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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傥微顿,惟希的心猛地提起,他用额头蹭一蹭她的,“大不了我把自己的公司也挪去。”
听到这句话,惟希再也忍不住,抬头对卫傥绽露笑容,这一刻仿佛冰雪消融,在寒冷的冬日里开出美好的花来。
“卫傥!”她轻喊。
“嗯?”他浑厚好听的声音像岁月里最醇冽的酒。
“小年夜如果没有其他安排的话,来我家吃饭罢!”
卫傥望着眼前惟希灿烂的笑脸,哪里说得出一个“不”字?
晚餐惟希做一大盘黄芽菜冬笋肉丝炒年糕,另外煮一小锅冬笋咸肉鱼丸汤。
“能力有限,只会做简单家常菜,请多多包涵。”惟希将炒年糕盛在波佐见烧蓝釉浅金边瓷盘里,端到卫傥眼前,小搪瓷铸铁汤锅放在餐桌中间。
卫傥吃一口炒年糕,为黄芽菜的甜糯、笋丝的清脆、肉丝的香滑和年糕柔韧而折服,笑噱,“你太谦虚了,请给我留一点表现自己优势的机会!”
男朋友如此捧场,惟希微笑,胸臆中那一点点不安与不确定,尽数散去。
吃过晚饭,惟希将卫傥赶去客厅看书,自己将厨具餐具清洗一净,厨房打扫得一尘不染,这才从厨房出来。
“辛苦了。”卫傥揽过惟希,两人一同靠墙坐在软垫上。
惟希耸肩,“我生气或者有心事,会比较爱用做家务的方式来发泄。”
做一桌美食、将家中打扫得一尘不染的过程中,郁气同怒火也差不多消散殆尽。
“那我以后,是要多惹你生气来逃避家务,还是尽量不要惹你生气,免得累到你?”卫傥假意苦恼。
“你呢?你不开心会做什么?”惟希戳一戳他坚实的胸膛。
“我?小时候会偷偷揍蒲三一顿以出气。”卫傥回想,眼中带笑,“他从小不是我对手,第一次被我揍还哭哭啼啼去找首长告状,结果首长反而教训他,说:我的儿子,怎么可以如此无能?输了?输了就再去打,直到打赢为止!”
卫傥模仿得惟妙惟肖,惟希想一想那场景都觉得有趣。
“不过他从来没赢过,反而是我,要是控制不好,真能把他打出个好歹来,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就再没揍过他。”
“那你怎么处理自己的怒气?”
“我报考了警校。”接受日复一日严格到严苛的训练,只为将来有能力打击犯罪,不教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一句话,透露太多太多。
惟希轻拍他手臂,卫傥转而拉住她手腕抓她起身,“饭后一小时休息结束,来,换衣服开始训练。”
惟希哀叹,抱住男朋友粗壮结实的胳膊,“求放过!”
被卫傥轻易从软垫上拽起来的惟希不但没逃脱每天半小时的加训,还被男朋友两次别肩压腿,不得不拍打地垫认输。
卫傥抓过放在一旁的大毛巾,一条抛给惟希,一条自己擦汗,“能坚持十分钟才认输,已比大多数人都厉害。”
“我的目标是赢过你!”惟希接过毛巾。
“对了,我收到消息,周汶的案件已进入审查起诉阶段,最快年后开庭。”
“这么快?”惟希有些诧异,转而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周汶投毒一案情节恶劣,证据确凿,嫌疑人对罪行供认不讳,即使案件受害人不是黄文娟,也不会拖得太久。“希望她获得应有的法律制裁。”
“故意杀人未遂跑不掉。”
“不过分。”惟希并不同情周汶,这个结果是她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羡慕嫉妒是极正常的情绪反应,连孩童都懂得羡慕与嫉妒,没什么可耻的。但将这种情绪转化为愤恨,甚至不惜为此痛下杀手,就不是正常人会有的行为了。
“会传你出庭作证?”卫傥自惟希手里取过毛巾,替她吸干颈背发梢上的汗水。
“多半会。”
惟希想起陈秉花抛婴案,事隔数月还未进入审判程序,据说陈秉花在看守所绝.食自.杀抗议,说自己当时鬼迷心窍,是着了魔。她儿子陈家梁则提出对母亲进行精神鉴定,想证明她患有精神疾病,案发时由于受到电话里老家亲戚的刺激,处于精神恍惚状态,以期藉此逃脱法律惩罚。
她总有种预感,以曹理光对妻子毫无保留的爱,以及周汶本人行事的狠辣不择手段,恐怕案件审理不会太顺利。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小长假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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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谢谢大家对眼镜盒的关心,它大概感受到了,自己跑出来了,笑~~~
《胃》预计全文三十万字,现在开始慢慢进入收尾阶段,如果有什么疑问觉得没得到解答,请大家一定要记得提醒我啊~
Chapter 香酥八宝鸭
生活再曲折坎坷, 日子也还是不紧不慢地以自己的节奏向前推进。
到腊月二十九,公司上下全都无心工作,只有少数员工还坚持站好年前最后一班岗, 大多数人归心似箭,已无心工作,吃过午饭陆续有人提前下班。
各部门领导大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成濬整理完自己的物品,巡视一遍办公室,检查门窗电脑都否都关妥了, 最后关上办公室的门, 落锁。经过徒弟办公室, 只见惟希也在收拾办公桌, 正将放在电脑前的小盆栽装进纸箱里。
老白敲敲门,半个身子探进门内,“我和你师母给白琨报名寒假美国游学,今晚出发, 今年要在美国度过春节假期了,年后回来请你到家里吃饭,把卫傥也带上。”
惟希微笑,“替我恭喜白琨,心愿得偿。”
老白一摆手,“儿女都是债!我提前祝你春节快乐, 便不在美国掐算时间打电话过来贺年了。”
惟希忍俊不禁,“也提前祝你新年快乐!顺便代我向师母还有白琨问好。”
老白叮嘱惟希,“早点下班, 好好享受假期!”
惟希回到家中,从纸盒中取出小盆栽放在壁龛里。
整间公寓渐渐不再只是卫傥冷硬简洁的风格,他为她添置的衣服,她养的植物,他们共同喜欢的书籍,他送她的花束…他与她的气息一点一滴交织在一起。
惟希归整完个人物品不久,卫傥打电话来,“我在楼下,随时可以出发。”
“马上来。”惟希拎上包,换鞋出门,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合拢,静静守候,等待主人归来。
惟希与卫傥抵达徐家老房子还不到五点,天色刚刚擦黑,周边农舍灯光隐隐,炊烟袅袅,空气中传来不晓得哪家的饭菜香,炝锅的味道引得人垂涎三尺。
卫傥自汽车后备箱里提出来几大包东西,随在惟希身后进门。
徐爱国听见两人进门的声音,手持一柄锅铲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卫傥拎着不少东西,忍不住唠叨,“来吃饭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太破费了!”
“公司里发的年货,我借花献佛。”卫傥微笑。
“你们进屋坐,吃吃瓜子,看看电视,陪阿娘噶噶讪糊,小卫今天尝尝我的手艺。”徐爱国笑呵呵的。
过年多一个人吃饭,就热闹一分,仿佛弥补了自从与妻子离婚之后,每到除夕夜家里只有他们老少三人吃饭的遗憾和冷清。
卫傥先进屋同祖母打招呼拜年,老人家对他招手,“来。”
卫傥坐到祖母身边,老人家从口袋里摸出两只胖鼓鼓的红包,塞进他与孙女手里,压低声音悄悄说,“给你们过年买糖吃,勿要告诉别他人。”
卫傥没有推辞,与惟希一道收下红包,“谢谢阿娘!”
“哎,乖!”祖母听见两人齐声道谢,眉眼里全是笑。
卫傥帮惟希将年货分类,海鲜与冰鲜肉类请入冰箱,咸鱼腊肉等腌制品用稻草一一串起吊在房梁下头,酸奶椰汁之类饮放在客堂间桌下。
田园犬花花在客堂间一蹦三尺高,试图去叼悬挂在梁上的腊肉。
惟希笑不可抑,进厨房从爸爸切好的大红肠盘里偷偷拿两片红肠喂花花,花花乐得直摇尾巴。
卫傥脱下羽绒服,轻轻罩在女朋友头上,卷起袖口走进厨房,“伯父,我来给您打下手。”
徐爱国连连摆手,“不用不用,马上就好了。我今年买了一套年夜饭半成品,蒸一蒸、炒一炒,很方便。”
“我帮您传菜。”
惟希从头上抓下卫傥的羽绒服,拥在身前,微微垂头,轻闻上头属于卫傥的味道,眼里是父亲微驼的背影和卫傥宽厚挺拔的身形,耳听得祖母在屋里招呼他们,“莫忙叻,快进来吃点心!”心中一片满足。
老字号饭店的年夜饭半成品味道不过不失,走油蹄髈与全家福砂锅遭祖母嫌弃,“还没我做的好吃,明年勿要买这种大头货。”
不过一只八宝鸭物超所值,馅料饱满,浓腴鲜美,酥糯甘香,老少咸宜,连老祖母都吃了不少。徐爱国假意抹一把汗,笑说总算有一道菜受到欢迎。
吃罢晚饭,时间还早,一家人边看电视边搓麻将。一副玉石麻将经人手触摸把玩,愈加温润圆和。惟希见祖母面色红润,声音响亮,打起牌来反应迅速,思路清晰;父亲笑容满面,时时喂牌给阿娘,与卫傥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微笑起来。
八点稍过,徐惟宗通过视频电话拜年。
画面里他显得又黑又结实,头发稍长,脸上表情有些腼腆,“祝阿娘、爸爸、姐姐和卫大哥新年快乐!”
他身后一左一右忽然冒出两个脑袋,大声吼,“新年快乐!”
不等徐惟宗推开他们,又轰然跑开,背景里嘻嘻哈哈的笑声热闹无比。惟宗抓抓头,“他们在叫我,我去吃饭了,再见!”
说完逃也似的结束视频通话。
“他们小年夜有聚餐,聚餐结束会用车将他们一一送回家,所以今晚都比较疯。”卫傥对祖母和徐父解释。
徐爱国点点头,趁卫傥不注意,悄悄转头眨去眼角泪意。
自他与王超英离婚之后,儿子惟宗与他关系愈发紧张,两父子平日几乎见不到面,即使过年到亲戚家吃饭,惟宗对他的态度不是不理不睬,就是杵倔横丧,每每都闹得不欢而散。
今晚是离婚八年来,儿子第一次主动致电给他拜年,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新年快乐,都足以让徐爱国感慨万千。
惟希摸起一张牌,看一眼,随后将面前一排麻将推倒,“单吊一索,清一色自.摸!”
说罢一双白净修长的手左右一伸,“承让承让!”
暗自感怀的徐爱国被女儿神气活现的样子逗笑。
九点,牌局散场,惟希送卫傥出门,“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卫傥伸手替她将大棉袍帽子戴上,“真想把你一起带走!”
“今年比较匆忙,没有准备,下一次,好不好?”惟希仰头亲吻卫傥嘴角,不教他看见她抿着的笑意。
卫傥抱一抱她,“好,下一次。”
随后放开她,“进去罢,外面冷。我们年后见!”
“年后见!”惟希挥手同他道别,目送他驱车离开。
惟希返回屋内,迎上父亲关心的视线。
徐爱国朝女儿招招手,“来,陪爸爸坐一歇歇。”
两父女一道坐在客堂间里,一人捧一盏热牛奶,徐爱国斟酌片刻,轻轻对女儿说,“我看小卫,很有责任感的样子,你同他交往,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年轻人和我们当年不一样,我们那时候,虽然说是自由恋爱,总还是保守的,婚前了解彼此的渠道也不多…”
就像他直到结婚之后才晓得王超英兄弟姐妹四个,她虽是幺女,却并未受到岳父岳母多少关爱,家中一切好吃的好用的都先要保证给唯一的儿子,剩下来再分给三姐妹。作为最小的女儿,王超英通身,全都是兄姐穿用剩下的旧衣物。导致她一直觉得只有生儿子,才能保证她的家庭地位。
“你和小卫…住在一起,爸爸不反对,毕竟生活在一起比恋爱更需要勇气和智慧。”徐爱国微笑,女儿刚出生时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这些话,本来应该由你姆妈同你说…”
惟希轻嗤,“伊已经同我谈过,让我初一和卫傥见亲戚。”
徐爱国头疼地扶额,“所以你才提出带我们出门旅游?”
“有这方面考量。”惟希直言不讳,“我怕我会当场掀桌。”
徐爱国拍一拍她手臂,“瞎讲。”
惟希嘿嘿笑,“您早点休息,我们明早还要赶火车。”
见女儿无意就此问题深谈,徐爱国无奈,“好好好,爸爸不说了,你好好把握,要结婚尽管结,我和你阿娘早就把你的嫁妆给你准备好了!”
卫傥与蒲良森全都孤身一人,同机返京过年。
蒲良森半躺在头等舱的座椅上,半托着腮,认真地上下打量卫傥,“我还以为你会带女朋友同行。”
卫傥看向舷窗外的青空云海,不理会闲极无聊的蒲三。
“魅力不足。”蒲生嘲笑老友。
“好像也不见邵小姐。”卫傥淡然。
蒲良森全然不觉自己遭反嘲,眯眼笑着换手托腮,“她同父母前往澳洲度假,我多通情达理,怎好阻挠未婚妻承欢父母膝下?”
卫傥睨他一眼,“恋情冷却?”
“唉,自她认识令女友,便日渐觉得结婚生子并不是人生至幸福的结局。”蒲生叹息。
“是你没有给她足够安全感。”卫傥一针见血。
“哥,扎心了啊,哥!”蒲良森双手捂胸,做痛心疾首状。
卫傥转头,由得蒲三放飞自我。
当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的跑道上时,浦江至首都南站的高铁也减速缓缓进站,惟希与父亲一左一右扶着祖母从特等座车厢走下火车。
“这么快就到京了?吾好像就眯了一歇歇辰光…”祖母踏上站台,望着如织人流,顷刻间从对“火车票为什么这么贵?我听说乘飞机都没这么贵”的嘀咕中,变为对高铁速度的惊叹。
惟希并不打算向老人家解释火车比飞机平稳,她怕祖母承受不住飞机起降过程中的气压变化的担心,只笑问,“阿娘,做好京城大冒险的准备了吗?”
老人家拍拍胸.口,“跟牢孙女,什么险都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眼睛睁开来已经八点,好久没睡到这么晚了~
更新完就要去做早饭洗衣服打扫卫生。
大家的小长假是怎么度过的呢?
Chapter 78 凤尾桃花虾
说是冒险, 其实惟希安排的整个行程皆为祖母量身定制,并没有攀山爬长城的活动,除了参观故宫, 余下便是走走看看,品尝与浦江风格截然不同的美食,体验京城特有的人文风情。网值得您收藏
唐心爽气出借她可俯瞰故宫全景的公寓,还将她停在车库里的多用途运动汽车也一并借给惟希。得知他们已经顺利抵京,远赴新西兰度春假的唐心在电话里笑言, “希姐, 你可以体验一下冬天在室内穿短袖短裤吃棒冰的感受。”
惟希想象一下, 不由得浑身一抖。
充分休整半日之后, 惟希驱车带祖母和父亲,靠导航系统语音指引,找到停车场停放唐心的座驾,随后步行前往故宫。
清晨的空气与浦江冬季潮湿的冷意不同, 有种干冷的味道,呼吸之间呵气成霜。惟希同祖母、父亲戴着帽子围巾口罩,全副武装,三个南方人望着彼此呼出的氤氲白气笑成一团。
待进入午门,近看故宫,与透过唐心公寓阳台长窗俯瞰故宫的恢弘壮美不同, 仰角望去,黄瓦红墙,雕梁画栋, 吊脚飞檐,故巷深深,有一种浸润在岁月中的历史积淀带来的沉重感,教人忍不住凝神屏气,生怕惊动殿宇中过去的灵魂。
惟希特地自浦江带一柄碳纤维材质拐杖椅,祖母走得累了便可以撑开来坐下休息一歇,十分轻便。
老人家为此几番嘟嘴,“侬忒小看阿娘体力!”
“万一我吃力也可以坐嘛。”惟希忍笑哄老小孩,又搂住祖母肩膀,将手机交给父亲,“爸爸帮我和阿娘拍一张照片,把后面金銮殿也拍进去,等回去以后,阿娘也可以和老姐妹、麻将搭子们说自己游过故宫了。老佛爷,笑一笑。”
祖母原本鼓着腮帮,到底还是被孙女逗乐,展颜一笑。
徐爱国趁机将母亲和女儿的笑脸定格在这晴空之下宏伟的宫殿前。
一家三口并无明确目的,哪里游人较少往哪里去。偏僻少人的宫院,隐在重重深宫之内,冬日院子里花木凋敝,朝阴一面的枝杈上尚留有未曾化尽的残雪;玉砌雕阑染着时光的微尘,静静伫立在紫禁城一隅。
惟希与二老逛足三小时,才从神武门离开故宫,乘坐观光三轮车,返回停车场取车,带二老到唐心推荐的专做宫廷菜的饭庄,品尝最具特色的宫廷糕点与菜品。
惟希趁祖母与父亲研究菜单的工夫,选取几张在故宫内拍的照片发在社交平台上,设置为所有人可见,也免得她一一对亲戚解释他们一家为什么今年不能出席春节聚餐。
可惜王超英女士并不能领会她发这组照片的用意,吃过豌豆黄、芸豆卷,服务员刚将凤尾桃花虾送上来的时候,王女士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惟希按拒绝接听键,那头王女士锲而不舍继续拨打。惟希有心不接,父亲提醒她,“接罢,万一有什么要紧事。”
惟希只好接听。
“徐惟希!侬哪能意思?!”王女士的咆哮声隔着手机都传得老远。
徐爱国皱眉,祖母缓缓放下筷子。
“勿是讲好了初一你带小卫和亲戚们一道吃饭?!啊?侬带死老头子、老太婆到外地白相,侬考虑过吾伐?!”王女士失去理智,恶言相向,“还是娘舅家琦琦看到什么朋友圈,打电话来问吾,吾侪晓得!侬翅膀硬叻,想哪能就哪能叻,啊?!侬成心出吾洋相是伐?位子都替妠定好了,侬让吾面孔往哪里摆?!”
“我当时并没有答应,你大概没注意到罢。”惟希脸色微冷,声音淡淡。
王女士一噎,随即反驳,“你不会等初一吃完饭再出去玩?”
“姆妈,不要再说了,阿姐想什么时候出门玩是她的自由…”后头传来徐惟宗劝说的声音。
“怎么?她给你介绍份泥腿子工作,你就当她是好人了?!”王女士暴怒。
惟希自听筒里听见肥厚手掌“啪啪啪”打在人身上的声音,默默结束通话,顺手将王女士拉黑。
她早想如此做了,只是一直担心王女士找不到她会去骚扰父亲,才忍她到现在。然而此时此刻她忍无可忍,只想和父亲、祖母吃一顿太平饭。
祖母夹一只大虾到惟希碗里,“莫气,莫气,吃饭莫生气。来,吃虾。”
“谢谢阿娘!”惟希深吸一口气,露出一点笑容。
隔不久,卫傥来电。
“在哪里?我过来接你们。”他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喜悦急切。
听见他的声音,惟希憋闷在心头的委屈烦乱,倏忽散去。
“在吃宫廷菜,享受皇家服务。”
卫傥轻笑,“我二十分钟后到。”
卫傥阔步走进饭庄,在用餐的人群中一眼看见惟希。
她背对着他坐在官帽椅中,黑色羽绒服搭在官帽椅木制扶手上,身穿一件湖水蓝开司米毛衣,黑发齐耳,乌亮得仿佛带着光环。
卫傥走到她身后,一手按在惟希肩膀上,一面与二老打招呼,“阿娘,伯父。”
阿娘笑呵呵招呼他,“小卫,吃过饭了伐?来来,一道吃饭。”
卫傥拉开椅子坐在惟希身侧,“我已经吃过了,您慢用。”
转而望向惟希,“请问我可有荣幸略尽地主之谊,带你们首都半日游,并共进晚餐?”
惟希笑问,“你不忙?”
“在女朋友面前,其他事都可以推迟延后。”卫傥眼里泛起笑意,“昨天已经在首长家里吃过年夜饭,今天首长有团拜会,小辈们自由活动。”
“那我不客气了。”惟希的眼弯成两道月牙。
下午一行人在著名的文玩古董书籍字画旧货市场逛了逛,又前往附近的夕照寺进香,这才尽兴返卫傥位于西三环的公寓。
卫傥请祖母与徐父进客房小歇,“阿娘、伯父请随意,晚上我下厨,请二老尝尝我的手艺。”
“小卫别太辛苦了。”徐爱国叮嘱卫傥。、
“不辛苦,就做几个家常菜。伯父您休息一会儿,吃饭了我叫您。”
徐爱国看得出来卫傥想与女儿独处,不再啰嗦,轻轻关上客房的门。
卫傥等惟希随他走进厨房,一把搂住她,“捣蛋鬼!”
惟希笑倒在他怀里,“比起你不远千里前往开普敦陪我度假,我来首都并不算什么。”
卫傥将下巴压在惟希头顶,“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要准备什么呢?我本就担心你春节里要走亲访友,不想令你额外分精力出来接待我们。”惟希拥抱他坚实的腰背,倾听他的心跳。
“可是,我喜欢为你分散我的精力…”他垂头亲吻她的额角。
“那就麻烦你了。”惟希拿额头蹭一蹭卫傥下巴,被新生的胡髭刺得微痒,忍不住轻笑。
两人依偎片刻,拉开距离,分工合作,准备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