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贾兰由奶娘抱着给熙凤见礼,熙凤听着口齿不清的婶婶二字,才一张手,这兰儿就往她身上扑。邢夫人也在旁边凑趣道,“哟,这新媳妇看来是个有福的。这兰儿认生得很,今儿个到主动要新媳妇抱呢!”虽然话说得凑趣,语气却有点酸酸的,只是这大喜庆的,旁人也不与她计较。她见没人接口,也就讪讪的。
等散了后,子肜回了屋子,脸上的笑意是止也止不住。宝玉见娘如此开心,他也高兴,想着以后凤姐姐就住在家里了,又多了个人可以陪他玩了,他只当他娘同他一样为此高兴呢。元春倒是不明白这娘俩乐道现在怎么还在乐,就开声问了。宝玉当然抢着回答,子肜一听就更加乐了,这宝玉还只当人人都同他一样的呢。不过,乐完了,又有点开始操心,是不是喜欢姑娘家陪他玩的性子还没改掉?再想想。算了,先不去想这些个了,宝玉虚岁六岁多了,好日子快到头了,他老爹他老哥早就磨刀霍霍向猪羊了,想到这个,又呵呵的偷乐起来。
抬头看着元春还看着她,子肜才敛了敛神,道:“娘是想,等你琏二嫂子回了门以后,我就可以把这府里的事交给她了,以后就可以躲懒了。”又看了元春一眼,继续说道:“以后你也可以歇歇手了,这府里,早晚都是要交给他们的。你这几年学的也差不多了,以后你母亲我这里还有其它事情,你愿意学就学,不想学就歇着玩着,等做了人媳妇就没那么多时间享乐了。”元春听到最后,脸也红了,也不接口,只是在一旁逗着探春。
子肜过去,把女儿搂在怀里。“好闺女,害个啥子羞,这些个都是放在外面给人看的,屋里自己娘几个不用在意这个。娘说的是实在话,你看看,这凤丫头和你差不上的岁数,她现在已经嫁人,以后要在夫家服侍上人,照顾小叔子小姑子,管理家务,这可是做得没完的。以后生了孩子还要教养孩子,孩子大了又忙他们的亲事,这眼睛一眨,一辈子就过去了。这女人啊,就是未出嫁时在娘家才那么快活几年,可还要学东学西的,不然以后就是嫁了人都不得安生啊。娘这样讲,只是想让你快快活活的过这几年。要是可以,娘真舍不得把你嫁出去啊。”
这话说的,娘俩个眼睛都红了,宝玉在旁边急了,忙叫道,“娘,别把姐姐嫁出去,姐姐就在家里待着,哪里都不去,以后宝玉养着爹爹娘亲姐姐妹妹,恩,还有哥哥一起养。我们是男人。”
子肜忙笑了笑说道:“好,我等这宝玉来养。”接着岔开话题,不再说这个让人烦恼无限的事。
等过了三朝,子肜在老太太处当着众人的面,就要把这管家的事交给凤丫头。凤丫头哪里就肯,怎么能才来就接过这事?只是推托自己年纪轻,当不得事。
老太太这时倒觉得这老2家的乖觉,当下笑着说,“既然你婶子让你管,那你就管吧,我知道,你在娘家也是学了好本事的。你婶子操劳了这么多年,你也让她歇歇。你年轻不怕,有你婶子给镇着呢,你有什么不懂的,问她去就行了。在不着,要有我这把老骨头呢。”
熙凤本就是个爽快的,见老太太都开了口了,也就不推托了。脆生生的应承了下来。至此,荣国府终于迎来了富四代。
这邢夫人原本也是高高兴兴地,这府里的大权,终于里里外外都落在了大房手里。自己虽不是他们的生母,好歹还是这大房的太太,这大房还有谁能越过自己去。只是她等了几日看了几日,见着琏二媳妇并不像当初李氏那样把她当回事,只是面上不错罢了。就连请安立规矩,也没一会儿就被人请走问事了。而且,还经常钻在二房那里。
这怎么回事?这新媳妇懂不懂规矩?还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难道说,这王家的姑侄二人还想着联起手来把这贾府都搬回她老王家不成?
邢夫人心中不忿,就在贾赦面前嘀咕起来,哪想到贾赦眼睛一瞪,对她喝道:“哪个像你,整日里没个正事,只知道到处嚼舌。”转头对下人吩咐道:“你去寻了琏儿媳妇传话,就说我说的,琏儿媳妇管家忙碌,自明日起,不用再来太太处请安立规矩了,只要在老太太面前尽心服侍,用心当差就可以了。”又掉转头来对邢夫人说:“你且记住了,管好你的舌头,也省得带坏了小的。”
邢夫人听了,当下呆住了,这下子,她这个婆婆做得还有什么趣味儿?早知道这个,她就不抱怨了。果然,还是得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才好,只是这么多年,怎么就不见怀上呢?现在,自己岁数上去了,老爷也有把年纪了,还能不能再生啊?嗯,还得寻了大夫再仔细瞧瞧。
这年过年,府里新添了人口,新媳妇祭祖,自然比往年更隆重。在一片爆竹声中,贾政夫妻迎来了到这个世界上的又一年。按着这里的算法,珠儿已经十七岁了,贾政子肜忙里忙外的,倒真是给他看中了几家姑娘,只等再细细打听,就给那府里递个意思,等到了明年再操办,毕竟贾政先头放过话,总不能说嘴打嘴吧。而那么早就要先跟人家私下说说,也是没法子的事,谁叫这世上小姑娘十五六岁的大都订了亲,就是成亲的都大有人在。而元春的事现在还没有头绪,毕竟找女婿太难了。
子肜看着贾珠领着弟弟妹妹笑着给自己磕头拜年,抬手一一给了个大大的红包,看着这些孩子一流排的站在自己面前,眼睛也是笑眯了。
等着过了正月十五,看着老太太打发人南下给外孙女送生辰礼,心里一激灵,这黛玉也六岁了吧,希望,一切无事,大家都平平安安的,虽然能荣国府缺了林妹妹就成不了红楼梦,但子肜还是盼望着黛玉能快乐成长。
只是,这一年注定是个多事之年。才出了正月,朝堂上就有一些的人事变动,金陵史侯家的一个儿子放了了外任。只是这人运气不好,还没道任上就得了急症,一下子就去了。消息传到京里,遗孀一下子就昏迷不醒,没拖了几日,也跟着走了。
老太太知道了,伤心的几日里吃不下饭,这是她娘家侄儿,她怎么会不心疼呢?等一应礼数都全了,老太太也瘦了一圈。想着这侄儿夫妻俩都去了,只留下一个**跟着史鼐、史鼎过日子,老太太不由得就心疼起这个这个小侄孙女来。湘云失了父母,自然要守孝的,只是年纪这么小,如果一直闷在府中,怕她闷坏了。而且她婶婶要管家,要伺候丈夫,还要教养子女,顾得上她的时间自然就少了。老太太这样想着,就想着把她接来过上一段日子,安抚安抚她痛失双亲的心。
子肜听了吩咐,就派人去接了,心头想着,原来,湘云这么早就没了父母,果然比林妹妹还可怜,只是书中这女子确实生性豪爽,极为大气,和林妹妹全反了个个,也不知道着性格是如何形成的。
这湘云也曾到府上来做过客,虽没见过几面,但也都认识。只是以前都只是作客,这次倒要住上一段时日又是不同。老太太给兰儿收拾的屋子这会子到时派上了用场。这湘云身边只跟了她的奶娘周氏和一个年纪较大的丫鬟。老太太看着不像,想着还是年纪相近的陪着好些,就把自己屋里一个叫做珍珠的给了她。
这珍珠家里姓花,也是那年一起买来的。大概是因为和这里那些家生子不同,平常看不到家里人,所以显得笨笨的,并不怎么伶俐。老太太本不太喜欢她,只是后来看她做事倒是很仔细,也很有耐心,也就放在屋里了。
这会子湘云来了,这孩子才刚失去双亲,太闹腾得怕是接受不了,只要这种嘴上笨笨的干活却仔细的人悉心照料才好呢,也要有耐心的陪在小姑娘身边,省得她身边脱了人心里害怕。
子肜当然知道这珍珠是谁,当初原本不想要她,可是看她跟在人伢子身边被呼来喝去的,又听说她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老子娘这才卖了她,如果不能留在这里,怕是要去那些腌臜地方。子肜心中就软了,罢了罢了,就让她留在府里,只要不让她贴着宝玉就成了。
也不只是哪里来的缘分,这珍珠倒是入了湘云的眼,二人时时在一处。而这珍珠果然如书中所述,服侍了湘云,眼中就只得她一个,事事都替她仔细打点着。后来,湘云连睡觉都要珍珠陪着方可入睡。
大概真有性格天生之说,这湘云心中虽还时常想着父母,但在这府里待了一段时间,又有着一些表兄弟姐妹作伴,倒真的日渐开朗了起来。子肜也听到了其标志性的“爱哥哥”叫法。
府里虽还太平,只是朝堂局势却越来越乱了。这日里,都过了往常贾政散衙回府的时辰许久,还不见贾政回来。
正文 125 见证
125 见证
贾政晚回来也是常事。不过都有嘱咐人捎个信回来,像现在这样的情形却是不多见的。子肜有等了等,直到过了饭时,贾政还没回来,也没人会来报信,这才真急了。
于是子肜找了白鹿和唐宣,今天没轮到他们跟值。准备了食盒,让这两人送去衙门,就是临时加班也得填填肚子不是?顺便打听打听老爷有什么事。
只是没想到,等了半天,只有白鹿回来了。听着回报,说是到了衙门,并没找到老爷,里面值守的人说了,说是老爷上午就被宣进宫里去了,也一直未回来,还到时直接回府了呢。就是身边跟的长随也跟着过去了。
白鹿唐宣一商量,一个回府告诉一声太太,一个去宫门外看看,老爷进宫,长随只能留在宫门外头的。只是也不知金栗玉版怎么了,这么晚了也不知道给府里送个信。
子肜听了,有点悬心,这样的情形可是从来未有过的。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唐宣心急慌忙的回来了,急冲冲的来见子肜。原来,他一头赶到宫门外,并为见到有什么等着的人。想着他们做长随的,不可能是随便找个地方猫着的,而且也是一直要关注着自己的老爷是不是出来了,好马上迎过去。他自己也是做长随的,平时也没少在宫门外候着老爷,他们几个能待着的地方自己都知道,只是找了一圈都没见人。有心想要问几个守门的侍卫,只是也不知道是自己一心还是怎么回事,总看着那几位大爷面生,还有就是人也多了几个。看到他在外面转悠,还差点把他给抓了,还是自己塞了点好处好说歹说的,又说自己是荣国府的,只是没看到老爷回府才来打听的,还求他们告诉自己自家老爷可曾出来了?侍卫拿了银子,也没多难为他,就把他给赶跑了。
子肜一听就心惊,贾政到底是不是在宫中啊?如果是,那长随哪里去了?还有,这眼看着就要下钥了。他怎么还会留在宫中?这要是不在,那他到底怎么了,连个送信的机会都没有?
子肜不淡定了,只能找人打听,心想这哥哥是侍卫出身,现在又领着武官的值,找他帮忙最恰当不过了,当下就嘱咐白鹿唐宣去找舅老爷。折腾了许久,子肜才得到音讯,贾政是进宫了没错,而且并为出来。不光如此,就是外面跟着的那几个长随也是后来打里面出来了禁卫给看住了。至于到底怎么了,那些守门的侍卫不知道,勤政殿的太监也说得很含糊,只说里面急传了太医,所有太医院首领院正簿录等都给传了进去。舅老爷还说了,先请姑太太宽宽心,这是都有着他呢。
子肜就是再急,这下也没法子了,不知道贾政犯了什么事,荣国府的关系又没有牵扯上。所以也不敢贸然行事。而且,自己哥哥还是信得过的,子腾帮忙是不会留着手,虽然贾赦也是侍卫出身,但是总比不过子腾的。
话说这样说,但要是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只是不好嚷嚷的让人都提着心。于是面上做出平和,说是等了信,老爷临时被抓了黄差,今儿个不回来了,打发孩子们都睡去了。然后有关照下人悄声,别让老太太知道了。又让贾政的几个没轮值的长随都出了去,有的候在宫门外,只是小心躲了别别人抓了去,有的等在府门,有的去给大老爷送个信知会一声。。。。。。
都安排下去了,子肜才愣愣的靠在床边出神。只是没想到,一只手拿了杯茶凑到了她的面前,抬头一看,原来是贾珠。
贾珠早就觉得不对,只是太太没同他说,刚他当着弟弟妹妹也不便发问,所以前面才退了出去。看着弟弟妹妹都回屋了,他才折回来,却看见自己的娘在发呆,看着情形像是不太好,难道老爷的差事很危险?
见贾珠回来,子肜也就没有瞒他。贾珠一听就要去找舅舅,虽说不一定能帮上忙。但在家待着却是一定帮不上忙。只是还没等他出府,散在外面的人回来了,京里戒严了。
那贾政现在正干什么呢?他什么也没干,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晚饭也有吃,怕是也没人顾得上这些了。茶水也早就凉透了,贾政早就不敢喝水了,省得到是一肚子水憋着着急。
现在想想,他都觉得这事像是下三滥的电视剧,到处透着荒谬。他一直认为,这不是原来的世界,也没有他熟知的历史。只是,就算这只是一本书,书中的世界也是有着它的发展,过去的每一天,每一时,都将成为历史。而现在,他也在见证着这些历史,只是不知后世史书将如何记载着这一段。
贾政现以迁至户部右侍郎,虽然已经是个二品大员,但也是算不的什么,京城什么都不缺,王爷爵爷将军什么的一把一把,就是大官。也多的事。更何况这个户部?在别人,这大概是个肥缺,但在贾政来说,真真是个苦缺。现在,贾政经常猜测雍正是不是因为在户部呕心沥血,打熬坏了身子?看着那些个账册,贾政深深体会何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今日里原本贾政还在奋斗,看看从哪里可以先挤出点银子给西征军,没想到宫里来了人,传贾政立即觐见。这事也平常,贾政也就随着传旨的小太监进宫了。当然。打听还是要打听的,银子递了过去,小太监眉开眼笑的接了,然后才说,他师傅让嘱咐贾大人,细想着南下旧事,其他他就不知道了,不过听着万岁爷心情不畅。
南下旧事?不知是广东还是扬州?只是不关哪里,他都问心无愧。只是没想到才到街勤政殿外,就觉得气氛异常沉重,外面跪了好几个大官。小太监小心的传话,贾政就被叫了进去。
殿里已经有人跪着,三皇子伺立在皇上身边,贾政才进去就听到一声怒斥,“混帐!”,然后一本折子飞了出来,不是砸向他,那是跪着个那个。还没等贾政觉过味来,竟听到“父皇”、“皇上”等的惊呼,原来刚才还坐着的皇帝竟然倒了下去。
一片混乱后,太医传道,贾政等人去被领着留在了偏殿,说是等着皇上醒来问话,其实是被软禁在这里了吧?是怕他们走漏了皇上病倒的风声?
贾政不知道历来皇位更替如何风险,他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如何了,他只知道他现在经历的一点不比别人安全。最好是老皇帝只是昏了过去,等下就挺了过来了,他们也不过虚惊一场,明后天该干什么干什么。如果这位真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会不会丢命该真不好说。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溜走了,屋子里虽还有旁人,但谁都不发一声,就来连呼吸喘气声都被压得低低的。
忽然,有人进了来。贾政一看,竟然是三皇子一身的孝服走了进来。众人也是呆了呆,马上就跪了下来,只听到三皇子说道:“父皇龙驭上宾。临行前传位于朕。”
马上就有人三呼万岁,贾政知道,这时候若不表态,这脖子上的脑袋就不是他的了,况且,对他来说,三皇子还真好过其他人,于是也就跟着行了君臣之礼。
后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他们还是不知道,等他们换了麻服,被放出偏殿时,一切都已成了定局,他们被带到了停了灵的大殿外跪着。听着宫中报丧的钟声一下一下的敲打,知道,等下百官都会赶了过来。
子肜在房里枯等着,贾珠陪着她,心中虽焦急,但一丝丝办法都没有。凌晨时,竟然听到了钟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贾珠默默得数着数,然后惊呼:“是皇上驾崩了。”听到这个,子肜总算是喘过了气,一切都好解释了,如果是皇帝驾崩新皇即位,她相信贾政应该是没什么事的。只是现在还歇不得。
府里整个就炸了过了,所有的人都起来了,到处是嗡嗡的说话声音。好多人都冲着皇城的地方跪着。贾赦也起了来,按着品级换了衣服就要赶去皇宫那里。对于这些官员,那些戒严的卫兵自然放行。
子肜也不敢放松,忙吩咐下人换了府门的灯笼匾额等物事,就算苦防线没有白匾白灯笼,空着也总比不动好,还有那些个门帘什么的。子肜一边吩咐人,一边向老太太那里赶去。这些她都没有经过,还是请教老太太比较妥当,稍有差池,可是一府的人命。
贾政是晚上和贾赦一起回府的,见了老太太,也没多说话,老态太看着他眼睛扣瘘着,眼底净是血丝,嘴唇裂开了口子,心疼得了不得,也顾不上说话,就把他给打发回屋了。回到榴院,也顾不得和子肜多说什么,只是搂了楼子肜就放开了,然后一迭声的传饭。等吃饱喝足了,子肜看着他的疲乏样子,也不忍心和他在说什么,就把他赶上了床早点安置。没一会儿,那人就发出了鼾声。子肜总算放了心,出了房门。
国丧期间,还是分房安置吧。
(今天看来加不成更了)
正文 126 生病 (续)
126 生病 (续)
贾敏靠在床头边。怎么都无法睡着,心想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句话再对不过了。这么些个年下来,真就出了事了。那日里安插的小丫鬟来报,说是那个女人不知怎么竟然识破了那个混在汤水中的药材,已经闹到老爷面前时,贾敏真的怕了。忙找来几个心腹之人商议如何是好。
老嬷嬷一听这是出了事了,也顾不得先请罪不请罪的,忙着和自家姑娘商量,最后,淡云下定决心说道:“这事千万不可牵扯到太太,万一老爷有个什么说的,太太就说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细查什么的,这事就由奴婢顶了,到时候就说是奴婢于那人不对付,瞒着众人置她难看的。”
贾敏哪里肯由以前的心腹丫鬟,现在的左右臂膀顶罪,再说。她虽害怕,也只是害怕伤了夫妻俩这么多年的情分,伤了她忍着心痛立起来的那个样子,真要说起来,老爷是不会对她如何的,哪有为了一个连妾还算不上的女人责罚嫡妻的道理?就算是真要怪罪,也只怪罪妨碍子嗣这一条,但认真说起来,这庶出的子嗣又能算得上什么?
可若是这事落到淡云头上,那就不一样了,淡云虽仗着是贾敏的陪嫁,后又开了脸收了房,位份是比那女人高了许多,但毕竟也只是一个妾罢了,若老爷认真处罚起来,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只是淡云劝道:“太太还是听着奴婢的吧。就算老爷现在不会如何了太太,但指不定如何想着太太,那日后者日子就不太平了。太太就算不顾着别的,好歹也要想想大姑娘,为她日后的日子多打算打算啊。”
这一席话就直接戳到贾敏心里去了,贾敏本就害怕伤了夫妻的情分,若真的如淡云所说,老爷日后对自己起了疑心,那这日子真是没什么好过的了,而若再发生些什么,势必影响到她的宝贝心肝儿。
众人再加紧一劝,贾敏总算答应了下来。含着泪对淡云说,“好妹妹,这么多年来让你跟着我吃苦了,你且放心,我贾敏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其他的暂不去说,你的娘家人我会让老太太好好照顾。今日这一劫过去,日后我必会好好报答于你的。”
淡云忙跪下,泪如雨下,“太太说的是什么话来,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的这条命都是您的,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众人忙着劝慰,两下里才好了。当下想好说辞,安排好事务,只等着老爷来问。只是没想到老爷那边根本不相信那女人的话,连带着那些个人证物证看都没看一眼,就把那个女人处罚了。
贾敏虽舒了一口气,还是有着后怕的。不由又想,这一遭到底算不算得上完了呢?今日里有这样一个女人,大概因为她的出身不好。又是那些个居心叵测之人送的,老爷虽爱与她玩,却不信她的话。但若是其他女人呢?老爷就真的不怀疑?还有,现在那些个女人是不是警醒了呢?以后要如何办,究竟还要不要继续这样干了?不干吧,以后这府里乌烟瘴气的,若真冒出一群小的,真真是不得安生,如继续吧,只怕也不那么容易行事,也容易出事了。
最最麻烦的还是老爷那一头。现在老爷不相信,保不准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就不会起疑,再想着府里这么多年子嗣稀薄,怎么会想不到些什么。老爷是个聪明能干的,以前是相信自己,后院万事不管,若以后留了心眼?贾敏越想着背上越是发凉。
她这边坐着发呆,老嬷嬷看着心疼,趁着房里就他们俩个人,老嬷嬷也就放肆了,嘴里嘀咕着,“也就咱们荣国府里出来的姑太太,如此贤惠,这么多年来把个老爷照顾得好好的,后院一点事都没让姑老爷操过心,姑老爷再不心疼姑太太,真是没天理了。这若是旁人家,光这一院子的女人,闹腾起来。就有的做爷的头痛了,看他还敢弄来那么些子狐狸精。”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贾敏心中一亮,是啊,这么多年来自己是太贤惠了,也该闹上一下子,让他彻底断了这些个疑心,就算不能,也让那些自认以后不敢用类似的事在生事。当下和老嬷嬷盘算了下,一个置死地而后生的谋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