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俏!”江淮和林父一起出声制止她。
可是书俏还是说了下去:“好,我承认,妈,我逃不过你的法眼,可是我又怎会看不懂你的心思?你问江淮有没有见过‘滑轮’也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去过我家,你想试探我们之间进展到了何种程度,对吗?你请他来吃这顿饭,也只是要用当年对付云衡的那一套手段来对付江淮,让他知难而退!妈,你凭什么忽略我的选择、我的感受,你凭什么认为那只是江淮一个人的问题?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沟通呢?”
“沟通?”林妈妈倏地站起身,脸上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在今天以前,你主动和我提过你们的关系吗?既然,你自己都没有把他作为男朋友正式介绍给我和你爸爸认识,那他便什么也不算,充其量只是你一个病人家属罢了。怎么?你自己也不好意思把样一个人领到我们面前,大大方方地承认这是你的男朋友对不对?那你又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没有和你沟通?你和一个手脚动不了的男人谈恋爱有和我们打过招呼吗?你瞒着我们,不也正说明你心里清楚他配不上你!若你真觉得你们在一起理直气壮,就不会在人前藏着掖着了。”
书俏气结,来不及反驳她的话,只顾得跑去江淮的身后,推着他的轮椅就往包房门外走。“书俏,你…”江淮按下轮椅的刹车,“你别冲动!”
书俏说:“我不要你留在这里听她的羞辱,江淮,她说得不是事实,全都不是的!”
“我晓得的,书俏,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受委屈。”
“江淮,你听我的,先和培安回去!你留着,除了让我心疼你,别无益处。我明天再去找你,好吗?”她蹲下身,拿起他的双手,各轻吻了一下。
“书俏,我好抱歉。”他垂下眼,睫毛有些湿润,“我在家等你。”
书俏推开门,包房里的气氛仿佛霜冻。父亲和母亲盯着她进来,均一言不发。
“江淮不是褚云衡。”书俏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林妈妈道:“他当然不是。他比褚云衡残废得更厉害。”
“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说出的话!”书俏皱眉道,“妈,云衡也好,江淮也好,难道残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你为什么能把这话说得仿佛像是对他们宣判罪行一样理所当然?”
“残废当然是他们的不幸,而不是罪行!可是,当有人要把这种不幸蔓延到我的至亲身上,那对我而言就是一种侵犯!我别无选择,只能将这种‘不幸’驱赶!”
一直没有开口的林父说道:“书俏,平心而论,我们看得出来,褚云衡和江淮都是本质很好的青年,可并不是所有好青年,我们都有接纳对方成为自己家人的‘雅量’的。更何况,这个江淮,连生活自理都成问题,要我和你妈接受他做女婿——女儿,你真的在为难我们。”
父亲的话坦率真实,书俏也颇能理解,语气顿时也软了下来:“我知道对你们来说这很难理解也很难接纳,可感情的事,真的是不能用条件去量化的…”
林妈妈冷笑道:“感情?你只知道你一片真心,你对那个江淮的感情又有几分了解?好听话谁不会说?就算是个瘫子还有一张嘴!你被他哄得团团转,你又知道他以前哄过些什么人?只不过别人不像你这般一根筋,最终还是醒悟过来走人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书俏听出她话里有话。
“我就知道,江淮没和你说过这事儿。”林妈妈像是捏到了她的软肋,得意道,“他订过婚,一年多前又取消了婚约。那个江淮,无论是作为月河集团的老板还是知名的音乐人,都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件事当年还上过新闻,就是现在网上都能查得到。”
书俏一惊,这件事,母亲料得不错,她果然是不知情的。
心里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感觉,像是被什么击中了,有些痛楚,她的嘴上却硬道:“这算什么,既然取消了婚约,那就都过去了。”
“是吗?”林妈妈反问,“你就不好奇他们是为什么取消婚约?一段感情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是三言两语说过去就过去得了的吗?据我所知,你和江淮都还没有到正经八百谈论婚姻的地步吧?”
“你期待我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愤怒?失望?质疑?还是恨不得我立刻找江淮对质,然后发现他旧情难忘,我们大吵一架后一拍两散?妈,你的话是让我很震惊,可还远远没有到摧毁我和江淮感情的地步,我会找他去求证,可我不会和他吵闹,更不会和他分手,不管他曾经对往日的感情陷得有多深,他的现在和未来,必须是我!”

 

第55章

“慕苹,何必现在就把话说的这么不留余地?”林柏言道,起身走过来,挡在妻子和女儿之间,似乎这样便可以挡掉存在于她俩之间的火药味,他沉默了几秒,深深看了一眼书俏,又道,“这个人,我和你妈妈没法接受是真,我们也知道,归根到底也奈何不了你的抉择,可是女儿,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你真认为你和那个人之间最大的障碍是我和你妈吗?你不觉得,在你下决心要在亲情爱情之间做出决断之前,你至少应该搞清楚一个问题:江淮到底是因为太爱你才无畏无惧地和你在一起,还是因为他还不够爱你所以才没有设身处地地为你的将来考虑?书俏,爸爸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如果换做是我…”
她的心绪有一丝紊乱,有一些毛剌剌的触手让她隐隐作痛,可她还是打断了她的父亲:“可是爸爸,你毕竟不是他!”
林柏言摆了摆手说:“罢了。”
书俏一咬牙,道:“爸、妈,我从来不是要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做选择,哪怕我现在走出去,去到江淮的身边,也绝不代表是要放弃你们。只是我知道,如果我主动放弃了江淮,那么以他的心思,他绝对不会纠缠不休,他只会一个人忍受伤痛而已,也许你们会因此讥讽他的脆弱,可是他本身的伤已经很重很重,重到连‘活着’本身都很艰难,他这样的一个人,还能与人相爱就已经够需要勇气,可至少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人愿意与他相互扶持、并肩作战,而一旦被人放弃,他是没有余力再去争取一个主动放弃他的人的!我爱他,做不了那样残忍的事!而你们,却从来不会真正失去我,因为我是你们的女儿,只要你们需要我、召唤我,我随时随地都可以陪伴在你们的左右!当然,妈妈你说你不想再看到我和江淮,这许是真心话,我也不敢勉强,可是我仍然会赌一把,赌你终有一天会谅解、会接受…”
林妈妈背过身,僵立了几秒后缓缓道:“说了这许多,看来你都想好了。既然这样,你去吧,我既不阻拦你,也无话可说。”
书俏迷迷糊糊把车开到了一个路口转角处,熟悉的音乐从车窗飘进来。定睛望去,竟是当初那家因为播放江淮的唱片而吸引她走进的咖啡馆。她心思一动,去泊车位停好了车,推门走了进去。
像是上天知道她微弱的心思。她竟然一进门便在收银台边看见了老板娘。她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在这家店里,另一次便是在江淮新近的音乐会上。只是第二次,她们连打招呼的机会都不曾有。她踌躇了一下,觉得贸贸然去和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人打招呼还是不妥,于是先找了一个邻近收银台的位子坐了下来。
“咦,是你?”老板娘在离开收银台朝里走时瞥见了她,停下脚,带着惊喜的口吻道。
书俏倒是一愣,很快调整过来状态,笑道:“没想到你还认识我。”
“认识呀。”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我们见过两次的,对吗?”
书俏点头——看起来,那次音乐会,她也看到自己了。
“在音乐会上,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女孩脸色中有一丝浅浅的尴尬和遗憾,“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后来知道了,就很想认识你。我叫‘简明蓝’,你是叫‘林书俏’,对吗?”
“你知道我?”书俏想了想,问,“江淮说的?”
“起先他也没说,只是我和我先生偶尔会和他小聚,我先生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感觉可比一般人更敏锐呢,他又是江淮的知己,略一试探,便知道江淮有了心上人。哎呀…他可真是八卦的人。”
虽然简明蓝的话乍一听是揶揄,可她脸上却是一副甜蜜宠溺的笑容。
“不过,江淮过得好,我们都替他开心。”她看向书俏,认真地说。
书俏按捺不住了:“我能冒昧地问一句,你和江淮认识很多年了吗?”
“今天喝茶还是咖啡?”简明蓝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
书俏点了咖啡。
简明蓝端起咖啡杯呷了一口:“看起来,你今天是想求证些什么。那些事,你并不想直接向江淮打探,是不是?”
书俏有些尴尬,她并不擅长做这种事,甚至感到有些羞耻。“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你也可以不回应的。”
简明蓝摇头:“我想,你真的问对了人,很多事,也只有我能作答。而江淮,你即使问他,以他的性子,也多半不会全盘托出。你不要误会,他是个坦荡的人,本不会刻意对你隐瞒过去的事,如果他不肯说,为的不是其他,而是顾及别人的脸面和隐私。”
她的话让书俏更加疑窦丛生,犹疑了一下她才开口:“其实在我和江淮交往之前,就听他只言片语地提起过你,他…他爱过你,你知道吗?”
“我是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的。”简明蓝把咖啡杯放回杯托,“而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不否认,我也喜欢过江淮。”
她的声音很干涩:“你们…没有在一起?我听说,江淮订过婚,对象不是你吗?”
“我想,是有一些传闻让你产生混淆了。”简明蓝说,“虽然当年我们没有对我们的感情选择坦诚相见或许各有各的理由,可有一点我们是有‘共识’的:我们之间恐怕很难真的放下所有包袱,轻松地相爱。”
“是因为他的残疾?”
“这是他的顾虑,并不是我的。”简明蓝道。
书俏蓦然想起简明蓝的先生是盲人,忙道:“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
“不要紧。”她说,“江淮没有提过,我是怎么来到他家的吧?”
“他只说过,你是他的私人看护。”
“我的确是。可与此同时,我也是害他四肢瘫痪的元凶的女儿。”
咖啡杯在书俏手中晃了一下,褐色的液体溅到了她的手上。
“我想,这才是他不愿向你提起往事的最大原因。因为现实太残酷也太丑恶…”简明蓝道,“我的父亲当年实施了一起绑票案,他绑架了东家的儿子,在驾车逃避追捕的时候,撞上了另一辆车,那部车里坐着的,正是江淮。”
书俏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端起杯子,饮了一大口咖啡。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和刚才泼出的咖啡渍混在了一起。
“就这样…毁了他?”她哑着声,望着简明蓝,仿佛在控诉。
“就是这样。”
她好容易稳住情绪:“所以你选择赎罪?”
“我不奢望自己能赎清我父亲的罪孽。可是,我的确想为江淮做些什么。”
“他对你怎么样?”
“一开始很冷漠,可后来又温和起来,再后来,变得暴躁易怒,时好时坏。”
“我想,我能猜到一些原因。”若非在意,又怎会为之情绪波动起伏!?书俏的心里泛出酸楚滋味。
“可也许是我笨又或者太年轻,我竟然没有猜出他的心意。等到我明白过来,我的感情,已经不由我控制,转向了另一个人。”
“可怜的江淮…”她叹息道,真心怜悯他。
简明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妥,慌道:“书俏,瞧我…我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呀!其实,都已经过去好久了,我不该提!”
书俏叹道:“想到江淮曾经这样隐忍地爱着你,我真有点嫉妒…”
简明蓝道:“我也是女人,明白这种心思。可是,换个角度想,他能放得开我,能隐藏住对我的心意,却没能躲开你,没能把对你的感觉封闭起来,难道不能说明,你在他心里的分量吗?他一直是个不敢爱的人啊,可遇到了你之后,他一步一步地走出来了,他以前是个连照相都不愿意的人,可现在你看,他的微信上隔三差五就会是你和他的合照,他笑得那么灿烂、一丝阴霾也没有!他是真的快乐!在他受伤以后,没有人能使他做到这一点!比起因为各种理由放弃的东西,没有被放弃的,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书俏笑了起来:“你说服了我。”
“并不是我口才好,而是,你足够睿智,也足够爱江淮。”
“我该走了。”
“书俏,”她柔声叫住了她,“你刚才提到他的订婚对象,如果这件事对你造成困扰…”
“不重要了。”她回眸一笑,推开了咖啡馆的门。
“先生,好像是林小姐的车。”培安朝窗外看了看,对着半卧在床头的江淮道。
江淮撑了撑身子,微弱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终究不满意自己的姿态,皱眉道:“扶我坐到轮椅上去。”
培安虽嘟囔着“刚累了大半天,肌肉都痉挛了,林小姐又不是外人,何必急着起来”,手下却不敢忤逆他下的指令,将他转移到轮椅上。
江淮刚坐稳,书俏便跑进了他的卧室。两只眼睛红红肿肿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培安识趣地退了出去。书俏一言不发地蹲在了江淮的轮椅前,脸颊贴上了盖在他腿上的毛毯。这一下,江淮的眼圈也红了。
“我从来都没奢望过你爸爸妈妈能一下喜欢我。”他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在微笑,又颤抖动了动右手,用虎口蹭了蹭她眼角的泪痕,“你不要难过,我没有什么,我…挺好的。”
“可是我不好!”她想忍住眼泪,想在江淮的面前保持镇定和坚强,可无论怎么努力,还是掩饰不了口中的哭腔。
“那就都是我的不是了。”江淮说,“你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好的,是因为我不好才让你受委屈的。刚才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真是没有用,在这样的时候,我竟然只能仓皇出逃,书俏,我至少是不是应该留下来?”
“留下来做什么?继续忍受怪声怪气的讥讽?”书俏颇有些不服气,扬起脸说:“谁也无权那样对你,那根本毫无道理!”
江淮的眸子一黯,淡淡地说:“站在父母的角度,他们当然有理由那么做。如果我有一个天鹅一般美丽的女儿,有一天她跟我她要嫁给一个癞□□,我想,我也不会在乎风度之类的玩意儿,一定会大骂那只异想天开的癞□□的。更何况,我还是一只瘸…”
“江淮!”她懊恼地制止了他说下去,“你不是!”
江淮收了声,笑了笑道:“对不起,书俏,我不该在你全力为我争取的时候说丧气话。”
见他振作了一些,书俏也感到心情没那么压抑了。关于和父母这边谈判的情况,她并不想隐瞒他。“我的争取并不成功。我的父母很固执,他们让我在他们和你之间做选择。”
他显然对这样的结果毫不意外,只是问话间多了一丝怯意:“你已经选择了?”
“没有。”她说,“我拒绝了这样的选择。”
他深深地看着她,说话的声音仿佛压抑在喉咙里,带着沉闷苦痛而又混合着动容:“所以至少,我没有被你放弃,你还是要我的,对吗?”
她把手探进他的上衣里,摸着他背脊上的刀疤,郑重地道:“江淮,我是不会让你的生命里再多一道伤疤的。”

 

第56章

江淮垂首,睫毛颤动着,半晌才开口:“可我的存在会成为你完美生命中的一道疤痕吗?”
“没有完美无瑕的人生,我只知道,有些人既然相遇了,就不愿失去!江淮,我明白你的顾虑,你的残缺,我从一开始就了解,你可能不能陪我上山入海,不能为我做一个哪怕极平庸的男子能为他的女人所做到的极普通的小事,可那些并不是左右我幸福的关键,并不是在一段爱情里无可替代的事。我要你,不是因为你完美,更不是因为你不完美,而是有一些事,是只有你才能为我做到的无可替代的事,有一些感觉也是只有你才能给予我的无可替代的美好。不要怀疑你对我的吸引力,那并不会因为你身下多了两个轮子而减弱。”
江淮笑了一下,声音却有些哽咽:“原先我以为我那台电动轮椅很重,以为自己身上绑着的束带很紧,以为它们存在的分量和力道已经足以阻碍我不切实际的幻想和追求,可是,我遇到了一个魔法师,让我知道纵然躯体死寂受锢,灵魂依然可以轻盈飞舞!书俏,你不要笑我,在梦里,我真的和你一起跳舞,我拉着你手,拥着你,带你舞了一圈又一圈,怎么也停不下来,你笑得好美,就像现在这样看着我…”
深长的吻截断了他的言语,书俏坐到了他的腿上,一只手护住他的后腰,一只手勾住他的头颈。他回吻他,霸道而又贪婪。她不着痕迹地配合着他的姿势,让他能轻易地在他的吻在她的脸上、脖颈、胸前肆意游走。他的呼吸渐粗,喘息也变得急促。书俏知道,他受伤的位置太高了,虽然是不完全的脊髓损伤,却终究还是对肺活量和呼吸肌有了些许影响。她小心地衔住了他柔软的嘴唇,如渡气般缓慢地再次吻住了他。
他的呼吸变得平稳均匀了一些,脸仍然很红很烫,右手半无意识挥动起来,触到了她单薄的衬衣扣间的缝隙里。他那根感觉最为敏锐的食指缩了一下,却又缓缓伸直,探了进去。
可他竟然傻傻地闭上眼,像是什么不敢看。
他的指腹带着微凉的触感,并不柔软,而是带着一层薄薄的茧。书俏觉得有些痒,心里流出一股甘甜的滋味,却又带着一丝痛楚。
她捉住他的手,解开了两粒纽扣,帮助他在自己的衬衣内做更深地探索。
他的右手是他保留功能最好的一肢,她知道,他能感觉到她的肌/肤、她的体温,她的心跳。
他慢慢地开始睁开眼睛看她,迷离而又深情,他甚至开始主动地翻转手掌,在她的肌/肤上轻轻蹭动,脸上的红晕一直都没有褪去。
书俏感觉得到自己身下,有一个炙热的地方在发生变化。她红着脸说:“江淮,你可以得到我,因为…事实上你早就得到我了。我也想…想要你。”
江淮的手垂了下来,目光落到了自己的下身,眼神里有无法掩饰的激动。
书俏再一次握住他的手,这一次,她将它放到了他胯/间的那团炙热上:“不要用理智来拒绝我,不要用教条来锁住我,更不要用怀疑、自卑来让自己退却,江淮,我只要你听一听自己的心,听一听我的心!”
“我要你!”他落泪了,可语气却是那样坚定,“书俏,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变得那么贪婪!如果我还保留我固有的理智,我根本不会允许自己接近你,可见,我早就丧失了理智。可是我真快乐啊!快乐得想陪你活到一百岁!就算是下半辈子一直做一个残废也不在乎!和我在一起,你快乐吗?”在得到书俏肯定的答复后,他轻笑了起来:“如果面对这样一个我,你也感到快乐,你也无所畏惧,我还要残存的理智做什么?”抬起眼眸,他渴望的目光胶着在她的眸底深处:“…书俏,帮我!”他带着一丝淡淡的羞耻感,喘息着央求道。
书俏一探身,在他的唇上印了一吻。她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在这种事上向自己的女人提出帮助的请求,多多少少会折损他的自尊心。她努力抛却了自己的羞涩感,镇定大方地调整好自己的坐姿,将手伸向他的裤腰。他居家的裤子都是松紧腰带的,从腰部往下扯并不困难。她褪去自己的衣衫,抓起他的手探索自己的身体的隐秘。她配合着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活动幅度,让他的吻能轻易地游走在她的肌肤上。江淮的吻湿润而霸道,他孱弱无力的手指却是那样轻柔,那种力量上的反差感,反而使得她心旌荡漾。而他的身体随着她的爱抚而产生兴奋与不安的战栗,喉结滚动了两下,发出低促的□□。
他的动作渐渐变得少见的粗鲁,上身扭动的幅度已经是他能达到的极限,连平日很少动的左手都半无意识地在她的胸前磨蹭。他痴痴地看着她,眼中迷醉,口中喃喃,几不成字,依稀只听得到地唤着她姓名的尾字。
“江淮,你看!它已经完全醒了!”书俏握住了挺立的小小淮,鼓励道。
“帮我、书俏…俏啊!”他迫切地看着她。“让我要你!让我爱你!”
她松开手,调整好位置,让自己被他完全占有。他低吼了一声,像一只被困住已久的小兽突然重获了自由!轮椅靠背和束带的支撑让他得以采取略为进攻的姿态,他的大腿微抬,呈现出迥于往常的一阵阵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