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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莫宁却有些苦笑：“可在这一个行业里，也是弊病。我一直觉得创造的本身就是破坏，打破已经存在的美好的东西，让它重新组合编排成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这是一种破坏，但也是创新，时尚和设计，本来就应该崇尚反叛和自由，而不应该有什么‘大师’或者标准来桎梏设计师的思维。我迷茫的是，我原来靠着反叛想要打破这种现状，可现在却发现，努力了这么多年，我以为自己在带领大家创新，却反而发现正是我自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新人盲目的跟风我，媒体舆论也对与我设计风格相背离的作品大加鞭挞。”
“我像是个游戏里的大boss，太过强大到没有任何新玩家可以打败我通关。我像是个恶霸一样横行招摇…”
段莫宁努力组织着语言，叶景瓷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那我是恶霸强抢来的民女吗？”
段莫宁有些失笑：“难道你不是另一个女恶霸，和我情投意合？”
叶景瓷的存在让段莫宁心情轻松不少，然而对于时装圈的现状，他还是忧心忡忡。
“有时候也很担心，觉得自己的设计是不是到了一个瓶颈，变成了一种固化的风格，尤其是这次春夏show，每一款设计我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以前也隐隐觉得缺点什么，但这一次尤为强烈，那种想要颠覆自己的渴望。而除了给上流甚至顶尖人士设计潮流服装，我也想尝试下给普通人设计。时装不应该只属于有钱人，应该属于所有爱美的人。”
“我来帮你吧。”叶景瓷往段莫宁怀里又靠了靠，“反正我目前也属于无业青年。”
她听了段莫宁一席话，除了觉得更为接近这个男人的内心世界外，也是满心的敬意。站在高位还能反思进取，还能保持谦逊，这本来便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要不要做我的模特？”段莫宁看了眼叶景瓷，突然有了个计划，“也省得你担心其余模特对我送秋波。”
叶景瓷显然有些心动，然而她还是佯装一本正经道：“我又没有受过专业训练，而且专业的模特有那么多，你可以找那些不会给你送秋波的呀。”
“可是我现在只想给你一个人做衣服，只想我的那些最新款的设计，都是你一个人穿。”
“你也太犯规了！”叶景瓷忍不住脸全红了，“情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段莫宁却挑了挑眉：“这是情话吗？可我说的是实话啊，我只是说出我心里真实的想法而已。”
叶景瓷害羞归害羞，陈年旧账却记得很清楚：“那不行，你以前给丁倩茜做衣服，拒绝给我做的这笔账，可不是说两三句情话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段莫宁挠了挠头，露出有点苦恼的表情：“你还真是个小恶魔。好吧，那只能这样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放开叶景瓷，然后轻轻单膝跪在了她面前的沙滩上，段莫宁动作轻柔地握住叶景瓷的脚踝，拍掉了她脚上的沙粒，然后才把她随意扔在一边的鞋子取来，姿态郑重地为她穿上，左脚，然后是右脚。
“请尊贵的叶景瓷小姐允许我让我为你做衣服好吗？”段莫宁微微笑着，“原谅我最初因为偏见而对你的拒绝，如果我知道有一天你会成为我女朋友，我一定不会轻易得罪你的。”
叶景瓷完全无法正视此刻认真盯着她的段莫宁，她缩回了脚：“你，你这是干什么？”
段莫宁有些无辜：“不是你说的吗？以后要我跪下求你穿我的衣服才会同意和原谅我。”他指了指自己，“所以我现在不是跪下为你穿鞋，然后认真地请求你吗？”
叶景瓷这才想起自己曾经任性的说辞，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我随口说说的。”
“以后可不能随口说。”段莫宁摸了摸她的头，一字一顿道：“你的话，我都会当真的。”
此时天际边正是火烧云最美的时刻，两个人都忍不住凑近了对方，给了对方一个吻，然后彼此都忍不住轻轻笑了。两人一起依偎着看完了日落，直到夜幕低垂，星星坠满夜空。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
段莫宁工作室的员工发现自己的老板最近不仅精神充沛愉悦，甚至称得上是亢奋了。他非常大方地介绍了自己的女友，那位在国内正丑闻缠身的女钢琴家，语气和眼神里都是骄傲和爱意，似乎对外界对她的评价和舆论丝毫不介意，并且第一次，让这位女友在工作室里可以参与帮忙。
“我看中国国内新闻对这位叶小姐评价很负面呢。”实习生Maria小声地八卦，“都说她两面派，性格虚伪，一直伪装和善宽容，其实相当小心眼，睚眦必报，脾气也挺大，性格更是完全称不上好…”她有些心痛，“我们的Alex怎么会喜欢这种女生。难道他就一直是这种口味吗？所以我每天给他倒咖啡关照他注意气候，还不如直接一杯咖啡泼在他身上比较会让他觉得我可爱？”
“那你要像叶景瓷那么好看。”另一位员工拍了拍Maria的头，“你还是理智点，何况你没发现吗？叶景瓷和Alex在一起的时候，也完全没有报道上说的那样坏脾气，我怎么感觉反而非常完美啊，一直笑盈盈的，很‘天使’啊。”
“不是都说吗？好的爱情让你变成更好的人，没看出我们Alex也很乐在其中吗？原先这个时候你有看他笑过吗？”
工作室的众人八卦了一番，除了羡慕嫉妒恨之外，倒都也十分祝福，毕竟俊男美女，怎么看都是很养眼的一对情侣。
时尚圈的人本身大多性格不羁也叛逆，谈论归谈论，但也并没有人因为叶景瓷在国内的丑闻便对她横眉冷对，同时，这个圈子能接触到的名人实在是太多了，因此也没有一般人对名人的过分关注和崇拜，所有工作人员，对待叶景瓷就和对待一个新加入团队的实习生一样平常，而这种感觉反而令叶景瓷倍感珍惜。她索性抛开了钢琴，新奇地加入了时装这个新探索。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走秀穿的裙子裙撑，几乎都是人工缝制的，而走T台的那些新品，完全都是在走秀前加班加点完成的，甚至在走上T台的前一秒，设计师都还可能对设计进行更改。而一个设计品牌，除了做好春夏show设计之外，还需要在此同时，完成VIP客户的私人订单，因此一旦春夏show和私人订单撞期，那便是每天赶工到凌晨的节奏。即便是段莫宁这样知名的设计师，也无法不理会那些每季五六十万美金订单的客户。因为每一季的成衣和定制服装是不同的，成衣面对的是未知的多数消费群体，你做出自己想做的，但在得到市场检验之前，你完全无法预知你的产品能否被接受能否畅销，能否为你带来经济利益；因此相比起成衣的冒险，已经确定的私人定制便显得稳妥多了，也相对能够缓解设计师的资金压力。
“所以每年压力最大的就是每季走秀之前对新品的研发吗？”叶景瓷十分好奇，服装和时尚完全看起来和钢琴是不同的领域，但冥冥之中，她似乎总觉得这二者之间也有相似。正如时尚界与钢琴圈一样，似乎都有权威，比如时装界有权威性的设计潮流，钢琴圈也同样，每首曲子似乎都有墨守成规的权威弹奏方式。而在这些权威之下，想要自由又快乐地创作或弹奏，就显得困境重重了。
段莫宁朝叶景瓷笑笑，手上却还在摆弄着一条裙子的裙摆：“其实最糟糕的时刻远远不是现在，而是当你成功的完成了这一季的设计，在获得媒体和消费者的掌声以后，你突然想起还有下一季的设计，那该怎么办，还能再突破现在这季吗？我该用些什么元素去设计。那时候才是最挫败的。就像你艰难地通过了一场考试的合格线，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想起，马上就又下一场考试，这次我该怎么办才能也达到合格呢？”
段莫宁的这个比喻让叶景瓷忍不住笑起来：“你先忙，我过去帮Maria的忙。”叶景瓷想起Maria说有一块布料上弄到了污渍，她准备过去清理下。
段莫宁对她点了点头微笑以示感谢。
叶景瓷便怀着愉悦的情绪，找到了Maria说的那块布料，白色的布料上被溅到了大片的泥浆。
“你去洗衣机里洗一下。”Maria手头还在赶制裙摆上的蕾丝，一边关照叶景瓷，她需要今晚就赶工完成手上的这条裙，已经完全无暇去顾及其余事了。
叶景瓷也没有多想，便把布料扔进了洗衣机，洗好后又挂起来晒干。她本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却没料到Maria忙完手头工作，过来看到早已被洗衣机洗的皱巴巴的面料，差点没吐血。
“这，这…”她翻看了布料的参数，才惊觉大事不妙，“这是刚才我让你洗衣机洗的布料吗？”她惨叫一声，“我真是完了！刚才忙着做手头的裙子，都没仔细看看这布料的情况，这布料的质地没有办法熨烫，也就是说洗衣机这样洗了以后，这些褶皱根本没办法去熨烫掉！这样的布料应该小片小片的手洗…现在这样皱巴巴的，而我们必须马上用这块布料做新品…待会Alex知道了我一定会被开掉的…”讲到此处，之前还活泼的Maria脸上已经是愁云惨淡和焦虑不安。
叶景瓷拍了拍她，试图安慰：“没事没事，别担心，我也有问题，我应该也确认一下布料的情况，而且你可以把责任推给我，我本来也不是工作室的人，不存在被开还是不被开。”
Maria十分感激，她看着叶景瓷，对方此刻正担心地看着自己，面容姣好，眼神真切，在那一刻，她突然理解了Alex为什么会喜欢上眼前的女孩。除却那些□□，真正接触下来，她干净而单纯，直率也坦然，不由自主地便会让人产生亲近感。
Maria感激她的庇护，但仍坚持摇了摇头，她不希望叶景瓷为自己背黑锅，因此还是到段莫宁面前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段莫宁一向是个严厉的老板，对于这样低级的失误，他看着眼前皱巴巴的布料，也皱起了眉头，当务之急并非谴责Maria，而是想着如何补救，这块布料是他找了好几个工厂后才找到的仅剩的布料，因为独特的材质，想用于这一季新的尝试。
“这样也很好啊，皱巴巴的，但是看起来很自然，为什么不就用这种皱巴巴的状态去做衣服呢？我觉得也很独特啊，今年的主题既然是unique，这不是很独特吗？至今应该没有设计师用这种洗了以后皱巴巴的布料做过衣服吧？”
叶景瓷总觉得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因而十分想扭转局面。然而她无心的一番话，却像是点醒了段莫宁。
他的表情欣喜而激动：“我怎么没想到！”他忍不住当着Maria的面给了叶景瓷一个吻，“你真是我的灵感小天使。”他笑起来，对Maria也不再有刚才那样紧绷的情绪，“看起来有时候无心之过还真是创造力。褶皱是完全自然的，而不同的布料，因为质地的不同，就算都用同一太洗衣机清洗，也会有完全不同的褶皱，这反而能突出布料的材质，而且会让模特穿着显得日常又慵懒，确实是个很好的点。”
时装秀也是一种美的表达，创造出不同价值观的组合和美感，打破约定俗成的着装理念，背离潮流的同时，却也是另一种潮流。
大约叶景瓷真是段莫宁的幸运星，这一季的产品设计，段莫宁渐渐的摸索出久违的破坏力和年轻时离经叛道的情绪。他开始埋头工作，为叶景瓷设计那件将会属于她的裙摆。
无数次加班到深夜，叶景瓷都安静地陪在一边，有时候段莫宁回头，就能看到她因为困而不断打瞌睡的脑袋，在灯光下看起来毛茸茸的一团，段莫宁总忍不住微笑着走过去，轻轻为叶景瓷披上外套，然后趁着她迷迷糊糊的时刻啄吻她的脸颊。
他突然有一个绝妙的构想，这场春夏show，于他而言将是一场反叛自我，打破自我权威的硬仗，是他的突破之举，是他向时尚圈的宣战。他追求特立独行，因而把这场秀的主题命名为“unique”，而他此刻突然意识到，他眼前的叶景瓷也是他生命里的“独特”，她的性格是独特的，她的钢琴演奏是独特的，她的微笑是独特的，她的一切一切，于他而言，都是独特的，而此次新品的试衣模特也一直是叶景瓷，段莫宁突然想，把这场春夏新品show，也做成叶景瓷的翻身仗，他希望他的女孩能光芒四射，能用自己最独特的东西惊艳众人，能重新以一种荣耀的方式归来。
“来做我的模特。”段莫宁凑近叶景瓷的耳朵，轻声请求，他轻轻摸着叶景瓷的头发，一边吻了吻她小巧的耳垂。
叶景瓷有些迷迷糊糊：“我不是已经在做你的模特了吗？”
“不是走show前的那种试衣模特。”段莫宁轻轻拨开叶景瓷脸上的乱发，“是来做我的开场和闭场模特。”
这下叶景瓷彻底醒了，她瞪大了眼珠：“你在开玩笑吗？”
“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
“可…可我从来没有做过模特啊？我也不知道怎么走台步。”她盯着段莫宁，“我知道你的心意，可这样我更怕搞砸你的春夏show，想做你开场和闭场模特的名模也大有人在，你没必要找我这样现在还丑闻缠身的非专业人士…”
“那就去学怎么走台步。”段莫宁却握住了叶景瓷的手，“你可以把这场秀看做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所以拆礼物的当天，开场和闭场最重要的时刻，我希望是你在我身边。”
叶景瓷迟疑了，段莫宁却没有给她机会，他用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
“你在逃避不是吗？跟着我来美国，远离国内的新闻和关注，平静下来找到自己，这是我希望看到的，但最终你还是要回去面对。”段莫宁深深地看着叶景瓷，“我带你来，是想保护你，让你在心里准备好如何应对这一切之前能够免受伤害。但你终究必须自己坚强起来，去面对钢琴，去面对你的事业。”
叶景瓷咬了咬嘴唇，把头侧开：“我能不回去吗？我很喜欢洛杉矶，也很喜欢在你的工作室里一起工作啊，大家人都很好，我觉得我对时装也很感兴趣啊，你看，因为我，你还想到了新思路…”
“可是那不是真正的你呀。”段莫宁打断了叶景瓷，“你的手指，不是用来裁剪布料的，是用来弹奏黑白键的，你和我不一样，我因为并不喜欢钢琴，而选择了时装；你内心真正的尊重钢琴喜爱钢琴，你不觉得就此放弃太可惜了吗？”
“可是国内舆论已经那样了…我现在根本没有观众缘，也甚至遭到了钢琴圈的抵制，你也看到了，我在国内，原本已经签约的慈善演出也被取消了…我根本没法接到新的工作邀约，你让我怎么重新振作开始工作呢？”
“所以和我一起，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段莫宁亲吻了叶景瓷的眼睛，“不管前面是惊涛还是骇浪，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不是躲起来一直逃避就能过得开心，因为毕竟找回自己找回钢琴的你，才是你呀。”
叶景瓷终于败下阵来，她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我当然很自私地希望你这个‘悠长假期’能再长一点，让你还继续这样完全依赖我，围绕着我，可我确实不能把你这样捆绑在身边，你的天赋不应该就这样被中断了。所以，来为我开场和闭场吧。”
叶景瓷没有说话，她只是握紧了段莫宁的手。这个男人，在自己最光彩的时候相遇，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相爱，陪伴自己从懵懂到渐渐成长，叶景瓷有一种预感，他也将陪伴自己从低谷一路回到巅峰。她是如此全身心地信赖他，仰慕他，连他一个无意义的眼神，都觉得有内涵，连他喝水的时候微微张开的嘴唇，也觉得性感非凡。大概这就是爱吧，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可每天看都会觉得更顺眼一点，更英俊一点。五官是自己最爱的组合方式，说话是自己最爱的声音，举手投足是自己最欣赏的气质，每天似乎都能找出这个人千万种新的优点；人群里哪怕静静走过，都能一眼分辨出自己爱的那个人，因为在自己的眼里，对方完全就是在发光啊。
叶景瓷抚摸着段莫宁的脸，抬头笑起来：“总觉得你无时不刻不在发着光呢。尤其是在工作的时候，实在是耀眼。”
段莫宁有些失笑：“傻姑娘，在我眼里，你也一直在发光呀。”
“现在觉得自己运气也不算很差。虽然事业上遭受低谷，可是身边有了你。”
段莫宁揉了揉叶景瓷的头：“我也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
低谷又如何，迷茫又如何，困境又如何，只要抓紧身边这双手，咬紧牙，努力向上一步步攀爬，总有一天，会有柳暗花明坐看云起云落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段莫宁也算是情话boy了
第46章 第四十五章大结局
在段莫宁的鼓励下，叶景瓷真的开始零基础学起走台步来，离春夏show的时间越来越紧，她开始按照食谱严格控制体重，运动保持体形，而在这个间歇，为了劳逸结合，叶景瓷终于重新开始弹起了钢琴调试心情。这一次没有演出的压力，她完全不需要考虑大多数观众对曲子的期待和接受程度，而是完全随心所欲，弹奏出自己心中的歌。令她自己都惊讶的是，这种自由散漫，反而带给了她全新的体悟，她的那些曲子，反而更为生动感性了，旋律里洋溢着充沛的感情，还有那种属于她本身性格里的跳脱和活泼，都一并毫无遮掩地流泻出来，那些她隐秘的内心世界，表达在音乐里，便是复杂骄傲又调皮的小情绪。
每一天都踏实而紧凑，段莫宁对新品设计堪称苛刻，即便一个十分微小的细节，他都会不厌其烦修改上十几次，以至终于达到完美。
等到真正春夏show发布会的那一天，两个人才意识到彼此都根本没有紧张，因为太忙了，连紧张的时间都没有。
“给他们一个惊喜。”段莫宁亲吻了叶景瓷的脸颊，“你是最棒的。”
工作室早就为这场show做好了提前预热和宣传营销，然而向媒体卖了个关子，并没有公开开场和闭场的模特是谁，只说是“神秘嘉宾”，这半抱琵琶尤遮面的姿态，外加Alex D的声名，把时尚圈和媒体对这场春夏新品show的期待值拉到了最高点。
然而当灯光逐渐熄灭，聚光在T台的一角，人们才惊愕的发现，那里摆了一架钢琴。正当记者有些摸不清头脑时，段莫宁走到了钢琴前，他优雅而自如地落座，然后奏响了第一个音符，也是开场的音乐。
“Alex会弹琴？”
“不知道啊，竟然弹得这么好，好可怕，他到底有多少才艺？长得帅有品位，还能弹这么好的钢琴，最主要的是，还是异性恋！听说是单身哦！”
“好期待今年的新品啊。”
而随着娴熟而优雅古典的琴声响起，现场终于全然安静下来。
伴随着这样的节拍，叶景瓷缓缓走入，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像天使般降落在T台上，重工雪纺、蕾丝与欧根纱以最纯白的面貌，承袭了Alex D一贯的典雅大方，而腰间镂空高开叉的拼接设计也让叶景瓷看起来古典之外增添了一丝妩媚和性感，搭配着叶景瓷清爽的妆容，优雅却不严肃，带了点洛杉矶式的轻松与俏皮，衬得叶景瓷更为明媚动人，像天使，也像是娇美的公主。
现场的媒体里有人认出了叶景瓷。
“那不是‘钢琴美少女’叶景瓷？Alex据说之前拒绝过为她做衣服，现在怎么让她来开场？尤其她现在的名声可以用声名狼藉来形容。”
然而所有人又不得不赞叹段莫宁眼光毒辣，因为没有谁比叶景瓷更适合穿上这条裙子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裙摆的弧度，褶皱的美感，都仿佛是为叶景瓷而生的，她的眼神空灵澄澈。这袭白裙纯净无暇又华丽无比，如果没有像叶景瓷这样一张足够艳丽的脸蛋，在如此清淡的妆容下根本压不住裙子的繁复高贵。
段莫宁的钢琴曲配合着圣灵的音乐，灯光柔和地打在她的身上，镂空的蕾丝因此变成灯光的淡淡粉色，那下面就是叶景瓷的身体，柔软而饱满，单纯禁忌又充满危险的诱惑力。而她浑身的纯白主题，也并没有因为单一的色彩而显得单调，所有色彩融合后便是白色，因而相较于其余色彩，白色才是最多样性最包容性的颜色，也是具有最多无限可能性的颜色，而联想到叶景瓷近日的缠身丑闻，她的真假性情，还有她复杂多变的钢琴弹奏风格，反倒将这种白色的多变性展现的淋漓尽致。是呢，又有谁比她更适合穿这条裙子？她如天使一般纯净美好的脸蛋下面的灵魂，又像这袭白色长裙般，蕴含着多少不同的色彩？
段莫宁抬头望着叶景瓷微笑，叶景瓷从T台走回，款款漫步到钢琴边，姿态俏皮又优雅地给了段莫宁一个飞吻。接下来的事，变成了日后常常被时尚杂志乐此不疲书写的故事。
所有的人都看着平时不苟言笑的段莫宁也笑了，他回应了叶景瓷，也朝着对方大方地回了一个飞吻。
而仿佛为了映衬他现在的心情般，他手指尖流泻出的音乐也在此时变得激烈而壮美，把现场的气氛也带到了最高潮。
段莫宁不用去看，也知道这是一场成功的开场，那彼此彼伏的闪光灯让他甚至能产生短暂的失明。
开场之后其余模特带来的作品也同样让人惊艳，并且，从最开场的奢华风格开始，一路渐渐向着越发简约的风格发展。
手感粗糙的棉质布料，经过段莫宁的裁剪，呈现出面料本身的质感，还有那些洗衣机里洗过晒干后未经过熨烫便进行设计的材质，也被段莫宁将布料特质发挥到极限，用于表现时装的个性，从最初的繁复高贵，到此刻的极简，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单调，因为段莫宁很好的塑造出一种典雅的平衡感，他几乎是为每个模特设计出了最适合她们的风格。
而与他往日设计不同的是，这一季的产品不仅仅是那种走秀款，而是日常生活中也能轻易穿着上街的时尚设计。而这便是段莫宁想要传递的时尚观念。生活中的每个女性，不论是富有还是平凡，不论是美丽还是普通，都应该有这样一种态度，妥帖而慎重地去选择自己能负担得起的每一条裙子，虽然穿上这条精心选择的裙子参加一场晚会不能改变和说明什么，但这是一种生活态度。因为每个女人都能安静而高雅，都能从骨子里散发出自己的潇洒。
配合着这些简单又雅致的设计，一改往日风格，这一次，段莫宁并没有让所有模特穿上高跟鞋，很多女模特仅仅穿着简单的平底鞋就走上了T台，这也是他想要传递的观念：穿上高跟鞋的女性很美，但穿着平底鞋自然行走的女性也非常美。
这种设计理念贯穿整场show，将“独特”的主题渲染到极限。——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因而每个人的时尚观念都是独特的，时尚本就没有标准。一个好的时装设计师，不应该只顾着自己的表现欲，而把衣服物化成自己的单一风格，好的设计师，应该根据每个独特个体，去突出挖掘出个体的差异性和不同风格。
穿着紧身衣的女性可以很美很性感，但穿着宽松服饰的女性也可以很诱惑很随性；穿着大裙摆的女性可以很柔美，但穿着裤子的女性也可以很干练潇洒；搭配好各种配饰的女性可以很精致，但省去一切多余配饰的女性也可以很典雅；层叠的剪裁带来厚重典雅的质感；极简的剪裁却也能勾勒出单纯的美。飘逸的裙摆随着走步而摆动带来精灵般的灵动；一丝不苟贴合着人体线条设计的棉麻长裙也有自己严肃里带点浪漫的小情调。
段莫宁只在叶景瓷开场时弹奏了音乐，接下来的一切交给了现场音效团队，钢琴缓缓“沉入”地下，而他也从台上回到了幕后，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这份“答卷”。
时尚不是给人想要的东西，而是给人他们想要但是还不知道的东西。时尚永远不追赶流行，时尚创造流行；时尚也不循规蹈矩，时尚打破界限。
一场show，只让人意犹未尽，而音乐却已暗示着临近尾声。
T台上的着装颜色已经从最初开场的纯白色，变得丰富多彩，随着时间流逝，已经向深色系过度，此刻秀场上的模特身上，已经变成了纯色的黑。
而这场视觉盛宴的最后，段莫宁作为首席设计师，将会牵着闭场模特的手一同走上T台，迎接现场所有的注目和掌声。而一场秀，开场模特如果是诗意的引出，那么闭场就是完美的总结了。
然而这一次，令人惊讶的是，段莫宁并没有牵着闭场模特的手一同上场，而让人更为费解的是，闭场的模特仍旧是叶景瓷。如果开场闭场同为一个人，还可以解释为受到了设计师的亲睐，那么还穿着和开场一样纯白裙子的叶景瓷，就让人犹疑了。从来没有一场show，开场闭场竟然穿同一条裙子。
叶景瓷甚至都没有改变开场时候的发型。她对观众席上传来的质疑并没有理睬，而是继续缓缓地走上T台，而此刻，人们才发现，在T台走道的最前方，竟然有个隐藏装置设计，此刻原本的舞台微微下陷，从地下缓缓升起两台机器，而叶景瓷落落大方地走到这两台机器的中间里，人们这才看清，她脚下的T台也有精巧的小设计，她站立的地方被做成了一个圆盘，此刻竟开始缓缓转动，这样观众便能360度看到叶景瓷的各个角度。
当所有人的目光被这个陌生的装置吸引去注意力的时候，本来场内舒缓的音乐突然一变，激烈而有力量的钢琴突然涌入，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刺破了平静的表象，众人才发现，开场时候“沉入”地下的钢琴，此刻正缓缓上升，而弹奏出如此激烈音乐的不是别人，正是段莫宁自己。与开场时古典典雅的钢琴声不同，此时的段莫宁指尖流淌的是完全摇滚带着金属质地的音符，他用钢琴演出了与古典完全不同韵味的叛逆和不羁。
而他的音乐仿佛是一个讯号，在他音乐响起的同时，才有眼尖的观众终于发现了奥秘。
“机器动了！机器动了！”
段莫宁的音乐一开始，那两台静止的机器也突然运作，开始往站在中央的叶景瓷身上喷洒黑色颜料，那一袭唯美的白裙，就在黑色的喷剂下渐渐变成纯色的黑，而叶景瓷的表情也随之变化，从最初的纯真无辜天真，到眼神迷茫无助，又渐渐失神、挣扎、不安恐惧和抗拒，最终变得阴暗、狡黠妩媚，带着满满的恶意和挑衅，仿佛演绎着一个纯洁的天使如何堕落成黑暗的恶魔，而与之相对的，叶景瓷那身白裙也被两台机器染得越来越黑，仿佛映照了她坠入魔界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段莫宁都用他的钢琴配合着背景音乐演绎着反叛和暗黑。
最终叶景瓷的一袭白裙终于完完全全变成了黑色，而她站立在台中，目中无人般睥睨着T台下的众人，嘴角带着嘲讽的淡淡笑意，眼神里是骄傲自我和叛逆颓废，她的眼睛里是阴暗的毁灭欲，让人仿佛能看到世界末日。
在最后一个颤音里，段莫宁结束了他的演奏，他这才起身，遥遥看向他的女孩。——他的天使，也是他的恶魔。
叶景瓷朝着他走去，揪住了他的领带，旁若无人地吻向了段莫宁，段莫宁笑着揽过她。
全场几乎爆发出了可怕的掌声和欢呼。
直至这一刻，他们才终于看懂了这场show，她是他最独特的爱，是他名至实归的“unique”，是他的欲望和希望，是他的魔鬼和天使。也直到此刻，他们才理解为什么会是叶景瓷，为什么是她来开场和闭场。因为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
丑闻缠身，从最初的“天使美少女”形象，突然被爆出竟然是完全性格反面的人，她的性格里糅杂着巨大的矛盾，人前的完美天真纯洁，人后的挣扎阴暗和灰暗情绪，这两种东西交缠在一起，造就了独特的个体。然而这就是人性，每个人的内心都有纯真阳光的一面，也有阴暗的一瞬，就像人体内两股不同的力量，永远势均力敌永远保持平衡。然而谁又能说天使一定比恶魔美丽呢？叶景瓷演绎的恶魔，美丽妖娆，让人内心深处忍不住生出欲望，即便知晓罪恶，仍旧控制不住，她邪恶，但邪恶的真实又坦荡，从最初的挣扎，到最终真正的面对自己。
即便有阴暗的负面的情绪和性格又如何？这就是自己啊，就是不完美的自己啊，为什么不能喜欢这样的自己，和这样的自己握手言和呢？
既是天使，也为恶魔。
现场响起爆发式的掌声，人群涌动，闪光灯忽闪不停，叶景瓷和段莫宁站在台中央，双手紧握，互相望着彼此，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
“Alex，能谈谈你自己对这次春夏show的感受吗？”
“是什么让你想到这一季的设计主题？”
“请问有准备好下一季使用什么主题了吗？”
“请问是什么让你选择启用了没有T台经验的叶景瓷小姐？”
“选用叶景瓷小姐前是否有顾虑过她在中国国内的丑闻？有没有考虑过会影响你品牌的声誉？”
“Alex，这是你人生经历过的最棒瞬间吗？”
记者和媒体的问题扑面而来。而段莫宁只是搂紧了身边的女孩，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是人生最棒的瞬间，因为这时候突然意识到，这个事业，我永远不会放弃；这个女人，我也永远不会放弃。”
而叶景瓷也在这一刻无比肯定的知道了自己内心的答案。在段莫宁为她弹奏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不论未来多艰难，钢琴，她永远不会放弃，身边这个男人，她也永远不会放弃。
她将不惧风雨，也将不惧前行。因为她爱他，他爱她，而世间没有比爱更势不可挡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大结局啦~~感谢大家的等待啦~~么么哒，没想到在这儿发完这个故事我孩子都生好了2333
第47章 番外
【番外】
这场春夏新品show无疑是空前成功的，段莫宁的两台机器喷墨也成了秀场经典，他突破自我风格的设计也令时尚圈进入了白热化的讨论和评判，然而，谁也不能否认，Alex D的风格在这场春夏新品show里大放异彩，而他的那位模特叶景瓷也一度成为话题热点，一跃成为欧美时尚圈里的宠儿。她身上那种兼具古典和现代，兼具温顺和叛逆的特质，让她有无限的可塑性。她小小身体里的爆发力和演绎力，也让人惊艳。这场show有太多能让人津津乐道成为谈资的东西，比如段莫宁媲美专业钢琴家的钢琴技巧，比如他在春夏show最后毫不避讳地公开了恋情。
而直到这场令时尚圈惊艳的春夏show结束了一个月之后，段莫宁才第一次接受了一档时尚专线的对话节目采访。
“首先是整个时尚圈都最关心的问题，请问Alex，这一次的春夏show可谓是突破一贯风格的大获成功，那么请问是什么让你有了这一季的灵感？”
“最初只是想突破，因为我觉得时装时尚的最终点就是设计的自由和审美的自由，我们应该对美有更包容和多样性的定义。但现实却不是这样，现在的大部分女孩子好像都愿意把自己塑造成可爱温柔的形象，但是由一种自立的有个性的精神所诞生的美却越来越少了。”
主持人很敏感地抓住了细节：“所以你说的那种有个性的精神所诞生的美，是指的叶景瓷小姐吗？”
段莫宁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笑了笑：“她比那更复杂，很难形容，你以为你看到她性格的全部了，但过后才发现，原来那只是她性格的冰山一角，她还有巨大潜伏在水面下的东西，我还想继续探索。”
主持人忍不住有些羡慕：“所以你的下一季设计还会和叶景瓷小姐合作吗？”
“下一季的灵感我会和她一起去找寻，而这一季的新品广告，也有请她合作，你们很快就会看到。”
“所以可不可以理解成，恋情能带给一个设计师很多设计欲望和灵感？还有新鲜的点子甚至活力？看起来恋情是你工作的助力？”
段莫宁回答这个问题却显得有些苦恼：“有好的一面，可是也有坏的一面呢。”
主持人有些好奇：“怎么说？”
“一个设计师的使命是为不特定的消费群体设计出适合他们的时尚单品，可是恋爱后，除了恋情带来的那些你说的灵感活力，也有很多自私幼稚的想法，比如只想为一个人设计。”
“突然好羡慕叶景瓷小姐！”主持人忍不住感慨起来，“真是好幸福！能被这样一位顶尖的设计师这样告白。”
“能被一位顶尖的钢琴家喜欢的我，也很幸运很幸福呀。”
段莫宁提起叶景瓷，眉眼不自觉都温柔起来，他自己没有发现，然而在电视机前看着这场访谈的叶景瓷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表情的变化。她用双手捧着脸，摆出了特别“花痴”的一个姿态，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屏幕上的男人看，即便这张脸几个小时前还见过摸过亲吻过，然而此刻仿佛已经开始了想念，怎么看好像也不会厌倦，各种角度看都觉得完美。
因为段莫宁提及钢琴二字，主持人也想起什么似的好奇问起来：“这次春夏show上开场和闭场音乐Alex你都有亲身上阵弹奏钢琴，对于这一点，其实大家也都很好奇，因为之前很多人完全不知道你在钢琴上有这么高的造诣，甚至都可以媲美演技级别的钢琴家，我们对此很好奇，也很想知道，你有没有试图在钢琴事业上一展宏图呢？”
“我曾经一度不愿意弹琴。”段莫宁沉吟了片刻，终于第一次向他人讲述自己和钢琴的渊源，“但是现在我想弹琴，因为想为她弹，想和她一起四手联弹，或者双钢琴演奏也很好。”
主持人又趁着难得段莫宁肯接受采访的机会，和他深入探讨了不少时尚圈的问题，包括设计的理念，未来设计趋势等等。
“节目差不多进行到了尾声，那最后还请Alex对电视机前的设计师朋友们，或者想成为设计师的朋友说几句话吧。”
段莫宁笑了笑：“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只想说，去谈场恋爱吧。去找到那个你只想为她设计衣服的人，然后你就会发现，你的灵感和信念永远不会枯竭了。”
访谈节目结束，屏幕里开始插播广告。叶景瓷关掉电视机，觉得安心而宁静。她走出家门，此时春日正盛，阳光艳丽，她慢慢地走在街上。旁边摩天楼的电子屏上正在播出段莫宁访谈中说的广告。那是他最新产品的主打宣传广告。在春夏新品后，他又推出了一个主题为“rebellion”的新系列，而此刻在播放的正是叶景瓷为这款新系列拍摄的广告。
叶景瓷抬头，便在电子屏幕上看到了自己放大的脸。
镜头里的自己一袭黑色，华贵深沉，薄纱质地的裙摆上运用立体褶裥花饰以及黑色皮革材质的对撞，创造了鲜明强烈的视觉效果，腰带处缀有锋利质感的铆钉，让整条裙子看起来又仙又酷、刚柔并济。叶景瓷并没有扎起头发，风一吹，发丝就乱散，遮住了她一边的眼睛，她的肤色雪白，嘴唇红艳，脸微微转向一边，抽着烟，然后吐出一个烟圈，头发随风飘起，声音空灵，脸上的表情放纵又无法无天，充满了挑衅。她的嘴唇轻启：“我呢，已经放弃做好女孩了。”
整个广告便定格在这个画面。
路人不断有被广告里华美的服饰以及独特气质的模特吸引，而停下驻足观看的，叶景瓷笑了笑，拉紧了风衣，穿过了人群。
她的段莫宁会在半小时后回家，她接到他的电话，段莫宁请她外出买一些橄榄油，家里的油不够了。
“要买这种牌子的哦。”段莫宁大概不放心她，还特地在短信里附了一张照片。
叶景瓷本来准备按图索骥，却没料到段莫宁指定的橄榄油牌子竟然很小众很难买，她足足走了三家超市，才最终买到。
一路提着橄榄油步行回家，却发现家门口停着一辆大卡车，卡车的后箱里用帆布结结实实地包扎好着，然而从轮廓看，叶景瓷还是一眼分辨出，这是一架钢琴。
段莫宁已经到家，他正指挥着工人搬运这架钢琴，看到叶景瓷，惊讶之余也有些无奈。
“我真该给你挑一个更难买到的橄榄油牌子。”
叶景瓷也意识到段莫宁是为了支开自己才挑了橄榄油要自己买，她的眼睛盯着那家包着帆布的钢琴，脑海里有一个让她激动不已的猜测。
因为段莫宁的春夏show，叶景瓷意外在时尚圈翻身，一跃成为时尚界青睐的宠儿，而也因为段莫宁为她量身打造的个性理念，在国内也意外掀起了热潮，人们把叶景瓷视作“独特”和“反叛”的代名词，而在路楠的努力下，音乐圈也开始公正地评价叶景瓷的弹奏技巧，叶景瓷的人气重新名声大噪，竟红过最初以“钢琴美少女”示人的时刻。她重新签约了路楠新创立的经纪公司，已经决定于下月在国内举办首场回归演出，而演出票几乎是预售当天已经售罄。
段莫宁自然是支持的，对于这场回归演出，他也早在一周前就表示想送叶景瓷一个礼物。
只是叶景瓷没料到这礼物竟然是眼前的这架钢琴。
“是，是之前那架吗？”叶景瓷抬头询问地盯着段莫宁。
段莫宁微笑着点了点头。
叶景瓷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叫着冲过去抱住了段莫宁。
“太爱你了！”
而等那钢琴外的包扎都去除，叶景瓷终于看到了让她爱不释手的那架钢琴。她在地下琴行弹奏的那义架，那架音色桀骜又任性不好惹的钢琴！
她几乎是欢呼着扑了上去，抱着钢琴都不愿意起来。
段莫宁有些失笑：“不用这样，以后都是你的了。”
“琴行主人不是说不愿意出售的吗？”
“所以我真的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让他愿意割爱。”段莫宁笑起来，“他的小女儿看了这次的春夏show，非常非常喜欢这一季的设计理念，我答应为她做裙子。”
叶景瓷又开心激动，又忍不住有些吃醋：“你不是节目上刚刚还说以后都只想为我一个人设计吗？”
“人家才是14岁的小姑娘。”
“哦！”叶景瓷转开了头，开始掩盖自己刚才无差别的吃醋行为，“你只要心里只想着为我一个人设计就好，毕竟你还是要吃饭的，总是要去给别人设计的…”
段莫宁搂过了她的腰，轻轻地在叶景瓷的脸颊落下一个吻。
“但是以后调琴和调-情，都只和你。”
-End-