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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瓶笙一脸不屑,“我家药铺里,各类珍奇药材多的是。有些药材,例如玉狸髓、血茸蕾等等,可是世间仅存、绝无仅有的呢。”
刻意念出的两样奇药,馋得狐不药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两颊泛红,憋出一句:“你是我采来的药材,你的就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跟大姨妈频率接近的感人月更再度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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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锅盖。
☆、师父
“咦?”瓶笙摇头,“我随身带的东西算你的了,我铺子里的东西可与你无关。不过你可以给他开个救命的方子,看从我铺子里能不能凑齐药材。”
狐不药半信半疑,开了方子。瓶笙接过去看了看,笑道:“这些都有。不过这药量也太重了吧。治好十个沐异也绰绰有余了。”
狐不药尴尬地抓了抓脑袋:“这个……多多益善。”
瓶笙了然他的贪心,大度地一笑:“先用龙血果吊住沐异的一口气,大约能挨六七天。你带我去人间取药吧。”
狐不药两只手激动地绞扭在一起。眼珠却转了转,说:“带你去人间,还不知你会搞出什么花样。把那只药鹰弄醒,让它去取。你,留在这里做人质。”
瓶笙耍花招被看穿,只好去唤醒被丢在一边昏迷的药鹰。等它醒来,喂了些水和食物,恢复了体力,将要取的药材在它耳边念了三遍,将它放飞。洛临曾经告诉她,他离开药铺时保留了隐匿的法术,不会有盗贼闯进去,她的药库必会安然无恙。目送药鹰的身影消失在浓雾笼罩的天空,心中不免惆怅。好怀念隐居沙砂巷时平静的时光。
黯然走回木屋内。狐不药笑咪咪地迎了上来,一把扳住了她的肩膀,吓了她一跳,抬头盯住他细长的媚眼,警惕道:“你想干嘛?”
“这位姑娘!大喜啊!”
瓶笙怀疑地盯着他:“喜从何来?”
狐不药:“我看你骨骼精奇……”
瓶笙默然:是够奇的……
狐不药:“又在医学方面天赋异禀,破例收你为徒。狐不药我医术名动三界……”
瓶笙:……接着吹。
狐不药:“可是从未收过徒弟,现在决定收你为徒。你一介凡人,能得到我这样的医界泰斗指点,真是喜从天降,还不快快行叩拜大礼。”
瓶笙翻了一下白眼:“你有没有问过我是否愿意?”
狐不药做出一副震惊的表情:“你怎么可能不同意?神族的御用医师在我门前跪了一个多月,我都没答应他。你能有这般福气,实在是天地眷顾,神鬼照应,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咳……”狐不药见她竟然不应,没命地吹牛,急得胡言乱语起来。
瓶笙强忍着嘴角的笑意:“如果我拜您为师,是不是徒弟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徒弟的药库就是你的药库?”
“那是当然!”狐不药兴奋之下,贪心毕露,小尖牙都露出来了。
瓶笙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狐不药看似狡诈狠毒,其实没什么更深的心机,这副急吼吼的贪心样,倒也十分可爱。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好啦,我答应就是了。”
“太好了!”狐不药开心得两眼冒绿光,抱她过来,在她脸上“啵”地亲了一口!
瓶笙擦擦脸上的口水:“不过跪拜大礼就算了吧?”
“免了免了。”狐不药大度地一挥手,“徒儿累了吧?快坐快坐。徒儿饿了吧?为师去给你做好吃的~”蹦跳着跑开,压抑不住兴奋,身后冒出一条黑色狐尾,甩着就去了。
瓶笙站在那儿乐了好半天。恩,既然狐不药的地盘狐泽族也不能乱闯,那她何不依附狐不药,在这里暂且容身。能远离泽获一分便眼里清净一分。
站了一会儿,推门走进沐异所在的病房。沉砂正守在深度昏迷的沐异身边,见她进来,急忙站了起来,神情窘迫。记起从前沐异对她的残害,此时沐异的性命又要靠她来救,其尴尬实在是无以言表。只能低着头,憋出一句:“谢谢你。”
“谢什么?”瓶笙面无表情。
沉砂惶惑了:“谢谢你……肯救他。”
“我救不了他。”瓶笙冷冷地说。
“什么?”沉砂大吃一惊,“药鹰不是去取药了吗?”
瓶笙点头:“有我的药,有狐不药的方,暂时救他一命是做的到的。可是,我想不出你们有什么办法活着离开这里。狐泽族会让他活着离开吗?”
沉砂的眼角溢起沉甸甸的泪珠,低声说:“走一步,看一步吧。”手抚上沐异的脸颊,忽然含泪而笑:“没什么大不了,最坏也不过是一起死罢了。也很好。”
瓶笙也不禁动容。沐异恶事做尽,是怎样的福气,上天才会赐一个沉砂在他的身边啊。这个不知珍惜的浑蛋,只知道对着焰然爱来杀去,挣扎在自己一手造就的地狱里不肯超生,全然不看一眼近在眼前的天堂。
此情此景,让她不禁想到现在不知身处何地的洛临。腿上几乎失了力气,慢慢坐在一把椅子上。沉默一阵,问道:“那天,洛临将我从你手中夺走以后,发生了什么?”
听到她问起这个,那一日所经历的惊惶恐惧,再度从眸底浮起。深吸了一口气,徐徐讲道:“那天,你被洛临殿下救去,我挂念着战场上的沐异将军,就跑了回去,躲在崖上观望。却看到了洛临殿下仍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我真是糊涂了。两个洛临,有一个是假的!
我返身就去追带你走的洛临,追了半天不见踪影,又哭着跑回战场再看,这样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了几趟,什么也没做成,沐异将军带领的西翼军在东翼军和妖族的联手攻击下,已经落败,将军重伤被俘。我扮成医护,混进了队伍。洛临殿下交待了手下押战俘回去的事,就带了一队翼兵离开了队伍。不过,不久之后,跟洛临去的翼兵就回来了,听说是跟丢了殿下。将首不在,刚刚经历了恶战的守卫就有些松懈,押解休息的途中,我趁机把将军带了出来。将军伤得太重,我又不敢带他求看任何神族的医生。听说狐泽有位妖族的神医,就带着他投奔来了。”
看来,就是那个时候,洛临的真身前去寻找她的。他是有意甩开了跟随的翼兵。那个时候,他就打算带了她逃跑吗?那为什么,如今他又将她交到狐泽族手中就离开?为什么不就此与她一起逃去天涯海角,永久地隐居下去?
难道是他暴露真身后,她一时不能接受,那疏离冷漠的样子刺伤了他,让他误以为她不会接受真实的他?
想到这里瓶笙摇了摇头。他能发狠装作幻身数月,怎么会这一点挫折都不能承受?他定然有非要回去的理由。
是什么呢?
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瓶笙走出去看,果然不出所料,门外小院的木栅栏外,以泽获为首的一群红毛围着吵闹。狐不药站在院中,隔了栅栏冷眼看着,一语不发。泽获眼尖地望到了门里张望的瓶笙,欣喜地大叫一声:“瓶笙!”
很好,终于不叫她焰然了。
瓶笙走出来,站到狐不药身边。狐不药冷冷的一张脸瞬间转暖,笑盈盈地握住她的手,体贴地问:“徒儿怎么亲自出来了?外面冷,进屋里休息就好了,这里交给为师就可以了。”其温暖和煦的样子令红毛们大跌眼镜——还为师,谁人见过对徒弟这么狗腿的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回蓝妖妖的话:一月一次,很准的。出版的原因,更新缓到令人发指,挑战你的最底线。【我也不想这样!!!!!!!!!!!!!!】
☆、洗脑
瓶笙对着泽获冷冷说:“我不想跟你们住在一起,现下无处可去,我想住在师父这里。”
泽获急得跳脚:“这狐不药虽是医生,品行却十分阴毒,他准是没有打好主意!”
“哎哟~”狐不药细眉一挑,眼锋利利地划向泽获,“族长大人,以后有伤员不要送来我这里。”
“……”泽获的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从牙缝里憋出凶狠狠的一句:“你这样留她,以为我不知道图的是什么吗?”
狐不药冷笑:“你是说妖骨吗?妖骨在别人眼中是无上利器,在我眼中,不如一味救命好药。它使人重生的效力,其实也不该是医生所使用的。医生可以救活频死的人,却不应夺了阎罗的生意,使死人复活。是不是啊,徒儿?”说到最后一句时,目光转到瓶笙脸上,满面冰霜顿时变作阳光灿烂。
瓶笙说:“您这样想的通,是因为知道了我有无数好药吧。”
狐不药的嘴角抽了一抽:“乖徒,冰雪聪明过了头儿,不好,不好。”
瓶笙背转过身背对着泽获,凉凉说:“回去吧。我真的不想看到你。”
泽获伸着手黯然落了下去。沉默一阵,低声说:“狐不药先生,请你对她好些。”
狐不药笑咪咪把他家徒儿揽入怀中:“那是当然。”
泽获转身离开,却低声丢下一句命令,留下了不少红毛妖兵,散布在房子周围蹲守。狐不药也不计较,亲亲昵昵地拖着瓶笙的手回屋,却撞见了躲在门后打哆嗦的沉砂。沉砂吓得脸色发白,一双美眸盛满恐惧。
瓶笙暗叹一声,安慰道:“不用怕,他们没有发觉你们在这里。”
沉砂惊魂稍定,捂着嘴巴蹲在地上暗自垂泪,生怕不小心被妖兵发现。自这一刻起,再不敢出屋子半步。
五天之后,药鹰终于顺利返回,将重重的一个药袋子丢在地上,累得两爪朝天躺在桌上做惯有的死鸟状。如愿以偿地得到瓶笙的一顿抚摸加夸奖,这才心满意足地缓过气儿来。狐不药奔了过来,将袋子里的药材拿出来一一察看,直看得眼冒绿光,口水都收不住。一句欢欣无比的“发财了”忍不住嚷了出来。
沉砂在旁边急得要命,催他快点配药,他这才重拟了个药方,份量当然已经远远小于让药鹰取药时的量了。瓶笙忽然取过笔来,把其中一味“灵蛇芝”的药分量改得重了一倍。
沉砂也吓了一跳,求道:“药方好乱改的吗?你不要捣乱了。”
狐不药也恼火地瞅她一眼:“师父我用药有数,不得乱改!”伸手来抢笔,却被她躲过。
她将笔悬在空中,沉声说:“那师父说,这味药如果加重分量,会有什么后果?”
狐不药说:“药方中有灵蛇芝,是因为伤者长久昏迷,大脑必然受到损伤,这一味药是用来恢复神智的。如果加重了份量……伤者仍旧能够清醒,却因为药力过猛,反而会损伤脑神经,过去的事会记不起来,患上失忆症。”
瓶笙转向沉砂:“沉砂,你想不想要一个全新的沐异啊?”
沉砂原本听着狐不药的解释,只觉满心焦虑,恨不能把笔抢回来,把药方立刻改回去。听到瓶笙嘴里吐出“全新”二字,却忽然愣住了。怔怔重复道:“全新?……”
瓶笙点点头:“只需加重这一味药,过去的罪孽、杀戮、爱恨,全都可以从他的脑中洗去了。”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喃喃道:“这样,也等于杀死了过去的沐异。算不算为狐泽族人报了仇呢?”
沉砂愣了一会儿,才渐渐明白瓶笙话中的意思。缓缓抬起头来,眸中含着不知是惊是喜的泪水,颤声问:“那样……可以吗?”
“你如果想让他再陷入杀死焰然的过往里不能自拔,你就把药量改回去好了。”瓶笙伸手把笔递到沉砂的面前。
沉砂却不去接了,咬着牙,低声说:“也好。”低头想了一下,忽又抬头看着狐不药,一字一句说:“请狐不药先生截去我和沐异的双翼。”
这话说出来,狐不药和瓶笙都吃了一惊。沉砂的神情分外坚定:“请狐不药截去我们的双翼,这样翼族的追兵也不好判断我们的身份种族了。如果我和沐异能够出去,我希望能带他离开神界,去到人间以人类的身份隐居起来。我会告诉沐异我们只是凡人,与他平静安然地生活下去。”
瓶笙心中深受震动,却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狐不药思虑一番,点了点头。
三天之后,沐异懵懵懂懂睁开了眼睛。坐在床边的沉砂俯身向他,微笑着轻声问:“老公你醒了?”
沐异从前尖锐的眼神此刻已清澈无比,望着她问道:“你是……我的妻子?”
“当然是了。”沉砂的手疼惜地换上他的脸颊。
沐异黯然说:“我什么也记不起来。”
“你伤的很重,伤到了脑子,可能是失去了记忆。不过没有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沐异将手抚在胸口,说:“虽然记不起来,可是我感觉的到心里有个人。是你吗?”
沉砂含泪而笑:“不是我是谁?”
……
沐异的伤渐渐好起来,沉砂截翅后的伤口也很快痊愈,能扶着沐异起身慢慢走动一下了。瓶笙一直在刻意回避沐异,以免自己的相貌触发他潜意识里深埋的记忆。可是狐不药的住处实在不宽敞,防不胜防,这一天还是迎面遇上了。瓶笙抬头看到沐异若有所思的眼神,已是躲避不及。跟在他身后的沉砂也慌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沐异久久看着她的脸,迟疑地冒出一句:“我以前认识你吗?”
瓶笙眼神一厉,果断出手,“啪”地一声,重重一个耳光抽在他的脸上。沐异顿时被打蒙了,扭头去找沉砂,一头拱进她的怀中,呜咽道:“老婆,她打我!”
瓶笙恶狠狠道:“你当然认识我,我就是你以前最讨厌的人,你也是我最讨厌的人!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见一次,打一次!”
此时的沐异心智单纯,醒来后接触的女人只有温柔似水的沉砂,何曾料到世上会有如此凶悍的女子,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沉砂拥着他安抚,瞥向瓶笙一个感激的眼神,领着沐异匆匆躲开。
瓶笙两眼放光地目送他们离开,摩着手掌,意犹未尽:“抽他的感觉真的好爽!妹的,多少也能报一点他拿青龙刺刺杀我的仇了。恩哼哼哼。”旁侧的狐不药被她阴森森的冷笑渗得毛骨悚然,赶紧走得离她远些,免得她打人没打够,祸及自身。
瓶笙得瑟地笑着笑着,笑容都落败了下去,瞳色渐深。失忆后的沐异,那单纯无辜的模样,让她想起了与幻身在一起的时候呢。哦不,幻身就是洛临本人。虽然洛临的单纯是装的,但既使是装的,也装得太像了,清澈的眼神跟沐异一般无二呢。
或许,平时那冷漠高傲的样子才是伪装,卸下面具和负担后,回归本我的翼族人,是否都有一双干净如孩童的眼睛呢?
……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会继续更新~
某摇新坑求热场~\(≧▽≦)/~
☆、假面
瓶笙当真是言出必行,接下来的日子里,对于沐异见一次打一次,下手之狠令人唏嘘,见者伤心,闻者落泪。以致于沐异形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见到她的影子就跑,整天哭求沉砂带他离开这里,离那个凶恶婆娘远一些,永生永世再也不要见到她。瓶笙采用暴力手段,终于了却了沐异与焰然纠缠不休的孽缘,深感欣慰。
沐异再害怕,沉砂也只能等到他的伤势完全恢复了才能带他离开。
这期间,瓶笙除了负责暴打沐异之外,就跟狐不药探讨药材和医术。狐不药的医术其实是真正的博大精深,数百年的行医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从未收过徒弟,此时收了瓶笙,十分欢喜,尽心传授。瓶笙也拿出传家之宝《异珍志》与他分享。
狐不药果然是见多识广,对《异珍志》中的所记载的所有奇珍都有所了解,甚至补充了数种书中没有的药材,亲手画图样、加注释,把线装拆开添加了进去,使其内容更加丰富。
拆装时,一缕残痕掉了出来,像是有一页被撕去后留下的。他捏着纸条,迷惑道:“是记的什么被撕去了?”
瓶笙顿了一顿,回道:“大概是妖骨吧。应该是我父亲撕毁的,他肯定是为了保我的平安,不希望妖骨的邪门功效继续流传下去,这才撕掉的。”
狐不药沉默一会儿,神色难得的凝重。
瓶笙倒没见过他如此郑重的神色,心生疑虑,问道:“怎么了?”
“徒儿,你对妖骨知道多少?”
“我知道它可以使人重生,还可以制成隔空杀神的邪器骨指剑。”
狐不药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瓶笙感觉不太对头,追问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么?”
狐不药笑了一笑:“乖徒答的很好,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不过,师父要提醒你一句话:除了师父,不要喜欢任何人。”
“你在说什么啊,难不成要与我展开一场师徒不伦之恋么?”瓶笙忍俊不禁。
狐不药双手护胸,惊悚地向后跳了一下,盯着瓶笙看了一会儿,似乎下了决心,一咬牙:“不伦就不伦吧,你虽然长的连我不如,脾气也好差,但总归是我徒弟,为了保你平安,为师愿意舍生取义……”猛地放下两手做献身任其□□状:“来吧!”
瓶笙霸气上前,按着她家师尊的俊脸往一边一推:“我长得比你强多了好不好!还舍生取义……你个自恋狂,一边去。”忍笑离开。
狐不药颇为失落,喃喃道:“为师真的是为你好啊。这么不领情。”
这样过了半月有余,沐异的伤终于好的差不多了。沉砂有心带他离开,却忌惮外面守卫的妖兵,担心被认出来。毕竟沐异欠了狐泽族的血债,他的脸一眼就会被认出来。
瓶笙也发愁的很,后悔当初没有从王宫中多顺几瓶易容水出来。这时狐不药却笑眯眯秀出了好东西——两个软绵绵的胶泥一般的圆球。
“这是人面树结的人面果,”狐不药说,“用这个捏成人脸的形状,覆在脸上,可以易容。”
瓶笙顿时来了兴致,动手帮忙,与狐不药一起捏了两张人脸。从人面果中挤出几枚碧蓝色的果核,就拿来充当了假面的眼珠。眼珠是蓝色的,与东方人的面孔就不相称了。他们又特地加深了五官的轮廓,看上去像极了西方人面相。
终于将两张假面做好,小心翼翼地覆到沉砂和沐异的脸上去。人面果做成的面具像有生命一般,一遇到人的脸部,就自动吸附上去,贴皮合骨,边缘与真正的皮肤过渡自然,丝毫看不出是一张假脸。睁开眼睛,碧蓝的眼珠也灵活生动。两个人站在一起,眸色澄碧,肤色如雪,如一对天使一般。
易容好了,瓶笙和狐不药把两人送出屋去。
院外守着的红毛妖兵们立刻紧张了起来,纷纷拥向院门口堵住去路。狐不药冷冷说:“这两人是我收治的病人,现在治疗结束要走了,不关你们的事,让开。”
妖兵们拿不定主意,叫了泽获来。泽获打量了战战兢兢的这对男女,狐疑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瓶笙不耐烦地替他们说道:“他们不会讲话。”
泽获讶异道:“哑巴?”
“哑巴你个头。人家是天使,天使听说过吗?西方的神。他们听不懂咱们的话,也不会讲话,高兴时会唱海豚音,震裂玻璃的那种。”
泽获更奇怪了:“西方的神怎么会到这里求医?”
瓶笙:“他们不会讲话,没办法沟通,谁知道是怎么找来的?不过,看上去像是路过时发生了飞行事故。”
“飞行事故?……” 泽获愈发头疼了。
瓶笙掀起了泽获背后的衣服,露出他肩胛部两道巨大的暗红色疤痕,指给泽获看:“看,翅膀折断了。折翼的天使,没听说过吗?”
泽获茫然摇头。
瓶笙露出一脸不屑:“切,折翼天使都不知道,现在人间很流行的,很多苦逼的人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上辈子?前世今生?他们会投胎做人么?”泽获的思维已被带跑得彻底迷失了方向。
“你太久不去人间了。”瓶笙用“你OUT了”的眼神无情地把泽获的自尊心戳了个透明窟窿。
趁着泽获一头雾水的时候,瓶笙拍了拍沉砂的肩膀:“好了,走吧走吧。”
沉砂心中纵然感激,也不敢流露过多情感,只向着她和狐不药微微颔首告别。瓶笙又向沐异伸出了手,意图来个最后一击。沐异察觉到,慌忙拉着沉砂落荒而逃。
妖兵们见泽获没有发令,也就没有阻拦,任他们离开了。
瓶笙回身就往屋里走回去,对身后泽获的呼唤置若罔闻。狐不药挥手驱赶道:“去去去,不要骚扰我家徒儿。”
泽获站了一会儿,吩咐妖兵们继续守卫,黯然离开。
沉砂和沐异乍然离开,屋子里冷清了许多。瓶笙心里竟有些不舍。想来她跟沐异是有仇的,这时居然全部释怀。对着狐不药叹道:“我居然一点也不恨沐异这个死变态了,如果我是小说中的人物,读者该骂我圣母了吧。”
狐不药不解地问:“什么是圣母?”
“圣母是西方的神,这里是指人的心地太软,他人虐我千百遍,我待他人如初恋,像个慈悲到无底线、没原则的女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