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长相差了一个档次的方砚的吸引力都比他大。

可惜…

邵萱萱甩甩头,瞅着高大健美的鄢流于露出太阳花似的笑容。眼前这个,虽然吝啬,倒是挺“淳朴”的。

邵萱萱觉得这种雪山上的“美景”,还是可以欣赏一下的。

这就跟旅游度假似的,见了美女帅哥,不能结婚过一辈子,搭搭讪,一起喝一杯总是好的嘛。

秦晅冷冷地在一边旁观着,自从她视力恢复开始,他就留着神呢。鄢流于刚一进来,这丫头片子的眼睛都亮了一圈。

真是不知悔改!

鄢流于毕竟也是年轻气盛,被邵萱萱这么一夸,走路都有些飘飘然。他带着兔子去了隔壁屋子料理,一边剥皮放血一边还在那唱歌,歌词叽叽咕咕的,旋律却很好听,像是阳光下抖动的青色鸽子羽毛。

秦晅的怒气蓦然一顿,思绪不由自主地随着这歌声飘远了。

邵萱萱穿好了鞋,哆哆嗦嗦地出去找水洗漱,洗漱完,又凑窗台边,对着那面小铜镜使劲照自己的脸。

秦晅不由自主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的眼睛是鄢流于帮着治好的,脸颊却一直被忽略着。

他自己是不好意思提,鄢流于则是故意忽略。

鄢流于觉得自己当初只答应给食物和治眼睛,可没答应别的东西。

要治脸,可以,给钱呀!

当然,他是不会主动提的。

他不提,秦晅当然更不乐意。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秦晅总觉得脸上的浮肿还没有完全褪去,手摸上去,也还能摸到一些结痂的细小伤口。

邵萱萱早上恢复视力之后,瞧都没多瞧他一眼,看到鄢流于倒是很开心。

难道自己现在…变得比他还难看了?

邵萱萱照完了镜子,就把它塞回到腰带里,探头探脑地打算出去。

秦晅重重地干咳了一声,邵萱萱这才想起他,有点不大情愿地回过头:“你也饿了?”

秦晅瞪着她,“你除了吃,看男人,还知道干什么?”

邵萱萱无奈了,要离开队伍独自行动的是他,先从山崖上掉下来的也是他,要跟着鄢流于到这里来的还是他…怎么现在全成他的责任。

“我都是跟着你的指示行动的呀,现在实在没事干,我总得吃饭吧。”

邵萱萱有意把“看男人”这一条“罪状”给忽略了,她可还记得他赶方砚走之前做的那些事情。

这种人,小时候肯定有很大的心理阴影,见不得别人好!

再说,这地方除了雪还是雪,没事瞧瞧帅哥怎么了?

鄢流于可不是皇宫里那些人,就算他是蟒蛇吧,那也是无毒的,得缠到人身上才有危险。不像秦晅,眼镜王蛇一样,隔得老远光看到蛇信子就让人肝颤。

第六十九回 困兽

鄢流于做好兔子肉端出来,就见邵萱萱眼睛发亮地坐那等着。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姑娘眼睛能看到东西之后,整个人还真灵动了不少——反面教材就是她那个哥哥了,蒙着眼睛的时候还能形容为沉默寡言、不讨人喜欢,现在偶尔撞上那也幽冷的眼神,都跟被蛇信舔了脸似的。

又冷又阴森。

鄢流于把装肉的盆端上桌,门又一次被推开,秦晅进来了。

邵萱萱只抬头瞄了一眼就避开了,鄢流于也没欢迎一下客人的意思。

秦晅的脸色更难看了,不由自主就想去摸一摸脸上的疤痕,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这两人还看着呢!

邵萱萱和鄢流于倒真没看着他,两人的眼睛都盯着桌子上的肉呢。

秦晅颇有点着恼不是,不着恼也不是的感觉。

他这边还没下定决心,邵萱萱和鄢流于的筷子已经动起来了。鄢流于看着高高大大的,使起筷子的战斗力却没有邵萱萱灵便,那么小一只兔子,切吧切吧做起来也就这么一盆肉,三两下就被他们瓜分完了。

秦晅皱着眉头盯着两人碗里满满的肉块,犹豫片刻,伸筷子直接就伸到邵萱萱碗里,夹了条兔子腿出来。

“你…”邵萱萱震惊了,还真是不讲究啊太子殿下!

她回神想抢,秦晅已经在兔子腿上咬了一口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朝鄢流于出手。

鄢流于还在那围观呢,迅速就成为被殃及的池鱼了。

秦晅一共从邵萱萱这里抢了三块肉,鄢流于也被她洗劫了两次——第三次秦晅才一动,鄢流于就直接抱着碗出去了。

秦晅的手顿在看空,怔了怔,失笑出声。

邵萱萱也憋不住笑了,一边笑一边飞快地把碗里最后一块兔胸肉塞进嘴里。

吃得太急,差点噎过气去。

鄢流于的生活规律而枯燥,晚上睡觉,白天带着狗到处转悠。

邵萱萱瞅着外面风大雪大的,很不愿意出去,秦晅却很主动地表示自己愿意一起去帮忙。

帮忙,帮什么忙?

鄢流于瞅着他很有些不耐烦,这个人,他打不过,他的狗虽然拉得动他…也不是很想拉他。

邵萱萱见他们都要走,生怕自己一个人在这儿遇到个什么雪崩啊野兽的,也巴巴地跟了出来,还把蒙眼睛用的灰布条都带上了。

鄢流于看看秦晅又看看她,摇头道:“我要走很远呐,你们眼睛还没全好,留在家里好好休息嘛。”

秦晅蹙紧了眉头,倒是没开口反驳,鄢流于独自上了雪橇,犬吠声阵阵,扬起大量的雪沫驰远了。

见秦晅没走,邵萱萱便又安心地回到炕上,拿毯子盖住双腿——这天气,这热炕,要是能来点冰淇淋或者橘子就好了。

秦晅转回来在炕上略坐了坐,又大步走了出去。

邵萱萱等了半天没听到动静,扒开窗户一看,就见秦晅蒙着眼睛,站在一棵松树的大枝桠上,积雪扑簌着落下,杨花一般。

他站在那一动也不动,要不仔细看,就跟林子融为一体似的。

邵萱萱正要把窗子关好,那个黑色的影子倏忽一闪,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松林间。看方向,是往雪山那边去了。

邵萱萱心里一惊,下意识就跳起来往屋后的雪地去。

一是因为藤虫喜寒,二是怕鄢流于发现,秦晅一直都把它连同那只锦盒一起藏在附近的雪地里。

邵萱萱找了一圈,又往地下挖了很深,都没有找到一点踪迹,明显是被秦晅带走了。

她心里慌乱起来,胡乱地拿布条蒙了眼睛,在屋子里搜罗了一圈,把能穿上的保暖衣物都套上了,又挑了根手臂粗的木棍当拐杖,再装了一兜鸡子大小的碎石头充当暗器,这才往他们离去的方向走去。

松林越往深处走就越寂静,除了风声和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便只有脚下积雪被踩实时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秦晅是踩着树杈离开的,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鄢流于的雪橇倒是留下了两条明显的痕迹,雪橇犬的脚印也还并没有完全被大学掩盖。

邵萱萱一没秦晅那么好的功夫,二没雪橇,积雪很快就没到腰际,完全没办法前进了。

她努力回想着自己当年看过的各种求生节目和电影,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鄢流于家里,生火融雪。

鄢流于这里别的没有,兽皮还是不少的,她挑了两条形状大小差不多的,浇水冻硬,再在自己的靴子外面裹了厚厚的两层皮子,把靴子和冻住的兽皮绑住,浇水冻结实,勉强做了副简陋的滑雪板。

她也就在旅游区安全措施齐全的滑雪场滑过几次,这么独自出野外还是第一次,深吸了口气,才朝着雪山方向滑去——

“砰!”

邵萱萱才滑出去四五米,就斜摔倒在地上,一时间觉得屋顶和树梢都随着灰蒙蒙的天空一起在摇晃。

好在脚上的滑雪板冻得够结实,脸因为裹了够多的毛皮,也没摔坏。

邵萱萱吸了吸鼻子,挣扎着爬起来,就这么滑一段摔一段地往前行去。

她倒是不怕鄢流于不回来的,可是秦晅…秦晅带走了解药和空花藤虫!按他的性子,一旦找到出去的路,怎么可能再为了她这样的小人物回来呢?

邵萱萱停停走走,意外地发现,鄢流于走的这段路,竟然还挺有规律的。不像是去打猎,也不像是去挖什么山珍,倒像是在巡逻。

以望子崖为中心,非常完整的巡逻路线。

邵萱萱甚至在一些诸如岩缝或者断崖附近发现他留下的标记、少量的食物和一些日常用品——这样的巡逻显然并不是第一次,他所谓的留守,应当还有别的目的吧?

这样大的雪,这么人迹罕至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好巡逻的呢?难道山里还藏了宝贝?

一直沿着雪橇印走到一处悬崖边,邵萱萱才终于看到了秦晅出没过的痕迹——他没在雪橇印附近停留,甚至没留下脚印,那处崖壁上也积满了雪,靠近边沿的一棵小树只剩下半截树身,魏颤颤地在风中抖动。

树身上几乎没什么积雪,在这一片纯白的世界里,突兀而刺眼。

邵萱萱走近了瞧,又在树身下方的一小块突起的岩石上看到了脚印——那些脚印都是朝着岩壁方向的,竟似走进去了。

树身几乎没积雪,肯定断了没多久,脚印只在山崖中段的岩石上有,肯定是不想被人发现…邵萱萱笃定那脚印就是秦晅留下的。

不过,那下面有什么呢?

藏满武林秘籍的山洞?

还是什么宝藏入口?

邵萱萱往下瞄了瞄,看得头晕眼花,实在没有胆量跳下去——那一小块突起实在太小了,别说她不会功夫,就是真功夫了得,风那么大,谁知能不能准确在那里落脚。

她从兜里掏了碎石出来,又在袖子上撕了点布料下来,裹在石头上,抓住树身,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块突起的岩石扔去。

她的准头倒是好的,可惜山崖上风实在太大了,一连试了三次,才终于把石头扔到上面。

很快的,一个人的脑袋从被石壁挡住的地方冒了出来,然后一把拉开裹着脸的不仅,露出半张脸,“邵萱萱!”

邵萱萱呆住,艾玛居然就在洞口待着,没进去找宝藏哇!

“你带绳子了吗?拉我上来。”

秦晅喊出来的话十分让她失望,敢情你不是去挖宝藏了,而是失足掉下去的啊。

邵萱萱掏了掏怀里,又摸了摸袖子,还真没带绳子。

秦晅又问:“带刀子了吗?”

邵萱萱摇头,唯一的匕首都给鄢流于拿走了呀。

秦晅显然有些气馁,又缩头钻了回去。

邵萱萱抓着树身把身体尽力探出,有些幸灾乐祸地问:“你怎么掉下去的,哪里有山洞吗?你爬不上来了?”

秦晅没吭声,半晌才说:“锦盒在我这里。”

卧槽!差点把这件事情忘了!

解药都还在他身上呢!

邵萱萱咽下到了嘴边的“好话”,谄笑着说:“你等着,我想办法救你上来!”

她所谓的办法,也就是跟鄢流于求救而已——既然是他每天巡逻的必经之路,最晚明天就能等到人了吧。

她怕的是秦晅带着解药直接走了,如今知道人被困住了,反倒不着急起来。

大男人一个,冻一冻,饿一饿怎么了嘛。

人生就是这样的出其不意,谁能猜得到呢。

邵萱萱心情大好,一面装作焦急的样子叽叽呱呱说话,一面懒洋洋地坐下来,捶了捶酸胀的双腿。

第七十回 白蛇

“找到绳子了吗?”

秦晅在下面等了又等,终于开口催促道。

“急什么呀,”邵萱萱敷衍道,“天色还早,鄢流于应该快来了吧。”

秦晅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也不再问,埋头又钻进岩壁底下,半天没有动静。

这下轮到邵萱萱着急了,难道刚才他其实是骗自己的,岩壁下其实有入口?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邵萱萱终于忍不住探望往下看去,这一看,就唬得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刚才还白茫茫一片的岩壁下,赫然有一块岩石被整个染红,正是留着秦晅脚印的那块。

那是…血?!

邵萱萱焦急地喊了两声“秦晅”,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秦晅!太子——太子殿下——”她提高了声音,甚至把裹着下巴和脖子充当围巾的兽皮也拉开了一些。

落雪纷纷扬扬,那点猩红像是蒙上了薄薄一层白雾。

她正思忖着,身后却有沉闷的如雷的声音传来,愈来愈响,震得耳膜都发颤了。

邵萱萱惊讶地转过头,正看到不远处稍微平缓地山坡上,大量的积雪犹如翻滚的海浪,自上而下俯冲下来。

只片刻之间,鄢流于留下的雪橇行进痕迹就消失不见了。

邵萱萱缩在山崖边,身体紧贴着石壁——这里的山壁太陡了,没能积下足够多的积雪。饶是如此,身上也被落下来的积雪砸到好几次。

雪山上不能大喊大叫,自己真是…蠢到没药救了!

邵萱萱失魂落魄地靠着石壁坐倒,等到雪崩彻底停止了,才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雪山又恢复了静谧,安静地仿佛刚才的咆哮跟它毫无关系一般。

山崖附近的影响较小,稍远一些的道路却都堆满了新滑下来的积雪,高低相仿,又危机暗藏。

雪与雪之间太疏松了,一不留神,恐怕就要引起新一轮的雪崩。

邵萱萱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断崖的方向——现在,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邵萱萱咬紧了牙,想了半天,提着充当滑雪杖的木棍,自来路的缓坡滑下,转过两个弯,摔了几个跟头,终于在一处石缝里摸到了刚才发现的鄢流于留下的绳索、火折子和一些明显是备着引火的枯草。

鄢流于显然已经习惯了危机四伏的雪山生活,连藏补给的地方都能避开这样大的一场雪崩。

邵萱萱将这些东西都取了出来,临要走,又把身上带着的打火石留在了那里。鄢流于得了他们的匕首,总不至于连打火石怎么用都不知道吧。

山崖上朔风猎猎,那点猩红已经快要彻底看不见了。邵萱萱深吸口气,这第一步却怎么也下不去。

不知秦晅在下面到底遇到了什么,他都没办法的情况,她下去有用吗?

可是,那锦盒和解药都在他身上,自己空等在上面,又有什么用呢?

邵萱萱甚至想,自己要是在这上面挨上几日,确定人死透了,再下去…不就能拿到东西了?

她蓦然想到了秦晅那凉薄的笑容,按他的脾气秉性,自己活不了了,怎么可能将这些东西留下来呢?

总还是要下去看看的!

邵萱萱打定了主意,将绳索缚在小树根部,另一头牢牢绑在自己腰上。再将火折子吹燃,点着枯草,融开脚下的滑雪板和靴子。

邵萱萱觉得自己真是疯了,雪花落在鼻头上,凉丝丝的感觉一直渗入到皮肤里。

要是搁半年前,要她独自带着这么点简单装备上雪山,她是肯定不敢的,可是现在…她一个新手居然要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攀岩”。

她小心翼翼地拽紧绳子,背朝外侧,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只脚——寒风凛冽,她抓连忙抱住了小树的树身,才勉强稳住身形。

想想以前的生活,真是幸福得跟泡在蜜罐子里一样。

她完全不敢往下看,手指抓着冰冷的岩石,牙齿都开始咯咯作响。

说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

再往下四五米,下脚更是虚浮,就连偶尔瞥到头顶上的山崖,都觉得晕得难受。她没什么好的经验,缚在腰上的绳索勒得十分难受,铜钱大的雪花落到睫毛、眼睑上,也不敢拂开。

冷汗和眼泪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外冒,才渗出肌肤,就冻成了小小的冰棱,脸上又冷又僵硬。

她没敢直接落到那块突起的岩石上,距离大约小半米的时候,便停了下来,抓紧了绳索,探头想要瞧一瞧那些血迹最终通向哪里。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一条手臂粗的白鳞蛇蓦然窜出,绕住她脖子,倏忽一下就将她扯落到满是斑斑血迹的岩石上。

冰冷的蛇身缠住脖子时,邵萱萱甚至连惊呼都没能来得及发出。

白色浑身都是血腥味,身上还残留着不少血迹,将她扯落下来之后,继续拖着她往里行去——秦晅确实没有骗她,这里仅只有供落脚的一点儿地方而已,半米见方,一个成年人连躺下都做不到。

秦晅握着蛇尾,雕塑似的坐在里面,眼眸里满是寒意。

邵萱萱躺那半天没有感受到白蛇的攻击,才终于反应过来——那蛇已经死了,自己是被秦晅拿蛇尸当绳子给捆进来的。

用什么不好,非得拿这个啊!

邵萱萱心跳砰砰砰直响,也终于想明白那些血可能都是蛇血。

阴险狡诈,把她骗下来他就能上去了?

她邵萱萱要不是心慈手软,想搞个人道主义救援,能中这种恩将仇报的计?

总之,已然上了贼船,抱怨再多也没有用了。

秦晅盯着她腰上的绳子,笑道:“你不是说没有绳子?”

邵萱萱心虚地把眼神瞥向一边:“刚找到哇。”

秦晅收紧了蛇尸,引得邵萱萱惊呼一声,立刻伸手去解开绕在脖子上的尸体——又滑又腻,实在是太恶心了!

秦晅任凭她在那折腾,一副猫儿瞧着被堵在洞穴尽头的老鼠的模样。

邵萱萱花了好半天才摆脱白蛇,跪坐在那直咳嗽。

“你方才见到鄢流于了?”

邵萱萱摇头,随即想到这些绳索,又点了点头。

秦晅冷哼一声:“作什么又来哄我,你将他藏着的东西用了,他总是会知道的。”邵萱萱愣住,抬头看他:“你也瞧见了?”

秦晅皱眉:“你当我是瞎子吗,我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而已…”后面的话,他有点说不下去了。

他当然是发现了鄢流于这些不合常理的举动的,但他自认武艺高强,不但沿途追踪时没留下痕迹,更加不屑拿他留下的东西。不想这条冬眠的白蛇不知因为什么提前惊醒,盘在小树身上,他一时不查落在树上,登时就被攻击了…

一人一蛇失足落下来,性命虽然无虞,脚却扭伤了,又没有绳索,自然就被困住了。

邵萱萱猜不到这么多,只道他是故意设局骗自己下来,又听他说什么不想打草惊蛇,登时就更确信这雪山里有什么东西了。

“你也发现了咯,鄢流于好像在保护这雪山里的什么东西,是不是什么宝藏呀?”

秦晅眯起眼睛瞅着她:“你很想要?”

邵萱萱讪笑:“好奇总有的嘛。”

秦晅沉吟片刻,也笑出声:“宝藏未必会有,秘密却总是有的,只怕你没命知道。”

邵萱萱给他说得退缩了,好奇心害死猫,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第七十一回血石

秦晅把绳子从她身上解下来,又把白蛇蛇胆挖了出来。

邵萱萱看着他将这沾满腥血的东西直接吞了下去,无端觉得自己嘴巴也苦涩得厉害。秦晅瞥了她一眼,将蛇皮剥了下来,在雪上滚了一圈,撕了衣服裹住,扔给邵萱萱。

邵萱萱茫然:“干、干嘛?”

“今日的晚膳,”秦晅瘸着腿挪了两步,拉着绳子探头往上看了两眼,回头招呼她,“走吧。”

邵萱萱犹豫这捡起那包蛇肉,拿两个指头捏着,“我们俩一起上去呀,会不会太重了,这绳子好像不是很结实。”

秦晅直接将人拽过去,一手拽住绳子,一手拎着她,没受伤的那条腿在崖壁上轻轻一蹬,就蹿上去三四米。

邵萱萱吓得喊都喊不出来了,手不自觉就松开了那包蛇肉改抱住他腰,秦晅“啧”了一声,继续往上爬去。

这样反复三四次,终于重新翻上崖顶。

邵萱萱留在上面的兽皮雪橇什么都在,秦晅对她这个“新发明”倒是赞赏有加,又把石缝里剩余的物资都搜刮得干干净净,也拿身上穿着的兽皮做了对新的简易滑雪板。

邵萱萱被他指使着从不远处运来积雪,抹去山崖边和下面的明显脚印。好不容易忙完,天色又开始阴沉,眼看又有大风雪要来临。

“天也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邵萱萱没种地很,见他开始蒙眼睛,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再多的宝藏,也得有命去拿不是。”

秦晅慢慢地在脑后扎好结,吁口气,站了起来。

邵萱萱无奈,只得跟着也蒙好眼睛。她可不是什么生存达人,这里还这么容易发生雪崩,一个人留下多可怕!

灰色粗布远没有墨镜好使,视野里全是粗细不匀的经纬线。

雪沫飞溅到脸上,仿佛也有了重量。雪崩已经把鄢流于留下的雪橇痕迹完全掩盖了,秦晅却对大致的方向十分肯定。

邵萱萱本以为他没滑雪经验,总是不能那么顺利的,不想他学得飞快,很快将自己甩到了后头——终于找到残存的雪橇痕迹后,秦晅却没继续追踪,反而转道往山谷方向行进。

邵萱萱现在看到山谷、洼地就想起轰轰烈烈的雪崩——要在山顶上还能有点生机,若是在坡度不急不缓的低地势地方遇到,那可真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秦晅却干脆连滑雪板也弃用了,大半个身子都浸入积雪中,闭着眼睛走了片刻,在一处风口站定,突然问她:“你看得到望子崖吗?”

邵萱萱“咦”了一声,秦晅皱眉,“你过来,到我这边来。”

邵萱萱不甘不愿地走到他身边,四下张望了下:“看不到啊。”雪山虽然长得都差不多,望子崖因为左侧突兀如刀削的峰尖,还是很好分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