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到此大致明白些什么了,靳译肯这浑球压根就没打算把董西带到台面上,他泡到董西归一码事,承认她又是另一码事,某种程度上甚至还说服了董西,不然她不会避着外人。
而他的本事还不止如此。
周四的自习课上刷董西的主页,刷到一条靳译肯在她相册的留言,所评论的是很久之前董西上传的一张卧室一角的照片,而他留的话是:这不就是我上回来的房间?
龙七的大脑轰一声沉沉炸开来。
当即就从座位上站起来,椅脚摩擦地板的声音使班内的嘈杂减弱,四周一圈视线盯到她身上,同桌看向她,前排的董西也转头朝她的方向注意过来。
龙七的胸口起伏着,她朝董西的方向看,因为被如此注视,董西的表情从刚开始的淡然慢慢转变成眉心的一丝疑惑,董西周身的同学也顺着龙七的视线看她,但是龙七没有多停留,她从位子上拿了包和外衣往教室前门走。
她早退了。
早退后去了体育馆。
每周四的这个时候靳译肯都有早退来打球的习惯,龙七一进场子就看见他,他正准备投球,突然传来的脚步声引他回头看过来,她则毫不停顿地走到篮球推车那儿,将包和外衣扔进去,抄起里面放着的一根棒球球杆。
“喂。”他说。
她提着球杆大步向他走。
篮球从他手里脱落到地上,龙七每向他走一步他就倒走着往后退一步,两人越来越逼近,后来靳译肯往篮球架子后面闪了一下,架子替他挡住龙七抡来的一棍子,紧接着的一棍子又被他斜了肩膀险险地避开。
“喂!”
“动她哪里了?”龙七跟着他,用球棒指他。
靳译肯眯着眼啧嘴。
她又一棍子划过去,他往后一倾身子避开,将右手放进运动裤口袋,游刃有余地倒着走。
“哪里!”
他伸出手指比三:“三垒信不信?”
龙七的脚步停住,瞪他,猛地把球棒向他掷!
他侧过身子避开,等球棒落地,她手中再无袭击物,才咧着嘴角对她改口说:“二垒。”
“二垒也不行!“
“她房间很香。”
“你少扯这方面的事。”
“头发也很香。”
“别激我听见没有?”
他倒吸一口气像在回忆那种享受的感觉:“就是太生涩。”
龙七从推车中抄球准备砸他,他走上来快速从身后抱她,她的手臂一下子被箍住,人也被他从推车上抱下来,他挨着她耳边刺激:“心如死灰吧?”
“松手!”
“我知道用钱就能买到你的时候,也是这个心情!”
龙七转过身子从他怀里挣脱:“我和她是两回事,靳译肯你有本事就堂堂正正追她!别用我都看不起的手段!”
“你呢?你连话都不敢跟她说。”
“轮不到你管!”
龙七往后退时踩到地上的篮球,一下子往后摔,摔坐到篮球架后面的体操垫上,靳译肯幸灾乐祸地笑,向她伸手时被她拍走,而正当他准备俯身抓住她手臂时,体育馆门口传来一声轻喊:“靳译肯。”
他回头看。
龙七这边被一座高大的跳马器械挡着,她刚被他扶起一半身子,又被他倏地放手,致使她重新摔回软垫上,而他一边看着那儿一边不着痕迹地将器械挪过来,结结实实挡住她的身体。
听声音,是董西。
靳译肯和她在“避人耳目”这点上的默契还是有的,董西发现得早的话对两人谁都不利,她噤声往里坐,而靳译肯走向董西。
两人碰面,挨着的距离很近,靳译肯的身子挡住了董西往这里看的视线,董西说话时看着他的眼睛,他的手放在她肩上。
她向他讲话。
初始,她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到,靳译肯挨着她跟前回话,讲的内容也听不到,直到后来董西的声音微微响:“可是怕别人会误会。”
龙七听着。
董西说:“我觉得已经有人误会了。”
“谁?”
董西并不说是谁,只问:“能不能先删了?”
虽然一字一句都在问这个,但是语气很柔很淡,龙七听得出来,那种口气是做好了妥协准备的,就是即使自己这么要求,但只要靳译肯说个“不”就依旧随他去,随他玩,只要他高兴就好了的妥协口气。
靳译肯连“不”都没说,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
董西也没说话,轻轻点头。
随后一时无声。
憋了半分钟都听不见声音后,龙七往外瞥一眼,看到靳译肯低声在董西耳边说话。
像是安慰。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肩。
董西的头低着,双手被他的另一只手合握着,被他安慰稍久后才点头,轻声说:“那我回去上课。”
他点头。
董西走后,龙七扶着鞍马出来,靳译肯向她走,她摆手:“别过来,不想跟你说话。”
随后扶着腰慢慢走到推车那儿拿包和外衣,他问:“这个星期六什么日子你记不记得?”
“记得。”
“你记得?”
她说:“两个月前的那一天你把我骗到外省的事情死都记得。”
他笑了笑:“七,这个星期六你要是单独约我,我就和董西好聚好散。”
“凡事别得意太早,靳译肯,”她头也不回,一瘸一拐地走,“有这点闲工夫不如替董西防着白艾庭,董西太乖了。”
说白艾庭,回教室后就见到白艾庭了。
班里刚刚结束晚自习,龙七捂着腰进教室,正巧听见白艾庭询问董西的一句:“好不好?”
好不好什么?什么好不好?
白艾庭的双手撑在董西的桌前,样子很亲切,但是董西显然尝过被她下刀子的苦头,刻意不说话,手中捏着水笔,唇眉淡漠。
“好不好啦?”白艾庭再次问。
班里的人在收拾各自的东西,说话声不大,人人耳朵都竖着。
董西依旧不回答,于是白艾庭重述:“真的没关系,这个星期六你就来,班里的人到时候也会去,主要邀请你也是因为你原来跟我们一个班。”
……
“而且你家跟译肯家住同个小区,过来一趟应该很方便,就看在译肯星期六生日的份上,来吧。”
天。
龙七听在耳里,无言以对地摇头,白艾庭的“大度”与“友好”超乎她的想象,上一回商场里给董西下套还不够,这次估摸着又想靠靳译肯的生日宴做鬼,反正不可能真心实意来邀请董西,按她这个人的段数来说不可能,死都不可能。
白艾庭还打算说话时,龙七转向她们那一方:“朗竹公馆是不是?”
董西和白艾庭都看过来,白艾庭愣了愣,反问:“你怎么知道小区名?”
“星期六我也去,到时候见咯。”
“你也去?”
“不信问卓清。”
白艾庭不再说话,而这时候董西身上的防备状态好像稍微松懈了些,龙七回座位后,听见董西回的一句:“到时候我会来的。”
可是龙七的参与显然不在白艾庭的计划里,所以即使劝动了董西,白艾庭临走时的表情还是不轻松,她看着龙七,龙七撑着脸颊与她对视。
不差三秒,白艾庭就移开视线。
第十五章 家境
靳译肯所住的小区,龙七认识。不但认识,还在那儿住过一个礼拜。
但是周五晚上回去后,她打开校园网账号的对话框,首次向董西发了一条信息:朗竹公馆怎么走?
董西的头像在九点之后才亮,随后对话框顶部出现“正在输入”的字样,那一刻的心里很痒,特别痒,龙七对着屏幕撑起下巴,食指三不五时地敲着脸颊。
没过半分钟,董西回复:你住在哪里?
她回:湖甯小区,甯峡路550号。
三分钟后,董西发来一张从甯峡路到朗竹公馆的详细路程表,龙七紧接着打字:你几点去?
董西并没有很快回,对话框顶部也没有输入字样,猜测或许是暂时离开了电脑,直到十分钟后对话框才收到消息。
——你几点来?
董西没回几点去,而问几点来。
这一次没有秒回,龙七倒了杯水,一边看着这四个字思量,思量好后打出一行字。
“我十点到,对那儿不熟,一起去?”
半分钟后,董西回复:嗯,那我等你。
“那我等你”这四个字看在眼里,也在耳边开成一朵花,脆生生的。
结果一整个晚上都像躺在云端上一般无法入睡,直到周六上午九点半到了公馆门口,见到董西本人。
约的是十点,九点半却已见她等在门口的青石璧前,龙七让出租车开到斜对面的一个花圃地带,下车时董西的视线刚好扫过来,她快速赶到一块假山石后面背靠着。
只是刚这么做心里就觉得孬,倒抽一口气,握拳的右手踌躇不定地击打左手掌心,转头往门口瞄一眼,迅速收回来。
再吸一口气。
吸完后再看一眼。
再靠回假山石上。
又吸气。
“喂。”
循环往复的准备工作终于被身侧蹿出的声儿打断,龙七回身看,碰上男生懒洋洋的视线,男生穿家居服,左手提着早餐袋,右手拿着半块素食三明治,一边瞅她,一边慢慢做着嘴部咀嚼运动。
司柏林。
这个司柏林是靳译肯的邻居,穿一条“贼匪裤裆”长大的损兄弟,龙七住靳译肯那儿一礼拜就见过他四次来靳家的冰箱刨吃的,也帅,很显眼的那种帅,脑子特别灵,亏了这点才跟靳译肯混这么多年没被带坏,甚至还时常看不起靳译肯那种招摇的坏,靳译肯唤他“奸商”。
反正两人互相使坏,互相都在对方那儿吃过不少亏,靳译肯今天生日,他却还穿着一套家居服杵这儿吃早餐,摆明又是刚绝交过,龙七回他:“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
“你就当没看见然后继续吃你的早餐走进去。”
他的眼睛往公馆门口慢悠悠瞥一眼:“看她哦?”
说着咬一口三明治,继续咀嚼。
“她很难把。”
司柏林一说出这话,龙七立刻朝他看,他这时往旁边踱两步,一脸“窝巢这就被我猜到了”和“小爷简直太聪明了”以及“不要紧我理解你们”甚至还有“靳译肯这货完蛋了”的细微表情变化,龙七伸手指向他:“司柏林你要是掺和这事儿我俩绝交。”
“我都不知道我跟你交过。”
他边说边恢复懒洋洋的表情管理状态,看来对这事儿也没多大兴趣,龙七赶在他之前走出假山石堆,他继续吃着三明治慢慢地踱,一副快懒死的样子。
远处的董西看到了她。
龙七到她面前后,脚步慢下来,董西的手放在身后,眼睛看着她的,长发在风中微微地扬。
“嗨。”
“嗨。”董西轻轻回。
龙七问:“他们开始了吗?”
“应该开始了。”
对话很干,生搬硬造地很,龙七表面笑,嘴里咬自己的舌头,反而是董西顺其自然说:“我们进去吧。
朗竹公馆很大,别墅之间间距宽阔,自带种满绿林的独立庭院,算是市内数一的豪宅区,以前靳译肯带她出行的时候从不避人,他说在这儿住的人比这儿的保安还少,而保安从不嘴碎。
那时候他的爸妈出国度假,家里只有他和他弟弟。
“他家在几号?”龙七问。
“68号。”
……
两人继续走路,又走了一会儿后,董西说:“我和他的事,你知道吧。”
龙七看她,不差一秒就听出摊牌的意思,继续看着前方走路,不自主将双手放进衣袋中:“嗯。”
董西的手始终放在身后,龙七应了之后,她也依旧低着头,任风吹开前额的刘海。
“你怎么看这件事?”
“没什么看法。”
刚说完,补充:“个人有个人的选择。”
董西点头。
随后,肘部轻轻受力,龙七后知后觉地侧头,看到董西将手握在她手肘处,不是女生之间要好的勾肘,不是那种感觉,而是一种说不清的信任感,她的左手依旧背在身后,而右手轻轻地握在龙七肘部,五指几乎没有力量,很软,龙七走一步,她跟着走一步。
这种感觉让人脚步变慢,仿佛越慢越好。
可是气氛在接近靳译肯家时被打断,别墅里隐隐传出吵闹与乐声,靳译肯刚好出庭院,他在龙七看到他之前就看到了两人,口气不好地唤一声:“董西。”
手肘处的软糯感瞬间消失,董西将双手都放回身后。
“过来。”他说。
那种语气当真冒着点火星子,他说完就进屋,等都不等她,董西慢了几秒,却仍然向他走。
龙七当时忍着没说话。
靳译肯的爸妈不在家,一进别墅就是一股很吵的乐响,她没见到董西,门庭处几个尖子班的女生正聊天,看见她,立刻转头朝客厅走。
客厅和后院的游泳池聚着许多人,二楼相对人少,可是二楼有卓清,她没上去,在一楼找了一圈仍旧没找到人,倒是口渴,熟门熟路地到厨房冰箱里拿了罐冰镇的啤酒。
“龙姐姐,你来啦。”
才刚喝着就听到身后这么个声音,她差点对着洗手台喷出来,回头,看见靳译肯的弟弟靳少暠,他比上个暑假见时高出半个头的样子,在初一生里算拔高的了。
龙七被呛得咳嗽,他抽了张纸巾给她。
这孩子原本不是这样,龙七刚来时他还把她当小阿姨一样使唤,她懒得理他,后来靳译肯和她办事儿时忘记关门被他打搅过一回,孩子小,嘴挺皮,当晚餐桌上就对龙七蹦出“hooker!”这词来,被靳译肯拖到阳台暴揍了半小时才哭着改口叫龙姐姐,从此见到她就打哆嗦,待客礼仪规范得跟见亲祖宗一样。
第十六章 门锁
记得靳译肯揍他弟的时候,龙七在客厅事不关己地喝汤,嚎叫声一阵一阵传进来,靳译肯打累了就进来坐一会儿,喝口茶后出去继续打,直到他弟大喊“龙姐姐我错了!呜啊!哥哥别打了!呜哇!”
靳译肯在阳台大声问她:“消不消气?”
她盯着电视机点头。
然后听见他对他弟弟说:“我还没消!”
接着继续揍。
所以靳译肯这个人,生起气来是要人命的。
那一个礼拜也是疯狂的一个礼拜,两人关系恰好在新鲜期,基本是来了兴致就做,每次做完后他会很有良心地替她煎个蛋,她坐在窗台边儿上吃,穿着他的宽T恤。
最刺激的一次是在后院的游泳池边儿上,那一次完事后靳译肯想了想,对她说:“你做我女朋友吧。”
她把小腿横放在他肚子上,说:“不行,那就成免费的了。”
他没说话。
第二天他奉母命去花草市场买盆栽,带着她去,一路上都牵着她手,她没化妆,穿着人字拖,头发全扎着,脸色与五官白净又立体,全身上下都很清爽,花草市场几个老板当着他面夸她俊俏。
他们说:“这找女朋友的眼光实在好啊。”
于是连折都打了好几回,折上加折。
他给她买了很多她喜欢的花草,有的不便宜,有的得挑地方种,她说:“我住的地方又没院子,种不了,不要。”
他说:“爷的地儿就是你的地儿,什么时候想看了过来看。”
然后她饿就带她吃,她闲就带她玩,她想花钱就陪她逛,一整天都护着她牵着她,那天回去他问她:“我对你算好吧?”
“挺好。”
“跟我在一起感觉怎么样?”
“舒服。”
“那做男朋友怎么样?”
她的耳里塞着耳机,漫不经心地回他:“你不觉得亏啊?”
“怎么说?”
她摘掉一个耳机:“你以后会跟我结婚吗?不会。不结婚的前提下人为什么谈恋爱?”
……
她伸出两根手指:“一为生理需求,二为精神慰藉。”
“精神慰藉白艾庭能给你,生理需求这事儿我随时也能给你,你何必还用一整天的时间哄我捧着我,不累?”
“再说了谈恋爱有意思?三天一吵架五天一分手,爱得再水深火热也结不了婚,我们现在这状态最好了,干净利落当断则断,你和白艾庭爱得再腻歪我也不吃醋,但你要跟我在一起你就完了,敢往别人那儿看一眼我就挖你眼珠,到时候身心俱疲,你在校的名声坏了,爸妈觉得你造孽,精神慰藉也不理你了,生理需求我更不给,有意思吗?”
“你怎么确定会往这方向发展?”他问。
“谁摊上我都会往这方向发展,你看卓清只是单单喜欢我而已,在校名声怪不怪?”
他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说:“成。”
然后两人在车上做。
那晚,车外下着夏季暴雨,或许是这暴雨带来的情调,也或许是一整天下来真被靳译肯培养出一点什么,她很有感觉,在狭隘的空间里主动抵着他的额头,而车内气氛从两人的嘴唇碰上之时正式发生改变,那是两人第二次接吻,靳译肯抓紧她的腰以防她躲,她的身子往后靠,用手撑住前车椅背,而靳译肯就像个初尝鲜的小孩,停不下来,她的嘴唇都快被他吮破皮了。
后来两人的脑袋相错开来,她的手掌啪一声拍在车窗上,无声地抱紧他的脖子,窗外布满雨痕,窗内一层水汽,两人在一起的身影被雾化得朦胧不清。
……
啤酒在胃里起反应,突然涌上一股作呕感,龙七撑着洗手台掩住嘴,整座别墅的喧哗声与乐声重新充斥耳边,一群女生坐在游泳池边上玩水,一堆男生把庭院里的草木踏得乱七八糟,她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出:“别跟我说话……一边去……唔……”
“哦,龙姐姐。”
“不……等会儿。”
“恩?”
她好受一些后问他:“看见你哥没?”
“在阁楼上。”
她正准备去,靳少暠接着说:“不过他带着个女生,锁门了。
第十七章 两条
龙七到阁楼后先耐心地用食指骨节轻轻叩门,里面没声音,她抱着臂在门口徘徊,随后再用指骨节叩两下,紧接着叩三下。
啪!
她用手掌拍门。
但是不能喊名字,一喊名字就惹人注意,火在心里涌,她再次拍三下门,节奏干脆利落。
里头终于有人慢慢向这走来的响动,龙七屏着呼吸等门开。
四分钟,从她敲门开始到现在足足有四分钟啊四分钟,四分钟里头的人在干吗?正常人从听到声音到开门顶多十秒,四分钟可以做多少事情?穿个衣服?套上裤子?
门把咔擦转动。
她立刻面向门,一眼就见到门缝微开时的靳译肯,她啪地一记将门往里推,靳译肯由此被她推到墙上,她一边瞪他一边走进去,但是而后,里头传出白艾庭的声音。
“龙七?”
她刹住脚步。
阁楼是个小影厅,拉着窗帘,光线暗淡,白艾庭脸色绯红地站在沙发旁,领口有些开,而靳译肯默不作声地站在门边,龙七回头看他时,他面无表情地向她作往外请的手势。
她无法再忍,边走边向他说一句:“很好玩是吧!无聊!”
“龙七。”白艾庭叫她。
她在门口停住,隐忍着吸一口气。
“你对我到底哪里不满?”
白艾庭问这个,白艾庭居然问这个,龙七干笑两声,回过身说:“我对你有哪里可以不满的?我跟你压根就没关系好吗?”
“可是你对我有敌意,我感觉得到。”
“艾庭。”靳译肯出声。
“每次我发完状态,你就会发一条影射的状态,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惹了你?”
龙七说:“你现在是要跟我扯帐算?”
“对!”白艾庭的声音突然大起来。
龙七向她走,靳译肯都没拉住她,两人一下子面对面,龙七告诉她:“我跟卓清认识的时候谁当着他的面冷嘲热讽我?谁把我和他聊天的内容传进你的女生团体?谁在军训的时候把教官探病的事情说成我和教官独处一小时?那年还没分班我跟你一个宿舍,我阑尾炎发作的时候教官带着女校医来看我,全程就你因为肚子不舒服回宿舍时撞见了,你是嘴欠还是怎么了,把女校医如实说进去会死是不是?我才要问你到底哪里对我不满!我到底哪里惹了你才在新生刚开学的时候被你说成那个样子!“
龙七说一句白艾庭的胸口就大力起伏一次,她喘着气快速回应:“我只跟一两个人说过那件事!而且也说了是不确定的!后来传的版本都不是我说的!”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嘴闭着?就像你把我推到路上,刚好来一辆车把我撵了,我是怪车还是怪你?!”
靳译肯看这架势劝不了了,干脆把门关上隔音,白艾庭大声喊:“那你也用不着跟我男朋友上床吧!”
她一喊出口,靳译肯看过来,龙七眼里的戾气也略有收敛,灰暗的屋子里只有幕布的光影与白艾庭激动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