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们更关心的还是那位花边新闻满处乱飞的诗仙李白,这时候有会做生意的,把他以前流传出来的诗印成了册子,在人群中贩卖。
“快来瞧快来看啊,李白新出炉的好诗啊,这诗要说怎么好,它就是好,它哪里好,它处处都好…”
“好个屁丫,这种破烂能值大爷三两银子。”旁边一个花了钱的商人大骂出声。
“本来就是好!”一群听说李白不但诗好人也帅的大妈们立刻跟他对骂起来,“一看你就是个没文化的,还看诗,回家看你老婆去吧。”
“我看你,看我老婆干嘛!”
“你敢看你娘!”
“我打你个老不要脸的…”
“不要打架啊…”
莲子把面纱往下一放,坐在小轿里,份外淡定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到了山顶之上,几百方的一块小地盘早已经被官府占据了,每个想上山来看热闹的人都要交二两银子的占地费。
如果有行李什么的还要加收行李费。
小孩子虽然占地面积小,但出于这种男欢女爱的戏份对他们的成长并不太健康的考虑,一概都不允许携带。
就算是这样仍然人满为患,连找个一只脚站立的地方都觉得困难。
莲子做为事情发展下去所必须的女主角,很荣幸的得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她从轿子上下来,白纱裙飘飘如仙人,面纱是一定要带的,好让人们有更多猜想的余地。
“诗仙…”她一手捂住了胸口,一手探向前方,“还没有来…”
“他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为了他…我就算是变成这山崖上的石头…那也是心甘情愿…死不足惜的…”
不足惜…不足惜…不足惜…
山顶上的风让回声反复一万次。
所有人都掏出官府预售的手帕去抹眼泪。
“太让人感动了…”
“诗仙,你快现身吧。”
“请诗仙快出来吧,有女人这样为你寻死觅活,要不出来就太绝情了…”
李白当然不会出来。
没酿到高潮的气氛像没烧开就沸腾的水,只能落得给人们洗脚或者刷院子的下场。
做了这么多的噱头,李白可不是想给人们洗脚或者刷院子。
莲子念完了开场白,开始大声朗诵李白的诗。
她念一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入海不复回…”
底下人跟着念一句:“天上来…”
一时之间漫山遍野都充斥着诗歌声,一波接一波,人们拿着诗集如痴如醉地吟颂,连完全听不懂的人只要不念似乎也变成了一种罪过。
莲子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李白,你红了…”
唱诗时间过后,插播官方自编自演的万里寻夫记,故事是以秦时一名姓孟的女子跋涉万里,去寻找自己修长城的丈夫为背景的。
里面影射了姚氏女寻李白的情节,倒也算应时应景。
歌舞演到了孟女发现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在长城角下痛哭流涕,看戏的所有人都被感动了。
一片哭号声中,莲子站到了山崖边上,面向着空荡荡的山谷:“佛祖啊,我已经说过,只要让诗仙出来见我一面,我就用自己的性命去服侍你…”
“姑娘,不要,你要想开一点…”
“不要啊…”
这时候人们既盼着李白出现,又怕李白真的出现了,莲子就要从山顶上跳下去。
这份渴望又矛盾的心情,让莲花山变成了一片蒸笼。
火热得连天边的云都染上了一层红晕。
这紧要关头,忽然听到琴声入耳,悠悠然在每个人的心底荡漾回旋。
一片山石后面,几个人抬着李白缓缓上山来,他的琴就横置于膝盖之上,微垂着头,一缕乌黑的长发从额角处垂落下来,随着微凉的山风飘然而动。
所有的声音都静下来了,只能听到那琴声如同高山流水,寂寞而无处觅知音。
莲子一眼望过去也呆了一下。
呃…
这是李白?
平时老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实在没看出来居然有这样的姿色。
静寂之后,渐渐有人声议论,开始是汩汩清流,随后汇川入海,有波涛汹涌而来。
人声如雷动,把琴声也压了下去:“李白,李白,李白!”
像了不得的节日一样的欢呼着,为见到了这样一个天人之姿的诗人而激动得流泪。
“诗仙…”莲子惨叫一声,把所有人声音都压了下去。
这声音提醒了人们,她才是这件事的发起人和大主角,急忙把一部分目光投注在了莲子身上。
她踉跄了几步,跌跌撞撞地走到山石下面,仰望着李白:“诗仙,自从益兴一别,到今天已经是两年整了…诗仙你还记得我么?”
人群中哄然发出了一声感叹:“原来诗仙和姚姑娘竟然是旧识。”
消息迅速延传下去,让人们的心都吊了起来,迫不急待地想看下面的情节发展。
李白却将琴弦一播,发出了“仙翁仙翁”的轻响:“我从不记得见过姑娘。”
消息立刻又往山下传:“李白否认了。”
“诗仙当然不记得我。”莲子惨笑一声,慢慢度步,走到山崖边上,“那时候我年纪幼小,得到诗仙的诗以后惊为天人,两年来一直苦苦追寻诗仙的踪迹,只有在益兴曾遥遥望见过诗仙的一个背影,自此情根深重,不能自拔。”
所有人听得心动神摇:“原来果然是这种关系啊…”
李白却微抬起头:“我不该纵容你,用这种手段逼我出来见你,以后人人效仿,岂不是给世人做了不好的榜样。”
“我知道…”莲子一甩发长,风中凌乱,“我知道我做的不对,这些年来为了追寻诗仙我抛家弃母,罪孽太过于深重,诗仙…怪只怪…”
她转过身来,眼含着泪水,留给大家一个深深的微笑:“你的诗…写得太好了!”
说完这句话,她身体一晃。
李白一看她的暗号就知道该自己上场了,三步化做两步扑赶上去,在山崖边伸出了一只手:“不…你不能这样…”
可是莲子的身体已经向下仰面倒去:“可是我从不后悔…看了你的诗…”
“不…”李白爬在山崖上大叫一声,“天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山上的们已经哭成了一团,哭声传到山下,所有人都惊呆了:“真的跳下去了?不会吧…”
人们奔走相告:“是真的!姚姑娘真的为李白徇情了!!”
“那李白到底有什么魅力?”
一时间诗集变成了长安城最好卖的纸,商贩们雇人整日整夜的抄写,连瓷砖玉铁具上,只要刻上李白的诗,就会被抢售一空。
最出名的莫过于一把炒干货用的炒锅里,因为刻了李白新出炉的一首作品,身价顿时百倍,被长安最有钱的人以匪夷所思的高价买走。
自此之后,人们把通过人工操作一夜成名的手段,叫做“炒作”,当然这是后话,在这里就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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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说的锦衣卫的问题。
写的是锦衣侍卫,那是他们穿的衣服,不是他们组织的名称,所以跟明朝的那个没啥太大的关系。
关于三郎的感情问题,我觉得大家的疑问比较奇怪啊,在前面已经做了那么多的铺垫了,三郎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对女孩子没有意思的时候还要做出一副情圣样,更何况他对莲子还有几分意思呢?
在这里小八卦一下。
大概是上初中的时候吧,有一次因为犯了什么错误被打发到办公室外面罚站,然后老师叫了很多同学来问清楚那件事。
其中有我们班最漂亮的一个女生,进去就把我所有的罪恶都交代了,出来的时候倒退了两步,离着我大约有七八步远(可能是怕我打她),遥遥望着我,眼里含着热泪:“我…我对不起你…他们逼我…所以我就全说了…”
眼看着那眼泪飞流直下三千尺,最戏剧化的一幕终于出现了。
她一手掩住脸,慢慢的扭过头,撒开脚丫子,完完全全是动画片里泪奔的姿势,一步一晃地离我而去了。

第 16 章

莲子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山崖另外一边爬出来。
做为大事件的策划人她当然不能让自己以身殉职,提前就在半山腰上结了网子,一跳下去落在网子里,连一根头发都不会伤到。
山石下面备好了男装,莲子迅速把行头换下来,又在脸上抹了一把灰,这才跑下山去按指定的客栈去跟李白汇合。
并不是故意走漏消息,但那间客栈人山人海,已经被慕名而来的人包围了。
莲子挤到了楼上,见李白正心急火燎地往下面张望。
“可算来了,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怎么会,不是排练了那么多次了嘛。”
两个人一对眼神,忍不住放声大笑,在半空中啪地拍了对方的一下手:“干得好!”
忽然听到楼下一片喧哗吵闹声。
有官兵开道,锣鼓喧天,悠长的声音喊着:“圣旨到。”
莲子一双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来的好快!”
走到窗前一看,人群纷纷散开给官兵让路,果然像她所预料的那样,那些旨高气昂的人终于是到了她的面前来!
她有些紧张地抓住了李白的手:“你听我说,我要跟着你进宫去,但这事情不是一般的事情,说不定会拖累到你,你要是不愿意那也没办法,我就打晕了你冒充你去找皇帝!”
李白吓了一跳,随既苦笑起来:“你这是威胁我还是跟我商量呢?”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她一双亮得惊人的眼晴死死盯在李白脸上,好像有足够的决心,只要他敢说出一个“不”字,马上就拿大棒打了上去。
李白在淫威之下苦笑,只好点了点头:“你可不要把我害得太惨。”
说着话已经有人在外面拍门:“快开门!”
莲子兴奋过度,冲上去把门打开,当前一名官兵微转了身子,让出一条路来。
这么喧闹的环境里,那人走进来的时候却像是连风都停住了,所有的声音都为他而静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依然穿淡蓝色的袍子,好像比上次的成色略新一些。
也许只不过是莲子的错觉。
人海茫茫中一滴水碰到另外一滴水的几率有多大,那就好像是被八千两银子砸中了头…
莲子几乎张口要叫出他的名字,却在喉咙处微微哽咽着,这么多天来她几乎忘记了,她根本就不曾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就算是奇迹真的发生了又会怎么样呢?
那人的眼光从她头顶上掠过直达李白,笑容那么平静温和却完全不是给她的:“又见面了,先生,本王来替皇上招贤纳士。”
李白看了莲子,再看了看那个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认与不认都只是莲子的事,他不能替她做任何决定。
尴尬间那人已经拿出了圣旨,在场所有人纷纷跪下接旨,圣旨的内容说穿了再简单不过,无非就是李白弄出来这么大动静让皇帝好奇了,所以把他接进宫去给皇上看看解闷。
但是官方语言说出来就好听得多,什么贤什么士,什么民什么国,忠义勇孝全部都提了一遍。
跪得李白直想翻白眼。
接过了那张一文不值的破纸,坐上金壁辉煌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皇宫方向走去。
李白和莲子两个人坐成一排。
那人对他们促膝对坐,姿态清华高贵而不可轻犯,一开口就是花开一般的声音:“自从大漠一别,先生今非昔比了。”
“主家…”李白习惯性的叫他旧称。
那人却微笑着制止了他:“如今先生是皇上的坐上宾,这样叫起来未免令人生疑,我姓,李宪,先生叫我名字就是了。”
李白吃了一惊:“原来是蔡王殿下。”
“让先生见笑。”
“名字是这么随便告诉别人的东西吗?”莲子一直缩在旁边,小煤黑脸像霜打过一样,连坐在门外的车夫都能感觉到她身上强大的怨气。
“这位是…”
“哦哦…”李白急忙替莲子掩饰,“这是我本家的兄弟,帮了我不少忙的。”
“大漠中并没有见过,不是跟先生一起来长安城的吗?”
“没见过就不是一起来的?沙漠里就你们家那一条路吗?”莲子的声音像吵架一样,夹杂着李白焦头烂额的声音。
“他…他是一早来长安的。”
“这小兄弟真有意思。”
“谁是你小兄弟?”莲子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脱出来,小兄弟,亏他叫得出来。
她不能认他,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功亏一溃。
所以他也不认得她。
露水之缘不管对三郎还是对他这样的人来说,都是太寻常太寻常的了。
什么“你总是能伤到我”,什么“妖怪和人一辈子的契约”,也就蒙蒙她这种从来没见过世面的小妞吧。
“是我唐突了。”李宪的口气明明一如既往的平和。
可是莲子却莫名奇妙地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厌烦来,他一定是嫌弃她了,她这样的打扮认不出来也是在情理之中,完全没必要无理取闹。
莲子就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里把一张脸扭得乱七八糟,看得李宪莫名奇妙,看得李白全身难受恨不能替她把脸抹平了
下了车暂入宫门前的小行宫,沐浴更衣,再由太监们指点朝圣的礼节。
皇宫大殿金壁辉煌,莲子也不算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然而古斯国的皇城怎么能跟大唐盛世相比,人简直像是从乡下一步迈进了城里。
“口水收回去。”
“说谁呢。”莲子听见耳边李白的声音,白了他一眼,但还是抬袖子来擦了擦嘴角。
大殿上有人高喊一声:“宣———”
莲子急忙跟着李白往台阶上面爬。
光只爬台阶就半柱香的功夫,好容易气喘嘘嘘地到了台子上,跨过高高的门槛,只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没等站定,就被呼喊着行大拜九叩大礼。
“你就是李白啊?”龙座上的那个人缓缓问道,他口齿不太伶俐,好像刚吃完一块烫嘴的肉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会让人有踢他一脚的冲动。
这就是皇帝?
万里迢迢跋山涉水赶来看一条龙,结果发现那其实是一头猪的时候,莲子的心像放在冬天里的豆腐一样慢慢变冷了。
有谁见过一个国家的人向一只猪朝圣呢?
莲子不知道自己是该冲上去踢他还是该拜服在他脚下。
那只猪已经走下宝座,慢慢地向李白靠近过来。
“听说你诗写的很好啊?”他提起诗的口气就好像提起一锅红烧肉。
李白苦笑,他当初反出考场为了什么呢,无非就是怕这种人和这种场景:“都是外面人谣传的厉害。”
“还有一个女人为你死了?”
“是草民失德,才会让这样的惨剧发生。”
“你很厉害嘛。”猪蹄摸到他身上,反复揉搓了几下,“真的是很厉害嘛…”
李白暗暗纳闷,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头呢,为什么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汗毛一根根倒竖起来。
满朝文武一片轻咳声。
“恭喜皇上得此贤才。”终于有一人缓缓踱步到殿前,“臣也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禀报。”
“啊啊…好啊。”猪头帝终于肯把咸猪手从李白身上拿开了。
“古斯国派往大唐的使者,在沙漠中遇上了强人,只剩下一位公主…”
莲子的耳朵立刻竖起来,这…这不是在说她吗?
可是那个人明明在说着她的事好像却她没什么关系:“如今她历尽了千辛万苦来到长安脚下,就是为了向皇上呈献古斯国王的一片心意。”
呃?
这简直…就好像有人把她肚子里的蛔虫拿到了那个人的肚子里。
莲子正激动想冲去出叫她“亲人啊”,猛然抬起头却看到那个人冰雪铸成的脸容,在阳光之下也仍然没有任何融化的痕迹。
莲子那声叫喊硬生生地吞回到肚子里几乎被噎死!
她和这个人,还真是有缘分!
那人把手一挥,大殿门前隐约有人影晃动,一个少女莲步轻移,长裙拽地,慢慢地跨进了门来。
她姿容秀丽,眼神洁净而高贵,看上去的确像一位真正的公主,她走到皇帝面前,只是傲然地低了一下头。
周围人的议论纷纷似乎完全与她没有关系。
能入她眼中有资格与她说话的人,就只有皇帝而已。
“我奉父皇之命,来使大唐,希望我古斯国和大唐自此友好邦交。”那公主捧出一卷纯羊皮纸卷。
旁边太监接来过,呈现给了皇帝。
她的举止行为如此高贵得体,哪有一点点像那个抱着莲子大腿号叫的小丫头。
莲子几乎忘记了她名字。
她叫什么来着?
阿菲?
阿球?
阿笙?
对了,是阿笙。
莲子呆呆地看着她的脸,已经结成了冰的心像被狠狠撞了一下,连自己都能听到身体里有什么在碎裂的声音。
皇帝拿着羊皮纸卷看了两眼,脸色渐渐由黄转白,又由白转成了蓝绿色,狠狠地把纸卷往地下一丢,指着阿笙怒吼:“大胆小贼,竟敢如此无礼!”
阿笙微扬了下巴:“我们古斯国兵强马壮,男人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好汉子,要是打起来的话,你们大唐一定不会是我们的对手,让你们每年进供些礼物又怎么了?”
整个朝堂之上轰然一声。
接着就有笑声爆发出来:“这可真是天方夜谭了,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事情。”
阿笙冷笑:“你们这些大唐人知道什么,人们古斯国多年来一直与大洋对岸的毛利求斯人接触,早已经掌握了最先进的火器技术,等我们打过来的时候,你们这群夜郎自大的家伙就都知道厉害了!”
不,她说的并不是实情!
为什么她会在林晚照的指使之下,来挑拨大唐和古斯之间的关系?
皇帝勃然大怒:“放肆!”
莲子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愤怒,从李白身后一跃而出:“她胡说!”
大殿之上灼灼数百人的眼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莲子身上。
“她才不是什么公主,国王交代她的也绝不是那种话,她只是我的一个侍女,她的名字叫阿笙。”莲子指住了林晚照,“就是这个人,他灭掉了古斯国的车队,劫走了阿笙,教他说这些污七八糟的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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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勤劳好勤劳啊。
要表扬要表扬啊。
躺在地上不起来啊。
滚啊滚啊滚。

第 17 章

这话一说出来无疑是一道惊天响雷,从大殿顶上当空劈下来。
阿笙只有一瞬间的惊慌,立刻就被完美无缺地掩饰过去了,只是上下看了她两眼,微微一笑:“你是什么人,我从没有见过你。”
“你没有见过我吗?我连你身上有几根毛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话一出口莲子就后悔了,在场所有人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阿笙也不与她争辩,轻嗤了一声,缓缓地别过了头。
众目睽睽之下她显得华贵逼人,让莲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
为什么她就从来都不像个公主?
为什么连一个侍女都能骑到她头顶上颠倒乾坤?
“妈的!”莲子也豁出去了,“没错,我是古斯国王从大街上的新近认来的公主,那又怎么样,国王给了我信物让我出使大唐,可是我那个破爹的意思,绝不是想跟皇帝你打架,你们大唐人多势众,我爹脑子又没有坏掉,为什么要跟你们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