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陵逸冷笑道:“莫非任教主还在等帮手?”
任逍遥道:“帮手没有,对手倒有一个。”一顿,又正色道,“若我输给了他,诸位也不必动手,合欢教自当退出江湖。”
此言一出,不仅顾陵逸等人,就连岑依依她们的脸色也变了。
那麻衣少女忽然道:“你是去光明顶与冷公子一决生死?”
她的声音如眼眸一般温柔纯净,任逍遥含笑望着她,目光大胆炽烈:“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麻衣少女被他盯得脸上一红,微愠道:“华山派,文素晖。”
任逍遥又问:“文姑娘为何穿成这样?”
文素晖眼圈一红,还未说话,云鸿笑已沉声道:“文师妹的未婚夫,在下的大师兄展世杰,不久前被倭寇所害。敝派此番东来,一是为了助宁海王府抗倭,二是为了替大师兄报仇。”
任逍遥心中一沉。
展世杰,那个他想救却无法救、为保宁海王府平安而自刎的侍卫统领,实令他钦佩不已。他不禁立刻对云鸿笑和文素晖好感倍增,惺惺道:“展大哥的确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宁海王府的四位统领都令人钦佩。只不过,”他忽然话锋一转,“他们的尊师就未必令人钦佩了。”
汪深晓脸色有些不好看。
顾陵逸愠道:“任逍遥,你将我们几人请到此处来,究竟意欲何为!”
任逍遥缓缓道:“两件事。第一件事我已说过,约诸位两天后翡翠谷一战。在此之前,不许踏入汤口镇一步,不许进入黄山。”
申正义冷哼道:“任教主好大的口气。”
任逍遥懒懒一笑:“申大侠若是不答应,或者不能说服正气堂的客人们答应,就等着为汤口的百姓收尸吧。你该知道,到这里来见我的兄弟,最拿手的事情便是杀人放火。况且,”他目光一冷,一字一句地道,“我只是知会你们,并非商量。我说出的话,从无更改!”
他虽然还是懒洋洋地靠在太师椅上,但是这句话说完,整个院落都已布满杀气,一股饿虎嗅到肥羊般浓重的杀气。众人只觉一股大力劈面碾来,仿佛被埋进了一个巨大的冰雪漩涡,喘不过气来。申正义上前一步,沉声道:“任教主好功夫。”这句话说完,那股杀气似是遇到了对手,没有先前那般凌厉。
任逍遥毫不惊惶,笑道:“盈盈。”
徐盈盈从怀中取出一支响箭:“谁敢出手,我就点了它,响箭一起,那二十七户人家先没命。”
申正义等人脸色一变。温泉池足有三四丈宽,任他们武功再高,也来不及阻止对面的徐盈盈燃放响箭,更何况水榭中还有一个任逍遥。众人的气势登时弱了下去。不知谁说了句“无耻”。
汪深晓干咳两声,道:“任教主只说了一件事,还有一件呢?”
任逍遥盯着他,忽然笑了笑:“汪掌门是个明白人。这件事还是你说吧。”
汪深晓怒道:“岂有此理!汪某怎么知道你要说的事情!”
任逍遥哈哈笑道:“我本是怕说错话,既然汪掌门也怕说错话,”他斜了王慧儿一样,“不如请王大小姐说罢。”
王慧儿立刻手足无措起来。
神算帮与江湖名宿打过不少交道,向来坦坦荡荡,而她现在要说的却是谎话,这令她颇有一丝脸红。她深吸一口气,心中喊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然后用淡淡的语气将之前编好的谎话细细说了一遍。她自认表演绝对到位,绝对逼真,甚至连眼眶都湿润了,却不料汪深晓的眼眶没湿,额头倒湿了。
他居然在出汗!他为什么出汗?难道自己说得不够精彩?
王慧儿满肚子疑问,却又不敢问。看了看别人,发现众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汪深晓,仿佛他们已经知道杀害上官燕寒的真凶是谁了。王慧儿又看着任逍遥,见他脸上依然挂着那抹恼人的笑意,似乎对眼前的状况很满意,倏然觉得全身冰冷。
难道自己说错话了?难道任逍遥做了什么手脚,令自己这番话反而帮他揭破了真相?
申正义瞪着汪深晓道:“汪掌门,这是怎么回事?”
汪深晓满头大汗,狠狠瞪着王慧儿,浑身不住地颤抖,道:“你这小贱人,信口雌黄!你究竟得了什么好处,居然替上官燕寒如此说话!”
“替上官燕寒说话?上官掌门都死了,如何替他说话?我明明是在帮你啊!”王慧儿心中大喊,一脸疑惑地道:“晚辈没有……”
“住口!”汪深晓一声断喝,“你敢说你没撒谎?”
王慧儿委屈得简直要哭出来,她确实在撒谎,可是却是好意的,她不明白汪深晓为何如此说。
顾陵逸道:“汪掌门,这件事你不打算解释一番么?”他的话音中带着三分疑问,七分幸灾乐祸。任逍遥听得出来,嘴角微微上扬。
汪深晓沉默片刻,突然对王慧儿道:“你这不知廉耻的小妖女,如此陷害汪某,陷害青城派,从今日起,青城派与你神算帮势不两立!”说完,对其他人微一欠身,只因他已不能抱拳,“汪某就此告辞。”竟真的走了出去,连头也没回。
没有一个人拦着他,哪怕假惺惺的客套都没有。王慧儿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身子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岑依依突然冷冷地道:“汪掌门走了,你们怎么不走?难道要留下来用饭么?还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想要那二十七户人家的命?”
任逍遥轻叱道:“依依,你怎么对客人如此无礼!”
岑依依立刻换了一张笑脸,道:“依依只是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用饭呀。”
她笑得虽甜,话却说得不留情面。申正义当然知道这是逐客令,沉着脸道:“告辞。”
任逍遥还是半躺在椅子上,淡淡地道:“慢走,不送。”
于是这一群江湖上名声赫赫的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向外走去。
任逍遥忽又大声道:“传令下去,文姑娘若是想进汤口,或是想到黄山一游,任何人不得阻拦。”
文素晖身子微顿,却没有回头。
王慧儿再也忍不住,大喊道:“你们,你们为什么这样便走了?你们为什么对上官掌门不闻不问!难道你们都跟汪深晓一样是个伪君子!”
没有人理她。
王慧儿几乎虚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任逍遥的笑声,霍然转身,见任逍遥搂着岑依依笑成一团,几乎要躺在椅子中,猛地火起,厉声道:“任逍遥你这个混蛋!”反手一剑刺了过去。
可惜她的剑还没挨着任逍遥的衣衫,人已被四个白衣女子擒住。她嘶声道:“你,你究竟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他们会是那样的反应!”
任逍遥坐正身子,看了王慧儿片刻,轻轻一笑:“谢谢你。”
他笑得很温柔,很亲切,可王慧儿只觉得不寒而栗。
然而任逍遥接下来说的话足以令她崩溃:“我给他们的请帖中没有署名,只盖了这个印。”他手中托着一枚橙红色的玉印,那是峨眉掌门玉鉴。“我的信只有五个字,汪深晓害我。”
王慧儿怔怔地盯着那枚玉印,似懂非懂。
任逍遥道:“怎么,不明白?汪深晓到了汤口镇,与各派汇合,别人见他断了一臂,自然要问。他便说上官燕寒勾结合欢教,半途截杀青城派,意图一统川中武林。反正上官燕寒已死,怎么说都由得他,给他扣上这个勾结邪教的罪名,对青城派有百利而无一害。申正义等人虽然对此半信半疑,却也无法向千里之外的峨眉派取证。申正义两方面都不想得罪,我派人送去这封信,正好给他们一个台阶,所以他们才会要汪深晓来这里当面对质。”他把玩着玉鉴,“想不到这玉鉴倒是好用得很。”
他顿住话语,含笑望着王慧儿。王慧儿冷静下来细细一想,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她若照实说上官燕寒是被汪深晓害死,汪深晓正可反驳说这是合欢教的阴谋,说任逍遥害死上官燕寒,意图打击峨眉,并借机陷害青城派。可她偏偏撒谎说上官燕寒是被任逍遥杀死,这就等于说峨眉派并未勾结合欢教,撒谎的是汪深晓。神算帮靠买卖江湖消息为生,立帮之本便是决不说谎,是以王慧儿虽然年轻,但是神算帮大小姐的身份却令她说出来的话很有份量。再加上那封盖了掌门印签的信,就算上官燕寒已死,就算汪深晓可以不承认,就算别人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他也再无脸面继续留在此地。
更重要的是,与峨眉派那一战,他不仅断了一臂,也折损了不少弟子,对于这样一个处心积虑要一统川中武林的人来说,现如今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对抗合欢教的硬仗,还是先让别人去打吧。王慧儿此番话正好给了他一个天大的理由离开这里。说不定此刻他心中亦在感激王慧儿。
如此一来,任逍遥便兵不血刃地除去了一个强劲敌手,所以他才会对王慧儿说了那句“谢谢你”。只不过,神算帮此后就要与青城派结下一个大梁子。更可怕的是,王慧儿的确撒了谎,这件事水落石出之时,神算帮还能在江湖中立足么?
王慧儿想到这里,已是脸色惨白,站立不稳,全凭那四个白衣女子架着她才没有跌倒。她只觉胸中憋得喘不过气来,不可抑制地又踢又骂,如同一个泼妇:“任逍遥,你这个混蛋,你这个邪魔,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任逍遥皱眉道:“这女人太吵了,你们怎么还不把她弄走!”
徐盈盈立刻带着四个白衣女子将王慧儿往后院拖去,良久,王慧儿的骂声才听不见了。
天完全黑了,温泉池旁已没有一个人。岑依依倒了一杯酒,捧到任逍遥嘴边,柔声道:“教主,这计策依依直到现在才看懂,依依实在佩服得紧。”
任逍遥却拿开她的手,一把将她按倒在椅子上,凑近道:“看不懂最好,我喜欢聪明女人,却不喜欢有心计的女人。”说着撩起她的裙子,在她腿上用力掐了一把。岑依依的脸颊立刻飞上两朵红云。任逍遥笑道:“一碰你就脸红,真有意思。”他手下不停,顺着她的腿慢慢往上摸去,一直摸到她两腿之间。
岑依依嘤咛一声,按住他的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教主,不要!”
任逍遥哈哈一笑,直起身子道:“好,你说不要便不要。”
岑依依猛地弹起来,紧紧抱住他道:“依依是说,不要在这里,这里不行的,若是有人突然走过来……”她的声音比蚊子还要小,头低得几乎埋在自己胸前。
岑依依坐着的时候像小鸟,躺着的时候像小猫,一只又软又傻的小猫。
她完全不懂得配合任逍遥的爱抚,更不会像梅轻清一般销魂地低低□□。但是任逍遥并不觉得失望,因为她是第一次。他饶有兴致地教她该怎么做,大概男人都十分享受亲自将一个女孩变成女人的过程,这过程简直比赌钱赢了、或者击败一个强劲的对手更令人兴奋不已。
如果刚刚击败一个强劲的对手,又碰到一个对自己心仪、甘愿献身的女孩子,那简直要快活上天了。
但是最令任逍遥意外的是,岑依依的身子格外柔软。
她全身每一处似乎都可以随意弯成任何角度,这一点连曼苏拉那样的绝世尤物也做不到。任逍遥不免有些兴奋异常,忍不住将她身子翻转过来,一手托着她的小腹,一手按住她的纤腰,狠狠地顶进去。每一次用力,岑依依的长发便从身上滑落,不消四五下,白润柔美的背便展露无遗。任逍遥就这样一遍遍将她的长发挽回原处,再一下下地将它们震落下来,像个小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但岑依依却有些吃不消了。她半跪着伏在床上,一开始还觉得既羞耻又新奇,后来便紧闭着嘴不出声,最后只剩下哀求的份儿:“教主,教主,求求你饶了依依吧,依依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任逍遥不管她的哀求。因为他想到了梅轻清,想到这个小妖精在这种时候会要他快些,用力些。所以最后岑依依变成了一只小死猫,蜷在他怀里抽泣。任逍遥却根本不和她说一句话,只是闭目躺了片刻,便整理衣衫走了出去。
他一出门,岑依依便忍不住大哭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任逍遥不高兴,他居然丢下自己走了,好像她的血一文不值。
第16章 卷一多情刃 紫幢妖尸阵
十六紫幢妖尸阵
除了岑依依,这座庄园里还有一个人在大哭,那就是王慧儿。自打她被锁在柴房里便哭个不停。王清秋死的时候她没有哭,她的心腹被血影卫尽数杀死的时候她也没哭,然而被任逍遥骗到如此境地,她实在抑制不住落泪了。
忽然柴门一响,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你哭够了没有?”
王慧儿一抬头,见是徐盈盈,不觉愕然:“你……”
徐盈盈道:“我放你出去。”
王慧儿心头一喜,转瞬又冷哼道:“你以为我还会上你们的当!你凭什么和任逍遥作对!”
徐盈盈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得凄厉哀婉,身子也有些轻轻的颤抖:“我恨他!”
她虽然没再说什么,但是同为女子,王慧儿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嫉妒和痛苦,不禁有些可怜徐盈盈:“我若不见了,任逍遥会不会杀了你?”
徐盈盈神色恢复如常,道:“我们一起走。”
王慧儿更加惊讶:“你要背叛合欢教?”
徐盈盈道:“我一生下来就被父母遗弃,宋芷颜虽然收我为徒,却是为了要我做贼。一辈子做贼也就算了,权当报答她的活命之恩。谁知暗夜茶花是属于合欢教的。这也罢了,谁叫我没有一个有权有势、有头有脸的爹呢!我这样的女子,本就跟卖给大户人家的婢女没有任何分别。可是,即便我忍气吞声,用心做事,还是免不了被他淫辱。”
她的声音十分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王慧儿却听得心酸不已:“可是,你离开合欢教,能往哪里去呢?”
徐盈盈冷冷道:“我想去求钟帮主收留。毕竟兰姐姐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若他不肯收留我也无妨。自从,自从那晚过后,我就心如死灰了。”她弯月般的眼睛本是不笑自喜的,此刻却充溢着悲哀之色,“大不了一死。”
王慧儿终于明白她救自己,是想作为求钟良玉收留的晋身砝码,但是她十分乐意做这砝码。女人总是比较容易可怜女人的。她挽着徐盈盈的手道:“你不要这样,即使长江水帮不收留你,神算帮也可以收留你。”一顿,又忧心忡忡地道:“可是我们怎么走呢?整个汤口镇都是合欢教的人。”
徐盈盈道:“这倒不难。任逍遥现在在岑依依房里,一时半刻是不会离开那小妮子的。”她突然恨恨道,“那小妮子早晚也有被他玩够的一天!”王慧儿当然明白任逍遥和岑依依在做什么,不觉脸上一红。徐盈盈接着道,“我们从正门出去是最安全的。”她苦笑了一笑,“因为在别人眼里,我还是他宠爱的女人之一。”
于是她们从柴房出来,直奔前院。不料迎面走来两个白衣女子,却是凤飞飞和玉双双。两人怀中抱了小山一样的纸人纸马,挡住了视线,只看到一身白衣的徐盈盈,却没注意到一身黑衣的王慧儿。徐盈盈也足够机警,将王慧儿推到暗处,笑着对她们道:“两位妹妹,这些东西拿到哪里去?”
凤飞飞朝西侧一个月亮门努了努嘴,没好气地道:“教主要我们在那边的屋子里给上官燕寒布一个灵堂。真是的!人都死了,还要折腾我们!”
徐盈盈应了一声,有一搭没一搭地道:“上官掌门也算一派之主,教主这么做也算尽了江湖之谊。”
凤飞飞瞥了她几眼,忽然笑了:“徐姐姐今日说话怎变得如此和气起来?”
徐盈盈心中一寒,干笑道:“哪有!你们快过去吧!”
玉双双笑道:“是呀是呀,凤姐姐咱们快走吧,不要耽误徐姐姐去找教主了。”
凤飞飞别有用心地笑了笑,与她一道走了。徐盈盈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又带着王慧儿疾行,好容易到了温泉池边,再往前穿过一进院子便是大门,谁料一阵风移影动,三个黑影迎面而来。二女连忙躲在假山翠竹之后,见这三人年轻冷傲,手中银刀朔月般奇诡,腰间铜铸的“任”字闪着斑驳光泽,竟是血影卫。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水榭边,竟似不打算走了。徐盈盈和王慧儿骇得冷汗直流,正不知如何是好,却看到了任逍遥。
他竟然丢下美人春宵,一个人到水榭中来了。
徐盈盈和王慧儿嘴里发苦,皱着眉互望了一眼,连大气也不敢喘。
任逍遥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酒,对血影卫做了个手势,道:“说罢。”
左边一人道:“汪深晓已率青城弟子离开此地,打算走水路回蜀。”
任逍遥手握金杯,沉吟道:“派几个黑道弟兄去送送他。”
他所说的“送”,可以理解为“骚扰”,亦可当做“行刺”。这人并不多问,转身离开。第二个人道:“冷无言一直在光明顶静思练剑,没见他与正气堂的人来往。”
任逍遥有些意外,目中精光一透:“没有人?信鸽呢?”
这人一怔,嗫嚅着道:“属下立刻带冲霄隼去监视。”
任逍遥没说话,只是摆摆手,这人便如蒙大赦般离开。第三个人道:“南宫星主已将翡翠谷翻了个遍,谷中确有一处茅屋,但没有发现苏晗玉的踪迹,那茅屋至少已荒废了十年。如今陈无败和梅姑娘住在那里,是否要接他们回来,请教主示下。”
任逍遥听到梅轻清平安,放下心来,道:“不必。让南宫烟雨专心布阵罢。”
王慧儿暗道:“原来他打算用南宫世家的天狩大阵。”
据她所知,天狩大阵原是兵法,南宫世家曾以此阵助八字军抗金,在武林中也曾赫赫一时。只是岁月荏苒,这些江湖世家的掌故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若非王慧儿身为神算帮大小姐,也不可能知道。她忽然想到,若是将这个消息带给申正义等人,是不是可以弥补自己说谎之过呢?可是,她该怎么开口说自己撒谎的事情呢?
血影卫领命而去,任逍遥随手撕了一条鸡腿,三两口吃了,又喝了些酒,偏偏就是不肯离开。徐盈盈和王慧儿在暗处等得心惊肉跳。就见他笑了笑,道:“你还要藏多久!真的吃醋了?”话音未落,手中的鸡骨头箭一般射出,直往徐盈盈和王慧儿藏身的地方而来。
王慧儿大惊失色,徐盈盈却出手一剑,打落那骨头,同时附耳道:“你自己逃吧。”说完,她便掠了出去,王慧儿竟没拉住她。
任逍遥看着她,淡淡道:“你不要以为,陪我睡了几次就可以不守规矩。”
徐盈盈不说话。她自然知道任逍遥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事,但这并不是个死规矩,如果此刻把她换做岑依依,这个规矩就可以变通。
任逍遥又道:“你偷听多久了?”
徐盈盈面无表情:“很久。”
任逍遥嘴角又泛起一丝笑意,他打量着徐盈盈的腰身,道:“其实你是个不错的女人,死了未免可惜。”
徐盈盈厉喝一声,人剑合一,冲了过去。她不是要制敌,而是在寻死,这一剑仿佛要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出来。但任逍遥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徐盈盈的剑便到了他的手里,另一只手里的金杯突然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正中徐盈盈胸前。她惨叫一声,整个人飞了起来,噗通一声跌入温泉池中,溅起大片水花。
巨大的声响在夜晚听来甚是刺耳,王慧儿便在这声响的掩饰下遁走了。
她不是英雄,也没本事做英雄,她只能一面流泪,一面拼命地逃。
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报仇,一定不会要徐盈盈白死!王慧儿的指甲已经深深嵌入了手掌中,可她丝毫不觉得痛。
任逍遥看着水池里的徐盈盈,忽然笑道:“你装得还真像。”
这句话刚说完,徐盈盈便像条鱼一样游到岸边,嫣然道:“盈盈只是照教主说的去做,不敢贪功。”
任逍遥蹲下来,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心里若一点也不恨我,怎么会演得这么像?”
徐盈盈浅浅一笑:“我是恨教主啊,教主今天看都没看盈盈一眼,盈盈恨不得……”她突然收声,仰头看着任逍遥,胸膛起伏不定,池水一圈圈静静地荡了开去。
此时无声胜有声。
任逍遥盯着水波,伸出一根手指挑开了她的衣襟,那对小而弥坚的双峰一半露在水上,水珠晶莹,一半藏于水下,若隐若现。任逍遥一笑,手指顺着两峰之间的沟壑没入水下。
徐盈盈拧身躲开,却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娇声道:“教主,下来啊!”
任逍遥捉住她胸前的小山,只觉在温泉水中握来滑腻无比,几乎脱手,不觉稍稍用力:“你不怕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