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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夏心头一跳,阿姨果然开口:“吴家说不是他们的,这——”
阿姨一副要物归原主的模样,顾远嘉又去看肖静林了,肖静林被他看得都无语了,有些担心地扭头来看梁夏。
这一举动却让顾远嘉彻底误会了,我去,队长果然啊!有点担当好不好,这时候你不认难道要姑娘家家的认啊!
这两人看她,粗神经的阿姨自然也直着脖子看了过来,梁夏干咳一声:“阿姨你也真是的,这不是揭人家家丑嘛,是人家的也不会认的嘛。”
阿姨恍然,然后左右一打量他们三个——这东西送姑娘肯定不合适,床上这个是伤患,唯一健康的就只有顾远嘉了。
阿姨大步上前,把东西往顾远嘉手里一塞:“那就你留着吧,你们年轻人用得着!”
顾远嘉脸都红了,关我屁事啊!别说可能是肖静林的东西,就真是那老大爷留下的,那也不用给我吧!
我脸上写着淫(和谐)荡两个字吗?!
阿姨独断专行地处理完东西之后,又忙着把卫生间的垃圾搬出去了,梁夏扔在洗漱台上的带血球衣也被她装进洗衣袋扎好。
顾远嘉捧着那两盒东西,心都要裂了,一番计较又把东西塞回柜子里,急匆匆说了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一溜烟逃了。
肖静林盯着那柜子有点发愣,梁夏呵呵干笑着过来:“早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肖静林回神,要了个白粥,梁夏便揣着手机出来了。
下到了一楼,她才掏出手机拨给庄妍,劈头盖脸一顿大骂。庄妍又不是吃素的,立马反驳:“你一大早被疯狗咬了,还是叫野猫挠了,你冲我…”
电话“嘟嘟嘟”被挂断了。
庄妍再打,梁夏直接静音了。
庄妍气得来回在球场上走来走去,孔佳宜小声问:“队长,怎么了?”
“那个男人婆!”庄妍要咬着牙发狠,“一大早突然抽风骂我!安全套销售员,我什么时候推销…”
话说到一般,她猛然醒悟,推开孔佳宜找了个角落发短信过去:“你真买了?成了?禽兽啊你!出车祸了都下得了手!”
梁夏在那边正买粥呢,简短地回复了她一个字:“滚。”
庄妍一颗八卦魂熊熊燃烧,把训练计划往孔佳宜手里一扔,亮着眼睛就往医院跑。孔佳宜本来是想请假探病去的,被她这么一折腾,哪儿也去不了了,拿着那张计划表憋着气狠踢了草皮一下。
庄妍赶到时,肖静林正费力地左手拿勺子喝粥,梁夏一边啃苹果一边看着他笑:“哎我觉得练左打其实也有用的,你看你左手就比普通人灵便多了。”
庄妍眼皮直跳,灵便个鬼啊,都买套子了,你去喂个饭会死还是会死喔!
然后她忍不住又揣测了,肖静林看着伤得挺严重嘛,一只手完全给石膏固定了,脑袋上也全是纱布…她扭头去看一边站着的梁夏,心里默默唾弃,禽兽啊!
女禽兽!
梁夏则上下打量她:“你来探病什么都不带的?”
庄妍狠狠瞪了她一眼,转头去看肖静林:“肖队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买去!”肖静林放下勺子,摇摇头笑了:“别听她胡扯,你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小夏,给庄妍搬条凳子。”
梁夏懒洋洋地要起身,庄妍自己拉了凳子拖到床边:“医生怎么说?有什么忌口不?”
心里想的却是要康复得赶紧把梁夏这种欺凌伤患的女禽兽拖出去,这种人肯定做得出霸王硬上弓的事情的!
肖静林人缘还是很不错的,庄妍才坐下来没多久呢,探病的就刷刷刷来了好几批。什么球迷代表啊,队友啊,老同学啊,球队老板啊…
认识肖静林的大部分其实也认识梁夏,顾远嘉带来的衣服是于雨准备的,收腰西服配女人味十足的雪纺白衬衫,看得大家都一愣一愣的。
果然是女人啊——
黑镰老板最感慨了,出了门跟边上的司机叹气:“你说我怎么能把一大姑娘认错成男人好几年呢?”
庄妍则抽空跟梁夏打探昨晚的事情,梁夏小声鄙视她:“你是不是人啊庄妍?人家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满脑子黄色思想,你们教练不教你刷微博,改两性教育了?”
庄妍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好上网找骂春天骂梁夏的帖子看。
但春天刚赢了T城大学队,面对实力球迷们的攻击还是有点减弱的,挑不出刺那么就忽略。庄妍找到的全是之前的旧帖,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飙速了有没有!有没有!
第六十五局、夜入温柔乡
被愤怒夺去理智的人是很恐怖的,庄妍溜达了一圈,一腔怨愤无处发泄,再抬头一瞅梁夏——人正在那慢腾腾地剥着香蕉。
庄妍于是憋不住匿名发了个帖子:“T城大学队虽败犹荣,春天赢也枉然胜也无耻!”
打完标题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话来,随手摁了个省略号,就那么发出去了。过了几分钟,她一刷新,下面果然立马就有人赞同了。
帖子只有标题也不影响人气,刷刷刷出来不少帮着T城大学队说话的球迷。
庄妍舒坦了,伸手要抢梁夏刚剥好的香蕉,梁夏迅速咬了一口,递给她:“喏。”庄妍伸到一半的手顿住了,黑着脸缩了回来。
贱不贱啊!贱不贱啊!
庄妍愤愤地又摸出手机,那帖子下面已经跟了足足两页的回帖了,居然还有长篇大论的。庄妍仔细一看,傻眼了——竟然有人在夸她!
梁夏见她一直盯着手机,脸色还跟霓虹灯似的变来变去,探头过来:“楼主简直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春天棒球队这场比赛打得精彩极了,满分十分起码能打九分!”
梁夏眼睛亮了:“嘿,我们春天也有粉丝了呀!”
庄妍捂着手机不给看,她硬凑过来:“别这么见不得人好,快给我看看!”庄妍瞪她:“谁见不得你好?你好过吗?你对我好过吗?!”
梁夏揽住她:“我对你不好吗?”一边说一边又把咬过的香蕉递了过来,“想当年读书的时候,咱们吃什么不是你一口我一口的,才几年啊就学了那么多坏毛病,来来,尝一口——”
庄妍赶紧避开,才一侧头,手机就给梁夏摸走了。
她笑嘻嘻地照着帖子的内容继续念起来:“先说第一局,黄隆沙那一次牵制…还有那个模仿顾远嘉的胖左投,球种丰富,球路刁钻…”
梁夏于是下了定论:“这个人眼光很准,很有内涵”
肖静林给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庄妍偷鸡不成蚀把米,十分刻薄地说:“人家夸的是球队,又没夸你,你激动什么?”
梁夏乜了她一眼,继续念下去:“不管她叫魏冬,还是叫梁夏;不管她是女人,还是男人——都是我心里永远的黑镰2号…”
庄妍闭嘴了,梁夏又说:“这样的人才,一定要好好认识一下才行。”
帖子全是匿名的,连私下发信息都办不到,梁夏手指头在屏幕上戳了几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庄妍怀疑地把手机抢回来,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你大爷的,你居然留我手机号!”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
庄妍果断地掐断了,梁夏说了声小气,把号码抄了过去,一边拨号一边往阳台走去。庄妍捏着手机跟肖静林告状:“你看看她!你看看她!”
肖静林刚才一直看着呢,一点儿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两人相处起来就是这样,都习惯了。
梁夏这电话足足打了半个多小时,回来一脸的满足:“遇到粉丝了。”
“就你这样还有粉丝啊!”
“不然你打回去问问她?”
庄妍“哼”了一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又不是傻子,干嘛帮着证明。临要回去,庄妍还是憋不住扯着她小声叮嘱:“我说,你真有这个心思,抓紧啊!”
梁夏声音也低低的:“我总感觉你跟撺掇西门庆和潘金莲的王婆似的。”
庄妍狠狠用肘子撞了她一下:“你才王婆!你们这破事定了,我们队那傻丫头才肯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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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照样还是梁夏陪夜,阿姨有点过意不去:“今晚就让我来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梁夏嚼着口香糖:“我昨晚睡得也挺好的。”
阿姨讷讷无言,确实啊,人都检查回来了,她才起床呢。
等人都走空了,梁夏便搬了椅子凑到病床前:“老肖——”
肖静林侧头来看她,梁夏这两天确实有点不大对劲,热情得叫他有点无法招架。就现在,坐得那么近,眼睛直直地看过来,似乎还烧着小火苗。
梁夏舔舔嘴唇,难得有点紧张:“累不累?”
肖静林一脸茫然,累?他一整天差不多都在床上躺着,累什么?
梁夏也不等他回答,伸手把遮到眼睛的头发往后拨了拨,一手按在床沿,整个上半身探了过来。肖静林眼睁睁看着她越靠越近,一直到嘴唇贴上嘴唇了,才猛然回神,一把把人推开。
他这一下用力过大,梁夏不但给推下床,还差点摔地上,勉强抓着椅子才站稳。
“怎么了?”梁夏一脸震惊地看他,这么快就变心了,还是——送上门的果然不值钱?肖静林单手撑着爬了起来,人靠在床头,表情也十分的…悲伤。
“你回去吧。”
“…”
肖静林叹了口气:“我没残废,还不到…被这样可怜的程度吧…”
梁夏盯着他,有点哭笑不得:“你想哪儿去了,你自己也都说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
肖静林打断她:“认识这么多年你都没那个意思,我一出车祸你就动心了?”
梁夏头一次被他噎到,一时间百感交集,长长地叹了口气,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她伸手在兜里摸了摸,空的,又去开柜子,只翻到那两盒没拆封的套子。
她把东西扔回去,起身:“我去买个烟。”
肖静林看着她开了门出去,柜子没关严实,隐约可见里面的东西。
医院附近的便利店总是热闹非凡的,梁夏买了烟,站门口连抽了好几根,这才拍拍衣服往回走。
回到病房,肖静林已经睡下了。梁夏瞅着那鼓起的被子看了好一会儿,轻手轻脚关好门,把陪护椅搬到病床边,脱了鞋子爬上去。
盖毯子,关灯,睡下。
病房里一片寂静,却连呼吸声都没有。
梁夏睁着眼睛躺了半天,正想摸去阳台抽几根,肖静林翻了个身:“小夏,”声音温柔而无奈,“你过来。”
梁夏起身挪到他边上,伸手要去开灯,却被他拦住了。他的手掌粗糙而温柔,催促似的拉了她胳膊一下。
梁夏瞬间会意,三两下就老鼠似的爬进了还带着他体温的被窝里。
默契这种东西,果然不是一时半会改得了的。
肖静林用没受伤的左手揽着她,嘴唇羽毛似的在她脸颊上蹭了一下:“柜子里的东西是你买的?”
梁夏“嗯”了一声,抬头想要回吻他,被他侧头避开:“我的手没事,连骨头都没断,只是韧带拉伤。”
梁夏也想叹气了:“…我是这么有同情心的人吗?”
“…”
“谁拉我一把我就得陪谁上(和谐)床?”
肖静林闷笑出声,却也没把她的话当真。两人这么挨着躺了会儿,梁夏突然说:“这样多好,比你血淋淋趴那一动不动好多了。”
肖静林紧了紧胳膊,过了一会儿,有些吃力地侧头来吻她。
嘴唇挨上嘴唇的时候梁夏往后仰了仰脖子:“刚不是还不稀罕吗?我也不接受同情啊…”下面的话都被他吞了下去,嘴唇被亲昵的吸允,舌尖顺着牙缝探进来——肖静林微微退开:“满嘴是烟味,刚才抽了多少?”
梁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没办法,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拒绝呢,伤心啊——不然,我去漱个口?”
回答她的是又热又凶的吻,简直像他在球场上投出的高速直球,身体也覆了上来…
【此处省略三千字,佛说:少欲,则少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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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一早开门进来,就知道情况不对了。
房间里一股明显的情(和谐)欲气息,衣服裤子扔了一地,陪护椅上空无一人,病床上的被子倒是高高隆起。
那只印着草莓图案和英文字的纸盒子正咧着口子嘲笑似的冲她着,边上还有一颗半透明的衬衫扣子和明显用过的套子,附近一滩可疑的痕迹。
阿姨迅速关了门,还把端着体温计要进门的护士也赶跑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
现在的年轻人!
开门关门的动静惊醒了肖静林,一扭头就看到皱着眉枕在自己打满石膏的手臂上的梁夏。
肖静林总算知道睡梦里那隐约的痛楚是哪里来的了,他费力地把梁夏从自己胳膊上搬开,轻轻晃她:“小夏,小夏,天亮了,醒醒。”
梁夏“嗯”了一声,裹着被子往陪护椅的方向一滚,整个人就“砰”地落了下去。
这下算是醒了,可醒了也没用——裤子还好,上衣没法穿了。她拎着衣服上下左右看了一番,扭过头来打量肖静林:“禽兽啊。”
肖静林尴尬地咳嗽一声:“柜子好像还有衣服。”
柜子里确实还有,但那是他的换洗衣服,梁夏急匆匆冲洗了换上,领口耷拉着露出一大截青青紫紫的脖子和锁骨。
梁夏一边帮着他把手臂用保鲜膜包起来洗澡,一边啧啧感叹:“衣冠禽兽噢,是不是啊?”肖静林扯了扯她衣服的领口,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已经这个点了,顾远嘉恐怕快来了。
洗完澡接着要收拾被褥和地板,肖静林的右边隔壁被她当了大半夜枕头,明显严重了。梁夏一边打扫一边嘀咕:“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伤口被压到都没感觉呀?”
一点儿旖旎气氛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六局、花期
顾远嘉打开门时候,正看到医生一脸严肃地插着兜站在病房里,护士正给肖静林裹手臂。梁夏披着外套,打着哈欠靠墙坐着,两个黑眼圈又大又明显。顾远嘉一愣,心里也有点紧张:“队长,你胳膊怎么了?恶化了?”
肖静林没吭声,医生瞥了顾远嘉一眼,声音有些严厉:“说了不能负重,不能剧烈运动…我最不耐烦你们这些不听医嘱的病人。自己都不能为自己负责,还指望我们?”
唠唠叨叨说了一通,这才带着人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梁夏后脚就起来了:“远嘉来了啊,吃饭,吃饭。”说着,就来接顾远嘉手里的保温桶。
也不知她哪儿搞来的运动外套,标签都没剪,拉链都快拉到下巴了,只露着两截白净的手腕。顾远嘉觉得奇怪:“梁姐,你很冷啊?”
梁夏表情有了瞬间的曲扭,声音干涩地表示:“感冒了。”
她这么一说,顾远嘉真觉得她那嗓子比平时好像沙哑了点。保温桶里装的是两人份的粥,餐具却只有一套,肖静林自己尝了一口,第二勺就直接舀给梁夏了。
梁夏偏头吃了,手伸进衣兜里,摩挲着烟盒说:“好像淡了点。”
肖静林摇头:“你口味太重了,太咸了对身体不好。”
顾远嘉看得目瞪口呆,趁着梁夏出去洗手的时候赶紧凑到床前:“队长!你们…”肖静林瞪得他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没事就早点回去训练。”
顾远嘉心里有些愤愤然,不是吧,你们肚子里的粥都没消化干净吧!吃完了就赶人啊!
梁夏似乎听到他们的说话,从卫生间探出头来:“远嘉今天有训练?什么时候有空…去我们那玩玩,跟我们方方切磋切磋球技嘛。”
顾远嘉眼睛放光,同时也瞄到了她高高挽起的袖子下带着明显暧昧痕迹的手臂。
东一块红西一个咬痕的,超级明显,隔了两米多都还能清楚看到。
顾远嘉迅速去看肖静林,肖静林正低着头在那看手机——这手机也不对,似乎是梁夏的吧!
顾远嘉瞬间就想打开柜子找找那两盒安全套还在不在,这是医院啊,队长你还是伤员吧!
梁夏洗完手带出来三个洗干净的苹果,一人分一个,自己也咔嚓一声咬了下去,笑嘻嘻地问肖静林:“看够了没?手机给我,给我嫂子打个电话。”
肖静林把手机递回去,很是平淡地问:“你跟柯诗新还在聊呢。”
“大家都是朋友嘛,”梁夏很自然地接过来,“吃醋啊?”
顾远嘉真觉得有点坐不住了,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打情骂俏好不好,说了声自己要回队里训练,火急火燎地起来往外走!
人一出门,梁夏电话也打得差不多了,单手就要把外套给脱了:“热死我了。”
肖静林看着她胳膊上脖子上的点点痕迹,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梁夏也很无奈:“你那什么表情,搞得是我自己咬的似的。”
肖静林给她说笑起来,拉着她坐下来,揽住她脖子来亲她,手指落在她小臂上的吻痕上,贴着她嘴唇问:“还疼不疼?”
梁夏回啄了他一下:“疼啊——我得回家一趟,晚上想吃什么?”
肖静林不答,只温温柔柔地回吻,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梁夏被他的情绪感染,也弯着嘴角笑起来,唇舌交缠。吻着吻着两人都有点上火,梁夏先推开他:“行了,好好养伤,严杰要是知道,非愁死不可。”说着,就要起身。
肖静林揽着人不放,梁夏刚要开口呢,就见他说:“别动,衣服上的标签还没剪呢。”梁夏果然不动,肖静林便把后衣领上的吊牌从领子里拉出来,也不找剪刀,探身过来,脸颊蹭着她下巴,张口把半透明的吊绳咬断了。
拆完吊牌,他也不放手,就这么懒洋洋地趴在她肩膀上。
四月是属于花的季节,球迷们送来的百合和香槟玫瑰摆了一窗台,窗外还有高大的泡桐树,树上开满了成串成串的紫色花簇。
这么好的花期,喜欢的人和自己亲密相拥,连风里夹杂的花香都似酿成了蜜糖,甜得浓稠,甜得剔透。
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自己,真是在美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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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淘汰赛持续了大约两周时间,T市的24支球队瞬间就只剩下一半。张小春面上不说,内心还是十分雀跃的,拿着新出来的分组名单,乐呵呵地给大家传阅。
让他意外的是,这场比赛打完,来春天报名的人居然多了不少——还全都是女孩子。张小春求贤若渴,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给收进来了,这么一数,才发现人数超标了。
黄隆沙于是说:“咱们也学那个大球团大俱乐部的搞法,弄个什么正式球员啊,一队二队什么的嘛。”
张小春于是打电话给梁夏,梁夏正陪嫂子去检查呢,也听高兴的,顺口又说:“明天带你们见个人。”
张小春以为是什么身怀绝技的新球员,事实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这位“新朋友”排场巨大,司机专门送过来,要两个大汉帮忙才从车上下来,然后再坐着椅子骨碌骨碌进了球场。
一点儿不错,竟然是个半身瘫痪的残疾女孩。
梁夏手搭着轮椅扶手跟大家介绍:“这位是简清,简小姐——这是咱们队长张小春,副队黄隆沙,投手方梦…”
她一气说了一串,简清就那么安安静静听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的清澈美丽,倒映着春天众人的反应。
张小春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他倒不是歧视,可都瘫痪了,还能打球?
梁夏暗暗踢了一脚,然后说:“简小姐从小在国外长大,对棒球十分热爱,对咱们春天呢,也十分关注。大家都是热爱棒球的人,爱好无国界,什么身高啊年龄啊疾病啊都不是问题,以后啊…”
“我爸爸是嘉盛天娱的股东。”简清打断她那明显是敷衍的话,声音细细的,柔柔的,像是白白净净的腌萝卜。干干脆脆,连汤汁上浮着的红辣椒都鲜亮欲滴。
梁夏一愣,随即笑了:“简小姐真是个直爽的人。”
张小春等人也惊呆了,这是大金主啊!春天的资金问题,能解决了?!
赵美女听到“嘉盛天娱”几个字之后,整个人都飘起来了,结结巴巴地问:“天娱的股东,难道你爸爸是简仲霖?”
简清点头,赵美女扶住方梦的肩膀:“方方,赶紧掐我一把,我是不是还没醒呢。”
“没出息!”梁夏失笑,“简小姐虽然身体不好,对棒球了解的还是很多的,以后呢,她就算咱们春天的技术顾问了。当然了,冠霆还是主教练,以后看情况再说吧。”
张小春暗暗惊讶,找了个机会悄声问她:“就算她肯砸钱,也不用让她来当教练吧,她…”
“谁说她有钱了,她手上可没多少钱,但人是桥梁。桥梁懂吗?就是引路人。”梁夏揽住他肩膀,“至于够不够格当技术顾问这个——你去周刊搜个体育专栏,叫‘清心谈棒垒’,哦,对了,网上也有电子刊,还有个论坛帖子,叫‘T城大学队虽败犹荣,春天赢也枉然胜也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