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她就是跟人跑了。你愿意说就出去说好了，看看你二姐以后怎么还嫁的出去。就是你以后娶媳妇，也有妨碍。”
叶展鹏回答不出来，干脆哽着脖子嚷了起来。
叶青之怎么会怕他的大嗓门，姐姐早说过有理不在声高，嗓门越大，越证明他们心虚。
“莫不是三姐被你们害死了，为了一张纺车的图纸，你们竟谋财害命。你今天也别走了，跟我去见官。”
叶青之上前拉住他，就要往外走。
“你疯了…”
叶展鹏到底人高马壮，二三下就挣扎开了，不敢相信一向好脾气的堂弟，会忽然发疯。
两个拉扯半天，还是有人通知了叶青蕊，才赶过来冲叶展鹏道：“若无事堂兄还是不要再来了，虽然现在说这些有点晚了，但当初冒我的名在外头骗钱的事，我还没这么快忘记。”
“外头的局势乱成这样，你们总不能见死不救，阿婆这么大年纪，受不得惊吓。”
叶展鹏也不敢再装他的清高，抱着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态度，提出到叶家借住一段时间。
“借住，哼，莫不是想再把我和二姐也卖了换银子。”
叶青之哼一声，毫不客气道。
“既然青哥不同意，我看你们还是找找别人，李铁匠不是你的亲妹婿吗？”
叶青蕊出口赶人，气的叶展鹏几乎要吐出一口老血。
指着姐弟俩，“你们，好，好，赶你们的亲祖母是不是，你们等着瞧。”
第251章 拒绝
可惜，叶展鹏低估了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所造成的影响力。听他在外头叫苦，说叶家人不接纳他们，见死不救。外人只是嘲笑他乌鸦落在猪背上，只瞧得见别人，却不知道自己有多黑。
叶青之却在家里诚心求教，他有些不明白的问姐姐。既然可以直接拒绝，为什么之前，却一直被阿婆欺负却又不反抗呢。
看起来姐姐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也不像是拉不下情面直言拒绝的，为什么一直到今天才肯发难呢。
叶青蕊忍不住在他皱着的眉头上点了一下，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有些事情他想不到也是正常的。
“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拒绝和叶家人来往，不理他们的任何求助。你自己想一想，外头人会说些什么。”
“会说我们三房不孝。”
到底是这个时代的人，叶青之从来没有那种，管人家说什么，自己过的好便好的想法。只有叶青蕊偶尔会冒出这个念头，如果有一天，能不管别人的想法，只管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该有多好。
“不错，有了不孝的名声在身上，往大了说，你以后科举或是入仕都会留下污点。往小了说，对我们三房子女的婚事都有妨碍。
除非你永远都只想当个乡下的土财主，不思进取，否则，一定要爱惜羽毛，不要为了叶家那几个不值当的人，毁了自己的将来。”
叶青蕊给他掰开了揉碎了，让他牢记，这事上就连皇帝都有身不由已不得不妥协的时候，更何况是普通人。
想出一口气，实话说简单的很，人家骂你你骂回去，甚至打回来，不就结了。当时心里是痛快了，可是再想想，你骂的那些人，一辈子可能都出不去樊城，呆在乡下种地刨食。
名声不名声的，对他们来说，没有实惠重要。
但对于想走出去看一看，想有更好将来的人来说，一旦毁掉了名声，就等于是丢掉了将来上进的可能性。
“你要记住，姐姐希望你做个读书人，能够为三房改换门庭。而不是和他们一样，呆在这里坐井观天。姐姐想要你走出去，想要你展翅高飞，看到更广的天地，去选择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没有选择的过一生。”
叶青之似懂非懂，他还不明白，有选择权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却知道，姐姐不喜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如果不能握有主动权，最好是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再去考虑惩罚别人。
最终叶家大房带着叶阿婆住进了李铁匠的家里，而二房则住进了叶明的铁匠铺子里。很快，一波一波的人往城里涌，有家底的自己租房子，有亲戚的投靠亲戚，瞬间城里的物价就开始上涨。
流民作乱的事，从偶尔发生到时常发生，从小股作乱到他们纠集在一起抢掠，人们也从一开始的惊吓到现在的渐渐麻木。
虽然忧心忡忡的人不少，却改变不了越来越乱的局势。
至少，大部分人都坚定的认为，这些流民不可能进城，只要不进城，他们便是安全的。
“刘大人还是不肯见你们吗？”
叶青蕊这段时间过来商行，纯粹只是想和元殷书呆在一起而已。外头的商队进不来，家里的商队出不去，商行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务需要处理。
也幸好他们早把商行的生意分散到各个地方，不然一定损失惨重。
她喜欢看元殷书写字时的神情，专注而严肃。更喜欢他被自己打断后，无奈的一笑，然后摇头放下笔专心回应她的样子。
元殷书放下笔，回头牵住她的手，“眼看外头的流民越来越乱，若他还不拿出办法来，樊城就要被困死在这里。”
叶青蕊顺垫坐到他的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以前觉得这样的事好可怕，不过现在，却不怕了。”
“原来你这么会给我脸上贴金。”
元殷书的嘴角咧开了一个弧度，低下头，覆上了她的唇。
就像一颗粉嘟嘟，饱满又多汁的樱桃，让他每次只想浅尝，却又忍不住深陷。
“不等了，明天就让媒人上门。”
元殷书每回想到自己定下的婚期就无比懊恼，什么春暖花开，直接年前完婚多好。害得他天天晚上一个人在**上翻来覆去，难忍寂寞。
叶青蕊趴在他的怀里直笑，官媒早被她得罪了，根本没有官媒愿意进她家的门。元家又嫌私媒不够档次，说要特意从陵州请个官媒过来。
现在外头乱成这样，谁敢出门，这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所以这会儿元殷书提起，叶青蕊笑的直拿手捶他的胸口。
“少爷，有您的信。”
三元在外头提高了一点音量，确保里面的人可以听到，又不会惊扰到他们。
放在以前，有重要的事，他是可以直接进入房间向少爷报告的。但是现在，只要叶二姑娘在里头，他就老实守在门口，不管里头是什么动静，都当没听到，也绝不敢闯进去。
元殷书知道，如果不是重要的信，他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声的，宁愿等叶青蕊走了再拿出来。
叶青蕊一听到三元的声音，马上从元殷书的腿上跳了下来。
三元送信进来的时候，眼观鼻，鼻观心，保持着目不斜视的姿势，将信送上就立刻转身。
元殷书展开信件，看完后直接将信烧掉，扔进书桌前的炭盆，一脸慎重。叶青蕊抽抽鼻子，她很好奇，却不好意思问，万一是人家的机密呢。
“京城里，皇后娘家的亲戚，调入军营，算算信件发出来的时间，他也该上任了。”
元殷书看了她一眼，微笑的表情似乎在说，小样，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现在告诉你，高兴了。
叶青蕊的确很高兴，她根本不明白皇后的亲戚调入军营，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但他愿意说出自己的秘密，说明他对自己坦诚相待，便值得她高兴。
但她很快就知道了，这个人，不仅和他们有关系，而且关系还很大。因为这么一个人，弄得生灵涂炭，尸横遍野。也因为他，叶青蕊的人生甚至都改变了方向。
如果她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想来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便不会这么轻松。
第252章 庚贴
这位皇亲到樊城十分低调，而他和刘大人的关系显然也十分亲厚。叶青蕊到这会儿，还是没反应过来这中间的联系。
只是看到元殷书的脸色越来越差，她开口问了，他却什么也没说。只反复让她家里的下人警醒些，早些关门，一定要留人值夜。
“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
叶青蕊再笨也察觉出不对来了，自从他们确定了关系，他再也没有瞒过他一桩事。唯有这件事语焉不详，还臭着一张忧国忧民的脸，肯定有事。
他不说，就当她查不到吗？
叶青蕊仍然只是把即将要发生的事，当成恋人之间的游戏。
外头的流民终于暴动了，为什么是终于，因为人人心里都明白，等郊外可抢可吃的没有以后，剩下的就只能进城抢。如果不进城，他们就要饿死。
城门一直驻守着士兵，职责之一就是不让他们进城。
起因是一个灾民的孩子病重，他们想进城找郎中，城门守卫不让他们进。从小规模的推搡，最后演变成了大规模的暴动。
好在有位大人人见机的快，直接带了兵过来，才把这些人赶出去。
赶出来的代价是灾民直接死伤几十人，这一下，算是彻底激怒了他们。很快就和之前在半途落草的灾民，串到了一起，直接扯起了几千人的大军。
说是大军也有些夸张的成份在里面，但不知组织者是谁，竟真能将这些人聚在一起，搞得有模有样，还练起了兵。
“他们哪里来的粮草，还有武器。”
刘大人在县衙里气的直哼哼，旁边一个穿着武官服的人则大刀金马的往主位上一坐，一脸满不在乎。
“有什么关系，有了武器更好，理所当然就是造反的暴民，他们越是声势浩大，老子的军功就越大。人越多越好，大好头颅都我的垫脚石，升云梯，想一想就快哉不已啊。”
刘县令有些苦笑不得，碍于对方的身份，只好拱手称是，又将对方之前的迅速反应很是夸张了一通。
这位武官真是新到的当今皇后娘娘的远亲，虽然也姓吴，其实关系已经偏远到出了三代。也是得亏了吴家无人可用，只要是沾亲带故，有点本事的，都被皇后娘娘提拨了起来。
当然，也是他带着人化解了之前灾民在城门口发生的暴动。
“可是…”
刘大人还有些犹豫，毕竟只是一个官，虽然想要前程，却又被吴大人一身的戾气给吓到了。
“别忘了，上京前吴侍郎对我们的嘱托，现在朝廷局势纷乱。那班老臣仗着服侍过先皇，一个个都在皇上面前摆老资格不听使唤。皇上能用的，不过是我们这些人而已，但我们职微言轻，不赶紧捞功劳上位，怎么能帮皇上打造一个太平盛世。”
要说皇后的娘家人里头，目前官职最大的就是这位吴侍郎。他进吏部的目的，就是为了替皇上培养自己的班底。当然，同时捞些好处，皇上看在他忠心的份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想要自己的班底不受老臣的制擎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他未免有些操之过急，当然，操之过急也是有原因的，便是北边大皇子蛮横的武力值。
他大量启用外戚，迫切的想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不管樊城现在的县令刘大人，还是奉命过来镇压暴民的吴大人，都是这种情况下的产物。
叶青蕊不知道这些朝堂上的事，甚至没心情去了解城门外头发生的事，她只知道元家遣了媒人来提亲，两家人已经交换了庚贴。
“按理拿了庚贴就该去找大师合一合八字，可这城外头一乱，该如何是好呢。”
楼氏有些忧愁的问女儿。
“城内也有人可以合八字，何必非要往外头去。”
叶青蕊当然不会为了这件事让楼氏或家人陷入危险之中，去城外的寺庙无非是显得更慎重一些罢了。但现在情况不同，自然另当别论。
楼氏拿着贴子去城里找人给女儿合八字，坐着马车带着礼物，虽然外头时局有些乱，但她的心情却非常好。
叶青蕊带着弟弟，正在库房里整理东西。就听到外头一阵阵的惊呼和尖叫声，不等他们出去看个究竟，就听到王婆子伴着一个跟她差不多的婆子走了进来。
“事情紧急，恕老奴不等通报就直接带了木妈妈进来。”
木妈妈是元殷书身边的妈妈，一边行礼一边说道：“暴民攻破了一座城门，进来了不少人…”
“什么…”
叶青蕊还拿在手里的一只花瓶，“呯”一下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感觉到胳膊一沉，是叶青之紧紧挽住了她的手。
楼氏，楼氏还在外头，今天是她算了又算的好日子，去城西找人给女儿合八字。
“…暴民进了什么地方。”
叶青之赶紧问道。
“是西边的城门，那边守卫最少。不过小姐不用太过忧心，城门已经关闭，开始搜捕入城的暴民。我们少爷得知亲家太太去了城西，也带了人去了。特意让我来告诉小姐，您只管在家等着，他一定会把亲家太太安全带回来的。”
居然是西边，楼氏正好去了西边。
叶青之立刻跳了起来，“我去找娘，我马上就去。”
“胡闹。”
叶青蕊一把抓住弟弟的手，将他拖回身边。
这个时候，一个半大的孩子，连个防身武器都没有的情况下，跑去暴民和官兵交战的地方，简直就是找死。
“是啊，小少爷还是在家中等待为好，若是您陷在里头，亲家太太回来了，岂不是又要出去找。您放心，我们大少爷一定会将亲家太太带回来的。”
木妈妈送了消息却没有走，只说外头不安全，她要等大少爷来了，再一起走。谁都知道这是个托词，肯定是受了元殷书的嘱托，让她看着叶家姐弟，不让他们出门。
姐弟俩度过了最漫长的一个下午，叶青之只是担心的母亲的安危，而叶青蕊却还担心着元殷书。这种时候，他的身份在暴民和官兵眼里，恐怕一点用也没用。
若是以前周怀山还在，少不得还会有官兵帮着掩护，可现在，他和刘大人一点交情也没有。那位新来的吴大人，恐怕连元殷书是谁都不知道，万一看他行迹可疑，也被人当成暴民怎么办。
第253章 动乱
“回来了，元家大少爷带着太太回来了。”
一个青衣小婢，气喘吁吁的从大门先一步跑回内院报信，叶青之第一个跑了出去，叶青蕊紧紧跟在后头。
元殷书走到二门外，就停住了脚步。让叶家下人扶了楼氏回屋休息，看了一眼跑出来的叶家姐弟二人，轻轻点点头。
“总算有惊无险，熬点安神的药喝上几天，就没事了。”
说完便要把自己带来的人留下，自己打算告辞。
“你把人都留下，你自己怎么办。元家的私宅比我们更不安全，好歹我们家里还有庄子上的人，晚上组织起来巡逻，应当无事的。”
甜水胡同在城南，而且靠近县衙，是樊城最早以前就形成的居民区，离城西远着呢。倒是元家的私宅，虽然也在城南，却因为和商行在一起，又为了出入货物方便，反而是更靠近城门的地方。
退一万步说，就算暴民跑到了城南，也应该是先到元家的私宅，而不是甜水胡同。
“既然今天晚上这么危险，元大哥为什么不留下。这个时候回去，万一遇到暴民怎么办？”
叶青之紧紧搂住母亲，楼氏虽然看起来受了些惊吓，但看上去并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青哥不管之前对元殷书有多少看法，至少现在，他承认，这个人的确对他们不错。
元殷书很是惊讶，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叶家这个小弟对他不冷不热，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叶青蕊感激的看了一眼弟弟，赶紧点头，“是呀，这个时候，天已经晚了。外头的官兵和暴民一定会有一场恶战，我们不放心你现在回去，晚上也必然是两头担心，干脆留下，就跟青哥住一个院子。”
元殷书还打算沉吟片刻，造出一个事出无奈的样子，没想到三元已经在旁边叫好，“我看亲家少爷的提议好，省得两头担心，何乐而不为呢。”
好几道眼光齐唰唰朝三元扫了过来，三元赶紧抱住头，小心缩到了人后。
只听得自家少爷与叶家小少爷客套一番，欣然应了下来，心里乐开了花。
楼氏精神不济，被人扶下去休息了。
而叶家的厨房忙碌起来，给元殷书和他带来的人准备晚餐。
“外头情形到底如何，怎么就让他们进了城。”
叶青蕊等元殷书被弟弟邀请到书房，就跟了过去，急切的问道。
“他们和外头的流匪串通到了一起，手里有了武器，摸清了城门的守卫，想从西边攻进城门。吴大人来的快，城门的局势很快稳住了，但还是有上百个暴民进了城。他们一进来就钻进了城西的巷子里，敲开了一户不明情况人家的大门。”
“那他们…”
叶青蕊只问了几个字，看到元殷书的表情，便没有再问下去。
“仗着有了掩护，和官兵对战，可终究是土鸡瓦狗，很快就溃败窜逃。今天晚上宵禁，外头乱走的人一律先抓起来，明天查明户册，不在册上的就以造反的暴民论处。”
“谁知道走脱了多少暴民，干脆晚上都别睡了，撑过了今晚，也就没事了。”
叶青蕊提议。
“就算不睡也是我们的事，姐姐你回内院就好。”
叶青之拍拍胸脯，还不忘拉上元殷书，“你说对，元大哥。”
“对。”
元殷书含笑看着他们姐弟俩较了半天劲，最后叶青蕊败北，乖乖回了内院。
一路上还在唠叨着，“什么嘛，人小鬼大，当初那么点大的时候，抱着我的腿要吃这个那个的，这会儿倒是充当起大人来了。”
白芷捂了嘴直乐，“这还不好吗？若小少爷真跟个孩子似的长不大，小姐又该愁了。”
“也是，懂事了，觉得没小时候可爱。可要是万一不懂事，估计我又该愁死了。”
叶青蕊想一想，也笑了起来。
因为大家心里都有事，除了楼氏因为喝了药睡的比较沉以外，其他人都比较警觉。大多数仆人都是和衣而睡，到了半夜听到外头的动静，不少人立刻弹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
叶青蕊也是合衣躺下的，听到声音坐了起来，摸着黑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过了一会儿，白芷才进来，“小姐，无事。是外头走水了，前院的人站在墙头看过了，离我们远着呢。”
“还是准备一点水备着。”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已经备下了。”
白芷劝叶青蕊再睡一会儿，可她怎么睡的着。
干脆起身擦了把脸，“我去前头看看。”
叶青之在自己的院子里踱着步，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三元，不许他出去。
看到叶青蕊过来，青哥委屈的指着三元道：“姐姐，你看看他，这明明是我家，怎么我倒成了客人一般。”
三元赔着笑脸，点头哈腰道：“看小少爷说的，那些暴民逮着机会就把火把扔进院子里，万一被伤到，可怎么是好。就是我们大少爷，也是远远看着，并不到跟前的。您就在这里看着，有事再去，也来得及。”
“三元说的是，你呀，跑到前头也是裹乱，人家还要分心照顾你。好好呆在这里，别动。”
叶青蕊忍着笑，不许他往前院凑，自己则带着白芷，问明了元殷书的方向走了过去。
前院里，元殷书带了数十个大汉，还有织院里的轻壮年也组织了起来，每五步站一个人，万一有人扔火把，或是翻墙过来，可以及时发现。
“你怎么来了。”
元殷书看到叶青蕊走过来，有些意外。
“反正醒了也睡不着了，干脆来看看你。”
“胡闹。”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元殷书的嘴角却带出一抹笑容。伸手就解了自己身上的大氅，直接就给披到了她的身上。
叶青蕊感觉到肩膀一沉，大氅内仍有他身体的余温，就象被一个火炉包围着，身体的温度一下子升腾了起来。
白芷看看自己手上的披肩，低头暗笑，得了，自己这件披肩算是白拿了。
“大少爷，外头有官兵。”
叶青蕊刚刚升起的体温顿时一凉，官兵会来这里，说明有暴民逃到了这里而他们追踪而至。
第254章 示警
元殷书把叶青蕊往白芷怀里一推，交待一句让她快点陪小姐回内院，天亮以前不要出来。然后立刻命人把火把点起来，又加派了人手去守住大门。
叶青蕊知道留下来也是给他添乱，最重要的是，她留下帮不上什么忙，并不矫情的跟着白芷往内院撤。
就在走的过程中，又听到外头一阵哗然，似乎又有谁家的院子被点着了，正在喊着救火。
“这些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白芷身子直哆嗦，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叶青蕊沉默着，并没有接上她的话，在她看来，这更是朝廷的错。老百姓一年到头，辛辛苦苦的劳作，即没有偷懒更没有做错任何事，却因为一场天灾，一无所有。
他们仅仅是需要人帮一把而已，某个人肯定没有这个能力，但朝廷总有这个能力。可结果还是逼得他们走投无路，一步一步逼到了造反的地步。
人最后可以失去的，无非是一条性命，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当然同情被暴民杀光的城西一家人，也同情那些家里失了火的人家，可作恶的暴民，他们也一样无辜。无非是想挣扎着，为自己和家人找出一条活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