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在御花园内漫步,特意留意那些偏僻之处。
想要看看有哪些可疑的迹象留下。
于是,她施展绝妙的轻功,衣风的凛冽中,微渺人影在夜色当中飞奔,足下没有一丝动静,刚刚绕过假山,忽然间看到河岸前一个眼熟的男子。
今日,他穿戴隆重,月白色长袍广袖上面镶绣着金丝边牡丹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龙纹彩涤锦带,鸟黑的头发束起,戴着一顶嵌玉紫金冠,配饰也是漂亮的淡蓝色玉佩,白玉晶莹润泽,与月白色袍服相辉映,更衬托出他的高雅不凡的气度。
花闭月与他交谈过几次,虽然每次见他面带笑意,温文尔雅。
然而,她却根本看不清他的内心。
此人隐藏得很深,绝不像表面那般温润如玉。
而他此时此刻,似乎正在与什么人交谈。
花闭月心中凛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河岸那边,慢慢探出半个头来,仔细一看,但见男子对面站着一个女子,月华的清光朦胧轻寂,女子穿着华贵的宫服,唇边挂着淡淡笑意。
看样子应是宫中的贵女。
一个是宫中女子,一个是五皇子,两人在一起似乎非常不妥。
莫非有什么阴谋不成?花闭月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想要再凑近一些,忽然,璧宿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俯身在她耳畔道:“月牙儿不必过去,那里离此地不远,我可以帮你听到些消息。”
“你怎出来了?”花闭月慢慢凝眉。
璧宿闻言一笑:“萧琛这小子天天缠着你,夜里本就该轮到我,我自然抽空就要出来了!”他轻轻搂着她的腰肢,唇边挂着一抹笑意。
明月如霜,少女眸光潋滟:“好,你帮我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璧宿闻言一笑,眼波盈盈:“当然,我听娘子的!”
语落,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刻,天涯明月,相邀此时。
所有的星辰银河,好似都淡褪淡散,不复再见。
听闻了璧宿的话语,花闭月的眼珠转了转,没想到这宫中女子竟然喜欢五皇子,佯装偶遇来到五皇子身边,颇有心机,但见五皇子楚暮云如云如风般清雅,言谈举止翩然有礼,三言两语把这女子打发了回去。
然而,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如此反复,已经是第六个了,皆称偶遇!
花闭月与璧宿不由啧啧称奇,直到出现了第七个女子。
五皇子瞧着眼前佳人,慢慢施礼道:“皇嫂!”
此时,那女子楚楚动人的眸子看着五皇子,抿了抿嘴唇,柔情似水道:“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叫人家什么皇嫂。”
楚暮云温柔笑道:“如今你已嫁给我的大哥,自然就是我的皇嫂。”
太子妃素来有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在人前都是傲气凌人的模样,此刻一头乌黑幽亮的青丝披下,素颜冰肌,整个人显得清纯稚美,羞涩可人道:“暮云,当初我喜欢的是你,圣上也想让你娶我,可惜凰盟的皇后娘娘却让我嫁给了太子,那个好色风流的太子根本不是我的良人,如今…我该如何是好呢?”
“都是过去的事了!皇嫂何必再提。”五皇子温雅一笑,那笑容与看到其他女子没有什么不同,就是面对花闭月时,也是这般儒雅的笑意。
“暮云,你这是故意气我不是?你至今未娶皇妃,一定是还在想着我,对不对?”太子妃几乎风度尽失,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说道。
“皇嫂是京城第一才女,姿容绝色,暮云自是难忘!”
“你还是那么会说话。”太子妃含羞地低头,神情温婉典雅,身段婀娜多姿,戴着帷帽,纱缦遮挡半边面颊。
“叔嫂恋?”此刻,花闭月瞪目结舌地看着他们。
璧宿一边把听到的话语告诉花闭月,一边细细打量着眼前美人,但见她濯濯如春月柳,眉宇间带着两分清冷柔美,穿着淡青色衫子,罩着一件白玉莲色披风,头戴银簪,上面缀着一枚水晶珠,活脱脱便是一个京师贵公子的模样。
明明是个少女,却是男儿的打扮,这风流媚态,委实让他心猿意马。
目光扫着眼前少女的肌肤,优美的脖颈如天鹅般流露在月光中,雪白而优雅,他忍不住低头亲吻着她的锁骨,慢慢探入她的小衫内。
花闭月感到外面寒气袭来,忙道:“璧宿,住手!”
他不言不语,低下头来,吻上她的唇,肆虐在她的口中,饮尽少女唇里每一滴琼浆,感到舌尖传来香醇甘露,比他喝过的任何美酒都要芬芳,越尝越得味,让他越陷越深,欲罢不能!于是,璧宿的手慢慢探入了她的小腹,慢慢摩挲着,抚摸向她堆雪般隆起的柔软,忽然凑上前亲吻起来,而她渐渐感到有个火热顶住了她,接下来他隔着衣服,放肆地在自己身上动了起来,花闭月极是怕痒,一边嬉笑,一边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这里是皇宫,不能在此放肆!”
微微一笑,璧宿俯下身去,嘴唇贴在花闭月的耳边,气息仿佛羽毛一般轻轻拂着她的耳畔:“好!但夜里你要补偿我。”
“随你!”花闭月想到璧宿那妖孽的魅惑,让她无法抗拒,深陷其中,只能由他在她身上为所欲为,不由面颊一红,一剪秋水翦瞳似喜似嗔,娇羞情态宛如思春的少女,惹得璧宿心中暗道妖孽,恨不能立刻与她共赴巫山。
“对了…然后呢?”她趴在璧宿身上,欲绝还休,忽的想起了五皇子那边。
璧宿嗤笑一声道:“太子妃甩下他走了!”
花闭月微微一怔:“为何?”
“因为,他说自己更喜欢男人!”
——
寿宴如期开始,太后娘娘朝着跪着的众人扫去,只见宫中众人按照仪轨排列得整整齐齐。东面以皇后白氏为首,其下是贵妃苏氏、淑妃李氏、德妃张氏、娴妃杜氏,其他一些没有皇嗣的嫔妃也跪在后面。
随后由皇后带头,宫眷们齐齐拜寿。
接下来就是千篇一律的向太后敬献寿辰之礼。
每年贺寿,每年如此,皇后的笑容如戴着一张假面具,昏暗中,更显得越发诡异微妙,她弯腰微微一福,低低道:“太后娘娘,这是儿臣送给您的寿桃,愿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但见她身旁的太监拿出一个玉雕的寿桃,色泽非常纯净美妙,而在场的达官贵人自然都懂得玉石,一看就知道是少见的宝玉,这也是历年来皇后送的最贵的一件礼物,她买通了太后身旁的宫女太监,甚至于太医,整整投了三年的慢性毒药,是以,这应是太后娘娘的最后一次寿诞。
太后挑了挑眉道:“我已老了,不需要你送来这么贵重的礼物,毕竟,你是一国之母,如今大楚国内库与户部已是财政赤字,你哪里来的闲钱送的礼物?”
她的声音刚落,皇后连忙磕头称错。
太子妃唇边勾起笑意,虽然她与皇后都是凰盟中人,但一山不容二虎,如今皇后掌管后宫,待到太子登基,她就是新的皇后,但当今皇后怎会轻易地让出权来。
而皇后也同样把她当作眼中钉,肉中刺。
虽然凰盟盟主同时安排两位女子进入后宫中,是希望任何一个都可以把后宫把持住,然而,她们两人都觉着自己才是那个天下无双的女人。
此后,又有许多贵女们送了开光的菩萨,还有寺院的平安符,虽然这些都合太后的心意,但太后迄今为止,所收到的菩萨都可以在后宫内建造一个千佛窟了。
待到太子妃献礼时,她送上自己亲手所绘的百鸟朝凤图。
她特意让小太监把图画展开,从头到尾,整整有七尺来长,几乎大殿内每个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太后自是笑容满面,当下对太子妃的画技大加赞赏,夸奖她蕙质兰心,孝心可嘉。
周围众贵人都是闲来无事不从容,立刻随声附和道:“啧啧,早就听说太子妃以前是京城的第一大才女,若非太后寿辰,我们哪里有机会瞻仰!”
“也只有天家才能娶到这样的女子,寻常男人没有这种福气!”
“是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那些科举状元都自愧不如。”
“太子妃的风采…恐怕连传说中的天命女子也要望其项背。”
“不错,不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听着整个大殿内飘来荡去的奉承声,花闭月不禁撇了撇嘴。
比起众人来,太子妃这一天打扮得极其显眼,头戴金灿灿的五尾凤簪,穿着一件玫瑰紫色裁云剪月的华丽宫服,看起来翩翩欲仙,只是那姣好脸蛋上面的一双秋水翦瞳总是朝着天上,除了太后与五皇子外,仿佛看谁都浑然不在意。
皇后依然还似带着面具般,她虽然已经三十八岁,却是杏眼桃腮,雪肤玉唇,柳腰纤细,注视着眼前这个所谓的儿媳,脸上虽笑,目中却带着凌冽如霜的寒意。
这个太子妃处处锋芒毕露,还是太嫩了些!
半晌,殿上众贵人都聊表心意之后。
终于,太后点名指到了花闭月。
花闭月上前行礼,她只是送来玉流觞亲自炼制的补药,有价无市,太后早有耳闻玉流觞的医术,偏偏此人不是御医,常年在各地游荡,性情冷淡,从不入宫,而他亲手炼制的丹药更是千金难求,拿到这瓶罕有的药物,太后的面色顿时变得欣喜起来。
于是,她也多赞了花闭月几句。
只是,今日殿内众人多数不识得花闭月,只是对她细细打量。
当花闭月淡淡的,神态雍容地坐到席间的时候,缓缓地抬起眸子,忽然发现对面的男子竟是五皇子楚暮云。
听闻他自曝有断袖之癖后,花闭月不由疑惑地看了看他。
但见,楚暮云面容清隽,剑眉斜飞,丰神如玉,琥珀色眸子美如水晶,唇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看上去异常优雅,丝毫没有半点皇族子弟的孤高与自傲,愈发让人觉得其风度翩翩,高贵绝伦。
他薄唇微抿,微笑地盯着花闭月,目光柔和似水。
花闭月立刻觉得有什么东西,猛烈地撞上自己的心坎。
她连忙用手抚着胸口,想她前世从未遇到这般温柔男子,而任何女子的心目中对这种温柔男儿的目光都无法抗拒,方才,她只是一时盅惑而已。
毕竟,她堂堂的天命女子,怎会为男色所迷惑?
不过…璧宿这种天生的妖孽除外。
忽然,镯子里传出极低极低的声音:“娘子莫不是被他迷住了?那小子可是不安好心!”
花闭月低笑一声,双手托腮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璧宿笑着道:“还有,我的师兄东方闵也在此地。”
听闻东方闵的名字,花闭月蹙了蹙眉:“他来做什么?”
璧宿缓缓道:“我的大师兄向来我行我素,这次他应与安阳王前来的,特意来为太后贺寿的。”
花闭月目光向后方席位看去,越过无数人头,终于看到东方闵的身影,大概他没有暴露玄术师的身份,所以才安排在众人的后面,而他气息内敛,仿佛与寻常人无异,却依然俊美绝伦,媚眼如丝,引来周围女子纷纷侧目,不由鼻中冷哼了一声。
璧宿忽然语气酸溜溜道:“对了,娘子是觉着我好看,还是师兄好看?亦或是五皇子好看?”
“当然是自家的夫君好看。”花闭月不禁莞尔,若论长相,璧宿妖孽,东方闵谪仙,楚暮云温雅,各有千秋,然而,在她心目中,男人的长相并不重要,前世,北宫啸虽然俊美无俦,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是以,她只好赞赏璧宿一番。
“算你有眼光。”璧宿得意一笑,忽然声音一变道:“不过皇宫里似乎很多人对你目光不善,娘子要小心些!”
“好了,我知道了!”花闭月淡淡笑道。
语落,花闭月立刻感到身侧有一道不善的目光,目光的主人正是那花枝招展的太子妃,她立刻垂眸不语,暗忖楚暮云竟把自己当成挡箭牌,这下她可是要受到太子妃的嫉恨与怀疑了。
这俊美的男子果然不是省油之灯,思及此,心中不由一恼。
但见,太子妃笑吟吟地走上前去,仰起那张眉目如画的白皙面容,落落大方地看着太后道:“启禀太后,大家每年祝寿都要表演些节目助兴,这次儿臣想提议玩击鼓传花,轮到谁,谁便上台表演,如何?”
众人听闻有人提议玩击鼓传花,立刻提起了精神。
太后也点了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玩起来热闹些,比什么往年玩的曲水流觞要有意思多了!”
听闻太后之言,太子妃看了一眼花闭月,唇边渐渐露出了一丝冷笑。
她如何不知道花家少年是楚暮云的挡箭牌,但是看到这少年的美貌更胜自己一筹,又瞧见楚暮云对少年笑容可亲,心中不由自主怒意勃然,所以,不论如何,她也要借机羞辱这少年一番。
什么南峰学院第一的弟子,分明是仗着安阳王的骄纵罢了。
她忍不住鄙夷地看了一眼花闭月。
花闭月瞧见太子妃的面容,自能觉察出其中的不怀好意,毕竟上次宫宴自己拒绝了所有文人墨客的比试,这次太子妃居然想到这个主意让她就范,顿时觉着这个女人有些可恶。
不过,上次宫宴朝廷要员居多,都是三朝元老,三公九卿。
人固然可以锋芒毕露,也要懂得选择什么场合。
是以,上次宫宴,太子妃在朝中元老大臣的面前抛头露面,崭露头角,却有牝鸡司晨之意了。
而这次寿诞则是贵族女眷居多,并无任何政治立场。
花闭月倒是不介意在寿诞中表现自己的本事。然而,今日此时,花闭月无心与太子妃争夺高低,只因,刺客之事还未浮出水面。而身为天命女子,国之命运与她的命运息息相关,她懂得孰轻孰重。
但见,太子妃犀利透彻的目光自上瞥来,完全不把皇后放在眼里,擅自做主,微微一笑道:“既然今日是太后的寿诞,不如第一轮击鼓传花,大家先写寿联祝寿如何?”
“这主意不错。”
“那么轮到谁,谁就写寿联好了!”
“好,就这么办!”
此时,太子妃望了一眼四周兴致勃勃的众人,眸中闪过一道阴冷幽光,其实,太子妃已对击鼓的太监已暗自做好约定,只要她右手抚上茶杯,鼓声便要及时停下。
殿内,太监咚咚击鼓,但见那精美的红色花球在众人手中飞快地抛着,良久,终于停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子面前,众人觉着很凑巧,因为这女子是张阁老的女儿,自幼便擅长写诗,几乎信手拈来,她慢慢提笔在纸上写道:“上联:霄汉鹏程腾九万天护慈萱人不老凤凰枝上花如锦,下联:锦堂鹤翅展三千云弥寿树岁长春松菊堂中人比年!”
此联极有难度,宾客中便传来了一阵赞许声。
与此同时,宫中众人看似悠闲,有的尝着宫中的贡品,有的面如春风,有的在皱眉思索,太后寿辰自然来的多数都是女眷,看这些女子穿着,想来都是京都三品以上官宦家的小姐,各个才华横溢。
紧跟着,鼓声接着响起,如春日雷声,那花再次落在花闭月面前,鼓声忽然停了,却见花闭月的唇边露出一道幽深的微笑,在夜中烛光看来,竟有一种凛然之感,众人不由觉着这少年似乎是个深藏不露的。
然而,花闭月抱拳,笑容宛如暗夜月华:“原谅则个,在下实在是没有那个诗才啊!”
“少年,随便写对联子也可!”
“在下当真不会。”花闭月不卑不吭道。
闻言,众人瞧着她的目光不由得鄙夷起来,但凡学习过孔孟之道,入过学的,没有不会吟诗作赋,这少年也太逊了些!但见,花闭月漠视着奚落和讥讽,目光依然在人群中缓缓扫过,看似心不在焉,众人不由交头接耳道:“听说花家少年都是以色侍人,不学无术的,今日看来果然不虚。”
有的声音尖酸刻薄,煞是难听:“这样的人物,也不知请来做什么?”
“大概是请来出丑的吧!”
“不错,徒增笑料尔!”
第二轮,众人开始比画技,此时,李翰林的孙儿大笔一挥,荡气回肠地画了一张青松贺寿图,此人画技并不逊色于太子妃。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然而,鼓声一停,下一个便是花闭月,花闭月接着拒绝道:“在下并不擅长绘画,请诸位多包涵。”
此番,无人让她献丑,只是面容带着不屑的笑意。
然而,一轮又一轮,不管比试什么,花球都要停在花闭月的面前。
花闭月依然这么静静地站着,冷冷地站着,那气派,那风姿,直是胜过这些贵人们平常见过的所有美少年,依然说自己什么都不会。
此刻,任何人都能看出太子妃对花家少年的不善之意。
很快,众人便互相传闻着:“听说这少年是南峰学院第一,是真是假?太子妃好心让她展示些本事,谁知道居然这么不识好歹!”
“哼,丢人居然丢到了皇宫,这下子仕途尽毁了。”
有人得意一笑:“听说上次她也想出仕,就被圣上当场给拒绝了,还有许多文人要与他比试,也通通被拒绝了,大概的确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少年郎。”
闻言,皇上蹙了蹙眉,萧丞相也皱紧了眉头。
然而,殿内鼓声不断,击鼓传花居然玩了整整一个时辰,众人似乎都想看花家少年出糗,太后则是希望她能扳回一局来,甚至派人安抚她,花闭月顺势就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了几许疲色,不禁自嘲地一笑,暗忖:自己这个天命女子果然不一般呢,梦境中这个时辰,刺客大概已经行刺过了,如今,所有人的目光却落在自己身上,而她依然还是在拒绝着,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那刺客也要等不及了吧!
此时,花闭月抬起头,发现楚暮云望着她的目光,始终带着温柔似水的笑意,不由勾唇一笑,仿佛对所有的讥讽都不放在心上。
事到如今,太子妃终于对这少年无可奈何。
她起身向太后施礼道:“启禀太后,儿臣为了给您贺寿,还准备了一曲狮子舞。”
闻言,花闭月忆起梦中的狮子舞,精神一震。
只见太子妃媚目水波流转,红唇嫣红,使人迷醉,极是艳丽,此刻几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而酒席中坐着一位始终默默无声的男子,北宫啸公子也不例外。
花闭月渐渐眯起眸子,想起自己当日攻陷楚国皇宫时,这迷人的太子妃似乎被北宫啸私藏了起来,自从从花家老祖宗那里知道自己的命运躲不过,如今,她见到这个见异思迁的男人心中就有种深深的厌恶。
楚朝烟云绝代娇第062章刺客
太子妃击掌两声,乐声顿时悠扬传来。
但见所有人的衣装颇为奇特,都是一色紧身红色衣服,长袖翩然,腰肢剪裁的恰到好处。
待众人踏入场中,鼓声忽而变得欢愉起来。丝竹瑟瑟,声扬九天,太子妃率先舞起红色狮子,施展出扑跌、跳跃、登高、朝拜等极难的技巧,诸人宛若惊鸿,身姿翩然,玄色深广,逐走众人酒意的熏然。
两个狮子飞快得舞动着,衣裳仿佛也随风飘扬起来。太子妃的身姿格外美丽,在前面做着各种高难的动作,身体柔韧得像条蛇,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跳身转瑴宝带鸣,弄脚缤纷锦靴软,她搔首弄姿,偷偷地瞥了一眼楚暮云,顾盼之间神采飞扬。
就在此时,旁边帷幕下方出现二十多人的长龙阵形,烘托着气氛。
舞龙之人穿着黑衣,与红色狮子相得益彰,更显贵气。
这本是由民间的杂耍所改,又加入唐朝的胡璇,在皇族中很少见到。
宫中侍婢的目光被舞蹈吸引,皇帝与众臣也亦然。
其中不乏好色登徒子,唇角留着涎,目光在那丰盈之处扫来扫去。
北宫啸也侧着头,眸子闪过一丝欲色。
但贵族女子们却冷眼望着她,毕竟,太子妃自恃是京城第一才女,又是凰盟弟子,常常在人前崭露头角,分明已经嫁作人妇,却还抛头露面,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她们哪里看得过眼呢?
此刻,大殿内的烛渐渐摇曳起来,其中几盏灯烛的火在风中变幻莫测好一阵子之后,忽然“哧”的一声熄灭了。
就在众人称赞狮子舞别出心裁时,花闭月看到那龙口里似乎有着光泽,她心头一凛,立刻大喝一声:“小心刺客。”
她的声音高昂清澈,众人陡然被一阵难以名状的惊悸惊醒,宫中的护卫立刻警觉。
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人从龙口里擎出一柄长剑。
而皇宫也从来没有一次,被刺客这样接近。
他的身法极快,飞身向皇帝刺去,手上杀招连现,丝毫不给侍卫喘息的机会,而皇上的境况更糟,全凭着侍卫们以多对少的优势勉强支撑着,可是依然连连遇险。
深宫中的众嫔妃,虽然在后宫中明争暗斗,又哪里曾经目睹过眼前这种刀光剑影、血花四溅的场面。
宫中的官员心惊胆颤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贵族都爱惜自己的性命,何况进入皇宫不能携带利器,此刻赤手空拳,面对这种厉害的刺客根本便是毫无还手之力,哪里还顾得上护驾,已是自顾不暇,此时…也只有躲藏在椅后惊惶失措地等待着。
有了花闭月的示警,宫中侍卫立刻出动,然而,依然不是刺客的对手。
此时,观者沮丧,天地失色,刺客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