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过段时间吧。”
严杨北顿了一下:“那我来看你,我也要来你这边了!”曾青青有点莫名其妙:“你来干什么?”
“拍戏呀!”说完,又加了句,“奶奶和维维都很支持我,就是小杜一直唠唠叨叨的。”
“你身体没事了?”
“没事,都没有再变过!”
曾青青不放心,很想问得更详细点,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这话实在不好问,连她自己都觉得像性(和谐)骚(和谐)扰。
严杨北又问:“曾青青,你有没有想我。”
“想啊。”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小会儿,她隐约听到了老太太的声音,严杨北然后就低沉着嗓子满是深情地说了句:“我也很想你。”

第四十四章、线索

第二天曾青青才知道,有年轻演员当晚就退组了。
方信沉着脸不说话,场记默不作声地在一边忙碌,杨乐挤到她边上:“昨天晚上,咱们隔壁那个房间有小姑娘被逼着那个了!”
曾青青猛地抬头:“哪个?”
杨乐做口型:“毒(和谐)品啦。”
曾青青拿手机的手顿了一下,继续飞快地在上面滑动。杨乐轻拍了她一下:“你怎么这样,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曾青青闭了下眼睛,继续玩她的手机。
杨乐干脆伸手来抢:“玩什么啊这么起劲,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字,顶头一张郑欣的照片,笑得阳光灿烂。杨乐随便翻了几页:“你看这个干吗?”
曾青青抢回来:“了解业内新闻。”
杨乐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她有什么好了解的,不就是傍上个有好爹的男朋友嘛,你要多关心行业底层人员的生活——像昨晚那个事,听说就赔了点钱就算了,怪不得…”他像是想起什么:“还是你们当武替好,有武术协会在背后撑腰吧?出点小事就能让方信对你那么客气。”
曾青青没什么反应,隔了一会儿说:“杨一对你很好的。”
“她?她就瞎忙,刚才还在电话里唠唠叨叨说晚上要过来。”杨乐又说,“那女孩还在《失控》里演过程心洁的女粉丝,就片子开始站边上举灯牌那个,你真没印象了?”
曾青青抬起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杨乐瞪眼:“她跟我说的啊,她还说很羡慕你呢,虽然没台词,戏份那么多。上次是配角,这次直接就当主角了。”
曾青青努力回忆了下那女孩的角色,似乎跟上次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也跟着去了。
杨乐又说:“不知道会不会上瘾,真怕她就这么毁了。”他脑子里浮现昨晚上从男厕出来的那个女演员的模样——她今天也在片场,正在不远处和人聊着什么。
远远看去矜持优雅,一点儿不像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
曾青青又开始玩手机了,对着那些小字看得异常认真,也不知道能研究出什么来。杨乐百无聊赖,从包里掏出掌机来玩游戏。
曾青青的手机却响了。
她似乎一直等着,飞快地接了起来,听了一会儿就“嗯”的站了起来往外走。
杨乐奇怪:“怎么了?”
曾青青已经走到了小院子门口了,他跟了过去,老远就看到严杨北背个包戴副墨镜站在那等着。
见他们出来,严杨北迅速地就喊了一声:“曾青青!”快步朝她走去。
杨乐不想当电灯泡,停下脚步不走了。
严杨北已经大步走到曾青青面前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杨乐觉得他似乎长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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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杨北带了一堆的东西过来,大大小小的罐头,自制的腌菜茎,压得乱七八糟的蛋糕,满满地摆了一桌子…看得曾青青眼皮直跳。
“你带这些来干吗?”
严杨北看着她笑:“给你带的,你不喜欢啊?”
面对这样的笑容,要生气是生不起来的,曾青青只好转移话题:“你最近都没有变过?”
“没有。”
他的新经纪人倒是很可爱,笑眯眯地坐在一边,边喝茶边看他们唠唠叨叨地说话:“你们姐弟感情真好啊——”
曾青青冲她笑:“他不大懂事,麻烦李小姐多多照顾了。”
李小姐连忙摇头:“很乖巧的啦,姐姐看弟弟总觉得长不大——要我说,他那么大一只,已经比我们都大很多了。”
曾青青随着她的目光去看严杨北,那张脸虽然漂亮,也确实不是年少无知的模样了。
李小姐想起严杨北的个人资料,忍不住又说:“不过他不是你爸妈领养的吗?其实也不算亲姐弟嘛,可以谈恋爱的。”
说完,自顾自笑了起来:“我只是开玩笑,不要生气哦。”
这样温柔可亲的女孩子,哪怕试探玩笑也做得让人讨厌不起来。
三人一起吃在附近吃了晚饭,严杨北有心要留下,曾青青却不敢收留他了。这边一层全是剧组的人,她可不希望再传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
严杨北犹犹豫豫不想走,曾青青怕撞上杨一惹她念叨,急急忙忙要送他出去。
李小姐去车库开车,曾青青就拉着严杨北在酒店门口等候,迎面正遇上和方信一起进来的方善。
要避已经来不及了,曾青青只好主动打招呼,方信冲她笑了笑,方善却理都不理,领着自己的人大步直往里走。
严杨北警惕地盯着他们一行过去,紧紧地抓着曾青青的手。
曾青青安慰他:“没事,我们走吧。”严杨北犹豫着看了她一眼,又扭头去看方善离去的方向。
李小姐已经把车子开出来了,曾青青催着严杨北上车。严杨北拉开了车门,又转身来抱她:“曾青青。”
曾青青吓了一跳,刚要伸手推开,他却贴着她的耳朵开口了:“我好像闻到那个‘同伴’的味道。”曾青青隔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手抓在他肩膀上,用力的似乎要镶进他肉里。
“哪一个?”
“…人太多,没有分清楚。”
不断有经过的客人朝他们行注目礼,李小姐忍不住催促了一下:“曾小姐?”就算是亲姐弟,也太黏糊了,何况还是领养的弟弟…她不由自主想起那些花花绿绿的新闻。
曾青青显得有些慌乱,推开严杨北走到车窗前,匆匆说了句“明早我送他过去”,拉着严杨北就往酒店大厅走。
电梯已经到了七层,曾青青盯着那串数字一阵眩晕,右手紧紧抓着严杨北:“你确定?”
严杨北摇头:“应该没有错,我只闻到气味…”
红色的数字一层层往上跳,再间歇着往下递减,严杨北意外地发现,曾青青掌心全是冷汗,脸色也白得有些吓人。
他想起那个坠落山崖的胖男人,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退缩。
电梯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客人,似乎都要去往地下室,曾青青等不及,拉着他走了进去。电梯门发出熟悉的声响,下落后打开,再一次缓缓上升——四楼之后朝外的墙壁就换成了透明的玻璃墙,华灯初上,稀稀拉拉的灯光正逐渐亮起。
哪一个?哪一个!
曾青青觉得心脏简直快要从胸口跳出来!
方信住在7012,靠近楼梯口,门口悬着盏画着冬雪的绿纱宫灯,曾青青边敲门边编借口,严杨北一声不吭地站在她身后。
“咚,咚,咚。”
“咚,咚,咚。”
一连敲了三四遍,门才被打开,方信有些惊疑地看着她:“青青,有什么事?”
曾青青迅速扫了屋内一眼,空的,没有人。
“我…”她拉了一把严杨北,“我想请个假,明天早上就不去片场了。”
方信皱起了眉头:“明天早上有你的戏,有什么急事吗?”曾青青立马就随着他的话说了下去:“那就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刚才在楼下遇到小方导演,想来跟他请教点问题,他回去了?”
方信听到“小方导演”几个字,皱了皱眉,然后点头:“他回去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话音刚落,隔壁房间门就开了,小方导演一脸鄙夷地看向曾青青:“谁说我不在——你找我,有什么事?”
方信瞪眼:“滚回去睡觉,多管闲事!”
“你才管多了,人家指名了找我。”方善打了个哈欠,再次询问似的看向曾青青,曾青青暗暗拉了严杨北一把:“我听说了剧本原型的事情,想跟方先生请教几个问题。”
方善听笑话似的扯了扯嘴角:“没病吧你。”话是这样说,他还是把门开大,“那请进吧。”
方信下意识地抓住曾青青的手:“他懂什么,要讲戏我跟你讲。”
方善房间里明显还有别人,可惜门开得不够大,还是看不分明。
曾青青犹豫了下,想要往里迈的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出去,一想到那个人幸存者(或许还是杀人犯)就可能在屋子里,心跳就快得停不下来。
她最终还是顺着的方信话应了句:“谢谢方导,那我打扰了。”
严杨北一直没说什么,只是尽职地跟在身后,陪着她面对方善那冷漠的目光,陪着她回到方信房间里,捧着茶杯听他们说些听不懂的话。
方信讲得全无逻辑,曾青青也完全没精力在听,两人都努力认真地做了一个多小时样子,曾青青才起身告辞。
方信亲自把她送到门口,目送她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曾青青扶着洗手台长长地出了口气,不断地回想自己刚才的莽撞,越想越是心悸。
那个人,就在方善房间里?
光这个念头就让她手脚发凉。她甚至惊异于自己刚才拉着严杨北往楼上寻找的那个勇气。
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和这样的人比疯狂、比残忍?
她想起那个退组的女演员,闭上眼睛努力让呼吸平静下来。不能急,不能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身后的严杨北不知何时靠了过来,松松地从后面揽住她的腰:“曾青青,你怎么了?”
她下意识挺直了腰,刚要回答“没事,严杨北更加用力地抱紧她:“你不要怕,还有我呢,我比狼都厉害。”
曾青青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在发抖。
严杨北抱孩子似的抱着她,还学老太太的样子在她背上拍了两下。曾青青感动地几乎落下泪了,多亏了他没走。

第四十五章、夜袭

这晚曾青青睡得极不安稳,有点动静就迅速睁开了眼睛,每每这时,严杨北也马上睁开眼睛侧过头看她。到了凌晨三四点钟,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却很快被严杨北推醒了。
房间里一片昏暗,除了空调的声音,就只剩下磁卡贴着门锁转动的声音。
“嗞——”
曾青还没完全清醒,有些茫然弟看着他,严杨北半拖半抱地把人拉起来,左右看了看,拉着她试图往床底下钻。可酒店的床不比家里,压根没办法藏人。
门把转动的声音虽然虽然缓慢,在黑夜里却清晰可闻。
严杨北走到窗边往下看了看,钻过窗帘,拉开窗户,撑着窗台跳了出去:“曾青青,来这里。”曾青青强忍着恐惧,抓起放在床头的小包,快步走了过去。严杨北单手抓着窗棂,另一只手穿过厚厚的窗帘伸向她:“过来,我拉着你。”
大门轻轻被推开,她连忙握住严杨北的手,也钻到厚厚窗帘外面,赤着脚爬了出去。夜风灌进睡衣里,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严杨北右臂紧紧地箍在她腰上,左手抓着窗台,小声和她嘀咕:“你抱紧我啊,我们爬到那边去。”
曾青青只好像八爪鱼似的紧紧攀住他,严杨北腾出右手,慢慢地挪到有水管的一边,沿着水管慢慢往下攀爬。
一直爬到三楼左右,六楼的的灯突然亮了起来,窗户也猛地被推开,有人探出头往外张望,曾青青一动也不敢动,紧紧地抓着严杨北,严杨北却很是轻松地小声和她说话:“他看不到,这里挡住了。”
曾青青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爬到空调室外机的下面了,空调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严杨北的脖子上。曾青青不敢松开胳膊,只好眼睁睁看着水滴蜿蜒流进他上衣里。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也习惯穿着衣服睡觉了。
那人在窗边上下左右看了一阵,又关上窗户进去了。严杨北带着她继续往下爬,曾青青的手绕在他脖子上,甚至都能感觉到汗水和空调水从他发根沿着脖子往下流入了衣领里,流的脖颈处滑溜一片。
曾青青几乎要抓不住他,不住往下滑,只好往努力他身上靠。先前担心受怕还没有感觉,这时那人不在了,她就渐渐感觉到了蹭在大腿上的某个热得吓人的东西。
她整个人都僵硬了。
严杨北冲她笑了笑,下落的速度明显变快了,喘息声也加大了好多,眼看就要到底楼了,忽然就变身了。
曾青青只觉得眼前一闪,人已经不见了,双臂间只剩下空气,“啪”一声摔倒在大理石台阶上。
兔子和衣服裤子在台阶上纠缠成一团,挣扎了半天也没爬出来,曾青青忍着腰疼爬起来,帮他把衣服拿开:“你不是说…不变了的吗?”
兔子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颈部皮毛湿了一大片,看着意外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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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青青这一跤摔得十分严重,和杨一通过电话之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她靠在医院的病床上,有心问问严杨北进屋的人是不是绑架她的四个人之一,可惜兔子说不了话,只好等他变回来。
医院又不许带动物进来,护士一来,严杨北就得往床底下躲。
杨一一进来,就看到曾青青撑着胳膊往床下看。
“怎么了?什么东西掉了?”
曾青青压根来不及起身,杨一一边掀床单一边弯腰往下看,正好对上兔子那双黑溜溜的眼睛。
“…哪来的兔子?”
曾青青闷哼了一声,撑着胳膊小声解释:“我养的,麻烦帮我抱上来,这边护士不让养。”
杨一转头看了眼门口,伸手抱起兔子,放到床上。
兔子迅速地钻进被子底下不见了,杨一有些奇怪地嗅了嗅自己的手:“什么味道?”曾青青歪在床上,暗暗掐了兔子屁股一把,引得被子猛地蠕动了一下。
杨一见她还有心和兔子玩,心也放下了一大半了,坐下来问:“报警没有?”
曾青青调整了下姿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等你来一起商量。”
杨一走过去关上门,避开她的眼神:“没准只是普通的小偷,我刚才已经进你房间检查过了,钱包手机什么都不在了,酒店前台也说昨晚好几个客房钥匙被盗。他们那边已经报警了,我们反正没什么损失,就先…”
“钱包手机是我自己带出来的,”曾青青打断她的话,“之前都没事,方善一来就有人进我房间?”
杨一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方信那边…”
“你是站在哪一边的?”曾青青看了眼门口,再一次打断她,“你和我是一起的,不应该给他们找借口。我之前不告,是因为没有证据——昨晚进我房间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杀了荒山上那三…那几个人的人。”
“证据呢?”
“…”
杨一叹气:“别说你没有证据,有又怎么样?你以后不混这个圈子了?一个周太太就能把整个剧组搞得乱八七糟,你打算鱼死网破?”
曾青青抿着嘴巴不说话。
杨一又说:“我以为你是聪明人,他们犯的错,凭什么要我们去付出代价,哪怕你真把人送进监狱了,这样明着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有什么意思?”
见曾青青沉默了,她把椅子拉近了点:“我确实利益至上,但我也是女人,我也知道有些事情确实难以忍受…但是,我们不能找更好的办法?”
曾青青低着头不说话,腰部摔到的地方疼得不行,严杨北还一直蹭她右腿。
杨一还想说什么,曾青青的手机响了,杨一帮着把手机接通拿到她耳边。
李小姐的焦急隔着电话线也能传过来:“曾小姐?你没把小严送回来呀!这样不行啊!我们这边也要开工的呀!”
曾青青一听到她声音就知道又出状况了,她伸手过去抓他,兔子身体软软的,热热的,线团一样蹭她手掌。
“他…他今天身体不大舒服,没办法去了…”
“身体不舒服?那现在在哪?哪家医院?”
“…他那个是老毛病,我妈昨晚连夜带他回老家看中医去了…对…真的很抱歉…”
李小姐的声音都带出哭腔了,曾青青咬咬牙,把电话挂了。严杨北似乎也听到了李小姐地声音,跃跃欲试地往外面挤,她单手按着不放。兔子就蹲在她大腿上慢吞吞地蹭,没多久大腿上就一阵湿(和谐)热。
曾青青脸都变了。
杨一只道她不满意自己的建议,站起身来转移话题:“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给你买点吧。”
曾青青勉强笑了笑:“谢谢。”
杨一俯身松松地抱了她一下,“别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说完,拎着包往外走。
一直等她出了门,曾青青才掀开被子,把兔子从自己湿漉漉的腿上揪了出来:“你不要乱动,万一突然变回来,要怎么解释?而且…都那么多次了,还没办法变回来?”
兔子眨了下无辜地大眼睛,歪着头看她。
想起之前那次,曾青青也没敢继续催他。
她瞥了瞥松松掩着的门口,把他放到床单上,撑着腰往下躺了躺,压低声音问:“昨晚进屋那个人,是不是…你当时在我头发里闻到的四个人之一?”
兔子似乎很是为难,耳朵抖了抖,撒娇一样蹬了下腿。
曾青青轻轻在他背上戳了一下:“是的话就用前爪拍两下,不是就不拍。”
兔子迅速地在床单上拍了一下,留下个湿漉漉的脚印。
曾青青茫然:“一下…你不确定?”
兔子听到这句,抖了抖尾巴,马上又补拍了两下。
曾青青愣愣地看着他的爪子,一时间也没了头绪。直接报警,自己肯定脱不了关系,没准还会被查出来杀过人的秘密。不报警,又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过。
这么明目张胆的登堂入室,想起来就觉得后怕。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却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真正的坏人却逍遥法外…
兔子往前蹦了蹦,把脑袋往她脖子上蹭。靠得近了,曾青青才发现他屁股上也擦伤了,毛发上沾着点干涸的血迹,稍微用力一按,兔子就疼地直蹬腿。
她不由自主想起他夜里高超的攀爬技术,不知是出于物种本能还是多年救死扶伤爬悬崖爬出来的经验。
杨一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值得,她当然也知道不值得,周太太这样的人,她也确实没办法与之抗衡…周太太的话…
曾青青轻轻摸了摸兔子柔软的背脊,周太太那些不能拿到明面上的爱好,倒是个不错突破口。

第四十六章、谎言

曾青青足足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才把腰伤养好,杨一一直陪着伺候,李小姐几乎把她的电话打爆了。
但是严杨北一直是兔子的模样,哪怕一天泄个七八次,也完全没有变身的打算,曾青青也没办法。
杨一对这只兔子倒是十分的友好,还不时带写水果萝卜过来,只是对他时不时乱蹭的猥琐行为不是很赞同——幸好这只兔子不像部分公狗,见了人就蹭,骑跨几乎都围着曾青青的胳膊或者小腿。
但病号服脏了也是很惹护工讨厌的,她就跟曾青青商量:“不然送去做个节育手术吧,每天这样发(和谐)情,太折腾了。”
兔子立刻警惕地躲到曾青青身边,曾青青瞅瞅他,心想真阉了会不会一辈子都变不回来了啊。
这反应看在严杨北眼里却意外地惊悚——曾青青居然不反对!人类真是残忍可怕的生物!
当天晚上,兔子先生连晚饭都没吃,一门心思躲在被子里蹭来蹭去。眼看护士查房时间就要到了,杨一又不在屋里,曾青青只好扶着床栏爬起来,把兔子拎去卫生间关好。
房间里全是浓重的味道,她又扶着墙去开了窗,这才回到床上。
她以前做替身时也受过几次伤,这次新伤带起旧痛,颇有点越治越严重的劲头。护士进来见她满头大汗,吓了一跳:“怎么了?腰很疼?”
曾青青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刚刚起来上了个厕所。”
“跟你说了不能乱动呀,”护士扶着她躺好,往她腋下塞了体温计,还厚道地拿毛巾给她擦了擦汗,“腰是很重要的,要是不治好,一辈子都要受苦啦。”
曾青青连声道谢,护士又问:“家属呢?”
“她一会儿就回来。”
护士又把隔天要做检查的材料什么放在床头,把药盒给她摆好,临出门前,又叮嘱她:“体温计不要自己拿出来,我一会儿会来收的。”
一直到杨一送了晚饭过来,卫生间的兔子都没有一点儿动静。
曾青青有些担心,心不在焉地吃了晚饭,忍不住请杨一帮着去找找那只兔子。杨一一打开卫生间门,就“啊”的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