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张清等人带着昏厥过去的蔡吉快马加鞭着赶往黄县之时,县城太守府的灵堂内却有一群人正跪坐在蔡太守的灵位前各怀鬼胎。他们便是东莱郡的郡丞管统,功曹黄珍,都尉陈成,以及三老段奎。
“呜呜呜,蔡府君您怎能丢下我等驾鹤西去啊。”灵堂内哭声最响的莫过于功曹黄珍。功曹一职掌管郡内一切人事,因此黄珍可谓是蔡太守的心腹之人。与公与私他似乎都该是哭得最伤心的。
“是啊,在此多事之秋,黄县骤然群龙无首。这可如何是好啊。”在一旁低声附和的老者乃是县三老段奎。所谓三老指的是古代掌教化的乡官。《汉书·高帝纪上》云:“举民年五十以上,有修行,能帅众为善,置以为三老,乡一人;择乡三老一人为县三老。”可实际上三老除了查证调停民事纠纷负责教化之外,但他最主要职责还是征税。所以段奎在黄县的势力并不比太守的属官差多少。而此刻从他所说的只言片语来看,这位段老最关心还是黄县这一亩三分地的安危。这不这老儿一转身便将话锋转向了坐在对面一员武将,“陈都尉现在城里还有多少人马?”
“城内城外合起来大概有一千兵马。”都尉陈成略带心虚地回答道。倘若是在外头百姓面前他大可拍着胸脯大肆吹嘘他人马如何兵强马壮。不过此刻陈成面对的一干人等都是东莱郡的实权人物,对他的那点家底大家多少都有些认识。须知按东汉配置每郡的都尉一般下辖一千至五千人不等。都尉在一人以上时则在郡之下分设都尉辖区。自建武六年之后,东汉朝廷为了加强中央集权开始只在边郡常设都尉一职,内地则大多不设。直至灵帝年间年黄巾贼叛乱,中原各郡才陆续重设都尉一职。这也是以董卓为首的西凉军阀能在东汉末年前期依仗军队把持朝政的原因之一。东莱郡守蔡伯起本是一介儒生,既不似袁绍刘表那般有心割据一方,也不像曹操刘备那般胸怀救世之志。加之东莱郡又相对地处偏远,因此这位不敢有贰臣之心的蔡太守对发展军事一直不怎么上心。却也造就了东莱如今仍人宰割的处境。
这不,段奎在听到陈成的回答后依旧直摇头说:“啊呀呀,这一点人马如何挡得住曹军的虎狼之师。上次凭着蔡府君的薄面曹军答应放宽期限六日后再来黄县。如今已过去了四日,蔡太守也已过世,依老朽看来到时候咱还是开门迎曹军入城吧。”
然而段奎这边话音刚落,坐在斜对角上的郡丞管统便义正言辞地否决道:“这可不成!曹操因一已私怨屠伐徐州此乃不仁之战。现如今曹军又滋扰我东莱乡里,讹我东莱财物,此乃不义之师。放如此不仁不义之师入黄县,岂不是引狼入室!”
“哼,管郡丞一席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却不知郡丞又有何退敌之法?话说此番曹军的主将乃是曹操的从弟曹仁。此君虽名为仁,却并非是个仁慈之人。老朽听闻这曹仁被曹操点为先锋在大败陶谦大军,不仅如此还连屠数城,直杀得徐州尸横遍野。话说如此凶悍之人岂是螳臂可挡得?”段奎阴阳怪气地向管统反问道。其实也难怪段奎会有如此反应。话说郡丞一职有别于太守其他属官乃是由朝廷直接任命的。因此管统既不是太守的心腹,也不是当地的世家。可以说是个实实在在的空降人员。而此时恰逢蔡太守过世,新太守又尚未被任免,管统便成了东莱郡名义上的最高长官。不仅如此,管统不过三十来岁,可为人却向来刻板,不仅好以名士自居,更不将段奎这样的土财主放在眼里。看着比自己小上两轮的年后生在自个儿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也由不得段奎见了心生厌烦。
眼瞅着段奎与管统来了个针尖对麦芒,先前还在哭哭啼啼的黄珍连忙打圆场道:“两位稍安勿躁。依在下看来那曹军不一定会再来滋扰县城。毕竟这些日子曹军已将黄县境内撸了个遍,该拿的也拿了,该收的也收了啊。”
段奎见黄珍出了面,便也不再同管统抬杠,而是直接骑驴下坡道:“曹军能不来那是最好。可咱总得有个准备,有个章程不是吗。莫要等曹军真的兵临城下届时才手忙脚乱的好。”
然而管统依旧显得颇为固执。却见他双手拢在袖中不傲然地说道:“要有何准备。曹军若来自然是将其拒之门外。段老可别被那些无聊的传言给吓坏了。以为曹军真是什么神兵天降。想他曹仁带着数千人马一路以战养战,一无后勤补给,二无攻城利器。而我黄县城高墙厚以逸待劳还怕他几千游骑不成。陈都尉你说呢?”
不可否认管统的态度虽傲慢,但就军事素养来说无疑要高于段奎等人。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曹军目前的弱点。因此在听完管统的这番分析之后黄珍、陈成等人都露出了了然的表情。陈成更是拍着胸脯保证道:“管郡承放心。有众儿郎固守黄县必叫那曹军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黄珍听罢连忙一个拱手适时地奉承道:“陈都尉好气魄。黄某在此代黄县百姓先行谢过诸位将士了。”
段奎眼见陈成与黄珍陆续表示支持管统,心里虽对管统的话不以为然,却也勉强跟着冲陈成拱手道:“如此黄县的安危就有劳陈都统了。”
陈成被黄珍段奎连续一吹捧立即便有些飘飘然起来。只是还未等他开口谦逊几句,堂下便跑来了个小厮禀报道:“禀黄功曹,蔡府君的家眷进城了。”
“啊呀,瞧我忙得连这事都忘了。你们几个随我去迎接太守的家眷。”黄珍听到消息赶忙起身就要出门相迎。
不过在座的另外三个人却并不似黄珍那般兴师动众。管统甚至还瞥了一眼黄珍嘱咐道:“黄功曹,既然太守的家眷已到。那传令各门军卒从即日起严查进出,谨防曹军奸细混入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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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曹军来袭
有部电影曾说过,花什么时候开,是有季节的;马贼什么时候到,就没有人知道。曹军不是马贼,所以他们来得很准时。就在蔡吉等人入城后的第二日,曹仁便带着人马兵临黄县城下。后来有人说那天城头底下黑压压地围满了曹兵,也有人说看见一员身长九尺青面獠牙的大将在城门口叫战。更有人补充说那员大将是曹仁,他只冲着城头吼了一声城门便塌了。
不过这一切蔡吉都无法亲眼去见证,因为此时的她正坐在灵堂里为父亲和弟弟守灵。那日听闻蔡太守的死讯之后,蔡吉立马意识到汉人重孝,如今父亲亡故,哭丧便是在所难免的事。可已然更换了灵魂的蔡吉对蔡太守这个便宜爹并没有感情。并且对于上一世七岁便进孤儿院的蔡吉来说,将她抛弃的父母并不值得她掉眼泪。因此蔡吉显然是做不到像汉朝人那样为父哭丧哭到伤心动肺的程度。可要是她不这么表示的话,那势必就会被外人视作为一种不孝的表现。不孝在东汉乃是一条大罪状。于是自认装不来哭的蔡吉情急之下只好一咬牙装晕来了个一了百了。
事实证明蔡吉这招装晕还是很有效的。从进城到入府蔡吉根本不用去管如何应对太守府的人直接就被抬进厢房歇息去了。而太守府的人生怕这蔡家孤女再有闪失绝了蔡府君的骨血,便对蔡吉照顾有加。甚至那黄功曹还主动劝蔡吉要节哀。对于这样的结果蔡吉自是打蛇顺杆上乐得不用天天嚎哭。
然而蔡太守的死终归是改变了蔡吉处境。眼下她虽还顶着太守遗孤的头衔住在太守府中,可说到底现在的蔡吉已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孤女。正如草原上落单的羚羊会成为狼群捕猎的对象。在东汉末年失去家族保护对于一个女子,不,甚至对寻常男子来说也是件极其危险的事。虽说蔡吉目前好歹还有张清等人保护。不过自打上一世被父母抛弃地那一天起蔡吉便自付人生在世决不能坐以待毙充当待宰羔羊。加之此刻又是两世为人,因此这会儿的蔡吉决定索性豁出去主动出击,为自己寻找机会摆脱困境。
“你说城门都关了。那城里的驻军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动静吗?可曾听说宵禁吗?”蔡吉跪坐在灵堂上对着坐在身边的薇儿小声询问道。而此时偌大个灵堂其实只有她主仆两人而已。
“奴婢没听说要宵禁,也没见有军士走动。不过奴婢看到街上的商铺都已经关门了。想来大家都怕曹军打进来吧。”薇儿惴惴不安地说道。
虽然时常显得早熟,可薇儿毕竟还是个孩子,乍一遇见这等大变故难免会有些害怕。相比之下心理年龄较长的蔡吉这会儿明显就沉稳得多。却见蔡吉一边轻拍着薇儿发抖的双手安抚她,一边则继续问道:“那你可听说各位府君对曹军有何对策?”
“这个奴婢不知。”薇儿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跟着她又像是抓住了什么重点似地喊道:“啊,奴婢想起来了。刚才奴婢看到黄功曹跟在管郡承的身后急匆匆地往西二间去了。”
蔡吉听罢心头一动追问道:“你确定他们去的是西二间?”
薇儿连忙点头道:“奴婢确定。”
眼看薇儿说得肯定蔡吉不禁了意味深长地点头自语道:“在这跪了好几个时辰。走,咱这就去院子溜溜。”
事实证明薇儿确实没有看错。话说此时的管统一冲进西二间便对着正在那喝茶的陈成大声斥责道:“陈都尉,曹军都已兵临城下,你为何还在府衙!”
陈成见来者是管统立马起身行礼道:“管郡承莫急,本将已下令封闭城门。”
“仅是如此吗?”管统不依不饶道。
“眼下我等能做的也仅是如此。”陈成两手一摊敷衍道。虽然分属文武两系但就官衔来说都尉与郡承不分伯仲。陈成自然不用像黄珍那般处处迁就管统。至于那日在灵堂上他之所会附和管统也不过是为了借抵挡曹军的名头从郡里多支点钱粮而已。在陈成看来如今想拿的都已经拿到手了,自己又怎会真去做拿鸡蛋碰石头的事。
陈成不以为然的态度显然激怒了管统,却见他抬手指着陈成的鼻子责难道:“曹军并非善类,企会因城门紧闭而罢休。汝等如此怠战如何对得起黄县百姓。”
陈成被管统这么一说亦来了火气,却见他冷笑一声反问道:“难不成管郡承还真打算同曹军大战一场不成?”
眼瞅着房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跟在管统身后的黄珍再一次充当起了和事老上前劝解道:“陈都尉,管郡承会那样说也不过是担心曹军会进城祸害百姓而已。不过相信等曹军收了粮草之后自然就会退兵的。”
管统显然并不知晓这事,听黄珍这么一说他连忙追问道:“粮草?什么粮草?”
“老夫与城内富户一起筹集的粮草。”
一个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回答了管统的问题。他一回头只见段奎正被几个富商打扮的男子簇拥着站在门口。管统立即意识到自己这一次是被黄县的决策层排除在外了。不过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管统立即压住了心头的火气,反而冲着段奎等人拱手道:“段老出资安抚曹军真是高风亮节。管某在此替黄县百姓谢过段老以及诸君的仗义相助。”
段奎没想到管统会如此表现,加之是人都喜欢被吹捧。于是乎,段奎的老脸上顿时就浮现出了一丝笑意,继而回礼客气道:“管郡承过奖了。老夫有幸被乡民推选为三老。如今黄县有难老夫自当挺身而出为百姓解难。”
段奎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引得陈成黄珍等人连连点头。可此时管统却突然话锋一转直言道:“就怕到时候段老出了钱粮还喂不饱城外数千恶狼吧。”
“管郡承这话是什么意思?”段奎笑脸一收冷哼道。
不过管统却并没有答话,而是跟着反问道:“段老,您觉得是咱东莱富庶呢?还是徐州富庶?”
“徐州是一州,东莱是一郡。加之徐州百姓富裕,粮食丰足,自然是徐州富庶。”段奎板着脸说道。
“那为何徐州诸郡县还是惨遭曹军屠戮呢?莫非偌大个徐州就没有一人懂得花钱消灾的道理?”管统两手一背继续反问道。
“哼,这还用问。那是因为徐州与曹操有杀父之仇,故而曹军才会屠戮徐州诸郡县。”段奎白了一眼道。
哪知管统却连连摇头道:“段老此言差矣。世人皆知杀曹嵩的是张闿,与陶使君乃至徐州的百姓都无关。曹操不过是借着报父仇的名号洗掠徐州伺机扩充地盘而已。既然曹军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劫掠,他们又怎会为了一点钱粮放弃整座黄县的财富。据管某所知曹军在徐州攻城掠地可是不论投降与否都一律屠城的。对于这样一群凶神恶煞又有什么道理可讲。”
经管统这么一说那些个随段奎一起来的富户无不哗然。不少人都在心里萌生了赶快回家紧闭家门以期躲避兵祸的打算。甚至连段奎有那么一刻也露出了一丝犹豫。不过这个固执的老人最终还是坚持道,“管郡承太过危言耸听了吧。不管如何先礼后兵总是没错的。”
管统见自己非了半天的口舌竟还是没能说服段奎等人不由心生气恼。却见他冷哼一声不再与段奎多言直接甩袖离开了厢房。匆忙间他甚至都没注意到躲在房外偷听的蔡吉与薇儿。
蔡吉大约是在黄珍和稀泥的时候来到西二间的。对于蔡吉来说刚才房内那番争论给她所带来的讯息远大于这两天薇儿东奔西走所打听来的消息。首先可以肯定的是目前黄县就对待曹军的态度上分成主和与主战两派。以三老段奎为首的主和派的目的十分明确,即通过献出一定数量的粮草来安抚曹军借以解黄县之围。虽然也可能发生曹军拿了粮草仍要攻城的情况。但至少站在黄县百姓的角度来说这么做确实是个风险最小的选择。而作为主战派的郡承管统目的则显然要复杂的得多。表面上他句句不离为百姓安危着想,同时又能拿出实例证明曹军没有信义。似乎是个将大义看得比实利更重的人。不过了解东汉历史的蔡吉却知管统其实是冀州州牧袁绍的人。更为确切地说是袁绍之子袁谭的亲信。
依照三国志中的记述,曹操征袁谭,时任东莱太守的管统弃妻子不顾而投奔袁谭,妻子为贼所杀,袁谭任命为乐安太守。后曹军攻破青州,唯管统不降。由此可见管统乃是袁家的死忠之士。不过这会儿的管统尚不是东莱太守,而袁绍似乎也没与曹操闹翻,可他却如此反对曹军进驻黄县。甚至还阻止东莱的世家土豪向曹军示好。再一联想到袁绍日后将长子袁谭推举为青州刺史的种种举动。蔡吉不得不怀疑管统的态度可能就是袁绍的态度。显然曹操近两年来大肆扩张的劲头,特别是借剿匪之由将三十万青州黄巾军收编为“青州兵”的举动引起了袁绍的猜忌与警惕。虽然袁绍目前正与公孙瓒争夺河北霸权无暇南顾。不过以他的脾性应该不会愿意看着曹操的势力侵蚀包括东莱在内的青州诸郡。由此也可解释管统为何会如此强烈地反对段奎等人向曹军示好,为何此刻会千方百计地想让黄县在军事上与曹军形成对立。
此外,史料上并没记载东莱在眼下这段时期有过什么大的战斗。再联系管统日后将出任东莱太守的史实,那至少在曹操赢得官渡之战之前东莱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也就是说无论是战是和,黄县这次都能化险为夷。加之今天是兴平元年二月十七,如果一切正如史料上记载的那样发展的话,那么此时陶谦应该已向青州刺史田楷以及平原国相刘备求援了。如此一来曹操至少在二月底三月初就会退兵。
联系以上种种分析,蔡吉意识到改变自个儿劣势处境的机会来了。此刻她只要站在主战一方便能轻而易举地坐享抗击曹军保卫黄县的美名。而这样一项功绩足以令她一跃成为远近闻名地烈女。一旦有了烈女之名蔡吉再想向那些豪杰名士寻求保护那就容易多了。当然这么做也是有弊端的,那就是会得罪曹操。不过在蔡吉看来,以曹操胸襟你若是得罪了他,只要你本身有才干还是有机会被他原谅的。因此在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蔡吉一面与薇儿偷偷溜出院子,一面则压低了声音嘱咐道:“我现在回房去换男装。你去将张大哥他们找来,就说我有要紧的事同他们商量。”
薇儿见蔡吉又是偷听又是要换男装的,不由心惊胆战地问道:“娘子这是要做什么啊?”
“做什么?打仗呗。”蔡吉回头也不回地随口说道。
“打…打仗!”这一次薇儿算是彻底被蔡吉吓到了。只见她一把扯住蔡吉的袖子带着哭腔说道:“娘子,你可别吓奴婢。这打仗是要死人的。您一个女人家怎么能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哪知蔡吉却反过来抓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刚才没听管郡承说吗。这曹军是冲着咱黄县的财物来的。可段老他们被曹军吓破了胆子,以为送些钱粮就能了事。我怕他们终究会引狼入室。想拿贼兵一旦进城哪儿还有我等的容身之处。所以我才想让张清他们一起帮着管郡承守城。”
“是这样啊。那奴婢这就去找张壮士他们去。”被唬得一愣愣的薇儿刚跑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回过头向蔡吉怯生生地问道:“小娘子,这黄县能守住吗?”
“能守住。我向你保证。”蔡吉不假思索地一口咬定道。
面对蔡吉自信地答复,薇儿抹了抹湿润地眼角回了个灿烂的微笑。然后她便头也不回地跑去找张清等人了。而望着薇儿越跑越远的身影,回味着少女真诚的笑容,蔡吉也在这一世头一次接受到了来自他人的无条件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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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一呼百应
或许是蔡吉有关贼军入城的恫吓起了作用,铃兰用比平时几乎快一倍的速度找到了正在衙门校场习武的张清等人,并将他们一古脑儿地都带到了蔡吉的闺房外。而此时的蔡吉披着一头长发才刚换上男装。听闻着张清等人已经来了,她也顾不得摆弄发型直接用丝带绑了个马尾便去见张清等人了。
张清眼见蔡吉换上了男装,再联系刚才铃兰说过她打算要去支持管统守城,不禁大骇道:“小娘子这是要去找管郡承吗?”
“不,现在再去找管郡承已经来不及了。我要直接上城头为守军鼓舞士气。”
蔡吉说着披上孝服就要出门。却被张清一把拦住道:“小娘子莫要胡闹。打仗守城是男儿的事,你一女子上城头算什么事。再说主公现今就你一个骨血,倘若你要再出差池。你让我等有何面目去见主公。”
然而蔡吉强硬的态度远超张清的想象。却见她神色一凌朝天拱手道:“正因为爹爹就剩了我一个骨血,我才要上城头为守城出力。想我爹爹牧守一郡从未向贼子低过头。如今曹军趁我爹爹过世黄县群龙无首之际为围攻县城。我蔡吉虽为女儿身,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爹爹的心血毁于兵匪之手!”
蔡吉的这一番言辞可谓是说得大义凌然。直听得张清热血沸腾。再一想到蔡太守与他有知遇之恩,自己却没能护住小主公。张清便跟坚信自己也该为主公守住黄县。于是他当即一个抱拳道:“我随小娘子一起去!”
“我也去。城里人都说那曹仁和曹军是天兵神将,小爷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个厉害法。”李达也跟着跃跃欲试道。
有了张清李达带头其他的蔡家家将自然也跟着表示要与蔡吉共进退。于是乎一干人等就此簇拥着蔡吉出了门。不过蔡吉却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直接就往城头跑。而是径直来到衙门的喊冤鼓前双手抡起鼓槌就是一阵猛捶。
咚!咚!咚!随着沉厚的鼓声响起,先前还紧闭大门打算躲避灾祸的黄县百姓纷纷走出家门聚集到了衙门口。可令他们大感意外的是此时站在衙门口的并非他们想象中的管郡承或是陈都尉,而是一群年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
而正当老百姓纳闷之时,只见为首的一个青衣少年上前一步冲着众人抱拳施礼道:“诸位乡亲,吾乃蔡太守之子蔡吉。今日在此击鼓乃是为了城外虎视眈眈的曹军。”
蔡吉的话音刚落顿时便引得在场的黄县百姓一片哗然。不仅如此她的张扬举动还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此人便是蔡吉先前说要去找的管郡承。事实上管统在与段奎闹翻了之后并没有立即打道回府,而是在衙门里转了一圈希望能找几个小吏随他一起上城头视察。哪知管统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一个管事的人。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衙门里的人都已与段奎串通好了故意避开自己。总之正当气急败坏地管统打算回府召集家丁充场面之时,却不曾想正好看到了蔡吉击鼓聚众的这一目。再一听蔡吉接下来说话的口气,管统便知此人乃是主战的。于是他连忙招来身后的随从咐道:“你快去西二间,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给我拖住陈都尉、段老那帮人。哦,还有黄功曹也是。总之绝对不能让他们过来。”
眼看着随从一溜小跑着进了内堂,管统便找了地方躲起来暗自观察衙门口的状况。而此时的蔡吉正朗声发言道:“乡亲们,城外的曹军其实都是当初为害青州的黄巾贼。曹操剿匪时将这些黄巾余孽收编为‘青州兵’。故而曹军虽有官军的身份却难改贼子匪性,每到一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诸位可能也已听说曹军在徐州那可是,不降,屠城;降,也屠城。既然降与不降皆要屠城,我等又怎能在此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