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我的左手/我的左手是魔头
- 另类小说下一章:鸩心
他突如其来的恶劣态度吓了她一跳,下意识地服从命令,把两只爪子同时举得高高的,同时露出一脸茫然,像一只被主人惩罚,却又搞不懂为什么受罚的猫咪。
这付傻样让他的嘴角抽了一抽,把命令表述得更清晰了些:“攀住我的脖子。”
“哎?”她犹豫了一下,才伸手勾住了他的颈子。那勉强的神态让他很不爽,但总算没有抗命,他暂且不跟她计较。稍用力将怀中的人儿窝了一窝,想把她身上莫名竖起的刺压下去,却换来一阵推推搡搡的抗拒——她拿手抵着他的胸口,将两人之间撑开一支手肘的距离。
洛临的脸沉得几乎滴出水来,强忍着郁怒才没把她丢在地上,就这样托抱着这只别别扭扭的家伙进了她的卧房,重重丢到床上。女人在富有弹性的床垫子上弹了一下,复又跌回去,发出一声惊叫。
抬起头来看到直立在床前散发煞气的某神,心中不由惊慌,立刻脑补了电视剧中看过数次的类似场景:男的呈禽兽状扑上来,女的尖叫挣扎,男的□□说“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想到这里,呼地坐起来,双手护在胸前。
看她摆出这样的架式,洛临的额角青筋爆爆。一语不发,转身离开,只留给她一个森森背影。
瓶笙保持着护胸的姿态继续呆坐了一会儿,直至洛临走出去许久,才慢慢放下双手,换成抱着膝盖,蜷坐在床上,良久不动。
在这异界仙宫里,孤单一直侵到了骨头里。
朝宫外开的门突然被撞开,药鹰和白虎冲了进来,扑扑棱棱打成一团。瓶笙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还好有这两只家伙陪着。
被两只禽兽撞开的外门没有阖上,夜晚峡谷中呼啸而过的冷风灌了进来。瓶笙走过去想把门带上。刚走近门边,手还未触到把手,门口突然罩过一片阴影,还未等她看清是什么,手臂就被一对强劲的冰冷手爪抓住。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就被扯出了房门,双脚顿时悬空,被拎着疾速滑向漆黑的峡谷。冷风吹得她身体打飘,勉强抬起头来,看得到一对宽大的薄薄肉翼,还有一张狰狞的半人半兽的毛脸。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一只蝠妖。
后面不远处,白虎和药鹰没命地追来,却因为蝠妖速度太快,再加上夜色浓稠可视度低,很快被甩得无影无踪。
瓶笙的手臂被掐得几乎断掉般疼痛,身体在寒风中冷得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
某夜送的温情加餐~我吃去了,小瓶子你半空里挂一阵吧。。。小心别掉下去,虽然你是不死之身,但摔成一张照片的感觉应该不会很好~
☆、影木
瓶笙的手臂被掐得几乎断掉般疼痛,身体在寒风中冷得冰凉。
蝠妖的大翅突然透入一道弯弯青锋,然后瞬间被划裂。它发出一声尖锐惨叫,手爪松开了手中的猎物,瓶笙坠落向虚空。疾速的下坠使得她头晕目眩,耳中充斥着轰鸣的风声。脑子里瞬间转过几个念头:就这样摔死了吗?——不对,她是不死之身。——摔成一张饼还活着的感觉肯定生不如死……
下坠的势头突然变缓,有人接住了她,顺着下落的趋势缓了一下,然后将她拢入怀抱。那熟悉的气息,让她猜出了是谁,双手紧紧扣在了他的颈子上,因为受到惊吓加上寒冷,浑身颤抖,牙齿格格作响,口不有言。
前方,坏了一只肉翼的蝠妖失去平衡,歪歪斜斜地逃蹿,冷不防一个展着青色大翼的身影横空杀出,水色薄剑劈下,暗红血液飞溅,蝠妖拦腰变成两截,落入深谷之中。
青翼人将薄剑一抖,蛇一般绕在腰间。大翅轻拍,悬在原处,抬眼向洛临看来,招呼道:“洛临殿下,好久不见。”嗓音透着金属质的冷感,像薄刃贴耳划过。目光落在洛临的短发上,声音讶异地扬起:“您的头发怎么了?”
“没什么,换个发型而已。”洛临将怀中人儿窝了一窝,让她的脸埋进他的胸口,谢道:“将军,有劳了。”
青翼人:“这是哪来的大胆小妖?居然敢接近王宫,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先前就听说殿下守卫的东川口有妖族骚扰,今天西川口也遭到狐泽族的军队进攻。这只蝠妖也狐泽族的部下吗?”
“或许吧。”洛临敷衍道,“这么晚了,沐异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惊吓后浑身虚脱、趴在洛临怀中一动不想动的瓶笙,听到“沐异”二字,忽然不安地动了动,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安,只是下意识地想回头看看那个人。
洛临却果断将她的脑袋按了回去。
沐异答道:“恰巧路过。——你手上抱的是什么东西?”
“一名奴仆,险些被蝠妖掳走。”洛临说。
“哦?是什么样的奴仆,能让妖物冒死来掳?”沐异一边说着,身体前倾了一下,滑近过来,作势想看一下。
洛临却向后退去,甩给沐异一个背影,以及一句冷冷的话:“天晚了,将军早些回去吧。”
沐异悬在空中,盯着远去的黑色身影,嘴角弯起惯有的一弧凉笑,眸中浮上疑惑。“不对劲呢。”他的看着那黑色身影飞向王宫的方向,有数个巡逻的翼兵在视线中掠过。
“近来王宫守卫加强了呢。这样严密的守卫都有妖邪闯入,是发生什么事了么?”沐异轻声自言自语,目光阴鸷,青色身影似夜空中一片寒冷阴云。“又是什么奴仆,能让因冷酷无情而著名的洛临殿下,抱着不撒手呢?……”
洛临托着瑟瑟发抖的女人返回,却没有进到她的卧房,而是径直穿过王宫,进了地底森林,来到建有树屋的大树下,振翅上了树屋。树屋的小卧室内,席地铺了垫子和松软的被褥。那是瓶笙早就铺在那里的,收拾得像个舒适的猫窝。他弯腰想将她放在垫子上,松手的一刹,却惊到了她的尚且恍惚的意识,颤抖了一下,更加死死地攀住了他的脖子,生怕再被丢进深渊一般。
他迟疑了一下,干脆保持着拥着她的姿式,一起和衣躺下。怀中的女人渐渐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困倦却席卷而来,就这样沉沉睡去。初睡时颇不安稳,手不老实地从他的衣襟中钻了进去,冰凉的手心贴着他的胸口,汲取她之前嫌弃不够热的体温来暖手。
待她睡得沉了,身体渐渐暖起来,他也没有抽身而去。而是将她更紧密地拥了一拥。人类的身体,弱小,温暖,柔软,抱起来感觉很好,他想抱一会儿再走。可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竟然也睡着了。
困意袭来的时候,也是因为贪恋怀中的温软,他潜意识里放任自己不要清醒过来。模糊地想道:明天早晨她醒来时发现是睡在他的怀中,不知会是怎样的反应。
醒来的时候,他缓缓打开的眼睫间,忍不住含了一点期待,甚至还有一点羞涩。然而紧接着,他却发现怀中空空如也。有些慌乱地伸手摸去,却摸到一手毛茸茸。
坐起身来,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形:硕大的白虎赫然横在他和女人中间,而且白虎是拿屁股朝着他的,两只大爪子无比亲昵地搂着尚在熟睡的瓶笙。
洛临失望到暴怒了,一脚踹在他的座骑的屁股上。白虎吃了一惊,下意识地用前爪把瓶笙搂得更紧,抬起大脑袋,一脸茫然地回头看无故虐待动物的主人。瓶笙被它搂醒,揉着眼睛醒来,抬眼看到白虎毛茸茸的大脑袋,眼睛弯起,脸上浮起甜美的笑,伸手挠了挠白虎的脖根儿。这一挠,触到了搭在白虎颈子上的一只手。这只手臂先前隐没在白虎长长的颈毛中,她没有看见。此时无意中摸触到了这只手的手腕,以及腕上绕的那串凉凉碧绿手串。
她欠起身来望向白虎的背后,看到洛临黑着的一张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眼着一双迷蒙未褪的睡眼,茫然问道。
这句质疑让他更郁闷了。
他起身理了一下衣袍,悻悻说:“寝室的位置暴露了,暂时先住在这里好了,森林空防严密,这里要安全的多。不准乱走。”
说完走人,袍角甩出冷风一袭。
瓶笙望着他的背影消失,看向白虎,怔怔问:“我惹他了么?”
白虎甩甩尾,下巴搁在爪子上,露出一脸委屈,表示自己也越来越无法捉摸主人的喜怒无常。
白虎离开树屋,大概是要去林中觅食。下树的时候,很是犹豫了一阵,最后四爪并用地沿着树干挫下去了。站在树屋平台上的瓶笙看得奇怪——它一向是想飞腾就飞腾的,今天是怎么了?
过了一阵,白虎觅食归来,来到树下,轻松一跃到半空,爪子虚划几下,轻飘飘升上来,直接上了平台。瓶笙暗暗称奇,这一会儿的功夫,它的飞升能力回来了!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走近白虎,细细端详,目光忽然在它的嘴角凝住——那里的虎须上粘了片叶子。伸指把这片叶子掂下来,仔细看了看。小小的叶子,半透明的绿色叶肉,金色叶脉。她惊喜地小声念道:“影木叶!”
来到平台的边缘,对空打了个唿哨。药鹰旋即从林中飞出,落在木栏上。她把叶子举到药鹰的鼻子前,让它嗅了嗅,吩咐道:“药鹰,去找这种叶子。”
药鹰得令,鹰目中闪着炯炯金光,振翅飞去。
目送药鹰消失在天空,她站在平台上愣愣出了一回儿神。直到风吹干了嘴角,才恍然意识到已呆立了很久。回到树屋小卧室内的垫子上,没有事情可做,又茫然出神。发了太久的呆,脑子越来越空,感觉思维渐渐的在睡着。
再这样无事可做,迟早会变成活化石。
初来落羽川时,洛临的那句断言再次响起在耳边:
“你无处可去。”
扑啦啦一阵翅响,药鹰回来了,径自落在呆立状态的主人肩头。瓶笙歪了一下脑袋,就看到药鹰嘴里叼着的一簇半透明的金脉叶子。正是她让药鹰去寻找的影木叶。
“你真棒。”她低声夸赞它,接过那簇叶子,迅速隐入袖中。左右看了一下,没见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匆匆回到树屋,把白虎留在树下。白虎看她进了树屋,大概是放了心,自行奔进森林中寻食去了。瓶笙则关了木门,把影木叶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心一横,揉巴揉巴,塞进嘴巴里咀嚼。叶子味道苦涩难咽,她却顾不得这许多,伸着脖子拍着胸口,急急咽了下去,噎得眼泪都出来了。
影木,人兽食之,能凌空飞行数日。
这是《异珍志》中的记载。她必须学会飞行。为了摆脱被永久囚禁的宿命。
这样吃了两大口,把影木叶全数吞进了肚中。揉着十分不舒服的肚子,在地板上坐了半天才感觉好些。
然后站起身来,试探地走了一步。
没感觉。根本没有想像中身轻如燕的感觉。难道是平路的缘故?
她开门走到平台上,仰头看了看森林上空的圆圆一块天。心里想着飞上去飞上去,甚至做了几个划水的动作,却无济于事,脚后跟还是牢牢钉在地板上一般!
她低头往树下看了看。数十米的高度。头一阵发晕,恐高症要犯。如果跳下去,或许能激活影木的功效。如果激不活……反正她是不死之身,大不了摔个散架,拼凑一下还能活过来!
她不能容自己多想,越想越怕!心中一急躁,抬腿就迈出了平台的边缘,整个人急速坠落。她发出一声尖叫,心中怒骂:《异珍志》坑爹啊!
一句没骂完,就感觉身体猛地一浮,缓冲了下坠的势头。她感觉像是掉进了水里,在缓缓下沉。然而睁开因恐惧紧闭的眼睛时,却发现自己是浮在空气中,像一团轻飘飘的棉絮,慢慢飘落。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身体几乎没了重量,如坠梦境。
轻轻落在地上时,四肢犹不能动,平躺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身边忽然响起散乱的脚步声。是一群侍女说笑着路过。她们看到地上四仰八叉躺着的家伙,纷纷投来惊奇又鄙视的目光。
这些侍女向来神态严谨肃穆,很少说笑,瓶笙觉得很新奇。于是咕噜爬起来,上前打招呼道:“姐姐们是要去哪里呀?”
侍女们虽然之前对瓶笙有些成见,但见主子对她待见,也跟着客气了许多。侍女甲答道:“今天川口外有仙妖集市,我们是去采购的。仙妖集市一月一次,我们难得出门逛一次,所以都很开心。”
“仙妖集市啊!”瓶笙向往地睁大了眼睛,上前一步乞求道:“我也想去,带我去吧!”
侍女甲摇摇头:“洛临殿下特意嘱咐过,不许你踏出王宫半步。”
瓶笙神色一黯,眼泪差点落下来。她自由惯了,在这里关了这许久,真的是憋闷坏了。
侍女们看着可怜,却也没有胆子带她出去,互相使个眼色,纷纷展开肩上大翅,腾空而起,冲着森林上空的一圆天空飞去。
看来,那里也是王宫的一处出口。
瓶笙有心跟着飞上去,却不能熟练掌握影木带给她的飞行能力,使了半天的歪劲儿,才勉强升腾起来,呈狗刨状向上“攀飞”,姿式奇丑无比。好不容易升上去两米高,无意中低头看了一眼脚下,一分神,“哎呀”一声,坠回到地面上。
这样学起来速度太慢,或许她可以找个更高点的地方跳下去,练习一下!心念一转,趁白虎还没有回来,匆匆赶去王宫中自己的寝室,打开那扇通往外面悬崖的门。此时正是白天,应该不会有蝠妖一类的妖邪前来掳她。
她先是张望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妖邪出没。两手把着门框子,闭着眼睛,尽量不去看那让人腿软的无底深渊,强压下心中惧意,身体前倾,松开一只手。再松开一只手……
手腕一紧,突然被扯住了。耳边传带着怒意的质问:“你想干什么?!”
惶然睁眼,看到洛临怒气冲冲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美假,你们打算去哪里玩啊?
谢谢路猫甲和大萌童鞋的长评!!左拥右抱两位美人!!~~
大家反映小黑鸟无爱,亲妈摇很茫然。。
本章后半部分刚大修过~女主会飞了,是的~
☆、易容
惶然睁眼,看到洛临怒气冲冲的脸。
他手上一用力,将她拎回门内,丢到地板上。“你就厌恶这个地方,到了想死的程度么?别忘记你是不死之身,跳下去又能怎样?”
她被他的怒气压迫得瑟缩起来,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想自杀。”
“那是想干嘛!”
她不能说是想找个高些的地方练飞行,顺口乱扯起来:“我……想去看看仙妖集市。”她小声哼哼道,“跳下去说不定就到了。”
他脸色阴沉到风雨欲来。“即使你是不死身,跳下去变成一摊肉泥,还能站起来逛集市么?愚蠢的人类。”
咦?他可以骂她,但不能侮辱全人类!脑门儿一热,顶起嘴来:“就算是摔成肉饼,也比闷死强!这破地方,不死之身也要活活闷死了!”
他没有言语,沉默地站着。瓶笙感觉他似乎要发怒揍她。暗暗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对抗实力和逃跑速度,迅速做出应对方案——抱头蹲地,认命挨打。
等了半天没动静,小心翼翼抬头一看,面前已没了洛临的踪影。
她暗暗庆幸渡过一劫,松一口气站起来,却听门一响,他又回来了。吓得她抱着脑袋呼地又蹲了回去。
只见一双墨黑镶金丝的软靴走到她的面前,一声命令丢下来:“起来。”语调虽凉,却比先前缓和的多了。
“走,带你去一次仙妖集市。”他淡淡说道。
她愣了一下,脸上漾开一个惊喜的笑容,却又疑惑道:“你就不怕有狐泽族的人认出我么?”
他点点头:“不仅是狐泽族,你的脸与焰然太像,见过她的人会起疑心。”
“那怎么办呢?”
“易容。”
半个小时以后,瓶笙面目全非。她的脸变得下颌尖尖,眼角拉得细长,成了一对风味十足的吊梢丹凤眼。之所以有这种效果,只是因为洛临在她脸上涂了一种透明胶水一般的东西,从脸的中央向外抹开,稍微干一点以后,整个脸都绷起来了,成了这副模样。
瓶笙照着镜子,吓了一跳:“这是哪只狐狸精的脸?我的个天天,这锥子下巴能戳死人吧。”
洛临摆弄着几个带标签的小瓶子,说:“这也谈不上仙术,只是一种易容水。涂一次易容,再涂一次复原。”
“易容水?我在家用鸡蛋清做面膜时也有这种效果。”明显的鄙视的语气。
“即使是用仙术暂时改变容貌,也可能遭遇破解的法术。妖骨事关重大,不能冒险,所以用易容水来易容相对安全一些。如果你不喜欢,这里还有瓶让脸肿起来的。”
她果断把药水瓶子划拉到一边:“锥子脸就锥子脸吧。”总比猪头好。
趁洛临转身的功夫,悄悄把其中一瓶易容水攥进了手心。
瓶笙是伏在洛临的背上,由他驮着飞离王宫的。他放了白虎一天假,没有要它跟着。她紧紧揽着他的颈子,劲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头发被风扯乱。一开始她紧闭着眼睛不敢张开。后来想到自己以后也要学习飞行,不如先练练胆量。试探着睁眼去看那无底深渊。为了与恐惧抗争,指甲死死掐进了洛临颈子的皮肤里。还好神仙体质皮肤韧性好,他并不在意。要换了凡人,早被她掐得皮破血流了。
适应的过程意外的快,很快她就不再头晕目眩。心神清闲下来,四下张望只望到峡谷中迷蒙雾气一片,没什么好风景可看。于是端详起洛临背上的黑色大翅膀。之前只看他翅膀收缩自如,十分神奇,一直好奇他翅膀长出来时,为什么不会把衣服撑爆。这时闲来无事正好研究一下。她只用一只手臂绕着他的脖子,腾出一只手来沿着他的翅根儿捋了一下,乐了。原来他衣服的肩胛部有两道缝隙,用红丝线掐着精致的边儿,翅膀就是从这里伸出来的。其实她身上穿的侍女装的背部也有这样两道缝隙,之前她还以为其目的是性感露背呢……
再仔细观察他的翅膀上厚密的黑羽,心中好奇这翅膀跟他的肩胛的连接处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羽毛是从哪里开始长的。于是充满兴趣地用手指探进了衣服的缝隙,去摸索他的翅根。触指柔滑,翅根处由光洁的皮肤过渡成细细绒羽,手感真好!
洛临扑翅的规律突然乱了频,方向失控,身体凌空翻转了数圈!毫无防备的瓶笙当即被甩了出去!惊慌之下,她忘记自己刚吃过影木叶,更何况她还没有掌握飞行的诀窍,于是唯一的表现就是坠落尖叫。
下坠了没有几秒钟,就被跟着俯冲下来的洛临拎住了。他将她丢回背上,斥道:“不许乱碰我的翅根!”
她惊魂甫定,待心口的狂跳平缓下来,才顺一顺气,问道:“翅根是你的敏感点么?”
他不回答,颈后肌肤都泛红了。
她咧嘴乐了。这似乎是洛临大神第一次表现出害羞啊。
她攀住他的脖子,小声说:“大人,虽然整天看到你的冰山脸看得很烦,可是如果再也见不到你,我还是……有可能、会有点、想你的。”
她的声音细如蚊吟,再加上空高风烈,话音一出嘴边就被狂风卷碎,这句前缀了“很烦”,又强调只是“有可能、会有点”的表白,洛临大概是根本没有听到。
大概是怕她半人半妖的体质受不起疾速飞行,他们足足飞了一个多小时才飞到东川口。在飞行途中,瓶笙问洛临,这落羽川究竟位于地球的什么位置?他说整个神界、以及妖界,与人间平行共存,交错的地方,便是通往人间的途径。
听上去是那样虚幻。瓶笙有一种预感,她永远也回不去人间了。
东川口的绝壁上,设有排排碉堡岗哨,翼兵密集,守卫森严。陆续有生有名色大翼的翼族人飞出川口,并没有卫兵盘查。只是翼族人随身带着的妖奴,因背上没有生翼,个个都要亮明身份接受检查。守卫对洛临却是十分恭敬,对于他背上的吊梢眼妖奴也不敢有半句多问。
却仍有胆儿肥的拦住了他。那人面色冷峻,一身劲装,青翼宽阔,悬浮在半空阻住了他们的去路,问道:“殿下,您带的什么人?”
“我的妖奴。”洛临略偏了脸,朝着背上的人说:“这位是炎珀,我的副将。”
瓶笙抬起脸来,对着炎珀点了点头算打招呼。
“妖奴?”炎珀的眼中闪过疑虑,“殿下向来不用人伺候的,什么时候收的妖奴?”
“这次去人间办事,路上收的。”自己的手下这样盘问不休,他也不恼,一板一眼地回答。
炎珀注意地看了看瓶笙的脸,目光在她额角的印记上停了一下。这时的瓶笙是易了容的,但易容水效力神奇,只改变人的五官走向和脸型,却不会遮掩本人的皮肤,所以那枚印记还在。
炎珀想:是洛临殿下的私印。果真是他的妖奴啊。不过——他的嘴角浮起一丝调笑的意味:“别人都是领着妖奴,殿下却是背着妖奴,到底谁伺候谁啊?”
洛临道:“她修为太浅,还不会飞行。”
“殿下待这妖奴不错啊。”
洛临对他的打趣也不接茬,板起脸来,问了一些川口的安防事宜。一谈工作,炎珀的神色也严肃沉稳起来。从他们的对话中,瓶笙听出来了,洛临正是这支守卫落羽川东川口的翼兵部队首领。洛临嘱咐了一些事务,这才带瓶笙再次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