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但见陈嘉一脸傲气地走下去,她正是金鳞群芳榜排名第六位的陈家四房的小姐陈嘉,这次从外面回来,特意帮陈蝶衣一个小忙,瞧一瞧霓裳阁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见身侧两名侍婢正步履轻柔的为她挑着灯笼。而陈蝶衣装扮的侍婢,与妇人装扮的嬷嬷跟在最后面。
很快几人便到了霓裳阁正门,门外已是灯火辉煌,舞公子的乐班在这里载歌载舞,却并非靡靡之音,而是波斯宫廷雅乐,让人的心情顿时放松。
见舞公子在上面优雅地跳着舞蹈,陈蝶衣把头放的更低,不过她这般模样也不会有人认出来。
进入霓裳阁,她就被里面的气氛吸引住了,四周巨大的仕女图画面很是雅致,都是绝色的美人图,就连精通绘画的陈嘉看到后,也觉着这画实在是完美到了极点,恨不能也给自己绘制一套,只可惜那画上面的署名却是玉猫公子,恰是陈蝶衣最不喜欢的对手。
阁楼中,灯笼上“霓裳”二字格外的漂亮,应是出自名家之手。
接下来服侍客人的居然都是中规中矩的妇人,一旁还有规规矩矩的年轻侍女,不像国色天香楼内伙计们都是美少年,说句实话,陈嘉一直觉着那些少年只是一些噱头,美则美矣,而且故作姿态,却像是一些摆设。不过她却从来不曾参与大姐的生意。
“这位小姐,您可是第一次来?”
一名中年男子见陈嘉目光四处打量,立刻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不错。”陈嘉没有否认。
“我是这里的掌柜,一看小姐就是气度不凡的,肯定是很有声望的贵族小姐,像你这么美丽的女子能来,实在是我霓裳阁的荣幸。而且对于第一次到我们霓裳阁来的客人,我们一定会安排一位全程跟随的妇人,希望您能够满意。”掌柜的每一句话都说的陈嘉很是舒服。
陈蝶衣看了掌柜的一眼,心中鄙夷,毕竟在国色天香楼从来不会有人这么说。
国色天香楼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高高在上的贵气,毕竟,它当年垄断了贵族女子的服饰,而陈蝶衣向来也是很冷傲,不屑于对这些贵族女子表现的太过热情。
但见那掌柜立刻安排了一位四十岁的妇人带着陈嘉去瞧衣服。
“这位美丽的小姐,小妇人在这里叫榴莲女,我可以带着您随意看看,小姐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那么请您跟我来!”那榴莲女长相平平,却非常善于沟通。
跟着榴莲女的脚步,陈蝶衣与嬷嬷的目光在第一层扫了一遍,那妇人发现自己仿制的衣服居然都没有,心中有些怀疑又有些诧异道:“等等,你们这里的裙子难道只有这些?”
榴莲女低低恭敬地道:“当然不是,霓裳阁的衣服本来是七日一换,现在害怕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剽窃我们的款式,所以要求三日一换。”
陈蝶衣心中“咯噔”了一声,面容不由沉了沉,没想到自己仿制的衣服居然通通换掉了,难怪那些贵族女子没有任何反应,毕竟,在国色天香楼却从来没有这种三日就换来换去的做法,所有的服饰都摆放在货架上的,于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道:“我听说外面都在卖仿制霓裳阁的衣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榴莲女微微一笑道:“姑娘你说笑了,这里的衣服三日一换,每款衣服大概只会卖出去一件,就是仿制了又如何?这件事情我们东家早就知道了,而且外面仿制过的不过是三十种,说来其实本店运气非常不错,那日因下雨刚刚摆出来那被仿制的三十件,幸好也只卖给贵族女子们三件,所以被人仿制之后,我们东家立刻另外联系到了买主,给她们赠送了另外的衣服与补偿,所以没有任何事情。”
陈蝶衣的脸色霎时一白,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没想到自己想出的法子居然就这样付之东流,她的三万两就这样白白的投了出去,这个可恶的玉猫公子,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吸了口起,垂着睫毛,掩住了眸子里失控的可怕情绪。
陈嘉也吸了一口冷气,暗道这下大姐吃大亏了。
妇人却浑身颤抖了起来,她这下子把事情办砸了,真是如何是好?
她接着强自镇定地问道:“那么那些没有卖掉的,却被仿制过的衣服该怎么办?”
榴莲女笑道:“我们东家是能工巧匠,卖不掉的可以改制,而且也可以拿到燕国的霓裳阁去卖,路上的运费并不高昂,根本没有影响的。”
妇人几乎要昏厥过去,幸好陈蝶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后众人在一楼转了一圈,陈蝶衣发现这里似乎还有楼梯,而且一些贵族女子都到了楼上,便问道:“对了,上面是怎么回事?”
榴莲女笑吟吟地道:“我们霓裳阁总共有三层,还有后院和几套平房,这一层可随意买卖,但是第二层就要事先预定,里面的衣服都是量身定做,而且非常精美,这个必须是在这里留下宅子姓名,知根知底的老客户了。”
陈蝶衣立刻明白了,二楼是要有一定真实身份才能去的,里面的衣服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看到的。
但她绝不会善罢甘休,于是跟着多看了一会儿,发现进入二楼的女人不下少数,一楼却没有多少女子在这里购买,一般是些庶女身份,或者是名不见经传的寻常贵族女子,所以就算是她把一楼的衣服全部拿去仿制,也没有任何意义。
“哎呀,这不是陈嘉小姐吗,你竟然也来了!”
这时候一个女子笑着与她打招呼,这姑娘长着平平的脸庞,身材还有些魁梧,陈蝶衣立刻低下头颅,同时认出眼前的女子是咸阳兵部侍郎的女儿,以前自己很是瞧不起这些五大三粗的女子,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到了霓裳阁内,陈蝶衣的心里很是不快。
陈嘉笑道:“原来是王小姐,你在二楼买了衣服对不对?”
王小姐立刻咯咯笑道:“是啊!二楼的衣服才叫真的漂亮,三楼的就更不用说了。”
陈蝶衣对陈嘉使了个眼色,陈嘉便笑道:“王小姐,不知道我能不能看看你买的衣服?”
“可以,当然可以。”
只见王小姐从一个精美的盒子里取出一件白色的衣裳,递给陈嘉笑道:“你瞧瞧,这料子如何呢?”
陈嘉摸到手里,情不自禁地惊叹了一声,“这料子好柔软好冰凉,夏天穿着真是舒服得很啊!”
“是啊,这裙子又漂亮又轻盈,而且料子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披垂如同白雪,轻薄似白色雾气,非常舒服柔软,本小姐长这么大还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而且穿着显瘦。”
陈蝶衣上前刚摸了一下,想着如何仿制出来,刚刚一摸,她立刻蹙起了眉头,却发现这料子精美无比,但是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根本就不是寻常的料子,更不用说如何伪造出来。
王小姐见一个侍婢也敢摸裙子,不禁瞪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放回了盒子里,骄傲地道:“这些裙子都是量身定做的,若是在一楼花销到了五百两银子,就可以到二楼买到一些漂亮的款式,若是在二楼花销到了五千两银子就可以去三楼做些更漂亮的衣服,那些都是画好的,只要想穿,三天时间就立刻给你做出来。”
这时候陈蝶衣终于明白自己仿制的衣服哪里出了问题,原来对方并不是单纯的把衣服摆出来卖的,一楼这些漂亮的衣服纯粹只是用来吸引顾客的,而二楼与三楼才是贵族女子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对方甚至根本就没有把衣服做出成品,只是绘制出样子,而且用料都是最讲究的,这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仿制不到的。
想到此,陈蝶衣的心彻底死了,陈嘉见状,立刻客套道:“既然如此,以后我也要去二楼看看,可惜我身上银子带的不够,还是下次再来。”
“这位小姐慢走。”榴莲女并没有因为她没有买裙子而不快,态度依然还是很好。
几人离开后,霓裳阁周围依然是载歌载舞,车水马龙,但见周围马车内出来的不是雍容华贵的年轻贵妇,要不就是娇滴滴的贵族千金小姐,陈蝶衣侧眸一看,甚至看到一个女子穿着的裙子上面带着奇异的鸟翎,美不胜收,偏偏陈嘉的目光已经完全看呆了去。
马车内,陈蝶衣卸去伪装,阴沉着脸不说话,车厢里黑暗阴冷,陈蝶衣寒眸如雪,她知道自己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彻底失败了,而且狠狠地损失了三万多两银子,她真是很不甘心,实在是太不甘心了,这是她人生中经历最惨重的一次损失。
“难道本小姐三万两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不成?”陈蝶衣喃喃地道。
“小姐,我们下面该怎么办?”那妇人战战兢兢地问道,她本是陈蝶衣的乳娘,若非这层身份,她回去就会被陈蝶衣给杖毙了。
“今晚天气不错,月黑风高,准备叫人放火。”马车在街道上疾驰着,咬了咬牙,陈蝶衣心情非常糟糕,身子一起跟着马车来回晃动,眸子里闪动着阴恻恻的光芒。
霓裳阁三楼,榴莲女在掌柜的带领下,恭恭敬敬地来到了玉猫公子的房间。
榴莲女把带着陈嘉的事情经过仔仔细细地告诉了冰儿,冰儿正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她轻轻凝起眸子,知道这次必然是陈蝶衣的人过来了,笑道:“我知道了,你们做的很好,以后只要是有可疑的人来,都要给我详细说一次。”
青玉在旁边站在,心中很是快意,果然陈蝶衣还是吃瘪了。
陈千浔笑道:“玉猫公子,你真是料事如神,没想到她们果然来了,这回肯定气得连觉都睡不好。”
冰儿眸光暗藏精光,摇了摇头,冷冷道:“既然这些日子让陈蝶衣损失了那么大,她一定很不甘心,看她最近报复的速度,估计第二招早就想好了,儒家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我准备送她一份礼物。”
陈千浔立刻来了精神,“是什么礼物?”
“以后我会告诉你,你和青玉在这里等着!”说着冰儿走出了铺子,径直向上次小伙计所说的地方走去,那里正是陈蝶衣做衣服的宅院,国色天香楼的秘密作坊,几乎无人知晓。
她找到了那处画了标记的院子,当然为了安全可靠,冰儿开天眼看了一次,见院子里面放着满满的货物,都是各色的绸缎布匹,其中也有仿制霓裳阁衣服的料子,大概还剩下三分之一,里面的干活的人也寥寥无几,大概仿制了几日几夜,都累得回去休息了。
冰儿当然无心伤人,慢慢地在院子周围布置了一个阵法。
如果有江湖高手在这里看到她的阵法,一定会惊讶这个“少年”居然能够一个人完成如此复杂繁琐的阵纹,不借助任何人的帮助,倘若就是有实力的玄术师也一定会消耗巨大,而且此阵只怕三个人才能在半个时辰内布置好,偏偏冰儿一个人就搞定了,殊不知自从开天眼后,冰儿对于体能的消耗可以控制到一种完美的平衡,接下来,冰儿就是该给陈蝶衣送上一个大礼了。
冰儿的目光在这九雷追火阵法上慢慢扫了一眼,觉着非常满意。
这个阵法堪称杰作,虽然这世上有很多难以想象,也无法想象的阵法,甚至那些禁地中的阵法还从未让江湖高人见识过。但是她所设置的这个阵法却是非常容易控制的,而且只要施展一次,阵法就会自毁。
完成之后,冰儿自然是相当优雅的用帕子擦了擦手,忽然对着暗处巷子的人说道:“小子,出来吧。”
“居然被你发现了,实在是太没意思了。”青玉有些郁闷地撇了撇嘴,又因为冰儿叫他小子,鼻子里不由哼了一声。
不过这次看到玉猫公子居然能绘制阵法,让他钦佩不已,道士师傅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虽然修行玄术者不一定可以设置阵法;而且能绘制出阵法的人,也不一定是精于玄术;但是能掌控阵法的绝对不是寻常的人。
所以这个玉猫公子实在有些本事,就让他另眼相看了。
冰儿看着青玉,微微一笑,“既然你来了,就交给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青玉眸子一亮,顿时来了精神。
“这面镜子交给你,子夜天空有了月色的时候,用镜子把光线反射到那阵眼的位置,等到着火了之后,你就大叫失火了,救火啊!等到里面的人都醒来了,然后你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离开。”冰儿斜着眼角看他,说着笑容渐渐的浮出嘴角。
青玉点了点头,道家人有五大戒,第一忌讳滥杀无辜,所以这是在给人一条生路,不过玉猫公子似乎并不惧怕有人醒来会救火,这说明他对自己的阵法非常自信。
冰儿目光斜睨着他,就像交代一件随意的事情,“记着,子时,还要把握时机。”
青玉慎重地道,“你放心,小爷我一定办妥!”
冰儿笑了笑,转身离开。
…
暗夜,天空的云层忽然散开一瞬,一轮圆月露出了面庞,那清冷的月色寒冷而孤独地洒下银色冷辉。
半晌,乌云再次遮盖了月光,周围安宁且静,街道偶然出现一两个从外面喝醉归来的人。
暗处,没有人察觉到那里埋伏着一些黑衣人,几人拿着几桶火油,准备伺机而动,一个大汉作为领头人,目光炯炯地凝视着霓裳阁的动向。这么晚的时辰,本该是休憩的时候,然而顶楼的灯火依然未熄。
远远望去,一个身影端身而坐,她端着一杯酒水慢慢饮尽,随后手指轻抹过琴弦,一挑,一勾,一捻,动听的乐声立刻从她的指尖下如水般轻渺不断的流出,盘旋在整个霓裳阁的上空。
萧白凤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子里一棵树上,静静地望着那阁楼的顶端,神情复杂。
这时候,他究竟该不该出手?眼前这一幕似乎有些类似于空城计。
而他这次带着十几人来,准备让霓裳阁付之一炬。
但是他非常小心,绝不能让人察觉出来。
那琴声非常婉转动听,而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人这般弹琴了,陈蝶衣几乎从不抚琴,因为她很忙,忙于各种算计。
就连当初玉倾舞也是经常只在他面前翩然起舞,他觉着自己很了解她,但他居然并不知道她善于抚琴,直到有一夜偷偷在外面远远望着她,方才听到她抚琴时哀伤的感触。
此刻透过这缠绵动听的琴曲,萧白凤已真实的感觉到,这音律带着一种如入无人之境的味道,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曲调,让他生出前所未有的感受,仿佛能洞穿人心。
萧 白凤静静听着琴声,突然间有种疲倦的感觉,他觉着自己江湖行走,为名利而忙碌着,实在是非常疲累,当初和玉倾舞在一起有一种非常轻松的心情,而现在他已经 有了万贯资财,有了萧家嫡子的名声,但是唯独那种寻常人能有的快乐已成为了一种奢望,化为了乌有,放松的心情已彻底没有了,逍遥自在的心境也没有了,权利 和欲望已变成一座大山,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上,让他觉着自己无法喘息。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琴声一停,渐渐的,阁楼的烛火熄灭。
夜风轻寒,孤鸟啼鸣,乌云蔽月。
没有琴声的影响,萧白凤的神情再次变得异常冷酷。
霓裳阁门口硕大的迎宾花朵左右对称而立,盛开怒放。
他目光冷冷望着,忽然抬手,指挥众人向内闯去。
然而霓裳阁的周围居然跟铜墙铁壁一样,莫说是悄然闯入院子,就是想要靠近院子一些,整个人居然被一股神秘未知的力道震了出来,埋伏的众人通通被摔出几丈之外。
萧白凤眯起眸子,顿时心里面咯噔一下,他知道,这是阵法的力量。
他猜出这种阵法绝不是普通的阵法,而且看不出究竟阵法的阵纹是隐匿在何处。究竟是怎样的人物方才能设置出如此强悍的阵法?莫非在霓裳阁的背后究竟有什么强大的势力?
这时候,他生出退却的想法,可是又想到那琴声,仿佛是一种藐视,心中感到了一种异样的不舒服。
看来对方有恃无恐,他目光一冷,立刻招呼众人入内。
一旁,几个人动作麻利地打晕一个伙计,便悄悄从后门的厨房进楼,把柴火点燃起来,又倒了一桶火油浇到那火上,准备接着点燃库房各处。
看着火慢慢点燃,然而点燃的仿佛不是火油,而是湿柴的时候,忽然窗口中一支箭对着这个放火的人,“嗖”一声射出,狠狠地贯穿。
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凄厉地道:“有埋伏。”
“来人啊!有人放火!有人放火!”忽然伙计大叫起来。
声音刚落,不知从哪里埋伏着的杀气腾腾的衙门侍卫居然从霓裳阁各个屋子内跑了出来,不知何时居然布防在大厅内。
“你们是何方歹人?居然在这里蓄意纵火?”
“抓起来,带着他们去见官。”
三楼视野开阔,阁楼当中,洛玉离长身而立,如同一道冬日的寒风,不带丝毫烟火气,今儿不能有丝毫大意。所以他一直陪着她。目光淡淡的看着身侧“少年”,声音清冷道:“丫头,我本以为萧白凤不会出手,没想到居然一反常态,真是有些不同寻常呢。”
冰儿目光注视着下方,她一直知道萧白凤这个人非常小心,做事情镇定缜密,若非她刚才用琴声激他,只怕今夜遇到了周围的阵法后,便不会再轻易出手了。
这个人无论在哪方面,似乎都是无懈可击的!
但是,世间并没有真的毫无破绽。
只见十个黑衣人正要冲出院子,门口的侍卫已经带着人拦住他们的退路,冷喝一声道:“别想逃走,跟我们往衙门里走一趟!”
“你们这些歹人,究竟是什么人指使的?若是说出来,可以从轻发落。”一道男子清雅的声音慢慢传来。
那些常年在黑道上混的人发现自己已然被包围住,抬起眸子,瞧见楼梯上是一双精致的靴子,慢慢把视线上移,这才发现楼上站在一个俊美的男子,秀发高高盘起,上面插着发簪,生着一双极其妩媚的眼,皮肤白皙如玉,正冷笑着望着他们,没想到此人却是陈千浔。
护卫们渐渐围拢过来,众黑衣人知道这次已经没有退路,不得不咬破了牙缝中的毒药。
从始至终,萧白凤都站在安全的区域内,见事出有变,他凝起眸子,纵身一跃,远远躲开了阵法的范围,闪身离去,他向来懂得明哲保身。
当萧白凤来到对面第十条街的位置,远远看到那里出现了火光,那火光仿佛从天而降,一发不可收拾。
国色天香楼内,陈蝶衣坐着桌子前慢慢品茗,忽然听到外面焦急的脚步声,她微微一笑,终于来了!
“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陈蝶衣故作姿态地问道。
“外面着火了!”
“我知道,霓裳阁着火了对不对?”陈蝶衣的嘴唇慢慢勾起,她知道萧白凤出手肯定是没有任何差错的。
“小姐,不是霓裳阁着火,而是我们国色天香楼的作坊里着火了,那个院子里面的仓库全都放着金丝银线,还有很多华贵的饰品,通通被烧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有剩下。”妇人脸色苍白可怕。
“你胡说些什么?”闻言,陈蝶衣顿时瞠目结舌,不可置信。
“我没有胡说,那里的人都跑出来了,但是东西都被烧光了。”
“什么…”陈蝶衣后退了两步,面容变得扭曲了起来。
“小姐,那个作坊本来非常隐秘的,也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甚至还有派来守夜的都是精心挑选的人,今晚上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火就像从天下突然下来的,肯定是非常可恶的人跑去放火。”
正说着,外面又跑来一个管事,满脸是汗,匆匆道:“不好了小姐,我们派去霓裳阁的人,都被抓起来了。”
“你说什么?”陈蝶衣又是脸色一变。
“霓裳阁内居然埋伏了衙役,派去的人都服毒自尽了。”
此 刻陈蝶衣慢慢地坐在椅子上,眼下她已经变得非常沉静,面容已经彻底成了黑青的颜色,目光也非常可怕,她第一次感觉到,有些事情居然没有按照自己的计划进 行,虽然这些的损失对她来说,还算不上是倾家荡产,但是这种失败的滋味实在让她难以下咽,这已是她第二次巨大的失败,而且对手竟是同一个人。
三间院子、十二间库房通通化为灰烬和乌有,其中还有赵国所定的一些衣服单子。所以陈蝶衣不但要面临一笔巨额的损失,还有和一部分的赔偿,这种感觉可以说无比沮丧。
她居然遇到了这么大的挫折。可恶,实在是太可恶!
第081章 讨好洛玉离
霓裳阁对面有一座寻常酒楼,今日不知给谁家办着寿宴,台子上曲儿调儿风情正浓,众人敲锣打鼓,吹拉弹唱操办的非常热闹。
冰儿看着“寿”字,想着自己与大哥在一起整整两年,却没有给他送什么礼物,实在是说不过去。
若是平日也就罢了,如今自己已开了霓裳阁,怎么也该亲自给大哥做两套衣服。
于是,她特意挑选了月牙白色的料子,乃是最好的上等丝锦,给他缝制了两件外袍。
而她手中白色的棉布却是亵裤的面料,她正低头为亵裤缝上最后一针,若是女孩子喜欢上男子时,当然要在他贴身的衣服上面多下功夫,若是与兄长成婚后,屋子里的锦被,床单等物,都要用最好的面料,且上面绣上最贵气的花纹,这是女孩子应该自己准备的嫁妆,玉倾舞自然是学过女红的,不过冰儿却并没有做过这些,幸好大哥出现在她十三岁,之前的事情大哥也并不知道,而且洛玉离对她的很多事情都不过问,所以冰儿也就不怕在他面前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