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浴

瓶笙对着镜子摩挲了半天额头。
这猪肉检疫么还盖印章!心中的不满不敢表露出来,只露出一脸担忧:“那,等我以后不做奴仆的时候,这东西能擦掉吗?”
“能,雕虫小技。”
瓶笙放心了。庆幸在面临神妖二族恐怖追杀的危难时刻抱住了神仙的大腿,或许可以避过所谓妖骨带来的杀身之祸。正欣慰间,忽然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一把扯住了洛临的衣角,急切地问:“我的工资福利待遇怎样?……”
洛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家伙是有多贪财。性命堪忧,还顾得上要钱?冷冷说:“没有。”
“没有?”她十分意外加不满,“给神仙打工怎么会没报酬呢?就算比不上天界公务员,起码也得给个编外待遇吧。最不济也算钟点工啊。”
“什么也没有,你还得管我食宿。”
瓶笙深深震惊了。口不择言了:“我去!做为一只光芒万丈的神仙,你也太抠了吧!”
他平静地说:“我记得是你自愿做我奴仆的。”
利令智昏,瓶笙一怒之下脱口而出:“我不做了成吧!”
他的面上顿时罩了一层寒霜。冰冷的眼神令她炸起的毛不自觉地抿了下去。
“你要违背对神的许诺吗?”他的语调带着阴凉的小风划过她的耳际。
违背对神的许诺……听起来很严重啊。她咽了一口唾沫,战战兢兢猜测:“违背会怎样?……罚款?”
洛临不由得呛了一口,险些绷不住。他仰头望天,暗暗咬牙。这女人不带回去当守财童女,真是暴殄天物啊。
瓶笙看他咬牙咬得颈侧青筋爆起,感觉不妙。她冷静一下,在钱和命之间迅速掂量出来孰轻孰重。
抬头望住洛临,无比违心地说:“薪水啥的都是浮云,能伺候神仙大人是我的荣幸。”眼睛里饱含着不甘不愿的小泪花。
洛临听到忠诚表白,心情大好,舒畅地扬了扬墨色的眉,愉悦地对他的小女奴发出第一个命令:“来,伺候主子沐浴。”
“噗……”
刚刚走上神仙之小女奴光荣岗位的陆瓶笙,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如此劲爆,实在让她不堪胜任。听到这句命令后,她的神经就“铮”地绷紧了。伺候他沐浴?拜托,他虽然是神仙,无欲无求(他自己说过的),可好歹也是个男神仙,让她一个女的替他搓背什么的,也太离谱了!再说了,他无欲无求,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也是无欲无求,他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么?……一面腹诽着,不知不觉地把目光瞥向他宽宽的肩和劲瘦的腰身上。
洛临往浴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唤她:“过来啊。”
她“砰”地往后跳了一下,做出了个抵抗的姿式:“神仙大人!小女子贡献劳动力的可以,献身的不要!”
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撞到浴室的门框上。站稳了,横她一眼:“过来告诉我怎样用这些洗浴的设施。”
“哎?……”
洛临大人上次来人间的时候,还没有淋浴器这种东西。瓶笙自知想多了,红着脸跟进浴室里,教给他淋浴怎么用,冷热水怎么调,沐浴液和洗发水的区别,又找了条新浴巾给他,然后就迅速地逃出浴室。
过了一会,扑地一声,从浴室的门缝里丢出一堆黑衣来。她开始没有在意,隔了一阵才后知后觉地心头一凛:洛临大人没有替换的衣服。他出来时穿什么?仅凭那块浴巾,遮不了太多啊啊啊!一念及此,跳起来就翻衣柜。无奈自己的衣码太小,根本找不到适合高大的洛临的衣服。无意中抓到一条波希米亚风的大裙子,顿时看到了希望。这条裙子极长,穿到腰间几乎及地,提到腋下可作露肩抹胸裙,如果穿在洛临大人身上,就什么都遮住了!
欣喜之下,也顾不得细想高大的洛临穿上这条裙子会是什么古怪造型,急急忙忙地就往洗手间门边送,还没来得及敲门,门恰巧就打开了,温热的湿气从门缝里溢出。
瓶笙心中哀号一声:来迟一步!
在从迷蒙雾气中扫到一片宜人肤色的瞬间,当机立断,在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之前,“叭”地一声,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保持着一手举裙子,一手捂眼睛的姿式,紧张得结结巴巴说:“洛临大人,请穿衣服再出来!”
对面半晌没有动静。瓶笙保持着举手捂眼的动作僵了一阵,试探着唤道:“大人?”
对面终于传来凉凉的回应:“让我穿这种东西?”
“没有别的适合您的衣服,您先将就下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适合穿女人的裙子?”语气有些不悦了。
“……您是在故意挑我语病吗,大人?”以这块货神仙级的智商,怎么会不理解她不想长针眼的苦衷!
一阵微风擦肩而过,携带着她的洗发水的淡淡清香。一声不屑的拒绝也顺势飘进她的耳朵:“我不穿。”
“呜,人间不适合裸奔啊,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求您穿上吧!”
“……我的安全?请问危胁是什么?”
“是我!”她脱口而出,旋即惊觉失语,一张脸儿涨得通红,也顾不上再纠结裙子的事,转身就跑,却因为捂着眼睛而失去方位感,只听“咚”地一声,撞到了墙上。
“呜呜呜呜呜……”她疼得泪花儿都从指缝里迸出来了,硬是不敢把手拿开,倚着墙呜咽不止。
身后忽然响起轻踏的脚步声,清香袭近,她吃了一惊,惊慌得更紧密地贴在了墙上,像只大壁虎一样,不知所措。忽有微凉的手指触在她的颈上。她触电一般惊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忽地睁开眼睛。
预想中溜光水滑冰肌玉肤冲撞视觉刺激神经鼻血横飞的——果男,并没有出现。洛临濡湿的长发散在身后,肌肤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这肌肤露的却有限,只露出一隙结实的胸口而已。他并非浴后裸奔,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的浴袍,袍边掐着暗红的牙子。宽松柔软的布料软化了配色的霸气,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清爽柔和的气息。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端详着他身上的浴袍。忍不住伸手轻轻扯了一扯袍襟,问道:“这浴袍,你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袍带系得很松,衣襟只是勉强掩住,被她这轻轻一扯之下,他胸口的肌肤走光了一片,他急忙抬手按住,脸悄然飞红。她却浑然不觉,又揪着布料揉了揉,想判断一下这凭空变出来的衣服质量如何。
他向后退了一步,解释道:“出门当然要随身带的一些生活物品。”
她恍然大悟:“一定是空间收纳袋,对不对?”
“空间收纳?类似吧,其实就是把物品缩小便于携带。”
“仙术好神奇,跟哆拉A梦有一拼啊。”她由衷地赞叹。
他听不太懂她在说什么,也不在意,只是走了神,忽然唤了一声:“瓶笙……”
“嗯?”她微微怔了一下。这一声瓶笙如此亲切,再加上低低的语调,听在耳中意外地柔软。抬眼去看他的脸,浴后的润泽柔和了他的黑沉眼眸,唇角的弧度也不再冷硬,脸上像罩了一层蒙蒙雾气,暂时隐去了惯有的骄横,看上去有几分温和,又像是有几分愧疚。愧疚?为什么?
他半晌没有吭声,只把目光落在她的颈子上。良久,冒出一句:“有伤药吗?”
“伤药?有。我是专业卖药的啊。要了干嘛用?”
“给你脖子上的伤上点药吧。”
“哦,这个呀。”她抬手触了触伤处,“没事的,过几天就自己好了。”
“少啰嗦,主子怎样说,你就怎样做!”温和的神态褪去,又恢复了一脸霸道。
“喳~~~~”瓶笙也不再争辩,顺从地去找了伤药膏,坐在化妆镜前,因为长发碍事,就头发挽起,露出纤细的颈子,用手指挑着药膏,因为触痛而蹙着眉头,一边咝咝地吸着冷气,一边涂药。
身后忽然伸过一只手来拿走了小药盒。是洛临。他倚靠在梳妆台的边沿上,说了一声:“我来。”食指挑了一点药,就欲向她的颈子上抹去。
她嗫嚅一声:“洛临大人……”下意识地缩了一个脖子——真神兼主人给她这个凡人兼奴仆亲自服务,会不会太折寿啊喂!
他食指的指端顶着药,不耐烦地用闲着的中指挑了一下她的下巴,令她抬起头来。这一挑,令瓶笙登时扬头伸脖一动不敢动了。这个挑下巴的动作何其轻薄啊!
看到她鸭子一般紧张地伸着脖子、满脸涨红的模样,他的嘴角撇了一下,轻声道:“主子我偶尔体恤奴仆,你也不必吓成这样。”
她伸着脖子憋出一句:“小的受宠若惊。”
事实的确是这样,洛临只是为了让她配合涂药,动了不纯洁念头的只有她自己。
他的神情专注,指尖小心翼翼地描过伤处,清凉浸入她的肌肤。涂完了,他将盒子放回桌上,粘染了药的手指随意地在她衣服上蹭了几下抹净,轻松地甩了一下手:“好了,很晚了,侍寝吧。”
作者有话要说:
神仙太纯洁,女主太猥琐~JQ的小火花噼啪直冒,直接侍寝,一步到位好不好?

☆、女奴

“好了,很晚了,侍寝吧。”
“咣当”一声,瓶笙的额头撞在了梳妆台的桌面上。
“你怎么了?”洛临大人又发出一句体恤奴仆的关怀。
瓶笙捂着额头,忙忙地解释:“唔……是我脖子挺太久的缘故……我这就去……”
迅速地跑去找被子枕头。没错,她刚刚又被不纯洁念头闪到了。可是这不能怪她啊!不能怪她是不是!顶着一张帅美酷毙靓的脸蛋儿让人“侍寝”,能不误会么!能么?!
她凭借之前两次出糗的经验,瞬间反应过来已经很不易了——所谓侍寝,只不过是让她铺床叠被送他老人家上床睡觉而已!无欲无求又乱用词的神仙神马的最讨厌了!
夜深。只有床头柜上的一只小夜灯亮着,散发着温暖的桔色光团。瓶笙卷了一条毯子窝在沙发上,看到洛临霸占着她的床,几缕黑发沿着床沿顺滑而下。唉,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主子,她是奴仆呢。转念又一想:嗯哼,她当奴仆还不是为了借他的威风护自己安全,实际上他是她的保镖呢,神级的保镖啊,放眼三界,试问谁能配备的起?这么一想,心态顿时平衡了许多。
怀中的温暖绒团动了动,拿毛脑袋蹭了蹭她又睡着了。
是小白虎。
这家伙当着正主的面,竟然堂而皇之地投进她的怀抱要求她搂着睡。幸好正主完全没有吃醋,否则她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啊。药鹰虽然嫉恨,但因为想在神仙面前端住成熟冷傲的架子,心中虽然十分不甘,却是绷出一脸不屑,蹲回到它的鹰巢中,不再去跟小毛虎儿争怀。如此寂静的夜,它却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睁开一只眼睛监视着屋内的情形。家里突然多了一位神仙、一头神兽、一条蛇妖,这样的成员结构让以家长自居的药鹰感觉压力很大。
同样的原因让瓶笙也失眠了。想到蛇妖,她忽然把白虎轻轻移到沙发上,起身。轻手轻脚地摸到床前。原本面朝里侧的洛临忽然翻了个身,吓了她一跳,站在床边不敢动了。
过了一会儿,不见他睁开眼睛,才松了一口气。目光想从他的脸上挪开时,又不由地滞留了一会儿。灯光下格外柔和的五官,宁静的睡态,睫毛投下的深深阴影,完全隐去了清醒时的神态中时时浮现的戾气,纯净的神态让人着迷。
看了一会儿,她才记起想要做的事。伸出手,小心翼翼探到他的枕头底下。抽回手时,手中多了一根火腿肠——她背着药鹰藏的私粮。
走到玻璃罐子的前面,剥开火腿肠,把罐子掀开一条缝儿,丢了进去喂给蛇妖。
看着小蛇贪婪的吃相,忍不住乐了。终于还是没忍住喂这家伙。只顾得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床上,洛临微微睁眼,看了一会她的背影,随即又合上眼睛,嘴角也蓄了一丝浸了睡意的慵懒微笑。
清晨,洛临被一阵穿屋裂瓦的女人尖叫惊醒。眼睛尚未睁开,墨眉已不耐地蹙了起来。习惯了每天在悠扬丝竹声中醒来的神仙大人,对于此种叫醒方式感觉十分恼火。睁开眼睛,转过头去,只见陆瓶笙坐在沙发上,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抖哪抖地指着墙角,尖叫不止:“穿上衣服,你给我穿上衣服!!”
洛临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只见原本倒扣着的玻璃罐子翻在一边,地上蜷了一个光溜溜□□的裸~身少年,瑟瑟发抖——蛇妖化成人形了。瓶笙嚷嚷了一阵,捂着眼睛,跌跌撞撞去摸到昨天翻出来的波希米亚风大裙子,一把丢向蛇妖。
蛇妖赶紧把裙子穿在了身上,一直提溜到肩下,下摆长及膝盖,站在地上怯怯地说:“穿好了。”
瓶笙小心地把指头闪开一条缝隙,确定他真的穿上了,这才拿开手,捏起拳头,气势汹汹地逼近上前:“谁准你化人形的!”
蛇妖见她恶形恶状,畏惧地往墙角缩了一缩,低着头:“我,我不知道……”
床铺那边,传来慵懒的一声回答:“是你昨晚喂了他,使他恢复了一点元气,才提前化人,因为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还没有能力变出衣服。”
瓶笙转头看去,是神仙大人起床了,坐在床沿,拿手拢顺乌黑长发。
蛇妖听到有人替他说话,眼泪汪汪地猛点头。纤细的胳膊抱在胸前,红色短发显得肤色尤其苍白,罩在大裙子下的身躯显得尤其瘦弱,一付弱不禁风、被强人瓶笙欺负的模样。
瓶笙一听倒是她的行为导致的,也不好说什么了,只白他一眼,转身去洗手间洗眼睛。大清早的如此“福利”,消受不起啊!洗漱完出来,见蛇妖还贴墙角站着,目光怯怯地从洛临身上移到白虎身上,再移到药鹰身上,再移到刚走出来的瓶笙身上,看到谁都害怕,哪一位也惹不起,站那里一动不敢动,眼泪都快出来了。
瓶笙最不记仇的,见他这副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再者这家伙具备攻击性,还时不时裸奔,不如干脆让他走算了。于是对洛临说道:“洛临大人,这只蛇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要不,放了他吧?”
洛临漫不经心地答道:“随意。”
墙角却传来一声惊恐的回应:“不要!”蛇妖的眼睛慌张地睁大,苍白的嘴唇发着抖。
瓶笙奇了:“咦?放你你反而不愿意?难道你愿意留在这里给药鹰当点心?”
蛇妖哽咽道:“我宁可当点心,也不要回去!”
瓶笙惊奇的看着他,刚要再问,药鹰已经听了这一句去,大喜过望,迈着大爪子就走了过来准备享用,蛇妖惊慌失措,躲无可躲,呜地一声拱到墙角。
瓶笙急忙把药鹰拦了回去,斥道:“他就是随便说说不当真的!”
药鹰一脸失望。
瓶笙端详着惊恐的蛇妖:“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回去,会被处死。”蛇妖低垂着赤色的睫毛,小声嗫嚅道。
“为什么?”
“没有完成任务,又被降伏……”怨怨地瞅了她一眼。
“会被谁处死?”
“主上。“
“你的主上是谁?”
他抿着嘴巴用力摇头,眼泪都甩飞了出去,憋出一句:“说出来会死。”
“哎……”瓶笙无奈了,“怎么听你都是死路一条嘛。”
蛇妖干脆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瓶笙受不了他哭哭啼啼的样子:“哎哎哎得了得了,你就先呆在这儿吧,我叮嘱一下药鹰不要吃你就好了。”一边说,一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身后传来的一声召唤打断了他们的呆怔。
“瓶笙,还不过来侍奉主子穿衣。”
瓶笙回头,看到站在床边的洛临脸上微微不悦。她暗叫一声“失职”,做为奴仆,大清早起来不伺候主子,倒围着蛇妖转,真是不长眼力见儿啊!
赶紧小跑到主子面前,抬手想伺候,又不知所措地停住了——随着他的起床,身上的睡袍已不知什么时候自动变幻成一套衬衫长裤。当然还是黑色系的。
板着一张脸等伺候的主子等了一会儿,见她没行动,责备的目光砸下来:“还不快点?”
“您已经穿好了啊。”她小心地指了指他的衣服。
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有些懊恼地蹙了下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超能力”很烦。但这点问题难不住神通广大的神仙大人。他冷静地飚出一句:“那就替我脱掉再穿一次。”
“噗……”
作者有话要说:
神仙大人可爱不?可爱不?可爱不啊???!!!

☆、绿鳞

尽管这个命令纯属无理取闹型,小奴仆陆瓶笙却被他莫名降霜的脸色震慑住,不敢争辩半句,苦X无比地按令执行,将主子脱个半~裸,再替他穿上,随着黑衬衫的钮扣从下往上一颗颗扣上,扣到倒数第三颗的时候,他的脸色终于融化了些。
她松了一口气,低眉顺眼说道:“您去洗漱吧,我去做早饭。”
“不用你去。”
“哎?”
他转眼看向蛇妖:“既然留下,就要做事。以后家务你全包。”
蛇妖低眼应道:“是。”顺从地走向厨房。
瓶笙听得大喜:“这么说我不用干活了?”
洛临横她一眼:“你的全部精力要用来伺候主子我。”
“……”她泄下气去。这才是最艰巨的任务。
蛇妖身穿抹胸裙(尽管是平胸)飘逸地在厨房中飘来飘去,干起家务来十分麻利,很快就把精致的早餐端了上来,一众人兽吃得相当愉快,瓶笙大大地表扬了蛇妖的手艺:“小蛇妖,你好贤惠啊~”
蛇妖拘谨地缩在桌边,低头着红了脸。刚刚不肯坐到桌前一起吃饭,瓶笙一再请他过来他也不肯,直到洛临冒出一句“让你坐你就坐”,他才敢坐下,神态却是小心翼翼生怕造次。
瓶笙嘴巴得到快乐,心情也跟着大好,对蛇妖的前嫌一扫而空——这就是吃货的弱点——喜孜孜问道:“对了,小蛇妖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没有名字。”蛇妖答道。
她愣了一下:“你妈妈没有给你取名字吗?”
“妈妈?”蛇妖脸上现出茫然,摇摇头:“妈妈只是普通的蛇,我只是出世时见过她,已经不记得她的模样了。”
瓶笙没有跟妖物交谈过,对于他的成妖之路十分感兴趣:“那么,你是怎么修炼成妖的呢?”
“是跟着主上修炼的。”
“你的主上是谁?”
他闭紧了嘴巴,摇摇头,脸上掠过一丝恐惧。
试图套他的话再次失败,她也不再追问,只问道:“那你的主上没给你起名字吗?”
“我这种低等小妖,是不配有名字的。”
“什么哦。”瓶笙不满地抿了抿嘴,“哪有那么多三六九等?都什么时代了,妖界的观念太落了。那么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叫……”她低头苦思半晌,终于憋出一个:“绿鳞!怎么样?既暗示了你的真身,又具备了文艺的气质~很棒吧!”
洛临和白虎白虎用嗤之以鼻表示了对她起名水平的鄙视。唯有药鹰用炯炯的眼神表达了它的赞赏,因为这个名字让它很用食欲。蛇妖倒是毫不嫌弃地猛点头,对于数百年没有名字的他来说,能拥有一个名字已经让他十分惊喜,顾不上挑三拣四了。
瓶笙高兴地再叫了一声:“绿鳞~。”
“嗯。”绿鳞羞涩地小声答应,小脸绯红的模样像个姑娘。
瓶笙愉悦地咬着煎鸡蛋:“绿鳞,你煎的鸡蛋好香嫩哦……咦,不对啊……”忽然记起了什么,“我记得家里没有鸡蛋了。”
“是绿鳞从窗户爬到邻居家厨房里拿过来的。”绿鳞很自然地说。
瓶笙额上挂下冷汗一滴。偷蛋果然是蛇的强项啊。“绿鳞,以后不要这样了,缺什么咱们可以去买。”
“哦。”顺从地答应着,眼睛里却掠过一丝不解,分明是不觉得拿别人家的东西有什么不妥。
……
绿鳞在早饭后大概是又恢复了一些元气,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套青绿色的衣服,他就把那件裙子脱了下来。瓶笙也松了一口气——身软腰细的少年穿件裙子露着两条光腿腿在屋子里飘来飘去实在是太妖娆了些。她仔细观察他变出的绿衣服,材质柔软没有剪裁的痕迹,定然是蛇皮直接变化的。妖精真是省衣服啊。
绿鳞非常勤快,手脚又麻利,家务全包,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乖巧之极。只是在擦窗台的时候,一不小心,碰落了窗台上晾晒的那片蛟鳞,发出“卡啦”一声响。他吓得猛地一跳,脊背撞到墙上,盯着蛟鳞,面色苍白。瓶笙注意到了,喊了他一声:“绿鳞?”
绿鳞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哦。”
“那是蛟鳞,千年的蛟妖褪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