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尽心思要结婚了才发现不是金龟婿,可悲的那个人是你才对吧。”
这是刘玛丽的痛处,她现在最恨人提到这一茬,瞬间变了脸色:
“尹颖你搞清楚,我是因为他不负责任气得我流产才和他分手的!”
尹颖还要还嘴,却被肖静文一拉,她便只从鼻子里哼出声音以示轻蔑,刘玛丽脸上挂不住,只把牙齿错得咯咯响:
“你们少在别人背后说闲话,还是多把心思用在自己的方案上吧,顺便说一声,总经理让我也跟进品牌包装策划案,我这次一定会好好盯着你们的。”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而去,留下尹肖二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有点头大,这时穆铮已经拿餐回来了,正端着餐盘一脸厌嫌:
“这都是些什么啊,除了饭看得出来是米做的之外,其它的菜估计连厨师自己都不认识了吧,这些东西能吃吗?”
尹颖一直不喜欢他,以前忌惮他,现在也敢白他一眼:
“人家总经理都不挑的。”
他也一眼白回去:
“那说明他品味差啊。”
肖静文本来不想插言,可是却觉得这句话讨厌,不由说道:
“既然你不喜欢,那还是去吃你的牛排吧。”
他却撇撇嘴,端着餐盘坐下来:
“再好的东西也不能天天吃啊,总要换换口味不是。”
肖静文心里憋着那点气,不由得还要戳他的轮胎:
“是啊,换换口味,省下来的当油钱。”
穆铮不气,理理衣领深情款款地对着她放电:
“静文,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我只是想多点时间了解你。”
尹颖作势欲呕:
“还让不让人吃饭啦?”
肖静文却坦然一笑:
“抱歉,我生来无趣,乏善可陈,倒是穆经理你让人很想去了解呢。”
他立刻笑起来:
“你就该拿出这种积极主动的态度嘛,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也微笑着,一字一句吐出接下来的话:
“我想知道——穆经理是怎么把玛丽姐气流产的。”
她知道这是一句很有攻击性的话,可她就是任性地想要拿来刺他,也许是讨厌他刚刚使一个无辜的生命夭折转头便能没脸没皮地拈花惹草,也许是讨厌他的话里有意无意总流露出对穆连成的敌意,即便只听了短短的一句,也会让她心里不痛快半天。
他果然微微一愣,片刻后才淡淡一笑:
“因为钱吧。”
尹颖立刻来了兴趣,她瞟了不远处的刘玛丽一眼,故意大声嚷嚷:
“可是玛丽姐她亲口说是因为你不负责任给她气得流产呐。”
她的声音果然引得周围人都往这边看,刘玛丽虽然没有转过身,耳朵和心却都一起悬了起来,穆铮看了尹颖一眼,又往刘玛丽那边看了一眼,脸上疏疏的一点笑并不变:
“那她说了就是吧,还问我干什么。”
刘玛丽听到这句话一颗心才落了下去,本来这段时间一直很讨厌他的,此刻却也生出了一点感激之情,尹颖本料定他要反驳,正好当众打刘玛丽一个大耳瓜子,却不想他半句话也不辩解,不由撇撇嘴,觉得索然无趣。
肖静文淡淡接一句:
“那就难怪了,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吃什么都会食不下咽的。”
穆铮斜着眼睛看她:
“肖静文,你今天干什么总阴阳怪气的?”
她敷衍道:
“因为张经理给我指派了一件艰巨的任务。”
“不就是让你做我的特别技术顾问嘛,”他没有自知之明,这时候还能笑得阳光灿烂,“其实这是看重你,你看谁有那个能耐能给经理做技术顾问啊,全公司不就只有你一个嘛。”
“那是因为除了你以外全公司再没有对业务一窍不通的经理了。”
“我哪有一窍不通,”他反驳,“这个品牌包装方案,我说不出三天骆平铁定答应和我们合作,如何,完全让我说中了吧。”
“希望你下次还有这个运气。”
“这怎么叫运气…”他还想解释,说着说着却来了脾气,手里筷子一丢板出了严肃面孔,“喂肖静文,我好歹还是你上司吧,你自己反省一下你这什么态度!”
她也放下筷子面色严肃:
“我就这个态度,你去和张经理说我不适合,把我换了吧。”
“现在长脾气了啊,还敢威胁我!”他重重哼了一声,她却连脸皮都没扯动一下,他便又缩回去重新拿起筷子吃饭,只一个劲儿摇头,“算了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什么龙虎,你想多了,”她也继续吃饭,淡笑,“想想你从前怎么欺压我们的,所以这只叫三个字——现世报。”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因为最近有点忙,而且也一直不知道怎么去写我心中的那个穆铮,迟迟下不了笔,总之千言万语,对不起大家的期待,也谢谢大家的等待。
三千伏高压电
骆平答应合作的消息让整个企划部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忙了起来,肖静文负责草拟合作细则,自然又是加班,她敲字敲到头昏眼花站起来去倒水,正好看到穆铮从对面办公室走进来,她颇感惊奇:
“你怎么还没走?”
说起这个他也有气,将手上的一份资料拍得啪啪响:
“我看不懂,这不一直等着你这个特别技术顾问解释嘛,你到底还要多久才好?”
她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花一两个小时对牛弹琴,不由敷衍道:
“我这边马上要出合作细则,你那个也不赶,我忙完了再和你讨论吧。”
他冷笑:
“谁说不赶,肖静文,我现在可是靠这个吃饭呐,如果我没有尽快上手,被解雇了你养我啊?”
她直视着他: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时间,要不你等我先弄完。”
他极不情愿地哼了一声:
“那你快点。”
她只得又坐回去打字,片刻后抬头见他正坐在沈长生的位置上支着下巴看她,像一只懒懒晒太阳的金毛,她不由蹙眉道:
“你回你办公室去等啊,玩玩游戏什么的就不觉得无聊了。”
他却很不屑:
“玩游戏,切,谁那么幼稚?”
她有点好笑,忍不住问他:
“那你以前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他的声音颓废而沧桑:
“思考一下人生,揣摩一下人性,找寻艺术的灵感…”
她的合作细则实在难以敲打下去,不由忍住了笑瞪他:
“关闭装B模式。”
“好吧,”他这才坐正了说人话,“找茬用钱和泡妞。”
她一脸鄙夷地摇头,他看得冒火,把手上的资料敲得啪啪响:
“还有时间笑我,你很闲是不是?”
她耸耸肩不再理他,低下头去继续埋头苦干,本来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的,不知过了多久他又耐不住寂寞开始嚷嚷:
“肖静文,我饿了。”
她转头去看,见他又金毛似的趴在桌上望她,两只眼睛可怜巴巴的,她随口说道:
“那你先去吃点东西吧。”
“你请吗?”
“凭什么?”
他很厚脸皮地笑:
“我这不陪你加班吗?”
“是你自己非要留下来的,”她简直无语,“如果照你的说法,我留下来加班不但没有加班费,还要贴你的宵夜是不是?”
他嘿嘿一笑:
“成大事者何拘小节嘛。”
“你以前不是说请你吃一顿怎么也得上万吗,我怎么请得起你?”
“八百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这么爱记仇?”
她从抽屉里拿出两个月饼放在桌上,那还是原来被他欺负得没时间吃午饭,沈长生放在她抽屉里的,她说:
“我不记仇,我还是像上次一样请你吃业界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品牌糕点,够意思了吧。”
他只瞟了一眼却坐着没动:
“上次跟你说过了吧,我不喜欢吃甜食。”
“现在你还挑?”
“要不…”他眼光闪烁,犹豫着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你给我画吧。”
“画什么?”她皱起眉头,不懂他什么意思。
“画饼充饥啊。”
她哑然失笑:
“穆铮,你神经病是不是?”
他却不以为然,自顾自轻笑:
“小的时候我想吃天底下最好吃的蛋糕,我妈妈就会给我画,蛋糕上有小人、小马、花、太阳… 她画了好多,速写本上全是设计图,我看着她画,觉得每一个都是天底下最好吃的,后来公司还按照她的设计把蛋糕做了出来,非常受小朋友欢迎。”
她进公司前曾经好好做过功课,他一说她便有了印象:
“很久前公司曾经出过一个童趣蛋糕系列,你说的是那个吗?”
他不想她竟然知道,不由重新打量她几眼:
“你连这个都知道,还真挺拼的。”
她扯扯嘴角敷衍一下,又将话题转回去:
“你是说童趣系列都是你妈妈设计的吗?”她在公司的档案室看过多年前的宣传图册,还记得那个系列的蛋糕设计精巧,每一个都像是件玲珑的艺术品,让人印象深刻,却不想是董事长夫人亲手设计,不由大为惊叹。
他的脸上不自禁地浮起笑容:
“是啊,全是我妈设计的,当年卖得很火,每次在大街上看到小朋友手里拿着那系列的蛋糕我都好想过去告诉别人,这些全是我妈妈为我画的。”
“你真幸福。”她感慨一句,突然很想问既然生在这样一个幸福家庭里他为什么会和父亲闹得如此僵,可是话到嘴边又咬住了,只问了另外一句话,“我记得那个系列好像没出多久对吧?”
他点头:
“是,没多久,大概就一年多的样子。”
她对这事儿很好奇:
“既然卖得火那为什么不继续下去,难道就因为没有那个系列的蛋糕所以你以后就不吃甜食了吗?”
他默然不答,有一刹那的失神,那短短的一刹那,也许只有两三秒,那些凌乱的片段却电光火石般地闪现——沉沉如墨的夜、血泊中了无生气的女人、惊恐混乱的人群、呼啸飞驰的救护车——穿越了遥远时光的画面仿佛陡然活转在面前,他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似乎还是当年那个小小孩童,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得无法说话、无法思考、无法呼吸,只觉得冷,仿佛陷入了一个永远也走不出去的黑洞,眼前是漫天的血色,身后是暗沉的夜!
“穆铮!穆铮!!”肖静文叫了几声才见他突然呆滞的眼睛动了一动,他往她这边看了一眼,没说话,脸色在灯光下有一种极不正常的白,她担忧问道,“你怎么了,不是有低血糖吧?”
他摇摇头,似乎这才从噩梦中醒来,长长吐出一口气,片刻后才浮一点淡淡的笑,看她,突然转了话题:
“你画的那些甜品设计图也有小人、小马、花、太阳,很有趣,很像我妈妈的画。”
她愣了片刻才想到他是指上一次离职时遗落在公司那个笔记本上练笔的涂鸦,细细回想,上面依稀是有这些图案的,她脸上蓦地一红,很有些心虚:
“我只是随手乱画的,怎么能和你妈妈的作品相提并论。”
“静文,”他忽然叫她,轻轻地、郑重地,含着一点小心翼翼的乞求,“哪怕一次也好,你可不可以…再画给我看看?”
她并不是头一次听到他这样的语气,不久前,刘玛丽刚刚传出怀孕的消息,她无意间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抽烟,那时他就用这种近似请求的语气,让她留下来听他说说话。
那实在是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语气,所以即使面对的是穆铮这样讨厌的人,上一次她也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可是这一次她却连连摇头:
“我只是随手乱画的,你就别让我献丑了吧。”
他的眼睛清亮澄净,只是望着她,依稀有笑意:
“我妈妈曾经说过,把蛋糕设计得精致漂亮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你也有相同的想法,画出来的作品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咬一咬牙,脸上的红晕更甚了,她很不习惯这样的他,那种无意流露的纯粹气质很让人无措,也许这才叫真正的高手,稍稍展露功力便让人无力招架,她有点恼怒,口气便重了几分:
“你不是一直催我给你讲资料吗,我忙都忙死了,哪有空画什么画,你真想看的话不会回家叫你妈妈再给你画吗?”
他并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眼中的光芒意味不明,可是因为好看,俊眉修眼,风流韵致,这种稍显落寞的神态便更是撩人,她怔怔看了片刻突然醒悟过来,双手啪地拍在键盘上:
“穆铮,别再放电了,已经三千伏的高压,快烧短路了。”
他笑起来:
“你没答应我,看来高压电也电不倒你。”
她白他一眼:
“现在还是你想这些的时候吗,收心好好工作,别琴棋书画地矫情了。”
他皱着眉啧啧摇头:
“听听你这口气,你妹果然说得对,老八股!”他顿一顿,脸上犹有笑意,口气却在不经意间认真了几分,“不过等你忙完这一段,那个设计图…你还是跟我矫情一回吧。”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个事儿这么执着,正要回绝,手机却响起来,她见是张耀林打过来的电话立刻接起来,那边的口气很急,她听着听着就变了脸色,看得一旁的穆铮也跟着紧张起来,不禁走到她身边,见她挂了电话立刻问:
“怎么了?”
她的眼光落到那一份未完成的合作细则上,声音有微微的颤:
“张经理说他刚刚收到消息,爱丽丝的人抢在我们前面,刚刚和骆平签约了。”
爱丽丝是另一家知名甜品公司,和梦幻森林一样定位高端,两家公司在各个方面一直竞争激烈,会发生这种截胡的事也不足为奇,只是这件事疑点颇多,穆铮皱起眉头:
“不对啊,爱丽丝怎么知道我们在联系骆平设计包装,而且刚好掐在我们签约前这个点上?”
肖静文没说话,只是紧紧咬牙,啪地将笔记本电脑合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太冷了,好惭愧!
工作室风波
她拿出电话打给骆平,可是那边一直没人接,她沉思了片刻,猝不及防地站起来,收起包包就往外走,只扔下一句:
“今天可能没时间帮你看资料了,你先回去吧。”
他拦住她:
“你要去找骆平?”
她心里憋着那一股气,也不对他隐瞒:
“是,我要去找他问清楚,他明明已经答应和我们签约了,为什么言而无信?”
“你现在还去找他干什么,你还以为他真是什么清高不谈钱的艺术家吗?他就是个把画画当生意的商人,哪边带来的利益丰厚自然就会偏向哪边。”
她挣脱他的手,眼神坚定:
“一直是我在和他联系,不管怎样我也要亲口问问他,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就算不行,我也要弄清楚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她大步往外走,穆铮拿起外套追上她:
“那我和你一起去。”
她疑惑看他,他便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这龟孙子害得我一年的油钱都打了水漂,我也要去出出气。”
肖静文去过骆平的工作室,从这里开车过去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到的时候正看到他老婆指挥一个助手在办公室收拾,肖静文见过她老婆,前几次还笑脸如花热络得不行,这一次却如同见了瘟神,只说了一句:“肖小姐,老骆已经和其它公司签约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便要送客。
肖静文看到画室亮着灯,知道骆平在,便提出希望和他好好谈谈,然而任她说干了嘴皮这位骆太太也油盐不进,铁了心不让她见人,这女人生得腰圆体胖,往那门口一站,铁塔似的堵了个严严实实,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肖静文眼见无法,只得退后几步看住了穆铮,悄声道:
“你去搞定她。”
“我?”他瞪大眼睛颇感为难,“你看看她巾帼不让须眉的吨位,就算我一身都是肌肉估计也拼不过她那一身肥肉啊。”
她恨他一眼:
“又不是要你去和她打架,我是说开启装B模式,搞定她。”
他的眼睛陡然瞪得更圆:
“你不是吧,这也太重口了!”
她的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一脸严肃:
“穆铮同志,现在才是体现你人生价值的时候,为了你一年的油钱,拼了吧。”
他仍旧一脸为难:
“可以不去吗?”
她反问:
“可以不做你的技术顾问吗?”
他被逼上梁山,咬咬牙只有豁出去,吞了一口口水,刚跨了一步却又退回来,深呼吸一口气,转身拉住了肖静文:
“等等先,你先让我看几眼酝酿一下情绪。”
知道他牺牲颇大,她便也配合地和他大眼瞪小眼,她从来不懂风情,本只是淡然翻着一双死鱼眼睛的,可是渐渐也觉得异样,他的眼睛像一湖幽深的水,静静地盛着她的影子,她忽然觉得别扭,他近在咫尺的清亮眸光、好看的面容,还有将她整个人完全笼罩住的身高,通通都觉得别扭,她蓦地移开眼睛,口气有些恼怒:
“你到底去不去?”
他绷住了脸皮没说话,理一理头发,正一正衣领,这才转过身去,他本来就有资本,启动装B模式后更有一种器宇轩昂的高冷,一个转身便如明珠显露光芒闪耀,只让那气势汹汹堵在门口的女人看得一愣,然后眼睛慢慢地变圆,周遭的一切都渐渐模糊了,只看见一种叫做男神的生物含着一点能让所有女人神魂颠倒的微笑,迈着一双大长腿翩翩行来,在她面前站定,微微躬身,温文有礼:
“抱歉,骆太太,这么晚还来打扰你,我的员工刚才有冒犯之处,还请你多多原谅。”
仿佛是打开了时光隧道,韩剧中的高富帅就这样站到了自己面前,骆太太的心脏在一瞬间加速跳到了一百四,身上那股戒备的劲儿立刻松了,脸上浮起少女般不胜娇羞的笑来,觉得刹那间天地都荒芜了,只剩下了这场不可思议的旷世奇遇!
肖静文也觉得不可思议,那家伙挤着笑耍帅卖弄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作,可骆太太这四十多岁的女人似乎却很吃这一套,不过短短两分钟,原本怎么也不肯让步的人居然就亲自带着他们去了画室,只看得她心悦诚服,趁着骆太太不注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骆平正在收拾画具,看到太太满面春风地把这两人带了进来立刻变了脸色,呵斥道:
“你把他们带来干什么?”
骆太太连忙分辨:
“穆经理他们不是来问签约的事的,他说他只是特别欣赏你的画,想——”
“你白痴啊!”骆平朝她啐一口,忍住了想骂她的冲动,板起冷冰冰的一张面孔对着肖穆二人说道:
“我已经签了约要为爱丽丝设计下一年的包装图案,你们找我也没用了。”
肖静文忍了一晚上的话终于有地方可以问:
“骆先生,你已经和我们公司谈妥了条件,你是知名画家,怎么能这样不讲信用,在完全没有知会我们的情况下就和别人签约?”
骆平显然早就想好了托词:
“肖小姐,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和贵公司只是口头协议,只要没签约,我想和谁签都是我的自由,法律都管不到我,你凭什么说我不讲信用?”
那哪里还像一位有名的画家,实在是一副让人气得牙痒痒的无赖模样,肖静文逐字逐句问道:
“骆先生,爱丽丝到底开出了什么条件让你连自己的名声也不顾了?”
骆平脸上一红,继而咆哮道:
“什么条件,我是那种只顾利益的人吗,我选择他们是因为他们更懂我的画,更欣赏我的才华…”
穆铮在旁边嗤笑一声,那笑更激怒了他,他将手指点到他面前去:
“而你们呢,只有这种自以为是的草包经理,你们这种态度只是玷污艺术,玷污艺术家,你们这样的公司是做不出有深度的东西的,我骆平怎么会为了一点钱就出卖自己的作品?”
肖静文和他接触多次,自他答应合作后他便一改初次碰面时的那种高傲,将他们公司夸了无数次,就是穆铮批他的画也被他说成了年轻人有性格,不想另攀高枝儿后立刻就变了腔调,真是让人恶心!她气到极处,一时说不出话来回击,倒是骆平心虚,拼了命地踩低别人往自己脸上贴金:
“所以不是我说你们,肖小姐,你们真的应该自己反省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从你们的管理层到你,你们的思维模式和态度真的需要改进——”
那个声音仿佛聒噪的苍蝇,穆铮忍无可忍,正好他自己又送到面前,顺手一拳就挥过去,于是他后面的长篇大论只变成了啊的一声惨叫,一边叫着一边往后倒,又带倒了画架,咚咚几声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总算清净了。”他拍拍手说了一句,骆平被吓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捂着半边脸对着老婆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