那个男孩子的手,想去咬他,可是在他手下却没有一点挣扎的余地,她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掉。用指甲在那男孩子手上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痕迹。
疼痛对他来说似乎没有任何一点触动,他只是看着她,近在咫尺之间的距离看着她,看着看着,手竟然就渐渐地松开了。
深深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神经病,变态,流氓,你敢欺负我,我去告诉我爹爹,叫人打死你!”
男孩子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骄傲冷漠而又悲伤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那双眼睛里甚至没有愤怒。
深深跟他对视着了许久,哼了一声一跺脚就走了出去。她跑出去的时候其实还是有点害怕,她怕那个男孩子追上来,可是回了几次头都没有看到他,渐渐地深深觉得自己是误会他了,他躲在那个山洞里一定是为了逃避什么人,那些人一定非常非常的厉害,才会让他的样子看起来那么狼狈。
而刚刚他明明可以杀了她的,只要杀了她藏在这里的秘密就不会被泄露。
在那种情况下他仍然没忍心对她下手,他就真的不怕她会引来其他的人吗?深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戳了一下。
回到家里那两个男孩子终于是打完架了,像斗鸡一样守在她的房门口,深深往里面偷偷望了一眼,男孩子们就尖叫起来:“深深,你跑到哪里去了。”
深深吓得一溜烟似的往厨房里跑,抓了几个包子兜在裙子里。绕过那些呼喊大叫的男孩子们,又从后门偷偷地溜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在心里一厢情愿地觉得,她不能够抛下那个山洞里的人。
她跑了很久很久之后,终于跑到了山顶上,纵身一跃,就跳到了刚刚才离开的山洞里。
男孩子似乎没有想到她真的还会跑回来,份外戒备地看着她。
对他来说女人是一种很危险的生物,她们总是突发其想,这些念头能不能害死别人,她们是一点都不在乎的。
深深也可以感觉到他的敌意,她不敢靠近他,只是把包子放在离他不远处的地上:“你好久没有吃到东西了吧,给…”她把包往前推了推。
少年有些诧异,他没有动那些东西。
“你怕什么?你看…”深深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又放在了地上。
“我不吃女人的东西。”
深深切了一声:“那你就等着饿死吧。”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山洞里静得好像要死去一样。
许久之后,男孩子突然摇晃了一下,扑通一声栽倒了在地上。
深深被他吓了一跳,急忙扑上去把他扶起来,她见过隔壁大婶家的女人突然晕倒的情形,学着那些人拼命的掐男孩子的人中,她掐了很多下也男孩子也没有动静,深深以为他死掉了,吓得双手一松就把他丢了出去。
男孩子却在这个时候发出了一声呻吟:“你想要摔死我吗?”
深深长嘘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我什么地方像个死人了?”男孩子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好像北方人的口音,清清爽爽的透着股凉意。
“你都已经不喘气儿了好不好?”深深瞪大了眼睛。
两个人又斗鸡似的互相瞪了半天,忽然听到咕的一声轻响。
那个声音太熟悉了,深深一天里总有那么十次八次会在肚子里发出那样子的轻响。她下意识地拿了一个包子,冲着男孩子的方向举了一下,忽然间手里一轻,手里的东西就不见了。
“喂。”深深忍不住大叫,“你不是说,不要吃女人的东西吗?”
男孩子根本就没理她,头埋在包子里拼命地咬。
深深看他那个样子心彻底的软了,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别噎着。”
他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那种样子就好像跟包子有多大的仇恨似的,一定要把它们消灭得尸骨无存才算甘心。
深深微微心酸,乐宁是个富裕的小镇,即便是穷人也不至于没有饭吃,她没有见过有人能饿极生疯,她心里酸得眼眶都有些湿了,又怕眼泪掉下来太丢脸,赶忙跑到了外面去。过了一会儿心里好受些了,才走进来问他:“你渴不渴?”
男孩子摇了摇头。
深深却不相信,哪个人能吃了六个包子下去不喝一口水,她转身下山,找了一个瓶子,弄了一些河水上来。
男孩子果然一口全都灌了下去。
深深看着那空空如野的瓶子:“我发现你说的和你做的,还真都不是一回事。”
男孩子苍白的脸略微有些红了,他好像很少接受别人的好意,而且也很少跟人开玩笑,所以只要说一句话,他就会显得很局促:“我会还你的。”
“我才不要你还。”深深在他身边坐下来,“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会跑到这里面来?”
男孩子却并不回答,也不去看深深,好像坐在旁边的她是空气一样。
“切…”深深从来没有受这种冷遇,猛地把脸扭过去,过了一会儿才扭过来,她发现男孩子的头发有一些是白的,很奇怪的样子,因为他看起来也并不比她大几岁,“这个…”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想碰它,却被男孩子一把抓住了手腕:“不要碰。”
“为什么会是白的?”
男孩子不说话,他只要不说话的时候,周身的气场就是惊人的寒冷。
要把人冻伤一样的。
天已经黑了下来,已经不能再呆下去了,他始终什么也没有说,她也没有再追问,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就跑掉了。
“第二天天刚亮了一些我就又跑到了山上,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我偷了家里剩下来的包子,又拿自己的零用钱买了很多吃的,那些东西很沉,我把它们一点一点地背到了山顶上去。”
男孩子看到深深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他对于表达感激似乎十分吝啬,但深深也并不在乎,她知道他其实是个好人。
“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杀我?”深深把脸凑到了他面前,“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是不是是不是?你是不是被我的美色给迷惑了?”
男孩子看了她一会儿,却淡淡地说:“不是。”
“切…”深深不屑,“我知道你这个人最会口是心非了。”
“我没有杀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个女人派来的人。”
深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哪个女人?把你逼得不得不逃到这里来的女人吗?”
男孩子却没有回答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下去:“所以按倒你的那一瞬间,我就在心里反复地对自己说,我不可以…绝对不能变成像他们那样的人…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就算是枉死在别人手中…我也不能够滥杀无辜…”
深深看着他似乎呆住了。
山洞外面下起了雨,雨点声滴滴哒哒地敲在人的心头上。
她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一步,又慢慢地挪了一下。
她发现她以前碰到的那些男孩子们简直是猪,他们就只会好勇斗狠,迫不及待的用武力来展现自己的强大,而他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我好不容易才靠到了他身上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但也并没有推开我,可是外面突然传来了轰隆一声巨响,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就发现山洞里的光线完全消失了。”
男孩子猛地站起身来,身形飞快地向前跑去,可是他发现有人已经用巨石把洞口堵住了!
“他们果然追上来了。”
男孩子试着推了两下巨石,那很显然是很多人一起把它推下来的,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撼动它。
他所说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为什么这么狠心的一定要致他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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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又想写玲珑那个缺心眼大美妞的故事,像这么美,这么低智商,刻薄却又心软,又孬种脾气又大的女孩子实在不多见啊,不过那里还有个明朝的故事,哪个比较好呢?头痛中。
求你活下去
深深在黑暗里隐约能看见他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庞,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那只手好凉好凉,冰得她连心底都生起了一阵寒意,然而她鼓足了勇气没有放开手:“跟我来。”
她抓着他往前跑,男孩子来不及问什么,跟着她往山洞深处跑去。
那条山洞其实并不深,不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日光,男孩子心头一震,难道这条山洞竟然是有其他出口的?
深深是乐宁本地人,所以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也不奇怪。
果然跑到了下面抬起头,发现头顶上方有一条长方形的小洞。
“这里地形高,不管那些人多厉害,也不可能把石头运到这上面来堵住它。”深深说着就要往男孩子身上爬,打算先出去探一下头。
男孩子却伸手把她拽了下来。
深深有点生气,她还以为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想到在生死关头的时候,他跑得比谁都要快。
男孩子武功似乎很高的样子,纵身一跃就到了顶方的小洞上,单手抓着岩石,却用另外一只手里的树枝向外面探去,那一瞬间两道剑光刷得向他削过去,饶是他缩手缩得快,那树枝也已经被削去了半截。
深深吓得捂住了嘴,这才知道他把她拽下来的用意。
这个山洞从一个出口到另外一个出口,都已经被那些人包围了。
“小贱种!”外面有人尖声笑起来,“你还以为你能逃得出去,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只要你一出来,我就会把你的头削掉!”
男孩子跃到地面上,深深情不自禁地往他身上靠去:“这…这都是什么人啊?”
“我家里的人。”
深深震惊地抬起头来,她看到男孩子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变,好像说出这几个字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她疑心自己的听错了,然而那几个字又明明白白的悬浮在空气里。
“卫飞衣,你已经死了么?怎么连口气也不会喘?”上面的人声音妖细,明明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并且岁数也不会太大。
男孩子淡淡地开口:“你瞒着父亲追我到了这里,再不回去,他会把你的腿砍掉。”
上面的女孩子立刻就不出声了,过了许久才说:“就算我走,也一定要看到你死掉再走。”
那声音里的恨意思让人全身都忍不住发抖,深深望向卫飞衣,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恨他?他做错了什么吗?
卫飞衣感觉到深深目光,他退了两步:“害怕的话,可以离我远一点。”
深深气得拿手里的包子去砸他的头:“你是笨蛋吗?我已经被你害得被关在洞里面,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你就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卫飞衣个子比她高得多,武功也比她高得多,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讲深深也不可能砸中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偏偏就砸中了他,砸得他抱住头慢慢地靠到了洞壁上去。
深深打够了喘了一口气。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天已经黑下来了,连唯一的那一点光亮也从那条缝隙里渐渐消失了,洞里很冷很凉,深深穿着裙子开始拼命地打哆嗦。
卫飞衣脱下自己身上的袍子:“拿去。”
深深本来想接住,可是一凑近就皱起了眉头:“好臭,我才不要穿。”
卫飞衣哼了一声,拿回来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闻了一下,果然很臭,而且因为逃亡的缘故,衣服很多地方都破碎了:“要是能从这里逃出去,我一定每天都穿颜色很白的衣服。”
深深还是头一次听他说这么无聊的话,他对他的话也特别吝啬,好像那种东西也是财产,可以拿来换钱似的:“我说,他们干嘛一定要杀掉你啊?你有干什么坏事吗?”
卫飞衣好像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低头捡了一些树枝堆在地上,然后掏出火折子把它们点着了,冰凉的山洞里很快就变得暖和了一些。
深深看着他在那里烤手,情不自禁地就凑了过去,忽然听到他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哎?”深深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回答的是刚才的问题。
他虽然比她大一些,可毕竟还是个少年的样子,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茫然:“好像从我生下来的那一刻起,那些人就一直一直这么恨我。”
说到这里深深顿了一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有勇气把话题继续下去:“那时候我听他讲起家里的那些事,听着听着就哭了起来,我骂他为什么这么笨啊,你这个白痴,为什么不把那些人都杀掉,要是有人这么欺负我侮辱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他们全部都拖进地狱里面去!可他却对我说了一句话,所以不管日后不管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不忍心去责怪他。”
元织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关于卫飞衣的事情,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少年将军一直都是一副战无不胜的样子,同样年纪的年轻人,他对他始终有一种很微妙的情绪,忍不住轻声问道:“他说了什么?”
那时候卫飞衣望着痛哭流涕的深深轻轻地说:“我受的苦越多越觉得,越觉得我不能变成他们那样的人,然后再去折磨其他人,让别人也受同样的苦。”
深深扑上去抱住了他,明明该哭的人是他才对,可是他始终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好像对这一切都已经麻木了,深深只是抱着他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他,想让他知道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个都像他的家人那么坏那么混帐。他们就这样紧紧搂抱着相拥了一整夜,那个夜晚深深终于感觉到他冰凉的指尖慢慢地热了起来。她想只要有人肯付出,肯把自己身上的热度借出来一点点,对方总归会像那冰凉的指尖一样慢慢地热起来的。
第二天洞顶上的那些人开始按捺不住了。卫俏催促着他们往洞里面钻,但谁都知道卫飞衣的武功太厉害了,群殴还可以,单打独斗没有人敢面对他。
一个人被卫俏逼得急了,终于往里面探了一下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光芒一闪就被卫飞衣削去了一只手臂。
那人惨叫声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卫俏恨恨地盯着洞里的人说:“你不出来,我就在这里守死你!”
余下来的几天卫飞衣和深深就靠她背上山来的那点东西过生活,江南多雨的天气救了他们,洞里积下了一些水,可是也让那些食物变得越来越难闻。
卫飞衣吃得很少,就好像他生下来就不用吃东西似的。
深深却知道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像师兄他们,始终是最能吃的,卫飞衣不吃只不过为了都留给她吃而已。
深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那么难吃的东西,包子上面甚至长出了一层绿色的绒毛,可是却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她知道换了任何其他人被关在这里面,早已经为了这点食物打出了人命。
包子最后只剩下了半个,她掰开了一半,另外一半递给卫飞衣。
“我不饿,你吃。”他推回到她的手里。
“你要不吃,我也不吃了。”她把包子丢在了地上,看着卫飞衣呆了一会儿,慢慢地弯下腰去把它捡起来。
“就算想要我吃,也不要用这种办法。”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深深把唯一的食物举到他嘴边,也许明天他们就要断粮了,可是她看到卫飞衣无奈地叹着气,唇边却泛起了一种淡淡的笑意。
那是深深第一次看到他笑,黑亮的眼晴里闪烁着温暖的春意,让深深感觉到他的人其实远不像他的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那是唯一的一次,就算多年后的重逢,深深也看没看到他笑过。
洞顶上的那些人越来越焦躁,卫俏是瞒着父亲跑出来的,卫家是个大家族,家教森严近乎恐怖,卫俏害怕卫飞衣逃脱去向父亲说出真情,也害怕父亲觉察到她跑出来追杀自己的弟弟,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想把卫飞衣灭口。
这种僵持不动的日子她实在是受够了。
这时候有人发现洞里除了卫飞衣,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呆在他身边。
隔着洞口卫俏也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她惊人的美貌,卫俏心里又嫉妒,又生气,想着那个贱种在这种情形之下居然还有人倒贴,她气得恨不能掐死他们。
她的手下到镇子上打听了关于这个女孩子的情况,立刻就有一个主意从她心里冒了出来。
“那是我们被关在洞里的第九天的早上。”深深轻声说,“佛语有言道,人要经过九重天劫才可以修成正果,我想那可能也是我们的难劫吧。”
那天早上深深的身体已经开始支撑不住了,长时间的寒冷和饥饿让她美丽的脸上泛起了似乎苍绿的颜色,卫飞衣知道那是一个人将近崩溃的信号,他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定要想点什么办法。
他把她搂在怀里,用那件臭得不行的衣服紧紧地包裹住她,这时候洞顶上有人叫他的名字:“卫飞衣,你往这里看。”
深深和卫飞衣都抬起头来向上看去,被按在洞口处的人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卫飞衣并不认得他,深深却惊叫了一声:“爹爹!”
卫俏笑了:“我把你岳父都给押来了,你们要不要就在这里成亲啊?”
“爹…爹…”深深挣扎着想站起来。卫飞衣却抱住了她不让她起来。他怕她越激动,那些人反而越会伤害手里的人质。
“这里还有一个,你看看我多善解人意,连你的情敌一并都给弄来了。”
林正阳的脸从洞口处冒出来,深深惊叫了一声:“师兄!”
还没等林正阳说话,卫俏就把他丢到了一旁:“小贱种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把他们都杀了,你要是出来…呵呵…那也要看我的心情怎么样了。”
卫飞衣冷冷道:“那些人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你杀了他们我也不心疼,你在这里呆不了两天了,不信我们就耗着试试看!”
深深听到他的话,惊恐地去打他,卫飞衣抓住她的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出声。她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冷酷的人。
卫俏果然有点慌了,这么多年来她虽然深知卫飞衣的为人,但从她自己的角度来看,当然还是性命更重要一些:“我才不相信,你忍心丢下他们。”
“不错,我不忍心,我怕我后半辈子睡不着觉,但是如果你杀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后半辈子了,所以我也用不着害怕。”
卫俏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卫飞衣说的是实情,这些人再怎么人命关天,那跟卫飞衣也根本没有关系:“那好吧,我们来谈谈条件,我放了这几个人,你给我从洞里滚出来。”
卫飞衣淡淡道:“如果我受制于你们,你还是想杀他们就可以杀掉,这个条件不成立。”
卫俏横眉立目:“好嘛,小贱种,你倒拽起来了,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他们?”
卫飞衣道:“就是因为你太敢杀他们,所以我才不能白白让自己和别人的命一起丢掉。”
卫俏骗了卫飞衣不止一回,她是个狠毒,狡诈而又喜怒无常的女人,卫飞衣对这个对手太了解了,卫俏似乎也明白这点,定了一会儿神说道:“那要怎么办呢?你倒说来看看?”
卫飞衣指了指深深说道:“让她和她的父兄先走,待到了山下,放烟火为信号,我看到了,自然就出来。”
卫俏冷笑了一声:“到时候你要不肯出来呢?我也不是白费了一番功夫?”
卫飞衣道:“到那个时候,你自然还可以下去杀掉他们,说不定一顺手,还可以血洗了整个镇子。”
卫俏轻哼:“我可没那个闲功夫。”
然而这是比较公平的,也是两个人唯一可以接受的办法。
深深颤抖着握住了卫飞衣的手:“我不走。你是为了师兄和爹爹他们,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落到这些混蛋手里。”
“事情是因我而起,跟你的父兄没有什么关系。”
“我不管,要死我们一起死。”
“我不想死。”卫飞衣缓缓挣开了她的手:“你跟着我,也只能是要拖累我,我带着你一个姑娘难道要去绣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