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喝了!”这一晚,他喝得明显有些多。对方老板被他在合同上压低很多价钱,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一直摆足架势要在酒桌上扳回一局。
总得有一样东西贏了才平衡。
展颜被灌了一杯又一杯,我从没见过他喝得这样多。他眼神竟有些发直起来,见他又端起一杯酒,我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他。
“不要喝了!”我拉着他手臂,他回头看我,我恳求,“展颜,太多了!不要喝了!好吗?”他看着我,眼神直勾勾的。我回视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只要他看我,我总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地承接他的目光,期盼可以多被凝视一时半刻。我只怕稍稍一动,就会惊走他的眼神。
他慢慢放下手臂,酒杯被他搁在桌上。
“对不住了于老板,今晚有点多,再喝就要失态了!”我听到他说。
我怕对方纠缠不休,赶紧接话下去:“于老板不好意思,展总他胃不好,再喝下去准犯病!”为了终止酒局,我不惜胡说八道,给展颜编排病历。
好一番周旋,酒席总算散了。
展颜已经不能够开车,我要来他的车钥匙,把他送回家。那酒后劲儿真大,我开车时,他已经迷迷糊糊睡过去。直到到了他家,我摇晃他,他才醒过来。
扶他下车上楼,他脚下趔趄,身体摇晃,为了不令他摔倒,我拉过他一只手臂搭在肩膀上,扛着他,艰难地迈开步子。脑门渗出汗水。我却一点不觉得累,相反心里满满都是甜蜜。我现在肩扛手扶的人,是我所爱的人呢……我多希望我能够这样搀扶他,一生一世。
费了好大劲儿,终于把他放倒在他的大床上。
到卫生间拧了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和手,烧开水晾到温,兑了蜂蜜让他喝下去解酒,又拿清水让他漱口。一切做好,放他躺正在枕头上。
已经没有我的事了,我知道,此刻我该离去。可是看着微黄床灯下,他那张我已爱了许多年的脸庞,无论如何,我迈不开离去的脚步。
我舍不得走,我想多看他一会儿。
我俯下身,极近极近地、贪婪不忍眨眼地、用力而专注地看着他。
我不知不觉地流下眼泪。
竟然爱他爱到这样的地步,哪怕默默看着,也会觉得心疼,想着只能再看一会儿就要离开,眼泪就这样不停滚落下来。
我抬手轻轻触碰他脸颊,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从眉眼,到唇鼻,一点点勾勒着他的轮廓。
划过他嘴唇时,我再也忍不住,闭上眼,低下头,颤抖却坚定地,把自己的唇印上去。胸腔里,心脏像要爆炸一样,猛烈地跳动。这是我的初吻,我终于将它如愿交给我爱的人——虽然以这样的方式,虽然他并不知道。
这一刻,是我偷来的欢愉。
隔了好一会儿,我准备结束这一吻,刚要起身,却忽然觉得腰间一紧。嘴唇上,有道压力在加重,一秒钟以后,天旋地转。我被旋倒在床上,身上有重重的压力。
我睁开眼,看到他压在我身上,双目微眯,不知道是醉是醒。我重又闭上眼,心跳如鼓,全身麻痹。我像坠入梦中,云里雾里的漂浮游荡,希冀他继续,继续……
然而半晌后,轻轻的鼾声响起来。
我叹一口气,他睡着了。
等他睡熟,我把他挪到枕头上躺好,整理好衣服,起身离开。
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孤独无助的感觉像潮水一样袭来,浸漫过全身。
我蹲下去,抱住自己,视线变得一片模糊。
他是真的睡着了吗?还是,他其实想我离开……
5
第二天上班,我们谁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仿佛那一吻,不过个幻象,从来不曾真实存在。只是我发现,他再也不肯迎视我的眼神。真挫败!
三天后有场晚宴。明明早说好,他带我去。我暗中已经偷偷雀跃了好久,为了赴宴会该穿哪一件晚礼服,我甚至烦恼了整整两个星期。可是最后,他却这样告诉我:“青青,你脸色很不好,不如回家休息,晚上Lucy会陪我赴宴。
我的心底,一片冰凉。我对他笑一笑:“玩得开心!”再也不说别的话,失魂落魄地离开公司。
回到家,看着衣橱里的美丽礼服,我握紧拳头。打了一个电话央求茂姨家的大华哥陪我赴宴,好说歹说,他总算答应我。然后精心打扮一番,换上礼服,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
镜子中出现妈妈的身影,“青青,”她叫我一声,“今晚我女儿真美!”
我回头,拥抱妈妈。
“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妈妈的声音里有着担心。
我把头枕在她肩上,摇一摇,对她小声地呢喃:“没有!”
妈妈拍拍我的背,我变得有些想哭。
“妈妈,”我带着鼻音,“爱一个人,是不是很辛苦很辛苦?”
妈妈轻轻笑:“是!很辛苦!但是这种辛苦,回忆起来,会很甜蜜!我女儿是不是恋爱了?”
我抬头,看着妈妈,有些忐忑地问:“如果……我爱上一个,也许你和爸爸都不见得同意的对象,该怎么办呀,妈妈?”
妈妈还是微笑,“很爱他?”
我点头,用力地。
“能做到离开他?”
我摇头,更加用力。
“那么,就别管我们同意不同意!放手去爱你爱的人,只要你能够幸福,妈妈别无他求!”
我泪盈于睫。看着妈妈晶亮的眼,这一刻我觉得,妈妈和爸爸也许并非一无所知。那样频繁地安排相亲,也许不过是想证明,我的心思是小女孩的青春绮念,当我遇到一个男人,爱上他,就会发现,原来对于那位叔叔,不过是种青春期的盲目迷恋。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原来我的心意,早已经坚定如斯,感情陷在那人身上,从第一眼的相遇便已开始,且这一生一世恐怕都再不可自拔。
6
大华哥挽着我出现在展颜面前时,我看得清楚,他眼底闪过一抹惊色。惊诧亦或惊艳?我不确定。
瞥一眼他那叫作Lucy的女伴,我恨不能用眼神令她消失。
我逼着自己从他面前走开,走进舞池和大华哥贴得极近地不停跳舞,眼角余光却一直在暗暗搜寻展颜的身影。
耳边忽然响起大华哥的声音,“青青,太明显了!你刚刚看他女伴的眼神,酸得我几乎牙根倒掉!”
我一惊,愕住:“有、有那么明显?”
大华哥叹口气:“有,绝对有!如果有任何一点夸张,就罚我娶你!”
我愤愤地踩他脚。他叫一声,跳着躲,我呵呵地取笑他拧我的脸。我闪躲,拍他的手。俨然一副打情骂俏的样子。
音乐暂时停下来,该换曲子了。我正乐不可支,突然感觉手臂一紧,被人握住,转头间,我有些愣怔。
展颜对大华哥微笑:“想借你的舞伴跳支舞!”
大华哥忙点头:“十分荣幸您能帮我分担这个小麻烦!“我瞪他一眼,随展颜旋身走到舞池中央。
我把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另外一只交到他掌心。他握着我的手、揽着我的腰,晃动身体,带我起舞。我恨自已没有出息,我再也感觉不
到其他人的存在。
“青青,”他忽然叫出我的名字我不敢抬头怕迷失在他深邃的眼中,无法思考。我垂头听到他说,“你今晚很漂亮!”
深吸一口气,!我抬起头:“大华哥也这么说!”
他眯一眯眼。“他很年轻。”隔了好久,他才出声,“和你站在--起,像一对璧人!”
我的眼泪漫上来,萦绕在眼眶中。“是吗?”我挣脱他,“那么,我现在就去和他做一对璧人!”
我转身走出舞池。他追上来,一下拉住我,将我拖回到他面前。
“青青!”他声音奇异地有些沙哑,“青青!”他把我拉近他,看着我,反复叫我的名字,“青青!我是你叔叔!对,我是你的叔叔!”不知道他究竟在说给我听,还是他自己。
我终于失声哭出来:“好吧展叔叔,那么,请你放开手,我要去找大华哥了!”
他却一把将我拉进怀里,喃喃地声音里带着痛苦,“青青!可是……我是你的叔叔啊!”
我用力回抱住他,闷声痛哭,“可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我的叔叔!”
他的手臂在用力收紧。
我一边哭一边问他:“那一晚,你回应我……你记得的,是不是?”
他轻轻点头,下巴微微摩挲着我的脸。“……是!”
我抱着他,忍不住掐他的背:“既然你今晚拒绝我陪你来,现在又为什么不肯让我去找大华哥?”
他蓦地把我抱紧,我甚至感觉到疼痛。
“青青!”他喑哑地叫着我的名字,“别这样刺激你的叔叔,你知道的,我是……你的叔叔,这一切太不可思议!我没法子接受你,可……”他犹豫一下,终于又说下去,“可我更加没法子眼看着你跟着别的男人,在我面前走掉!”
我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展颜,我早就知道的!”
他问:“知道什么?”
“知道你喜欢我!”
7
因为知道他不是全无心意,所以我才总也不肯放弃。
他之前那几个女朋友,差不多每一个在分手后都跑到我学校门口,堵住我,满脸凶狠地对我吼叫:“真是活见鬼了!我怎么会爱上一个恋童癖!这样变态的日子,老娘不稀罕!周青青,你行!小小年纪,就懂得胡乱勾引大人,我看等你长大谁还肯要你!”她们的话语很恶毒,却并不令我感到难堪或者难过。相反,我心里有些快慰。我终于知道,他对我,并不是全无心思的。
我挺一挺日渐隆起的胸脯,很开心地告诉她们:“我过了十五岁很久了,早就不是儿童了!”
8
展颜送我回家。
下车前,他给温柔地吻我的额头。
我晕了。迷蒙中听到他问:“那个大华哥是什么人?”
找回焦距,我看着他笑起来:“吃醋了是不是?”看他皱眉,我一下又变得不忍心,连忙解释,“大华哥是我妈妈闺密的儿子啦,他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你放心,我和他之间,绝对不会有什么的!”
今晚我不过是想用大华哥来刺激他的,我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医得好算我有福气,医不好干脆明天起远走他乡,离开这伤心地,直到可以忘记他,再回来。
为了让他放心,我安慰他:“他真的看不上我的,非要他娶一个的话,我和你大华哥他一定宁可选你!”
他松一口气,可紧跟着又把眉心皱得更紧:“可是,我该怎么跟你爸爸交代?”他抬头看了看我们家的阳台,“你爸爸从小就特别会打架,他拳头那么硬,如果知道我有这么大胆子,竟敢动他的女儿,你猜他会不会打散我这身老骨头?”
我抬手去摸他脸颊,带着嗔怪对他说“胡说八道什么呢,还老骨头,你才不老!你和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模一样,还是那么英俊、帅气、迷人!”
他执过我的手轻轻拍着:“青青,你给我灌的这碗甜汤,我爱喝极了!”
楼上突然传来爸爸的暴喝声:“姓展的,你想磨蹭到什么时候?还不滚上来见我!”
我们骤然分开。
我仰头对站在阳台上的爸爸哀录:“爸爸……”
爸爸一脸怒容:“你闭嘴!”
妈妈站在他身后,微笑,对我轻轻摇头,示意我不要怕。
我定下心神。
爸爸指着展颜,怒吼:“姓展的,你这不仗义的老东西!还不给我滚上来!”他声若洪钟,也不怕四邻听到,“快给我滚上来,给你岳父跪下斟茶!”
我愣住!转头和展颜对视一眼,他看着我,正在灿烂地笑。我有下痴在他的笑容里。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形。
瘦高的身材,斯文的样子,头发墨黑,皮肤白皙,眼神清亮,鼻梁挺直。带一副眼镜,嘴角常隐着浅笑。穿着雪白衬衫,笔直西裤。这玉树临风的男子,我爱他这么久,如今,他终于成为我的爱人。
上楼前,我扯着他的袖子,告诉他:“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他打断我,“别急!,你想说那句话,该由男人先说才对!”他望着我的眼睛,深情款款,“青青,虽然对你来说我有点老,可是,嫁给我,好吗?”
我笑得几乎流泪。
“好啊!好啊好啊好啊!”
你一定不知道,我从很久很久之前,就想嫁给你。
第十二章/请你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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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改嫁,她有了继兄,继兄不苟言笑,她常淘气犯错。每犯错她必被继兄惩罚不许吃饭。她是个吃货,最忍不了不吃东西,从此她与继兄处处作对,斗着斗着,她竟暗喜继兄。继兄却在继父去世后,将她户口移出。她正伤心不已时,意外得到继兄一句话:不把你户口弄出去,难道你让我娶自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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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醒来,翠儿就迫不及待告诉我两件事。
第一件:“小姐,现在已经日上三竿,恭喜您又为曾家省了顿粮食。”
她阴阳怪气的调调换我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白眼。
第二件:“小姐,少爷不在家!今儿他一早就出去了!”
我立刻掀了被子跳下床,边穿鞋子边急急忙忙地怨恼翠儿:“他不在家?那你还不早点把我叫醒!”
这次轮到翠儿冲我翻白眼。
“我倒是想叫您啊!可是您也知道,就您那死猪一样的睡容,就算我在您身上浇开水您也未必醒吧!”
……
这丫头越来越胆大包天,真是得婢如此,岂有此理!
我再翻个白眼给她:“别那么多废话了,简直是浪费光阴!我洗脸,你去厨房拿点吃的,垫吧墊吧咱们赶紧出府去玩一会儿才是真格的!”
翠儿再翻回个白眼给我,才慢慢地奔着厨房去了。
我抖了抖,真不知道我们这对主仆最后翻白眼会不会翻成两个瞎子。
2
我叫曾离,富甲天下的曾家那个曾,和离那个离,算是曾家的三小姐。
为什么“算是”?很简单,因为虽然我娘是曾家过世当家老爷子的五姨太,可我却并不是曾老爷子的亲闺女——我娘是带着我嫁进曾家的,我自个有个亲爹,是个不务正业的秀才,手不能挑肩不能提还不好好读书,学人家赌钱赌到卖房子卖地,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卖媳妇卖闺女的时候,我娘在族里正义的长老主持公道下,和我亲爹和离了。
后来我娘凭着村里一枝花的姿色,不小心迷倒了过路人曾老爷子,曾老爷子为了得到我娘芳心,郑重许诺将会视我如己出。在曾老爷子的保证和黄金换鲜花换蜜饯换绫罗换绸缎的凶猛攻势下,我娘很快就被攻克了。于是她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嫁进了曾家。
许是我娘那种乡下人的质朴美令曾老爷子回味无穷,他宠我娘简直宠翻了天。
而我这个拖油瓶,女凭母贵;过得也真真是逍遥快活在曾家,从来我想睡到几时起便睡到几时起,谁也不敢多言半句。
不过后来曾老爷子去世了,我以为我的好日子也到头,可是谁料到曾老爷于可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绝世好老头,他居然立而遗嘱说,除非他的继承人,曾家大少爷曾颜善待我们母女,否则我有权把曾家一切付之一炬还不用付任何责任——他在遗嘱里说他已经和县太爷什么的都打好招呼了。
于是我在曾家的日子,虽然得有些必要的收敛,可也不至于变得悲惨。
3
说起曾老爷子的继承人,曾家大少爷曾颜,我就忍不住抖上一抖。这个我该称之为大哥的人,因为长得特别好看,被全城闺秀一致封为全城第一帅——这是多叫人寒冷的绰号啊……不过他长得的确蛮好看的,起码在我所见过的人里,他是最帅的。
可是好看有什么用?他看到我时,总是冷冰冰地绷着一张脸,那一副嫌恶兮兮的样子,真叫我想咳嗽想吐血想扮一病不起躲起来不见他。
他并不是对谁都冷冰冰的,对别人他倒总是和和气气,只有对我,他才一副我欠他几辈子银子不还的可恶样子。我不就是个继妹嘛!可是继妹也是妹啊,他至于这样厚此薄彼嘛……
我有一次偷偷喝了点酒,借着酒劲儿便跑去企图和他促膝长谈一下,我很想推心置腹地告诉他,做人要像他爹那样,要有一颗宽广博爱的心,要能爱别人的女儿像爱自己的女儿,爱别人的妹妹像爱自己的妹妹。
可是他只回了我一句话:“你不是我妹。”
我当时就不乐意了,我说:“我是你妹!”
他说:“不是。”
我说,“是!”
他说:“是什么?”
我说:“你妹!”
他说:“女孩子说话不要这么粗鲁。”
然后转身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吹着晚风带着醉意抖个不停。
他大爷的,我哪里粗粗鲁。”
4
以前曾老爷子在世时,我没事扮个男装溜出府去玩上一玩,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曾老爷子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从他去世以后,曾大少当了家,我就没有这么好命了。
但凡他在家,我就没有成功溜出去的时候。那个变态大少,真不知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哪怕狗洞旁边都布了眼线我几次试着从那儿钻出去透透气,几次都被他当场活捉。
我气得曾经当着他的面指天指地地凶残发过誓:要是让我发现是谁告的密,我一定抽他的皮扒他的骨吃他的肉!面对我的咬牙切齿曾大少无比淡定。他命天牵过来许多条旺财,轻飘飘地跟我说:“曾离,这么多告密者,你想从哪一条开始吃?尽管放手挑,吃不完我会帮你!”
面对一只只呼哧带喘彪悍无比的强壮畜生,我不由自主抖了抖,最后只骂得出一句:“走狗!”
5
从此我若想溜出府去,便只有趁着曾大少不在家的时候,而且还要保证不能叫他发现。倘若他回来后发现我溜出去了,就会巧立名目想方设法先把我娘支去庙里上香还愿,几天不回,而这几天里我没了靠山就不得不乖乖认罚。
他罚我的方式很禽兽,把我和他关在一起,逼着我……看他吃饭!全是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珍馐美食!那么多那么多的好吃的,他在吃,而我,我只能看着他吃,自己一口也吃不到!
我被他这样又饿又馋的,几天下来简直要发疯。他把我封堵得严严实实,杜绝掉任何翠儿可以偷偷给我送吃的的可能。
有一次我被馋得急了,很勇敢地掀翻了他的饭桌,指着他的鼻尖质问他,对他自己的亲妹妹会不会也这样惨无人道?
他说:“她们又不会像你一样不听话,想方设法溜出去野,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们。”
我说:“可是她们不是不想出去的,只不过是她们怕你!”
他说:“谁怕我?”
我说:“你妹!”
他说:“曾离我告诉过你很多次,女孩子不可以这样粗鲁。”
我抖啊抖,歇斯底里地问他:“我到底哪里粗鲁了?”
他说:“你又不是没溜出去过,不会不知道,当今你妹两个字,已经成为最流行的骂人之语了吧?”
我还真是不知道啊你妹!
还有大哥我跟你讨论的不是骂人啊你妹!
我在问你会不会对你妹也这么残忍啊你妹!
只给看不给吃这么馋着我我会失去理智会扑倒你啊你妹!
而我也真的抖啊抖地扑到了他身上啊曾颜你妹……
我把他推倒,骑在他身上,扯着他的衣襟激烈地摇晃,我对他发出心底里最愤怒的一声怒吼:“大哥我饿啊我要吃饭啊!”
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我扼得气闷,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把脸转向别处,咳了一声,然后转回来一副很淡定样子,问我:“饿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你确定你想吃饭是饿的不是馋的?”
我:“……”
曾颜你妹啊!我就是馋得急眼了肿么了!肿么了!肿么了!
6
草草吃了点东西,我和翠儿换好男装,溜出了府。走前我没忘从曾颜房间摸了柄扇子出来。
翠儿对我的举动饱含不屑,翻白眼问我:“小姐,不是人人拿柄扇子都能扇出风流倜傥来着!天凉了,当心伤风!”
我用扇子毫不留情敲她的头:“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小’看我——日益汹涌的——胸呢?我拿扇子是为了遮胸好吗!”我对她挺了挺胸脯。
真是麻烦。不知道是不是今年馒头吃得比往年多,从年初开始我的胸就一直胀胀的疼,疼疼的长、长得鼓溜溜……以前用白绫束胸并不觉得痛苦,可是现在只要稍微缠一缠,我心头就有种想对曾颜喊“你妹”的疼痛的忧伤。
其实如果我没遇到曾颜的二妹曾二妹没听她胡言乱语,可能今天我的胸还是可以安安分分隐藏在裹胸布里的。
都怪曾颜你妹!
那天,我觉得胸胀胀的,就跑去问娘怎么回事儿。娘说:“离儿莫恼,你的胸脯丰隆,!这是你得天独厚的福气,这福气可不是谁都盼得来的!以后,你的……定会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