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谦宇语重心长地劝她:“千淼啊,你就挺好的了,任总损你只是用个单一的反问句而已。你看他损我们的时候,对哪个人不是冷嘲+热讽+反问句+正反话结合?我们这是四重威力的轰炸呢!”他拍拍楚千淼肩膀,说,“任总他工作起来就这样,不是他这么高压我们几个也成不了气候,你看隔壁阚轻舟部门的人,跟我们同级别的年纪都比我们大,能力却远没有我们强,所以高压也是有好处的,成长快。忍一忍哈,忍一忍!”
楚千淼深呼深吸大喘气:“可我有时候觉得我真的再也不想和你们任总干活了!跟他干活简直要命!”
就这么巧,任炎踩着她这句话,端着杯子走进来了。
他接了杯水喝下去,从喉结上下滚动的速度力度和频率看,他喝得大口大口地。然后他放下杯子,一边嘴角挑了挑,淡淡的嘲讽和冷傲流泻出来。
“Ok满足你,我也只会跟你们合作这一个项目。”
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不合作就不合作……”楚千淼没忍住来了这么一句。
任炎的脚步顿了下,但没停。他前行的背影姿态冷然又决绝。
楚千淼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感受。好像有一点像九品芝麻官里的方唐镜,他对包龙兴嘚嘚瑟瑟地说你来打我呀打我呀,结果没想到人家是真的肯打他的。
秦谦宇冲她一拍脑门,说:“千淼,你说你这倔孩子,这会儿你跟任总杠什么呀?他说不跟你合作了,可能就真的不合作了,他可言出必行的!可是千淼啊,你秦哥我舍不得你这活宝啊,我还想和你继续合作呢!”
楚千淼咬着后槽牙嘴硬一笑:“不合作拉倒,以后你带着嫂子咱们单独约饭。”
楚千淼回到家后,坐在客厅沙发上,举着一个削了皮的苹果开始吐槽任炎。
她把一个果肉白白的嫩苹果举成了个果肉变成褐色的老苹果时,她的吐槽还没有进入尾声。
谷妙语受不了了,挠着她头上的丸子求楚千淼打住。
“水水求你住口!讲道理,你发没发现你最近一个月只要一回家就会哔哔那个券商的保代是个变态?什么没人性呀,抓你加班呀,针对你针对得很明显啊,不是你领导却手伸特长管着你呀……你每天都眉飞色舞地跟我吐槽他半小时不带够的,你认识到这个现实情况了吗?”
楚千淼闻声愣了一愣。
“原来我对他的苦大仇深已经这么深刻了吗?都已经浸透到我的日常生活中了?看来他可真是一颗变态毒瘤!”
谷妙语对此和她持相反意见:“你这么把他放在心上每天念念不忘地喷他,我说你……”谷妙语忽然瞪圆了眼睛,兴奋得声儿都颤了,“……不是喜欢他???我记得咱俩上大一时你有次跟我说过来着,说你悄咪咪地喜欢你一个学长,你等我掐指算算哈……哎呀,算下来,任炎这个变态保代不就是你学长吗?哎你那春.梦对象,是不是也是他?”
楚千淼使劲往耳朵后面掖头发:“我呸!他多变态啊,我喜欢他干嘛,我自虐吗?”
客厅的吸顶灯电压不稳,一闪一闪的,闪得楚千淼的表情好像也在抖,就像说了什么心虚的话似的。
迎着谷妙语审视的目光,楚千淼梗梗着脖子,一抬下巴,连鼻孔都变得强行骄傲起来:“要说上学那会我不懂事,我是喜欢过一阵他……这样狂拽酷霸冷类型的,可现在我毕业了啊,我成熟了啊!不,我不喜欢他。”
楚千淼捏在手里变了色的苹果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滚到了地上。
“你看,连苹果都不信你,它说我不听我不听,就跑掉了!”
谷妙语追着被空气镀了色的苹果,把它捡回来,拿去厨房冲了冲又拿回来,塞会给楚千淼。
忽然谷妙语一击掌。
“水水!我想起来了!你好像在大学时候谈过一次恋爱对不对?!”当时楚千淼只和她恍恍惚惚地提了一嘴,那会儿她忙着专心致志地迷恋陶星宇,楚千淼没细说,她也就没细问。
——可就算她当时细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的。按楚千淼的性格,只要她自己不想说,哪怕找全世界最好看的十个鲜嫩肌肉男色.诱她,也都问不出半个屁的。
不如像现在这样,等时过境迁再打听,没准还能套出点实话来。
“大学时候我确实谈过一个男朋友,”时过境迁的楚千淼果然不再是半个屁都不给的吝啬楚千淼,她大大方方告诉谷妙语,“后来觉得不合适,我们就分开了。”
谷妙语来劲了,往茶几上一趴,眼巴巴地问:“到底咋回事?你给我细讲讲呗!”
楚千淼毫无意识地咬了口苹果,说:“就是,当时荷尔蒙憋得太多,脑门一冲就和一个金融系学长谈了几个月。”
她一边啃苹果,一边给谷妙语讲当年。
当年她大一,入学时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研三学长。学长狂拽酷霸冷,把她迷得不行,迷到她把他都排在了F4前边,赋予了他F0的尊荣。她写了封信给该学长想约他一起谈个恋爱。未果。后来研三学长一毕业就出国了。
飞往帝国主义的大飞机带走了学长,也带走了她情窦初开的大一。进入大二后,她怀念了F0学长一段时间。但后来她发现F0就算曾经是她身边看得到摸得着的人,但他本质上还是和远在天边的F4是一样一样的——他们都属于幻想类的镜花水月,可意.淫不可成功亵玩。
“我上大学的时候,学校不是把我分到一个混寝吗,我宿舍另三位室友都是高我两级的金融系学姐。我大二的时候她们大四,大四课少,她们起幺蛾子,说上学四年,还没有染指过她们班班草兼系草呢,太不甘心,怎么也得骗过来摸他两把小手才行。于是她们和班草兼系草的寝室千方百计弄了一场联谊。说也奇怪,想跟那根草搞联谊的女生宿舍挺多的,但之前没有哪个能得逞。”
可她的三位学姐本事真够大,居然就把这场联谊给办成了。
她虽然不是金融系的,但她以学姐们室友的身份跟着混,混完这场联谊,没想到——
“没想到那根草跟我看对眼了,邀请我跟他一起搞对象。”楚千淼咔吃咔吃地吃着苹果说。
“后来呢?”谷妙语迫不及待地追问,眼神都变样了,像幼儿园小朋友看到电视剧里的接吻镜头似的,又怕羞又期待,“你们唇齿相依如胶似漆了吗?”
楚千淼快给谷妙语的成语造诣跪下了。
“后来我们发现我俩都太能说,在一起一天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会觉得,这一天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过得这么吵呢?正好他大四毕业又要出国,所以我们就,选择分手了。”
谷妙语对这个没有惊涛骇浪的过程不太满意。她挠了挠脑袋,不甘心地追问其余精彩细节:“他长得帅吗?”
“帅。”
“性格呢?”
“阳光。”
“名字好听吗?”
“谭深。他的名字。你觉得好听吗?”
谷妙语搓手:“不错!放里是个男一的名字。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楚千淼轻描淡写:“有。”
“那是谁主动联系谁比较多?”谷妙语今晚八卦火力全开。
“他平时联系我,我节假日祝福他。”
“他会回国吗?”谷妙语问到停不下来。
“不知道。”楚千淼把吃完的苹果核一抛,精准地擦着纸篓边扔到了外面地上。她想杀了纸篓,它怎么站得那么没眼力价。
“他回不回国的,你问这个干吗?”楚千淼把苹果核捡回来,不甘心地打算再丢一次。
“我确定一下你持续性单身这么久是不是在等他!”
楚千淼手一抖,苹果核又扔偏了,直接飞到了谷妙语身上。
谷妙语低头看看自己衬衫上的污渍:“……好,楚千淼你坐好别动,我这就去磨刀!等我砍完你,你接着给我回答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15字以上2分好评红包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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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说千淼小姐姐意.淫自己有前男友的,九哥服你们的想象力啦……
评论里有个小仙女正解:爱慕的男神追不上,还不能谈个别的恋爱啦?
这样也好,让任扒皮吃吃醋呗哈哈哈哈~

☆、真香啊真香

《服不服》第二十四章:真香啊真香
楚千淼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告诉谷妙语:“你赶紧去把衣服换下来泡盆里, 要不然果汁的印儿洗不掉!”
谷妙语连忙起身去换了件衣服, 把被苹果核染脏了衬衫泡在水盆里。这一切动作她完成得非常迅速, 就怕八卦楚千淼人生大事的思路就此给中断掉。
等她搞妥这一切, 再坐回刚才的位置, 席地一座,把下巴颏往茶几上一搁,开始回想刚才问到哪了。
思路马上就要被衔接上……的时候, 楚千淼鸡贼地一句话就把她正在对接的神经元给岔掉了。
“你最近工作怎么样?还顺利不?”
谷妙语的情绪一下就被这句话带跑掉,毫不犹豫。
“啊啊啊, 提起这个我就头疼!!”她捧着头哀嚎, “怎么办怎么办,我怀疑我可能吃不了家装设计这碗饭。公司说年底实行末位淘汰, 谁业绩垫底谁走人。眼看着这都□□月份了,我业绩还没起来呢,水水怎么办, 我可能要完蛋了!”
她哀嚎得头顶的整颗丸子都跟着晃。
楚千淼探身一拍她头顶:“没事啊没事, 我养你!”
谷妙语捧着脸:“楚律, 爱您!”
她腾地站起来,一脸坚决:“但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用你养!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会笑对人生!我要跟涂晓蓉死磕到底, 我要让她知道, ”她双臂朝天一举, “我们喝鸡汤长大的女孩,不、认、输!”
楚千淼仰头看着谷妙语,感觉自己像看到个国产的奥特曼。她觉得脑仁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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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会班后,楚千淼上床睡觉。躺在床上,她觉得困意浓度有点浅,不足以引来睡眠。她纠结在看或不看一会电视剧的选择中。
最后她咬咬牙选择了不看。
她怕自己看完又鬼使神差地做梦。现在任炎每天都凶巴巴,他都这样了她要还是在梦里把他封为男主角,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翻个身,她忽然有点困了。朦胧中她隐约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想真奇怪啊,明明自己是和谭深真刀真枪地谈过恋爱,但为什么自打工作以后开始做梦了,入她梦来的男主角却一直是顶着任炎那张脸呢?
沉入睡境前,她在意识清醒与不清醒的边缘挣扎着想,或许这就叫作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
第二天醒来又是魔鬼的一天。楚千淼匆匆洗漱过后就急忙赶往力通证券。现在离计划申报材料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这几天任炎叫齐了企业、券商、律师和会计师,大家全员齐聚,轰轰烈烈又仔仔细细地再过一遍申报材料。
任炎还是那么严格那么凶巴巴。楚千淼觉得自己像被虐待久了已经斯德哥尔摩了似的,居然也不再顾得上自尊被践踏人格被打压,脑子里只剩下麻木。麻木而速度地接受指令,麻木而速度地执行指令。不必多想,不必多问,干就对了。
秦谦宇告诉她:“做IPO是这样的,越到最后面越熬人,熬到最后别人打你一下你都不知道疼。”
这几天熬下来,楚千淼跟着熬得眼窝都陷了下去。照镜子的时候她甚至想,等做完这个项目她能立刻去给僵尸片当被僵尸咬过的群演去,不用化妆的那种。
全体人员一起过完一遍申报材料,任炎统领大家转战荣大,正式进入制作申报材料的流程。
在荣大把申报材料打印出来装订好,报到证监会去,这是申报阶段的最后一个步骤。
楚千淼第一次亲临传说中的荣大。这里是申报材料的最后一站。以前虽然没来过,但她一直听到荣大的很多传说。
这是一家神奇的打印店,全国差不多百分之九十的IPO申报材料都是在这里打印制作的。每年靠打印上市申报材料,荣大的年收入就过了亿。
楚千淼早就听说,荣大的打印员或者说文件制作员,是相当神奇的存在。他们除了排版专业,因为平时接触的上市项目太多,自然而然就对申报材料有了了解。有时候很多券商来做文件,甚至还得向制作员确认:哎,你说我这个文件用不用报给证监会?
这次她有机会亲自到荣大现场站申报前的最后一班岗,她莫名有点兴奋。
她是在荣大门口和任炎秦谦宇他们会合的。她跟在他们后面走进去。
荣大里面没有她想象中的豪华气派,甚至和力通新装修的环境一对比,几乎显得有点老旧。
九月中旬的荣大里,人多得像潮水。所有券商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一定得赶在930之前把材料报进证监会。否则过了9月30号那一天,申报材料就得拿回去,不得不新增加一个季度的内容。在这里她看到很多券商很多律师很多会计师都和她一样眍着眼,他们把过道挤得很满。
时间是紧迫的。这一点从踏进荣大挤进人潮中开始,楚千淼就意识到了。
楚千淼跟在任炎和秦谦宇他们后面,看着他们一路与人不断地打招呼。她奇怪他们怎么谁都认识。
上楼时她对秦谦宇悄悄问出了这个疑惑。
秦谦宇顶着连续加班后留下的两个乌眼青告诉她:我刚才打招呼那一路啊,那些人啊,谁谁他是哪个券商的,某某她是另一个券商的。他们啊都是我的同校校友,是我的直系学姐学妹学兄学弟。
楚千淼唏嘘了。
原来同学会不一定只开在学校,它还开在荣大里。
秦谦宇还说:“等你以后项目做多了,来这作材料做多了,各个券商的人都混个脸熟之后,你再在荣大的走廊里走过,也会一路走一路和人打招呼,那时候你会有一种自己在走红毯的感觉。”
楚千淼咂着舌想,这里可真是IPO盛会之序章啊。
任炎让秦谦宇在荣大开了间办公室和两间客房。这都是走了点人情套路才安排上的。人满为患的九月,能有间屋子用已经是大写的不容易,谁也不能再挑剔屋子有点挤这个问题。
但屋子确实有点挤,企业、券商、律师、会计师……大家一个紧挨一个地坐。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变成长条会议桌。桌面上全是笔记本电脑,电源线互相交错,简直像给会议桌的桌面长出了浓密的头发。
高密度的会议室里,满满都是紧迫高压的气氛。
任炎把力通投行部另外一个部门的负责人裴新成一起叫了过来。他是瀚海项目的另外一位签字保代。
人齐了,任炎带着大家开始过材料,确认材料申报终稿。
秦谦宇和孙伊他们不断楼上楼下地跑,打印和套打这些材料。
满屋子都是鼠标清脆的右键点击声,或者滚轮刷刷的翻页声,以及敲键盘打字的哗哗声。每个人的状态都是把焦灼提炼到了崩溃与不崩的临界值上。
余跃给大家买了很多吃的喝的,防止谁劳累过度养分供给补上休克倒地。白天大家在办公室开会,谁熬不住了谁可以去客房休息一下。晚上余跃和秦谦宇坚守在荣大,其他人回家,第二天再早早齐聚在这里。
荣大拥挤的办公室里,任炎把控着项目,一步一步,把进程稳稳地推进。遇到谁的情绪急躁,或者两方人就着某个问题就快要吵起来,他总能技巧地把干戈化解掉,再把问题迅速想出个两全的解决方案来。
他有时候还是凶,但现在他凶得楚千淼心服口服。没有点魄力和能力如任炎者,带不动一个项目如此高效地向前行。
办公室越待越变得小起来。坐久了楚千淼实在觉得上不来气。她抬眼扫了一圈,发现好几个人都不在——想必他们也是待得太憋闷,出去外面透口气。
她趁着没人cue到自己对材料,也起了身,打算出去待一会,走一走换换气。
从办公室里出来,她一溜经过的每一间房间,都从门口飘散出丰富的气味来。那味道有点像抹布味儿,有的像脚臭味儿,有的像捂久了的湿毛巾味儿和怄烂了的旧拖布味儿。各种味儿的原罪都莫过于同时有太多人挤在同一间屋里,紧张而胶着地释放出二氧化碳。
走到楼下,走出大门,新鲜空气迎面撞过来,楚千淼差点觉得自己要醉氧。
她甩着胳膊做扩胸运动使劲深呼吸。换气间她的眼神向不远处做了个展望,一望之余,她居然意外看到任炎。他正站在她视线的定点处抽烟。
他没穿外套,身上是白衬衫黑西裤。也没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被他解开了。他今早看样子没有刮胡子,下巴有一层淡青色的胡茬。
看着那层淡青色,楚千淼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妈的。别人这样是邋遢,他这样偏偏就是帅且很有味道。
她拍自己的额头镇神,告诉自己不能再看了。虽然她真的很吃他的颜,但绝不能跪在他冷淡的态度面前。她得做个人呀。
她转身往相反方向迈步,打算去另外一边走一走就上楼。
偏偏任炎一转头时看到了她,并且还出声叫住了她。
“楚千淼。”音色是清透中带着一点磁,音调是平铺直叙中带着一丝寡淡。
楚千淼在心里叹口气,停下脚步,转身向任炎走过去。
“躲我?”任炎嘴里呼出一团云,他在那团云后面挑了挑眉,问。
“没躲,我是……没看见您。”楚千淼嘴硬。她问,“您叫我是……有事儿?”
从他们那次互相撂狠话之后,他们彼此间的交流就似乎有点淡淡的尴尬。或者准确说是她觉得尴尬,也许任炎根本没把那事太当回事,因为他根本没必要把引起那事的她太当回事。
“别往远走,”任炎到灭烟盒上方弹弹烟灰,“等下得过一遍你负责的文件,没问题就要打印了。”
“哦,”楚千淼点头,“好的。”
她想对话或许就终止到这了。接下来她该继续溜达还是上楼去?
她没能纠结太久这个问题,因为任炎问她:“怎么下来了?”
“在上面待得缺氧,犯困,下来溜达溜达透透气。”她诚实地回答。
任炎抽完了一根烟。他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点上,吸一口后,忽然问楚千淼:“来一根吗?”
楚千淼愣了愣,想着他是要给自己分发武器提神用?
她瞎搭了句茬:“那……就来一根?”
任炎一挑眉后又一皱眉。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声音似乎莫名又冷峻了半度。
楚千淼:???
不是您要给我烟让我抽的吗?难道您这是,执法钓鱼???
她呲牙笑一笑:“友司领导给的烟,会不会抽我都接着呗。领导你说什么我还不都得接着。”
任炎又吐出一团云,云散后,他半眯着眼看她,问:“话里有话?”
“没有没有。”楚千淼连忙说,“哪敢啊。”
对话越进行越干巴巴,她搓搓手,说:“就是,任总我溜达得差不多了,我先上去了。 ”
“嗯。”任炎举举手里的半截烟你,“你先上去吧。我抽完这根上去找你对材料。”
楚千淼无声地长出口气。她转身,抬脚,但又停下。顿了顿,忍不住回了回身。
她冲任炎还是忍不住地说了句话:“就是,烟抽多了伤身,您还是少抽点好。”
说完她转身上楼去了。
任炎看着那道窈窕背影走进荣大。他再看看手里抽剩的半截烟。他抬手把烟往嘴边送。快挨着嘴唇时,他鬼使神差地停住了。
然后他把它按灭在灭烟盒里。
******
任炎上楼后,让楚千淼和秦谦宇换了位置,他带着楚千淼开始对材料。
楚千淼觉得一对材料任炎就变身,他变得特别严格特别凌厉,叫她有点害怕。她提心吊胆地和他对着,感觉自己像掉在高压锅里,承受他四面八方释放过来的压力。
他们的电脑挨得很近。他们也挨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并不叫人反感,甚至他呼吸间会有一点清凉好闻。不像老烟枪抽完烟那样,身上嘴里甚至连体味儿都透着些烟臭。她想他应该是清理过口腔的。
“这里这样改可以吗?”她问问题的时候一转头,无限近地看到他的侧脸。
白净的面庞,下巴上有淡青色的须根。鼻梁特别挺,透着股无声的坚毅。薄唇轻抿着,有一种淡出世外般的冷傲清隽。一瞬间她心里又有了讲脏话的冲动。
……真他妈帅啊。
她赶紧转回头。
“就这么改吧。”这回轮到任炎转头看向她,回答着。
他看到她在向耳后掖头发。手指尖像嫩笋的牙尖似的,指甲没有经过任何人工加工,天然的剔透和粉白。她的手指顺着耳廓那么一转,姑娘家的文秀气质十足十地出来了。
近看她皮肤白得像瓷,一点瑕疵都没有,只靠眼睛的抚触仿佛已经能够感知到它的触感。一定是细腻柔滑极了,像还没断奶的小孩子的肌肤那样。
她的睫毛真是够长的,两把扇子一样,极轻微地龛动。
视线到达她挺秀的鼻梁时,他听到秦谦宇问:“……领导?领导!”
他转头去看,秦谦宇在问他:“我要下楼买东西去,顺道给您捎一包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