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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年跟她边上安慰,“不是,主要是气势不对。你来试试,对,对,眼睛睁大,眼神犀利点儿,胸膛挺高!”
付了钱,最后看了眼镜子穿着及膝雪纺裙,却把头发理得像高中男生的脑袋,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变化倒真够大了。
第二天到公司,苏宏首先叫出来:“小帅哥,你该穿运动裤数字背心来的呀!”整个办公室都是一阵闷笑。
慧晓穿了条灰色长裤,高跟鞋遮在裤子里,上身简单一件收腰衬衫,不看胸的话,确实当得起“帅哥”两个字。
苏宏围着她转悠,“不是我说,你搞成这样,真挺…挺合适的嘛…”
慧晓努力忍住缩脖子眨巴眼睛等习惯性动作,硬邦邦地坐下来:“早会要开始了吧?”
苏宏一看手表,哎呀哎呀,不得了,这姑娘一换形象,简直跟换个脑子似的!不但性别模糊了,连智商都变样了。
两人抱着文件往会议室走,迎面就遇上匆忙出来的徐绪。
他一边走一边电话,连声答应着,“嗯,我知道,我叫男的总行了吧?…那,不行,人员还是要安排的,不然显得对他不重视…”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四下里逡巡,“王军!赵辉!还有…”
他扭过头,刚才过去的苏宏和…那个谁,长得人模狗样,看着也挺合适的,“还有苏宏边上的这个,你们不用开早会了,收拾收拾去接机!”
一边说完,一边继续扭头往自己办公室走,心里还纳闷——那小伙子看着眼熟,怎么叫不出名字?
苏宏不是和客户在搞对象,怎么又和办公室的男同事勾肩搭背的了?
等他匆匆赶到机场,看着大军等人从另一辆车下来,才猛地回过神,这个不是男的,有胸,是唐慧晓!
慧晓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穿着大军匆忙要求她换上的女式西服西裤,站在一堆老大爷们中间就更显得女气十足了——废话,她本来就是女的。
徐绪揉揉太阳穴,再看看其他两个穿西装挂牌子的男同胞,叹气:“我说要男的啊!”
大军无奈:“慧晓是你点名要跟来的…”
徐绪拉着意慧晓就往出口送,“这事是我不对——刚才没看清——这边要接个省里的领导,他怕影响不好,全程不要女同志陪…抱歉抱歉,你先回去吧…”
慧晓早给他们折腾蒙了,连连点头,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瞅玻璃门上映着的自己。惊鸿一瞥,确实有点儿雌雄莫辩。
徐绪招手叫了出租,正想把她往里塞,这时候又想起来:“你没事装什么男人?”
慧晓语塞:“我…”
徐绪眉头皱得更紧了,瞅着她那和造型不符的可怜表情,鬼使神差的,揽过她脑袋在脑门上啪嗒亲了一口,“原来那样挺好的嘛,穷折腾!”
说完,放手转身小跑向机场,心里暗想,怎么亲了?冲动是真是魔鬼!安慰就安慰,牺牲太大了呀!
十二、想一个男生
接下来这一整天,慧晓都有点儿心不在焉。
坐出租忘了下车,乘电梯忘按楼层,买矿泉水忘给钱…她浑浑噩噩地回来上班,连苏宏调侃她“变性成功”都没配合着笑一下。到了下班的时候,更加魂不守舍,满脑子都是嘘嘘经理靠过来的那个动作——
这种行径,这种不经女士同意就任意妄为造成流言扩大影响深重的行为,是一个领导该做的吗?是可以随便做的吗?
慧晓自问了无数遍,也没想到个答案。
她跟游魂似的走到公车站,脸色一时白一时青的——那时候不晓得有没有人看到哦,要是被看到,那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她叹了口气,心里感慨社会复杂,人心难测,扭过头,蓦地注意到一张熟悉的黑脸。慧晓心跳快了两下,然后又放慢了,一下一下,慢板一样敲在心口上。
她眼看着黑人帅哥站在站牌边,手上拿着报纸,一只手还拿着手机,表情专注。
太阳这时候已经开始下山了,那点儿余热晒在身上,腻腻地人燥热烦闷。边上有人撑着伞,一手拿着手包一直小幅度的扇风。慧晓走近了几步,看到那报纸是英文版的足球专版,西班牙葡萄牙几个洋字母特别的耀眼。
他们相遇时,也正是这样残阳将尽的傍晚。她正伤感着别人的爱情,一抬头,就看见电影里的温柔笑脸凑到了眼前。
刹那间,天地变色,魂销骨蚀。慧晓那颗迟钝的少女心,就这么着点燃了,怒放了!
一辆公车到站了,黑人帅哥抬头,快步随着人流走去。
慧晓站在原地,有心要跟上去,却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眼看着车门关上,轮子转动着带起一阵烟尘。她往前走了两步,穿着高跟鞋的脚踏在他方才站过的土地上,心跳一下子砰砰砰加快跳起来。
慧晓觉得脸在烧,仿佛周围的人都知道了她的秘密,欢喜与恐惧夹杂着,说不出的古怪滋味。
她犹豫着把一只脚挪开,脑子里混沌一片——半个身体火热地悬在半空,半个身体落到了凉嗖嗖的实地上。
暗恋一个互不认识的陌生人,真是种奇妙的体验。
慧晓想,要是今天吻在额头的人是他,结果又会怎样呢?
她想了半天,也都没能设计出合理的剧情。她暗恋着的,或许根本不是什么人,就是那么一种美好:
阳光灿烂,一抬头,就遇见了梦中人。
况且,两个连朋友都不能算的男女,怎么能有机会无端端那样…那样吧唧一口呢?慧晓脑子里又一次跳出徐绪的脸:安慰,靠近,吧唧一…
真是造孽!
慧晓那半边飘荡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体内,心跳也渐渐平缓下来。车子到站,她迈开步子,也跟着人流往车子上挤。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又被唐妈妈逮着机会唠唠叨叨说她的新发型。
“好好一个女孩子,头发剪得比你哥还短!”
慧晓下意识去瞅自家大哥的脑袋,上面竟然沾着片毛毛菜叶子。
唐慧骏一点儿不介意地拿下来,端着碗稀饭往孙佳敏房里去了,一副不怕苦不怕累的好丈夫形象。唐妈妈更加得意,指着自家儿子和儿媳妇的门大吼:“你看看人家,孙子都快给我生出来了,你呢?你呢?”
明明有人夸这样“帅得要死”啊!慧晓委屈地看着她。
唐妈妈给她得看没脾气了,缓和下语气问:“最近有遇到合适的朋友不?”
慧晓摇头,唐妈妈口中的朋友实在太难得了:本地男性、年纪与唐慧晓姑娘相当或者长个几岁、单身、有房(附带着有车当然更好)…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都知道计划一下自己将来的?”
慧晓看着自家老妈,心里哀号,我也很急啊!
唐妈妈把一袋阿胶拆开,转转眼珠子,“婚姻大事还是有我们给你拿主意,你赶紧把你那脑袋收拾收拾!”
慧晓无奈:“妈,很短了,怎么收拾啊?”
唐妈妈瞪着她:“你不会去买个假发?不会去弄个帽子?还有,上次那条白裙子怎么不穿了?”
慧晓咕哝:“和现在的发型风格不符合…”
唐妈妈气得把阿胶袋子甩得哗啦哗啦响:“风格个屁!女人就要有女人样子,你看看你,你看看你!”
慧晓缩着脑袋往自己屋子里走,除了那个突兀的脑袋和刻意中性的衣服,凭良心说,这小碎步、这低眉顺眼的样子,到处都是唐妈妈所要寻找的“传统女人的样子”。
第二天去上班,慧晓仍旧遇到了帅气的黑人哥哥。站在公司大门前半米处扭头,正好是绝佳的位置,黑人帅哥只要上班,一定在穿着制服在玻璃门内招呼客人或者干脆站着发呆。
慧晓拉拉身上的及膝裙,推开门进去。
这几天徐绪忙着接待客人,连着把大军几个都捎走了,公司里气氛轻松了不少。
苏宏满脸桃花地谈起自己男朋友,一口一个我男人,把慧晓刺激地直掐大腿。唐妈妈还说女儿不开窍,她哪儿是不开窍,她就是开窍开得太独特,实在不好意思和人言明而已。
暗恋一个外国人,还是个端盘子的黑人——不用等唐妈妈唐爸爸反对,光同事之间的流言就能让唐姑娘伤心欲绝。
慧晓想自己真是庸俗啊,还玩什么纯情暗恋啊,不如干脆庸俗到底,直接暗恋嘘嘘去。起码人家硬件好,爸妈不会有意见,流言也只会是羡慕和嫉妒,至于软件问题嘛…人谁没个缺点呀!
何况,人家昨天还亲了自己呢。虽然那气氛怎么想怎么古怪,动机猜到死也猜不出来…她一边想一边打表格,蓦地回过神,才发现工作表上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名词和语气词:
男人男人男人男人男人男人男人男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连忙退格删除,抬高视线,正看见苏宏咧着嘴巴笑:“我男人说晚上请你吃饭。”
慧晓“哦”了一声,然后问:“为什么呀?”
苏宏嘿嘿直笑:“因为你是我的亲亲好同事,因为你帮我挡了那么多酒啊,然后我要拯救你呀!”
慧晓忸怩了:“别了吧,怪怪的,我不去了。”扭捏到一半觉得不对,忙问:“拯救我什么啊?”
苏宏笑眯眯地看着她:“秘密,你去不去?去的话,苏姐姐给介绍个男人。”
慧晓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黯淡了,“不要了,我有暗恋的男人了…”
苏宏笑得更加神秘了:“就是知道你有暗恋的男人才给你介绍嘛…你手机上那个屏保男,就长得黑炭一样的那个,我男人认识哦…”慧晓眼睛蓦地睁大,脱口而出:“你偷看我手机!”喊完了才想起来脸红,办公室里其他人全都刷刷刷扭头看她。
慧晓尴尬一笑,转头又热烈地盯住苏宏。
苏宏弯着眉毛:“现在还想不想去?”
慧晓狠狠地点了下头:“去!”
这一声铿锵有力,说是把贞操都压上了也不为过,就是不知道唐妈妈知道了会不会心脏病发作。
十三、约会梦中人
站在镜子前,慧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难题。
慧晓自觉剪头发前还是很有女人味的,起码从来没有被人从女厕所打出来过。远远瞅过去,该凸该翘的地方也不算一马平川,基本上属于一眼就能让人精确地分门别类的类型。
但是,现在——
慧晓恶狠狠地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婆,手指拎着裙摆左瞅瞅右看看,越看眼眶就越红。那个剪头发的混蛋,一定会遭报应的,起码那个比赛就一定会得倒数第一!
她折腾了半天,伸着脖子趴到卧室门口。露出半个身体:“妈,我这样女人不?”
唐妈妈正忙得不可开交,哼了一声,“你吃雄性激素了?还女人不,我生的女儿不像女人难道像人妖?”
慧晓缩回脑袋,镜子里的人虽然不是人妖,但差距也不是很远。
而且,这样的搭配很不协调,很奇怪,很…晚上很可能就要和黑人帅哥见面了呀!关键时刻,关键时刻怎么能出错?
她急哄哄地趴到衣柜里去找,翻了半天也只翻出些吊带啊裙子啊之类的。
假发,对,假发!
慧晓拎起自己最满意的裙子,飞快地换上,又蹲到镜子前去化妆。眼影要淡,粉要细得看不到,嘴巴要恰到好处的红…抹到一半,她突然想到,黑人会不会喜欢更热烈一点儿的颜色?
她想起电视里黑人女性们鲜艳的布片衣服,又想起了某些黑人族群女性裸 露胸部的习俗——乳 房是心灵的钥匙!
慧晓瞟了瞟自己不是很伟岸的“钥匙”,狠狠心,把唇彩又擦了一遍。然后拎起小包包,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唐妈妈只隐约感觉到后背一阵清凉,一扭头,女儿已经消失在门口。
那九厘米的高跟鞋子她是怎么用那么快速度穿上的?
唐妈妈这边在疑惑,那边慧晓已经冲下楼直奔小区门口,一边还不停地看手机,还七十分钟!
打车去约好的西餐厅要四十分钟,中途下车买假发带换车算二十分钟,一小时搞定的话,还有十分钟可以整理一下妆容。
她在路上行人惊异地目光中狂奔着,高跟鞋哒哒哒作响,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这样勇敢。面对爱情,就是应该像旋风小子一样大胆猛追嘛!
没有少林功夫,但是有雪纺裙子啊;没有滑板车,但是有一颗火热的心啊!
慧晓冲出小区,脚步如风似电地到了路口,白白细细的胳膊挥舞得老高,“出租车!出租车!”
上个车,司机问到哪儿,慧晓直接报了目的地的名字,然后扭头死盯着窗外——假发,现在要解决假发问题!
眼睁睁看着车子过了十字路口,眼睁睁看着车子上了高架,慧晓傻眼了:“师傅,你怎么尽挑荒凉的地方开啊?”
司机一脸的得意:“我一看你那个猴急的样子啊,就知道赶时间约会。这不是给你抄近路嘛。”
慧晓欲哭无泪,眼看着车窗外闪过一辆辆飞车,一盏盏霓虹,就是不见发型屋,好不容易瞅见个大点儿的商场,她立马要求下车。
司机师傅还奇怪:“没到地方啊。”
慧晓把钱往他手里一塞,早一溜烟跑远了,一六三的个子被高跟鞋拉高了一截,跑起来裙浪翻滚,走光岌岌可危。
慧晓心里想的却是,走光就走光,我又不认识这些陌生人,豁出去了,豁出去了!
她正跑得起劲,冷不防一辆车从拐角处开过来——“滋——”,车灯闪耀加紧急刹车,慧晓直觉屁股一凉,扭头一看,车子在屁股前二十多厘米处停下,裙子受到气流冲击,直接翻上去了,露出草莓点点的内裤。
“流、流氓!”慧晓手忙脚乱地按下裙摆,扭头继续往商场跑。那车主也特别过分,一见慧晓跑远,立马车轮滚滚地继续前进。
慧晓百忙之中回头狠瞪了那车一眼,正赶上副驾驶席上的人摇下车窗,黑黢黢一双眼睛,探照灯一样刺过来。
慧晓一下子萎缩了,比塑料袋遇上蜡烛还迅速,两眼发滞两股战战。
这是,嘘嘘经理嘛…
徐绪遥遥地瞪了她一眼,就随着车子的移动把眼光放向前方的某一建筑物,仿佛摇下车窗只是为了看看景色似的。
慧晓站在原地,一只手不由自主地去摸了下裙子包裹着的后臀,心想,那不好女色的干部同志应该也在吧?
红色草莓绿色小叶子,还是蕾丝的,真刺激。
她垂头丧气地转身往商场走去,脚步沉重。一直到了商场的服务台,才找回点儿勇气,“你们买假发不,我、我想要买假发。”
…
披着十几束长假发,头皮上夹着几十根黑色小发夹的慧晓走进餐厅大门时,看着来终于长发飘飘,女性特征异常明显了。
苏宏一直等她走到了面前才认出来,然后猛地灌下去一口白水:“你、你的头发…”
才几个小时,长这么长了!
慧晓脸红得跟鸡屁股一样,刚才还利索的脚步一下子抖起来,幸好椅子近,连忙坐下来:“很、很奇怪啊?”
对面,对面果然坐着黑人帅哥啊!
慧晓眼睛直直地盯着桌子上的餐布,所有的感官却都雷达一样竖起来朝向对面的黑人哥哥了。
原本远远看着的人突然到了眼前,一瞬间觉得好尴尬,气氛好奇怪,心里好激动,好想直接夺门而逃!
要勇敢呀,唐慧晓!
她暗暗给自己鼓劲,突然感觉到苏宏在扯她胳膊:“哎,是不是他啊?”
声音很小,表情也美死了,慧晓第一次发现苏宏居然这么可爱,这么讨人喜欢。
慧晓心里羞答答的,“是啊。”
苏宏嗓门猛地变大:“镇绅,Amos,这是就是我那好朋友,唐慧晓。”
慧晓心里吓了一大跳,介绍了介绍了。还有,原来苏宏男朋友也已经到了啊?苏宏在一边使眼色都快使得翻白眼了,只好再次扯扯她:“抬头,跟帅哥们打个招呼呀。”
“你浩,我是大龙,美国来的李——大——龙。”
慧晓愣住了,李大龙,李大龙是什么意思?她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对面熟悉得要死又陌生得不行的黑人帅哥,中国话说的不错嘛。
苏宏见慧晓还是一副吃多了消化不良的白痴样,接口解释说:“他喜欢李小龙。”
慧晓哦了一声,终于勇敢地和大龙对视了一次。大龙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齿,两个黑眼珠子锃亮:“中国,美女!”
慧晓在这一瞬间忘记了被夹子戳得生痛的头皮,忘记了刚才害自己走光的那一阵人工风,甚至连占她便宜的徐绪同志都忘记了。
好像,好像在做梦啊!
十四、飞扬的假发
黑人帅哥的普通话真算不上好,但那语调,怎么听怎么可爱。尾音平平的,吐字又钝又用力!
慧晓矜持地拿着刀子割牛排,脸蛋在偏冷色调的灯光下还是微微绯红。
她其实只是负责吃和偷瞄而已,一直都是其他三个在找话题聊天。
吃过饭,苏宏又建议去看电影,两位男士表示一切皆由女士做主,慧晓当然更加没有意见。
一路上过去,渐渐就成了苏宏陆镇绅在前,阿莫斯和慧晓在后的情况。
夜风清凉,一阵又一阵直往身上吹。慧晓悄悄压了压头发底下的无数夹子,心里祈祷老天爷让她这次“约会”圆满吧。
黑乎乎的阿莫斯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温柔。
慧晓有心回应,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在心里说:我很喜欢你啊——
苏宏的安排非常务实,看电影,两人在黑漆漆的地方坐上个把小时,不心动就不是男人,不暧昧就不叫约会了。并且,这样也方便俩媒人功成身退。
在电影院失散可是非常容易找借口的,人太多啦、出口太多了、光线不好啦…苏宏没想到的事,这些理由同样可以变成棒打鸳鸯的元凶。
就一排队买票的工夫,慧晓的假发就给人扯了无数下。
她欲哭无泪地不住苏宏怀里躲,看得陆镇绅一阵惊异。苏宏哪儿猜得到她挤来挤去的原因,只觉得唐姑娘太没眼色了。
梦中情人当前不知道上前抓住,居然还敢给自己当电灯泡!
难道确定恋爱关系的男女就不需要激情,不需要私人空间?
苏宏坚定地把慧晓推向了正低头看手机的黑人,“阿莫斯,她,交给你了!”
阿莫斯微抬起头,那双在慧晓看来又深邃、又温柔的眼中流露出暖意,然后伸手把慧晓拉到自己身边:“保争完成任务。”
中文真的不错嘛,慧晓被他牵着手,小脑似乎崩溃了,好几次都踩到自己。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后脑勺不对劲时,两人已经走到位子上。
电影票是苏宏事先定好的,慧晓和阿莫斯正好坐边上,苏宏则和自家男人坐在另一边。
慧晓悄悄伸手摸了一下,后背一片空荡,再不见那陪伴了几小时的假长发——头发哪儿去了?
她听到身后有人在说笑,隐约有什么契丹、秃头之类的关键词。
她赶紧坐下,缩缩肩膀把脑袋死死地靠在椅背上。
很明显,在拥挤的人潮中,后脑的那几束假发离她而去了。于是,她的脑袋…现在是党项人的后秃前披型?
就是李连杰在演张三丰的时候,光头上粘着两束头发的那个白痴造型?
慧晓被吓坏了,又不敢站起来去找苏宏或者去卫生间验证一下真实情况,缩在椅子上越陷越深。
阿莫斯显然毫无所觉,他盯着大屏幕上来来去去的男男女女看的津津有味,偶尔扭头,就关心地用眼神和生硬的普通话关心一下自己:“脸色不浩,你没诗?”“不喜欢看?”
慧晓小幅度地摇头,尽量不让自己的后脑暴露出来,手指暗暗掐着自己手心,眼泪在眼眶里暗暗滚动。
好温柔的男人——
可是,自己却这样凄惨!
一会要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能不能有个紧急事件把黑人哥哥暂时带走一下?
可惜,阿莫斯从事的是个平稳而少有刺激的工作,绝对不会有电话在他休息时间里打来,更不会有那么多的突发事件,总是在主人公约会的时候出来捣蛋。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着电影里的男人和女人终于一步步走到了一起,慧晓的心越来越凉了。
要不了多久,灯就会亮起,要不了多久,自己那个搞笑的脑袋,就会被发现!
男主角牵起女主角的手,两人在烟花烂漫的夜空下越靠越近…
可是,假如女主角头上戴的假发被他在亲得用力亲得忘我的时候不小心扯下来呢?
男主角已经吻住了女主角,背景音乐响起,慧晓听到旁边有人开始小声地呜咽。
她也好想哭!
可是,一哭起来的话,就不得不遮挡一下眼泪,或者干脆转过身去——然后,她的党项头就会被发现…
慧晓终于流下了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从颊边滚落到下巴,然后滴到锁骨上。
她装作理头发,悄悄把泪痕拭去,鼻子酸胀得几乎要流出鼻涕来。
或者干脆把假发拿掉?
慧晓实在想象不出看一场电影,身边人就从公鸡变成母鸭这样的冲击对阿莫斯算不算大。
她悄悄摸出手机,试着发了条消息给苏宏,但明显媒人小姐已经光荣退场,和亲亲男友过他的二人世界去了,短息压根无法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