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程易笙这么看着,黎菘心里发毛,她仔仔细细把方才那句话回味了两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民男,就算是自己的准未婚夫传出去也不好听。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的医馆大,气派!”黎菘急出了一身汗,脸都臊红了。
程易笙瞧她这熟螃蟹的模样觉得有趣,微微俯下身子,问她:“你不是哪个意思?”
黎菘反应过来程易笙是故意逗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车旁边,拽了两下车门没拉开,没好气儿道:“开门,我要回去。”
车门发出“嗒”的一声,下一秒,副驾驶玻璃窗缓缓下降,里面坐着一个红唇女人,“同学,开错车门了。”
黎菘吓得后退了一步,连声道歉。
程易笙上前去拽着她的胳膊往另外的方向走,“不是这辆。”
“你怎么自己车都能认错。”黎菘气得脑袋发晕,早知道就跟着许千瑶她们一起打车回去了。
“长得一样。”程易笙指了指不远处那辆黑色的SUV,“应该是那个。”
“你确定?”鉴于程易笙方才找错车的光荣事迹,黎菘可不敢贸然上去开车门,万一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她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还是走近看看车牌先。”
程易笙掏出车钥匙对着车身按动按钮,“那你叫它一声,看看它答不答应。”
黎菘撇撇嘴,不愿意理会他幼稚兮兮的行为。
汽车亮灯,鸣笛。
程易笙打开了副驾的车门让黎菘进去,然后再绕到驾驶座开车。
“程医生出门都是这么找车的哦。”黎菘趴在车窗上笑话他。
“不然你以为这钥匙为什么设计成锁车会响?”程易笙发动汽车,将车窗降了一半透气。
黎菘有气无力地戴上了口罩,“你就不要为你的车盲症找借口了。”
程易笙笑了笑,没再反驳。他路上开得慢,害怕开快了颠簸黎菘觉得难受,所以尽管黎菘同他再三保证不会吐他车上,车速也还是跟乌龟爬一样。
将车停在了宿舍门口,程易笙坚持要送黎菘进去。
黎菘懒懒地靠在车门上,实在是拗不过他,只得捂好了口罩和帽子跟着他进了宿舍区。快到楼下的时候,黎菘指了指程易笙手里的背包,“最前面的小口袋,拿我的钥匙。”
程易笙伸手摸了摸,“没有。”他又将整个书包颠了几下,没有听见钥匙碰撞的声音。
黎菘皱了皱眉,接过背包仔细翻找,确实没有钥匙的影子。
昨日夜里许千瑶帮她收东西的时候带了充电器带了银行卡,甚至连她最喜欢的毛绒玩具都背着了,就是没帮她收钥匙进去。
“钥匙没带…”黎菘站在路边,缓缓蹲下捂着额头,“你先回去吧,等会儿我舍友就回来了。”刚才在路上的时候还觉得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走了两步路就犯晕。
程易笙自然是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的,他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才两点半,等她的舍友回来,估计还要三个小时。
“我陪你等。”程易笙在她对面蹲下,轻声问,“哪儿不舒服?”
“头疼”黎菘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用你陪,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去找…”
“跟我走吧。”程易笙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黎菘缓缓抬起头,默默将找社管阿姨开门的话吞回肚子里。她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回去,“去哪儿啊?”
“医馆,你去洗个澡睡一觉,我三点有个病人,等看完了晚上送你回来。”程易笙先站直了身子,随手掸了掸外套,“晚点让姚思成给你熬粥喝。”
“我能喝皮蛋瘦肉粥吗…”黎菘抱着膝盖,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想吃肉。”
程易笙弯了弯嘴角,这个时候还想着吃肉,看来这病很快就能好。
“行,我一会儿让他去买肉。”
黎菘露出了一点笑意,然后慢吞吞起身,跟着程易笙又回到了车上。
到医馆的时候已经过了三点,程易笙亲自同病人赔过不是以后,带着黎菘安顿完才去了前厅。
黎菘坐在床上,看着四周的陈设,同整个医馆的风格相符,简约的中式装修。床上用品是路上程易笙交代姚思成刚换的新的,浅灰色的四件套,上面还摆着个毛绒玩具…
黎菘看着那只小猪佩奇发呆,姚思成是把她当三岁小孩儿了?睡觉也要玩偶陪着。
她嫌弃地将小猪佩奇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掏出自己包里的绿色小恐龙…
包里有换洗衣服,黎菘冲了个澡,觉得舒服了不少。一觉迷迷糊糊睡到了天黑,她披着外套出门,闻到了一股米香味儿。
这味道比中午吃的白粥不知道香了多少倍,就算是不放肉她都能吃上一大碗。
循着香味找到了厨房,姚思成正坐在院子里看守着碳炉子。
“你醒了?”姚思成掀开盖子,用手扇了扇,“师父特地让人从家里送来的东北大米,外头买不到的。”
黎菘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咽了咽口水,问道:“你师父呢?”
“在前面看书,你去吧,一会儿粥好了我送过去。”姚思成指着西侧的一条小路,“就是你看病抓药的那间。”
黎菘点点头,然后顺着小路往前厅走。之前只觉得这地方僻静,倒是不知道里面地方这么大。
窗边的灯亮着,黎菘轻手轻脚地进了屋,看见了躺椅上的程易笙。
他这会儿换了件浅色的套装,盘扣立领,鼻梁上架了副金丝边眼镜,不时地翻动书页…
黎菘立在原地不敢打扰,内心激动到恨不得拿相机糊他脸上拍,这人是真的把日子过成了一百年前的模样。
“进来,站风口做什么。”程易笙摘了眼镜起身,冲黎菘招了招手。
“怕打扰你看书。”黎菘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傍晚的风吹着确实有些凉。
“睡得好吗?”程易笙倒了杯白水放在茶几上,又拉过沙发上的薄毯给她。
“挺好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不像宿舍,白天睡觉容易被人吵醒。”
黎菘抿了一口白开水,不知道是不是爱屋及乌,程易笙这儿的白水都要比别的地方甜。
程易笙:“我去给你拿点儿东西垫肚子。”
他刚走,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好几下。黎菘似乎瞟见是微信,为了避免自己求知欲旺盛瞟见不该看的,她故意低头刷微博。
程易笙拿了包苏打饼干出来,撕开包装才递给了黎菘。
“你手机亮了,应该是有消息。”见他没有查看手机的意思,黎菘好意提醒道。
程易笙拿过手机一看,是程易安发来的消息。
【程易安:看见人了吗?我刚下手术。】
程易笙目光落在那个人字上,想了想,回复道:“黎菘?”
【程易安:你知道她是谁?】
【程易笙:嗯。】
【程易安:作。】
无缘无故被人骂了,程易笙委屈得很,他把手机丢到旁边,看见黎菘低头啃着苏打饼干,面无表情道:“程易安。”
“啊?”黎菘一愣,嘴边还带着饼干渣子,“什么?”
“程易安的微信。”程易笙说完轻轻皱了下眉头,发觉自己说得有些多。
“哦…”这会儿提到程易安黎菘就想到了她和程易笙在停车场的谈话,脸又慢慢热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黎菘的脸就红成了熟透的虾仁,程易笙觉得不对劲,“又烧起来了?”
黎菘嘴里嚼着饼干,十分自然地将脑袋伸到了程易笙手边,嘴里含糊不清道:“没有吧?你摸摸。”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就恢复日更了,更新时间调整为每晚十二点之前哦,写完会提前放出来的。
第11章
“你摸摸?”黎菘歪着脑袋,等着程易笙的动作。她此刻身子微微前倾着,一双鹿眼盛着笑意,满眼的星河璀璨。
“我起来以后洗过脸的。”
程易笙盯着她看了十来秒,慌张地转开眼神,然后往远处挪了挪。他抬手摸了摸脖子,要是再被黎菘这么看下去该轮到他自己发烧了。
“我去拿温度计。”撂下书起身离开,程易笙这着急忙慌的样子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走得急,书落在沙发边,滑到了地上,书页大敞着。
黎菘好奇看去,那书似乎还是黑白插画的。她原先还以为是什么草药图鉴之类的,走近一看,瞧见了熟悉的小男孩儿,穿着西装打着领结…
她拾起了那本柯南,瞬时间觉得程易笙方才“民国贵公子”的形象坍塌了。
试问有哪个贵公子老学究,穿着中式服装,躺在红木椅上看漫画?还是注音版的。
“你也喜欢?”程易笙拿着温度计回来,发现黎菘盯着自己的漫画书看得津津有味,觉得找到了同好,“书房还有好多,有空可以过来看。”
“其实我比较喜欢蜡笔小新…”黎菘将书递给他,然后接过温度计乖乖夹在腋下。
程易笙将书掸了掸,然后随手寻了片宣纸夹在里头当作书签,想了想回答道:“蜡笔小新也有,就是不太多。”
没等这个尴尬的话题再继续,姚思成推门进来了。
“黎小姐,粥好了。”他咋咋呼呼地端着砂锅往沙发这边跑,嘴里呼着气,直嚷嚷,“烫烫烫…”
黎菘笑着同他道了声谢,然后说:“你别叫我黎小姐了,叫名字吧。”
“好嘞,您叫什么来着?”姚思成双手摸着耳垂降温,眨了眨眼睛。
黎菘突然一愣,脱口而出:“黎棠。”
“棠?”姚思成指了指外面的海棠树,问道,“那个棠?”
“对。”黎菘说完后心虚地看了一眼程易笙,后者没什么反应。
程易笙早就料到她要编假名字,并不觉得奇怪。不过她好在没编个“梨树”、“梨子”之类的敷衍人,黎棠二字听起来倒还有几分意境。
“黎棠…”姚思成琢磨了一会儿,激动道,“一树梨花压海棠!”
话音刚落,程易笙的漫画书已经脱手,直愣愣往姚思成脑袋上飞去。
“师父!”姚思成捂了捂脑袋,有点儿委屈。
“盛完你自己的那份给我滚。”程易笙皱着眉,听着这诗刺耳得很。
这句子是苏轼所作,用来调侃好友八十岁时娶十八岁的小妾。要不是知道姚思成没什么文学造诣,程易笙非得把他的皮给扒了。
黎菘是正经了解过这句子的,毕竟前几年火遍了网络,这会儿看程易笙这么大反应觉得好笑,原来老男人也有脸红的时候。
小口喝完了粥,黎菘趁着程易笙不注意偷偷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似乎又圆溜了些。
程易笙把碗筷收拾到了托盘上,准备出门,他交代黎菘:“我把东西送到厨房,你消消食一会儿我送你。”
黎菘点了点头,又觉得良心过意不去,“我来洗碗吧。”吃人家的粥睡人家的床,总该干点儿活。
“不用,你收一下你的东西,等我回来就走。”让一个病号收拾碗筷,程易笙还不至于那么丧良心。
他一去就去了半个小时,回来的时候黎菘已经背着包在门口等了。
“我还以为你掉到洗碗池里了。”黎菘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儿,她本来想去厨房找程易笙来着,可这院子太黑了,看不清道儿,她也不敢动。
程易笙接过黎菘手里的背包,“走吧。”
“程医生,你帮女生背包的动作很熟练诶…”黎菘双手背在后面,一蹦一跳地跑到了程易笙前面,倒着走。
程易笙无奈地笑了笑,“我妈培养得好。”从他记事起,母亲黄缪出门就一直空着手,程易笙自然是遗传了父亲“搬运工”的工种。
“哎…”黎菘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花圃边,没注意脚下,被十余厘米的石块绊了一下,歪着身子往后倒。
程易笙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搂住黎菘的腰…
黎菘此刻姿势诡异,呈下腰的动作,一手揪着程易笙的衣襟,一手悬空扑棱。她凭借着自己小学二年级的舞蹈经验,缓缓直起身子,揉了揉腰。
“吓死我了。”黎菘心有余悸地捂了捂胸口,刚才要是程易笙晚了一步,她可能脑瓤都摔出来了。
“好好走路。”程易笙打开了手机照明灯,这地方晚上确实黑了些,连他自己方才都没瞧见黎菘后头是个花圃。
黎菘定了定神,突然抱拳,“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就…”
程易笙瞟了她一眼,“你不以身相许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到了学校门口,程易笙刚想拔钥匙下车,不料被黎菘一把摁住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我送你。”程易笙用另一只没有被她按住的手,拎起黎菘的袖子,然后移开。
“不用。”
“怕你摔进花圃。”程易笙利索地下了车,然后绕到副驾替她开了车门。
黎菘咂了咂嘴,小声嘟囔:“这可是你要进去的,长针眼可不怪我。”
跟程易笙并肩往里走,黎菘时不时地四处张望,生怕他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别回头!”黎菘突然拽着程易笙的胳膊,后方一对小情侣亲得很起劲,仿佛已入无人之境。
黎菘倒吸一口凉气,提醒道:“也别看右边!”
她这个反应是程易笙万万没想到的,害怕自己看见别的情侣亲亲抱抱?黎菘到底是怕他想东想西,还是怕他上去告诉人家此举有伤风化?
“行了,我也是住过四年宿的。”门禁前宿舍楼前的壮观景象,跟谁没见过似的。
“啊?”黎菘瞪着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上过大学?”
这话一出,程易笙真的没法儿接了。黎菘到底认为他是活在哪个世纪的,加微信的时候也这表情,知道他上过学也这模样。
“我以为你是那种…家族手艺传承,从小念四书五经不用九年制义务教育的。”黎菘挠了挠头,她老听到爷爷提起程家孙子,似乎就是这么个人设啊。
程易笙面无表情道:“不接受九年制义务教育犯法。”
“也,也是…”黎菘悻悻地笑了笑。
程易笙:“撒手。”
黎菘:“啊?”
“把你的手从我的胳膊上拿开。”程易笙低着头,盯着她那水葱似的指头。看得出来是上学的时候经常跟朋友挽着手去厕所的,这动作不能更自然了。
黎菘将手拿开,然后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
程易笙动了动手臂,他一直不太喜欢跟人肢体接触,可此刻他的大脑告诉他自己并不排斥黎菘的动作。
发了一路的呆,一直到宿舍楼下程易笙都没再讲话。
黎菘却慌到不行了,握个手臂居然这么大反应,程易笙是不是也太纯情了点儿?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好好道个歉,“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程易笙回过神来。
“我不是故意摸,额…碰你手臂的。”黎菘觉得自己像是个渣男,占人家便宜还不承认。
程易笙抓了抓头发,他发现黎菘的很多个话,自己都没法接。
就比如现在,他要说没关系,总觉得有些矫情…
“你明天还吊水吧?”程易笙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啊,吊的。”黎菘有些期待,他这会儿问这话一般是要约明天的见面了吧。
“哦。”程易笙把背包递给黎菘,“你上去吧,我回去了。”
背着包进了楼梯间,黎菘整个人都还是懵的,果然像这种纯情老男人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够猜透的…
第12章
整栋宿舍楼的学生几乎在早晨八点都出门了,黎菘鲜少能睡得这么安稳。起床以后去门口喝了碗豆腐脑,她打车去医院吊水。
抗生素见效快,她今天身体已经不那么难受了。有了昨日的经验,黎菘进了输液室就四处张望,想要寻程易安。
昨日的年轻护士还在,看见黎菘以后很是热情,带她拿了药,然后又帮她找了座位,“程医生这会儿应该在办公室,我带你找他?”
刚毕业的小姑娘脸上藏不住事儿,黎菘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意图,八卦之魂燃烧,自然不会拒绝:“行啊,你这边离开没事儿吗?”
“没事儿。”年轻护士交代好以后就领着黎菘去了神外科,刚出电梯就看见程易安从病房出来。
“程医生!”年轻护士冲他招了招手,然后指了指黎菘道,“这是昨天的病人。”
程易安看见黎菘后也不是很奇怪,毕竟哭起来能把输液室淹了,应该没几个护士能轻易下手。将人带到了办公室,洗手后准备给她进针。
“你先出去吧。”程易安看了一眼旁边的年轻护士,手里拿着碘伏棒没动。
护士红了脸,低着头支吾道:“我,我能跟您学习吗?”
程易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找你的带教护士。”
黎菘看着护士的背影,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她抬头问道:“你也有娃娃亲?”
“没有。”程易安冷着脸,勒紧了压脉带。
“那你是有喜欢的人吗?”黎菘又追问道。
“嗯。”
“那她…嘶。”没等她说完,程易安就进了针。黎菘后知后觉地红了眼眶,手背已经不痛了。
程易安将输液管固定好,然后起身赶客,“去输液室吊。”
“哦,好。”黎菘一手高高拿着吊瓶,乖乖挪到门口等着程易安给她开门。
“你今天去我哥那儿吗?”程易安突然问道。
“可以去…”并且非常想去。
程易安从柜子里拿了个纸袋子出来,“帮我带给他。”
开了门,方才的护士还等在门口。见黎菘出来,护士连忙接过她手里的吊瓶,“我来拿。”
黎菘正好腾出了手,接过程易安手里的纸袋,然后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你们认识啊?”护士盯着黎菘手里的纸袋,明显有些失落了。
“算认识吧,我想泡他哥。”黎菘大咧咧地回答道,她眼看着护士的脸阴转多云,又道,“不过他有喜欢的人了。”

在黎菘吊针的三个小时里,年轻护士一直都趴在护士台的桌子上,一副惆怅的样子,就连黎菘走的时候跟她再见也是无精打采的。
黎菘没心思操心人家的恋爱,她自己的感情到现在还一团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程易笙目前为止对她没有除了医生病人的关系以外的任何非分之想,要不然说什么也不会任由黎菘一个人来医院吊水,孤苦伶仃。她愁得不行,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增进感情。
打车去了医馆,黎菘远远地看见姚思成跟一个女人在门口说话,她看那诡异的气氛,几乎是立刻就嗅到了□□味。
这女人穿了条改良的汉元素裙子,脚上却是一双很违和的黑皮鞋,很显然是临时寻的装扮,一看就知道跟她目的相同,冲着程易笙来的。
黎菘嘴角上扬,昂首挺胸走到了二人面前,露出一个自认为魅力十足的微笑,“你师父在里面吗?”
下一秒,微笑僵在了脸上。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国外呆了好些年的堂姐黎杨,也就是黎菘的母亲冯萍嚷嚷着要给程易笙介绍的对象…
“黎菘?你怎么在这儿?”黎杨不太自然地拨了拨自己脑袋上的簪子,她实在是不适合这种风格的衣着,难受得很。
“我…”
“这是我师父女朋友!我没骗你。”姚思成像是找到了救星,“程医生真的不见没有预约的人。”
“我跟这个小徒弟说了好多遍了,我和程先生昨天见过,他就是不让我进去。”黎杨今天早起化妆做头发足足花了三个多小时,总不能连面都见不上,一时不服气就跟他争了起来。
“你跟他昨天见过?”黎菘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儿,“我妈安排你们见面了?”程易笙昨天中午赶过来的时候是刚跟黎杨见过面?
“我父亲说他家里背景很好,既然你不要,我自然要试试。”黎杨挺了挺胸,她一直不觉得自己比黎菘差,但在黎老爷子那儿似乎更加偏爱黎菘这个长子的女儿。
“我要,我怎么不要。”黎菘也挺胸,甚至还微微踮脚,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从气势上能压倒黎杨。
姚思成弄不明白了,“等会儿,黎小姐,你不是叫…”
“等什么等,我叫黎菘,没弄明白吗?还不叫师娘!”黎菘气势汹汹地瞪了姚思成一眼,颇有一副他不叫师娘就剐了他的模样。
“师,师娘…”姚思成咽了咽口水,他这师娘挺会玩儿啊,追男人还搞个cosplay。
“堂姐,我妈没搞清楚状况,你要不先回去吧。”黎菘好言好语,她和黎杨算不上熟,平时也总是客客气气的。
黎杨听完后也不纠缠,抬手将簪子揪了下来,插在了黎菘的丸子头上,“我下午还要去公司,不用送。”
黎杨走后,黎菘和姚思成四目相对。
姚思成从黎菘的眼神里看出了威胁来,十分狗腿子地笑了笑,“师娘放心,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您还是黎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