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语薇笑道:“大师兄为什么躲着我?从小到大,你不是一直很惦记我么?”
东方煜冷哼道:“惦记归惦记,老爷子严令,寒毒宫的弟子谁敢碰你!”
杭语薇话锋一转,道:“你为什么要把翠竹都带出来?”
东方煜道:“我也不想来,可惜老爷子到了这里,我,还有慕莲湘,都不得不跟过来。倒不曾想遇见了你。”
杭语薇蓦然想起钟雪宵所说的赴约的事情,道:“师父难道是来赴约的?”
东方煜讶然道:“你怎么知道?”旋即又道,“看来老爷子还是最疼爱你,什么事情都不瞒着你。”
杭语薇心中盘算着,自己已经拿到了千年冰芝,最好赶快将它给阴寒枫交差了账,免得再因为它给自己惹麻烦,便道:“师父现在在哪里?”
东方煜道:“南天门西,名花谷。”
杭语薇睁大了眼睛,道:“名花谷就在琅琊山南天门西?”
东方煜道:“不错。”
杭语薇眼珠一转,道:“难道这次发出邀约的,就是名花谷谷主练青虹?”
东方煜道:“不是。”
杭语薇深吸一口气,道:“现如今滁州地面很热闹,难道都是为了赴这个约?”
东方煜却道:“我看老爷子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郑重的对待一件事情了,他命我将翠竹全部带来,恐怕到时少不了一场血战。”
杭语薇耸耸肩,道:“好啦,别人的约定,干我们鸟事!就当是我们出来透透气了。”
东方煜道:“你总是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
杭语薇道:“因为我没有野心,我只是想过得开开心心。要是江湖中多一些我这样的人,恐怕死的人会少很多。”
东方煜哼道:“那样只怕江湖中的年轻人都要死光了。”
杭语薇呵呵笑道:“我可从来没害过谁。”她一下子抓着东方煜的手臂,轻轻地晃着道,“大师兄,你的宝贝们吃饱了没有,是不是可以叫它们撤了!”
东方煜嘿嘿笑道:“你怕它们吃了你的沈烨轩么?你何时变得如此多情了?”
杭语薇眨了眨眼睛,道:“这个男人很有趣,我还想和他多相处相处,我知道大师兄你最疼我了,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对不对?”
东方煜淡淡道:“不错。只要你拿冰芝来换,无论那车里的任何人我都可以放。”
杭语薇面色一冷,道:“原来你是为了这个而来。”她话没说完,指甲却猛然插入了东方煜的衣袖,衣袖立刻被她的指甲抓破一个洞,东方煜的手臂也被她掐得抖了一下。她媚笑道:“大师兄,你现在还要冰芝么?”
东方煜却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到疼,还是淡淡地道:“自然要。”
杭语薇一怔,猛觉手心一阵刺痛,她的面色突然变了,一个倒掠翻了出去,两指一用力,一只通体碧绿的蜈蚣立刻断成了两截。她觉得手掌一阵发麻,怒道:“你竟敢暗算我!”
东方煜道:“以你的本事,只要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疗毒,我的这只碧姬绝要不了你的命。”说完,他将竹笛移至唇边,吹起了一段诡异的曲子。
杭语薇脸色剧变。她知道这是命令翠竹发起进攻的信号,深知那辆马车即使关紧门窗,也挡不住几万条翠竹的攻击。她叹了口气,道:“好吧,你放过他们,我便将冰芝给你。”
东方煜停了下来,伸出一只手道:“拿来。”
杭语薇道:“你为什么不自己来拿?”
东方煜冷哼道:“师妹下毒的本事,我一向很佩服,所以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杭语薇听了,只得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瓷瓶扔了过去。
东方煜却连看也不看,任由那瓶子落在地上,竟然又开始吹起竹笛。
杭语薇脸色大变,怒道:“你敢骗我!”一顿,却又冷笑道,“那你便是活该!”
东方煜不解,却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低头看时,那瓷瓶竟然没有封口,里面流出金色的液体,那股花香正是这液体散发出来的。他猛觉喉咙奇痒难耐,知道自己这次又被杭语薇算计了,气得一跺脚,转身便走。
杭语薇见他走远,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又飞快地将自己手心的伤口清理了一下,覆好药,又凝神调息了盏茶工夫,才急急忙忙赶回去。
当她看到那辆没有了马的马车周围已经空空如也的时候,不由轻松了许多,却又立刻皱眉。
她觉得自己对沈烨轩关心得有些过了头,难道就因为他说要娶自己么?可是她从未想过要嫁给谁,只因她是个喜欢刺激,喜欢新奇的人,若是要她对着一个男人做一辈子的贤妻良母,她简直宁愿去死。
所以她决定,不能再跟沈烨轩待在一起了,而且,她要到名花谷去见阴寒枫,就更不能让沈烨轩跟着。她一边打开车门,一边盘算着如何说服沈烨轩一个人走,却发现车厢内空空如也,沈烨轩、甄娘子、朱自春、海千浪竟然全都不见了。
第七章 琅琊山行(二)
更新时间2009-11-29 14:28:07 字数:6748
杭语薇的头都大了。她不过离开了一盏茶的工夫,是什么人能在几万条翠竹的包围之下,将这四个人无声无息地弄走?尤其是甄娘子和沈烨轩,他们并非无力出手,至少并非无力出声示警。那么带走他们的这个人,武功该有多高?她只知道就算是自己的师父阴寒枫也做不到。她简直不敢想了。
但是她立刻闪身躲进了马车,然后迅速关上了车门,因为她听到一阵极轻极轻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走来,而这个人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她不想招惹这样的对手,而再回到树林里躲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她刚刚在车内藏好,就听到一阵呼哨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紧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马车的四周响了起来。她撩开窗帘向外望去,只见四周的树林内人影幢撞,却不近前,正觉得奇怪的时候,就看见几十支明晃晃的箭羽,夹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如流星般向着马车飞来。
那些人竟然是在准备放箭。这几十支箭简直能把这辆车射成筛子!
杭语薇吓得赶紧俯身贴在车底,将身体放平,以最大限度地减少被射中的几率。然后就听到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这马车的四周似乎落下了许多东西。而这车厢的四壁还是好端端的。她暗忖道:“难道那些人想射的,竟不是我么?”一念未绝,突然哗啦一声响,车厢的顶突然被人一脚踏破,一个人影坠了下来。杭语薇一惊,身子快速弹起,同时从发丝中摸下一根情人发弹了出去。
那人似乎没想到车中有人,更加没想到会对自己施以暗算,那支情人发竟然完全射入了他的胸膛。杭语薇却毫不客气,一剑刺了出去。她用的,自然还是沈家的分波剑法。谁知这人竟似比她还要精通剑法,青光一闪,便荡开了分波剑,讶然道:“原来是你!”
杭语薇此时才发现这个人居然是叶瀚扬。她讪讪地收起分波剑,还未开口说话,却见叶瀚扬的剑尖在她耳后一晃,一截断箭便落在了她的肩头。
她猛悟到外面那些人要杀的是他,刚才那噼噼啪啪的声音,大概就是叶瀚扬削断了第一轮箭雨所致。然而现在他又为何要到车厢中来呢,在车厢里视野变窄,岂不是更容易被暗算?她还来不及多想,就听到车厢外又响起了那阵凄厉的呼啸声。
叶瀚扬长剑一挥,这车厢的四壁居然全都倒了下去,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站在我背后。”杭语薇便稀里糊涂地与他背靠背而立,挥剑去挡迎面而来的飞箭。
“我可不想当箭靶子。”
“你是寒毒宫的人!”
“你为什么不将这些人杀了?”
“你也是奉命来杀我的么?”
这四句话说完,第二轮箭雨已经结束,杭语薇知道那些杀手重新上箭需要一点点时间,她决不能错过。当下深吸一口气,身子如箭一般向北面的树林扑去,同时也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南面的人交给你!”这几个字说完,她已经到了那片树林面前,而那些杀手的箭也已经搭上了弦。
杭语薇轻叱一声,手掌一挥,一团淡金色的烟雾立刻漫进了树林,她的手掌再一挥,一蓬牛毛细针便在烟雾的掩护下没入了树林,闷呼声即刻此起彼伏。她似是满意地笑了笑,便不再管他们,转身见叶瀚扬因为不必顾忌北面的杀手,已经掠入了南面的树林,暗忖道:“他已知道我是寒毒宫的人,而我又用情人发伤了他,不如及早逃走为妙。既然师父他老人家去了名花谷,我便也去那里。”她记得东方煜说过,名花谷在南天门西,当下不再犹疑,顺着山路一径西去。
她越过醉翁亭,不多时便见苍山横卧于前,道尽路断。再一转弯,便见两山之间夹着由小溪汇成的一泓湖水,水色清澈透底,四周古树葱茏叠翠,鸟语声声,不禁令她一怔。
杭语薇本是个很讲究、很爱美的女子,自从进入滁州城的大半天来,她时时刻刻都在跟别人斗智斗勇。五月的天气本就湿热气闷,再加上与人动手这么久,她已出了不少的汗,猛然间看到如此清澈的湖水,不禁放慢脚步,多看了两眼。
然而这一瞬间的迟疑,就听身后劲风猎猎,叶瀚扬的声音道:“你的轻功极好。”六个字说完,竟好像已经到了她身边。
杭语薇顿时花容失色,她本以为叶瀚扬不肯下狠手杀那些人,再加上情人发的毒性羁绊,耽误他半天的时间不成问题,谁知他竟然追来得这么快。她不敢犹豫,长身跃到湖中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才回身一望。只见叶瀚扬以剑拄地,正在冷冷地看着自己。
杭语薇内心一动,暗忖道:“他为何也跟来此地?难道环碧小筑也卷进名花谷的神秘约定中了么?如果钟雪霄是师父的师姐,那么名花谷中肯定也有与他们有关系的重要人物。而以叶瀚扬的年纪来看,他不可能与钟雪霄或者师父认识,那么只有是环碧小筑中有人与雪山派、寒毒宫、星河派或者名花谷有很深的渊源。这个人由于什么原因,不能前来赴约,就叫他来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觉得可笑。因为叶瀚扬已经是环碧小筑的主人,他的父亲又已经去世多年,若说整个叶氏家族还有谁能让他乖乖听话,恐怕也只有他的母亲。然而江湖中人都知道,叶瀚扬的亲生母亲去世更早,现在的叶夫人,只是他父亲的续弦。这样的人怎么能命令叶瀚扬来趟这趟浑水呢!
她脑筋一转,笑道:“叶大侠的轻功也极好,只不知内力如何,那支情人发你可逼得出来么?”她看出叶瀚扬已是强弩之末,所以稍稍安心,胆子也大了起来,不再一味想着逃走。
叶瀚扬冷冷道:“这个不劳一夜倾城费心。”
杭语薇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叶瀚扬道:“鹿鸣茶社的事情我已尽知。”
杭语薇心一沉,道:“你是为了叶青青的解药来的?”
叶瀚扬淡淡道:“你岂非已经将解药送给了海千浪。”
杭语薇一怔,道:“你看见海千浪?他在哪里?”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沈烨轩在哪里。
叶瀚扬道:“自然是滁州城。”
杭语薇讶然道:“他是一个人?还是四个人?”
叶瀚扬道:“四个人。”
杭语薇放下心来,却又奇怪他们四个怎么会回到滁州城去,尤其是,沈烨轩怎么会抛下自己呢?她突然火起,想到自己还为了他被东方煜的碧姬咬了一口,这个说要娶自己的男人竟然扔下自己走了,她简直想要杀人。
叶瀚扬发觉她神情有变,道:“你后悔放过他们了?”
杭语薇眼中杀机骤现,道:“不错,我现在的确恨不得杀了他们!”她看着叶瀚扬,冷冷道,“既然你不是为了叶青青的解药而来,又是为了什么?”
叶瀚扬道:“赴约。”
杭语薇吃了一惊,试探着道:“名花谷?”
这次轮到叶瀚扬吃了一惊,旋即又自嘲道:“你是寒毒宫的人,自然也要去名花谷。”
杭语薇将错就错,道:“可是我却不明白,环碧小筑这样的名门正派,怎么也卷进这里来了。”
叶瀚扬道:“我这趟出来,跟环碧小筑没有任何关系。”
这一点杭语薇相信,因为目前叶瀚扬的确是孤身一人,他的那两个随从和叶青青都留在了滁州城。她沉吟道:“如此说来,你不是在追赶我,而是我们恰巧同路了?”
叶瀚扬冷笑道:“你与星河派同时伏击我,也是恰巧么!”
杭语薇一怔,讪讪地道:“你看起来倒不像中了毒的样子。”
叶瀚扬不再说话,反而盘膝坐下,闭目运起功来。
杭语薇更觉迷惑。通常中了毒药暗器的人都会急着索要解药,即使拿不到解药,也会找个隐蔽的地方自行疗伤,可是叶瀚扬偏偏相反,追到她不仅绝口不提解药的事情,反而在她面前运功疗伤。他竟似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趁他运功的时候再给他一梭子暗器。这令她好奇心顿起,索性也坐在石头上,倒要看看叶瀚扬在搞什么鬼。
山间极静,除了偶尔飞鸟展翅而起的声音,便是杭语薇自己的心跳。她看了半晌,日头都已经渐渐西沉,却仍不见叶瀚扬有什么动作,她简直快要忍不住掠过去抽他一嘴巴了。
所幸还有比杭语薇更加没有耐心的。
七点寒星突然从树林中冒出,从七个不同的方位奇快无比地打向叶瀚扬。同时七个蒙面人齐齐掠出,撒出一张大网,向他头上罩了过去。
叶瀚扬若是打落那七点寒星,必然会没有时间去管这张大网。若是他挥剑斩断这张大网,就势必没法躲开那七点寒星。
杭语薇隔岸观火,她倒要看看叶瀚扬如何化解这次偷袭。
就听叶瀚扬冷笑一声,突然长身而起,一手抓住了那张网,手腕一翻,那张网便如风车一般转了起来,霎时将那七点寒星卷了进去。那七点寒星被如此一卷,力道全消,“叮叮叮”落了一地。那七人见偷袭不成,纷纷逃走。叶瀚扬长剑却已追上了其中一人,在他脚踝上轻点了一下,那人便闷哼一声,“砰”地一声跌落在地上。
叶瀚扬一步踏住他的胸口,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翻了翻眼睛,突然张口喷出一股鲜血,竟然死了。
叶瀚扬皱了皱眉,一转身,却见杭语薇已经捡起地上的“寒星”,道:“这是七星梭子镖。”她走过来扯下那人的面巾,见他居然是七星岩七大高手之首周峰,不觉怔住。
这七个人上午才在鹿鸣茶社中了自己的毒,下午就赶来刺杀叶瀚扬,他们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叶瀚扬的对手,为何要做如此愚蠢的事情?
却听叶瀚扬叹道:“七星岩也算一方名门,不想也被他们控制了。”
杭语薇听他话中有话,道:“难不成要你命的,竟不止一个门派么?”
叶瀚扬缓缓道:“自我离开环碧小筑,一路上想要我命的门派很多。他们都是要去名花谷赴约的,同时,都不想要我活着到达那里的。”他盯着杭语薇道,“不知寒毒宫派来的杀手,是不是你。”
杭语薇却沉思道:“你要你的随从和叶青青留在滁州城,自己一人进山,除了怕他们再被别的杀手捉去,也是想看看究竟有哪些门派会暗杀你,因为暗杀你的人肯定是你的敌人,你可以事先判断一下到名花谷去的各门派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怎样的实力,对不对?”
叶瀚扬道:“你很聪明。”
杭语薇道:“那你已经知道哪些门派是你的敌人呢?”
叶瀚扬沉吟道:“星河派,雪山派,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个寒毒宫。”
杭语薇听得心惊肉跳,看来叶瀚扬这一路走来遭遇了不少伏击,她道:“七黑手不算?”
叶瀚扬淡淡地道:“他们只不过是星河派买来的杀手。”
杭语薇道:“这样说来,你对名花谷会遇到的人、遇到的事,已经胸有成竹了?”
叶瀚扬道:“有一点意外。”
杭语薇道:“是什么?”
叶瀚扬道:“星河派本不该派人杀我。”
杭语薇道:“为什么?是不是它本该站在环碧小筑这边?”
叶瀚扬点头道:“不错。”一顿又道,“应该说我是站在星河派这边的。”
杭语薇心中愈发不解,道:“你?你认识星河派掌门?”
叶瀚扬道:“不认识。”
杭语薇道:“是受人之托?”
叶瀚扬道:“可以这么说。”
杭语薇道:“现在你的盟友已经不需要你,甚至要除掉你,你还要去名花谷?”
叶瀚扬道:“不错。”
杭语薇轻轻吐了一口气,道:“为什么你们这些正派人士的想法都这么奇怪?”
叶瀚扬微笑道:“信守承诺,你也觉得奇怪?
杭语薇道:“凡是没有好处的事情,我都觉得奇怪。”
叶瀚扬道:“大概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使得千百年来,从来都是邪不胜正。何况,我的盟友不止星河派一家。”
杭语薇不再说话,她心中反复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暗忖道:“现在看来,星河派、寒毒宫、雪山派应该是盟友,它们要对付的,是名花谷,而叶瀚扬是受人之托来相助的。”她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几天来盘桓在心头的疑问已经一扫而光。
环碧小筑的剑法实在太厉害,若是环碧小筑的高手倾巢尽出,寒毒宫这一边很难讨到什么便宜。
怪不得星河派会有寒毒宫的独门秘药,原来寒毒宫与星河派早有盟约。那天在破庙中见到那个年轻书生,七黑手称呼他为陆掌门,这个人深不可测。不仅因为他这么年轻就成为了掌门,更因为他能够说动寒毒宫与他合作。
可是雪山派明明也是寒毒宫的盟友,师父为何还要自己去偷他们的千年冰芝?这只能证明,这几家虽然暂时结成了联盟,但是还会互相提防,必要的时候反戈一击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杭语薇只剩下最后一个疑问,那就是名花谷究竟有什么好东西值得这些门派趋之若鹜。师父要自己盗取的三样东西,也可以说是两样,千年冰芝和九色温玉,难道跟名花谷之行有关?一想到这里,杭语薇突然对名花谷兴趣大增。
叶瀚扬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道:“你是不是对名花谷充满好奇?”
杭语薇一怔,立刻又恢复了那种娆媚的姿态,轻轻道:“我现在对你的好奇最大。”
叶瀚扬道:“为何?”
杭语薇看着他,叹了口气,道:“我实在想不到,以你的年纪,武功竟然这么高,高到我那最得意的情人发也奈何不得,我真是伤心难过得很。”
她没把别人害死,竟然觉得伤心难过,叶瀚扬听了不禁叹气,道:“你可知我为什么一直不问你要解药?”
杭语薇道:“为什么?”
叶瀚扬道:“方才在醉翁亭那边,我并没杀掉那些箭手,他们是自己撤走的。我料他们一击不成,必有后招,又不知你是否与他们是一伙的,所以我必须赶上你。只要看住你,他们便不会知道我已经中了毒。”
杭语薇眨眨眼睛,道:“只要他们不知道你中了毒,就会对你有所顾忌,只会派一些小喽啰来试探,而这些小喽啰你自然足可应付。若是他们知道你中了毒,就会倾巢而出,你便无法应付了,对不对?”
叶瀚扬点头道:“不错。这一路上,星河派和雪山派已经折损了十余名高手。”
杭语薇道:“所以他们便要估算估算,在你到达名花谷之前除掉你,这买卖划得来划不来,于是……”她说到这里,突然转身便逃。
既然叶瀚扬已经解决了前来试探的喽啰七星岩,接下来必然是索要解药了,更何况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寒毒宫派来的杀手,若不赶快走脱,岂会有好果子吃。
她一个起落便已回到那块凸出水面的巨石上,却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山海般向自己压了过来。她一时无法换气,知道逃是逃不了了,猛然转身,几乎与跃过来的叶瀚扬撞个满怀。
叶瀚扬方以内力压制她腾跃之法,想要制住她的穴道,却想不到她猛地转身。他怕她再出别的暗器,迅疾地扣住她右手手腕,拿住了她的脉门,沉声道:“你休想逃走。”
杭语薇半边身子酸麻,使不出力,却也不急,嫣然道:“你不过是想要解药,我给你便是。”说完,她左手一拉衣襟,也不知怎地,整件上衣便从她肩头滑脱,除了右臂还有衣袖遮蔽,她整个上半身就只剩下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紧得不能再紧的贴身肚兜。最要命的是,这件肚兜竟然是月白色的,与她细嫩柔滑的肌肤一般无二,她整个人猛一看就像是赤裸的。
此时虽然天色渐晚,但是夕阳的光辉还是将她每一寸肌肤照得清清楚楚,叶瀚扬又离得这么近,几乎可说是贴着她的身子,一望之下,简直要窒息了。
她的俏脸,她的锁骨,她的香肩,她的丰满柔软的酥胸和充满弹性的纤细腰肢,随便哪一处都可以轻易埋葬任何男人。此刻她的左手正扯着那细细的肚兜绑带,似乎随时都会把它扯断,道:“你是自己来拿,还是要我……要我喂给你吃?”她的声音温柔如湖水,娇羞如新娘,别样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